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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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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方是你建的,总会给些面子吧?”

    “那不好说。”陈文强轻轻摇了摇头,“人家有人家的教育方式,不要强求。要我说,还是把丽莉送去学校,那里有很多孩子,习惯了就好。”

    “家庭教师都请了,就不要去学校了。”彩凤委婉地做了决定,又给陈文强拿捏了一会儿,才去工厂办公。

    陈文强歪在躺椅上,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外面传来佣人阿三的声音,他才惺忪着睡眼起身,出去看是谁来了,丽莉也跟在后面。

    是玉莲。她旁边站着那个丫环,但却是被另一个女子领着。而这个女子并不陌生,便是那个董家的阿萱。

    “你好,玉莲。”丽莉压抑不住心头的兴奋,抢先打着招呼。

    丫环鞠了一躬,玉莲却用尖尖的嗓音脆生生地答道:“你好,丽莉。”

    “董小姐,你好。”陈文强笑着点了点头,招呼着三个人进了客厅。

    阿萱还有些腼腆,但今天打扮得清新朴素,让人顿生好感。

    “陈先生。”阿萱一开口,脸便红了,看了一眼牵在手里的玉莲,有些紧张地说道:“玉莲是我的妹妹,家母听说是和陈先生的义女投缘,都十分高兴,在陈先生这里,玉莲也一定会有不少长进,所以——”

    “小孩子在一起交个朋友,玩得开心就好。至于说到长进,呵呵,我对教育孩子可真是个外行。”陈文强示意阿萱坐下,笑道:“而且我最近忙得很。不过,家庭教师倒是找到了,很不错的先生,孩子们一块听讲学习,也是个好事。”

    丽莉拿来了一个大桔子,冲着玉莲举了举,剥开桔子皮,分成两半,递过去一份。

    玉莲盯着桔子,又转头看了看阿萱,得到鼓励的点头,她那双缠着的小脚才迈着碎步向前凑了一下,然后从长袖子里伸出一只胖胖的、每个指头节上都有肉窝的小手,接过了桔子。

    就象是一个简单的交接和欢迎的仪式,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小丫头凑到了一起,开始是叽叽咕咕地小声说话,后来便坐到了一起看起小人书。显然,玉莲已经知道了孙猴子的事,但她还是象一个从未听过这故事的小孩那样热心。

    “听说圣玛利亚女校要开师范?”陈文强很随意地找了个话头。

    “我,我已经转到爱国女学了。”阿萱没想到竟是陈文强招待她,说话有些小结巴。

    圣玛利亚女校是一所贵族女子学校,其学费相当昂贵。尽管如此,许多中产阶级以上的家庭仍以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该校为荣。希望她们练就淑女风范,踏进上层社交圈,嫁入豪门。但圣玛利亚女校与所有教会学校一样,重视英文,轻视中文,有些学生能说一口极其流利的英语,而中文却连一张便条也写不通顺。而且学习科目除了圣经、国文、算术以外,也只有缝纫、刺绣勉强算是实用学科。

    “爱国女学不错,要我看,比念圣经强多了。”陈文强直言不讳,看了一眼玉莲,向前凑了凑,低声说道:“既是你的妹妹,你回去和父母说,就不要让她裹脚了吧?”

    阿萱脸更红了,胡乱点了点头,也没说这个妹妹是小妾生的,和她不是同一个母亲。

    “听说爱国女学在排演话剧,你有参加吗?”陈文强看着少女红苹果般的脸颊,觉得挺有趣。同时,他现在还是爱国女学的赞助人之一,算是校董之类的,问问学校的事情也不算过分。

    “有,是,是《威尼斯商人》。”阿萱抬头对上陈文强的眼神,又迅速垂下头,捻着衣角,“在圣玛利亚女校,曾经演过。”

    陈文强对此并没有涉猎,便好奇地询问起剧情。

    阿萱由局促到平静,在讲述故事大概的过程中,逐渐摆脱了那种腼腆的模样。

    “呵呵,是讽刺犹太人的。”陈文强了然,笑着点了点头,“前几天,蔡总理曾邀请我在正式演出时去观看,到时候舞台上演员混杂,要找董小姐还真不容易。”

    “我饰演杰西卡,夏洛克的女儿。”阿萱脱口而出,很有些期待的意味。

    “想来在舞台上,董小姐与平时生活中定是不一样的风采面貌。”陈文强用力点了点头,“我会去看的——”说着,他看了一眼客厅一角的两个孩子,“或许还会带上她们。”

