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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洛凯辛手搭在格兰希尔肩上,问。格兰希尔微微一笑,说:
“我没事!”
——不过,他没有言明——
绝对封魔咒并不是对安兰维塔?但丁反应的,而是……
罢了,最好什么也别说。
——他如此告诉自己。
海洛凯辛看着他,耸着肩问道:
“刚才讨论的时候,你为什么都不说话?你看起来不像个怕陌生人的小孩啊!我想,你应该有些意见可以提供。”
“……我对他们的工作内容不熟悉,插不上嘴。”
格兰希尔微笑,转移话题的意味极重,问:
“那位魔法师长是队长的旧识?”
“嗯!——怎么样?很让人受不了吧?”
海洛凯辛毫不留情地批评,但脸上尽是笑容,显示他们之间有着非凡的情谊。他继续说: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绝对是这个逐渐壮大、超气派的协会里,比较不那么讨人厌的家伙了!”
“为什么?”
格兰希尔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能够看出这个协会哪个地方讨人厌,于是直接开口问。
略为迟疑须臾,海洛凯辛叹一口气,看着天空说:
“虽然不见得每个有能力的人一结党便会堕落,不过一旦成为利益团体,可就很难说了。”
经过一个专门做乐器的木匠店前,海洛凯辛想了一想,突然拉着格兰希尔走进去。
面对格兰希尔一脸不解,海洛凯辛搔着褐色的头发,驻足在几架竖琴之前,眼花撩乱地扫视,说:
“是这样子的——昨天黄昏我陪着公主逛市场时,她对一个正在吟唱的吟游诗人手上的小竖琴流连不已。”
“真的?”
格兰希尔有点意外。
“嗯!公主跟我谈到她回到坎斯德瑞之后,再也不能出宫的事……”
海洛凯辛眼睛看着放在架子上各式各样的竖琴,似乎毫无头绪,搔着头,转头对身边的年轻人说:
“你是吟游诗人,应该挺了解乐器吧?你能挑出合适的竖琴来的,是不是?”
“应该可以……”
格兰希尔拿起一架红色檀木所做的竖琴,琴首做了一个独角兽的造型,十分豪华,他弹了几段曲子,在美妙的琴声之中一边说:
“红色檀木是檀木中最好的,质地最硬,配合适合的线所产生的共振声最为悠扬,甚至最差的弦线都能共震出具有特色的声音。不过因为它的质地坚硬,重量上比较折腾人一点,就算是造型简单的琴,端久了也会累……”
他放下,再试了旁边的几只琴,海洛凯辛其实都听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差异。
最后,格兰希尔拿起一只希德枋木所制的琴——
那是与他原来的竖琴一样的木材,不过并没有加上什么特别的塑像,也没有镶嵌宝石,只是在琴身点缀些美丽纹路的雕刻。
他弹了一下,说:
“希德枋木制的琴还是最适合的。它重量适中,密度适中,不过这弦线与它不搭,显不出音质来,它就得配好一点的线才行。请工匠换一下就可以了。”
海洛凯辛指着格兰希尔手上的琴问:
“这一个?你是说换线就好?”
“嗯。”
海洛凯辛拿着竖琴向工匠说出要求,因为换线需要一点时间,他问格兰希尔说:
“你会换弦线吗?工匠可以提供你要的弦线,不过要换需要一点时间,我又想赶紧回去报告米迪尔所说的事,所以……”
年轻的吟游诗人点头,笑着说:
“没问题,我会换弦线。”
工匠将竖琴装在一只颇为漂亮的皮制的袋子里,另外将弦线包好,一起交给海洛凯辛。
付了钱,走出店家,海洛凯辛将竖琴交给格兰希尔,说:
“——好了!自己的竖琴自己拿吧!”
“咦?”
看着格兰希尔一脸错愕,海洛凯辛笑着说:
“你的竖琴为了救公主弄坏了,我还你一个不为过吧?虽然意义上或许不能跟那个竖琴比……看得出来你很舍不得。不过——公主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很感激你及时救了她,否则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不知道我会怎么痛哭哩!你就收下吧!”
“可是……我以为……队长是想要买给公主的?”
“我是说了公主看着吟游诗人手上的竖琴发呆,这是真的,不过……我没说要送竖琴给公主啊!”
