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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开(网络版)-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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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个慈父,他的爱深沉的像大海,不轻易表露,只是远远的看着,看着自己一点一滴的成熟稳重起来。这样的父亲,叫自己如何相信,是他,主谋策划了这一切!
  “爸,是不是你?”大眼睛里写满了迷茫和恍然,看的陈为康有几分心疼。
  女儿终究是长大了,他心中了然,直言不讳:“是我。”
  一个苦苦寻觅的答案,如今这么轻而易举的摆到了自己面前!陈茜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过,声音里带着颤抖,连同着单薄的身子也微微的瑟缩起来。
  “绑架岑蓝,陷害恒明,唆使钱非凡□岑蓝,连同最后岑伯伯的死……是不是,都是你叫人做的?”
  陈为康收起了笑容,隐约间,额头凝了深深的几道皱纹,鬓边的黑发透出了银白,原本锐利凛然的眼神,在此刻也蒙上了几分阴霾。
  他终归也会老的,一声叹息,幽幽响起。
  “女儿,别把爸爸想的那么无恶不作,顾卿恒不比爸爸道行浅,没有他的推波助澜,事情也不会如此田地。”陈为康深深的看了陈茜瑶一眼,沉声道:“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在最危难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双亲,谁都不能相信,我们不会害你。”
  “爸爸迫不得已,但最起码,我没有将我的女儿推出去当做棋子使唤。”

  一诺

  “爸,收手吧。”陈茜瑶不敢看自己父亲的目光,低垂着头,神色凄苦的哀求道,“爸,趁着还能回头的时候,收手吧,我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陈为康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转头撇见了这个城市的天空,朝霞之下,显得璀璨夺目。步步为营了大半生,从来没有一刻是真正的安宁自由,行色匆匆,面容肃穆,忙着生,忙着死,现今最后的一搏就在此,他又怎么肯就此罢手。
  “女儿,太迟了,顾卿恒早就觉察出了不对头,这次的藏毒案,怕就是他和钱家里应外合的结果,为的就是逼我现形。”陈茜瑶有些不可思议,一双眼睛茫然失彩:“那么岑蓝和钱非凡的事?顾卿恒也是一早知道的?”
  陈为康沉声道:“当时钱家封锁了消息,这事传到顾卿恒那里,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陈茜瑶觉得全身发冷,血脉中传出的彻骨凉意,“是不是因为这事顾卿恒没有出面,所以才有了后来岑伯伯的那场意外?”
  陈为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找什么词为自己辩解,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她一直有着信仰和梦想,也正因为如此,才弥生出那股强于他人的信心和勇气,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即便是你以信念相搏,它也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坚持而改变运行的轨迹。
  “女儿……”陈为康的声音略显疲态,原本笔直的身形也伛偻了几分。陈茜瑶背对着自己的父亲,心中的悲凉一阵高过一阵。
  “爸,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岑蓝也是岑伯伯唯一的女儿……现在岑伯伯已经去世了,你们难道真的要逼死她才如意吗?”她知道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可是这样的事实,叫自己今后如何去面对那个手足相依的岑蓝?
  此生都不曾这样的绝望过,呵呵,这真是一个悲凉的世间,一直坚持的信念和理想,在刹那间分崩离析,自己实在是对这个人性泯然的世间充满了怀疑,可是岑蓝却自始至终的热爱着它,几番沉沦,几经挣扎,可她依旧能够发现它的美好进而勃发出强大的生存勇气;总会为一些不经意间的温暖进而忘掉它人事沉浮的悲凉;而在遇见顾卿恒之后,岑蓝更将他视作生命中最珍贵的爱人。可现实呢,总是在你自以为幸福的时候甩你几个耳刮子,狠狠的,让你在猛然间惊醒,继而痛彻心扉,惨淡离场。
  对不起,岑蓝。
  此生路长,怕是今后再也不能陪着你走下去了。
  纵使天底下的坏事都做尽了,可他仍旧是我的父亲。
  而身为他女儿的我,还有什么面目,再走到你的面前,祈求你的原谅。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陈茜瑶啊陈茜瑶,你半生恣意,享尽了世间繁华荣光,可上天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公平,此前所有的平顺,都是要今后的痛楚加以偿还。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或许还是好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前半生受尽了生离死别,世间凄苦的岑蓝,是不是在后半生也会有所补偿?
  叹息声落,岑蓝在睡梦中惊醒,透过层层的百叶窗,可以看见斑斑驳驳的阳光打着光晕的落到了地上,时光在静谧中显得特别温柔,只有偶尔间飞掠而过的几只燕雀,叽叽喳喳闹腾的欢喜。明明就是这样令人觉得闲适安然的早晨,可是自己总觉得心中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大口子的另一端是一个黑幽漆漆的巨大黑洞,将自己一切珍惜的,重要的事物,都吸纳进去。
  “睡醒了吗?”