    “陈先生要是能去,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阿萱有些适应过来,眼睛眨动得也灵活很多,有些好奇地看了陈文强一眼。

    陈文强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我要去实验室工作了,董小姐不妨在这里多坐一会儿,让两个孩子玩得高兴些。随便些,有什么需要,就叫佣人阿三。”

    “我,我可以去实验室参观一下吗?”阿萱鼓足了勇气,轻咬了下嘴唇,“或者我直接回家。她们有丫环秀儿和佣人陪着就行,我,我也不太擅长与孩子打交道。”

    “参观实验室?”陈文强想了想,在阿萱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笑着说道:“好啊,那就一起去。只是到了那里,我可能忙得顾不上你,可别怪我失礼啊!”

    ………

    上车入座的时候,陈文强无意中碰到了阿萱的大腿,急忙往开挪了挪。刹那间,两人四目对视了一下。显然,阿萱也意识到了刚才的接触。

    马车沿着道路向强卓实验室前进,发出哒哒的声响。两人的目光都投向窗外,久久不动,但却都感受到他(她)在身旁的存在。而陈文强有意无意地探悉,对阿萱的了解显然更多一些。

    又是一个大家族中妻妾争风吃醋的故事,阿萱随着母亲和三娘负气来到卢家湾,图的是这里的安全和清静,而董老爷则正跟新欢如胶似漆。

    。。。

第八十六章 开导,实验室的秘密() 
“生活中有些事情只能听其自然,顺其发展。》し”陈文强突然幽幽地开口说道:“关键是要学会自强自立,才能不受别人摆布,掌握自己的命运。”

    阿萱看向陈文强,却只看见他向外张望的侧影,只是这段话让她颇有触动。家里送她到圣玛利亚女校读书,目的也不单纯,不过是让她镀金增贵,好嫁入豪门,对家族的事业有所禆益,何尝考虑过她的感受,她的幸福?

    就象母亲与父亲的结合,就是家族间和利益上的结合。同床异梦,打闹争吵,他们这一辈子过的生活,实在不是自己所希望的。而作为小妾的三娘,则更悲惨,非但没有话语权,人老珠黄之后,更是被无视。如果不是因为三娘是母亲的陪嫁丫头,还有那么点情份,不知道现在会是怎样的处境呢!

    “陈先生。”阿萱轻轻唤了一声,等陈文强转过头,只是与她轻轻一触眼神,她便微微侧转,“在爱国女学毕业的话,是不是能到您开办的工厂里做事?外面似乎有这样的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

    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虽然没有这样的正式协议,但我在某个场合确实对爱国女学的学生说过类似的话。不光是爱国女学,还有爱国育英学校,学成毕业的我都愿意给予安排。”

    “听说您要去琼州发展,那这边的基业不会受到影响吧?”阿萱继续问道。

    “不会。”陈文强很干脆地摇头,“上海这里是根基所在,只有扩大,不会缩小。至于琼州,则是分枝,分散风险的一个举措。”

    阿萱半晌没有作声,这让陈文强颇有兴致地打量起她来:乌黑的头发,刘海遮住的前额,肌肤细嫩,眼睛因为皱起而现出的纤细的纹路,显得很娇媚。

    马车停了下来,陈文强先下了车,很绅士地伸出手。阿萱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陈文强的手上搭了一下,下了马车就把手缩了回去,轻轻地搭在胯上。

    陈文强交代了车夫,大意是这位董小姐出来时,要车夫送她回家。他工作起来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他也不认为阿萱会有兴趣长时间地呆在这里。

    进了实验室大楼,陈文强招过一个工作人员来陪阿萱,他表示了歉意后,便一头钻进了专门的实验室。

    就现在的强卓实验室的条件,作一些难度较高的实验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作为医药研究,强卓实验室的短腿也很明显,那就是缺乏生物细菌方面的人才和相应的检测手段。也就是说,制出的新的化合物需要拿到同济医院的实验室去验证其对某种细菌生物的有效性。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也是能与德国法兰克福实验研究机构保持合作的一个因素。当然,合作的对象并不是只有这一家研究机构。但陈文强已经确定了路线,与德国方面进行长期深入的合作,以便达到他最终的目的。所以,他就不吝于让法兰克福研究室因他的发明而得到利益。

    况且,依照现在的科技水平,如果他不公开研制的步骤,拿到化合物也分析不出具体的化学反应和分子结构,想仿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最关键的一环还掌握在陈文强手里,这也是一个可资利用的强有力的武器。

