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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送至南朝太皇太后的御几上。
对于向深州派使者,萧岚相信皇帝并不会责怪他,甚至耶律信也无话可说。
双方迟早都是要议和的。耶律信可以主导战争的,而他可以主导和议,这两样对大辽来说,都是必要的,而且都应该谋求胜利。议和对大辽的利益绝无损害,即便是和议并不能取得成果,也可以在南朝内部制造争端,削弱他们战争的决心。
但萧岚也不能不承认,也许与南朝达成一项和议,远比他想的要来得重要与急迫。
对于这场战争,他已经率先失去了胜利的信念。
若是为了大辽计,他应该尽快的推动和议;但为了他自己计,他必须保持足够的耐心。
他很担心这二者能否两全。
“签书。”一个亲从掀开帘子,打断了萧岚的神思,“晋国公求见。”
萧岚大感意外,怔了一下,连忙起身,道:“快,快请!”
“签书,刚刚收到的消息——皇上又派了使臣来……”韩宝方一进帐,便告诉了萧岚一个坏消息,“使臣可能后日便到军中。”
“可知道使臣是何人?”萧岚不动声色的问道,一面请韩宝坐了。他直觉的意识到,这个使臣对他来说,或许将是一个威胁。从韩宝的脸上,他看出了韩宝显然也有同感。
“有可能是慕容提婆……”
“那个鲜卑杂种?”萧岚皱起了眉。北院郎君慕容提婆,是耶律信的亲自提拔之人,也是耶律信的亲信。这时候巴巴的跑来深州,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韩宝没有接萧岚的话,而是只沉声说道:“恐怕这几日皇上的心情不会很好。从肃宁回来的家丁说,几天前,河间田烈武侦知我大军辎重所在,遣张叔夜、颜平城两员大将,率军潜出城外偷袭,若非兰陵王谨慎,早有准备,几乎吃个大亏。然两军交锋一阵,结果还是让张、颜逃回了河间,皇上对此十分恼怒。此外,雄州北归之路,亦无宁日,赵隆率军出没于雄、莫之间,数支部族军与押送粮草辎重的部队,皆遭其袭击。虽然此后兰陵王遣将设计诱击之,在莫州一带大败赵隆,斩首一百五十余级,但却还是让赵隆逃脱了性命。如今肃宁谣传柴贵友、赵隆皆逃到了高阳关。顺安军(注:顺安军即高阳关。高阳关乃习惯称呼,其时正式名称乃是顺安军。高阳关守将即顺安军知军。)知军元荣原是庸碌之辈,兼之兵少将寡,本不足为虑,然倘若柴贵友、赵隆真到了高阳关,柴氏官高,赵隆颇有勇略,难免反客为主,高阳关地处要害,与河间府互相呼应,难免又是一个大隐患。皇上对此事极为不满,据说肃宁诸将正在争论是分兵去看住高阳关的宋军,还是干脆打下高阳关……”
“攻打高阳关?!”萧岚大吃一惊,“这如何行得通?高阳关是南朝边关旧垒,虽然说这二十年间南朝不再经营,可规模形制仍在,纵然有火炮之助,恐怕也不是旬月间能攻破。”
“正如签书所言,不过,此中利害,我等看得到,兰陵王自然也看得到。”但说着,韩宝也仍不住叹了口气,“当务之急,可不是顿兵坚城之下。咱们已经出师两月有余,虽然所向克捷,掳获财货奴婢颇丰,但并无真正聚歼过一支够份量的南朝禁军。两朝相争百余年,真正确立我大辽地位的,是高梁河、岐沟关、君子馆(注:此处分别指宋太宗败于高梁河,曹彬败于岐沟关,刘廷让败于君子馆。),可不是澶州之誓……”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但签书今日也见着了,咱们本以为以万余精兵,以逸待劳,击溃一支南朝马军,纵不说易如反掌,亦是十拿九稳之事……”
“这回确是咱们失算了。”萧岚苦笑两声,“我契丹以骑射为立国之本,马战本是我朝所长,哪料得到……”
“攻城不能克姚兕,野战不能胜李浩!”韩宝长叹一声,移目注视萧岚,道:“昔日宋太宗久攻幽州不克,遂有高梁河之惨败,正足为今日之鉴。这仗不能再这样打了!”
萧岚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望了韩宝一眼,试探道:“那晋公以为该如何?”
