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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寒家村的人了,大家一定要待她如自家人一样才是。”说这
话的是沈庄主,看他一脸“投其所好”的样子,一定有他的目的,
对这种人,还是要多长个心眼的好。
村民们纷纷议论着散去,长老会戏剧般
结束了。高兴万分的阿妈、二狗、红袖急着回家准备饭菜、鞭炮
等庆祝去了,以示正式欢迎我成为他们的村民。
而我,却自有一番打算。
施展开轻功,一路跟踪寒阮郎而去。瞅
准时机,在一条山路的转弯处跃到山路的另一边,装着赶路的样
子慌慌张张的往回走,恰恰在转拐处,我和他“凑巧”地撞在一
起,而且我“很不巧”地就被他撞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没事吧?”寒
阮郎见撞了人急忙道歉,伸出双手欲扶我,却不知为什么了没有
了动静,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动了。
“没事?!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我抬起头狠狠地看向这个“猪头”,哼,一定要好好“修理”他
一番。
“是你!”他认出我来了,显然很是
惊异。
“怎么?既然知道是本姑娘,还不扶我
起来,让一个姑娘无辜的躺在地上,你不觉得有失男人的风度
吗?”我努力地盯着他的眼睛,盯得他很不自在很不好意思很是
手足无措,只好伸手扶我。
然后,转身想“溜”。
我一把抓住他,很不客气道:“怎么,
撞了人弄脏了人家的白裘就想溜呀。”说着,撩起被土路弄脏了
的白裘让他看。可是,他居然看也不看,依然想走。硬的不行来
软的,我“呜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说:“一个大男人欺
负人家一个姑娘家,还在长老会上说什么用宽大的胸怀接纳我,
都是骗人的鬼话,伪君子。还弄脏阿妈辛苦了几天几夜为我做的
白裘,呜呜呜……”我挤,我挤,我挤挤挤,终于挤出了几滴眼
泪。
哇,这招真有效。寒阮郎慌忙转过身来,
一脸焦急地哄我:“喂,你先别哭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要不
你脱下来,我拿回去洗干净再还你。”
“你好坏呀,让人家把衣服脱给你拿
回去,不行不行,阿妈会责怪我的。”我故意为难他,说得他的
脸都红了。
“哎呀,那你说怎么办?”嘿嘿,他
简直要生气了。气吧,你越气我越高兴。
“好,我要和你决斗,只要我赢了你,
我就放了你,否则,这辈子你都休想安宁。”听说他武功了得,
正好借机见识见识。
“好,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
个香炉。”看来,这家伙是志在必得了。难道,他已看出我会武
功,不行,不能让他轻易得逞。
我忙抱拳行礼,摆好一个架势(不知道
这招叫什么名字),等待他进功。寒阮郎还了一个礼,喊了声
“姑娘得罪了”就直取我的面门,我躲过一招,接着他左腿虚晃
一式,右手一个直勾拳打来,我故意装着没看见,让他打中我的
肩膀。“哎哟!一声,我又倒在地上,佯装痛苦状。
“你赢了,我输了。”我说。
“不会吧?才开始呢!”这个猪头,
难道就没看出来我是故意的吗?
