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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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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熙儿不见了,独留下这只带着血迹的布蝴蝶,犹如将王卉凝推入了刺骨的寒水之中,让她从头冷到脚。

“这是在哪儿寻到的?”

王卉凝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缓缓握拢的手紧紧地抓着布蝴蝶,沉声问着阿文。

“在永盛成衣铺旁的小巷中找到的。”

阿文连忙应道,“但并未寻到小少爷,周围也未见有其他血迹,只有一些似乎是女子或少年留下的足迹。”

他曾在孙雨熙的鞋头上见过这样的蝴蝶,方才见着时便仔细在周围寻找了一番,只可惜除此之外并无重要发现,只见到些略小的脚印,一时难以断定是女子的还是少年的。

“那也是条偏僻无人的小巷,巷口两端还有两块大石头堵着,小少爷自个儿是不可能钻进去的。”

紫衣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仰着头惊恐地道,“主子,小少爷定是被人偷抱走了。”

光是小少爷被人抱走这样的猜测,已令紫衣心头发颤。再想到那沾在布蝴蝶上的血迹会不会是小少爷受伤所致,紫衣便有些站不住了,脚下一软。竟是脸色惨白地瘫在了地上。

小姐纵然福大重活了一世,小少爷却终究是她那具身子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骨肉。她曾发誓要替小姐照顾好小少爷,如今却成了这样一个局面,若是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比起知道真相的紫衣,其他三个丫环虽担心,更多的却是觉得愧对王卉凝的看重。有负她的重托,听到紫衣这样的猜测,自然也脸色更难看。飘雪眸中的愧疚之色,更是比其他人都更甚。

与其想着熙儿遭遇了不测,王卉凝宁愿相信紫衣的猜测。认定他是被有心之人抱走藏起来了。可是,是什么人将熙儿带走?这附近从未有人见过熙儿,对他的身份自也不知晓,那有心之人将他带走,是因着他可爱灵动的模样想带回家养着,还是想弄回去卖与他人?偌大一个都城,他们又藏身何处?

想到孙姨太太便是被赵氏害得与儿子失散十八年之久,至今不曾再见,王卉凝只觉得心口越发窒闷。一口气上不来,身子便有些摇摇欲坠。一只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肩膀,清越的嗓音响在她的耳侧:“我已着了人拿我的对牌去各个城门处问守城兵士,并让他们留意所有带小孩出城的人。放心,那孩子长相随了父亲,只要出现。定然极引人注意。只要不出城,就一定能找到的。”

却原来,他早已猜出了孙雨熙的身份。王卉凝抬头望了他一眼,微闭双目点了点头,便又听得他道:“恪王方才已经亲自去寻五城兵马司的人,准备让他们以抓捕重犯为借口,在城中四处搜搜。”

“谢谢!”

一直隐忍着的王卉凝眼角滑下两行热泪,因忧心,也因恪王和袁轶涵的无声细心的相助。她以前只道这世间人心皆冷,便连亲人间也未见几分真情,便也使得她养成了一副冷情淡漠的性子。却不想,重活一世,她竟是能得这么多真心相护相助的人。这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么?

阿文已在袁轶涵出现之前快速闪身离开,想着主子的叮嘱,暗中调派更多的人四处寻找去了。袁轶涵转目望着一众跪在王卉凝面前神情悲伤惊恐的丫环,蹙眉道:“你们一个个跪在这儿,难道便能将你们家小少爷引出来?”人都已经丢了,再跪在这里自责还有什么用?

飘雪沉沉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率先起身扶住了王卉凝。紫衣几个互一对视,也只得站起身来,看向王卉凝的神情中却仍是满满的自责。

“翠儿,你仍去前面厅堂中照应着。紫衣、白芍,你们两个再在这附近的小巷中找找。飘雪,你留在此处等消息。”

稍稍回过神来的王卉凝抿紧了唇沉声对着几个仆婢说完,深吸一口气,却是转身往外走,对着身后的一众人抛下一句,“我去候府看看。”

有没有可能是曾见过熙儿模样的相熟之人骤然见到他将他直接抱去了候府,又抑或是恰巧赵尔冬前来为赵氏取药看见了熙儿,一喜之下直接将她抱走了?虽然这样的猜测与那出现在暗巷中的染血的布蝴蝶有些矛盾,王卉凝的心头却还是升起一丝希望,黯然的神情微微一动。纵然她想得过于巧合了一些,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以前她极不情愿让孙家人知道熙儿的存在,此时心里却一千一万个巴不得是孙家人将他带走了。她深深觉得,此刻不知道熙儿身处何处会遭遇何种危险的无知迷茫感,比面对秦含霜的恶毒与算计,更令她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你出来了这么久,还是先回府里去看看吧。”

