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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曦举箸夹了一块排骨给他:“我得先看看才能找事给他们做,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嬴政只是点了点头。
饭后嬴政携同她一道回了御书房,云若曦一看几乎昏过去,那些记录条案上完全的堆不下,只好全部放在条案旁边堆得高高的。
云若曦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完全的就忘记了这是在战国时期,记录使用的可都是竹简啊,自然得堆这么高。
嬴政却在一旁大笑出声。
“政,你笑什么笑,我不过就是没想到有这么多嘛。”云若曦很是沮丧。
“如此这般,曦儿有何打算?”嬴政一副要看她笑话的样子。
是啊,自己该怎么办呢,看来这话不能说满了,小锅可是铁打的,云若曦颓然的席地坐到这座小竹山旁边,秀眉都结在了一起。
想了好一会儿后,云若曦便舒展开眉眼,她看着端坐在条案后的嬴政:“政,可以请内侍大人进来帮忙么?”
嬴政的目光从手中的竹简上移开来,看了看她后,点点下颌。
于是云若曦就将内侍总领叫了进来。
“内侍大人,今日可是我第一天走马上任打理这后宫,我和大王最信任的就是大人你了,此事外人不便知道的,只有请内侍大人了。”云若曦眯笑眯笑的看着他。
“喏,但凭云姑娘吩咐。”内侍不知云若曦要做甚。
“那就请大人将这卷竹简上所记录的念出来。”云若曦将最上面这卷竹简递给了内侍总领。
内侍总领不明就里便照着念了一遍,原来这一卷记录的是怡心宫内的膳食用度的一部分,但云若曦也听出了个大概来。
她顺手从边上抽了一卷递给内侍。
这一卷记录的却是夏苑里进贡来的美人们的衣物脂粉用度。
就这样,云若曦胡乱的从中抽了几卷让内侍念念,心里已经有了个谱了。
看内侍也念得口干舌燥的,云若曦便不再抽取竹简,让他歇歇。
偷眼看了看嬴政,没发现嬴政在看自己,于是云若曦有些失望的对着内侍总领说:“内侍大人,刚才你所念的,与这宫里的日常用度都大致相同吧?”
“回云姑娘,大致该如此,老奴也不十分清楚。”他不知云若曦为何这么问。
“嗯,这就是说每个月都差不多了,只要看一个月的,就知道其他月的,看一个人的,便知道同一品秩的人的。”云若曦说着。
“便是如此。”他继续回答。
“好了,我清楚了,大人可否将记载有华阳太后和玉公主膳食用度和衣物脂粉用度的翻找出来念念?”云若曦点了点头。
于是内侍总领便开始翻阅查看,这竹简上都有标记,不多久,就找到了,念完后,云若曦便让他退下了。
此时嬴政放下了手中正在阅读的竹简,只拿眼睛望着云若曦。
云若曦便走了过去,伸出双臂环住了嬴政的肩膀,得意的说:“政,我就说了,这后宫里可是识字的人多得是,区区几个字是难不倒我的。”
“寡人就知你会如此,可要这些作甚?日日皆如此。”嬴政刚才其实都听了,并没发觉有何不妥之处。
“这个嘛,我暂时不告诉你。”云若曦向他卖了个关子:“只你允许我吩咐他们行事就成,这样可以吗?”
“曦儿,若你太出格的话,寡人又岂可过于纵容你。”嬴政本来让她总领后宫就已经是太出格了,若她再生出些什么事来,这局面就不是那么容易收拾的了。
“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但或许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到时候他们定然会告我的状,你可要支持我。”云若曦开始磨他。
“寡人自当看是何事而定。”嬴政虽是宠她,但绝不会毫无原则。
“我已经想好要如何办理了,若你不同意,我便撒手不管你这后宫之事。”云若曦极端的不高兴,心想,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嬴政脸一黑,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温柔了:“曦儿,寡人就因宠你,才如此安排,无非是想让这宫里所有的人都明白你的地位尊贵,不容小觑,并非想让你为所欲为,这后宫也有后宫的律令。”
云若曦有些无辜的看着嬴政,很是委屈的说:“我都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要做的也都是为你好啊,若你不放心,我们一道去偏殿大厅,你便在屏风后,我安排他们的事,若大王你不同意,便示意小翠。”
云若曦见他没出声便接着说:“我一看到小翠走到我身旁,便知是大王你不同意,就不会再让他们去办理,这样可好?”
