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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什么别不谈“钱”
作者：唐之风
钱氏姐妹
“喂！”
活像吃了十斤炸药的一个女声，在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在整个城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沉睡梦乡的时候，显得颇为凄厉刺耳，连电话那头的人仿佛都被吓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钱凯西，你给我装什么深沉！说话！”见对方半天没说话，这个女声不自觉提高了八度，连楼下正在谈恋爱的野猫都吓得一个哆嗦，惊恐的看着空中突然而来的一道惊雷。
“呃……嘿嘿，曼妮啊……”对方总算怯怯的开口说话，言语间还有点小哆嗦，“还没睡啊？”
“你没抽风吧？！”面容阴森的某女一边抓着毛躁的鸟窝，一边对的话筒几乎炸毛，“你什么见我这时候睡过觉？我这时候睡觉意味着我离饿死不远了好不好！有话说话，没事去抱着你老公做运动去，少打扰我！”
“嘿嘿……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对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待遇，干笑了两声，赶快忙不迭的切入正题，“那个，问一下，你那租客搬走了没？”
“今天刚搬走啊！”炸毛的某人听到这话才算声音降了两度，让话筒对面的人敏感的感到一阵轻松，轻吐了一口气。
“那，新房客找好了吗？”
“还没呢！见过几个，都不符合要求，这年头找个安静老实的人竟然这么难！”抓抓脑袋，钱曼妮有些犯愁了，“你看，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亏损了，想想心肝脾肺都在疼啊！……诶，对了，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问房子的事啊？”
“哈哈，你是我唯一的双胞胎妹妹，我怎么能不记得关心你呢，是吧……”
“去你的！有什么阴谋爽快点说！”
“咳咳！是这样，你那房子这次准备租多少钱一个月？”
“不涨价，一千二一个月，水电煤网线电视费乱七八糟都均摊！”
“哟，怎么还是这个价啊！”
“靠！高层精装修，上哪找这么便宜的去！”刚缓和下来的声音因为对方的这句话又开始飚起海豹音。
钱凯西委屈，“我哪是说贵啊，我是说太便宜啦！你看，地段这么好，条件这么好，还朝阳，这房子一个月才这么点钱，上哪找去啊！你该趁着换房客的机会涨涨价！真的！这年头什么不涨啊，你不涨就是你的损失！你算算，一个月损失几百块，一年多少，十年多少……是不是？你贷款一个月还三千，要是收一千五多合适啊，是不是？”
然而，这番精打细算好像没有让这边的人感动，反而挑起了眉毛，阴森森的冷笑了两声，“我说，钱凯西，你今天转性了啊？你平时不都说我为了钱心狠手辣吗？你今晚怎么想着法帮我计算了？嗯？”
钱凯西沉痛的叹口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同一个卵子分化出来的姐姐呢？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得得，别痛心疾首了啊！我还不了解你？说吧，有什么事？”
钱凯西嘿嘿笑了两声，沉痛消失无踪，刹那间语气里全是谄媚，“那啥，给你介绍个房客！保证符合你的要求，老实，安静，无不良嗜好，绝不会多嘴多舌，关键是还爱干净，能持家，会做一手的好菜……”
“等等，等等！”不等对方夸完，钱曼妮就蛮横的打断了热情洋溢的掮客钱凯西，“老实说，你收了人家多少钱才做这趟生意的？”
钱凯西恼羞成怒，愤然失控，“钱曼妮，你少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要不是看着你找个满足你那变态要求的租客那么难，你以为我会没事操你那闲心啊！”
钱曼妮冷笑，“你要是这么高风亮节，廉洁清正，都对不起你这个名字！”
钱凯西更冷的哼了两声，“你要是能用从纯洁的角度看世界，你更是无视了你那名字的深意！”
“钱凯西！”
“钱曼妮！”
好嘛，一瞬间一只炸毛狮子变成了一双，隔着几百公里，通过伟大的全球通信号杠上了！
“老婆，息怒息怒！来电话给我……那个，曼妮啊，我是姐夫，你也息怒，息怒！”这个时候，和事佬必须及时出现，虽然成为炮灰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因此，说话也有点战战兢兢。
