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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重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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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ǎinǎi和父亲的话,虞松远这会是真听明白了,也接受了。虞松远受到极大震撼,他一直觉得英勇盖世、威名赫赫的父亲和小爷,从来看不起他。他没想到,原来自己和几个小兄弟,这么被他们看重,这么被家人寄予厚望。

    松权、陈岚和舒同,心理上也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们心悦诚服,知道自己确实是错了。

    于是,虞松远流泪说,“我很感动,谢谢长辈们。我错了,该打,我认了。今后,我绝不再做一个打打杀杀的莽夫,绝不再做让你们伤心的事。但我第二个要求,打我就行了,你们能答应么?”

    这时,佘文芳、佘文秀、王凤和于月月都站起来说好话,说孩子们已经听进去了,就免了这一回,再犯再打不迟。

    陈老师打断了他们,“虞大哥的话让我惭愧,这些话原本应该我来说的。当年,我的几个师傅,都对我说过同样的话。练武首要练的不是功夫,而是做人。这些话,我是想等你们懂事了再告诫你们,没想到你们已经闯下这么大祸。”

    “你们本质不错,本xing善良,没有主动惹别人,所以你们可能不服。可你们要切记,惹了你们,不一定非要打回啊,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止是拳头。你们的过为师也有一份,我的身体不好,就让岚儿替我受过吧。”

    陈岚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全听进去了,他一点不抗议,只是默默地扒掉裤子,主动趴在凳上。

    虞松远与父亲对视着,见父亲绝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他屈服了,眼里再次涌上了泪水。他主动扒掉裤子,趴到凳上。其他两人一看,知道全完了,也就老老实实地扒下裤子趴下。虞新民冷着脸,将擀面杖抡圆,在每人屁股上重重打了二十棍,四人就这么咬牙承受着,一声没吭。

    除了教授,其他几个女人都抱着头,心疼得哭成一片。

    这顿家法,显然比上一次更惨烈了些。打完后,四人已经无法行走,只能一步一步挪动。上大便时不敢蹲下,只能半蹲着。睡觉时,更不敢屁股着床,那砌骨的疼痛,让他们浑身直哆嗦。

    四人都被于月月和王凤扶到教授的家里,并排趴在床上。四个女人心疼得流着泪,将他们的裤子扒下来,露出肿得老高的四个猴屁股,用蘸药水的热毛巾敷着。药是虞新民在打完后,悄悄塞到小婶佘文秀手里的。

    教授坐在一旁,也心疼得直流泪,直抽泣。虞松远说,“nǎinǎi,妈,婶子们,你们别哭了。我们确实有错,该打。打一顿,我们也就知道错哪了,不怪大人。”又对母亲佘文芳说,“妈你告诉大和小爷,我们不记仇,我们心服口服,今后再不会做让他们难过的事。”

    佘文芳含着眼泪点点头,佘文秀则恨恨地骂道,“老东西下手也太狠了!”

    虞松远说,“小婶,小爷手下留情我晓得。他要是真打,二十下,我们早废了。我们一点不怪他,是为我们好!”

    教授感叹地说,“好孩子,你们这顿打没白挨,你们长大了!nǎinǎi为你们高兴。”

    只到半个月后,伤才一一好了,他们也才敢坐下来吃饭。但对虞松远哥四个,这次家法,还是产生了强烈的心理震撼。他们已经是少年,已经开始思考人生,想通了对大人并没有产生怨恨。他们逐渐开始不再用顽童的视角,来看待社会,他们开始慢慢长大了。

    那些年,为促进农业学大寨和工业学大庆,公社每年都要在“七一”党的生ri那天,组织文艺汇演。各大队、各中小学,都要组队参加。虞家村大队宣传队的保留节目,是电影《白毛女》片断《北风吹》。在历年的公社汇演中,成绩都是前三名。今年的汇演也马上就要开始了,宣传队开始紧锣密鼓地排练。

    由于原来演喜儿的女知青周红梅,因肚皮被周建国搞大,急乎乎地嫁到外地去了。于是喜儿一角,便由下放知青夏可担任。夏可是大队团支部书记康作宝的新婚媳妇,也是周建国的姘头,这在全大队都是公开的秘密。

    夏可刚下放到这里时,知青点共有四个女知青。生xing风sāo的夏可,很快被这大小两个书记分别给上了。一次大队放露天电影《卖花姑娘》,知青点的人都去看电影了,团书记康作宝拉着夏可偷偷溜回了知青点。因担心随时有人能回来,于是两人连衣服都没脱,拉下裤子便匆匆忙忙办事。

