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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们有的点着火把,有的拿着手电筒,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只留下了唧唧喳喳的一些妇女在安慰着颤抖的阿妈,阿妈的眼神充满着恐惧,此刻,她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颤颤地望向远方,一种担心占据了这个可怜女人的全心。
雨竹在山里迷路了,天太黑了,她找不到路在哪里,因为这里根本不是她原来走的路。
聪明的雨竹不能去镇子上坐车,她知道,凌晨的班车一定会被阿爸截住的,那样,她就完了。此时的她是往另一个镇子的方向走去,她要在那里等着去县城的班车,相信凭着阿爸的智商不会想到的。
“这个方向应该没错啊!”雨竹犯愁了。
“不能这样盲目地跑了,得想办法挨到天亮。”想到这,雨竹放慢了脚步。
突然,雨竹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虽然很远,但雨竹还是打了一个冷战。
“糟了,一定是阿爹带人追上来了------”
想到这,雨竹忘记了疲惫,忘记了害怕,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跑着跑着,她好像看到了前面的一束灯光,希望在雨竹的心里升起来了。
没错,是一束光,是一辆摩托车发出来的光,雨竹找到大路了。
摩托车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雨竹忘记了一切,连滚带爬地来到大路的中间,手一横,勇敢地拦住了迎面开来的摩托车。
高中毕业的霍家驹正在骑着自己新买的125摩托车赶往回家的路上,此时的他心里美滋滋的,离家两个月,骑着这个玩意回来,真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要知道,在山里的摩托车可是很少的,还是进口的125,骑起来甭提多威风了。
霍家驹幻想着明天骑着摩托车走在路上的情景:后生们羡慕的眼光,漂亮姑娘们的阳光笑容,叔叔大大们竖起的拇指------
“轧-----咚----”随着一声巨响,霍家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连人带车摔倒在一个黑影面前。
“妈的-----不长眼睛啊!你------”随着吃惊的眼神,话在霍家驹的嘴里停下来了。
是不是一场艳遇在等着我这有福之人呢?
第六章 可恶的人
霍家驹来不及扶起摔倒的摩托车,更顾不上自己的腿还在火烧火燎的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雨竹,借着摩托车的光,他看到了一张清秀的面孔,十七八岁的样子,干净无瑕的脸上,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哀求地看着他。洁白的脸上隐隐约约还挂着泪水,霍家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梨花带雨。
虽然衣服被荆棘划破了许多,头发乱蓬蓬的,但那种狼狈在模糊的灯光下竟然有一种神秘的美,感觉像杂志上那些个性的造型。
霍家驹笑了。
“莫不是我碰到狐狸精了,传说中的美女蛇-----呵呵----”霍家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不是做梦吧!
此时他才感觉到了大腿的疼痛,还有心痛,那个宝贝摩托车可是他的心尖儿啊!多种痛使霍子家驹陡然冷静下来,又恢复了他以往的**模样。
“怎么?是人是鬼?还是妖?深更半夜出来吓人!告诉你啊!本大爷可什么都不怕-----”霍家驹霸气地说着。
雨竹被刚才的场景吓坏了,她知道闯祸了,怎么办?把人摔坏了,还有这摩托车,听说话口气一定不是善类-----
“呜呜----对不起,我是人-----”雨竹哭着说。
“我再不知道你是人!”霍家驹被雨竹的话逗乐了。紧接着又凑过去,语气有些缓和地问:“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个女孩子在这干嘛?吓唬人来了吗?”
