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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人-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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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进惊喜之下,也忘了接招。老头阔大的手掌呼的一声触到了仕进后脑。他在最后关头生生顿住了掌势,那掌风荡起了仕进几丝头发。仕进毫不在意,只管快步回到冰儿身边。那老头嘟囔着道:“这小姑娘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要在这时候醒!哼,真是无聊,想活动活动筋骨都不行!”

仕进蹲下身去,握住了冰儿小手。冰儿黑亮的眼珠转了转,瞄向了他。她艰难的喘了口气,道:“大哥,还能再见你一面!真好!”仕进鼻子一酸,低声道:“好了,你不要说话了!大哥找到能救你的神医,你很快就会康复了!”

冰儿勉强笑笑,道:“医不好也没什么!”她瞥了含笑一眼,忽地道:“大哥,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回到了那关过我们二人的院子,那里有很多很多的人。他们说了,抓含笑姐姐其实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出……找出玄木令主,然后……然后杀了他!我……我好害怕!我拼命跑,他们拼命追……”含笑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显然对这消息甚是震惊。

冰儿声音慢慢的低下去。仕进忙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了!你好好歇一下,好好歇一下!”他拍拍冰儿,便马上立起身来,大声道:“快些来救人啊!”

第二十四章 无声无形

那怪人还在一上一下的凿着,那动作舒缓自如,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呆滞的感觉。叮当,叮当,叮当……这世间仿佛早已离他远去,仕进等人在一旁闹得如何喧嚣,如何激愤,都与他无关。他在意的,只有手中的铁具,面前的石阶。

仕进喊了几声,最终还是无奈停了下来。他沮丧地瞄向冰儿,却发现她俏目紧紧的闭了起来,脸色忽然涨得通红,红中又隐隐透着一丝青色。含笑忽地大汗淋漓,急声道:“她快支持不住了!快来啊!”她手掌紧贴着冰儿后背,身子微微的颤着,显然已是竭尽全力了。

仕进大惊,忙将冰儿接了过来。含笑长吁了一口气,脸色甚是苍白。那笑嘻嘻的老头踱了过来,盯着为冰儿加输真气的仕进,裂嘴笑了。他啧啧作声,道:“小伙子,想不到你功力也这么深厚!啧啧,这是有名的七毒掌,毒性蔓延会时快时慢的!你放心吧!小姑娘能撑下去的!哈哈哈!我敢打包票,她一定死不了!”

仕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声道:“我们还要等多久,那人才会为她治病?”那老头蹲下来,右手托着下巴,盯着仕进。半晌,他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我告诉你,第一,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这怪物要在这呆多久。他干事总是凭自己的喜好,有时候刚蹲下就起来了;嘿嘿,不过嘛,有时候他也会呆在山上老久老久的!唔……我记得最久的一次,是……是整整十天。哼,那次闷得我呀……直想狠狠揍他一顿了!还有那两个老东西也是的,都不理我,自管跑到一边下棋!哼哼,我现在想起来还有气呢!”

“十天?”仕进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诧。老头嘟囔几句,又笑道:“十天不算长了!呵呵,还有,第二,就算那怪物干完活了,我也不保证他一定会帮这小姑娘。如果你们能讨得这怪物的欢心,顺了他的眼,嘿嘿,事情就好办!不然……哈哈哈!”老头大笑三声,便跳了起来,溜到了一边。那笑声里充满了得意之情。

仕进立时气得脸色发青。他鼓足真气,也不管自己会否受伤,一口气将那蔓延的毒性推退了几分。他只觉身体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那经脉就像用尽力气拉扯的橡皮筋一样,已经绷到了极限,再拉下去肯定要啪的一下断掉。事实上那经脉却还是好好的。但此时的真气流动早就远远超出了他平时承受的负荷了。

“莫非它已经渐渐变得强韧起来,可以承受更大的内息运转了?”仕进心头一阵窃喜。当觉得冰儿体内毒性慢慢和缓起来,一时之间没什么危险了,仕进将她转给含笑,抹了一下脸上的冷汗,低声道:“你帮我看着她,有事就叫我!”他决定了,就算用上武力,也要让那怪人给冰儿治伤。

跑到一边的老头瞧到仕进的样子,脸色一变,正欲拦阻。但仕进一晃身,人已是到了那怪人身边。叮当,叮当,铁石相互撞击的声音传进仕进耳里,竟让他瞬间有了一种晕眩的感觉。怪人对身边来人根本是熟视无睹,仍然聚精会神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就像眼前的是世上最脆弱精致的艺术品,容不得半分疏忽。

仕进定了定神,躬了躬身,恭敬道:“前辈,舍妹身患恶疾,求救无路。闻说前辈神医妙手,能治百病,还请您大发慈悲,救救舍妹吧!”那人却还是一动不动。仕进再将话重复一遍。那边的老头这时笑道:“小伙子,你还是先回来吧!不要着急!更不要随便乱动。”他笑声里隐隐带了点犹豫。

