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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沙金沟,雨竹没心思去亲戚家走动了,把东西仍在家里,拜托阿妈送去,自己赶紧离开这伤心之地吧!突然,雨竹发现自己特别想逃离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柳庄,则成了她的避难所。
车子在人们的羡慕中离开了,但雨竹的心却空了起来,她知道,要彻底忘掉金名,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啊!
回来的路上,气氛异常沉默起来,雨竹好像从慌乱中刚缓过神来,闭上眼睛缓缓地靠在车子后面,家驹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了一眼疲惫的人,怒了努嘴,没有说什么。
炮竹声声迎旧岁,欢欢喜喜过新年,除夕之夜,霍老二霍老三两大家子按照往年的惯例,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表示一大家子的团结。家驹公司挣钱了,家傲又娶个贤惠漂亮的媳妇,虽然搭个闺女,但还是高兴事多一些。团圆饭上,霍老三郑重地给家驹满了一杯酒,高兴地说:“大侄子,三叔今天高兴,我们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接着又招呼雨竹:“媳妇,给你小叔子满上,要没有他的帮忙,咱家也不能有剩余,还有,你男人就指着大侄子了。”
“不要这样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等过了年,我们就去上海。”家驹连忙说应承着。
雨竹默默地给家驹满上了酒,霍老三也许感觉诚心不足,连忙说:“媳妇,你也倒一杯,今天的酒咱爷俩敬家驹-----”一仰头,整杯酒又干了。
“我,我不会喝酒------”雨竹从来没有沾过酒,端着酒杯不知所措。
“不行,必须喝!”霍老三看来喝激动了,强制给媳妇倒上了酒,瞪着眼逼着雨竹喝下去,好像这杯酒喝下去,欠家驹的情就会还完,家傲看病的事也就会定下来。
雨竹皱了皱眉,看着公公一副不罢休的样子,狠了狠心,闭着眼端起了酒杯,猛地喝了下去,酒太辣,呛得雨竹不住地咳嗽,最后眼泪都流了下来。霍老三还呵呵大笑道:“这些娘们,怎么也不能和咱老爷们比,来,接着喝------”
家驹微笑着应对三叔的热情,斜眼看着旁边,红彤彤的脸像苹果一样的雨竹,身子晃悠着,有些东倒西歪了,还挣扎着使自己不要趴在桌子上,看着那迷糊的狼狈相,家驹忍住了笑,说:“看嫂子都那样了,就别难为她了。”
“呵!还是家驹知道心疼人啊!不过,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吧!”婶婶尖酸的话使家驹收起了要递过去的餐巾纸,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霍老三瞪了一眼婆娘,大声地训斥着说:“怎么和侄子说话的,要不是家驹,你过年吃上猪肉都难。”
这时候霍老二好像听出了缝眼,赶紧打起了圆场:“我说家驹,过了年就把你和思琦的事办了吧!我看那姑娘行,要是以前,咱哪配得上!”
“对,我看行,思琦那姑娘好啊!”霍老三也跟着起哄,家驹妈更是撺掇。
家驹不自然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雨竹,脸有些红地说:“什么啊!我们是同学,我的事,你们别管了。”
“你胡说!村里人谁不知道思琦就是你媳妇,我老霍家的人,这件事我说了算,过了年暖和点,就办了-----”霍老二生气了,摆出家长的威风来。家驹一看气氛要紧张,连忙转变话题:“快吃饭,一会儿天黑要放烟火,我买了好多彩花,很好看的------”
雨竹喝下那杯酒以后,头晕晕的,看着眼前的人模糊起来,但是年夜饭,不能离席,勉强支在那里。隐隐地听着家长们在谈论着家驹和思琦,这时候也不忘赞许了两声:“呵呵,思琦挺好的,给了他白瞎了------呵呵。”说完自己也愣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看来真的喝醉了。吓得赶紧低下了头,因为她看到一束狠狠的目光,她知道,那是家驹的。
“咣当”一声,家傲打破了面前的盘子,众人忙活了起来,婆娘赶紧说:“岁岁平安啊!打碎了东西好,大年夜------”