也许是雨竹的哭声引起了花心小子的关心吧。
“我-----我是前面镇子上的,去串亲戚,迷路了。”雨竹撒着谎说。
“是嘛!前面镇子-----”霍家驹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笑问着。
“可是,我怎么不认识呢?让我再看看-----”说着又仔细地端详着。
雨竹吓得连连后退,近乎哀求地说:“大哥,求你搭我一程吧!我走不动了。”
“啊哈!你这丫头,摩托车都被你摔坏了,还没说赔钱呢?还要我带着你,天下有这美事吗?”霍家驹带着调侃挑逗着,一边说一边又走近了雨竹。
“对不起,大哥,这样吧!你把我送到镇子上,我们一起再修摩托车怎么样?”雨竹看了看漆黑的远方,只能孤注一掷了。
“啊!你很会讲条件啊!不过嘛-----”家驹对这个小姑娘感兴趣了。
此时的他很奇怪,不由得打量起这个姑娘来,明明不是前面镇子上的,为什么要撒谎?要知道霍家驹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啊!看着这个姑娘临危不惧的样子,心想,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眼珠一转,一个坏坏的想法冒了出来。
“哼!我霍家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骗过呢?都是我涮别人的份-----看你有啥能耐。”想到这,他变换了一副脸孔,嬉皮笑脸起来。
“我这人啊!不缺钱,就缺个美女,-----嗯----这样吧!让我好好看一下,长的俊不?没准老子一高兴,就不要你赔啦!”说着这个可恶的后生紧紧地拽住了往后退的雨竹。
也许是着急,还是害怕----此时的雨竹已经吓得没有力气了,只能拼命地挣扎着。
“讨厌,放开我,求你了-----”
借着柔和的灯光,娇小的雨竹显得更加柔弱,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偶尔滚下来几粒珍珠,落在洁白的脸庞上,高挑的鼻子由于哭泣一抽一抽的,带动着有些性感的唇一翘一翘的,霍家驹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孩,呆住了。
以前的霍家驹虽然被同学们冠以“色魔”的称号,但那只是快乐快乐一下嘴,不敢动真格的,长这么大连初吻都还在呢!这可是最丢脸的事了,怕别人笑话他,只能瞎编胡吹了。看着兄弟们羡慕的样子,霍家驹感觉好有成就感。
不过说心里话,追她的女人很多,但他一个也没碰过,宁缺毋滥是他对女人的原则。苦恼的是,长这么大让这个混世魔王动过心的人还真没出现呢。
看着眼前的女孩,莫名其妙的他却陡然升起一种热气,从没有过的冲动充斥着他的大脑,然后是全身。这股热气使他忘了一切,在他的面前,只看到了一张美丽的面孔,是那样的晶莹透彻,那样的香甜------吸引着他的脸孔慢慢地凑了过去,一种霸道的力量贯穿全身,他狠狠地把自己的嘴压在那无辜的唇齿上。
霍家驹的大脑短路了,他忘记了一切,他在贪婪地吸允着什么,他舍不得离开那柔软,听不到对方的呜咽声,也感觉不到手上被人抓伤的疼痛,直到他笨拙的舌被狠狠地咬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使他回到了现实,他松手了。
“你个流氓,你个禽兽-----”随着雨竹连哭带骂的吵闹,霍家驹吓坏了,顾不上擦干嘴里的血水,连忙陪着笑说:“对不起,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这样-----你别害怕,我不是流氓-----”
“你滚,再不走我喊人了。你滚----”雨竹说着拿起了路边的一块半大石头,就要往霍家驹身上扔去。这可吓坏了好色的霍家驹,赶紧推着摩托往前跑,嘴里不住地说:“好---好,我走,我走不行吗?”
