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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赶紧迎上去,“老太爷,这小杂……蓝瑾瑜对我家老爷和儿子下毒,您看看,呜呜呜……都这样了,要是老爷和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可让我怎么活啊!老太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顺势倒在屏风旁的椅子上,抡起手绢就在那里哭天喊地起来。
“好了,不是都去请大夫去了吗?还哭什么哭,我自然会问清楚!”老太爷不耐烦的看着装摸做样的朱夫人,杵着那根龙头杖慢慢走到儿子和孙子面前,皱眉看着他们的惨样,看来是不轻松,自己的儿子,孙子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家里的人,平时能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这次,看来是被人修理的很惨。
“孽子,说吧!这次是得罪了谁,弄成这样了,你们两个就不能有一点大人的稳重吗?就不能跟瑾瑜学学吗?一个是当父亲的人,一个也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还整日无所事事,就不会为家里出点力,做点事,就会吃喝玩乐!”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唯一的独子就只会吃喝玩乐,现在孙子也是有样学样,另外一个……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蓝瑾瑜,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家根本就不认他们,难道是天要亡他朱家吗?
面对老父的责问,朱仁贵怎么都有些心虚,嗫嗫的说:“是,是被一个女……”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朱斐扯了一下衣角而住了口。
“爷爷,我们,我们是被蓝瑾瑜下了毒,他早就看我们不习惯了,所以,这次趁我们吃饭就给我们下毒,爷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朱斐扯着老太爷的衣袖努力的喊着,边向一旁的父亲递眼色。
“对,对,爹,我们就是被蓝瑾瑜下了毒。”看到了儿子眼中的那抹算计,朱仁贵在心中骂自己怎么这么笨,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如果可以借此机会把那贱种赶走,那何必买凶呢。
蓝瑾瑜冷眼看着那父子两玩的把戏,他们对他可谓真的是无所不用其及啊,辱骂羞辱不算,现在又玩上了诬陷。看向老太爷那询问的眼神, 只有在心中苦笑,娘,这就是您要我呆的地方啊!
“既然他们都说是,那就算我的吧!” 低垂下眼睑,不让人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你……”老太爷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阿。
“果然是你,你个白眼狼,小杂种,我们家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吃里扒外,来下毒害我们,果然就和你娘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东西!”朱夫人一听,马上就跳起来指着蓝瑾瑜的鼻子叫骂着。
危险的眯眯眼,压抑的嗓音从口中溢出,“你可以侮辱我,但是请不要侮辱我娘!”娘在他心中是最伟大的,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这样侮辱她。
“本来你娘就是……”不知死活的朱夫人还在那里继续叫嚣着,但是在蓝瑾瑜那越来越冷,越来越危险的注视下,把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
“住嘴!回去看着仁贵和斐儿,瑾瑜,跟我来!”转身拄着拐杖,只是那背比刚刚出来的时候弯上几许,这个家,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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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50章 姓蓝不姓朱
“瑾瑜,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爷坐在大大的太师椅上,看着眼前从进书房到现在一直紧抿着唇的蓝瑾瑜,花白的眉宇间有着对他的浓浓愧疚,这孩子,什么都憋在心底,什么都不说,一直这样让他心疼,他受了太多的委屈,自己对他有太多的亏欠,但是自己虽然是朱家的当家,可是还有一群族里的宗亲,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老太爷,既然老爷,少爷都说了是我下毒,您就当是我下的毒好了。”依旧不愿意说出实话,既然错了,那何妨让它一错到底呢。