钱曼妮呼气，吸气，这才压下嗓门，“姐夫，没事管管你家老婆，没事半夜三更发什么疯啊！妻不贤，夫之过，没听说过吗？”
“是，是，都是我的错！……不过，你姐姐说的没错啊，这次真的是目的很单纯的想帮你忙啊，而且帮你把房租谈高到了一千五一个月呢！这次你可是真的错怪凯西了哦！”蔡铎小心翼翼的挑拣着措辞，照顾好两个随时都可能炸毛的母狮子的情绪。
“嗯？”钱曼妮这次真的有点愣住了。虽说姐姐很极品，可是这姐夫却老实的很，从来不打诳语，难不成钱凯西终于被夏天疯狂出没的雷公给击的变性了？“真的？”
“真的！我以人格担保！”
好吧，就算钱凯西的人格不值钱，但是她老公的人格还是比猪肉贵一点的。
钱曼妮这才问，“她说的优点都是真的？”
“真的！”
“一个月一千五？”
“对，一千五！”
“是你们家什么人？”
“我这边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
“那她来这儿干嘛啊？一个月一千五可不便宜啊！”
“没事，他们家出得起这个钱。他过去说是去找工作，实际上也就是去大城市玩玩看看，几个月就回来了。你就当收留收留他，反正这么多优点……再说，知根知底的，总比你自己找的强，而且，一个月你还能多收三百块钱呢，多合算！”
钱曼妮脑子里开始迅速打起了小算盘：人熟悉，还会做饭，爱清洁，不爱说话……这些都完全符合要求；然后，又能多收钱，还落得个做好事的名称，好像怎么算都不亏哦。就是住的时间短了点……不过，没事，能多收几个三百块就多收几个，过了这阵子再说。这年头单身白领愿意花一个月一千二住一间房子的人本来就不多，符合她要求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她这场选下一任房客的轰轰烈烈海选，搞到现在都还没有能进入决赛的种子选手。眼看着明天房子就空了，后继者没有着落，真像剜她的心一样的揪痛啊揪痛！天底下，最让她心如刀绞的，无非就是和“钱”有关的一切。当年痛下决心买了这两室一厅的房子，月供三千，几乎要了她这条小命。得亏她想到了以租养房，找个房客来分担月租，才让她晚上能合上眼好好睡个觉。既然眼下是这么个情况，那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钱曼妮轻声叹口气，“是不错啊……可是，我这房子不是要空上一段时间吗？多不合算啊……”
蔡铎马上打消她的顾虑，“放心，人没到你就可以开始收钱！从明天开始算，保证不让你受任何损失！明天一早你就银行确认下房款，一共六千块，三个月房租加一个月的押金。这个住房合同，咱们就从这一刻生效了，好吗？”
钱曼妮用尽全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好不容易碰见冤大头的喜悦冲动，又惆怅的轻声叹口气，“姐夫，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她是你亲戚的面子上，我还真不会不看一眼就决定让她住进来……不过，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等着她过来了。对了，她叫什么名字？什么情况呢？”
“姓孔，孔夫子的孔，名方，天圆地方的方。名牌大学毕业，学法律的。”
“孔方？”钱曼妮眼睛一亮：貌似听到了一个非常有爱的名字？
“是啊！怎么了？”
“哇，这名字我喜欢！”嘿嘿，孔方不就是中国古代的钱吗？真是缘分啊！
“那就好。”蔡铎松了口气，轻笑，“他的电话你记一下，你的电话和地址我会告诉他。他大约会在这个周末到，你安排好时间这周六在家等着他吧！先预祝你们共同生活愉快喽！来记一下电话吧！”
抄下了电话号码，钱曼妮甜甜笑道，“姐夫，都十二点多，你们快点睡吧，晚安！呃……还有，跟钱凯西转达一下……这个意思……拜！”
有些良心发现的挂断电话，钱曼妮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上的名字和电话，还是隐隐觉得不可思议。钱凯西帮她？确信脑子没抽风？！
虽然和钱凯西从子宫里就开始斗，一直到现在，但从来都是自己略占下风啊！出生的时候，钱凯西比她早出来一分钟，体重比她多了半斤，骄傲的展示着在老妈肚子里的十个月，她输的是何其的凄惨！长大后，钱凯西的成绩总是比她好那么一定点儿，工作也比她好那么一定点儿，结婚呢，钱凯西居然和蔡铎从初恋走到结婚，居然那男人的第一个女人和最后一个女人都终结在钱凯西这里，还家世好，超级能赚钱，而自己呢……嗯，没什么好比较的，她钱曼妮承认自己完败，而且是举白旗投降，没啥好比的。为毛呢？因为，钱曼妮的婚姻指导思想是，独自己的身，丁自己的克，让别人受苦受难去吧！
现在，骄傲的常胜将军钱凯西，突然怯生生的帮了她这么个大忙，怎么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