“大辽所长,在于来去如风,穿插调动,待敌疲分散之时,聚集优势兵力,以雷霆万均之势,一举击破之。但这些年,咱们打蛮夷打多了,如今与宋人交战,竟也用与蛮夷的法子来打,这阵战攻坚,对付那些蛮夷还可以,与南朝,岂非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晋公说得极是。”萧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咱们将成列不战的祖训都给忘了。”
“如今若是依我之见,咱们当再调集所有兵力,猛攻深州,但无论攻不攻得下,打完之后,便该当撤兵了。”
“撤兵?!”萧岚虽然已经觉察到韩宝也有厌战之意,但是仍然万万没料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出来“撤兵”这两个字来。
“不错。”韩宝却是毫无避讳之意,“若是下了深州,吃掉姚兕,那便是又一个君子馆,咱们这次南下,便算是竟全功了。趁此机会,能议和便议和,不能议和,便叫南朝调集军队来追咱们罢,看看这次,他们咬不咬得动南京城。若是攻不下,咱们更不当再在这坚城之下,拖到师老兵疲,坐待南朝各路之兵大聚。况且如今将士离家两个多月,正是渐生思乡之绪的时候,士气亦不可能与初来之时相提并论……与其师老无功,不如明岁再来。”
韩宝与萧岚并非至交,萧岚又是监战,此时他当着萧岚如此直言不讳,虽说每一句话都正中萧岚下怀,但反倒令萧岚疑惧起来。他一时疑心韩宝是受人指使,故意来套他的话,有所图谋,但心中思忖再三,却又觉得这未免过于匪夷所思——就算韩宝与耶律信勾结到了一起,无论怎么说,如今却还不到耶律信与他公然反目成仇的时候。
转瞬之间,他心里便想过种种可能,最终还是觉得这的的确确只是韩宝的牢骚——不仅仅是对耶律信作战方略的不认同,更多的,还是对耶律信又派来慕容提婆这个使者的不满。韩宝乃是大辽有名的上将,他心里并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比耶律信差多少,如果说萧岚来监战,还是循惯例,况且萧岚本人的资历亦不辱没了韩宝,那么这次耶律信遣来慕容提婆,却已是一种赤裸裸的不信任。
这对于韩宝来说,既是一种侮辱,兴许他还看成了一种挑衅。
而韩宝心里也肯定知道他萧岚对于这场战争的微妙立场。
如果他是来寻求联盟的,而自己却因为猜忌而不肯表露出相应的诚意……想到这里,萧岚决定就算冒点小风险,也不能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从长远来看,若能与韩宝结成联盟,无疑有利于他在未来占据对耶律信与耶律冲哥的优势。
“晋公,理虽如此,然恐兰陵王绝不肯轻易答应……”
第一百二十七节
深州六月的夜晚,安静、清爽。田宗铠领着三十名环州义勇,走在蒙蒙胧胧如罩了一层黑纱的夜色中,听任夏夜的凉风吹拂着脸庞,之前失望的情绪渐渐又平复了。因为怕惊动北面的辽人,田宗铠特意绕了一个大圈,他从辽军驻地西边的一片稻田中穿过——在战争的破坏下,这片稻田无人耕作,本该已经收获的稻子,被辽人破坏得惨不忍睹。他们不敢骑马,事先裹好了马蹄,给战马衔枚,悄没声息的穿过这片稻田,绕到了契丹人的身后。
白天的苦战,对于辽军来说,也是极大消耗。他们虽然放出了哨探,但是疲惫较之警惕更占据了上风,辽军的哨探也只是抱着应付上司的态度巡逻着,田宗铠一行很轻易的便避开了他们,甚至他们还发现了两拨辽军哨探找个草丛在呼呼大睡。
但田宗铠仍然是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深州的南门之下。为防辽人夜袭,深州城墙上倒是灯火通明,他们快接近城墙时,被城外的辽军发现,但这些辽军也只是稀稀拉拉的射了几箭,便放任着城上坠下吊篮,将他们接进城中。
田宗铠进城之后,守南城的几个校尉都围了过来,有人便忍不住试探着问起白天的战况。通过简短的交谈,田宗铠很快就知道,白天在深州城也发生了恶战,姚兕几次试图冲出城去,里应外合,但是拱圣军能战之兵已所剩无几,而辽军在城外留下了充足的兵力,结果几次冲锋都被辽军打了回来,反而又折损了两百余人。
但田宗铠却抿紧了嘴巴,绝不肯透露半点消息。
尽管是深夜,但田宗铠回来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全城。下城不久,便是如今已是拱圣军第一营副都指挥使的刘延庆来迎接他,前往姚兕的帅府。