  落地窗的靠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看见床上的女人醒来了,他拿着一条方毯,小心的上前披到了她的肩上。
  “早上还是有些凉的,仔细别冻着了。”
  顾卿恒的指尖轻揉着她鬓边的碎发,目光温柔,眉眼间化不开的深情。
  岑蓝空晃晃的心总算是安定了几分,头倚在男人的胸口,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糊:“今天我要去医院。”
  顾卿恒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和煦道:“好,我陪你。”
  医院里相关的一些手续早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岑蓝想能够多一点时间再陪陪自己的父亲。她亲自给父亲擦拭了身体,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这时候的岑蓝已经变得异常的平静,她是最懦弱又最坚强的人,似乎身体里有无尽的韧性,可以在跌倒之后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跟着命运搏斗。
  正是这样的一份孤勇,牢牢的绑住了顾卿恒,这个女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死穴。他的一生都是这样的自信,年少的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等到年长一些,有了经验和人脉,做起事来更是狠辣决绝。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的招数,他再拿手不过,可是岑蓝,让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也开始变得有些怀疑,世上是否真的‘人定胜天’这回事。
  “你家乡那边,我安排妥了,半个月后挑个日子,我陪你回去。”顾卿恒看着眼前表情悲戚的女人,心里一两丝的抽疼,继而缓缓的蔓延开来,凝结成了一整片的伤。
  岑蓝没有回头看他,目光仍旧停留在父亲苍老的面容上,过了半响,她“嗯”了一声,又说道:“那我还要回家一趟。”她一直固执的认为,有父亲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顾卿恒的豪宅不少,自己住过的地方也有好几处,可是心底认定了是“家”的地方,只有那处父亲守着的小房子。
  “嗯,也好,我陪你一起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卿恒的心变得这样的怕,只要岑蓝一分钟不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就担心又会出了什么岔子。总是要安慰自己,她不会走,自己也不会失去,可是冥冥中还是害怕,害怕她知道些什么,害怕她怀疑些什么,害怕那些由“回忆”串起来的过往,总在不经意间勾起一些难以言喻的伤痛,无声的鞭挞着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
  到了傍晚,两人回到了小区的住处,今年的枫叶红的特别早,公园里的孩子,还是欢欢喜喜的追逐着,闹腾着。岑蓝站在自家楼下,内心隐痛。
  “上去吧,我跟你一块上去。”
  顾卿恒牵过她的手,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语言贫乏的有些可笑。‘我陪你’、‘我一直在’、‘我同你一起’,好像每天都要重复这些话,可到了最后他都开始迷惑了,这样的信誓旦旦,言辞恳切,都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身边的女人,还是为了安抚自己忐忑的内心。
  岑蓝没有注意到顾卿恒的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是一心看着家里熟悉又陌生的摆设。自从出事之后已经好几天了,可家里一切都还停留在父亲离开时的状态。阳台的小壁灯开着,昏黄的灯光,显得温暖妥帖;冰箱里放着裹着保鲜膜的饭菜,红烧肉,基围虾,茭白炒肉和水煮菜心,都是自己爱吃的;电视机还处于待机状态,好像屋子的主人并没有离开很久,下一刻就能够回来又打开电视,嘻嘻笑笑的看着节目调侃几句。
  她神思恍然,拐出了家门,踏着台阶,一步步的走向顶楼的天台。顾卿恒一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经过走道的时候,碰到了时常和岑父下棋的邻居。
  “哟,岑蓝回来了啊?这几天你爸爸去哪里了啊?楼上的菜都冒青了,再不赶紧摘了吃,那都可得成老叶儿了。”老人笑呵呵的调侃了一句,又看了一眼顾卿恒,目光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岑蓝笑的勉强,眼角渐渐泛了红,强撑着几分精神应了一声,等到老人转身走过了拐角,她的眼泪又像是珠子一样的滑了下来。
  以往在顾卿恒面前,她是不敢多流露出伤心或是难堪的样子的。这么多年的辗转沉浮,早就叫她学会了等到无人的时候再放声大哭,世上磨难那么多,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快乐和喜悦发生在同一人的身上,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人人都有或多或少不愿回想的伤痛,可即便如此,也没看见满大街的人都是哭丧着脸。
  岑蓝想着想着,倒也觉得安慰,现今明了也不算迟,原来悲伤到了极致,顶多也只是面无表情罢了。
  正这么觉得,一双大手从背后环过,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肩膀,男人身上特有的烟草香慢慢的恣意开来,火热的唇印上了她的脖颈,一点点的吮吸着她的冰凉的皮肤。楼道里,时光翩然轻擦,这一对男女,历经了铅华,当下的稳妥,似乎是几世修来的福缘。
  良久,顾卿恒的头埋在了她的肩窝处,低低的说道:“年轻一点的时候,遇到了自己办不成的事情,我会不服气,会更加努力,等到下一次有机会的时候,一定逼着自己做的更好。”
  “可到了现在,我居然有点开始信命,如果再给我一次回头的机会,或者……或者……”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沉沉的陷入死寂之中。岑蓝的身子动了一下,猜不出后面那个‘或者’会是什么。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顾卿恒并没有接着说完那番话,也许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许是不知道一旦说出口,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天台上的草木葱郁,仔细看去,竟然是绿油油的一片小白菜,左侧花圃的小番茄也已成熟了,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好看。右侧靠前是一溜儿的青椒,露了点点的头儿出来,微风一过,偷偷的摇摆着细长的小腰板儿。岑蓝慢慢的走到花圃前蹲下,手指轻轻的抚弄着这些曾经被细心照料的瓜果蔬菜。
  现在的番茄红了,茄子紫了,连着藤蔓上的小黄瓜都得意的摆着尖头的小黄花。
  这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可是爸,怎么就是你不在了?