嬴政依然黑脸一张:“本无不可,可寡人是这大秦国的大王,岂有躲与屏风后之理,寡人不允。”
“哎呀,我要说的可都是些后宫琐碎之事,若大王你端坐于前,便等于都是大王的旨意,再要改口也难了,再说,这也会有损大王你的威仪,让人认为大王什么琐碎都管,大王的精力自然该放在朝堂之上。”云若曦开始说服他。
见他依然没有要松口之意,便只好说:“要么大王你就放心的让我来管,要么你就还待屏风后面。”
嬴政终于妥协了,他揉揉云若曦后脑的头发:“寡人便破例允你这一回,谁让你是曦儿呢。”
云若曦这下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心里好不得意,有谁曾想过这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居然甘愿立于屏风后,而让自己这个小女子坐于堂前指挥若定。
“政,你实在是太好了,太英明了,不愧为大秦国最贤明、最不因循守旧的君王。”云若曦开始赞美他。
第210章 实在是妙极(今日第一更)
嬴政一把将她拖入怀中,低头看着她说:“此话寡人爱听,若今日寡人不允你,曦儿便不如此说了?”
“若曦就知道大王你会同意的,你这么英明神武怎么会不同意呢。”云若曦笑着用手去摸他俊朗的眉目。
刚好小翠将云若曦的药端来,一看二人的举动便急忙红着脸往后退。
云若曦的余光刚好扫到了她进来,便从嬴政身上挣脱出来:“小翠,快进来,我正找你呢。”
小翠很不好意思的又走了进来,但头一直低着,尽量不去看他们二人。
云若曦从她手上接过了药碗来吹了吹,嫌有点烫便放了下来对着她说:“你立即让人去传话给御府令、乐府令、尚食令和太医令,让他们即刻到偏殿来,我有话交待。”
小翠离开后,云若曦转回身要去端碗,却见药碗已经在嬴政手中了,他正在将药吹凉。
云若曦好感动的看着他:“政!”
“好了,喝吧。”嬴政将碗递给了她。
云若曦喝了药,觉得自己好幸福,嬴政只这么微小的举动,就让她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暖暖的,甜丝丝的,当然还有股药味,她这么想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我们也去偏殿吧。”云若曦的小手柔柔的拉住嬴政的大手,二人就一道去了偏殿。
小翠很机灵的来偏殿回复说已经着人去传唤了,云若曦便附耳对她说了一番话,见她点头后这才放心。
当少府的人来了后,见他们不见礼,云若曦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都来啦。”
“见过云姑娘,不知姑娘将我等叫来有何事?”他们同声说道。
“一来呢是告知各位那些花销的记录,本姑娘都查阅完了,各位稍后可去御书房找内侍总领取回。这第二呢,便是本姑娘看了记录后有几件事要与各位说说。”云若曦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她尽量将语速变慢,好显得自己有些威严。
她将眼光对着乐府令:“乐府令大人,如今,可是大王守孝的日子,这宫中各宫的宴乐即日起便停下,除了大王吩咐的,其余的若要宴乐,须得先告知本姑娘,若无本姑娘点头,一律不得私设宴乐。”
她这话说得很在理,乐府令不觉有何不妥便回应道:“喏!”
