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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自认和她没太大关系,要不是周夏肯不怕麻烦,把画借出来,朱秀芳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两人漫步校园,又聊了会,缅怀了下关于过去大学生活的事情。
方雪就要回宿舍去,周夏瞧着时间不早,也就回家去。
路上以及回家之后,周夏也大略整理一下今天的收获,然后就上床休息。
rì有所思,夜有所梦。
周夏在梦中,竟然少见地梦到了方雪,距离上次她出现在梦中,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了。那时候他刚进大学,自身荷尔蒙分泌过多,加上室友的蛊惑,不知天高地厚,稀里糊涂就去追人家。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的,虽然方雪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但事后回想起来,周夏自己都觉得汗颜无比。
时隔这么久,梦里的方雪xìng子依旧,只是周夏现在,却没了那时候的勇气,即便在梦里,占主流的,也是做朋友挺好的想法。何况,周夏出来工作后,又有了新的目标,柳玉晴。
直到调好的闹钟把他叫醒,一边洗漱,一边回忆起梦里的种种,周夏还在自嘲地想,他这算不算是喜新而不厌旧。
这些都是虚妄不切实际的幻想,周夏很快就将其扔出脑海中去,收拾一番之后,就背着背包,带上现金,出发去鬼市。对他来说,“每天逛一逛,身体更健康”。
周夏想要锻炼身体,也只能通过跑步这样的方式了。他倒是想跟人学几招来防身啥的,可惜抽不出时间不说,也没有合适的师傅教导,只好就此作罢。
他还美其名曰,咱是用智慧取胜,而不是凭借肌肉吃饭。
的确,他现在的主要活动区域是在大城市里,不像一些古玩商人,乡下跑不说,还去国外的穷乡僻壤淘宝,那危险xìng,可就要大得多了。
周夏也觉得,他现在的身体不算差,最起码,健健康康,没病没灾的。每天睡觉不足八个小时,倒也不会无jīng打采的。
这一切,周夏归功于他自己年轻,身体素质也不错,当然,也有可能是这考古鉴定系统给他带来的一些好处。
一路胡思乱想,周夏很快就到了鬼市。
“很好,今天没再撞上赵祥波那老头子。”
周夏今天来得不早不晚,没有像过去几天一样,一来就和赵祥波迎头撞上,要不然,又少不得一番折腾。
这是个好兆头!
周夏认定如此。
他倒是很会麻痹自己。
没说的,周夏依旧挨个摊位上转悠,看看和昨天相比,有没有上什么新货之类的。之前几天有看过的东西,周夏也就不用浪费功夫去琢磨。
接连十来个摊位,周夏都没能看见中意的东西。
他正琢磨着,今天是不是又要空手而归的时候,一件瓷器霍地跳入他的眼帘。
是白sè个大碗。
但品相很是糟糕。
外壁的牡丹花纹,被一道道划痕,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碗里面,也是脏兮兮的,看上去,倒像是故意抹上去的一样。
别的不讲,光这表面这划痕,简直让人触目惊心,周夏都想说,“谁干的好事!拖出去砍啦!”
这是一个典型的定窑瓷器。
定窑白瓷,驰名于宋代,烧造于唐代。
定窑瓷器,除了用烧造年代来区分外,也分民窑和官窑。
被誉为宋代五大名窑之一的定窑瓷器,其实就是指北宋定窑官窑烧造的瓷器。
即便没有上手,现在视力极好的周夏也从这只大碗的整体造型,纹饰,露在外面不多的白瓷颜sè,以及那道道划痕所露出来的胎质,判断出来,这件瓷器,极有可能是宋代定窑的作品。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北宋的定窑,和其他时期的定窑作品,还是有很明显的区别的。感觉特别硬朗,轮廓鲜明,纹理清晰,胎质也都比较致密。
周夏虽然一眼就相中了这只疑似定窑大碗,但还是没着急动手。
只先拿它旁边的一只,同样貌似定窑白釉的盘子来装模作样。
他这时候也没多的功夫去细细鉴定,直接让系统对那只有严重划痕的大碗做鉴定。
很快,系统就给出鉴定结果,“该物品创作于公元1023年。”
周夏脑子甚至不用多想,就能做出反应,这年份,正值北宋时期。
但是,光有烧造年份并不保险,这只大碗是官窑还是民窑,还得细细鉴定过才能知道。
至于周夏手上这只定窑的盘子,不用多看他也知道,是一眼假的东西。
虽然定窑从唐代到元代都有烧制,但没有一个朝代,会呈现出如此明显现代的特征来。
周夏轻轻放下手里的盘子,将他看中的,有典型宋代定窑白釉特征,但又被破坏得相当严重的大碗拿上手。
暴殄天物!