    当然,要打动德国政府,或者说是威廉皇帝,陈文强还要有足够的资本。这就不只是抗疟新药能够起到的作用,而是能在战争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新药,才能令好战的德国人心动。

    所以,早在抗疟新药——氯喹的研制之前,陈文强便已经给王卓然等人布置了任务,合成对氨基苯磺酰胺,也就是青霉素诞生之前最好的抗感染药物——磺胺。

    在科学发明上,有很多吊诡的事情,往往在折腾了很长时间之后,研究工作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磺胺的发现便是如此。

    历史上,人们都对从红色染料百浪多息中发现磺胺的过程津津乐道,却很少有人知道百浪多息中能够治病的有效成分——对氨基苯磺酰胺,却是早在百浪多息前数十年便已经为德国人所合成。

    于是,这样一种有趣的现象便产生了:首先,百浪多息发明后,是作为一种染料使用的,几十年来谁也没有想到它竟然还可以治疗疾病;其次,多马克发现百浪多息可以治疗链球菌的感染,却搞不清其中的有效成分是什么,只好在治愈过程中把一个个病人染成红人儿;然后,又过了很多年,科学家们才发现百浪多息所以有效,并不是因为它们是染料,而是由于它们含有磺胺,而磺胺又根本不是染料。

    而在这个翻过来掉过去的漫长的过程中,磺胺——对氨基苯磺酰胺却一直躺在故纸堆里,作为化学家年轻时完成他的学位论文的研究过程中的一部分,仅作为合成染料的中间体被研究。

    也就是说,陈文强并不必等到百浪多息的发明,才能从其中发现磺胺,而是可以从头脑中对氨基苯磺酰胺的分子式逆向研究,用偶氮化合物与磺胺基进行合成实验,以得到可能具有杀菌抑菌作用的衍生物。

    一号,二号,三号,专用实验室里已经有了三种衍生物的结晶,随着实验的进行,还会有更多编号的衍生物被合成出来。陈文强不能确定哪一种便是磺胺,但却可以确定磺胺必定会在这些衍生物中被发现。

    时机还不到,陈文强习惯性地观看了一下成果,便又投入到抗疟新药的研制合成之中。

    药物的发明不仅是获取暴利那么简单,挽救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也让陈文强的救赎日渐露出曙光。那个在脑海里闪现的数字牌,正以飞速的增长证明着陈文强道路的正确,以及所取得的效果。他能感受到身体以及精神上的日益强大,这更让他愿意付出加倍的努力,并且乐此不疲、充满期待。

    。。。

第八十七章 觐见,新政之弊利() 
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灿烂的光彩,宫殿高大、巍峨,震慑人们的灵魂。。しw0。

    颐和园的仁寿殿里,老状元张謇正在接受慈禧的召见,面对慈禧的询问,他直言官制的混乱和行政效率的低下,以及为推行新政筹措资金,国家财政陷入两难的窘境税收加重,官吏盘剥,民间怨声载道等世情。

    慈禧已年届七十,腰杆虽挺直,但耳朵已有些背,谁又知道她已进入生命倒数的第五个年头。

    闻听张謇所言,她半晌无语,然后长叹一声,“我久不闻汝言,不想政事败坏如此。你可以问问皇上,现在召对臣工,不论大小,甚至连县官也时常召见,哪一次我不是用言语以求激发天良,要求他们认真办事?万不料竟全无感动!”

    “国家衰弱,海外留学生亦对官员**和宪政进程不满,纷纷拥护革命,民心涣散令人震惊。”张謇继续说道:“若要收拾人心,微臣所得,非立宪不可。”

    “两江总督端方、黑龙江巡抚程德全等,亦上折警劝朝廷,如今反清革命日趋高涨,应赶紧俯从多数希望立宪之人心,以弭少数鼓动排满之乱党。”慈禧停顿时了半晌,谨慎地说道:“朝廷亦有派遣大臣出洋考察政治之意,如今看来,倒是要抓紧了。对了,汝是从天津来?”

    “回太后,微臣是从天津来京。”张謇如实答道。

    “汝曾见过袁世凯?”

    阅历丰富的张謇立刻明白了慈禧的用意。淡定地回答道:“微臣奉召恭请圣安,未觐见天颜,不敢往见别处。”

    当时地方大员的权力日渐坐大。特别是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时东南各省官员的自保行动,令逃往西安颜面扫地的慈禧颇为恼怒,因此对时任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的袁世凯,既要倚重又暗存戒心。她这一袭击式的逼问,就是想获悉地方大员有没有在她眼皮底下结党壮大私人势力。

    慈禧似乎松了口气,转而问道:“上海冒出的陈文强,风头很盛啊。汝与他可有交往?他又是怎样一个人?”