停了一下,云若曦没见站在屏风边上的小翠走过来,显然嬴政对此事并无异议。
于是云若曦放心的对着太医令说:“太医令大人,今日便将宫中的药材清点好,各宫要的药材皆需登记清楚,若本姑娘问起灵芝,便要能查出近来有谁用过,若是甘草,也是一样的,”
“喏,若是由下官等开方取药呢?”太医令问了一句。
“方子都留在你处备查,将各宫所用的方子分开保管,这便一查便知。”云若曦一句话就回了他。
“下官明白。”太医令说完退了回去。
“尚食令大人,本姑娘要说的和对乐府令大人说的一样,各宫停止设宴,除非是大王特许,各宫均需按份例进膳。”云若曦知道近几日来华阳太后和玉公主都在设私宴拉拢人心,故有此一规定。
“这…。。这…。。” 尚食令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
“怎么?不行吗?这可是你所司之职。”云若曦缓缓地开口,眼睛却是盯着他。
“回云姑娘,这其他宫里便罢了,只那华阳太后和……和楚国来的玉公主那里怕是…。。怕是……不妥。”尚食令果然提到了她们。
“有何不妥,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这后宫,大王可是指派本姑娘主理,其他宫里均无宴请,这二位如何能特殊,莫非她们还能大过大王不成?这大王如今都是一切饮食从简。”云若曦说得毫不客气。
见他还想说什么,云若曦接着说:“若设宴需在个人的份例内,超了,本姑娘只从大人你的头上扣回来。”
“这、这……太后若非设宴不可,下官也难办呐。”尚食令脸都变成了苦瓜,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如此好办得很,若请的是夫人,便将夫人的份例自带过去,若请了良人,便将良人的份例自带过去,去几人便带几人的,想当日夏太后在世之日,大王去问安可是将膳食传到慈心宫进膳的,这个,大人你,不会不知吧?”云若曦早算好了他会这么问,这就等着他呢。
“喏” 尚食令说完也退了回去。
此时嬴政在屏风后,听得云若曦如此安排,觉得实在是妙极,这样便可减少了许多女人用后宫的资源来相互间拉拢人心,自己倒也省心。
最后轮到一直站在一旁的御府令,嬴政很想知道云若曦这小脑袋瓜子里还装着些什么招术,本来怕她会乱来,现在看起来,她实在是个管理后宫的料,只是缺了名分。
“御府令大人,让你久等了。”云若曦先客套了一番。
“下官不敢。”御府令听了之前云若曦的一番吩咐,已经不敢再小觑她了,此时便打起了精神来,想听听她到底会说些什么。
“只本姑娘要对大人说的十分重要,故而留在最后说,大人除了专司大王的服饰织造与保管还,还管理着这后宫除宫女之外的一应服饰吧?”云若曦问了他一句。
“是。”他不知云若曦之后要说什么,便只答了一个字。
“很好,今日我已查看了记录,这后宫的服饰虽是按品秩来定数量和所用衣料,可这开销实在是大,不知大人认为如何?”云若曦想先听听他的看法。
“云姑娘,这数量和所用衣料均是惯例,虽是数目庞大,可也合理,下官不知姑娘作何想?”
云若曦看着他只是一笑:“大人别误会,本姑娘自然是不会缩减数量的,否则大王的颜面何在,本姑娘原是在过夏苑的,当时那里便有三十人左右,大人专司此职,一算便知所用颇多。”
御府令不作声,听她的下文。
“那时本姑娘成日不做任何事,太闲,是以私自溜出夏苑,这才被大王惩罚打扫御花园的,此事,想必大人是有耳闻的。”云若曦倒不怕自己揭短,反正后宫里无人不知此事。
第211章 干系到他宠幸过的女人(今日第二更)
嬴政在屏风后听到这,不禁一扯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看来这小丫头实在是与众不同,居然可以将她自己的糗事这么没有顾忌的说将出来,还这么的大义凛然。
“这人若太闲了,便无事,无事则生非,女人一多了,便呱吵了,不若让她们都动起手来,在这宫里自己织布,每人定个量,每月按量收回大人处,这样及节省了开销,又让各人有事可做,不至于太过清闲。”云若曦认为这古代人一般都男耕女织,这些女人们自然该织布了。
“云姑娘,这如何使得?若让大王知道了,还不得将下官罢免了。”御府令简直就觉得云若曦太荒唐。
“哦?大人是担心大王的美人们太过劳累了不成,本姑娘可没让她们没日没夜的织布,不过一日织布二三个时辰罢了,她们还尊贵得过公子吗?公子可是每日天才亮就要入学了,才三岁的孩童,都有功课做,这样安排并不为难她们吧?”云若曦此时提高了嗓音,主要是说给屏风后的嬴政听。
一直没见他有何动静,但此事干系到他宠幸过的女人,云若曦担心他有意见,便停了停等他的反应。
“下官不敢,只此事涉及甚广,若是大王召见便完不成了,再说如赵长使等要带小公主的,如此……如此……。”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办啊,一月只用设定二十日的量,若今日大王召见耽误了,可明日补上,总不至大王一月召见的时日多过十日吧?再有便是凡养育过的娘娘们,只定一半的量,有公子、公主不满周岁的可免除此事,如此可好?”云若曦觉得该给她们双休,毕竟都是养尊处优的女人。
“好倒甚好,只这些娘娘美人们如何便会织布?便织了也未必能用,再者她们如何愿意。”他觉得云若曦完全疯狂了。
“本姑娘可没让她们织就襄邑的花锦,齐鲁的冰纨,可从最简单的布匹开始,不会的可以学,让你分管的织妇们明日起到各宫去传授技法,这质量也是要验看的,到时收布,大人便着人负责验看,不符合的重织。”云若曦一口气说完这话,她依然没见嬴政有任何的反应,便放开了手脚。
停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云若曦接着说:“大人怎知她们就不愿意?那《周礼》中可是规定了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四德的,这妇功便指女红,本姑娘让她们织布可是合于《周礼》的,若不愿,岂非不守妇德了?”