第一营在田宗铠出城时,便只剩下九百余人,而白天的作战中,刘延庆新上任的这只部队又成为主力,与辽军几番死战,如今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人,营都指挥使还负了重伤,上任没几天,刘延庆便又接掌了第一营的指挥权。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的刘延庆,心里面对于骁胜军的战况,是十分关心的。升官无疑是件喜事,但他打心眼里觉得拱圣军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损失了超过一半的兵员,蜗在深州这样的小城内,不可能有什么前景可言。
惟一的希望就是援军。
他很想直接问问田宗铠,但是,如今他的身份地位却已大不相同了。此前有人带进来几份报纸,刘延庆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事迹,还有枢府、宣台的褒奖——这些都让他的虚荣心膨胀到了极点,虽然略感可惜的是,他的恩人张癸在不久前中流箭死了,但是他又受到了姚兕的赏识。这种意想不到的际遇,让他变得谨言慎行。
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刘延庆十分明白一个道理,福能从口入,祸亦能从口出。
他宁可自己来观察——援军还给了田宗铠三十名护卫,这应该是一个好迹象。他认得这些护卫是环州义勇,他早就听说过这些家伙中不少人喜欢在额头上刺青,通行的图案是一面青铜面具。这三十人中,差不多有一半人的额头上,便绣了个那玩意。从这个细节,他能得到好几条信息:其一,西军来了;其二,形势有利于宋军——否则,没有人会愿意到一座必然被攻克的城中来。在刘延庆看来,环州义勇虽然威名素着,但毕竟是乌合之众。他从未想过,他们也会遵守、畏惧军法,何况是让人去送死……这让刘延庆安心不少。
送田宗铠回到帅府后,姚兕便摒开众人,单独听田宗铠密报。刘延庆则给这些环州义勇张罗住处,他严厉的喝斥部下不得向环州义勇问东问西,自己也是绝口不多说半句。直到天色微明,帅府开始点卯,一宿未眠的刘延庆,又匆匆忙忙赶到姚兕的帅府。
姚兕的帅府,此时已经换到了深州城中的一座小土地庙内,原来的拱圣军军部所在地、以及深州州衙,在此前辽军猛烈的攻击中,皆被辽军的抛石机、震天雷击毁。在持续的攻城作战中,原本不擅攻城的辽军也积累起了不少经验,每次以云梯蚁附攻城之前,他们会对主攻的城墙,集中抛石机、火炮、弓弩进行猛烈的打击,这段时间对于守城的拱圣军来说,总是最难熬的,密如飞蝗的矢石从头上呼啸而过,城墙上的拱圣军,都只能把身子埋在女墙后面,稍不小心抬头,便是非死即伤。辽人甚至还学会了用抛石机发射震天雷——这些火器一旦碰巧落在城墙上,带来的便是巨大的伤亡。不过,在火炮的使用上,辽宋两国其实都面临着一个类似的问题,他们缺少大量具备几何学等相关知识的炮手,双方的精英都清楚的知道火炮的角度与射击距离的关系,但要培训一批懂得利用简易工具进行计算的炮手,在当时的条件下,却并非易事。炮手们主要是依靠经验,有时则干脆采用平射的方式,比如在城外垒一座与深州城墙同高的炮台——这是花了一段时间,辽军才想到的办法——虽然这有点费时费力,但毕竟能大幅度的提高射击的精确度。而此前,因为操作抛石机与火炮的工匠大多经验不足,时常测不准距离,辽军经常将炮石打进城中,深州城内的许多房屋,都遭损坏。姚兕此前的帅府,便是毁于这种“流炮”。
但在此时,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对于拱圣军军部每日的点卯来说,也显得过于宽敞了。
无论是出击、守城,姚兕都以严酷的军法要求他的校尉们身先士卒,这的确是维持着拱圣军士气在重大伤亡之下亦不至于溃散的重要原因,但它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拱圣军的将校伤亡比也远高于普通的士兵,当六月二十七日的卯时,刘延庆来到拱圣军军部之时,他已经是拱圣军屈指可数的几个阶级较高的将领之一了。
军副都指挥使重伤;护军虞候战死;战前的五个营都指挥使,如今只有姚古还活着,此时各营的主将,大多资历也不比刘延庆高多少,要么是战前各营的副将,要么是军行军参军。而他们统率的兵马,其实也不过区区数百人——几天前,姚兕便重新调整了各营的编制兵马,每营多不过九百人,少则只有五六百人。
如今深州城内兵力最多的,反倒是宣节校尉李浑的“深州兵”。他奉姚兕之命,以拱圣军“军行军参军”的名义,与深州知州一道,在城中募集勇壮,训练乡兵。因姚兕不断放出风声,声称城破之后,契丹必定屠城,故此城中百姓大多自认必无生理,只能拼死守城,因此李浑手下反倒有数千之众,虽然绝无野战之能,但协助拱圣军守城,倒也是一只重要的力量。
五个营的主将,加上田宗铠、李浑,区区七人,便是如今拱圣军军部每日要点卯的全部将领了。
