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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荡八荒-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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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循声望去,见来的是位身着宝蓝色儒衫,临风潇洒临水却大是狼狈的书生。分神之际,内力不继,双手主筋早断,举着的石头滑下,砸到自己膝盖上,噗嗵声跪在水中。

书生着急赶来,溅得满脸泥浆,撩起衣襟搽面,弄得更是一脸鬼相,自己却是不知.笑道:“君子非礼勿动。阁下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只是不必惩罚自己,不去动别人也就是了,何必动自己,这也是非礼,勿可啊勿可,痛也不痛?”

杨玉怒道:“你个该遭天杀的酸秀才,滚开、滚开!”

那书生正是杜夫子。想要离开海岛,可是又到哪里去寻到小船,待群豪离岛,这才敢出来。正在缘海寻找回大陆的途径,恰巧遇到杨玉行凶.也亏得他及时赶到,不然袁星与晶芸在行龟息大法,纵然有通天神通,也无反抗余地。

杜夫子笑道:“慢着,你先滚滚给我看看,然后再轮到我不迟。”杨玉道:“你我无冤无仇,也不必再斗口。公孙姑娘既与你相识,那就不是敌人,我们应该一起设法将袁星与她的尸体拉出来。他们死后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杜夫子闻听,犹若闷雷轰顶,怔愕良久,喃喃问道:“你说甚么?她……他们死了!”

泪珠成串滚落,想到晶芸对其有再生大德,闻此噩耗,恍如噩梦,如何能不悲伤。当下与扬玉商量几句,二人各抓住袁星与晶芸的手,狠命想将之分开。

试想,以沙中那三位武林好手的功力,犹末拉开龟息中的二人。他们一文一残,文的手无缚鸡之力,残的更是有力使不出来,怎能分解得开。

杨玉道:“这般拉法不行,得先拉出他们中的一个。”杜夫子道:“对,他们陷得不深,只到膝盖,咱俩合力拉住一人,必可以拉他出来。”心中对晶芸敬若神明,不敢去碰她一下,俯身抱住袁星大腿—道:“咱们先拉出袁大侠来.”

文残二人合力,竟也奏效,将袁星一寸寸上拔,待得拔到小腿时,俱是累得汗流浃背。

杨玉嘟囔道:“这人怎么这么重,是地下有大王八将他的脚咬住了不成!”杜秀才道:“要是累了,可以歇—歇,却不可口出恶语。”

杨玉道:“好!我们就休息一下。”仰面躺在犹有积水的沙滩上,呼呼喘着粗气。杜秀才蹲下,细看袁星的小腿,喃喃道:“这已经要完全出来了,怎么就是拔不动,难道是我们力气不够?”杨玉道:“罗嗦甚么,与你这些穷酸在一起就是聒耳。”

杜秀才又去探试晶芸的鼻息,悲哀至极道:“她……也死了!”杨玉躺在沙上斜睨着书生,嘲笑道:“穷酸,你居然也对公孙姑娘一见钟情?”杜秀才讷讷道:“哪里……我哪有……一派胡言。”

杨玉体内真气奔流,无处渲泄,一挺坐起道:“反正人已经死了,有没有资格都是一样.咱们要将他们拖到岸上,觅地安葬。”杜秀才道:“是,言之有理.”抢先俯身抱住袁星的双膝,用力上拔,可是沙中人便若石头人一样,重得摇撼不动.杨玉在后面抱住杜撰哉道:

“咱们一起用力,便若孩子们拔萝|一样.”

若是二人各自抱住袁星一腿,想要奏效,一时尚属难能,目下是杨玉与杜撰哉的身体相拥,体内沛然内气自然沿着他紧抱的双臂传到杜撰哉身上。书生杜撰哉忽觉浑身如入火窟,双臂向上轻抬,不觉中袁星已经被拔离地面。

但见地下伸出一双金光粲然的大手,死死卡住袁星的脚脖子不放。杜撰哉想将已离地的袁星放下,可是那两只铜手与袁星连成一体。他放手倒退一步,见袁星却停在空中,由那两只铜手高举着,心惊不已,忖道:“怨不得袁相公如此之重,原来是与下面的铜人连体。”

杨玉大声道:“怎么样?我说是有大王八咬住他的脚不放,你还不信。”

杜夫子摇头道:“不,那是人,而不是王八。”杨玉笑道:“都是一样,反正是有东西在下面咬住了他。”杜夫子道:“不一样,是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而不是有王八咬住了他的脚.”