啊！不想了！再想下去，真要饿肚子了！
挠挠头，抓抓脸，继续窝在电脑前，敲键盘。
首个回合
钱曼妮反复打量着门口这个拖着行李的人，以为自己眼花了。
按道理应该是新房客孔方啊！可这是姑娘吗？明明是一个美男子啊！
白皙，清秀，自然清爽的黑色短发，看起来挺斯文。只是这有点桃花样的双眼，怎么看都是花心大萝卜的那种。
纤瘦颀长的身材，目测绝对不低于一百八十公分。想她自己也有一百六十五公分呢，眼前这位至少比自己高一个头不止啊！应该一米八是有的吧？
这是念法律的吗？这是演偶像剧的吧？这是漫画里蹦出来的寒碜她的吧？对，这不是寒碜她来的，这是寒碜那些没几分姿色还号称花样美男的土产偶像的！
不能被美色所惑。眼前最重要的是确认此人有没有找错门。
钱曼妮收起惊讶，荡漾起充满爱心的和谐温暖笑容，“请问……您找谁？”
“请问，你是凯西的妹妹，钱曼妮吗？”美男又仔细的对照了一下手机里地址和钱曼妮的门牌号，才温和的开口。字正腔圆，温润好听。
钱曼妮来不及花痴，只觉得一声惊雷劈过脑门！找我的？！没找错！难不成这真的就是那位号称集万千优点于一身的孔方？
钱曼妮的小宇宙开始燃烧，咬牙切齿，
“我是。您是……”
“我是孔方！”
孔方！果然是那个要和她一起住的孔方！
钱曼妮嘴角开始抽搐。
那对狼狈为奸的无良夫妻居然找了个大男人和她同住！这不是毁了她的清誉吗？她呵护了二十七年的清誉吖！
再者说，派这么个妖孽过来分明是来挑战她的道德底线和理智防线以及她坚守的婚姻爱情观的嘛！虽然说她这人对婚姻没什么兴趣，可并不代表对男人没兴趣啊！不结婚也不等于当尼姑不是？
“不让我进去吗？刚下了飞机，很累诶！”美男下巴微抬，是为提醒。
钱曼妮坚守阵地，“那啥，你该怎么证明你就是孔方？这年头治安可不太好，谁知道你是不是中途掉了包？”
孔方嘴角扯动了一下，似笑非笑，那表情好像听到了一个本世纪最脑残的揣测，然后，他淡定的不慌不忙的从皮夹里拿出身份证，“你看这个。”
然而，钱曼妮并没有接他的身份证，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皮夹，直咽口水。
为毛？
凭借她多年来培养出来的火眼金睛，她一眼就看出那是正宗的法国名牌！嗷唔，居然真的是有钱人！还是正宗的！
“怎么了？！”孔方的眉毛和眼睛都微微弯起，嘴角也翘起来，晃晃手里的卡片，提醒着。
“哦！”钱曼妮这才把星星眼收回到那张身份证上。
——身份证上赫然写着：姓名，孔方。性别：男！
那两个家伙真的给她找了个男人！还是个二十四岁不到的小男人！
钱曼妮的小宇宙爆发了！颤抖着手拨电话，只差怒发冲冠了！
钱凯西，关机。
蔡铎，无法接听。
钱曼妮看着坐在她家客厅沙发上老神在在的孔方，欲哭无泪。
人家孔方说的清楚明白，钱你都收了一个礼拜了，合同也生效一个礼拜了，这时候撕毁合同，不仅要还人家全部的房钱，还要根据合同赔偿人家一个月的损失！
靠之，一分钱没赚到，还倒贴一千五！这让属貔貅的钱曼妮小姐如何承受！
人家孔方还说了，当初大家和和气气说的清楚明白，所以过错全部都在钱小姐的身上。他孔方没有任何隐瞒，全部如实以告，完全符合她对房客的要求。而至于性别嘛，对不起，钱小姐你根本没有提过性别要求！
钱曼妮刹时泪水涟涟。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上掉的馅饼吃了真的会噎死人的！
当初就感觉到这对夫妻做的这事和平时风格严重不符，只可惜，人家抓住了自己的致命弱点，居然无耻的利用金钱来引诱她跌入了两只狐狸精心为她布置的陷阱！
怨谁呢？呜呼，怨不得天，尤不得人啊！
她“啪”的合上手机，在心底里恶毒的诅咒了这对无良夫妻一万遍啊一万遍之后，下定了决心，壮士扼腕般的悲壮的看着眼前施施然的孔方，下定了她生平第一个违背她人生原则的决定：“好，我赔你钱！违约金，一千五，五天的房钱，三百，一共一千八，麻利的，先去找个旅馆先住下。实在不行，看在你人生地不熟的份上，我帮你找房子！”
孔方勾唇，微笑着的耐心询问，“可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呢？你要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啊，无理取闹的解约，就算是赔钱，我也很难接受啊！”
让貔貅吐钱本来就是惨绝人寰的一件伤心事，还继续就着这个话题，钱曼妮只觉得心都在突突的冒血。她西子捧心般崩溃的重申，“因为你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孔方挑眉，状似不屑，“男的就该被你歧视吗？现在找工作都不能以这个理由拒绝求职者了，你不知道吗？”
钱曼妮顿时翻起了白眼，面容极度扭曲，只差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了。