看着格兰希尔微微眯着眼,海洛凯辛笑着说:
“我本来就是要买给你的,是你自己想错了。何况在坎斯德瑞里,公主如果真的想要琴,就会有满殿镶满宝石的琴送上门来,怎样也轮不到我这薪水阶级的人来送寒酸的琴。”
格兰希尔看着手上的皮袋,没有说话。
海洛凯辛拍拍他的肩膀,大笑说:
“你可别告诉我说,你后悔没选旁边镶嵌宝石的红色檀木琴——那一个我可能买不起,得要典当我的宝剑才行。”
点点头,道声谢,格兰希尔朝海洛凯辛投来一个漂亮的笑容,令英俊的奥尔西皇家骑兵队大队长使尽毕生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将他扑倒在地……
回到丹辛亚宫,康加太子果然在等他们。
先是骑兵队队员们涌上来,大声谴责队长抛弃他们,自己去找乐子,还有人抗议海洛凯辛独占格兰希尔。
总之,一时之间闹成一团,声量不亚于议事中的大老们。
越过人群,康加太子笑着对格兰希尔说:
“格兰希尔,你们出去不久后公主就醒了,她一醒过来就在找你。我要她再休息一下,现在不知道醒来没有,你去看一下她吧!她担心你又走了。”
格兰希尔朝他敬礼,然后侍者领他到公主寝室去。
粗暴地推开所有挡在前面的队员,海洛凯辛整理一下紊乱的头发,才将米迪尔所说的事都向康加太子报告了。
太子听完,想了一想,以手支颐,说:
“公主的伤已无大碍,我建议队长明天立即起程,护送公主回坎斯德瑞去,我担心这里会有其他魔物入侵,我立即用传讯水晶通知父王。”
“是!”
海洛凯辛回答,顿了一顿,将原本想说的,关于分会拱门前的战斗一事吞回肚子里去。
康加太子突然举手勾勾食指,要海洛凯辛跟他到角落去。
朝着格兰希尔刚走过的方向看去,康加太子低声问:
“我一直不方便直接问当事人。那名年轻人——格兰希尔,就是公主喜欢的人?”
“显然是!”
海洛凯辛一脸都是笑,语气里大有“会有人看不出来吗”的意味。
“这可麻烦了!来自父王的阻力一定很大……”
太子沉吟着,英俊的脸微皱了起来。
海洛凯辛则像以前他们还一起在坎斯德瑞生活的那样,将手搁置在太子肩上,说:
“太子殿下可以放心!雷特欧尼亲王是站在格兰希尔这边的!”
“——雷特欧尼伯父?真的?他们认识?怎么会?”
康加笑了起来,却又满脸怀疑。海洛凯辛说:
“据说,格兰希尔曾经解救过雷特欧尼亲王,亲王相当赏识他。”
“这样我就放心了,有雷特欧尼伯父撑腰,父王光应付他就分身乏术了!不过……我希望——这接下来肯定会掀起的一场争执,别又造成达克利斯与父王之间更大的裂缝就是了……”
海洛凯辛笑了笑,没有留意太子后面的话,因为他的脑里早已经闪现雷特欧尼亲王与凯欧尼西王吵成一团的样子了。
之其三
一个不明意象的梦境靠近她。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明亮的岩洞里。
这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山洞,前面是一座开凿于岩洞内的神殿,岩壁与墙上随处可见许多漂亮的晶簇。
几道七彩的光自上方穿透进来,照射在晶体上,形成一片耀眼的光晕。
华美妍丽的各式宝石传述着难以形容的奇迹,即便是看过许多美丽饰品的达克利斯公主,也不由得双眼发直。
达克利斯从未见过这个地方,她迅速地在脑海里翻腾查阅,想自脑海中搜寻自己是否曾经在神宫所有典藏的藏书里看过记载。
这座岩洞内的神殿,墙与柱子雕以水晶、页岩,透明与实物捏塑着虚幻与现实。
据她自书本里所理解来的知识,她知道这座神殿的造型与建筑风格,是瑟斯凯勒神纪之前的,更有可能是斯罗威神纪时期的风格。
达克利斯发现自己正缓缓地走进神殿。
殿内光明如火,但不见火光,就好像火早已经蕴含在光之中,以它自身的存在雕塑出形象来。
神殿的最内侧有座很高的台楼,她走上晶亮的楼梯,一阶一阶往上走,到了台上,底部一个王座上面坐着一个遍体发光的人。
那人浸淫在强烈的光中,看不清面容,只依稀有着曳地的浅金色波浪长发,他身着精工绣制的长袍,熠熠生辉如雕像一般坐在王座之上。
——战神之女!
