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匍匐跃进卧倒翻滚秋瑾做着一系列的动作,十几个从南洋内地招来的女战士一同训练。衣服上沾满泥浆脸上满是泥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复兴会突然偃旗息鼓,一部分人撤回基地,一部分人分别在吴禄贞徐春山的率领下,换衣“招安”,摇身一变,成了琼州巡防营。
撤回基地的多是新人,也就是复兴会考察后决定吸引入会的。因为骨干人员更懂得服从和纪律,对此更能坦然接受,不用做太多的思想工作。
当然,对于不理解的新人,复兴会也有相当好的说服教育工作。“大陆战略”这个新名词便适时提出,使新人明白,此次行动是战略转向,蓄力再发,而不是软弱妥协。
热火朝天的训练,紧张的学习,很快便使这些新人打消了不满和怨言,这气氛这架势岂是要轻易罢手下一次的革命肯定会气势更足。
秋瑾也是同样的想法。因为葛智初被调走前向她隐晦地透露,不出半年,革命军将在大陆展开新的行动,那时候就是坚持到底,直打到满清垮台为止。
想象是丰富的,憧憬是令人激动的,秋瑾猜测可能在两广,也可能在沿海其他省,甚至会是她所希望的安徽浙江。而退回到基地内,她是越来越感受到复兴会所隐藏的实力,越来越感到惊讶,也觉得革命最有可能将在复兴会手中取得成功。
军装枪枝弹药粮食日用品等等,要维持基地的运转,秋瑾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花费,但仔细一想,也咋舌不止。而看这基地的设施,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建成的,这要多少钱财物资才能支撑
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换成秋瑾,那就是不亲身经历,不知道革命的艰难。这还只是在琼州几个县折腾,这还只是一两千的人马,这人马中还多是有理想有信仰肯为了革命不计报酬和得失的革命青年。如果换作江湖会党,不仅组织纪律难以保证,花费也将成倍增加。
哨声响了,秋瑾再次获得了女兵队第一名。气喘吁吁,但她却激动地举起了手中的红旗。后面不断有完成训练项目的女兵上来祝贺,个个都滚爬得泥人一样。
训练告一段落,女兵有自己的休息营地,洗涮换衣,女人爱美是天性,即便疲累也要先收拾干净。
“秋瑾,马上到总部报到。”传令兵在屋外得到了回应,转身而去。
“估计是批准你入会了。”
“今天不是说选拔女兵队队长吗,我看是正式任命。”
“别乱猜,等我回来就知道了。”秋瑾一丝不苟地穿好军装,结实笔挺,再加上武装带军帽,显得英气飒爽,她是真的喜欢这身穿戴,更希望肩上能佩戴证明自己已经是革命战士的军衔标志,然后在将来的战斗中冲锋在前,不让须眉。
怀着有些兴奋,又略有些忐忑的心情来到总部,秋瑾报名而入,在屋中见到了基地负责人张继,也是复兴会琼州支部的部长。
对于秋瑾,曾留学日本的张继是有所耳闻的,但他回国较早,并未能见过一面。但秋瑾自己找到了革命军,经人引荐加入了医护队,并且表现突出,这些情况张继是得到报告,知道并了解的。
“秋瑾同志,请坐。”张继笑着倒上水,说道:“久闻你的大名,可惜未曾一见。幸好因为革命,咱们不仅相识,更将是并肩战斗的战友。”
“张部长您客气了。”秋瑾张扬的个性已经有所敛藏,在革命军中对纪律的要求极严格,使人不知不觉便会发生改变。
“嗯,言归正传。”张继点了点头,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经过考察,组织上已
经批准你的申请,决定正式接收你为复兴会会员,今晚就会宣誓入会。”看着秋瑾脸盈喜色,张继也笑了笑,继续说道:“再有一个,就是对你工作的安排,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秋瑾立刻把腰板又挺直了一些,庄重地等着张继说下去。
“一个安排是派你回上海,创刊并主办中国女报。”张继沉吟了一下,“你很有文才,又在日本主编过白话月刊,提倡女权宣传妇女解放这样的工作应该是得心应手轻车熟路的。”
如果是以前,秋瑾肯定会答应下来,但现在,她仔细地想了想,问道:“另外的安排呢如果不影响我入会的话,我更想在军中,哪怕是当一名普通战士。”
张继愣了一下,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在宣传阵地上,你应该更能发挥特长。但你既然有这样的坚持,我深表敬佩,也通融一下。”说着,他从抽屉内取出一副士官军衔,起身郑重地捧给秋瑾,“秋士官,明日去军校报到,你将是革命军中第一位女性士官,希望你能在战斗中成长,在革命中淬炼,成为一名真正的革命战士。”
