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石越笑道:“我想了一个办法。以后兵器研究院有事做了。”
潘照临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可怜。”
石越笑道:“潜光兄,你可知道我想出什么办法了?”
潘照临一哂,轻描淡写的说道:“无非是给他们安排一些具体的东西去研究罢了。”
石越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的确就是想在兵器研究院成立一些攻关小组,先指定几个课题让他们集中精力优先解决,在这种攻关中慢慢积累经验。
潘照临淡淡一笑,“猜到的。不过我劝公子不要这样做,这是拔苗助长。”
“我何尝不知道这有点急功近利?但现在人家对军器监虎视眈眈,我们不搞点成绩出来,只怕皮将不存。”
潘照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石越,“有了一个震天雷还不够吗?”
“那物什太差了。”石越顺口说道,说完才猛然醒悟,惊问:“什么叫有了一个震天雷还不够?”
潘照临笑道:“心照不宣。嘿嘿……”
石越暗暗佩服潘照临果然机智非凡,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四月初五。
中书开始讨论保马、市易法和设置军器监三项新的变法,结果只有设立军器监一事迅速的通过。接下来,赵顼把三项变法交给朝臣进行讨论。
所有的人都知道,设置军器监是大势所趋。人人都知道这是王安石对“新贵”石越的一次将军,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石越竟然比王安石更坚定的支持设军器监。擅长于揣测官场动态的官员们,立即就知道石越和王安石决定胜负的战场,是在判军器监的人选。如果是“石党”,那么王安石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如果是新党,那自然是石越赔了夫人又折兵。
至于保马法和市易法,枢密使文彦博与参知政事冯京都公开表示反对,石越的态度暧昧,至今没有明确表态。不论个人的观点与喜恶如何,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比判军器监的人选更加复杂的政治博弈。
但是,从四月初六起,离皇帝的生日仅仅只有四天的时间了,即便是王安石,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引起大的争论,惹皇帝不高兴。这是赵顼登基以来,第二次正儿八经过生日,大宋朝廷一片喜气洋洋,人人都在准备给皇帝的贺礼——州郡守令们的贺礼,比较勤快的,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经送到了汴京。
四月初十。
一大早,诸亲王、枢密使、管军、驸马、诸司使副为一班,算做内臣;宰臣、百官、大国使节一班,算做外臣;一同前往紫宸殿上寿。公主、命妇则赴禁中见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祝寿。一切礼仪,在四月初八便已定下。赵顼将亲自驾驭紫宸殿,赐酒三巡,然后便是一整天的欢娱。
石越见王安石以下,朝臣们都穿着非常正式的朝服,手执笏板,手舞足蹈,心里不禁暗暗好笑,但这是礼仪所定,自己也不得不在班列中跟着跳舞,又有点让人哭笑不得。忽然,从山楼那边传来百鸟齐鸣的声音,惹得众人都倾耳相听,果然是半空和鸣,鸾凤翔集,石越暗暗奇怪,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半只鸟的影子,只好在心中纳闷。他却不知这只是教坊的乐伎在那里演奏。
不多时,在赞礼官的口号中,宰执、禁从,亲王、宗室、观察使,以及大辽、高丽、夏国使副,鱼贯而入,坐于殿上。职阶较低的百官与诸国使臣,则分坐两廊。各人面前自有各色水果点心,石越留心观察,却见契丹使者面前,较旁人要多一点牛羊之类。他知道这是大宋对辽国视为“敌国”之故,也不以为异。
接着,众人山呼万岁,便开始赐宴,教坊也搭起台子表演助兴。
这文武百官,开始之时,倒还一个个循规蹈矩,不敢放肆了。越到后来,气氛就渐渐变热闹起来,赵顼也不愿意过于拘束了,任凭这些臣子们嬉笑谈论,各逞风流。
来大宋上寿的契丹使节,正使叫萧佑丹,副使叫耶律金贵,二人一个是后族,一个是皇族,都刚刚到大宋不久,故此加意留神打量大宋君臣。因见石越举止气度别异常人,又不时朝他们瞄一两眼,心里便有几分留意。
萧佑丹懂汉语,颇读诗书,本是辽国杰出之士。石越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中,他也只是看在心里,并不作声。耶律金贵却是个武人,因懂得几句汉语,加上辽国执政的魏王耶律伊逊不放心一向亲附太子耶律濬的萧佑丹,这才派他来做副使,兼有监视之意。他见石越老是看他们,忍不住问萧佑丹道:“那家伙是个什么东西,老是偷看我们?”