杨玉凝视杜夫子半晌道:“迂腐的穷酸,与你实在是分辨不清,不管是人还是王八,我们都得马上将他拉出,不然移动不了袁星与公孙姑娘。”杜夫子道:“对,是人也罢,是王八也罢,管他则甚。”言毕又去拉那沙中人。杨玉已经明白自己单独使劲,因手足筋被挑断,无法使出浑厚的内力,只有假这书生之手,内力才可有用武之地。毫不犹豫上前,抱起杜夫子后腰,内力传出,那沙中人应杜秀才之手而起.杜夫子放下袁星与沙中拔出的人,笑道:“不是大王八,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

杨玉—怔,心道:“这书生如此认真,可笑至极。”口中道:“是你错了,这人姓王行大名八,你说不叫他大王八又叫他甚么?”杜夫子愕然,问道:“你怎么晓得?认识他么?”

杨玉摇头道:“不说这些,快快拔出公孙姑娘。”二人合力,这回拔出的是—连串三人,更是吃惊,相顾骇然。杨玉道:“你背着我,然后握着袁星与公孙姑娘相握的四手之间,拉着他们向岛上走。”

杜秀才摇头说道:“不行,小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背着你的同时,又能拉得动恁多人!”杨五道:“试试看,要是不行,谁要你硬背了怎么的。”杜秀才心中笃定,道:“这样还可以,非是要在下为弗能之事,大可勉强一试哉。”依言照做,背起杨玉,猛觉浑身燥热,拉着沙滩上的人串,飞奔向高处。

刚刚停下,忽然自石后探出两个人头来。杜秀才与杨玉同时惊呼:“公孙姑娘!”;“晶芸,原来死的不是你!”

巨石后二人缓缓站起。在杜秀才背上的杨玉,感觉突然犹若有两道利闪射来,抬头与那目光相互瞪视,不觉身子渐渐开始痉挛起来。

杜秀才喜道:“公孙姑娘,原来你没有死!小生早晓得您吉人自有天相,所以没有放声大哭。”

石后二人正是张发与姬碧瑕,难怪非仅杜撰哉认错,便连杨玉也将碧瑕误认做是公孙晶芸.杨玉与张发这对冤家相遇,立时四目相对,眼中均似喷出怒火.张发现下功力之浑厚,已是当世有数的绝顶高手,只是他自己尚且不知而已.与杨玉瞪视瞬间,见对方瘫软下去,生出悲悯之心,道:“你这人无耻至极,与你相见,污了我的眼睛.莫说瑕儿不是晶芸,便是晶芸,也不许你看她一眼。”

姬碧瑕霍地跃出,使出真力,掰开握住公孙晶芸足踝的铜手道:“你同我生得一模一样,哪有两名并列天下第—绝代佳人之理!今天莫管你死活,先捏断你的双脚再说。”事出仓促,张发等再想相救,已然不及。

猛然,姬碧瑕似触电一样,颤抖着停手。大冢循她目光看去,但见她盯着晶芸左脚上一枚碧光莹莹的脚镯发痴。

张发迅捷飘身向前,拉开姬碧瑕道:“瑕儿,你怎么了?莫非是害了疯癫症不成?不许你加害晶芸。”看清公孙晶芸已经没有气息,瞠目结舌怔住,心头茫然,似是突然失去神智。

无独有偶,姬碧瑕也是一样怔祝

半晌之后,张发凄婉欲绝道:“他们、他们都死了!”姬碧瑕失魂落魄道:“她……她是我亲姊姊,因为碧玉镯戴在她的左脚上。”说着捋起自己右裤管,指着已是深深嵌入肉中的同样脚镯.幽然道:“发哥哥,你知道我现在的父亲是炼童子功的。所以他不是我的生身父亲,而是义父。其实他比我生身父亲不知要强过几千几百倍……”