    小书记刚刚入港,门外有人一跺脚,低声急唤道,“快跑,有人来了。”康作宝吓得一把推开夏可,裤子都没提好,便急忙夺门而出。周建国使诈吓跑小书记,自己却乘机推门而入,并迅速将门关好,抱起惊慌之中的夏可,共赴巫山。夏可本来都吓傻了,连裤子都忘了往上提,还没等反过神来,就被周建国紧紧搂在怀里。

    后来,夏可嫁给了团支部书记康作宝。宣传队归团支部领导,她自然成为宣传队的台柱子之一。

    夏可风摇杨柳一般,风情了得,让大小两个书记yu罢不能。但演舞台剧既要唱,更要会走台步,会表演,她的基本功都在床上,唱功、舞台功底离周红梅就差远了。周红梅是于月月的朋友,人长得又好,只是xing格太弱,终于让周建国得手。

    以前,周红梅都是悄悄找于月月私下辅导,唱功和台风有板有眼的。夏可之前嫉妒周红梅,等到自己真演上喜儿才知道,不仅要唱,还要表演,她一样拿不出手。会演在即,这可急坏了大队领导们。于是,大家便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现行反革命家属于月月。

    虽然于月月对六小队的农业学大寨有很大贡献,但她仍是戴着“帽子”的人。汇演是政治任务,让她参加显然不合适。大队便做出了一个决定,让于月月私下辅导夏可,每天按两个整男劳力算工分,辅导地点就在于月月的家中。

    大队提出的条件是,必须保证《北风吹-扎红头绳》在汇演中进入前三名。

    李文带着夏可来找于月月,向她宣布了大队的决定。李文是妇联主任,由于是虞新河的儿媳妇,又是军属,在大队领导班子中,说话就很有份量。即便是一把手周建国,也都让着她三分。

    这个烫手的山芋,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大队的决定,让于月月陷入两难境地。
第十六章 天上布满星
    于月月说,“李主任,这好事我本不该拒绝,可你们要我确保拿前三名,我不敢保证。这有点不讲理,我只是辅导,上台的人比我更关键。”

    夏可一见于月月这样说,马上抓着于月月的手说,“于姐,求你了,如果汇演能进入前三名,我就可以调进公社宣传队,求你一定帮我。当初红梅也不行,您一辅导,不也行了。”

    李文说,“婶子,大队这个要求确实有点过,但你只要尽力就行了。实在拿不到前三名,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于月月说,“李主任,你真是个实诚人。如果我答应了,将来拿不到这个名次,大队可以给我加一堆罪名。我是现行反革命家属,不得不防人给我下绊子。如果你非要不信,那好,我们让小夏先唱一遍。”

    于是,夏可清了清嗓子,饱含情感演唱了一遍《北风吹-扎红头绳》。唱完,自我感觉良好,“于姐,我唱得怎么样?”

    于月月象吞了一只苍蝇,但又不好说出实话,便问李文,“李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李文实话实说,“小夏唱歌确实不太行,可不是有你这个好老师嘛,你可是省歌舞团的台柱子、编导,辅导这么一个小节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月月说,“这样吧,我唱一遍,我们再说这个话题。”于是,于月月放开歌喉,声情并茂地开始演唱: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

    于月月唱完,李文和夏可都不自觉地拍掌。李文已经明白了,夏可根本就不适合唱歌,跟于月月这个专业级别的一比,简直就象个教授与还在吃nǎi的小娃娃之间的差别。

    “婶子,你先答应教着,我回头找周书记,把这一条去掉。”

    李文回到大队,经过据理力争,周建国只好同意取消最后一条。他知道,以夏可的唱功和身段,想进前三名根本是门都没有,确实有点为难人。

    夏可白天晚上都耗在于月月家辅导一个星期,进步确实很大,她自己也挺有信心。李文负责汇演工作,她每天都要来一趟于月月家,见夏可进步很大,也很高兴。但总觉得与去年的周红梅差距还是很大,她私下问于月月,“还有两个周就要汇演,按小夏现在的水平,能不能进前三?”