萧佑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我去问他。”耶律金贵一向不太把宋人放在眼里,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就朝石越走了过去。
石越见辽国副使忽然朝自己走了过来,心中奇怪,却只是不动声色。所谓“居移体养移气”,他本来就生性沉稳,加上几年来身份尊贵,更是有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傲人气质,凛然不可侵犯。耶律金贵走到他面前,见他年纪轻轻,却身着紫袍,知道是南朝高官,他凭常理推度,以为多半是勋贵子弟,心中便有几分轻视。但是石越端坐在那里,看似温和如玉,一双眸子却宛如寒潭,深不见底,竟让耶律金贵心中生出一种怯意。耶律金贵不自觉的退了两步,终不敢过于放肆,只是撇着嘴问道:“小白脸,你干吗老看我们?”
他声音哄量,顿时把满殿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萧佑丹不动声色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心里骂了一声:“蠢牛!”却也不去劝阻,只是静观其变。
石越对辽人本没什么仇恨可言,颇能以平常心相待。但耶律金贵一声“小白脸”,却惹得他心头火起,他抬起来,目光逼视耶律金贵,却又立即收敛,冷冷的答道:“在下刚刚看到一只狗熊和一个人在讲话,未免好奇,多看了两眼。怎么,足下有何指教?”耶律金贵长得又黑又壮,身上体毛又浓,的确像是狗熊。宋朝馆阁中的年青好事之辈,和一些勋贵子弟,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耶律金贵怒道:“小白脸,你怎么骂人?”
石越一脸茫然,道:“我几时骂过人?”
“你骂我是狗熊,怎么不是骂人?”
石越奇道:“噫,我怎么骂了你是狗熊了?我不过是看到一只狗熊罢了。”
耶律金贵火气更大,“你还敢说没骂我?南蛮子就是狡猾可恶。有本事和爷爷打一架去,逞嘴皮子的是王八蛋。”
石越冷笑道:“畜生才只知道打架,你见过人和畜生对咬的吗?”
耶律金贵在大宴上失礼,王安石等大臣脸色都非常难看,因见石越一直占上风,才没有立即喝止。不过王安石心里已在摇头,他没想到石越也会有这种意气之争。赵顼却觉得非常解气,石越的话虽然不够文雅,但是听在心里,很是受用。所谓的夷狄之辈,在当时的中原人看来,和畜生的确是相差无几的。这时赵顼听到耶律金贵要找石越打架,他知道石越只是一介书生,生怕他吃亏,便朝殿中带御器械侍卫一努嘴,两个侍卫便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两把刀闪电般出鞘,架在耶律金贵的脖子上。赵顼亦随之沉下脸来,重重地哼了一声。殿中顿时一片肃然,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到了这时候,萧佑丹才缓缓起身,他亦不惊慌,只向赵顼欠欠身,从容说道:“陛下,敝国副使酒后失礼,还请陛下宽宏大量,恕其之罪,以免因为一些小事而影响两国交好。”这句话半是请求半是威胁。
耶律金贵却不服气,大声嚷道:“萧佑丹,你怕个鸟?这些南蛮子没胆,趁老子没刀时,竟拿刀来对付我,要在战场上,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萧佑丹皱了皱眉,厉声喝道:“你住嘴!”心里暗骂耶律伊逊派了只猪做他的副使。现在大辽又有什么实力和大宋开战?不过也是借着祖宗的余威吓人罢了。一面又向赵顼说道:“此一介武夫,不通礼仪,让陛下见笑了。”
赵顼沉着脸,沉吟不语,显然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处置此事,石越忽然心里一动,暗道:“千载难逢。”当下起身注视耶律金贵,说道:“若真到了战场上,辽国也不会是大宋的对手。你不必大呼小叫。”
他这句话却没人敢当真。萧佑丹更是不能答应,笑道:“不敢请问这位大人尊姓大名,现居何职?方才这句话,未免过于托大了吧?”
石越淡淡地回道:“在下直秘阁石越……”
萧佑丹吃了一惊,问道:“足下可是《论语正义》诸书的作者石越石子明?”
“正是区区。”
耶律金贵也大吃一惊,瞪大眼睛问道:“是那个写了什么石学七书,推行青苗法改良条例的石越?”
