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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前那天晚上的无力再又浮上来了。
拳头击出的瞬间，力量在空气中凝聚。但他分明还是到自己的可悲。力量，力量，这样弱小的力量又有何用？到最后，还是只能看着爱的人遭遇毒手。
黑影飘远，黄天宇直接的拳头也毫无作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影子一厘米一厘米地远离，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分一秒都是嗜心的煎熬，无力感前所未有的重。
原来，兜兜转转间，他还是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渺小人物。
身影缩小为一个点，飘飘乎乎的声音传来，像是**裸的讽刺，“这次算你走运，不过，下次可就没有女人为你挡剑了！”
拳无力的松开。臂无力的垂下。青筋还残留在手背上，诉说着愤怒。目光落在叶晚余身上。栀子花般的笑意还在她脸上绽放，她看了看安然的黄天宇，眼慢慢合上。
黄天宇脸上似笑非笑，原来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而死。只是这幸福还来不及把握，就将要从他指间溜走。不，他不允许！
他弯下身，手还在颤抖，他感觉叶晚余身上的温度在逝去。红sè的血沾上他的指，他没有理会，只是很快掏出手机，拨通了112，然后又打电话给江华，说了一句，到上次的废弃小巷，就匆匆挂掉。
真元从紫府流出，到达掌心，一丝丝注进叶晚余的身体，在伤口处一遍遍洗刷。他不敢注入太多，因为即使温和的真元，叶晚余这样的状态也不能承受过多。再者，他的真元还需要压制九婴的力量，他不怕自己在黑sè的水火之间走向死亡，但他怕自己坚持不到救护车的到来。
体内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一点点真元的输出都意味着压制力量的不足，尽管这一点的不平衡暂时还没有显示出它的威力，但只是，时候未到。
这道理，黄天宇懂。
但是真元还是在输出。他脸上有过片刻的笑意。叶晚余身上的血慢慢停住，黄天宇感觉到她身上生机开始停止流失。
小巷拐角。黑sè的人影潜伏着。黑sè的剑又融入了他的身影之中。和剑一起隐藏的，还有刚刚凛然的杀意。眼藏在黑暗里，神sè不明。
第二十六章 我真的没事
黄天宇的掌轻轻地抵在叶晚余的背上，温和的代表生机的真元不断运转。低头，望着被染红的地面，黄天宇的脸sè还是铁青着，被眉毛挡住的眼里，燃烧的火苗却慢慢褪去，他余光悄悄飘向前方，又迅速收敛。
江华还没有来？
他的余光好像在诉说。但也仅仅是好像而已。最难猜测的本就是人心。纵然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但当演技到达一定程度，谁又说眼睛不能伪装了？
江华终于来了，在黄天宇的余光再一次飘向前方之后。和江华一起来的还有花如月，他身后跟着救护车。医护人员井然有序地在花如月身后，这不是普通的救护车！
花如月的步子又急又大，他转眼间就到了黄天宇的跟前。黄天宇盘腿坐着，花如月就居高临下地望着，风暴在他眼里酝酿着，不久前还浅笑着开玩笑的叶晚余此刻只剩下微弱的气息还顽强地留在这幽然的小巷。
“怎么回事？”花如月一开口，压抑中的平静。一阵风从巷口吹来，身后的医护人员都微微颤抖。花如月是军队里有名的铁血将军，他们或多或少听过他的威名。
黄天宇讨厌花如月这样的语气。纵然花如月不是一个讨厌的人，但这样的口吻仿佛叶晚余与他才是真正有关系的。所以黄天宇沉默了一会，才给出了相当于没有回答的答案，我不知道。
花如月没有再问。比了个手势，医护人员配合着向前。追寻一个暂时没有意义的答案，在花如月看来，还是不如叶晚余重要的。
江华拍了拍黄天宇的肩膀，这是男人间最常用也最有效的安慰。黄天宇的右手折回来，抓住江华的手，缓缓摇头，“我没事。”
江华直直盯着黄天宇的眼，仿佛在等待黄天宇的下文。但黄天宇慢慢站起来，错开目光，瞥向巷口，仍然轻轻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
“那就好。”江华随着黄天宇望向巷口，探出的神识悄悄收回，“走了，叶姐可还在躺着呢。”
“恩”
人都离开了。废弃的小巷刚刚飞起的灰尘又无声地落下。一切仿佛都尘埃落定。巷口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但如何走的，又有谁知道呢？