众人在家傲的搅局下,吃完了喜庆而又尴尬的年夜饭。
“出来看花喽!”一阵吆喝声,把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喊了出来。每年的除夕,乡下都少不了放鞭炮,燃烟火,谁家的日子好过,谁家的烟火就最亮,鞭炮就最响。即使是咬紧牙关,有好面子的人也要花一些血本来显示自己家的日子富裕。家驹发财了,更少不了大肆的购买,勤俭的霍老二这时候也大方起来,连夸儿子做得好。
雨竹的酒经过一觉,清醒了好多,这时候婆婆过来叫雨竹领着家傲出来看烟火,让鞭炮震震家傲,没准还震醒了呢!但愿如此吧!听着婆婆絮絮叨叨的声音,雨竹领着家傲走出了家门。
人很多了,家驹家门前的空地上摆着大大小小一排排烟花筒,家驹拿着打火机,大胆地点燃了一个最大的烟花,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了,引起了一阵喝彩声。紧接着家驹又点燃了一些,红的,黄的,粉的,大的,小的------各式各样的彩花映红了半边天,半空中像漫天的流星雨撒过,又像满地的桃花飘落------人们看呆了,长这么大也没看见过这么美的烟花,人们仰着头一阵欢呼,一阵陶醉。
雨竹的脸在烟花的映衬下真的很美,天空中的烟花美,但在雨竹的面前都逊色了。此时的雨竹,仰着头,忘记了烦恼,忘记了一切,拍着手欢呼着,像回到了童年,是那样的快乐。
她微笑着,像一朵灿烂开放的牡丹,又像是白雪争春的红梅------家驹忘记了缤纷的烟火,痴痴地盯着欢笑的雨竹,此时,他陶醉在雨竹的笑声里,周围的人陶醉在五彩的烟花中------
夜深了,雨竹那灿烂的笑容萦绕在家驹的脑海中,他慌乱了------
第二十九章 傻女人
正月十六,金名走了,带着那份不舍和悲伤离开了这个带给他快乐的地方,金名有时恨这片土地,是它的愚昧埋葬了自己的爱情,抬头看了看柳庄的方向,背起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北京的列车,给老刘头留下一个孤独落寞的背影。
此时的柳庄,雨竹正在忙着给家傲喂药,本想用炮竹声唤醒家傲,但事与愿违,也许家傲不愿安静下来,变得更加烦躁起来,整天摔打东西。以至于婆婆整天埋怨着:“有几个臭钱,瞎摆阔,这回给我儿子弄大发了,他就得负责。”
不过,一听到汽车声音,她立马闸住。这个财神爷,可不能惹毛了,吃不了会兜着走的。气归气,一想到这,脸上堆满了笑容,见到家驹甜甜地喊着大侄子长大侄子短的,唉!人穷志短啊!
家傲不喜欢吃药,每次吃药是一家人最头疼的事了,有时要看他的心情,有时还得看时机,猛地灌了进去,这回儿,雨竹在家傲看电视的时候,猛地想把药灌了下去,这下可惹怒了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家傲,他扬起手来,顺势猛地揪住雨竹的头,狠狠地向门上撞去,雨竹来不及躲,头重重地磕在门框上,鲜血顺着雨竹苍白的脸上流了下来,也许伤口深,血流的很多,蒙住了眼睛,雨竹的眼睛模糊了。婆婆也许听到了西屋里热闹的声音,急忙跑了过来。
“天杀的,怎又发起疯来了,怎么办啊!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婆娘语气中带着哭腔,看着雨竹满脸的血,急得团团转。
家驹刚走进院子里,这几天公司内部要上班了,他先到公司布置一下任务,为了体谅女人们的辛苦,家驹破例让女工多放几天,反正公司对外开张怎么也得出了正月,这时候大部分是男人的活,也不在少这几天。
听着西院婶婶热闹的声音,一听就是没好事,急忙拐了出去,走进了霍老三家。其实家驹自从大年夜到现在,很少去叔叔家,不知为什么?他有些怕,怕见到那个嫂子,说白了,不愿看到她在家的那个受气样子,心就难受,别扭。
还有一个人,家驹更不愿搭理,就是婶婶。每次感觉是那样的假,在长满褶皱的笑脸上,家驹总是感觉到一种敌意,所以,没事在家睡觉,看看书,也不愿搀和他们家的事。
一进屋,就看到西屋角落里坐着那个女人,满脸都是血,婶婶正手忙脚乱地往她头上缠着白布,血不住地流着。突然,家驹感觉有把刀子猛地扎了胸口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涌了上来,他什么也没说,抱起了地上那个可怜的人,快步走了出去。
雨竹模糊地感觉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抱着她,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舒服,听着对方心脏在咚咚地跳着,雨竹头好像不疼了。她多么想在这温暖的怀里安静地睡一觉,就这样一直抱着,抱着------