    于月月说,“我不好说,我只负责辅导,全看小夏现场发挥了。”

    离汇演只有一周时间了,对虞家村大队的节目寄予厚望的公社,专门派人来检查汇演节目准备情况。由公社于副书记带队,一帮人杀到虞家村大队,观看了演出。

    副书记看完演出,一句话也不想说,饭也不吃扭头就想走。周建国想死的心都有了,夏可连周红梅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不管是唱功、扮相、台步、舞台效果,一样拿不起。

    直接负责这项工作的李文,更是丧气到了极点。她拦住领导去路,高声叫道,“于书记请留步!”

    于书记扭过头来,“公社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你们的保留节目能给汇演增光,可节目弄成这样,你们还想干吗?”

    “于书记您别失望,我们有高水平人才。周红梅和夏可的老师叫于月月,曾是省歌舞团的女一号,著名的表演艺术家。只要她一出马,我保证我们大队,给公社送上一个jing彩的节目,让汇演比去年还出彩。”

    “你们真有这样的人?”于书记掉头看着周建国,周建国只好跟着点点头。

    于书记看看表,“那好,请她来,我们现在就看,演得好,我们就在这吃午饭。”

    “好,你们稍等,我现在就去请。”李文自告奋勇,骑车走了。

    于月月正在自家菜地里干活,见李文风风火火地跑来,说要让她去演出,她想拒绝,可又说不出嘴,便让虞松远和舒同两人骑车陪他去。

    于月月是直接从田里去的,穿着布鞋,挽着裤腿,头上一头汗,戴着草帽。路上李文把夏可演砸了情况,详细给她说了一遍。于月月笑着说,“我是现行反革命家属,让我演,你们不怕让人扣帽子啊?”

    李文说,“公社副书记在,要扣也是扣他,你怕什么,我更不怕。”

    领导时间紧张,于书记本也不抱多大希望,因此,于月月风风火火地刚到大队部,水都没喝上一口,伴奏的二胡就响了。

    于月月就这么戴着草帽就唱开了,一边唱一边扔掉草帽。歌声一起,全场就被震撼,饰演杨白劳的虞松chun连妆都化着呢,他很快被感染,迅速入戏,一段《北风吹》下来,大家都愣住了,都忘记了鼓掌。

    于月月唱完,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把汗,迈步就要走。于书记突然问道,“这位小同志,你等等,你还能唱别的歌吗,比如《血泪仇-不忘阶级苦》?”

    于月月都走到门口了,闻言回头,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这时,乐队已经演奏起了过门,她返身开口唱道:

    “天上布满星,月芽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千头万绪千头万绪,涌上了我的心。止不住的辛酸泪,挂在胸!”

    “不忘那一年,北风刺骨凉。地主闯进了我的家,狗腿子一大帮。说我们欠他的债,又说欠他的粮。强盗狠心强盗狠心,抢走了我的娘。可怜我这孤儿,漂流四方!”

    ……

    到底是表演艺术家,说来就来。

    于月月几乎是哭着唱完这首歌的,悲切、凄美、控诉、反抗,需要的各种要素,全都有了,表演震撼了全场。唱完,她用毛巾捂着脸,抽泣着拿起草帽就走,大家这才想起鼓掌。她也不管别人,急匆匆走到室外,便与虞松远和舒同一起,回家吃饭去了。

    于月月走后,大队部的领导们还沉浸艺术的享受当中。真是余音绕梁,三ri不绝。她都走了好一会,大家都觉得优美的歌声,还在回荡着。于书记在公社主抓宣传文化工作,是半个内行,他没想到虞家村还藏着这么一尊真神。

    午饭时,李文见于书记心情好,便欣喜地问,“于书记,您觉得我们这个节目怎么样?”

    于书记说,“全公社,不,全县能唱出这水平的,恐怕没有第二人。就这么定了,让这个女同志演喜儿。我要你们抓紧排练,争取给汇演添彩,给党的生ri献礼!”

    午饭是在夏可家吃的,看夏可很落漠的样子,周建国心里不忍,便道:“于书记,只是这个于月月还戴着帽子,她丈夫是被处决的现行反革命,让她上台会不会……”

    “一个被改造的人,能充满无产阶级感情,唱出受剥削、受压迫劳苦大众对地主阶级和旧社会的深仇大恨,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它说明了,你们虞家村党支部,对她的劳动改造非常成功啊!”