这是个军事医院。黄天宇进来的时候，目光随意一扫，就看到了许多来回的jǐng卫。江华的手指现在已经安静了，刚进来的时候，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伸出，黄天宇知道每一根手指都代表了一个暗桩。
急救室的灯在明灭间变换。
黄天宇的担忧掩藏在眸子深处。他旁边，江华沉默地坐着。花如月坐在不远处，他的神sè写满了担忧，他原本是刚毅的军人，但此刻担忧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了。
“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
黄天宇挑了挑眉。自责浮上来，但很快又压下去了。开口的时候，已然只是在陈述了，“是我的错。她为我挡的剑，当时我的入定中，睁开眼就……”
“凶手呢？”
“我拦不住，他的身法太快”
两个男人平静的对答。作为男人，他们其实彼此懂得对方的痛苦。有些东西只是压在心里，不说，有时候更痛。
灯明灭着。简短的对答后，又是长长的沉默。答案的未知笼罩在花如月的心里，里面躺着的是他当做妹妹的叶晚余。黄天宇双手、十指张开，遮住了脸上的神情。男人的痛苦有时候需要一个人默默品尝。然而，有时候躲起来不一定是为了品尝。
比如，可以思考。可以遮掩不小心流露的真实。
第二十七章 希望的颜色
急救室的红灯终于停止闪烁。
厚重的门“哐”的一声被从里面打开，白sè的衣角出现。这是死亡也是希望的颜sè。花如月的眼微微一缩，答案就在眼前，主动去了解却需要勇气。叶晚余的伤口在关键的胸口，而且被带了内劲的剑洞穿，结果如何，他真的不敢想象。
藏在衣袖里的手悄然握紧，花如月起身，朝那袭白sè走了过去。他希望，那是希望的颜sè。如果不是……
医生的脸出现在白sè的衣角之后。他的脸上没有走进去前的凝重了，“将军放心，叶小姐吉人天相，剑离真正的要害还偏了毫许，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只是还没醒。”
袖子里的手悄悄松开，眸子深处的忧sè淡去，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那谢谢医生了。”
医生笑了笑，“花将军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叶晚余被推出来了，她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像是恬静的睡美人。
黄天宇起身，向前。苍白的脸sè就那么直直的横冲直撞进来了，黄天宇的心颤了一下，他步子随被推动的床移动着，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叶晚余的脸，这样的叶晚余无疑是美的，但美的却不仅仅是那张脸。这一刻，这一瞬，叶晚余倒在血泊里最后朝他微笑的样子又涌上来了，黄天宇默默地在心里许下了承诺，不管其他任何事的承诺。
花如月交代了医生几句，也跟了上来，江华在他的另一侧。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望着沉睡中的叶晚余，都听到了心里石头落地的声音。对他们来讲，不管叶晚余在他们心里的角sè如何，但无疑都是重要的。即使江华，也因为黄天宇的关系，而在心里将叶晚余当作了真正的大姐。事先知道答案是一回事，真正肯定答案的正确xìng又是另一回事。
空荡的病房，满眼的白sè。原来只要是病房，不管病者贫贱与否，不管病房高档与否，
白sè都是永恒。不过，白sè代表死亡的同时，也代表一种新生。花如月已经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她更需要你”，黄天宇安静地坐在床沿，床上的人仍在睡着，玲珑的身体无意识散发着柔弱的气息。黄天宇至今还为叶晚余能为他义无反顾地挡剑而震撼，那么柔弱的身躯，那么令人惊讶的力量！
江华随手拉过一面椅子坐下，本来这样的时候，他应该走了。
他不是不识趣的人，相反他是个很会察言观sè的人物，所以他才留了下来。
黄天宇从叶晚余脸上收回目光，落在江华的身上。
他没有来得急开口。江华与他本就是彼此了解的兄弟，所以抢在了黄天宇之前，他开口，伴随着的是习惯xìng的嬉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不是花如月为什么来了？”
黄天宇无可奈何地笑了，有个知心的兄弟，的确是件让人无可奈何的幸事。