  岑蓝慌乱中仰起了头,死命的克制着眼眶中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顾卿恒知道再多说什么都是无补于事,于是也跟着她一起,蹲在了花圃边,伸出手,将成熟了的果实一颗颗的掐了下来。
  “原先就一直想给你做顿家常饭吃,一直不得空,现在有了时间,我做顿饭给你吃吧。”他手里拢了满满的几把蔬菜,清隽的五官变得柔和,眉眼含笑,深情如许,竟然也是心甘情愿为心爱的女人染上烟火气息。
  岑蓝没有反对,任由着他兴致颇高的下了楼,走进厨房开火做饭。
  顾卿恒早年在国外念书,吃不惯满是芝士熏肉的洋餐,于是磕磕碰碰的学着自己做菜,等到学成归国的时候,除了专业知识分毫不差,连着这做饭的手艺也是高人一筹。
  用的都是院子里刚摘的新鲜蔬菜,一道油焖茄子,他做的行云流水,先将茄子切去柄,蒂洗净、切成菱角式样的大旆刀块,放入盘中备用。炒锅放旺火上预热,加进植物油烧至五成热。接着再倒入茄子焖炸,从温油炸到油沸,等到茄子酥软控去油,用葱花姜末增香,再用料酒,酱汁,白糖,精盐调味,最后闷煮几分钟,大火收汁即可。
  “怎么样,手艺不比你的差吧?”顾卿恒笑容和煦,恍然间真的给人一种居家过日子的平淡幸福感。岑蓝的情绪缓和了几分,看着厨房里的男人有条不紊的做着菜,心里悲恸的感觉渐渐消散了一些。
  不多时,满满一桌子的菜就做好了,岑蓝举着筷子,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可置信。番茄炒鸡蛋,油焖茄子,腊丁鸡蛋羹,什锦菜心还有一个冬瓜瑶柱汤,最是家常的几道菜,却也最显功夫。她嘴角牵出一丝笑,小心的挖了一勺鸡蛋羹放进嘴里,蛋羹入口即化,唇齿间又留着腊肉的点点回甘。
  “好吃吗?”顾卿恒似乎有点紧张,这时的他不是恒明的那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董事,只不过是一个想着法子逗妻子一笑的无奈丈夫。
  岑蓝微微点点了头,笑容慢慢在脸上恣意开来。
  “很好吃。”
  似乎是为了证实‘好吃’这一说法,也是为了眼前人的用心良苦,她很配合的吃了满满的一大碗白饭,顾卿恒看着她胃口好了一些,心中的抑郁之气也不再堵的慌,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岑蓝,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岔子,你会信我吗?”
  岑蓝正专心的对付着碗里的饭菜,听见他幽幽的这么一声问,心里有几分迷惑茫然。
  “为什么不信你?”
  莞尔一笑,眸子逐渐清明,不带分毫的怀疑。
  “这世上除了你,我还能信谁。”

今生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京郊四合院的时候。每天,岑蓝都在睡眼朦胧的时候被小家伙闹腾醒,朝朝有早课,司机准时七点一刻来接人。有时候小朋友赖床,拖沓着衣服蹭到岑蓝的被窝里,埋在顾卿恒和岑蓝的中间撒娇着不肯起床。
  “朝朝,让爸爸送你去上课好不好?”岑蓝软着嗓子哄道,小家伙明显不买账,缩着小脑袋委屈的说:“为什么妈妈就可以赖床,朝朝就不可以?”