王座上的人发出非人的声音呼唤她。
那是一种精神力所组织而成的音律,声音并未在此空间中传递,而是透过心智直接传至达克利斯的脑海里。
达克利斯知道她承受着强大的精神力量,虽然对她形成压迫,但并无任何不适。
王座上的人动了一下,伸出手来。
这个世界的光与火已经消失,因此……
我自我的意识中截取了一段光与火的记忆。
那人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光球,接着伸出另一只手,光球在其的手上横成细细的光柱,然后一柄火的记忆一般的剑在手上出现了。
——火神凯德泰比!
达克利斯心里有着明白事实的惊讶。
王座上的人——火神凯德泰比将剑横端在手上。
或许是不想吓着达克利斯,他将自身无穷无尽的力量与永恒之火的热力,封印在王座上宛如雕像般的形体上。
宛如雕像,却栩栩如生。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但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此剑能自体产生反魔法的威力,能够中和所有的魔法,但是……
战神之女!
此剑并非没有弱点。
接着,达克利斯发现凯德泰比之剑已经握在她的手上……
那感觉如此熟悉,仿佛剑从未自她的手中脱离过一般。
看着剑,剑身闪耀着永世不泯的光华。
那是力量的代表、神威的实体化,也是永恒之火所捏塑出来的实物。
她抬起头,王座上空无一人。
只除了……王座上的一道光,仿佛守护着主人的随时到来。
然后,随着火神的远去,四周逐渐暗下来。
之其四
公主醒了过来,带着自梦境里跟随而来的冲击与疑问,躺在黑暗中沉思。
达克利斯看过无数的书籍,许多的书都绘制着画者想像中的火神凯德泰比的样子。
有的画家所绘的凯德泰比是一团红色火焰,有的人画的是个满脸皱纹与落腮胡的老人、手上捏着永不止息的火。有些画则是一个龙头人身、牛头人身……
总之,那些丰富新奇的想像跃进纸面与绢锦,跟她梦中的样子完全不符。
但她十分肯定她梦见了他——
传奇中的火。
除此之外,梦中的其他事物与火神说的话,她有点模模糊糊的,因为她所听见的,毕竟不是语言与文字,只是感觉到一连串模糊的意念。
一阵小小的声响响起,达克利斯朝门口处的圆柱望去,有个人影自纱帘后探出头。
“啊?我吵醒公主了吗?”
“没有,我刚醒来——我以为你又走了。”
格兰希尔走向前来,坐在床边,说:
“我不会不告而别的。你觉得怎么样?伤口会痛吗?”
“不会。大哥请人将凯德泰比之剑放在我身边,我觉得有它在,伤似乎好得快。我不懂……魔法不是对我无用吗?”
“因为凯德泰比之剑所倚伺的并不是魔法力。你的确不能离它太远,我想……大概有不少高等魔物都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它们会持续侵扰你。”
达克利斯公主没有说话。
她并不惧怕魔物,比起来……
她发现自己更怕格兰希尔离开她……
红着脸,她转头想要下床,格兰希尔过来扶她一把。她坐起身,说:
“对不起……关于你的竖琴……”
话语的停顿,是因为公主想起——在马珂辛边境的山头那一次——
那一天,因为她坚持付住宿费的事,格兰希尔突然的冷漠态度令她难过了许久,一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懂其中原因;一直到现在,那一日的影像跃入脑海,都足以令她停止心跳好几拍……
她自知自己比较有钱,不必担心金钱的问题,与跟个流浪汉差不多拮据的格兰希尔相比,她在金钱的用渡上自由得多,但是……
为什么那一次……格兰希尔会因此生气呢?
也因此,现在公主更加不知道如何启口说自己要还他一架竖琴……
如回应公主一般,格兰希尔拿起了方才放在脚边漂亮皮袋子,他自袋子里掏出了海洛凯辛送给他的竖琴,笑着说:
“别难过,队长刚刚买一架新琴送给我了,只要换过线就可以用了。”
看着格兰希尔手中典雅的白色竖琴,又看看格兰希尔那张比任何人都美丽的脸,达克利斯心里涌现出不解。
那沉沉的疑惑越堆越重,转变为些许不明所以的妒意。她突然问:
“……你只接受男人送你的礼物吗?”