手上还沾满着鲜血的婆娘,愣愣地没反应过来:“这上哪去啊!等等我------”
随着车子的发动声,外面一晃没了动静。跑出门的婆娘忿忿地说:“这哪跟哪啊!是你应该抱的吗?”回过头来又自言自语地数落起儿子来,尽管儿子没听到,依然恨恨地说:“家傲啊!快好起来吧!媳妇要被人抢走了,这个该天杀的------”
“不知好歹的东西,人家有思琦那个城里姑娘,有文化,有势力,家驹哪会抢他哥的媳妇,那是他不看热闹,热心肠。你呀!总是改不了臭毛病------”不知什么时候,霍老三也进了院子,听着媳妇的埋怨,不爱听起来,接着感激地念叨着:大侄子够意思,里外还是一家人啊!关键时候,总少不了他。”
他知道,虽然媳妇表面和东院很和气,但心里总是别扭,嫌人家比自己家有钱,妯娌俩年轻时闹过意见,这回人家儿子还争气,婆娘心里不气才怪呢!所以总看人家有贪心似的。
婆娘白了一眼丈夫,不服地说:“你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说完走进了屋子。霍老三摇了摇头。他这个人,还是比较重家里义气的,哥三个,大哥死得早,没留下骨血,就剩自己和霍老二老哥俩,祖坟这两辈儿也不发旺人,到了下一辈,光生丫头,只有家傲家驹小哥俩,所以,在霍老三眼里,侄子和儿子没什么分别,都是给老霍家传宗接代,婆娘不搭情,他霍老三不能不识好歹。
车子一路狂奔,雨竹头上的白布已经殷了好多的血,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块叠得很方正的手帕,雨竹趁机擦了擦眼睛,她看到了家驹那张严肃的脸孔,正在注视着前方。雨竹陡然想起了刚才的怀抱,对自己那时的荒唐想法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好在脸上有血迹,要不然,自己那张羞红的脸一定会被看到的。
“用手帕使劲按着,想流死吗?”一声强硬的话语响了起来,雨竹慌乱地照做了。
镇卫生所,看着护士忙着给雨竹包扎伤口,家驹不断地问:“没事吧!伤口怎么样?”
“口子是很深,打一针破伤风,好好养着,记得三天后换药------”说完,那个年长的医生还多了一句嘴:“俩口子打架,千万不要动手,多危险。”
雨竹的脸腾地红了,连忙说:“不是,不是------”
“你看,到这时还瞒着,真难为你了。”医生还在不依不饶地说着。家驹的脸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回去的路上,雨竹像一个受伤的士兵一样,头上箍着白纱布,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更白了。突然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前面的家驹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既然大学生不嫌弃你,就跟人走呗!还装什么高尚。”
此话一出,雨竹大大吓了一跳,瞪着眼不认识地琢磨着,什么意思?要不是你在花儿葬礼上据理力争,不依不饶,我也不至于落个这样下场。现在的话是讽刺还是------
雨竹纳闷起来,她警惕着,沉默着。莫非与金名见面,他都知道了,不能,如果那样,不会这样太平,偷眼看一眼家驹的脸,真可怕,不会这样好心的。
“我问你,为什么不和他走?”家驹的声音高了起来。“都那样难舍难分了,为何要回来?说!”家驹干脆把车停了下来。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雨竹被追问得无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好,好,算我多管闲事了,哈哈,等下次打死,我也不会管了。”
车子呜的一声,开出了好远,车上的两个人又恢复了沉默。
柳庄到了,雨竹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家门,留下了怅然的家驹。
“你就作践自己吧!傻女人------”
第三十章 在路上
一个月真快,转眼就没年味了,家驹的厂子又红红火火地开张了,为了图个吉利,公司开张的日子选在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大家希冀着新的一年里像龙一样腾飞万里。这还是霍老二花了一百元找的黄道吉日呢!