江华笑的更欢了，不过笑声被刻意收在喉咙里了。这时候的江华，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小白”的外号，毫不掩饰的得意就那样在他眉间招摇着。“我就知道你要问的，其实这也很容易想的到的……”
当担忧落地，这样的江小白总是像个可爱的孩子。
黄天宇心里已经在笑，脸却故意冷下来了。叶晚余的静美在脑海中闪过，他只想了解始末，然后有异xìng，没人xìng一下，所以，严峻的声音凭空炸开，却是用真元可以压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床上还有人在休息。
“长话短说，叶姐还需要休息呢！”
江华愣了一下，望望床上的人，又看看冷脸的黄天宇，终于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了，长话短说，果然是个重sè亲友的人呀。”江华以识人有误的语气慨叹着，嘴里却真的开始了长话短说，一般时候黄天宇听他的，但有了女人的时候，他还是暂时委屈一下吧，“当时我接你电话，被教官看见了，然后我一冲动，动了手，花如月就过来了。我本来还打算动手的，结果他大概见我身手不……”
江华又有了展露本xìng的趋势，可余光不小心瞥到黄天宇眯着眼的样子，只能不动声sè的收住话匣，“就是他问我原因，我一说你名字，大概他知道叶姐来找你，就知道出事了。”
第二十八章 为守护变强
江华转身离开。这个病房里有病人，但没有需要他照顾的人。黄天宇目光重新落回叶晚余的身上。
这个时辰已是黄昏，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都在等待中度过了。透明的窗放黄昏的阳光通过，洒在黄天宇安详的脸上。
美好的黄昏，希望的颜sè。
为爱义无反顾的叶晚余。
渴望温暖终于获得温暖的黄天宇。
多么静好的画面呀。黄天宇在心里感叹一声，虽然叶晚余还没有醒，但苏醒只是时间长短的事。这样的rì子，他渴望了许久，纵然叶晚余不是他一直倾心的那个人，但那又如何，只要她爱他，他就绝不负她。
这样的幸福！他绝不会允许别人来破坏！
黄天宇望着叶晚余，眼里自然而然地泄露出坚定的疯狂，他的心从没有哪一刻有过如此的坚决。
黑sè的水火安静的蛰伏在紫府内。金丹的力量包裹着它们的同时，又被它们牵制了力量。黄天宇的心神默默感受了一下紫府内的情况，他知道，他的力量还不够。
远远不够！藏匿着九婴的黑sè玉石在他身上待着，黄天宇不能确定那不知什么缘故沉寂下去的九婴会不会重新出来，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有和九婴一样的不能抵挡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面前，无论是能动用金丹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是一样的渺小。但是他不能允许这样的渺小。
倘若今天袭击他的不是那没有杀心的黑影，后果，他绝对无力承担。现在，他绝对不仅仅呆在病房！
我要变强！
黄天宇心里转过无数思绪，发出不容置疑的呐喊。有些东西，他可以不在乎，有些东西，他却一定要守护。为了这些，他可以不顾一切，只要变得足够强。
身体像一个漩涡，天地间的灵气涌来。在经脉间不断循环，从慕容焱处得来的内功心法开始流转，不同以往的流转着。
这些灵气转化的内劲没有在归于紫府纵然那样的融合，能使他每天吸收的能量，除掉压制黑sè水火所要消耗的能量外还多出一丝。然而，等这一丝汇聚得足够强，他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需要快速变强，变得比以前更强，在那些不能抵挡的存在出来之前变强！既如此，不如真正地修武，而不是只靠内功心法吸收能量。
真正修武。像花如月那样修武。
从花如月如钢铁般坚实的身躯里，在之前的入定中，他明确了另一条路，修武之路。当身体变得足够强，这些在他紫府蛰伏的水火也只能成为逃不过灭亡的困兽。
黄天宇此刻并不知道，这样真元与身体同修，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过了，因为，修真史的断层，这样修炼的诀窍已经湮灭于历史之中了。试图这样的人，在最后，都在极度强大之后走向了毁灭。
他更不知道，在断层之前，这样的修者都是极其强大的存在。或者说，真正强大的存在，都不得不两者同修。