  岑蓝半眯着眼睛想了想,笑着回答:“那是因为妈妈小时候很乖的去上学,所以现在可以睡懒觉。”小家伙没被唬住,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轻轻的盖过眼睑:“那为什么爸爸不能赖床?”
  顾卿恒听着母子两的对话,也不打断,右手环着岑蓝,乐呵呵的一幅看好戏的模样,岑蓝捶了一下身边的人,无奈的答道:“那是因为爸爸小时候经常赖床不去上学,所以现在要被罚早早起床送朝朝。”
  小朋友明显被这话迷惑了,扭捏了几下身子,老老实实的爬了起来,一边起还不忘一边跟岑蓝讨价还价:“那我回来我吃布丁糕,妈妈做……”小家伙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岑蓝的心都融了,原本那深沉如海的悲伤似乎在此时此刻也愿意歇息一会,温暖蔓延,她无比的珍惜现下里安宁的瞬间。
  小家伙乖乖的去上了早课,顾卿恒也准点起床去了公司,走之前他眷恋的吻了吻岑蓝,双手在她的腰间厮磨了又厮磨:“回来给你带个礼物。”岑蓝被蹭的有点痒,笑了两声在他的鬓边也蹭了蹭:“赶紧上班赚钱,养家糊口。”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夹杂着点点的茉莉馨香,那是院子里的花儿都开好了。岑蓝在床上窝了一会,记忆像是河流一般淌过她的四肢百骸,心中缺失的那块又在若隐若现的疼痛着,像是要时刻提醒着她,这一生残缺的圆满,荒芜的离殇。
  关于父亲,人事辗转之后,只余下了大片大片斑驳的回忆。这样糅合了甜蜜和悲伤的回忆,岑蓝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一样,恪守着,一分一毫都不肯舍弃。等到独处时,她会拿出来细细的品味咀嚼。父亲的喜,父亲的忧,父亲的年轻与苍老,父亲苍苍的鬓边白发,父亲缓缓的衰老面容,着所有的一切,在父亲逝去之后,都成了一张恒古久远的老照片,每次翻看,都让自己再回顾一次这份父女深情。
  阳光渐渐的爬上了墙头,院子里的狗尾巴像是朝阳温柔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透着欢欣和愉悦。岑蓝觉得有些懒,或许是前段时间真的将自己一生的精力都用去了大半,现在的她生不出分毫力气,每日只想静静的躺着,或者卷缩在软榻上,喝一盏嬷嬷熬的银耳百合羹,不去记日子,也不算时间,就看着太阳升起了,又落下。
  可虽然看似是这般的寂寥与聊赖,但是内心却不失温暖,因为知道不会总是这样一个人,等到夜幕西沉,自己等待的人就会踏着永夜,一步一个回音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守护和捍卫,那么也只有他了,只有他能够让自己又成为骁勇的战士,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奋不顾身,为他情难自抑。
  想到这里,岑蓝的神情柔和了几,从前她一直不够坚强,做事也经常的拖沓,又总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以,以至于活了大半生,竟然没有做成过一件圆满的事情。这样的性格,分明就是现实中的你我,好像在下一个街头不经意的转身间就可以碰见好几个这样的女人。平日里总是这样默默无闻的人,甚至被人排斥和忽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样的人,构成了我们生活的形形□,而看似懦弱又无辜的她们,在找寻到生命中最为宝贵的东西时,就会像是觉醒的神佛,猛然间勃发出磅礴浩大的力量。
  嬷嬷过来敲了敲门,端来了洗漱用具和早餐,岑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只不过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女人,现在被人这样周到的伺候,倒是让她觉得有几分愧疚。
  “嬷嬷,你放下吧,我起来了自己弄。”岑蓝的脸红了红,眼前的这位老人,大约也已经五十出头的年纪了,模样又慈祥,总能够让她觉得分外的亲切。
  老嬷嬷笑了笑,放下了毛巾脸盆,搓了搓手,说道:“不碍事,少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别跟我生分了,有什么事,直接跟嬷嬷讲,想吃什么也直接说。”
  岑蓝坐起了身,睡衣有些皱,她伸手抹了抹,又将长长的头发绾到了耳后。
  “嬷嬷,朝朝说想吃布丁糕,我也闲的有点闷,下午我出去买点材料,晚上给孩子做糕点吃。”她笑着跟嬷嬷说了一声,老嬷嬷见她精神好,也没反对,跟着外头的司机吩咐了一声,安排妥当了才回屋叫她。
  外面的阳光很好,又是一个秋天了,岑蓝开着车窗深呼吸了几口,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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