石越倒没有想到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头,不禁淡淡一笑,道:“正是在下。”
耶律金贵大叫一声,说道:“啊,原来是你!我家魏王没少提到你。你官怎么这么小?”顿时满殿窃窃私语,众文武才知道石越不仅闻名外国,而且连辽国最位高权重的魏王耶律伊逊也知道他的名头,只怕对他还颇为忌惮呢。
石越却不去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萧佑丹,不知怎的,他凭直觉意识到这个萧佑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萧佑丹暗骂耶律金贵,契丹朝廷高层,平时议论,最担心的就是石越柄政,他们不论自己在朝中是如何勾心斗角,势不两立,却一致同意南朝这个新冒出来的年轻人深不可测。萧佑丹自己也读过石越全部着作。似这样的人物,耶律金贵这样大惊小怪的喊出来,不是给石越在大宋皇帝心中加分吗?他瞪了耶律金贵一眼,这才转身对石越笑道:“石大人的大名,如雷贯耳。只不过方才的话,未免让人不可思议。”他却不直接说大宋武力不行。
石越摇了摇头,说道:“尊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大宋现今国富民强,君明臣贤,士卒精练,本来有意北伐燕云,收复故土,为辽主在汴京建的房子都已经开工。但是我主仁慈,以为两国数十年来交好,从无战事,不忍心见战端一开,使千万黎庶受苦,所以才愿意以大事小。不料北朝使者全不知事世变化,公然在佳节中如此猖狂,实在是不知好歹。”
萧佑丹听得哈哈大笑,“久闻石子明之贤名,不料竟是个大言不惭之辈。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便是大宋诸人,见石越吹这么大的牛皮,也不禁暗暗摇头。满殿中竟只有赵顼知道石越一向谨慎,如此说话,必有所恃。
石越目光转动,看了皇帝一眼,见赵顼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大喜。笑道:“贵使是不相信了?”
耶律金贵忍不住插口道:“你胡吹大气,谁能相信?”
萧佑丹也点了点头,微笑道:“石大人,我们在大辽之时,也时常商议为大宋皇帝在中京盖好府邸,只因看到两国数十年交好,所以不忍让百姓受苦,才愿意与大宋睦邻相处。”他把石越的话学了一遍,言外之意就是吹牛大家都会。
石越笑道:“这须怪不得贵使,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说罢走到赵顼面前,顿首道:“陛下,辽国使者不信微臣之言,有轻慢大宋之意。臣请赴校场,让各国使者看看天朝的神兵利器,以证臣所言不虚,大宋对各国确有不伐之恩。”
赵顼一怔,暗道:“我大宋又有什么神兵利器?”口里却道:“既如此,卿可任意施为。略施小技足矣,不必太骇人听闻。”
“臣遵旨。”
王安石等人见这出戏越唱越离谱,不禁面面相觑。赵顼立即下旨摆驾校场,石越却走到沈括面前,低声吩咐着什么。
石越要在契丹使者面前耀武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传了出去,不仅文武百官,禁军军校,连一些看热闹的百姓都知道了。用不了一时三刻,校场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这阵势,冯京等人都为石越捏了一把汗——这要是出了丑,皇帝的面子往哪搁?
石越却自顾自的忙开了,不断低声布置,不多时,便见一些人在远处钉木人之类,一些禁军将附近的百姓远远赶开……众人皆不知石越在弄什么玄虚,只见石越笑嘻嘻地把萧佑丹和耶律金贵请过去,一一敲打那些木人,又把各国使者都请过去看了一回。
王安石悄悄走到石越身边,皱眉问道:“石大人,你在弄什么玄虚,这事可玩笑不得?有辱国体可是大事呀。”石越微微一笑,道:“相公不必担心。包管从此后,契丹人见了我们大宋官民,说话都要客气三分。”王安石不再多说什么,又悄悄走了回去,和两个参知政事无言的对望了一眼。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见校场的一头,沈括指挥着一队兵器研究院的士卒走了出来,还推着一共三十辆掷石器,分两排摆好。士兵们在每一辆掷石器上,各摆了一枚巨大的黑球——震天雷!
这差不多是石越的全部家当,那天他离开兵器研究院后,就吩咐沈括多多赶制,兵器研究院用八九天时间,又制成了十多枚。不想在今日派上用场。
石越见一切停当,这才走到赵顼面前,奏道:“陛下,震天雷布置完毕,请陛下下旨演武!”
赵顼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震天雷”是什么东西,却觉得非常的刺激与兴奋。站起身来,朗声道:“准奏!”
石越凑上去一点,小声道:“请陛下与各位大人把耳朵捂上。”他存心不告诉各国使节。
那些聪明的大臣,早就从“震天雷”这个名字里听出了一点玄机,这时听石越这么神秘的吩咐,连忙把耳朵捂上。石越见赵顼和王安石、冯京等人都用丝绸把耳朵塞好了,这才走到投掷器队伍中,举手发令:“点火!”