秋瑾端正敬礼,接过军衔,直觉得身上发热,而这,距离她冲锋陷阵的铁血梦想又近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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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内部支持,德国外债()
梦想理想信仰,在那个大变革的时代是不可或缺的,正是有它们的存在,才激励着无数忧国忧民的革命志士前仆后继,殒身而不恤。道:“借着修建粤汉铁路,我还有一个设想,如果成功,中侨合资银行就不仅仅是在国内名列前茅。更可能成为国际性的大银行。请恕我暂时保密,不能透露具体的细节。也希望诸位股东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的眼光。”
“对文强,我是相信的,而且信之不疑。”
“要论纵横捭阖,要论干工商实业,文强在国内可数第一,我对他所说的设想是抱乐观态度的。”
虞洽卿张榕轩相继表态,其他人见决议已定。也乐得顺风推舟,即便将信将疑,也不肯轻易开罪陈文强。
得到内部盟友的支持,无疑使陈文强增强了接手粤汉铁路建设的信心。而另一个好消息的到来,更让陈文强的设想落到了实处,也彻底解决了修筑粤汉铁路的资金问题。
商办商还,不涉路权,息扣从轻不仅张之洞所提出的接受外资贷款的条件被德国人全盘接受。连陈文强所附加的条件也在谈判中一并应允,比如取消从铁路收益中分红的“余利制”。只需支付现利,同时也不再以铁路本身作抵押,而以湖南湖北广东三省厘金作担保,并且明确规定此铁路“建造工程以及管理一切之权,全归中国国家办理”。
出乎意料吗,有点。陈文强若有所思地看着已是第二次见面的德国驻上海领事柯达士。而柯达士则故作镇静,心中却急切希望陈文强快些签字,以完成这项能使他获得殊荣的工作。
陈文强猜到了借债可能会成功,但却不是很明确地知道德国政府内部对此的反应。
当柯达士将陈文强携湖广总督张之洞的授权书和亲笔信,希望在粤汉铁路的修筑上向德国借款。并得到德国工程技术人员的帮助后,可谓是大喜若狂,称之为“德国资本在和平战争中取得的重大进展”,德皇威廉更称之为“突破了英国对长江流域的独占权的伟大胜利”。
显然,陈文强在与青岛总督会面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促成此事,还意味着中德美联盟的构想充满希望。对此,德国政府立刻训令柯达士,为表示诚挚合作的意向,要尽最大努力达成协议。
陈文强通过探悉而放下心来,拿出钢笔,在协议书上认真地签字。
已经写了两个字,在柯达士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时,陈文强突然停下了笔,想了想,抬头问道:“领事先生,我还有一个建议,虽然不影响这份借款协议的达成,但我想先说出来,看看贵国能否答应。”
“陈先生请讲。”柯达士咽了口唾沫,虽然陈文强说得让他不用太过担心,但他还是希望陈文强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或者尽快把什么建议搞定。
银行间合作,或者称之为互相担保,互兑互换。陈文强的建议便是德华银行与中侨银行建立伙伴关系,德华银行对于中侨银行发行的钞票,承认其货币信用并可在德华银行代兑;中侨银行呢,则愿意吸收德华银行资金入股,使其成为中侨银行的股东。
这是一个不平等的合作,德华银行为中侨银行的货币信用担保,换来的只是入股,而不是控股,虽然在中侨银行中有一名董事,但话语权有限,肯定不会压过其他五名华人董事。
尽管德华银行有着浓厚的政府色彩,但柯达士对此建议也不敢轻易承诺。
“具体的事宜我很期待德华银行能派员来商谈,可这不是达成这份借款协议的必要条件,阁下更不要误解为是横生枝节。”陈文强大度地表示了对柯达士谨慎的理解,在柯达士有些不安的注视下,郑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柯达士情不自禁地长出了一口气,任务完成了。虽然陈文强在尽量淡化借这笔外债的政府色彩,给借款披上了商业外衣,德国也很配合地虚构出了一个民间财团,但实质是没有改变的。德国资本确实突破了英国在长江领域的垄断,随着粤汉铁路的修筑,在华中地区德国资本将会有更多投资建厂等输出的机会。