随着摩托车的启动声,霍家驹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雨竹好后悔啊!她不该迎着灯光冲过来,她应该看看是什么人,再求助;她甚至有些后悔逃离家门,要不是偷跑,不至于被这坏蛋欺负;她甚至觉得对不起金名,这个吻是金名的,谁也没有权利得到她------要不是自己自作聪明,不往这条路上走,也不至于-----
想到这些,雨竹蹲在路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样的渗人,那样的凄凉,真像是一个冤魂在喊冤。
风还在呼呼地刮着,摩托车继续往前歪歪斜斜地走着,车上的人木木地盯着前面,也许此时的霍家驹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是沉浸在刚才的初吻中,还是在回味着雨竹的谩骂声。总之,他傻了。
“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这样骂过他,他霍家驹是谁?他可是晋县一中的校霸,江湖的朋友一大堆,谁不听他的指挥,可是却被这个小丫头片子-----”
他有些生气了,随即又被另一种声音所代替:“谁让你欺负人家,你霍家驹连这样的弱女子都欺负,你还是个男人吗?落井下石的卑鄙手段是你做的吗?”霍家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风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声音,霍家驹打了一个哆嗦,摩托车突地一下掉转了头,他霍家驹不应该是这样的小人。
回来的摩托车速度快了起来。
蹲在路边埋头痛哭的雨竹,突然被突突的摩托声惊醒了,她猛地抬起头来,随即脸上带着怒火,愤怒地瞪着。
“姑娘,刚才对不起了,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接你了。”霍家驹殷勤地说。
“你滚,谁让你装善心,流氓-----”雨竹不依不饶地说。
她这时候好像什么也不害怕了,不知是哭过的勇气倍增了,还是愤怒的力量在支撑着她,雨竹大声地吼着。
看着雨竹手里攥着的石头,霍家驹不敢再往前走了,只能远远地说:“这样吧!你拿着石头,坐在我后面,只要我一过分,你就拿石头砸我,还不行吗”
“再说了,一会天亮了,路上人多了,我也不敢再做什么呀!你不想回家吗?家里人要担心了----”
“家里人”,雨竹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不哭了。是啊!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天亮了,阿爸要是赶过来,就完了。一定要赶上去县里的班车,只有到县城才能有去北京的车。
雨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石头,高度紧张地坐在了摩托车后座上,前面的霍家驹直直地握着车的前把,手心都是汗,天也不热啊!脑门的汗也流了下来。
呵呵----英雄主义的霍家驹也有怕的时候,不过头顶上的石头可是要命的。
到了镇子上,班车已经走了,看着雨竹着急的样子,霍家驹又多事的问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镇子里的人,你是赶班车吧!是不是从外地买来的媳妇?”
雨竹没有说话,瞪了一下他。
山里有的人家穷,再不就是小伙子不顶个,往往很大岁数娶不上媳妇,这几年又实行了一个风气,有的人贩子老远把受骗的女孩子卖到这里,当然,买媳妇的钱很多,一般人家都得欠好多的债,但往往有的还不到几天,就偷偷地跑掉了,山里的路很多,一般跑的很难抓回来,抓回来的,即使遭受毒打,也依然不断地逃跑-----
霍家驹很同情这些女人,他恨那些人贩子,每次镇上有买媳妇的,他不断地说服人们这是犯法的,但谁会听一个二愣小子的话呢。
看着沉默的雨竹,霍家驹好像明白了什么,坚决地说:“这样吧!趁着天还没亮,我骑摩托车送你到县城车站,你赶紧逃吧!”
也许这些话的作用,雨竹仇视的眼神缓了些许,又默默地坐在摩托车的后面,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辆摩托车上载着两个奇怪的人,后面的女孩手里始终攥着一块方方圆圆的石头-----
最早的班车赶上了,雨竹笑了,她感觉到马上就要和金名相见了,高兴地跑向车里。
看着雨竹兴奋的背影,霍家驹好像想到了什么,匆忙地追了上去,二话没说,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票子,塞到了雨竹的手上。
雨竹还没来得及往外扔,这个男人已经背向着雨竹挥了挥手离开了。
班车启动了,雨竹手里攥着带有那人体温的纸票,呆呆地看着远方,此时的她,对这个还没来得及细看的坏男人,是怨恨?还是感激-----
天亮了。
第七章 相见于北大
北京城真大啊!刚下车的雨竹懵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洪水一样涌了出来,雨竹随着人流来到了车站外的一个小街上,看着行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雨竹赶紧低下了头。
玻璃窗映出的雨竹简直就是一个小叫花子,穿着破破烂烂衣服,蓬头垢面的,手里还拎个逃跑时装着几件换洗衣服的布包包,雨竹苦笑了一下,这不就是一个小乞丐吗?