“输了就是输了,怎么不会。算了,今
天就斗到这里吧,等我哪天有空,再找你决斗。”说完,我一纵
身,展开轻功飘走了,瞬间便消失在他眼前,看得寒阮郎愣在那
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回到阿妈家,只见屋外挂着好多串鞭炮,
红红的,阿妈他们则坐在桌边等我,哇,桌上好多美味佳肴啊,
有清蒸鱼,红烧鸡,干烧鸭,凉拌竹笋……我的口水都快要流出
来了。
原来呀,大家只顾忙着准备去了,都把
我这个主人给忘了。等到一切都办妥当后,才发觉我根本没回家,
这下可怎么办?坐在屋里左等等不来,右等也等不来,急得一屋
人不知如何是好,又不知我跑到哪里去了,不会出了什么状况吧。
于是,大家分头去找,这不,二狗和红袖还在村子里到处找我,
只留阿妈和海爷爷在屋里。
我轻手轻脚地踱进屋,小心翼翼地坐到
凳子上,生怕被阿妈训斥一顿。阿妈本想发怒的,一看我埋头一
副小孩子知错改过的样子,心肠立即软了,到嘴边的话也给咽了
下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海爷爷永远
是一副宽容和蔼的面容,难怪人们都尊敬地称他“爷爷”。海爷
爷亲切地和我聊天,询问我的伤势,讲寒家村的故事。但是他说
了半天,我是一句也没认真听,眼睛直直地瞪着桌上的菜,直吞
口水,肚子也咕咕叫个不停。可是又不能马上吃,哎,那个急呀,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怎么也体味不到的。我在心里不住地念叨:
“红袖快些回来。二狗快些回来。”
不知海爷爷说了多久,不知阿妈打了
多长时间的盹,也不知我在心里念了多少次“快些回来”,总算
把红袖和二狗给盼回来了。
看他们兄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
想骂,但是一看到他们望着桌边的我嘴巴惊到张得大大的,简直
可以塞进一头大水牛的样子,我刚想骂的话就全都被吓到九霄云
外去了。
“噼哩叭啦”一阵鞭炮声过后,终于可
以开吃了,我简直有些急不可耐了。可是,他们真的很罗嗦呀!
还轮番的给我碰杯喝酒,说些又长又没新意的欢迎,祝福的话—
—我是真的没有听,只是不住的啃骨头不住地扒饭不住地……弄
得大家都不说了,不喝酒了,也不吃饭了,就盯着我看——莫名
不已的看,惊异不已的看。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饭量如此大!
哎,也难怪,离开21世纪这么久了,我
今天终于吃到了一次像样的可口美味,你说我不大吃特吃还等什
么?什么形象什么礼节的,都先靠边站吧,这会儿我可没功夫管
那么多了。
等我从碗里抬起头来时,桌上的菜已所
剩无几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摸摸圆溜溜胀鼓的肚子,我连
站起来都显得有些吃力了。“我要回屋睡觉了,晚上用膳时叫我
一声。”我拍拍红袖的肩膀,踉踉跄跄地朝里间走去。
“搞错没有?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红袖看着刚才的一暮,还以为是幻觉呢。
“千真万确。”二狗说。
“哎,日子才刚刚开始呢。”海爷爷
也摇着头,站起来准备回去了。
三个人一齐倒在桌上,饿得有气无力
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可奈何,有什么办法呢?重新开
火做饭呗。
真是——
天上掉下小魔女,又是喜来又是气。
活蹦乱跳还会闹,疑是前世情未了。
vol。16 云想衣裳花想容
寒家庄就座落在村南,相距北边的沈家庄和
靠东边的阿妈家都很有些路程。寒阮郎边往回赶边想着刚才发生
的事,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可是自己又拿那丫头没有一丁点办
法。“有空我再来找你决斗!”想起姑娘我最后抛下的那句话,
这个堂堂寒家庄的大庄主竟然有些抽凉的感觉。你说如果她是个
男人或是讲点道理的人倒好解决,可她偏偏是个刁蛮姑娘,哎……
寒阮郎不住地叹气摇头。
不过,好在她住在东边的阿妈家,也不
至于天天跑过来缠着他决斗吧。耶?不对呀。这姑娘轻功那么了
得,完全在我之上,而且,她的功夫应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可是,只要我的手一碰到她,她就倒地认输,你说,这是什么决
斗嘛!
不就是弄脏了一件白裘而已吗?算了,
别想了,回家要紧,不然回去迟了,这调皮的弟妹们不知又会弄
出什么乱子来。哎,怎么麻烦的事,精怪的人全都给自己遇上了
呢!