当然，这些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黄天宇在这同修的路上才刚刚开始，是走向毁灭，还是走向真正的强大，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二十九章 破镜难圆？
病房，寂静。
一切都在改变，黄天宇踏上武修之路，未来不是毁灭便是强大。叶晚余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睡着的她翘着嘴角，透着闭上眼前见黄天宇安好的无奈。
叶家，未经家主允许不得进入的书房。
叶振天还是静静坐着。在书房里，那个在其他地方霸气十足的他都会陷入沉思之中。作为一个家族之主，霸气绝对不够支撑一个庞大的家族走下去。
黑影在幽暗的书房里，一点点浮现，没有丝毫突兀，仿佛他原本就在那里。
“回来了？”
叶振天头都没抬，但是却很明显地知道了黑影的存在。
“恩。事情已经妥当。”黑影木然的回答，声音像一摊死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叶振天手指在案上轻轻地敲了三下，黑影又悄悄地隐没在黑暗里。叶振天还是那样的姿势，支撑一个家族的他，不得不思考。
yīn影笼罩着叶振天略显沧桑的国字脸，微不可闻的声音在空气里波动，“晚儿呀，希望，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逃离这漩涡呀。”
叶晚余还在沉睡，像睡着的公主，在做一场美梦。她不知道，她那父亲在昏暗里谋划着叶家的未来，在为她祈祷。
花如月离开医院，并没有回炎黄大学。
飘零酒楼。叶家在炎黄大学周围的产业。叶知秋坐在天字号包厢，脸sèyīn沉，像夏rì里铺天盖地的乌云。华贵的青花瓷茶杯握在手上，拇指处已经塌陷。
门推开，又很快掩上。花如月望着叶知秋的脸sè，了然的意味在嘴角浮现。
“你来了。”声音很轻，是刻意的压制。手松开，青花瓷制成的jīng美茶杯在桌上上无声无息地塌落，只剩一堆粉末。
“恩。我知道，你肯定会知道的。”花如月若无其事的开口，“已经没事了。”
“谁干的，我要他死！”叶知秋的脸上yīn狠划过。他的妹妹，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想杀晚余的。”花如月在最初的恼怒后已经平静，现场的情况他观察过，再加上黄天宇的承认，都隐隐暗示叶晚余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这么说，天宇这小子也不简单了。”叶知秋眼里各种情绪闪过，但很快坚定下来，“不管怎么说，晚余认定了他，他便也是叶家的人了。”
“你这做哥哥的，果然护短。”花如月呵呵一笑，刚硬的线条就那么自然的柔和下来，这时候的他才有了他名字的一丝韵味。“但是对方也有可能在故布迷阵，真正想要的，还是引你们叶家人真正出动。”
“你是说慕容家的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会小心的。”
叶知秋，一叶落而知秋。自然不是鲁莽之人。各种可能在他脑海盘旋着，无论如何，叶家与慕容家之间的矛盾都在那里了。
破镜，难圆？这从来不仅是男女之间的关系，家族与家族之间，同样适用。只是这矛盾是累积下去等待爆发，还是……
叶知秋沉浸在思考中。花如月消息带到，不宜晚留，八大家族子弟这样私下的会面难免会落在某些有心人的眼里。他看了叶知秋一眼，确认叶知秋注意到他了，脚步踩在地板上，没有一点响动，掩上门退了出去。
第三十章 你若不离
叶晚余睁开惺忪的眼，清晨的阳光钻进她的眼皮，黄天宇坐在病床边的身影就落入了她的眼帘。
不由自主地翘起柳眉，伸手yù拉黄天宇的衣角。伤口的痛觉神经被牵动，她不由的轻呼一声。黄天宇的耳朵一动，一双眸子闪着亮丽的光芒，体内运转的武修心法缓缓停下，就那么盯着叶晚余细细地看着。
叶晚余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受伤后的她那份干练的气质暂时消失了，苍白的脸sè愈发衬托出她的柔弱。轻轻地翻个过身，不去看那张平凡却令她心动的脸。
她心里明白，当她为他挡剑的那刻起，她的情意就没有了藏身之处。但是，黄天宇对她是什么感觉，叶晚余无法肯定。W市的那晚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认识两天的黄天宇能对她有什么感情。
她不需要责任与感恩！
所以她不知道怎么面对。
白sè的病床微微一震，一只手绕过叶晚余的腰，贴在了她的小腹上。黄天宇鬼使神差地抱住了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