“你……真的是你吗?我不相信,你如果要对他们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何况……现在的朱家虽说是我当家,但是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撑着,恐怕……这连城里面已经没有我们朱家的立足之地了。”挫败的叹了一口气,外面的人都以为朱家风光,连家里的那几个败家子都这么认为,如果不是瑾瑜在支撑,此刻的他们恐怕已经是连栖身之地都没有了。
“老太爷,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您又何必为我找借口呢?”不让朱家破败,是娘的心愿,就算他再不情愿,也会帮娘完成她唯一的心愿,娘,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们如此对待你以后,你还要这样为他们着想。
“瑾瑜,我知道你恨朱家,恨这个家族,你娘……惜玉,是我们对不起她……”知道他娘是他永远的心病,朱家亏欠她娘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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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惜玉,那个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的儿媳,永远都在温温柔柔地提醒自己“爹,天气凉了,您多加件衣裳。”“爹,您少喝些酒,对身体不好。”自己这个儿媳一直是他最为心疼的,可是,如果不是那件事,那么儿媳也不会悲愤自尽,也不会到现在孙子还不认自己。
想起已故的儿媳,朱老太爷这在商场上混迹大半辈子的人也忍不住眼圈发热。看着面前那张酷似儿媳的脸,声音不觉得哽咽。
“瑾瑜……你,难道就不能叫我一声……爷爷吗?”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问,希望是心底想要的那个答案。
昂扬的身子僵了僵,退后一步,望向那双期待的眼,眼前的这个老人是娘亲曾经最为尊敬的公公。此刻的眼中没有在商场上的锐利,只有那满满的希冀,但是……
“老太爷,我姓蓝,不姓朱!”咬牙闭眼说完这句话,欠欠身,抬脚离开这个让他有些窒息的书房。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么朱家还会在吗?”身后传来老太爷疲惫又希冀的声音。
走在门口的身形顿住,“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老太爷的子孙也依旧会在连城占一席之地。”
老者疲惫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闭上眼,有他这句话就够了,自己就算百年过后也放心了,就算自己的儿子有万般不该,但是自己这做父亲的已经给他们争取到了以后的生活保障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只是,他忽略了,瑾瑜说的是老太爷的子孙而并非说是朱家人!
◎
蓝瑾瑜人还未走到大厅,已经听到里面的讨论声了,冷冷的勾动唇角,动作挺快的,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他赶出朱家了。
走进去,刚刚还如同市集般的大厅,所有的声音都嘎然而止,静的好象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那“叮……”的声音,抬头看到满厅坐满了朱家的宗亲们,一个个脸上都是那种厌恶憎恨的眼光和表情,无声的冷笑一声,相信那一家三口已经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吧。
“蓝瑾瑜,你这贱种,立刻滚出朱家大门,我们家容不下你这样狠毒的人。”朱夫人一看他走进去,马上如同一个被拔毛的母鸡一样,尖叫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骂完蓝瑾瑜又转过身去向在座的人哭诉,“大叔伯,三叔公,四姑婆,五姨娘,你们看看,我家老爷还有我家斐儿都成这个样子了,这些都是他这个贱种下的毒啊,他想把我们都毒死了霸占朱家的家产啊,求你们一定要帮我做主啊。呜呜呜……”用手绢擦拭着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睛,一边暗暗观察着座上众人的反映,看到他们果然更加鄙夷的看着满不在乎的蓝瑾瑜,得意的冲斜靠在椅背上的父子两一使眼神。
“不是朱家的种,果然只会害人。”大叔伯喝了一口茶,转身放茶杯,看也不看蓝瑾瑜一眼,仿佛,看他一眼,就会让他变脏一样。
“就是,骨子里和他娘一样坏,别人家的,怎么可能养的家。”四姑婆嗑着瓜子,斜视着那立在厅中的人。
“哼,和他娘一样肮脏的贱人!”三叔公如同打雷般的声音同样充满了厌恶。
“就算是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会给你看家,看见你还会摇尾巴,你,连狗都不如,只会害人,亏了仁贵他们还给你当自家人看待,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吗?”五姨娘一边和四姑婆嗑着瓜子,一边从鼻子里面哼气。
“各位,如果不是这次这么严重,我怎么会劳驾各位过府来呢,实在是……实在是这次太伤我们的心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老爷和斐儿陷入危险而不顾,所以自做了主张,以前那些……哎……以前那些我就不提了,就当是小孩子不懂事。”朱夫人一边抹着那根本没有的眼泪,一边作出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似瑾瑜以前经常做那些坏事,都被她包容了一样。