前面十五架掷石器的士兵闻令一齐点燃引线,石越把手一挥,喝道:“发射!”十五枚震天雷在天空划出十五道青色的抛物线,狠狠地砸向靶场,仿若凭空十五道惊雷一齐落下,就听惊天动地的数声巨响,一阵浓烟在靶场冒起。
十五枚震天雷同时发射,声势远同小可。就是捂了耳朵的官员,也被震得脸色发白,暗暗咋舌:“打雷也没有这般响法!”那些没有捂耳朵的外国使节与大宋军民,更是一个个耳朵里嗡嗡直响,有个使者几乎被吓软在地。石越看到萧佑丹脸色惨白,耶律金贵竟然跳了起来,不禁暗暗偷笑。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轮发射又开始了,又是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萧佑丹总算是反应机敏,下意识的死死捂住了耳朵。耶律金贵却被震软在地上。
石越看了二人一眼,冷笑一声,很得意于震天雷的心理震撼效果。这种兵器杀伤力不如现代兵器,但是如果集中发射,发出巨响,浓烟,还有刺鼻的硝石味,在物理杀伤外,完全可以造成巨大的心理杀伤力。
首先从巨大的震撼中反应过来的是昌王赵颢,他忍不住叹道:“这个石子明,真是厉害。”
赵顼也喜形于色。他并不知道震天雷是什么,以他外行的观点看来,有了这个东西,他开疆拓土的前途就更加光明了。若是他得知设计者是将这东西用来守城的,那就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了。
待到浓烟渐散,石越走到萧佑丹等人面前,对惊魂未定的各国使者笑道:“请诸位使者看看震天雷的杀伤力。”
萧佑丹咬着嘴唇,耶律金贵也铁青着脸,跟着石越走向靶场,只见那些木人都被炸得四分五裂,散得到处都是,原来靶场平整的地面,也被炸得坑坑洼洼——石越往这里扔了三十枚震天雷,还会有炸不烂的吗?
所有的使者都目瞪口呆,大为震惊。几个奉旨来看靶场情况的官员,连忙跑回去,兴奋不已地大声向皇帝报告靶场的破坏程度,听得赵顼龙颜大悦,赵颢也是咋舌不已。王安石、文彦博、冯京、王珪率领文武百官一齐拜贺,校场军民也齐呼万岁,欢呼声响彻云霄。
第二天,弥英殿。
石越志得意满。“接下来趁机推荐沈括出任判军监器,把兵器研究院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并进一步影响到整个大宋军队的装备供应……”沉浸在梦想中的石越没有想到,自从邓绾栽了一个跟斗后,一路青云直上的新任侍御史知杂事蔡确,狠狠地给泼他一盆冷水。
蔡确已经不是第一次弹劾石越了。这次他弹劾石越逞一时之快,泄露军国机密,让外邦使者知道了大宋的秘密武器震天雷;同时还指责石越专断独行,操纵皇帝,没有事先和皇帝、宰臣商议就自作主张,炫耀震天雷,嚣张跋扈,其心不可问!
石越看着皇帝丢给他的这份骈四骊六,工整无比,却句句是想置他于死地的奏折,竟是打了一个激灵。他在心里恨得咬牙,但皇帝对于御史们的保护,是无所不至的,他们是皇帝用来制衡大权在握的大臣们的重要工具。明白这一节的石越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顿首谢罪,一面分辩道:“臣行事孟浪,致有此失,还请陛下治臣之罪。但臣亦有下情,望陛下容臣禀之。”
“卿有何情状?”赵顼见石越惶惑,心中颇觉满意。他也没有怪罪石越的意思,这只不过是一种卸下的权术罢了。
“昨日行事,臣的确失之孟浪,因一时激愤,欲为大宋挣几分国威,立威外国,而一时不及请旨,此是臣之罪,臣断不敢否认。但臣万死不敢目无君上,此陛下所深知。至于知杂御史以为臣泄露军机,那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实实是冤枉了微臣。”
赵顼问道:“什么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震天雷的杀伤力有限,重量过大,携带不便,且运输非常不安全,兼之不能大规模生产,实际上并不能依赖这种武器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故此臣才虚张声势,扬威于使者面前,收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效。朝廷在西北用兵,契丹屡次牵制,欲与西夏为犄角。我若用兵,则两面受敌,力有不足;若不用兵,则彼咄咄逼人,终无了局。此次扬威,使者回国告之执政,彼国必有所惮,则大宋可以安心于西北。而西夏亦知我有此器,自会处处防备,士气自沮。”
“石卿真是谋略深远。”赵顼叹道,石越听他语气中颇有不甘之意,知道是对震天雷有这许多缺点感到耿耿。他顿了顿,觉得不便再说什么,便说道:“只是臣仓促间不能请旨……”
“这无妨。”赵顼并不在意,“机会难于把握,朕知卿忠心为国,并不怪卿。但卿也不可怪蔡确,他亦是职责所在。”
石越连忙答道:“臣不敢。”
“可惜,震天雷原来有这许多的限制。”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安石忽然叹道,毕竟如果震天雷有想像中的强大,大宋开疆就事半功倍了。
赵顼笑道:“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