周夏只能这样说。
也不知道是谁,把好好一件瓷器,弄成现在这样的鬼模样。
即便是民窑的定窑,也是有着相当价值的。
更何况,据周夏观察,这只大碗,如果不是有外面的这些划痕的话,这品质,比普通的民窑,还是要高出一截的。
周夏在看东西的时候,也在随时注意身边的情况。
像这样一只定窑碗,要说引人注目的话,那是肯定的。原因无他,这品相实在太惊天地泣鬼神。
尤其周夏拿在手里之后,这就更惹人瞩目了。
周夏就感觉到,好几道目光都落在这上面。
这也让他下定决心,尽快拿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老板,这只碗怎么卖?”周夏干脆利落地问道。
老板漫天要价, “一千。”
“十块!”周夏觉得,这老板其实还不算太过分,但是,他怎么可能不就地还钱,马上给报了个价格回去。
那老板连连摇头,“小兄弟,你开玩笑吧!十块钱,我本都保不住。”
周夏也直摇头,“这品相,弄成这样子。我本来只想给五块钱的,看老板你实诚,才多给了几块钱。”
“八百,少一分都不行。”
周夏哪里会肯就此罢手,但是,对方降价了,他面子还是要给的,又给添了十块钱。
能在这里做生意的,那脸皮,都不是一般的厚,斤斤计较是肯定的。
周夏也上了瘾,和他侃价砍得不亦乐乎。
旁边看热闹的也有,有人还说,“这样的东西,倒贴钱我也不要。有人肯买的话,你就谢天谢地吧!”
这话落在那老板耳中,自然不是什么滋味,连带着,和周夏侃价也没了底气。
最后,周夏成功以五十块钱的价格给拿了下来。
就这样,旁人还觉得,他这纯属有钱没地方花。
持这样观点的人还不少。
亏得周夏还以为别人是想来和他抢东西,没想到,尽遭别人的鄙视。
要知道,这样严重残缺品相的东西,想找人接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是自己收藏的话,也不太合适,这上面的划痕,还有碗里面那乌七八糟的东西,看着就让人觉得闹心。
说句不客气的话,随便买件价格差不多的高仿品,放在家里,都要比这东西来得好看。
恐怕,就只有周夏不那么觉得。
五十块钱买个北宋定窑的大碗,他怎么看都觉得是值得的。
当然,这话,周夏是肯定不会对别人讲的。
他给了钱之后,就准备收起东西闪人。
没曾想,他这番交易,已经吸引了一堆人。
还没等他收起来,他就遇到了熟人,也是他不怎么想遇见的人。
“你这小子,又收东西了啊!”周夏刚刚还在庆幸,没有撞见赵祥波,他这会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周夏对此倒也不惊讶,反正赵祥波闲着没事,每天都能转悠,没碰见他才奇怪,碰见他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啊!”周夏点头。
“这样残缺品相的东西,你也敢买呀!让我看看!”反正周夏都已经交接完毕了,赵祥波也就不客气地看热闹。
本来准备往包里装的,周夏闻言之后,便停止了这样的举动。他本来是想找个地方放瓷器的,可想到赵祥波还在外围,要放摊位上的话,还得麻烦他再蹲下来取。
周夏干脆也就打算直接递给他好了,赵祥波却没有接,而是笑着说,“哟,你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啦!”
周夏听了之后,也就收了回去,“你老说得是,破罐子破摔也不是这样干的不是。我还是先收起来再说。”
赵祥波顿时傻眼了,“你小子,还真的收起来呀!”