思琦也正式上班来了,过个年,思琦好像发财了,这不,自己开辆小蓝车,“嘎”的一声地停在家驹的面前,很帅气的甩了甩短发,微笑着,看了一眼家驹,就热情地往家驹怀里扑去,嘴上还夸张地说:“总经理,想死你了,我抱抱------”
向来思琦都是这样的热情大胆,家驹哪受得了她的开放,笑着阻止说:“好啦,好啦!不用这么大的见面礼的。”转身躲过了。思琦嘟着嘴小声地说:“假封建,有什么了不起!”转身紧紧地给了雨竹一个大拥抱,用同样夸张的语调说:“雨竹姐,想死你了,新年快乐!”雨竹微笑着回抱了一下小丫头,思琦才下了这个台阶。
人的稳重和活泼很多不是以年龄来定的,雨竹其实还比思琦小两岁呢,但在思琦的眼里,雨竹就是大的,总是雨竹姐雨竹姐地叫着,让人感觉思琦是小的呢!看着沉稳的雨竹,别人也这样认为。
“呵呵!雨竹姐,你看------”思琦突然吃惊地喊着雨竹,“总经理的脸,看啊!”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雨竹回过头笑着说。
“不是,我发现了,大哥笑起来怎这么欢了,咦!过个年,变了,眼光也温柔啦!”思琦的话使关注着小姐俩亲热的家驹回过神来,也许刚才真的失态了,怎么这么容易笑呢!家驹马上绷紧了脸,又恢复了僵硬:“好了,别闹了,开始工作,布置一下现在的任务。”
家傲的病还是不见好转,这可急坏了霍老三两口子,他们也不忍心看着雨竹天天挂彩,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贤惠的媳妇,霍老三的心也有些不落忍,人家水灵灵的大闺女,就这样被家傲拖着也不是事啊!想到这,自然地又走进了家驹的公司。
“家驹,三叔愁啊!你看你哥,一点好的动静都没有,怎么办?”霍老三边旱烟袋抽得滋滋响,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三叔,正好想和你商量呢!上海那边来电话,这月中旬就开产品订货会,我顺便带着哥和你去上海找专家,好好给哥看看,你看怎么样?”
“那可好,你哥的病有找落了,不过,你看我,也没出过远门,在那个大医院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再看着个病人,怎么行?”霍老三范起了愁。
“那怎么办?我们开会,不能带着他啊!”家驹也没办法了。
“对了,让你嫂子陪着去,中不?她还认识点字,不至于弄丢了。”霍老三猛地想到了雨竹,像找到了救星一样。
“那怎么行,厂子这面也应该有个细致的人照应,思琦销售这块必须去。”家驹反对着。
霍老三琢磨着,无奈地说:“唉!年岁大了,不中用了,那怎么办啊!怎不能让人家思琪姑娘看着你哥呀!再说,你哥认生,他也不跟她去啊!”
“唉!实在没办法,就这么办吧!好在今年又招几个后勤的,抓着公司不忙,赶紧办了。”家驹最终妥协了。
霍老三高兴地到了家门口,老远就喊婆娘:“老婆子,好消息,家驹这几天就带儿子去上海,这回好了,说要找全国著名的大专家呢!”
“是嘛!那可好!”屋外传来两口子的欣慰话语,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上海,幻想着家傲从上海回来的日子。
霍老三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让媳妇收拾收拾,陪着家傲去。”
“不行,我不让她去------”婆娘赶紧阻止着。
“就你那小心眼子,我知道你不放心家驹,告诉你,人家思琦也去,媳妇还是我一再争取才让的,你以为------”霍老三最明白老婆的心思。接着又说:“我没出过远门,在不,你去,行吗?”
“净瞎说,我去哪成?咱县城我都找不到家,更不用说上海大城市了。”婆娘连忙摆手。
“这不就得了嘛!难不成让人家思琦姑娘看着你儿子?”霍老三乘胜追击,使得婆娘连忙说:“好,好,都听你的。”
接下来,大家都在准备着去上海的行程,思琦一听说去上海还要带着雨竹和家傲,有点失望,本以为通过这次出差,俩人单独在一起,能增加与家驹的感情,两个人走得更近一些,可是,唉!怎么这不顺啊!自己的浪漫旅行计划都打破了,思琦不由得沮丧起来。
在南去的列车上,家傲也许第一次坐火车,眼睛直直地看着外面,倒安静了不少,雨竹静静地坐在旁边,悉心地照顾着,一会儿端水喂,一会儿又扒开了一个橘子。对面坐着家驹和思琦,思琦很兴奋,此时正在和家驹谈着什么,一会儿又高声地笑起来,家驹微笑着,始终一个表情在听着。雨竹无心去听人家情侣的对话,闭上了眼睛,任凭对面的欢声笑语,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思琦说着说着,突然发现了什么,用手挡在家驹的面前,有点生气地说:“说什么都是好,嗯,你也说一句别的,好不好?”说着,竟把家驹的脸拧向了自己的脸面前,撒娇地说:“看着我,不许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