仕进瞥眼瞧了瞧不远处的冰儿,咬了咬牙,再沉声道:“请前辈发发慈悲!”怪人挥着铁凿,动作还是无比的流畅悠闲。仕进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前辈若是不肯施以援手,那就别怪在下得罪了!”他轻轻探手,倏地抓向了怪人肩膀。那老头这时忍不住大呼道:“大事不妙!手下留情啊!”也不知道他叫的是谁。

那怪人肩膀忽地微微颤了起来,似乎化成了无数个幻影,让人不禁产生错觉,难以把握时机。他手上的动作却还是不变,依旧凿着自己的石阶。仕进嘴唇紧抿,五指方向不变,直直探了过去。换了其他人,这一下肯定拿不中目标,但他眼力何等厉害,又岂会瞧不出其中的变化?

那怪人微微的喟叹一声,凿石的动作猛地顿住,人也出现在了一丈开外,还是保持着那半蹲着的姿势。他身子一下子绷得老紧,紧到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那披散凌乱的灰发也不停的抖着。老虎被摸到了虎须,样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仕进瞧着,心里不禁错愕不已。那老头掠到他身边,紧盯着怪人,神色甚是惊惶。他大声道:“老沙,你可要记得自己的誓言,不能出手伤人!这小子年轻识浅,你大人大量,想必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放松下来,慢慢放松下来!”

怪人听着老头所言,身子终于缓缓的松了下来。他慢慢立起身来,转了过来。仕进定睛一看,不由得一阵惊讶。瞧那怪人裸露的胳膊,瞧着他动作里的力度,仕进以为他年纪应该不会很老,但现在看来,前面的一切都不得不推翻了。这怪人脸上是密密麻麻的皱纹,除了那双眼睛还有点精神外,整个人顿时变得苍老无比,说他是一百多岁恐怕也无人怀疑。

怪人一步一步的朝仕进踱了过去,眼神里隐隐流露出嘲讽的意味。仕进自恃武功,也不以为惧。他心挂冰儿伤势,于是道:“前辈,恕在下刚才无礼了!还请前辈为舍妹治病!”老头这时低声道:“小子,不要再出声了!你想死吗?”他慢慢跨到了仕进面前。

那怪人嘴角扯动一下,道:“我会遵守诺言的!你就放心吧!”他的声音苍老沙哑,一字一句听着甚是刺耳。老头舒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遵守的!嘿嘿,十几年邻居也不是白做的!”

那怪人身子猛地一闪,瞬间绕过了老头,跟仕进面对面站着。他盯着仕进,轻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不错。不过,年轻人,不要太过轻狂,有些事情不是武功好就能办到的!”说完这话,他诡异的笑了笑。

仕进心头凛然,一股寒气不禁自心底深处冒了起来。他正想说话,舌头忽然间僵住,竟是出不了声。一阵浓浓的睡意像猛虎般扑了过来,马上便要吞噬掉他仅存的意识了。“我这是怎么啦?为何会这样?他……他为什么要笑?”仕进踉跄着退了几步,脑海里一片混乱。他努力撑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对这突如奇来的感觉甚是不解。

“你不是说会遵守诺言的吗?为何又要对他下毒手?……”仕进耳中听着老头的声音,终于支持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那怪人低眼瞧着仕进,也不理会老头。他喃喃道:“难道我真的老了吗?居然不敢堂堂正正的跟这小子较量一番!嘿嘿!”

老头探了探仕进鼻息,这才松了口气。他瞪着怪人,怒声道:“老沙,你给这小伙子下了什么毒?”怪人瞄了他一眼,淡淡道:“他最多会睡上一天!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算数的!既然敢打扰我,就要有接受惩罚的准备!”他慢慢的迈开步子,沿着石阶向下行去。老头摇了摇头。

含笑抱着冰儿,拦住了怪人。瞧着仕进竟无缘无故的倒了下去,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抽搐,也顾不得什么,便抢了上来。她瞪着怪人,道:“你不能走!你……”话还没说完,她便发现眼前怪人已是消失了。霍然转过身去,含笑又瞧见了那怪人的背影。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踩着自己凿出来的石阶向下走去,那动作轻柔无比,仿佛怕惊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老头一把抄起仕进,朝着树林大声道:“两个老家伙,该回家了!不要再玩了!”他对满脸惊惶的含笑道:“跟我来,你们会没事的!放心吧!”含笑瞥了双眼紧闭的仕进一眼,定了定神,马上跟在了老头身后。“都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她喃喃有语,却还是忍不住的彷徨。

那石阶蜿蜒向下,似乎找不到尽头一般。行了半天,那怪人一个转折,岔进了阶梯的一侧。那里也是绿树成荫,不时有鸟儿飞进飞出,叽叽喳喳的甚是热闹。含笑踩着那柔软厚实的林荫小道,瞧着两旁婆娑摇曳的绿荫,心头慢慢的平静下来。她想道:“那人既是住在如此清幽宁静的地方,人想必也不会怎么的坏吧!”