“五十块钱的东西,不值一提,就当是捡来的好了。回头再找地方看吧!”周夏倒是想很明白,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赵祥波一阵无语,看周夏麻利地装起来,嘴里也嘀咕着说,“这样的东西,一看就是老物件。想要修复的话也是可以的,只是花费肯定不会小。”
旁边围观的人听了后,都不以为意,老物件又怎样,除非真是北宋官窑定窑白釉瓷器,否则,买这样的东西,还是个亏。
周夏也知道,赵祥波说得有理。
这样一件作品,肯定是要请高手修复一下才行的。
要不然,光这卖相,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了。
何况,这件瓷器除了表面的这些划痕外,还有冲,也就是瓷器上有裂痕。
可谓是伤痕累累。
等他把瓷器收好,挤出人群,赵祥波也问周夏,“你怎么想着买这样一件惨不忍睹的瓷器。”
“看上眼了就买呗,反正只有五十块钱,吃顿饭还不止五十块呢!”周夏解释说。
“你小子现在发达了啊,不把钱当钱看。”赵祥波笑望着他,“我怎么总觉得,你小子有些不老实呢!莫非,这东西,还真是北宋定窑官窑的作品。”
周夏有些茫然地摇头,“我也没看得太真切,刚刚看人多围观,以为他们想抢着下手,就干脆先买了下来。”
赵祥波顿时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倒是有趣得紧,刚刚围观的人是不少,可你没看到,他们都看拿傻瓜的眼神在看你么?”
周夏说,“后面才注意到这点,不过都无所谓。赌一赌呗,要真是好东西,可就发达了!”
赵祥波对此表示怀疑,摇头道,“宋代五大名窑,哪里那么容易就找到定窑官窑白釉的东西。类似这样的定窑白釉民窑东西倒是不少,很多还都是品相完好的,价格也都不高。你这件东西,如果真是民窑的话,请高手修复的价格都比卖价高,还要倒欠人家一个人情,何苦来着。”
周夏笑道,“如果真是民窑的话,权当没买好了,修复什么的就算了。”
“你小子倒是心狠!”赵祥波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倒是迫切想要看看这其中的庐山真面目,可惜周夏已经给收了起来。现在时间还早,还可以在市场上多转悠一阵,他也就不强求。
当下,赵祥波就和周夏一起,继续在市场上逛。
赵祥波一般很少出手,周夏这家伙,虽然不甘寂寞,可真心的,出手的机会实在太少。他倒是看中一块战国时候的龙凤玉佩,可一问价格,都快高到天上去了,他现在手里的钱本来就不多,也就去没搞它。
赵祥波虽然极力蛊惑,可周夏却是纹丝不动。
他觉得,没必要把本来就不多的资金,陷在这样比较普通的物件上,还不知道出手容易不容易呢!
“要是他五百块卖的话,我可能会买!”周夏这样对赵祥波讲。
赵祥波当时就笑了,”你以为别人这些来卖东西的人,都是傻子啊!”
周夏笑,“他们是不是傻子我不管,反正我不是傻子,不会出那么高的价格去买就行。”
赵祥波再度无语。
两人逛鬼市的时候,最后也碰到了徐耀辉。
和赵祥波不同,徐耀辉比较忙,并不是每天都来鬼市的,他来鬼市,更多时候,是为了打探市场行情,又有什么新东西,而不是以捡漏为主。当然,他所谓的新东西,也就是以前不曾露面过的一些仿品,只有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他的古玩生意才能做的红红火火,这点他倒是看的很透彻。
听说周夏又买了新东西,徐耀辉也很好奇,“北宋定窑官窑白瓷呢!五大名窑之一,我倒是相当想见识一下。”
周夏望向始作俑者,赵祥波一脸的坦然,仿佛,刚刚把这件瓷器,拔高到如此境界的,并不是他一样。
“别听赵老爷子调侃,我都还没来得及细细鉴定,而且这件东西品相很差,怕是入不了徐叔叔你的眼呢!”周夏也很是无奈。
“怎么会呢!我相信周夏你的眼力,绝对不会买很差的东西。正好,去我那,拿出来大家看看。我最近又收了两件东西,也要请赵叔叔和周夏你们给帮忙,做下鉴定呢!”徐耀辉也就热情邀请两人去他的店里坐坐。
赵祥波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他刚刚都没来得及细细鉴定,如果真是北宋定窑官窑的作品的话,周夏这小子,无疑又捡了一个大漏。
但是,不管是赵祥波还是徐耀辉,都觉得这样的可能xìng太低。
北宋五大名窑的瓷器本来就不多,物以稀为贵。其价值,自然也是不低的。
虽然现在明清瓷器最为红火,在市场上也屡屡拍出天价,但在真正懂瓷器,喜欢瓷器的行家眼里,宋代五大名窑,才是他们最钟爱的瓷器。
而且,现在国内市场上,宋代瓷器不愠不火也是有原因的,国家限制流通,尤其不允许这样的瓷器往国外流出,无形之中,也就让这样的高古瓷器价格受到了影响。
而在国外,宋代瓷器,历来便是国外顶级藏家所追捧的目标,价格也有开始复苏的迹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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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疑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疑点
赵祥波是凑热闹的,去哪鉴定周夏刚买的这定窑瓷器,他都觉得无所谓。8 9 阅 读 网w w w 。 8 9 r e a d 。 加上徐耀辉又这么热情地邀请,他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至于周夏,肯定是跑不了的。
周夏还想着请他们帮忙,找高手来修复这瓷器上的伤痕呢!
