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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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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明天再吃吧。”

望着白芍毫不作假的神情,飘雪轻点了点头,喝了几口热水,简单地洗了洗脸和手,便端起桌上的饭菜静静地吃着。

几个丫环里,飘雪的长相是最普通的,但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她的举止自有一股优雅之气,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度,自是旁人比之不上的。便是此刻她吃饭的模样,小嘴微张,贝齿轻碾,明明应该是饿得厉害的,却是每一口都细细地嚼着,看着十分让人赏心悦目。

“方才奴婢隐约听到姨娘同白芍谈什么怪医,这是怎么回事?”

飘雪快速而又不失优雅地将一碗饭吃进肚子,便动手收拾碗筷,想起刚进来时听到的对话,疑惑地问了一句。

“哦,那天姨娘去替柳大财主家的儿子看病回来时,碰到一个怪老头,涵公子说他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怪医。”

白芍正替王卉凝收拾被褥,听飘雪一问,忙回头答道。王卉凝心中有些烦乱,一时拦阻不及,不由眉头皱了皱。

“替柳大财主的儿子看病?”

果然,飘雪的注意力不在怪医之上,而是微蹙着眉头望向王卉凝,“姨娘出去替人诊病了?”

她一直深居宫中,其实从未听过怪医此人。

她的脸上没有责备之意,但王卉凝还是从她微蹙的眉头和闪烁的眸光里看到了她的不喜、无奈,甚至是怜惜。她知道,飘雪一心想着她能重回候府承宠,甚至是有朝一日成为候府里的真正主子。自不希望她在外抛头露面,为着生活奔波。

“嗯,姨娘几针便将那抽搐的柳家小少爷救醒,回来时还救了个被尿憋得打滚的小童。柳老夫人为了表示感谢送了姨娘不少东西,现在柳家庄的人也都夸我们姨娘医术了得呢。”

白芍道了一句便回头去拉扯被褥了,因此也不曾看到飘雪脸上的神情,听她一问,还以为是问自己,便又忙道。心里更是为柳家庄人对王卉凝敬畏而钦佩的态度感到高兴。

“柳家老夫人和柳老爷亲自前来相求,我不好驳了人家面子。加之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多作推辞。且柳老夫人送的东西,我也是不好推辞之下才收下些许。”

王卉凝看着飘雪脸上一闪而逝的担忧,浅笑着道,“柳家庄人质朴,没有谁在背后说三道四,你放心吧。”

以免将来给秦含霜落下“顶着候府侧室身份却在外面行医赚钱有损候府声誉”的话柄,为将来的回府之路再添阻力,从一开始王卉凝便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事后还让姜妈妈有意地去外面转了转,除了赞她医术好,确实无人说什么不得体的话。

飘雪看着王卉凝,对上那双清冷澄澈的眸子,忽想起面前之人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质朴得不懂防范的姨娘。现在的她,冷静睿智,已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更懂得为自己的将来谋划,每一步都行得谨慎,谋得更远。

这样的王姨娘,只需她在旁好好协助便可,却是不必过于担心的。只可惜医之一字,她竟是天资缺乏。若非如此,一时不能回到府中去,开医问诊,却也是维持生计的一门好法子,也无需姨娘亲自出面了。

“嗯,姨娘行事,奴婢自是放心的。”

飘雪眸中闪过放心之色,轻轻地答完,也不唤白芍,自己端着碗径直出去了。

一出屋,却见矮屋前的梧桐树上人影一闪,她心中一惊,正待开口呼叫,猛然惊觉那身影有些眼熟,看到原本粉荷住着的屋子里透出的如豆灯光,才想起这院子里还住着两个男人。想到阿离如此和鬼魅般无声无息的举动,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吓了王卉凝一跳,她不由得冷声道:“那梧桐树是让它长在院子里遮荫的,可不是为着让你学习鬼魅之术的。”

“我……”

立在树下的阿离嘴角一抽,脸色一沉。自王卉凝和白芍发现他藏在树上之后,他一向是这么飞上飞下的好吧。原以为这会儿出来的又该是白芍,哪里想到竟碰上这位女罗刹了。

她连架在脖子上的长剑都不怕,什么时候又害怕于自己从树上飞落了?

融在夜色里的墨黑眸子小心地睨了飘雪一眼,阿离果断转身飞奔回了矮屋中。正拿着那本始终未见丝毫变化的《绝密医经》翻来覆去研究的玄衣男子抬头望着他,目光在他冰冷郁闷的脸上扫视了一番,终是没有大笑出声,而是捂着嘴低头继续研究他的医书。

第八十章 夜谈

“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何她的那本滴上一滴血之后能变成医书,而我的这本染了我的血又滴了她的血,却始终还是一些花卉图?”