姚兕听过田宗铠的报告后,他并不相信唐康的那一个空口诺言,骁胜军既已被击退,而他仔细询问,又确定再无其他援军抵达冀州,因此他心里面,短期内对援军的再次到来,已经不抱希望。然而事到如今,即便想要突围也更加困难,辽人本就在深州三面扎寨,防范严密,如今因骁胜军的到来,又经此大战,必然也会加强南面的戒备,倘若从深州南面突围至冀州,有苦河需要渡过,而空间逼仄,在辽人有备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在这段距离内甩开辽人,一旦辽军尾随而来,拱圣军便有全军覆没于苦河之边的危险。
姚兕是十分刚决之人,他判断了自己所处的局势之后,便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艰难,亦只能坚守深州。况且他心中也很清楚,他在深州坚守如此之久,辽军攻城损失惨重,一旦他弃城而去,辽军轻取深州之后,必然屠城报复。那样一来,他之前的擅自行动,一定会两府追究,台谏也必定将深州的被屠算到他的账上,虽以大宋之传统,他多半不会被处死,但是结局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他也无法判断他们还需要坚守多久,才能等来援军。又或者,在深州城破之前,援军根本不会到来?因此,他也不能对他的几名大将隐瞒此事——他们很快就会发现骁胜军退回了衡水。在点卯会议之时,他故意轻描淡写的介绍了他们的境况,然后径直宣布他们将继续坚守深州,等待援军的再次到来。
但众人仍然立即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处境。
原本充满期盼的气氛,顷刻间,便降到了冰点。压抑、绝望的情绪,在众人的脸上显现出来。
他看见姚古嘴动了动,“除了坚守待援,咱们亦已经别无选择!”姚兕抢在前面,没有让姚古把话说出来。“事到如今,突围只会全军覆没!”
他一时之间却没注意到,自主帅口中说出“全军覆没”这样的字眼来,在这种情况下,却更加让人感觉到不吉利。
在清晨的会议上,姚兕又重新安排了各城的防务。刘延庆的第一营因为先日经过激战,被调到了南城,权当休整。他此时心情复杂,一时忧心忡忡,又无计可施;一时又顾念自己的锦绣前程、身份地位,生怕露出半点怯意来,落人话柄……在患得患失之中,他心不在焉的交接了南城的防务,然后站在城头,远眺南方。
一大早起来,发现骁胜军已经退回苦河南岸的辽军,此时正收拾了营寨,骑着战马,拉着马车,返回深州。看着一队队的契丹骑兵,口含树叶,吹着小曲,从深州的南面招摇而过,刘延庆这时才无比真实的感觉到他们正身处一座孤城之中。援军已被击退,而突围也不可能——他又看到数以千计的宋朝百姓、辽军家丁,正在千余骑辽军的监视下,在城外挖掘濠沟。
这显然是防止宋军里应外合,或者半夜突围的策略。
“开饭喽!开饭喽!”几声呦喝将刘延庆从神游中拉了回来,他回过头去,看见李浑领着几十名深州兵,挑着饭菜,正从上城的阶梯处冒出个头来,他的部下发出一声欢呼,丢掉手中的兵器,小跑着围了上去。
李浑笑容满面的让人分发着饭菜,一面高声喊道:“大伙慢着点,太尉有令:援军不日大集,将辽狗赶回老家指日可待。这回是石相公亲自领兵,昨日来的,便是石相公的先锋……故此这深州的存粮,咱们也不必精打细算啦,大饼管饱,有肉有菜,还有好酒!”
他这个“酒”字一出口,城墙上立时欢声雷动,连刘延庆也忍不住凑上前去,骂了一句粗话,“娘的,多少年没闻过酒味了!”
李浑见他过来,忙亲自递了一大碗酒递过来,笑道:“刘将军,这是城内富户李三眼家酿的酒露,听说李家好大家业,都道河朔衣被天下,李家的绫绢,本州人都道,也就比相州、定州的那几家大户差点了。(注:其时河北产业,虽铁、铅、锡、银等矿产,主要分布于大名府防线一带及以南地区,但纺织业则是遍布整个河北路,素以精美着称,而其中犹以定州刻丝、相州染色工艺最为着名。按,历史上河北精绢产量之大,即令人咋舌,据学者推算,仅每年为内库收藏之河北精绢,即不下一百万匹。而以工艺精美来说,南方如两浙之纺织业,此时尚不能与河北路相提并论。)连这酒露制法也是从东京巴巴学回来的,李三眼和我夸口,说他家的酒,和烈武王府是一个味道,刘将军给他尝尝!”
刘延庆端过酒来,一口饮尽,咂舌赞道:“好烈酒!好烈酒!”一时心中的乌云,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浑见他喜欢,笑着叫人捧了一小坛酒过来,送给刘延庆,一面轻轻踢开一个又来讨酒的节级,高声道:“太尉有令,这酒便是给大伙解解馋,待到打败辽狗之后,再与大伙痛饮,不醉不休。今天每人限量一碗,以免误事。要是有人喝了酒,待会辽狗攻城,直娘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