王卉凝脚步微顿,对着无声跟在身侧的袁轶涵真心地道。他复仇在即,今日又遭了这样的暗算,想必有许多事情需要重新部署处理吧。他能派人去帮她堵住城门,她已非常感激了,实在无法自私地让他再耽搁在此。何况,她去的是候府,他陪在身边也不合适。

“我将你载去文远候府附近吧,尔后我去南城门处看看。”

袁轶涵脚步未顿,语气轻飘,如诉家常,明明是想凭着自己见过孙雨熙亲自去进出人口最多的南城门处把把关,帮助王卉凝,从嘴里说出却仿佛是去做自己的事一般。

王卉凝转眸望着他,嘴唇嚅了嚅,话却被袁轶涵截住了:“别再说那‘谢谢’二字了,我觉得生疏,不喜欢!”

唇角微勾之间,露出一抹令人难以琢磨的神情,似嗔似怒,似真似假,似命令又似调侃,待到王卉凝一拧眉头之际望见那黑深眸中的一丝慵懒之色时,便越发分辨不清了。

心中着急儿子,王卉凝没有时间却深究他这神情中想要表达的是什么,略略放缓了步子,以免自己突然之间的生龙活虎晃花了厅堂中病患的眼。待她独自一人在马车上坐稳时,袁轶涵却仍坐在车前的驾驶位上,看着车夫扬鞭驾车。

马车适时地停在了与文远候府两府之隔的街角,望着王卉凝逐渐靠近候府的身形,袁轶涵微微失神,继而眸光一闪,对着车夫抛下一句:“去南城门。”

王卉凝平复着心头的忐忑与担忧,急步走向那扇她曾以为再也不会踏入其中的候府大门,微一怔促间,却见得大门从内而开,下一刻从旁边斜刺里走出一道浅绿色的身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就在她双目一眯之际,秦含霜透着几许凌厉与得意的声音传来:“老夫人可答应了?”

“老夫人有话,让我领你进府叙话。”

传话的小厮脸上微露鄙夷之色,说话的语气更带着几分不屑。秦含霜却似乎心情极好,只乜了他一眼,便未多作理睬,抬步轻车熟路地向着府内走去,那小厮一见,忙提步跟了上去。

王卉凝心头一凛,秦含霜早上在大街之上纠缠孙钧,身上未见异样,此时竟又来候府见赵氏。她果然始终没死心,也有本事让赵氏见她,只从她脸上有着几分得意的神情,便能猜到她心内又有了如意算盘。王卉凝脚步微滞,远远看着,黑纱下的眸光冷寒,眉头深蹙。

她微一犹疑之际,见那门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准备关上大门,终是快步上前,客气地道:“我是医诺医馆的医者王医诺,有事求见贵府老夫人,烦请大叔帮忙通报一声。”

“谁?”

门房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面前对着自己客客气气说话的竟然就是最近城中疯传的“神医”两眼晶亮地盯着王卉凝头上的黑纱,转而一脸欣喜,“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大夫?你要求见我们老夫人?”

瞧那越发晶亮的眸子,显然是有些不相信面前的是“神医”了。

“大叔说笑了,区区小名,只是众人抬举罢了。”

王卉凝轻轻颔首,说得云淡风轻。

“那您稍等,我即刻让人入内为您通禀。”

门房语气甚为客气,看着王卉凝的眼神也越发热切。要是他知道面前之人正是他从来也不怎么瞧在眼里的王姨娘,不知道会不会一头撞死在这门板之下。

“不必了。”

一道冷漠中又透着几许异样的声音令得王卉凝的身子微微一僵。

第六十二章 别离开!

微抿了抿唇,掩下心头滑过的那丝慌乱,王卉凝缓缓转身面向来人,黑纱下的双眸微垂着,低身淡淡地道了一句:“民妇王医诺见过文远候!”

孙钧冷漠的眸子似有若无地落在王卉凝的黑纱帷帽上,微亮的眸光在对上她一低身子朝向自己的满头黑丝时微微一黯,惯常冷漠的脸上更是闪过一丝难言的落寞,却在王卉凝一抬头间迅速地敛住,喉头有些异样,出口的话语竟多了几丝僵硬,“不必多礼。”

原本对自己怀着满心倾慕的人,如今再相见时,竟是如此地生疏,甚至连身份都要瞒着自己。而这一切,不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吗?可为何他自认为除了爱妻秦含雪之外再容不下其他人的心头,原本期望如此的他,真正面对这样的她时,内心里竟有一种难言的痛楚?以前只想着离她远点,自她离开后,脑海中却每每浮现她那双与雪儿神似的清冷眸子,每次随之而来的,还有心头的堵闷与空寂。

他明明爱雪儿那么深,缘何这么快,就动了如此心神?而她原本就不是雪儿,他心中如此作想,又怎么可以?