滴落两颗泪珠.哀切地回忆道:“那是母亲生下我们双胞姊妹的第二天,在赌场输得精光的父亲回来,见到我们双胞胎,大骂母亲不止,说甚么生一个已经是难养活,如今生两个,岂不是要害死全家。便在这时,有人来讨输赢债,讨来讨去,见我家徒有四壁,实在是无甚么可拿,便硬拉着我妈妈抵债。可恨的是我爹竞然答应了。”

向来杀人不眨眼的姬碧瑕,这时幽泣起来,哽咽着道:“妈妈是烈女,死也不从.就在千钧—发之际,义父率领两位叔叔经过,救下妈妈。三叔要杀爹和那人,又亏得妈妈出言相救.义父问明前因后果,取出金银,当场替爹爹还了赌债,又给—百两银子。”

杨玉开始时将姬碧瑕当做晶芸,看得如醉如痴,听到这里,也流下泪来,遐想尽去.碧瑕拭泪道:“义父,叔叔无子女,很喜欢孩子,甚想抱养。妈妈实在是舍不得,同意只抱一个,言道她为了辨认我们姐妹,已在我们脚上戴了一对脚镯,戴在左脚的是姊姊,戴在右脚的自然是妹妹。两个中任由义父抱走一个,以后我们姊妹相认的证据,便是这对脚镯。”

忽听有人莺莺细声幽泣道:“原来、原来你便是我的妹妹!其实我早已经想到过.只是没有证实的机会。咱妈临终时与你说的完全相同。”

一只冰冷的手搭上姬碧瑕肩头,正是那刚才还是僵尸,现下发出声音且能动弹的公孙晶芸!张发拉着姬碧瑕后跃寻丈,厉声叫道:“你是人是鬼?”杨玉也忘记与张发之间的怨隙,闪到其身后,两股战战,上下牙齿相扣道:“僵……僵尸!”另个声音轻蔑地说道:“你们这些非仅胆小如鼠、而且鼠目寸光的家伙,难道连龟息神功也没有听说过?”

姬碧瑕甩开张发,奔到晶芸面前,相互抱住,双双恸哭失声。

袁星心中波谰澎湃,表面却无动于衷.俯身探拭那三个来历不明高手的心口,摇头叹息道:“哎!三位当真死了,在下还道你们也像我们一样,闭气龟息。不会龟息大法,怎可擅自学那穿沙之术!可惜、可惜!”

杨玉手足软软的,来到袁星面前,跪倒叩头道:“师祖,先前并非弟子欺师灭祖.而是假降在参霞真人门下,若非如此,我的四肢主筋怎会被那贼牛鼻子挑断。求祖师从新收录门墙内,弟子永感大德。”

天罡剑袍袖轻拂,卷起杨玉道:“不敢、不敢!杨兄何必行如此大礼,阁下虽然所学的拳剑招术是我一脉嫡传,可是并非是我亲授,授意别人教你,那是你的机缘,更何况你所修内力完全是另一派别的,不可列入我派门墙。”

杨玉道:“不对,我已经拜过晶芸为师。”心说:“若是能学到天罡剑袁星的全部本事,便是阎王来拘命,也大大的不怕,—运龟息神功,便可活转过来。这等绝学不学,虽是可惜,此后再也见不到晶芸,那才真是可惜、可怕的事:”对晶芸刻骨相思与日俱增,这时只盼与之在一起,莫说叫她师傅,便是吃苦遭罪也是甘之若饴。

袁星淡然道:“你已经反出本门,覆水岂能再收?”

杨玉颓然道:“不,那是假的。只因当时晶芸……啊不!是我师傅的吉凶难测,弟子这才佯做皈依那参霞老牛鼻子门下,若是晶芸师傅有个一差二错,弟子好俟机杀了那老道报仇。”

公孙晶芸面色如恒道:“姓杨的,你不要巧舌如簧再狡辩下去,这等故弄狡狯,在本姑娘面前用的次数还少么?”