玄衣男子一个转身仰躺在床上,拎着医书在头的上方随意地晃动着,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语。

“阿离,你说,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玄衣男子一个反手将拎着的书捞下放在胸口上,用手垫着脑袋蹙着眉头望向闷着头擦拭长剑的阿离。

阿离拭剑的手一顿,转头淡淡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转回头又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用洗净的绸子爱抚般地从将剑从剑柄到剑尖轻轻地抹了一遍,眸光闪了闪,突然开口道:“我将染血的布换下时,书上并无血迹。”

“布已染透,书上竟无血迹?”

玄衣男子半侧着身子盯着阿离,见他点了点头,又半坐起来,将书页翻开,想了想突然自一旁抽出自己的剑,一个眨眼左手中指已破,一滴鲜红的血自他指间滴下,落在浅黄色的书页上。

听她说,她是无意间将血滴落到书页之上,才使得书显露出原形。难道自己这本竟是因为血没有滴落到书页之上的缘故?

“还是没有变化啊。”

一瞬不瞬地盯着书页看了半晌,见书页仍无变化,玄衣男子手中长剑一扔,手抚额头无力地道。看来,老天是成心跟他开玩笑。

罢了罢了,反正他对医术毫无兴趣,若不是不想给死去的父亲留下遗憾,根本就不会存着解开这本书的念头。

想到手上流着血,他抬起左手,被压着的书页立时哗啦啦地往回翻着。又一滴血滴下。落进了快速合拢的书页当中。他将书随手扔在枕头底下,用力捏着割破的手指,也不上药,不一会儿便止了血。

阿离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家少爷状似自残的把戏,擦拭完自己的剑,便又拿起被丢在床旁的玄衣男子的剑,默默地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擦着。

而另一间屋子里,如豆的灯光下,收拾好的飘雪将白芍打发回屋,搬了个矮凳坐到床前。略一沉吟,自责地对王卉凝道:“奴婢几乎将所带的银子掏尽,才使得许公公应允,与罗姑姑单独待了一会儿。若非罗姑姑记着与姨娘原先的情份,怕也不敢透露皇后娘娘因病着不宜奔波而至今未回宫的消息。”

“皇后娘娘因病至今未回宫?”

王卉凝目光沉沉地望着飘雪,面色不由得一凝。

作为一国之后,若非万不得已,是不可能缺席宫中一年一度的除夕晚宴的。皇后娘娘去南方避寒。又突然罕见地至今未归,这其中只是简单的凑巧生病,还是另有原因?

若是前者,她便还有机会,只是回府的日子难免推迟些。可若是后者,其中缘由定然不能为外人所知。想要借助皇后娘娘之势,怕是机会渺茫了。

飘雪如何没有想到这一层,因此看着王卉凝逐渐凝重的面色,心中也是堵闷忧愁。

“且不论皇后娘娘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姨娘还是要多做筹划方好。倘或无法求得皇后娘娘庇护,咱们还是得想其它的法子回候府去。”

昏暗的灯光下。飘雪的面色越发清冷。

柳家庄偏远冷寂,难不成姨娘便任由老夫人和秦含霜的算计。在此寂寞地度过余生?别说她必不甘心,便是她瞧着如今的姨娘,也再不可能任人拿捏,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

王卉凝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原想着求皇后娘娘是最可行省心的,只要能递得信去,我好歹服侍了她一场,她老人家总会找个由头给候府施些压力,老夫人和候爷即便心中再如何不悦,也不敢惹她老人家不高兴,必不敢再任由我在此待着。如今看来,咱们自是得多做几手准备,要开始从其他地方下手了。”

如此说着,却是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这些天来,她不是没有想过其它的法子。想要回到候府,指望远方势弱的娘家是不可能的,关键还在老夫人和候爷身上。而她作为皇后娘娘亲赐的身份早已犯了老夫人的大忌,要让不喜甚至是厌恶她还被秦含霜套牢了的老夫人甘愿重新接纳,无疑有些不可能。

真正可行的,恐怕还在孙钧身上。可她知道,孙钧性情极冷还有些固执,一旦他认定的事,旁人轻易无法改变他的态度。倘若他已因秦含霜的设计认定她是凶手,想要扭转他的看法,除非摆出所有可信的证据,抓出真正的凶手。

而莫说凭着秦含霜的谨慎会不会留下破绽证据,如今她处在此处,便是想要寻找证据也是难上加难。

心里想到碧纹的异样,不由问向飘雪:“我让你悄悄地去打听翠竹和碧纹的家人,你可有所获?”

“有,”

飘雪清冷沉凝的脸上闪过一抹极淡的喜色,“奴婢在她们两家附近转了转,翠竹家未见异样,碧纹家却是生了大变故。”

“哦?”