蓝瑾瑜冷眼看着那个女人在那里唱戏并作,一副心痛欲决的样子,再看看座上那些对他露出鄙夷神色的人,心中生恨,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娘怎么会自尽,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现在就根本不用站在这里让他们羞辱,耳里听着他们在那里指责他,心绪却飘到了十七年前。
那时的自己还是朱家大少爷,虽然父亲常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他有疼爱自己的娘,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午后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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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51章 痛苦的回忆
十七年前。
“娘,你怎么了?”在外面玩累了的瑾瑜跑回房间喝水,却发现娘坐在那里抹眼泪,看到自己进来忙惊慌失措的擦掉那来不及落下的泪珠,但是已经被他看到,小小的脑袋里,只知道娘哭了。
“娘没事,瑜儿,看看你这满头大汗的,娘帮你擦擦。”惜玉拿起手中的丝绢仔细的将儿子鬓间的汗水擦掉。
“娘,您到底怎么了。”眼中闪烁着固执的决心,一定要得到个答案。
擦汗的手僵住,一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又忍不住红了眼圈,忙转过头去,不让儿子看到那快要落下的眼泪,儿子虽然小,才八岁,但是却极其聪颖,而且极护她这个为娘的,如果儿子知道了,肯定会闹的天翻地覆,那么这个家就没有安宁之日了,何况,对方……根本不是他能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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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抿着唇,瑾瑜不是没有看到娘亲那岌岌可危的泪珠,只是,不继续问下去是为了不让让娘亲伤心,他自己会去找清楚原因的。
“娘,那我出去了。”让娘这么伤心,他一定要查出来怎么回事。
“恩,不要把衣裳弄脏了,注意安全。”望着儿子,替他整理好褶皱的衣裳,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就算相公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但是,以后她还有儿子。
◎
“环姨,我娘怎么了?”出门碰上了娘的贴身丫鬟小环,拉起她就来到假山边询问,环姨一定知道原因。
“少爷,您就别管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怎么知道呢。”少爷虽然聪明,但是怎么也还是一个小孩子啊,给他说又有什么用呢。
“环姨,叫您环姨是尊敬您,但是,是我娘的事情,请您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小小的身躯里有着坚韧的固执,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小环看着眼前的孩童,少爷一直是夫人心中的骄傲,虽然年幼,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有条有理的,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夫人,夫人是,是……”说着声音就带着哽咽,为夫人抱委屈。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老哭啊!”娘也是哭,现在环姨也是哭,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急死他吗?
“少爷,您自己看。”小环拉着瑾瑜指向刚刚走进后院的人。
眯眼望去,发现自己的爹正陪在一个穿红衣的女人身边,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小心的搀扶着她,而那红衣女人,一脸高傲的样子,小腹微凸,心中有了计较,转头看向满脸忿忿之色的环姨。
“环姨,那个女人是谁?”
“哼,不要脸的狐狸精一个,仗着家世显赫,居然要老爷休了夫人来娶她。”一脸的愤怒,也不想想她哪点比的上夫人,只会仗着有几分身家欺负人。
什么!!爹要休娘!爹要休娘!!娘尽心尽力的为这个家打算,爹居然要休她,难怪,难怪娘会如此伤心。
“那后来呢?”声音从牙齿缝里逼出来,小小的拳头捏的死紧。
“那女人一直这样闹,后来老太爷才出面,让她和夫人不分大小,都为妻,那女人凭什么,不就是有人撑腰吗,少爷,少爷,你不要吓我。”忿忿的折着旁边的花枝,转头才发现眼前的少爷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咯”只响,一副要冲出去教训人的样子。