杨玉指天发誓道:“以前是我的不是,现下却不是在撒谎,倘若我拜在参霞门下时不是基于这种想法,天打雷劈。”

杜撰哉曾与杨玉一起自沙中拉扯过袁星、晶芸,是以对其聊有好感,道:“袁大侠、公孙女侠,这位杨兄虽然面目狰狞了点,可是心地着实不坏,你们便许他重归门内吧!”

袁星断然道:“不行,但我倒可以再传他手足筋脉尽断的情况下,仍能施展内力的法门.这种功夫并非本门正宗,要是学了它,便不是本门弟子。”言下之意,要想复得自由,就不能重新列入门墙:列入本门,便得瘫痪—生.实际这也是给予杨玉一个考验,若是他真心诚意皈依本门,以天罡剑袁星的神通,医愈其残,何难之有哉。

杨玉闻听自己残犹可复,喜得拜倒在地,叩头道:“袁大侠如有法子医好在下残疾,小的来生做牛做马,也要图报。“

袁星微笑道:“起来,不用谢我,其实这法门并非我所会,在下只不过是指点你一条明路。你要拜谢,只能拜这位张发少侠,他的异域奇功瑜珈神功,正是你重得自由的无上法门。”

张发、杨玉这对冤家俱是一怔。杨玉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咬牙道:“我便是马上死去,也不向他低头。”张发心忖:“若是这人当真向我求学瑜珈神功,我又如何是好?唉,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索性便传给他。”听得对方如此说,叹息一声道:“只要你肯学,便是不来求我,我也会教的。”

此刻姬碧瑕与公孙晶芸姊妹二人,已然抑止住泪水,四手互握。碧瑕闻言怒道:“死不肯低头的犟种,那好得很呀,咱们这就都走,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书生急道:“不妥,公孙小姑娘,杜某自幼苦读圣贤之书,哪有见残不救的道理。小生这便替这位犟种大爷向小长老求情.”说罢深深—揖,接着便要跪下.心道:“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乃微贱无名的一介穷儒,要是一跪可救得一人性命,又何惜一而再、再而三跪下,只怕遇不到这么多的巧事。”

杨玉厉声道:“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轻易跪下!杜相公,你的情意在下领了。

可是,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向他们叩头乞求。”说着慢慢向岛上爬去。

姬碧瑕叱道:“再不许叫他长老,他自现在起已经不是和尚,而是我的相公。酸书生,哪个要你多管闲事?”

张发喊道:“慢走,你便是不承我的情,我也传授你瑜珈神功.”拔身便要追去。忽觉耳朵剧痛,刹住身形,侧目斜视见到姬碧瑕纤纤玉手揪住自己左耳,正在怒目蹬视着自己。

杜夫子高喊:“杨公子,莫去。这位小长老……不是的,这位张相公已经答应传授你治愈残疾的妙法。”拖泥带水向前追去。

蓦地,众人面前金光闪过,那杨玉竟在刹那间随金光消失!

姬碧瑕功力虽然非凡.亦同杜秀才一样,没能看清所以然。只有吸得地精元气的袁星,晶芸与得神龟真元的张发看得清清楚楚.那道金光竟又是小尚武抓着那只神奇的小金龟射过,在经过杨玉身畔时,恰巧自爬着的杨玉腹下钻过,由于小尚武的身子卡住杨玉,才所以然。

天罡剑袁星道:“不可马上离岛,我已确认那白头发的孩子,正是咱们要寻找的小尚武。”话声未落,天空有人接言道:“甚么,哪个白头发的是我儿子?”劲风扑面,红光骤敛,一女飞将军似地自天而降,落到袁星面前,又道:“我儿在哪里?”