“协议的达成表明了中德两国之后更广泛合作的光明前景,我国陛下诚挚地邀请陈先生能去德国访问,您将受到贵宾的礼遇。至于陈先生刚才提到的建议,我会努力促成,以使合作进入一个更深的层次。”柯达士珍而重之地将协议收起,与陈文强热情握手,又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谢谢领事先生,我对中德两国的民间经济合作同样抱有美好的期望,并持乐观的态度。”陈文强同样微笑着善祈善祷,谁又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二十年贷款期,将来如果中美德三国联盟无法形成,或者利害关系使中国不能站到德国一边,那借着一战而黑掉德国的外债就是陈文强最好的选择。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对此,陈文强显然比别人认识得更清楚。中华传统的仁义道德不适于处理国际关系,陈文强也会比别人抛弃得更彻底。
而就目前而言,德国借助统一德意志的和平红利巨额的普法战争赔款普法战争德国获得50亿法郎赔款,约合14亿两白银,超过中国近代史上全部对外赔款和借款的本息总和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在休养生息之后迅速发展,二十世纪初已经超过英国,成为欧洲第一大经济体。
在高速增长的经济背后,是德国被英国为首的老牌列强的抑制,争夺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市场地位便显得困难重重。而20世纪初正是德国的战略机遇期,其发展正处于最好的状态,理性的选择依然是和平崛起。
在这样的背景下,对于战胜英法财团,使资本进入英国独占的长江流域,德国上下视之为巨大胜利,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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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低估,再加条件()
修建铁路本是仁政,但如同清末年间的种种改革仁政一样,在官僚机器的运作之后都成了猛于虎的苛政。顶,
很简单,想雄起的清廷,却尴尬地遭遇了致命的“肾亏”财政没钱。于是,发动民间的力量,打一场铁路建设的“人民战争”,就成为几乎唯一的选择。但什么事情到了晚清都变得似是而非,脱离了正常的规范。
比如铁路商办,但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依然由上级指定,而非股东会推选。这样的性质便使得名为铁路公司,却有着政府背景,却能以公权力向平民征收租股房铺租股廉薪股等名目繁多的摊派,把广大百姓都变成了“股东”,却是被盘剥的“股东”。
四川籍度支部主事杜德舆在呈送给都察院的报告中,便曾痛陈租股的危害。按规定,如果农民收入不足,只能纳粮而无力购股,则不可强行征收租股。但是,根据实际调查,州县官僚在征粮时,往往将租股以“铁路捐”名义先行收缴,然后才征缴正粮农业税,贫困的农民因此总被安上抗粮的罪名,“鞭笞棰楚,监禁锁押”,“以此卖妻鬻子倾家破产者不知凡几”。因此,农民“之视铁路不以为利己之商业,而以为害人之苛政”。
而中国的政治传统,官权一般只到县级政府,县级以下,真正说了算的其实是绅权,地方上的实力派。这些士绅们,一方面作为国家经纪人,协助政府维持治安征粮征款等;另一方面作为民意代表,为保护和增进地方利益而与政府及其胥吏进行公关与博弈。
但随着大清国的新政和改革,传统的乡村社会面临着剧烈的变化,政府的权威越来越削弱。地方士绅们日益从政府的助手演变为对手。乡村的公权力被号称土豪劣绅的“盈利型经纪人”所取代,他们脱离了传统士绅阶层所受到的道义束缚,毫无顾忌地将手中的公权力演变为寻租牟利的工具,主观为自己,客观为政府,扯着新政改革的大旗。大肆谋取私利,中饱私囊。
根据一位回川奔丧的留日学生记载,因政府将收取租股的任务委托给农村的“痞子能人”,即土豪劣绅。这些人专以逢迎官长欺压乡愚为事,征收租股既然按照土地计算,正好借此为收受贿赂报复仇怨之手段。强大而毫无监督的公权力,为乡村的痞子们提供了巨大的寻租空间。