    “……”

    于书记的坚持,让周建国无话可说。

    公社领导走后,周建国只好组织大队党支部专门开会,做出一个结论:现行反革命家属于月月,自下放以来,积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思想改造彻底,进步表现明显,故同意其参加公社文艺汇演。

    于是,于月月这才参加了汇演。

    于月月是省歌舞团的台柱子、舞蹈老师,穷乡僻壤,演舞台剧那里有人能与她这样的艺术家相比。《北风吹》自然在汇演中毫无悬念地夺冠,还成为公社的保留节目之一,并被调到县里参加了演出。如果不是她的现行反革命家属身份,县文工团、公社宣传队都争着想将她调去呢。

    演出结束,很多人都在打听,虞家村大队演喜儿的姑娘是谁家的闺女,有婆家没有。当得知是十四五岁少年的母亲时,很多人惊讶得张大嘴巴,根本不信。

    虽然李文是领队,但教授和其他人还是不放心,虞新河便让虞松远带着他的三个小兄弟,从头到尾,陪于月月参加了公社和县里的演出。

    化完妆的于月月,如出水芙蓉一般,人比花娇,优美的扮相和唱功,深厚的舞台功底,一次次震撼了整个剧场。当然,也让少年虞松远的心,彻底地醉了。他的心一次次地颤抖着,他也在心里一次次地发狠,将来,老子一定要找一个与婶子一模一样的俊姑娘做媳妇。

    于月月对自己非常小心,外出演出期间,除了演出,她连吃饭、住宿,都是和四个小护花使者在一起,绝不给周建国之流一点机会。而她的演出,是完全带着感情的,每一个看完她演出的人,都会揪心,都会心碎。

    每次演出中,当她用柔美、凄婉的歌喉唱出“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时,早已经泪水长流,台下的观众分明看得出,演员从头至尾都是在哭着演出。

    即使是父亲杨白劳归来,她唱到“爹爹称回来二斤面,带回家来包饺子,欢欢喜喜过个年,唉……过呀过个年……”时,剧情需要喜儿有欣喜、天真的笑容,她优雅、欢快地笑着,可大滴大滴的泪珠仍滴落舞台。

    两大场汇演中,坐在前排的领导和观众,没有不落泪的。直至多少年后,于月月已经成为大艺术家,人们提起当年的汇演,还津津乐道,唏嘘感慨。

    少年虞松远能感觉出,婶子肯定是从喜儿的身上,想到了自己和一家的遭遇。每次演出完,于月月都要私下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很长时间才能平静下来,令虞松远和他的兄弟们感到心碎,好里说不出的难受。

    夏天到了,天一热,女人们衣服穿得少了,男人们的雄xing激素就分泌过旺,因此,夏天也是村里风流韵事的高发季节。三奎媳妇是政治队长的老相好,麦收期间,两人在村后南cháo河边的树林里野合时,被三奎抓了现形。

    政治队长仓皇逃走,三奎媳妇却遭了殃,三奎将这个sāo娘们打得一个星期不能下地。三奎扬言要打断政治队长的狗腿,周昆害怕了,急忙到大队求周建国帮忙摆平。

    其实,周建国对这个不学无术、胡作非为的远房堂弟,从心眼里瞧不上。周昆因为非作歹,没少让周建国训斥。平时,周昆有事一般不大敢找周建国。但这回不一样了,周建国正好也有难事需要他帮忙呢。
第十七章 偷鸡不成
    公社汇演和县里的调演一结束,大队书记周建国便更加频繁地到团支书康作宝家过夜,一边与夏可苟合,心里却在想着于月月。

    于月月虽然三十五六岁,年龄比娇嫩、风sāo的夏可大了很多,但江南水乡女子,天生丽质。厚实的文化艺术底蕴,其姿sè、气质、风情,用国sè天香、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来形容都嫌不足,又岂是姿sè一般、高中还没毕业就下放的夏可所能比拟的。

    一想到于月月jing致的脸庞,顾盼生辉的秀目,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枝和xing感无敌的臀部,周建国就控制不住自己,几乎要暴走。

    周建国虽然好sè,但在农村基层干部中,是能力非常突出的。老书记虞新能被打倒后,周建国就完全掌握了大队的领导权。此后,虞新能仅会在大队有老党员逝世时,才会在追悼会上出现,并致悼辞。

    虞松远清楚地记得,老书记的悼辞一般都是这样的:

    “有的人活着,但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活在群众心中。有的人死得轻如鸿毛,有的人却死得重如泰山。**人,就是那种永远活在人民心中的人,就是那种死得重如泰山的人。xxx正是这样一个纯粹的**员,让我们永远怀念他!”

    周建国上台后,既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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