张发怔住,眼望那女人,心中犹有余悸.暗道:“老天,这煞星又飞来了。前不久神龟帮险些尽数丧在这疯疯癫癫女人手里。目下有袁大侠在,虽然不惧这女人,但她若是突然向我发难,袁大侠与晶芸救我不及,那可糟糕至极。”其实他此刻功力之高,已不在天罡剑袁星之下,只是自己不晓得而已。

袁星看清来人面貌,抱拳施礼道:“大嫂别来无恙,小弟袁星这厢礼过了。”晶芸不敢怠馒,跟着盈盈裣衽为礼。

来者非是别人,正是剑魔宫大公主上官婵莲。她理了理满头乱发,嗔道:“你小子是袁星,很好。你应该叫我婵莲大姊才对.当初巴不得大家叫小奴家我嫂嫂,可是那虎贲公子没良心的,—去不复返,奴家还哪里是你们的嫂嫂?”说着声泪俱下。

袁星急道:“是.蝉莲大姊。你快快飞起,方才你的儿子小尚武被金龟带着射过,快逾闪电,小弟忒是无能,没有拦祝”

半空有人幽幽道:“袁相公,别来安好!”短短七字.听在晶芸耳中,不啻是七记千钧巨锤,击得她似弱柳迎风,连连倒退七步,心中惴惴.忖道:“这声音分明内含刻骨铭心的感情.怕是她对星哥哥爱恋之深,较我犹有过之。”斜睨空中,但见头上巨雕展翅盈丈,滑翔盘旋。雕背上一女面貌姣好,确是平生罕见的佳人,谓之倾城倾国,亦不为过。

上官婵莲大怒,趋前捏住袁星的鼻子,叱道:“你还我的儿子!”晶芸首先不答应,再也顾不上观看空中女人相貌如何,斜出玉掌,推向婵莲肋下。

张发对上官婵莲功力知之甚稔,生怕晶芸吃亏,出掌拍向婵莲的后背。

空中御雕而行的、便是亦曾对袁星动过真情的鹿云娘,见上官蝉莲捏住他鼻子;一时冲动,驱雕飞下,探玉臂去拿婵莲手腕。

姬碧瑕见张发对疯女人出手,毫不犹豫也向上官婵莲拍出一掌。但她的功力是所有出手人中最低的,掌力犹未及婵莲之身,已被几大高手齐释放出的罡气震得飞了出去。

杜夫子大喊:“大家好端端的,为何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但见袁星出手若电,不是正面袭击捏住自己鼻子的女人,而手臂柔若无骨绕过上官婵莲,左掌震退张发,右掌震退晶芸.双臂收回时划弧掠向头上,封住鹿云娘的擒拿手。

由于被捏住鼻子,声音变得难听至极道:“大家不可动手,正如杜撰哉先生所说的一样。

晶芸,快快退下,她是我的嫂嫂,还手不得!”袁星喊完,便连自己亦是大吃—惊,心说:

“这哪里是我的声音,难听死了。”

鹿云娘乘雕升空,朝下面厉声叱道:“上官婵莲,你给我放手!不然,看我不打你的虎贲公子才怪。”

果然灵验,神智半失的上官婵莲听罢,激灵灵打个冷颤,松开手指,后退半步,眼望天空道:“你这鬼丫头,胆敢去招惹我的虎贲公子,看我不咬烂撕碎你才怪!”凝望半晌,一时想不起她究竟是谁,只觉这女人曾似相识,但又叫不出名字,便是想大骂她一顿,也是不能。

袁星得脱捏鼻之厄,非但不感激鹿云娘,忽地戟指骂道:“小妖女,你还敢来见我,难道不怕本少爷将你千刀万剐?”想到若不是这个鹿云娘,自己早同苦苦思念的陆嫣然琴瑟修好。奇﹕书﹕网原本因有晶芸出现,已经淡了对陆嫣然的相思,而今突然见到鹿云娘,以前的情愫刹那复燃.

鹿云娘垂泪道:“相公,你难道经历生死大难后,依然是那样的痴傻,半点也不肯变通?

奴家以残花败柳之躯,自然不敢奢望甚么,但是你身边的这位姑娘,眼中对你含情脉脉,不亚于你对陆嫣然的痴情。她这等如花似玉,不比嫣然差上半分,如此天仙化人般的姑娘,你也忍心相负么?”暗想当真如此,那个傻似木头般不懂情感的道姑陆嫣然,真个害人非浅!

晶芸自从听到鹿云娘那:“袁相公,别来安好!”七字,始终魂不守舍,思若奔马之际,没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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