要说这寒家庄的人啦,那可真是有趣
极了。
在寒阮郎下面有二位妹妹二位弟弟,二
妹阮紫,三弟阮冲,四弟阮铭,五妹阮娟,最大的阮紫二十岁,
最小的阮娟只有十三岁。这可是一帮难缠的家伙,喜欢捉弄左邻
右舍,惹事生非,鬼点子颇多,大事少犯小事不断,令人头疼。
老爷寒仲凌在世的时候,兄妹几个不敢大胆地捣蛋,见了寒仲凌
如老鼠见了猫,规矩得很。老爷最疼爱的人便是大少爷阮郎了,
阮郎喜欢安静,经常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事干时就读书练剑,
诗词歌赋,南北剑法,涉及甚广,而且,他是一个极其孝顺的孩
子,最听老爷的话了。从小,老爷就给他讲清霍的故事,讲那把
失踪的传奇的七步刀,讲山外世界的善良与丑恶……在阮郎的心
里,比一般的孩子多了一份沉重、沉着和责任感。特别是关于那
把七步刀,像一个结,深深的打在了他的心中。
老爷过世后,全庄几十口人的吃、穿、
住、行等一大帮事情便落在了寒阮郎的肩上。这可不是一件简单
的事,这不,单就这四个弟妹就够他折腾的了,老爷过世没几天,
这四个活宝的玩兴便彻底暴露了出来,而且变本加厉,一天不给
寒阮郎惹几桩麻烦就不甘心似的,一点儿没有考虑到大哥的压力
和感受。不是偷了东家的黄瓜吃就是把西家的鸡鸭撵得满村跑,
不是和西家的孩子打架就是同北家的老大妈吵嘴,闹得村子里鸡
犬不宁。
一时间,村民们纷纷登门找阮郎诉苦,
告状,弄得阮郎一天到晚什么事也干不成,光是接待这些村民就
够忙的了,还要红着笑脸小心地跟人家道歉赔不是,收拾弟妹们
留下的烂摊子。
还好,今天阮郎回到庄里,没见有人找
上门来问罪,心里松了口气。原来,这兄妹四人一天都没有出门,
从早上开始便关在屋里策划一桩更大的在他们眼里十分有意思而
且十分有意义的大事。
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我回到阿妈家一口气吃下那么大一
桌饭菜,肚子撑得实在是受不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只好
轻轻地躺到床上睡觉。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入眠,脑子里全是寒阮
郎的影子,一想起我捉弄他时,他红着脸蛋不知所措害羞的样子,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笑声惹起了红袖的好奇,于是靠近门仔
细一听,听到我一直笑了好半天,生气地说:“哼,你吃饱了倒
笑得出来,害得我们都在饿肚子。”
“算了吧,我想蔷薇也不是故意的,她
这人啦与我们本来就不同,说不准这些日子来她吃不惯我们这里
的饭菜,真的是饿慌了呢。”还是二狗了解我。
“我也不是责怪她,只是真的太饿了嘛。
耶?哥,你怎么这么护着她,是不是……嘿嘿,老实说。”红袖
调皮地凑上前瞅着二狗,还用手指头点着他的头,一副看穿二狗
心思的样子。
“红袖,你说什么啦!人家哪有。”
不会吧,这家伙果然“心术不正”,连脸都红了。
“我知道啦,你喜欢蔷薇姐姐。哦——
哦——哦!”红袖像“阴谋得逞”似的跳着,忽然又停下不闹了,
像猛然想起什么来似的道:“哥,那寒家庄的阮紫姐姐怎么办?”
“什么阮紫什么怎么办?她干我什么
事?”二狗马上急了,“你可别胡说啊。”
“谁不知道阮紫喜欢你啊,经常来找你
玩,还约你去河边‘幽会’呢,更重的是,你也不讨厌她啊。”
红袖揪住二狗的“小辫子”不放,越说越有劲了。
“不讨厌不等于喜欢啊。你再说,我
证明给你看。”完了,二狗完全落入了红袖的“陷阱”里。
“你怎么证明啊。”
“以后我再也不理阮紫就是啦。”
“好,一言为定,来拉钩钩。”二人
真的拉钩发誓。之后,红袖凑到二狗耳边嗫嚅道:“大哥,我也
挺喜欢蔷薇姐姐做我大嫂的。”
当然,这一切我还被蒙在鼓里,躺在床
上笑了半天依旧睡不着。哎,怎么办呢?嗯,有了。不是说盯着
天花板不断地重复一个词,一直说下去自然而然就进入了梦乡吗。
好,就念“寒阮郎”吧。于是,我盯着蚊帐顶(没天花板)不断