于是,在晚清轰轰烈烈的民营铁路建设中,“蝗虫”蜂拥出现。以湖南四川两地最多。掌握实权的乡绅们上下其手,从农民那里敲骨吸髓所得,很大部分都被他们巧取豪夺,政府则背上了勒索的恶名,公共财政却并未得到改善。
就说张之洞花费双倍的高价从美国人手中赎回的粤汉铁路,利权既没有归于政府,也没有归于百姓,而被“爱国者们”中途截留了。“爱国者们”将粤汉铁路公司根据省界分成广东湖南湖北三个公司。以满足三省各自“宁为鸡头”的愿望。三家公司“绅商意见不洽,总办又未能和衷。以致迭起风潮,时有冲突。最后则有查账之龃龉,开会之喧斗,种种扰乱,路工因之稽迟”,“董事结党盘据。欺吞冒滥,久为众股东所指摘,深虑万无稽核,将股东血本终至缺蚀”。
从来没有商人和士绅会如同晚清时的铁路老板们那样成天将拒绝外资的爱国口号挂在嘴边,也从来没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爱国者”视铁路公司为发财工具。既不考虑国家建设,也不体恤百姓贫若。
陈文强起初并没意识到修筑粤汉铁路的艰难程度,准确地说,是他低估了,轻视了。但好在他有谨慎的性格,低估轻视也不是完全的无视,所以他走得稳,没有犯冒进的错误。
随着各方情报的不断传来,有兴义堂通过江湖道上打探到的,有粤湘鄂籍的复兴会会员应总部要求搜集到的,有张之洞从官方提供的,还有通过三省立宪派头子做工作,由铁路公司的股东暗中爆料的。越是汇总,越让陈文强感到了棘手,越让他审慎小心。
尽管超出意料的艰难,但陈文强并不准备退缩,相反,他经过反复考虑,又与复兴会上海总部的人员反复商议,最后决定迎难而上,既修路,也将复兴会的势力深植于中国腹心两湖地带。
要知道,革命最终是要靠暴力,靠武装,靠枪杆子的。而光明正大地建立起来的铁路巡警经过陈文强的运作,复兴会的渗透,成为可靠的革命武装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而筑路越是艰难,争取更大编制的铁路巡警也就越顺理成章。
而复兴会高层的组成也决定了在两湖地区扩大革命基础,甚至掀起革命,不会遭到很大的阻力,以宋复华宋教仁为首,一直是主张在两湖地区进行革命的,反倒是陈文强一直不肯全力支持。
时间的脚步匆匆跨入了一九零六年,首先是轰轰烈烈的立宪请愿运作告一段落,上谕中虽然对代表们的爱国热忱“深表嘉悦”,而且保证“宪政必立,议院必开,所慎筹者,缓急先后之序耳”,但还是以“国家幅员辽阔,国民智识不一,邃开议院,反致纷扰不安”为借口,拒绝了代表们的请愿要求。
在上海,因“会审案”而引起的抵英风潮正愈演愈烈,各个阶层的租界华人宣布实行无限期总罢工。如同几年前法租界的重演,公共租界虽然比法租界大上数倍,但此次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也更广泛,更有声势。大到各家商铺,小到佣人车夫小贩,在虞洽卿为首的甬商集团的钱财贴补下,在兴义堂的全力支持下,公共租界正在陷入混乱,垃圾无人扫马桶无人倒租车无人拉果蔬无处买
而就在离农历春节还差十几天的时候,陈文强又来到了武昌。拜见了张之洞,汇报了两个多月来的工作成绩,并把从各个渠道搜集到的资料情报呈了上去。
显然,陈文强的资本运作是无懈可击的,中侨合资银行的支持,德国的借债。有些无疑将成为大清国引进外资历史上的里程碑事件,因为这是在经济合同上基本平等的谈判。
张之洞十分赞赏,频频夸奖,直到开始阅
看资料文件,脸色是由晴转阴,并且越来越沉。虽然他已经痛感商办民营对铁路建设的巨大伤害,但如此触目惊心的情况,却不是他所能全部了解的。
陈文强静静地等着,面对辜鸿铭投来的询问目光。他只苦笑着摇了摇头。
啪的一声,许久之后,张之洞拍案而起,忿怒地斥道:“竟是如此顽钝无耻之小人而握路权,结党盘据,欺吞冒滥,一日不斥退,则路政必一日不得整理。其事至为可哀”
陈文强看了看张之洞,并没有反应。只是等着,等着张之洞表示更有力的支持,给他更有利的条件。
发泄过一通的张之洞看到陈文强的样子,心中也明白过来,知道陈文强或是有了畏难情绪,或是在看他能拿出如何的决心和魄力。涉及到众多官绅。是痛下狠手,还是迁就安抚,陈文强最后能否接手粤汉铁路,显然还取决于此。
“文强,若由你来修路。当从何处着手,当以何法处置”张之洞说话的措辞中带上了假设,他虽然想支持陈文强,但支持到何种程度,他还想得到确切的答案。
“先难后易,当从湖南入手。因湖南绅权最重,铁路公司管理最乱,兼收租股,关系到千万百姓。若不以雷霆之势平息,待恶官劣绅煽惑起愚民,恐怕群情汹涌,民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