“候爷,这位王大夫说要求见老夫人。”

门房虽知道孙钧应是将方才他和王卉凝的对话听了去,仍恭谨地上前躬身禀报,直到孙钧面无表情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方才又后退几步垂手而立。

“家母就在府内,王……大夫随我一道入内吧。”

孙钧快速地敛下心底的那丝波动,收回落到王卉凝黑纱上的目光。声音生硬。王卉凝听在耳中却觉得少了几丝记忆中的冷漠,而多了几许……别扭。

对,就是别扭。以前的孙钧说话,纵然冷漠之外也有他特有的柔声细语。却也总是干脆利落,而此刻,王卉凝竟莫名地觉得他说话时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不自然。悄然抬眸看向他的脸上,又仍是如常的冷漠神情。

王卉凝快速地将心中的犹疑敛去,低声应道:“那便有劳候爷帮我找个人通禀一声老夫人了。”

孙钧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没有应声回答,转身预备入内。门房突然想起前脚进去的秦含霜,忙再次上前轻声禀道:“候爷,夫……秦二小姐来了。此刻怕是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秦含霜谋害姐姐和外甥的事情瞒得紧、说得隐讳,府中还是很快便私下里流传了开来,一时之间众人相继感叹她的恶毒。而秦含霜几番厚颜无耻的纠缠和孙钧绝然厌恶的态度,门房一一看在眼中。自然知道孙钧不想再见到秦含霜,此时哪里还有不提醒的道理。

“嗯。”

孙钧眉头一蹙,几不可见地瞧了一眼王卉凝,再次提步入内。隔着那层黑纱,他自是看不清王卉凝的容颜。况且,她既要与自己成陌路,便是听到秦含霜的名字心中不悦,又岂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兀自强压下心头的黯然,他越来越有一种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的空寂落寞感。

看着那抹笔挺的分明透着孤寂的背影。王卉凝眸光一闪,将孙雨熙带离的愧疚感再次涌了上来。却终究只是动了动唇,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提步跟了上去。那一次确实是她对不起他,然而,为着熙儿的安全。她却不得不这样做。便是现在,秦含霜不还是在想着法子混入府中么?

孙钧身形挺拔,脚步不轻不重,双腿迈开的距离几乎相等,久经沙场的军人风姿自然流露,沉稳持重之外又透着隐忍。王卉凝无声地随在他的身后,耳旁除了风吹树叶的簌簌声,便是孙钧军靴有节奏地敲击地面的“踏踏”声。

孙钧的表情似乎已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熙儿并不在府内。

但,王卉凝不知道孙钧是何时离的府,不愿让心中的那份希望落空,即便熙儿真的不在府内,她亲自前来求证,也总比坐在医馆内煎熬地等待消息好。只是,揣着满心的担心、惊恐、无助,甚至是那么几许自欺欺人,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将熙儿带离,对孙钧是何等的残忍。

不论她如何怨恨孙钧看不清真相,养虎为患,将杀妻仇人留在府里威胁着熙儿的安全,却无法否认,孙钧对熙儿的那份疼爱,丝毫不逊色于她的。而她却像一个刽子手一般,亲自主导了一场熙儿失踪的闹剧,将一把无形的剑,插入到了他的胸膛,使得这个一向坚强冷漠的汉子,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胡子拉渣的邋遢模样,他的痛苦,可想而知。

“啊!”

一时的失神,使得王卉凝脚下踩空,直听得右脚传来“啪”的一声响,当即酸软得身子一歪,却歪在了那个熟悉温厚的怀抱里。他一只大手,如前世般轻揽在她的纤腰之上,另一只手则抓住了她的右臂,使她跌落的身子完全靠在了他的怀中。

熟悉的透着几分冷冽的气息随着冷风袭入鼻腔,王卉凝心头一颤,几不可见地将他的身子推了推欲要自己站起,右脚却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跟着又是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重新跌回了他的怀抱,难忍的疼痛令得她无法自抑地发出一声闷哼:“嗯……”

“别动,你的腿扭伤了。”

不自觉间带出几丝暗恼的话语从孙钧嘴里迸出,低沉而透着几许不容置疑,温热的气息吹得王卉凝面前的黑纱轻轻拂动,直听得因脚踝处的异样而暗恼怎么在这个时候扭伤了脚的她神情一怔。而下一瞬孙钧的举动更是令得她眉头一皱,嘴唇微张。

孙钧竟是蹲下身子将她置于他的一条大腿之上,一只手握住她的三寸金莲轻轻地扭动了两下,就在她轻“咝”出声几乎忘记呼痛时,忽地又用力往上一推,使得她的右脚踝处再次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嗯!”