忙拉住那紧绷的手臂,伸手抚上那僵硬的脊背,安抚着他的怒气,“少爷,不能冲动坏事,她,我们得罪不得,她背后的家族和我们朱家一样庞大,她是珏城夜家的人啊,不然以老太爷这么疼爱夫人,怎么可能让那个女人进来。”
高昂的怒火慢慢的降下来,自己这样跑出去逞了一时之快,恐怕会让他们更有借口来针对娘,自己还小,就算在聪明又有何用,还是要家里供养,只有现在努力的多学东西,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那时,便是娘的出头之日。
可是,事实怎么由得他,一个月后,老太爷出门谈生意,娘亲被那个女人以及她的丫鬟捉到和朱家的一个下人睡在一起,任凭娘怎么解释,都没有人听,直接拉进了宗祠订了娘的罪,娘那么善良,恪守妇道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但是,那个下人居然一口咬定,是娘耐不住寂寞,勾引了他,连同自己,也根本就不是朱家的儿子,而是那个下人的儿子,娘禁不起刺激,一口鲜血吐出,昏了过去。
而宗祠里面的那些宗亲,全部在那里说着风凉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娘辩护一声,哪怕是一声,都没有,全部厌恶的看着睡在冷冷地上的娘亲,不停的辱骂着她,唾弃着他,他们商量的是怎么让爹休了娘,怎么把他这个杂种赶出朱家的门。
最后还是自己和环姨将娘送进房间里,直到,半夜娘醒来后,抓着他的手说,她没有做对不起朱家的事,她只是喝了一碗那个女人送来的甜汤就睡着了,被她们吵醒了,才发现,她和家里的仆人躺在一起,床前站满了人。
那晚,娘说了很多话,都是回忆自己成长的点滴,而且还一定要自己答应,以后要呆在朱家,护朱家周全。
那时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还是睁着爱困的眼睛,对娘说:“娘,您在哪里,瑜儿就在哪里。”
当时的娘只是拉着他的手簌簌的掉泪,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渐渐的,小小的年纪终于抵不住睡神的召唤,进入了梦乡,耳边还响着娘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天早上,是在一声铜盆落地的砰然声中,以及环姨的尖叫声中醒来,揉揉还睁不开的眼睛,正要说环姨是怎么回事,可是睁开眼睛的那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他的娘亲,最亲爱的娘亲,就在房中的屋梁上,三尺白绫结束了她的生命,虽然,环姨很快的蒙住了他的眼睛,但是那一幕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脑海,娘那圆睁的双眼,她死不瞑目啊!
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很多人,可是被蒙住双眼的他,耳朵听的格外清楚,他清楚的听见了那个女人得意的一声嗤笑。
娘的尸体还没有入裣,他们已经急不可待的宣布了他的命运,被逐出朱家,环姨力争,他只是一个小孩,出了朱家,怎么生存,结果却被他们以下人不能管主子事务的理由,乱棍打出朱府。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才说,“看他可怜,就留在朱府当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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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那个爹,只是鄙夷的看着他,说了一句让他再也不认他的话,“没有想到,八年,只是给别人养了一个杂种!”
后来,爷爷回来,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说事情疑点重重,要将娘的牌位放入宗祠,恢复他朱家大少爷身份,可是,朱家的宗亲都强烈反对,集体对爷爷施压,不让娘的牌位放入宗祠,不承认他是朱家人,就算爷爷护着又有什么用,在爷爷面前,他是大少爷,在爷爷背后,他就是那个人人鄙夷的杂种,那个所谓的爹嘴中的卑贱下人,从此在这个朱家,他姓蓝,不姓朱,蓝瑾瑜才是他!!对他们的称呼也是老太爷,老爷,夫人,少爷。
如今,耳边又听到了那些只会落井下石的人站在同样的大厅上辱骂娘,心中无边的怒意被挑起,他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小孩,只要他想,可以让朱家在这连城里面完完全全的消失,如果不是娘,这些人早就要到街头乞讨了,娘啊,娘,您要我忍到什么时候呢?
可是耳边听着越来越难听的刻薄之话,再多的控制都是枉然,飞扬的怒气激起了鬓间的黑发,眼睛因怒火而涨的猩红,手臂上肌肉的纠结,就在他要忍不住要毁掉眼前这一切时。
一道声音如同及时雨一样降下,浇醒了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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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52章 竞争孤岚
“这是我家的家务事,我想,各位无权做决定吧!”屏风后再次走来了老太爷,冷冷的环顾了一屋子的人,这些人就只会享受,惟恐天下不乱,这些年如果没有瑾瑜,他们从哪里来的吃好的,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