王卉凝原本只是隐隐有些怀疑,此时听来,不由皱着眉头,心中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她们家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与秦家有关?”

碧纹本是个聪明冷静的女子,对待秦含霜更是忠诚体贴,原本,她是很看重感激她的。碧纹的父母也是秦府里没有见风使舵的对她和秦含霜还算好的极少的两位。然而如今,碧纹却帮着秦含霜将她置于死地,这其中的怨恨,又如何会少。她很想知道,这个令她不顾一切将自己害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嗯,奴婢从碧纹父母的言语中听出应是与秦家少爷脱不了干系。”

飘雪点了点头,将自己梳理了一番的消息说与王卉凝听,“奴婢以讨水为由,进到了碧纹的家中。彼时看到她家中供着一个崭新的牌位,上写着‘吾儿青锋之灵位’,是半年前去世的。她家中有一位又瘫又疯的白发老人,应是碧纹的爹。从他的疯癫之言来看,应是秦家少爷有断袖之癖,许是看上了他的儿子青锋,却不知为何将他害死。”

“青锋?碧纹的父亲又瘫又疯?这一切都是秦家少爷所为?”

尽管曾有过猜测,这样残忍的消息仍是令王卉凝的眉头越蹙越紧,几乎要拧成麻花状。

她记得碧纹曾有个弟弟名唤青锋,因为是她们家是秦家的家生子,自小便也在府中为奴,随在她同父异母的秦家大少爷秦蕴之身旁。几年前,那还只是个长相白净的小少年,如今竟突然被害了?而碧纹的父亲秦松,是个有些血性之人,曾有一次因看不惯府中的老奴欺负她们姐妹而出手相助过。倘若青锋真是她的那个畜生弟弟所害,她可以想像他此时的情形是如何来的。必是看不惯秦家的所为,与之理论,被打了出来,受不住刺激才疯了的。

而想到“断袖之癖”四个字,王卉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心里庆幸着老天还是长了眼的。

自小遭秦家厌弃最后又被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以一己之私嫁进候府的她,虽一向不愿听到秦家的任何消息,却也隐隐听得那个与她同父异母不过十五岁的秦蕴之确实有龙阳之好的趋向,一想到胡氏为最宠爱的儿子走上歧途而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模样,她便深深体会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的真谛。

只是她没想到秦蕴之竟猖狂到因此爱好而害人性命,又将秦松打残的地步,可见从小被溺爱的他已到了无法无天的境地。

对于秦松父子的遭遇,她深表痛心,内心里是有一丝难过的。然而,碧纹竟将对秦蕴之的仇恨转嫁到她这个同样被秦家深深伤害的人身上,这更令王卉凝无法原谅她的行径。她在秦府里是如何长大的,其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除了紫衣,她碧纹是最清楚的。如今,她怎么能如此对待她?

“千真万确,虽然碧纹的母亲极力掩饰,”

飘雪神色十分肯定地说着,“但奴婢尾随突然而至的碧纹再次回去时,听到了碧纹十分肯定的回答。她的意思像是要借着秦含霜之力对秦府展开报复。”

“你碰到了碧纹了?”

王卉凝微挑了挑眉,望向飘雪,飘雪连忙向她投来一抹放心的眼神,顿了顿道,“奴婢不止碰到了碧纹,先前还遇上了候爷。”

王卉凝正欲放下的心因她后一句话又提了起来,急急地望向她:“他可有将你和姜平认出来?”

她想要回候府,暗地里悄悄地谋算是最好的,此时实在不宜打草惊蛇,让府里人特别是秦含霜和老夫人察觉出什么来。否则,后面的阻力会更大,想要回去,又更难了。

“没有。”

飘雪摇了摇头,便又将前日在京城大街之上突然发生的变故说与王卉凝听,两眼却是时不时地瞅瞅她的神色。

“幸亏你急智,否则以他的敏锐,必然会对姜平的举止起疑,进而进一步看清他的面目。”

王卉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见飘雪时不时投来的担忧眼神,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想了想道,“你放心,在柳家庄里待了两个来月,我早已想开了,心里不会太难过的。”

她知道,原来的王姨娘始终对孙钧存着爱慕之情,飘雪一定是担心她听到候爷二字,心里想着候爷竟听信谣言将她置于柳家庄不闻不问,心里难受。

其实,即便她对孙钧少了原来王姨娘的那份爱慕之情,对于孙钧听信老夫人或是秦含霜之言,心里还是有着失望与难受的。只不过,她一向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心里不舒坦,亦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第八十一章 另寻他途

“总有一日,候爷会知道姨娘的好的。”