王卉凝隐忍着,才让声音含在嘴中未完全发出。她知道孙钧这是替她将脱臼的踝关节接好,心中感激,可意识到自己还坐在他的大腿之上时,脸部竟是突地升起两团红晕,烫热感瞬间爬满脸颊,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如此亲密过一般,当即便顾不得腿部还残留着的不适,欲双足点地跳身而起,却觉腰间骤然一紧,下一瞬孙钧竟是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之上,嘴里喃喃自语,“不要离开我!”一贯在人前冷漠如冰坚强若铁的孙钧,此时的声音中竟透着几许惹人怜惜的无力感。低喃声落下,他揽着她腰肢的手再度紧了紧。透过淡淡的药香味,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与秦含雪无异的几丝气息,那熟悉的感觉令得他的心头更是又软又疼,双目微闭,竟是将头再往她的颈窝处埋了埋。仿佛那贪恋食物香味的小孩子,满足地轻嗅着。

孙钧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止,令得王卉凝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身子瞬时僵硬,任他铁钳般的大手紧紧地揽着腰肢,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根处,一时竟是忘记了将他推开。

寒风吹拂,枯树摇曳,常青的低矮灌木静静伫立,无声地观望着一袭白袍的男子半蹲着身子,仿佛汲取热量般,紧紧地将大腿上坐着的女子搂在了怀中。男子黑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之际,两道晶莹之物滴落而下,裹挟着的温热,硬生生地将那一片冰封之地融化出两条无形的沟壑,既而落入女子后颈处胜雪的肌肤之上。

那热中透着一丝凉意的触觉,令王卉凝身子一颤,骤然从懵然中回过神来,手足无措之际双手抵在孙钧的胸前用力一推。先前高难度的拥抱动作,本就使得孙钧腿脚发麻,只因动情而未发觉,此时经王卉凝一推,立时身子往后一坐。王卉凝虽想站起,却因被孙钧紧紧地箍着腰,他一倒下,她自也跟着身子往前一扑。

眼见着自己前扑的动作犹如恶虎扑食,完全一副要将孙钧扑倒在地吃干抹净的恼人架势,王卉凝黑纱下的脸色又白又红,正打算不顾一切地往旁边滚去时,却觉腰间再次一紧,这一回却是被孙钧揽着腰站了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

立稳身形的二人几乎同时出口,不及王卉凝尴尬,孙钧却一把执起她的手,原本冷漠的眸子里仍有着几分特属于他的情动时的柔意,再次低声道:“别再离开我了。”

这一回,王卉凝却是迅速地将手抽了出来,抬起黑纱下的墨眸,微眯眼睛紧紧地盯视着孙钧,半晌后,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若说方才她还有几分怀疑他可能是一时情动陷入了回忆当中,错把现在的她当成了前世的她。那么,此刻再听他此言,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是,得知他可能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她却没有面对袁轶涵的坦然感,竟生出一丝挫败感来。似乎在她的心底深处,她并不愿意再让他认出自己来。

“你身上雪儿的影子越来越重了,那是我最为熟悉的,也是你举手投足间自然带出的,又如何掩饰得了。”

孙钧抿唇低语,眉头却轻拧着,“或许,这样的话会伤了你,可是,我并不想骗你,便如当初我不想给你任何希冀一般。”

他这样说真的很自私很无耻,可是,他无法抗拒的确实是她身上雪儿的影子和气息。他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既顺着心中所想,便也不能让她蒙在鼓里。

“雪儿?”

王卉凝的唇角勾起一道连自己也说不清意味的笑意,眼角湿湿的,却咬着牙道,“若我告诉你熙儿当初只是被我藏起,而如今才是真的被人带走了,你还会如此作想吗?”

第六十三章 要挟

前世为了不值得的人勉强自己,到头来既丢了性命,又伤害了他。重活一世,她既选择绝然地离他而去,从前的感激也罢,恼恨也罢,除了熙儿与他隔不断的血缘,她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瓜葛。

哪怕原是秦含雪的灵魂,听到他此言似乎应该感到欢喜雀跃,她却仍然只想快刀斩乱麻。然而,他那份对前世的她执着坚持的爱,却令她心头的愧意更甚,终是不忍再将他蒙在鼓里,更希冀有他的势力参与,能更快地找到熙儿。

手中的柔荑瞬间抽离的尴尬令孙钧的大手僵在半空中,再听到王卉凝此言,墨黑眸中瞬间恢复了平常的冰冷,深若暗潭,凝若冰雪。就那么直直地落在两人相隔的黑纱之上,四目相对间,王卉凝明明白白地看到他的眸中滑过的似喜似怒的光芒,最终化成隐忍的担忧,潜藏在那潭深邃之中。

“姐姐在世时待我宽厚,自姐姐去世的那一刻起,我便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替她好好照顾小少爷。我一心想着以秦含霜的狡诈贪婪,必不会甘心就此离开候府,因怕她再拿小少爷要挟候爷和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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