性别歧视？这异性同租和找工作那是一个概念吗？！
她这时候相信他是学法律的了。果然天生就有偷换概念忽悠人的天赋！
对于这种人，就应该真诚的沟通。
钱曼妮吐了口气，才很有爱的耐心解释，“这不是一个概念。反正，我不接受异性同租。”
“有什么不方便吗？”孔方居然也很煞有介事的咨询开来。
钱曼妮囧。他是故意的么？“这个……异性合租不方便的地方很多啊！往大了说，也会有违和谐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瓜田李下，孤男寡女，不是有伤风化是什么？往小了说，未婚男女，同一屋檐下，且不说容易出生活作风问题，就算是什么都没有，难保不会毁了姐姐我的声誉，这辈子还怎么见人呢？还怎么能找到好老公呢？你这不是毁了女人的一生吗？！”说到最后，慷慨激昂，情绪是适当带入，还真有点悲戚控诉的味道了。
岂料孔方再次很无辜的微蹙眉头不解，“可是，我和你算是远方亲戚啊！这个不属于那个范畴了吧？再说，我过来是凯西姐介绍的，家里人都知道的事情，算什么有伤风化，损害名誉啊！你和凯西姐是姐妹，当然也算是我的姐姐了。姐弟之间，谁能说什么闲话呢？我说的对吧，姐姐？！”
一声轻言细语的“姐姐”，把钱曼妮的冲天火焰给浇了个彻头彻尾，愣是不好意思再发飙了。
貌似……他说的也没错……
孔方接着继续层层递进，真诚的看着她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到这个城市来，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啊！您忍心把人生地不熟的我往外赶吗？”
钱曼妮的战斗力唰唰的继续往下降，一向奉行人道主义的钱小姐，基本已经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孔方乘胜追击，“说老实话，我在这儿是半年还是一年，还真说不准。到外面去找房子也不好找啊，是不是？”
这倒是……钱曼妮的阵线又往后慈悲的退了三舍。
“我知道，姐姐你最担心的就是合租会有很多不方便。放心，我绝对恪守分寸，不会让你有什么不便的。我和很多女孩子都是哥们儿一样的关系，相处都很融洽。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呃？！这是毛意思？
钱曼妮眨巴眨巴眼，自由的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黑镜框，试探着问，“你是说你和女生相处都像哥们儿？”
“没错！”孔方肯定的点点头。
钱曼妮显然兴奋了，更加夸张的眨巴眨巴眼，继续确认，“所以，你和女生相处都很轻松，而且是没有任何别的想法的？”
孔方微皱了皱眉，对于钱曼妮突然的兴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只好顺势又点点头。
钱曼妮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如同见到了革命亲人一样的热忱和激动，只差眼泪汪汪了！
“你怎么不早说！这傻弟弟，天生丽质的，果然没辜负老天的深情厚谊！你要是早说，姐姐怎么会为难你呢？”
“呃……”孔方囧了。不，应该说，他怀疑钱曼妮吃错药了。她好端端的突然抽什么风？他没听说钱凯西的妹妹有精神疾病啊？！
钱曼妮亲昵的拉住他的胳膊，把他让到沙发上，笑盈盈的，慈爱的看着他，温柔的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放心好了！我就是你的亲姐姐，而且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坚定的支持你！”
嘎？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孔方开始反思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来，坐坐坐，我去给你拿饮料。等会儿先进房间整理下衣物，洗个澡。长途跋涉的，对身体不好。你看，这皮肤都有点出油了。怎么能让这么好的皮肤裸奔这么久呢？洗完澡好好睡一觉，姐姐晚上做好吃的给你接风！乖啊！”
嘿嘿，就知道钱凯西不至于缺德到毁了她的清誉的，就算是钱凯西会，蔡铎也不会跟着泯灭本性，丧尽天良。就知道她是个腐女，所以才送一个这么美型的小受给她？果真是亲人哪！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哪！
孔方眼皮开始跳。他越发感觉眼前这位简直就是疯子，不是疯子就是邪恶到没边的女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