瞧着王卉凝的脸上未见异色,飘雪心头略松了松。

以前,候爷即便对姨娘有些冷落,总归还会做做样子,偶尔去凝香阁一趟。何况那个时候的姨娘心性开朗活泼,对此并未放在心上。总想着有朝一日老夫人和候爷会接纳她的。此时飘雪担心的却是,心性突然转变的王姨娘,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再想到连原本最爱慕的候爷完全不信任她,会不会觉得颓废心伤。

见她虽然冷静沉稳了些,心性倒还豁达,飘雪才稍稍地松了口气,接着道:“候爷消瘦了不少,眉宇间更冷了些,怕是对夫人一死始终未能释怀。”

“若非真凭实据摆在面前,他定然不会轻易改变对我的看法。”

王卉凝蹙着眉头颔了颔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味道。

孙钧虽然冷情薄性,不苟言笑,对她倒确实不错,当初也不知怎么就对了他的眼,竟惹得他违背了老夫人的意思固执地要将她娶进门来。然飘雪此话的意思,她也明了,却是告诉她想要让孙钧知道事情的真相,无论是以孙钧的固执,还是以他对前世自己的那份情意,都并非易事。

“如今也只有从碧纹身上入手还有几分希望。”

轻叹了一声,王卉凝眉宇间的忧愁并未散去。

自醒来知道如今处境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如今的这个身份,要在府里立足下去,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是首要任务。然而。她原本是打算借着皇后娘娘的势回到候府,再一步步地寻找证据揭穿秦含霜的真面目。如今要在这偏远的柳家庄里一步步地攻破碧纹,却并非易事,恐怕,少不得她亲自悄悄地去京里一趟才行。

“那一日明明是秦含霜约了姨娘前去,作为秦含霜的贴身丫环,碧纹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她肯站出来为姨娘澄清,再尽力地将证据搜集到候爷的面前,候爷不会不信的。”

飘雪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是夫人到底为何突然坠湖。又为何偏偏是秦含霜约了姨娘去亭中的那一刻坠湖,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干系?”

为何会那么凑巧,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致使夫人溺亡姨娘被弃置至此?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近两个月,都因担心旧事重提再惹得姨娘伤心,而每回都咽了回去。今日,却是个问出来的好机会。

王卉凝心头一阵绞痛。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方缓缓地冷声道:“我虽没亲眼看到夫人如何坠湖,却断定必与秦含霜脱不了干系。”

这世上,除了秦含霜主仆三人,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前世的自己是如何在大喜大惊之后被推坠入湖中的。然而。此时她已不再是秦含雪,作为被冤的王姨娘,是不可能看到那等惊心动魄的场面的。否则,秦含霜就不只是暗地里想弄死她了。

“她竟丧心病狂到害死自己的亲姐姐?”

飘雪眸中闪过一抹惊诧。然而想到人情一向冷暖至此,便是自己的亲人当初将自己送入宫中。不也等同于将她送入地狱之中么。想到此,她眸中的那一抹惊诧便极快地一闪而逝。

“贪念是一柄最毒的剑。能使中剑之人心理扭曲到常人无法想像的地步。”

王卉凝强抑制住心头涌出的浓浓恨意,微眯着眼睛盯着屋中那一缕如豆灯光,眸中闪烁着炽热的火焰。

秦含霜,十六年的姐妹亲情竟抵不过那几许欲望,你莫要以为一切都在你的谋算掌控之中,很快,很快我便会让你尝到被人背叛、一无所有的痛苦,会让你尝到被人谋害又百口莫辩是个什么滋味。

飘雪一个转目,触到王卉凝眸间迸发出的极冷又似乎极热的眸光,心头竟是一颤。那光芒太过浓烈深沉,是她从未见过的,更没想到会是从王卉凝的眸间迸发出来,那得怎样的仇恨才能激发出来啊。

然而想到王卉凝经历的变故,遭遇的暗害,以及即将面临的困境,姨娘心中存着的恨意,实不为过。

“只是碧纹远在京中,姨娘想要从她身上套取消息,实在不是易事。”

飘雪压下心头同样升起的对秦含霜的恨意和对老夫人的恼意,神情沉重地忧虑道。

她相信,以姨娘的聪慧,既想到从碧纹身上入手,也必是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想到归想到,真正要去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罗姑姑既答应你会寻时机将我的情形告之皇后娘娘,应是信得过的。过段日子,等天气稍微暖和了一些,你再去京城一趟,如若打听到皇后娘娘还未回宫,你便再去碧纹家一趟。”

王卉凝眸光紧了紧,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地道。

这段日子,她要重新谋划一下,如何在碧纹身上寻找突破。如果天气转暖,皇后娘娘仍是没有回宫,即便是多有不便,她也得开始对碧纹下手了。反正,即便是有皇后娘娘这层关系在,能够顺利入得候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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