想到这事,周夏就不由得想起了他先前交给赵祥波保管的那个青瓷碗,摔成两半,原本是打算让他请人帮忙修复一下的。
回去的路上,周夏也就问赵祥波,“赵老爷子,上次那个摔成两半的青瓷碗,你老找人修复了没,花了多少钱,可别瞒着不说。”
赵祥波笑道,“花多少钱反正你出,我瞒着做啥。那青瓷碗已经送过去了,估计过几天就能修复好,又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花钱也花不了多少。但是你这个定窑的瓷器,花多少钱可就不好说了。”
徐耀辉听了后就问,“这件定窑的瓷器,破损很严重吗?”
赵祥波回答道,“回去你看见就该知道了,说惨绝人寰还算轻巧的,周夏这小子,这会真是要以小搏大啦!”
听他这样说,徐耀辉大概也明白了,肯定很惨的样子。但是,想想周夏说是用五十块钱买来的,他又觉得释然了,便宜无好货。
这话固然并不是放在什么地方都有道理,但是,也代表着最为普遍的情况。要不然,别人为什么不会抢着买走,怎么还轮得到他周夏来。
当然,徐耀辉对周夏还是有些信心的,对此也越发好奇。
周夏嘿嘿笑道,“我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的,定窑瓷器的鉴定,赵老爷子和徐叔叔都该有特别深入的研究。我在学校的时候,虽然学过一些,也看过一些资料,但是,总感觉像是纸上谈兵。两位不妨先给我透**鉴定技巧。”
赵祥波嗤笑道,“你小子鬼jīng灵得很,嘴里也没几句老实话。要说宋代五大名窑的瓷器,你要不会鉴定的话,还有脸说是考古系专业出来的。没把握,你会出手,又想榨取我们的劳动力才是。”
周夏笑着回答道,“我可没说我不会鉴定,只是理想和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这不,我抱着最为美好的期望,觉得这是定窑白瓷,而且是个老物件,年代应该到宋,说不定还真是官窑的。”
徐耀辉先从经济价值进行分析,“恐怕也只有北宋官窑的定窑,才值得出手。否则,以现在民窑定窑瓷器的价格,还真卖不上价格。更别说,你这还要请人修复。我以前,手里也出过好几件宋代民窑的定窑瓷器,大家所能接受的价格,普遍都不高。”
“这个我倒是清楚,不过现在市面上仿定窑的也不少,刚刚那摊位上,我看到的几乎都是。”周夏对市场行情自然是了解的,对定窑在市场上的流通情况,也相当关注,除了景德镇最为出名的樊家井仿古瓷器外。河…南河…北,甚至东…北地区,新仿的定窑瓷器都相当普遍。
说起这个,赵祥波和徐耀辉感觉都有些麻木了,像现在这样大规模地赝品仿品充斥市场的,也算是前所未有的盛况。
很快,几个人就到了徐耀辉的古玩店。
周夏把瓷器拿出来,徐耀辉看了后,马上就叫道,“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呀!这些人,简直是赤luo裸地犯罪!”
这只定窑白瓷大碗表面那触目惊心的划痕,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徐耀辉都受不了。
手痒心更痒的赵祥波第一个拿起来,仔细端详。
徐耀辉和周夏自然不好和他争抢,怎么说,也得尊老爱幼不是,虽然赵祥波有点为老不尊。
可两人也不是没事情做干等,徐耀辉很是兴奋地对周夏说,“你稍等一下,我去拿我这两天刚收来的东西给你鉴定一下。”
周夏自然点头说好,要在其他地方,可没机会见到这么多的好东西。
先不管赵祥波那边,徐耀辉很快就把他新收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件瓷器,一幅书法作品。
瓷器是典型的磁州窑系风格,这造型其实也不少见,是个瓷枕。
周夏一见就赞道,“徐叔叔这老虎瓷枕还真是有特点呀!”
没得说,很开门的磁州窑。
做工说不上是jīng致,磁州窑本来也不是官窑,而是宋元时候的北方民窑。但这民窑却非常有名气,所制作的瓷器,也相当受人民群众欢迎,烧制的数量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