雨竹挪动着脚步,东张西望地打量着这座城市,也许没到市区,感到有些混乱,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一丝恐惧突然袭了上来,书上的,电影里的所有天黑下来发生的打斗抢劫都在雨竹头脑中上演了。
“得找过地方先住下,明天再找金名。”她冷静地想好该做什么,害怕的情绪也就缓了些。
在车站附近的所谓“宾客如家”的小旅馆,雨竹订了一间五十元一位的四人间,床单很旧,不过还算干净。真的是宾客如家,大家共用一个洗手间,所有的一切用品都自己去拿,看着其他旅客随便的样子,雨竹也毫不客气地抢了一个脸盆,匆匆地梳理了一下头发和脸,又从包里拿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了下来,看着一边被刮坏的衣裤,雨竹想了想,还是把它又装在了包里。
静静地靠在有些潮湿的被子上,雨竹小心地从布包里拿出了少许零碎的钱,数了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另一个兜里又掏出了几张红红的票子,怔怔地盯着,随即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慢慢地,从眼角中留下了两滴泪来。
此时的雨竹想到了什么?是感激,还是憎恨,雨竹不愿想了。
接着稀稀拉拉地,四个人的房间一会就住满了,听着有些别扭的方言,雨竹警觉地看了看她们,迎来的只是一束束漠然的脸孔。
这一页,雨竹是抱着布包入睡的,一会醒一会睡,终于熬到天亮了。雨竹的心也敞亮了许多。
终于来到了北大的校门口,高高的门楼,中间写着北京大学的金色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给人一种雄壮威武的感觉。两扇红漆大门,和灰色的围墙,带着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百年老校的气势压倒了它周围的一切。雨竹仰视着,充满着一种仰慕,仔细地端详着。
“多好啊!真美。”雨竹对金名充满了羡慕,同时一种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再看那些大学生,不愧为北大的学子,气质是那样的优雅,那样的高贵,女孩子们打扮得是那样的时尚,男孩子们是那样的充满生气,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族感。再看看自己,突然,一种从没有的自卑感涌了上来。
只一瞬间,雨竹坚定地走向了北大的门卫室,想到马上和心上人见面了,雨竹的心像小兔子一样欢快的跳着,蹦着-----
金名在北大已经学习三个月了,他不断地给雨竹写信,诉说着自己的一切,倾诉着对雨竹的思念,他急于想知道雨竹的一切-----但每封信都石沉大海。
焦虑的金名真想不顾一切跑回家,他后悔自己的怯懦,临走时没有挣脱家人们的提防,哪怕说一句话,也要再见一次雨竹。可是,看了看卡上少的可怜的数字,金明忍住了。
来到北京,金名才知道自己有多穷,阿爸供自己有多不容易,自己半年的生活费,有可能是人家一星期的花销。他知道,山里的孩子怎能和城里人比呢!他感激着阿爸,家里的全部收入都用在了他头上,阿妈一块钱要掰成两半花。
整日的担心,思念炙烤着金名的心,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信雨竹没有收到,一定是阿爸,村里唯一的电话他不敢打去,因为那部电话在村部,他家的隔壁。
日子在盼望雨竹信中慢慢地度过------
周六是大学生放松快乐的日子,每逢这时,大学生们都要找节目,有的约会,有的看电影,逛街------但金名没有出去,尽管舍友们生拉死拽,但他依然窝在公寓里,出来北京的兴奋已经被手头的拮据所代替了,图书馆,实验室是最省钱的地方,金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金名,过来一下。”刚从图书馆出来的金名被一个同级的老乡叫住了。
“我刚回学校的时候,在东门口看到一个女孩子,手里举着一个写着你名字的寻人牌子,上面写的是刘金明,是不是你啊!”老乡接着说:“我怕这里有事情,所以没问----”说完还神秘的笑了一下。
“什么样子?”金名焦急地抓住了老乡的手。
“十**岁的样子,长得很好看,一看就是山里的小姑娘-----”
还没等老乡说完,金名早没影了。
“是她,就是雨竹-----”几十米外的金名看到举着牌子的雨竹,高兴地要飞了过来,三个月的时间,在这年轻人的心里,随着思念的加深,感觉自己更加爱这个女孩儿了。
“雨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来的?-----为什么----”一连串的询问使雨竹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这真的是金名站在面前吗?雨竹不相信,她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爱人,顿时一种委屈带着眼泪流了下来。
面对金名的询问,雨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怎么说?告诉他自己无路可走,投奔他来了吗?告诉他自己逃婚吗-----他还是原来的金名吗?
看着眼前帅气的金名,雨竹突然有一种从没有过的自卑感,她突然想到了家乡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和矮小丛生的荆棘丛,是那样的不搭。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来,看看北大----”雨竹吞吐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