地念着“寒阮郎”三个字,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没想到“寒阮郎”这三个字居然传进
了红袖这个“偷听鬼”的耳中,忙唤来二狗一起听。
二狗听到我在床上一直念着寒阮郎的
名字。越想越不对劲,越想就越泄气。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蔷薇”心里只有“寒阮郎”。
二狗垂头默默地走开了。
红袖听了一会,挠着个后脑勺自言自语:
“你说搞没错没有,才在寒家祠见寒阮郎一面,就发这么大的花
痴,搞不清楚,实在搞不清楚,哥哥——”回头,见早没了二狗
的影子,急忙跑出去找他。心想,这个闷头闷脑的家伙,不会想
不开吧。
第二天,二狗扛着网独自去河边网鱼去
了,阿妈要洗衣服,红袖则在织准备过冬的衣服。闲着无聊,干
脆去寒家庄溜达溜达,顺便“骚扰”一下那位害羞的寒大侠。
主意打定,我便直奔寒家庄而去。
一路上,我才真正的领略了寒家村的细
腻景致。既有大山的浩瀚与雄浑,也有江南山水般的细致与秀丽,
而在一丛丛林木花草环绕中又有若隐若现的房舍,远处是陡峭的
峰恋,翠绿蓊郁衬着白云朵朵,真是清幽舒爽极了。
半个多时辰后,远远的就看到一座山庄,
上书“寒家庄”三个斗大的隶字,稳重有力,透着威严,想毕是
出自寒仲凌之手才对。这山庄比我想象中要好上许多,楼群建筑
精巧,分布合理,气势雄伟,纯木结构未用一铆一钉,造型奇特,
坚固异常。前有田地果园,后有烟波河影,天水一色,风影如画。
庄内主楼有三楼,矗立在正中,左右是两排平房,前后还有两座
辅亭。
太夸张了吧?
我努力地揉揉眼睛,千真万确。我不得
不佩服寒家村人的精明能干与精湛的建筑工艺来。而且,他们仅
仅是四百多人的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哪怕是无数迁客骚人盛赞
不已的黄鹤楼和岳阳楼已不过如此啊。
我提气跃上大院,寻找害臊大侠寒阮
郎。
耶?这不正是他吗?看不出来,这家伙
还亲自拿草料在马厩喂马呢!真是笨蛋,这些小事,交给下人干
不就行了,一庄之主应该去研习武功,布置下月或下年的生产计
划才是嘛。
好家伙,今天有你好看的。我一个“燕
了翻身”站到他面前,半空中突地腾下一个人,他的马受到惊吓,
“嘶——”一声长鸣,其他的马也都扬起了蹄子。
寒阮郎目瞪口呆地望着从天而降的我
——他没想到我真的会再来找他。
“姑娘找寒阮郎有何指教?”明知故
问。
“不会吧?难道你忘了,昨天你弄脏了
我的白裘,把我撞翻在地,与你决斗我又输了,你说我好歹也是
个大姑娘了,受你这般欺负,你确定就没事了吗?今日姑娘又多
学了几招,来找你较量,一雪败于你手下之耻罗!”
我美目一翻,看你敢拒绝。
寒阮郎算聪明之人,知道多说什么都没
用,心想这位姑娘年纪虽小,却任性得很,联想到昨天的事,不
禁心生寒意,若不照我说的去做,恐怕这辈子真的没得安宁的日
子过了。
所以,这次寒阮郎非常谨慎地准备好,
预备一上手就让我打到满意为止,就算故意输给对方,让我拿去
半条命也值得,只要摆脱就好,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是才一交手——
我的一声娇呼加上一声惊叫,两条人影
立即分开。我故意满面怒容,一手捂着自己的胸脯,纤纤玉指指
着他:“好,这次还是你赢了!下次,下次我非赢你不可!”说
完,我转身飞身而去,心里不住地好笑,哈哈,下次又有理由来
找他了。
真是好可爱的呆子啊。
这一切,正好被来马厩找寒阮郎的阮
紫和阮冲看了个正着,看得二兄妹目瞪口呆。直到我的影子消失
无踪才回过神来。
“咦,大哥,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绝招
哦,把大姑娘都引到家里来了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阮紫
调侃地说。“对对对,而且,大哥还吃人家豆腐呢!”阮冲也酸
溜溜地补充道。
寒阮郎还没回过神来似的杵在原地发愣。
哑巴吃黄莲地暗忖:明明是她自己故意这样做的嘛。什么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