御府令一时语塞,驳她不得。
嬴政听闻云若曦居然将《周礼》都抬出来了,实在是对她另眼相看了。
“大人既无意见,便这么定了,此时大人便回去计算每日每人的定量,看看需要多少织布机,先准备着,明日本姑娘要知道标准的数量。”云若曦让他自己去统计,反正自己也不懂,这叫放手发动群众。
“喏!”御府令算是服了她。
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和他们说的了,云若曦便让他们都去御书房取竹简去:“小翠,带领各位大人去御书房。”
他们前脚才走,云若曦就觉得自己好累,便筋疲力尽的瘫坐在锦垫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嬴政从屏风后踱步出来,来到她身旁坐下,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曦儿,寡人今日方才算是见识了你的才能,实在是让寡人惊喜。”
“大王你可是过奖了,若曦只是处理了一点琐碎的小事罢了,怎如大王你的军国大事来得重要。”云若曦谦虚了一番。
“如此,寡人便放心了。”嬴政赞许的看着她。
小嘴一翘,云若曦开始耍赖:“政,你之前可是怕我会胡闹的,一点也不相信我,我要罚你。”
“哦,说来听听,若无大碍,寡人便依你。”嬴政此时心情大好。
“我累了,与那班人周旋得很累,真的好累,走不动了,政,你背我回寝殿好不好?”云若曦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嬴政看着她正色的说:“这可不是惩罚,寡人不接受惩罚,背曦儿是寡人自愿的。”
“嗯、嗯。”云若曦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花,心想:嬴政你就端着大王的架子吧,管你接不接受惩罚,总之是得背着我。
嬴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云若曦就高高兴兴的趴到了他背上,心里美滋滋地,一个劲的偷着乐。
一路回寝殿的路上,见到的人都吃了一惊,这可是第一次见大王背人,宫里的人对云若曦更加的佩服,认为以后需加倍伺候这位主子才是,虽还是伺读身份,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她和夫人、王后也没多大区别了。
有二名小丫鬟见他们走远后,其中一人小声的说:“这云姑娘可实在厉害,虽是个姑娘,可比郑夫人还威风,听月娥说就连那些大人们都得听她的呢。”
“那可不是,如今云姑娘可是这后宫的总领,身份比郑夫人还尊贵,听说大王原就有心让云姑娘作王后的。”另一名小丫鬟也悄声的说。
“唉,你说她和我们都一样是这寝宫里的丫鬟,也天天见着大王,可我等怎么就没这个命呢?”之前的那丫鬟又说。
“你呀,尽说瞎话,你能如云姑娘那般将手伸进油锅里不烫伤么?你能让大王背着你么?别说背,就是正眼看看都是你的福分了,快走吧!”另一名小丫鬟说着便拉了之前那名一道捧着托盘出去了。
还没走到寝殿,内侍总领便匆匆地自他们身后赶来,也顾不得嬴政还将云若曦背在背上,只是伏在地上大声的通禀道:“大王,启禀大王,宫外有王大人、周大人等数名大人求见大王。”
嬴政并没放下云若曦,只是说了声:“何事?”
“老奴不知,但见几人面色均不好,恐有大事,是以急忙禀报大王。”内侍总领赶快回答。
“传到御书房内候着。”嬴政说着便继续往寝殿走去。
“喏!”内侍总领在后面回应了一身便起身往外传唤他们去了。
将云若曦放下来,嬴政抬起她的下颌:“曦儿,你既然累了,就好好歇息,寡人就不陪你了。”
“可我是大王你的伺读啊,既然是大臣们来御书房,我不在,岂不落人话柄。”云若曦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来。
“无妨,寡人自去便行。”嬴政说完就离开了寝殿,他已经心知这些人来作何,自然不欲云若曦听到。
第212章 另择佳人(今日第一更)
云若曦听话地乖乖留在了寝殿内。
今日她实在是有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