再行了约莫两里路,含笑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几间朴实雅致的木屋出现在面前。那怪人推开其中一间,缓缓的步了进去。老头瞄了含笑一眼,笑道:“这是我们住的地方,不错吧!呵呵,来,跟我进去!那怪物虽然古怪,总要卖我个面子的!”他抱着仕进,也跨进了那间屋子。

含笑刚动了动,马上便被两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吓了一大跳。这又是两个老头子,不过收拾得倒甚是整齐,一人长髯飘飘,面色红润,不过头发全白了。一人身着青色长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人也是须发皆白。

第二十五章 来去之间

“车五进三!”“马八退六!”“炮七平四!”“兵三进一!”
……两个老头瞧着整齐,此时却像两只冒了火的斗鸡一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着,嘴里噼里啪啦的说着。瞧他们的架势,就仿佛在进行着生死决斗一样,不拼个你死我活就誓不罢休。含笑听了半晌,才听出了一点点头绪来。原来两人正在下棋,却是不要棋盘的那种。

进了屋的老头这时探出头来,大声道:“老家伙,要下棋到一边去,别吵着我!”他转眼对楞在一旁的含笑道:“哈哈,小姑娘,你干吗还不进来?难道不想救你的同伴了?嘿嘿,别理那两家伙,就俩疯子,有什么好看的!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呢!嘿,那长着大把胡子的家伙叫张三,他身边那个青色家伙叫李四!还有,屋里这怪物叫沙龙!名字很好记的!不是吗?喂,还楞着干吗?进来啊!”

“车四进一,取士,将军!哈哈,看你还怎么招架!”那长胡子的张三刚下了步妙着,这时捋着胡子得意洋洋的转过脸来,笑道:“小姑娘,欢迎到这里做客啊!哈哈,告诉你,那老是笑嘻嘻的家伙叫王五,绰号笑死人不赔命!哈哈哈……到你了,快下!”他说得两句,便催促起李四来。

王五愕然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个外号了?你可别胡说!”那李四眼睛蓦地一亮,绷着的脸霎时松了下来。他大笑道:“这肯定是他临时起的!不过呢,嘿嘿,还蛮合适你的!”张三心情没来由的一紧,他催促道:“别说废话了,到你了!你可甭想打岔,输了的人可是要学狗叫的哦!”

李四笑道:“这输的人肯定不会是我!你走着瞧吧!”他食指轻挥,只听嗤嗤嗤的声音响起,不消数息工夫,地上已是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棋盘。他嘿嘿笑道:“瞧清楚了,看你怎么大败亏输吧!喏,我接下来走的是这一步……”两个老头像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交头接耳起来。

王五嘟囔了几句,对行过来的含笑笑道:“别理那两个疯子!嘿嘿,咱们来惹惹屋里这怪物!”含笑跨过门槛,却忍不住回头瞄了一下。她心中充满了困惑。“这三人都是些什么人?这怪人又是什么人?他们之间是个什么关系?我该怎么办呢……”她想着,终于进到了木屋里。

屋里摆设很是雅致。只有寥寥几件什物,而且都是木制而成。每一样却是无比的精致细巧,光滑顺溜,宛若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淡淡的馨香飘散在屋内,让人觉着无比的祥和。右侧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却没有落款。含笑瞄了那画一眼,隐隐觉得一股寂寥愤懑的气息涌了出来。王五大咧咧的坐到一把椅子上,嘀咕道:“每次到怪物这里来都忍不住有气,闲着没事弄那么漂亮干吗?”仕进却被他随手扔到了一旁地上。

含笑将冰儿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再过去将仕进扶了起来。瞧着他脸上沾了些灰尘,含笑轻叹一声,伸出衣袖来温柔的拭了拭。王五这时嚷道:“老沙,快出来啊!这个受伤的小姑娘你是一定要救的!”良久,里屋还是一片寂静。

王五也不恼火,只大笑几声,道:“你莫要以为我在诓你!这娃儿受的伤我虽不能解,你却肯定有办法!”“旁人的死活与我何干?”那怪人沙龙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含笑守在仕进跟冰儿身边,听着此言,心底不禁一阵绝望。

王五脸色一肃,正声道:“老沙,实话告诉你吧!这娃儿中的是七毒掌。七毒掌虽然算不上什么绝学,不过学的人却少得可怜,下手之人是谁,想必你也心知肚明了吧!话我是说到这了,救不救人,那就随你的便!”内屋沉寂了半晌,终于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含笑本来心冷了的,此时却又开始热了起来。