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这么问,格兰希尔收起笑容,微微蹙眉,漂亮的脸略带疑问。
公主低头,为自己莫名其妙出口的话感到抱歉,静默俄顷,又说:
“我很抱歉……格兰希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必说抱歉。”
笑容又回到格兰希尔漂亮的脸上,他伸出手将公主的脸扶起来,双色的眼睛看着她、看入她的灵魂里。他说:
“什么都可以说,唯独不必说抱歉。——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现在是,未来也是。”
微笑令达克利斯公主那绝世的容颜更加美丽,她说:
“你何时换弦线呢?我等不及要听你唱歌了。”
“我立刻就可以换上,不过……过程会花点时间。”
“没关系。”
有时候是闲聊几句的言语,伴随着几声调音与安置弦线的声音,有时候则沉静无声,然后会有几声笑声传出来……
躲在门外,两个早已届该结婚的年龄却依然不肯成家的男子——康加与海洛凯辛捏手捏脚地笑着走开。
三、封魔咒下的阴影
赐我一则封魔咒!
驱赶我记忆中的魔影,
赐我一则封魔咒!
沉淀我总是想你的心!
记忆中的你,
忽而是此、忽而是彼,
总是盘踞我的心……
赐我一则封魔咒!
封印我心深处的你。
之其一
夜晚,魔法力之子协会的分会会长——魔法师长米迪尔独自坐在灯下,检视着他重新编织出来的绝对封魔咒,一方面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神智飘移……
丹辛亚宫四周的绝对封魔咒早已经重新安置过了,他只不过是责任感作祟,挑灯夜战持续检测着这些防卫网。
为什么在今夜他会突然想起于几十年前——发生在卓桑德亚王室的神秘记录。
那一件事已经很久了,会知道这件事,还是他渐懂人事之后,修业时从历史记载中看来的。
这件事或许早已经被美化(或丑化),成为可以挂在嘴边谈论的故事。
如今,卓桑德亚的冯恩王已经七十岁了……
夜风轻拂,油灯上的火光微微晃动,米迪尔的思绪自眼前的封魔咒与脑海中的思考回到现实。
他全身所拥有的强大魔法力,令他感觉到了魔风的靠近。
米迪尔低下头看着符文网,这是他用以连系实际安置在丹辛亚宫的绝对封魔咒的缩小模型,若有哪一处出现问题或是遭到突破,这个符文网便会告诉他,以便立即改变符文组合。
仔细地检查,并没有发现漏洞。
他抬头望着窗外,夜里的风与平时无异,但是他的心中却有不踏实的感觉。
想了一下,向随侍在侧的部下吩咐了一些事,米迪尔将符文网的模型收入特制的木箱,拿走自己镶嵌着紫水晶炼制的魔法石的法杖,牵着马,朝丹辛亚宫策马而去。
丹辛亚宫位于齐歌维嘉的最高点,因此由宫里的高台向下望去,设计与坎斯德瑞的金色皇宫类似,虽然小得多,但夜景也十分美丽。
城内灯火通明,而城外的景色也不似想像中那么暗,深蓝色的天空如一疋长长的布向四周散开,戴满了满天闪耀的宝石。
对格兰希尔来说,他并不常有这样美丽的夜景可以欣赏。
流浪的生涯,他大多在荒野过夜,享受着荒野的阒静与夜的温柔。
虽然偶尔会遇到夜行的魔物,但他总有办法抵御或干脆远离它们。
今夜,他坐在丹辛亚宫里一座建于高台上的凉亭之内,手上随意弹着新的琴。
此刻,他仅穿着内衫与长裤,没有穿靴子,光着脚踩在雕砌平整光滑的石造地板上,感受石头与地底所传上来的沁凉。
新的琴弦与琴声未开,他反覆弹奏着——
从乡间的小调,到英雄之歌、寓言、传说……自任何角度来欣赏,他的琴声都是如此无瑕。
这时,身着家居服、原本准备睡觉的康加太子走到他的身后,笑着说:
“你在练琴吗?”
格兰希尔闻声转身,康加太子颐首示意他不必多礼。
他在年轻的吟游诗人身边坐下来,一起望着城下的风景。
“殿下被我的琴声吵醒?”
“不,你离寝宫离得够远了,中间隔了一座大花园与会议厅,寝宫那边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你也不必担心,悠美的琴声有助放松精神。”
格兰希尔低头微笑,手的动作没有停止。
“你要跟公主一起到皇都坎斯德瑞去吗?”太子问。
“嗯……”
“很好,有来自西方学院雷那佛松来的法师跟着,我也比较放心。”
“可是——我不是法师,连魔法师都称不上。”
格兰希尔笑了笑,康加太子诧异的问:
“我以为……岱卡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