沙龙木无表情的踱了出来。他盯着王五,良久才冷声道:“你确定?”王五正容道:“有些事情我是不会开玩笑的!”沙龙眼光闪烁不定,许久才来到冰儿身边。含笑心马上提了起来。沙龙无形中流露出来的威势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沙龙瞄了冰儿一眼,眉头稍稍的皱了皱。他低声道:“的确是七毒掌!”说完,他便转过身去,就要行进里屋。王五不禁慌了。他大声道:“难道你就不管了吗?虽然这只是跳梁小丑,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你的老朋友们若也耐不住寂寞,到时候……哼!”当着含笑的面,他显然不想将话挑明。

沙龙慢慢的停住脚步。他低低的道:“他们干什么也与我无关!世上的一切跟我都没什么关系了,我这辈子是要在五台山终老的!”王五伸手按住惊惶不已的含笑,对沙龙沉声道:“你若真的什么都不管,也不会整天凿着那莫名其妙的石头了!嘿,大家也算做了十来年的邻居了,多少给我点面子,救救这娃儿吧!”

“老沙啊,那几个娃儿我们瞧着也顺眼,你就帮帮他们吧!”张三李四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他们虽看似胡闹,但两人俱是玲珑心窍,耳聪目明,屋里发生的事情自是尽入耳中,当下便也出声了。

沙龙转过身来,淡淡道:“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年的诺言,我只是保证不再出手伤人性命,其他的事嘛……”他顿了顿,含笑心一下沉了下去。沙龙的语气一听便知是不肯答应。她低下头去,瞄着冰儿苍白的脸,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了。

“唉!好吧!”沙龙终于将话说完了。含笑不由得呆住了。王五没好气的笑道:“你这怪物可真会吓唬人!呵呵!”沙龙瞄了含笑一下,皱纹密布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丝微笑。他淡然道:“把她给我!”含笑迟疑了一下,呐呐道:“你要怎么医治她呢?”她总觉得事情变化得太快,快得让她接受不了。

沙龙道:“七毒掌厉害的地方不在掌力,而是它所带着的毒素!我必须知道她中的是哪七种毒素,才能针对着解毒!这样说,你满意吗?”含笑脸红了红。她将冰儿送到沙龙手里,但又犹豫着问道:“我能在一边看看吗?”她始终不放心。王五笑道:“小姑娘心眼可真多!嘿嘿,老沙是何等人物?他答应的事,又岂会反悔?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喂,老沙,我出去了啊!你慢慢忙吧!”

“你若喜欢,尽管看个够!”沙龙也不多说,从容的进了里屋。含笑瞥了仕进一眼,抱起他,也跟了进去。里屋显然是沙龙的卧室,一张简单的木榻,一方大大的木案,一张古朴的椅子,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细致简朴。木案上摆着几样铁器,还有一些木头方块。含笑瞧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想道:“这人好奇怪啊!”

沙龙托着冰儿,呀的一声推开一扇门。原来里屋内里还别有天地。进得里面,沙龙也不理会含笑。他将冰儿放到一张长榻上,自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个皮囊。眨眼间,沙龙手中已是变魔术般的出现了一根长长的银针。他朝冰儿手臂上扎了一针。待拔出针来,他将针放到鼻下嗅了嗅,便又摆弄起架子上的东西来。

沙龙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碗,摆在榻上,再拿下一个青色瓷瓶,那青瓶润泽晶莹,显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他从瓶中倒出些许清液,盛在玉碗里,再将银针插进液体中。本来清澈无色的液体突然间泛起了淡淡的色素,似红似黄,还散发着微弱的腥臭味。沙龙盯着那碗中流液,半晌,脸上露出了微微的哂笑。

含笑寻了个椅子,将仕进安放好,便瞧起沙龙的动作来。待确信他是真心为冰儿疗伤之后,她便开始打量起眼前的摆设来。这屋子显然比外面大多了,若不是放了太多的东西,它本来很是宽敞的。靠近墙壁的两侧是两个大大的书架,上面叠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纸张都显了陈旧的黄色。

自两侧到中间,摆了六个架子,每个架子都分了七八层,上面不是药瓶就是纸包,瞧得含笑一阵眩目。她转眼瞄向木榻另一端,不觉又怔了怔。那里置着一方长长的木案,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雕,每一个都玲珑细巧,甚是精致。

“此人必定是个使弄毒药的专家。听他们的话似乎已经在这住了十多年。那这些木雕?莫非是他干活无聊之时所刻?看上去有数百件之多,此人生活想必是无比的寂寥了!”含笑瞥了沙龙一眼,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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