    “回太后,微臣与陈文强有交往。依微臣观之,其游历西洋求学,所知所得之科学在某些方面抑或已超过洋人。”张謇启奏道:“又兼其天资聪颖,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若论对洋务之娴熟,微臣未见国内能及之者。卢家湾建设日新月异,建厂通电,情景比之租界亦不逊色。”

    “那他的政治倾向于哪一边呢?”慈禧不放心地问道。

    “微臣愚见,拥有庞大产业者,多数都希望有一个安定的社会政治环境,害怕动乱、力求安定……”张謇以己度人,说着自己的判断。

    工商界的经营者,为什么多是立宪派。其实正是张謇所说的理由。因为,社会安定正是他们的事业能否发展,是否会遭到破坏的首要条件。所以。他们希望改革,但更希望这种改革能尽可能地平稳过渡。

    “既是洋务娴熟,又干出了几件令洋人都赞佩的大事,朝廷欲成立农工商部,可否任其为官哪?”

    “微臣以为朝廷可先嘉奖之,再看他是否愿意入朝为官。”张謇沉吟着说道:“其所发明的新药能救千万人生命。国际上极为赞誉。听闻瑞典有一奖项曰诺贝尔奖,十分尊贵崇高。亦欲颁授给他。对此等振我国家声名,扬我国人志气的人才,朝廷应不吝褒奖,方显图新改革之诚。”

    “汝说得也有道理。”慈禧点了点头,“这个陈文强倒是争气,让洋人不敢笑我大清无人。嗯,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忠良勤政,多为朝廷出力分忧。这高官厚禄,朝廷是少不了他的。”

    “是,微臣记下了。”张謇恭谨地答道。

    洋务运动后,清廷已意识到工商业是强国之本;庚子事变后,慈禧太后也意识到,提振国势挽回人心,非选择变法道路不可,于是宣布实施新政,内容包括办新学、练新军等。

    但实施新政便要花钱,苦于财政应付庚子赔款导致经费缺乏的满清朝廷当然十分窘迫。于是,捐官便成了一个资金来源,不仅对国内商人,而且对对华侨侨商的态度也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开始鼓励他们回国投资公益事业和发展实业。甚至慈禧也放下架子,召见从南洋苏门答腊岛前来的华侨商人张榕轩,任之官职,希望能带动华商回国投资,并且捐资输血支持朝廷的新政。

    而商人们也乐于通过捐纳巨资,获得政治地位的步步提升。比如张榕轩,用金钱开路,官职也是一升再升,初授福建同知,继升花翎三品衔、江西补用知府,直至花翎二品顶戴、广西尽先补用道。

    不可否认,这一时期满清的改弦更张对工商人士,以及海外的华侨华人是有好处的。比如清廷在南洋设立领事馆,开始注意保护当地华人的利益;对商人也放宽政策,由国内商人和侨商承揽的沪宁、沪杭、潮汕等铁路,都建成通车。

    但新政由于官员**,保守势力阻碍,最主要是资金匮乏,而有所反复。而施行新政的成本无疑又摊派到税赋中,又增加了百姓的负担,形成了越是改革,百姓怨气越大的恶性循环。相反,“新政”倒是为革命者准备了可资发动的基本力量——新军与新式知识分子,预备立宪期间关于民权思想的公开宣传与历次国会请愿运动的实践,更为民国的创建提供了条件。

    再加上历史欠账太多,上百年来旗人的特权,对汉人的欺压,实质上立宪成功是基本不太可能的事情。除非满清贵族以最大的诚意,以最有勇气、魄力的放权,形成实际上以汉人为主体的政治体系,才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但——这是不可能的。

    结束了觐见,张謇走出了颐和园,坐上马车前往住处。一路上,他都是若有所思,表情也不断变幻。

    此次入京觐见,一来是奉召;二来是为了马上要建立的合资银行向清政府度支部申请钞票发行权;第三个目的则有些不好诉诸于外。经慈禧一问,张謇更犹豫着是否要继续按照自己原来的想法行事了。

    天津的北洋大臣袁世凯与末代状元张謇曾有过一段不同寻常的纠葛,在名义上,张謇还可以称为袁世凯的老师。直到在一八八四年,袁世凯转而投靠政治大鳄李鸿章后,“露才扬己”,毫不避忌。致使旧主吴长庆难堪,恩师张謇气绝!为此,张謇写下绝交信,从此割席。师徒二人从此不通音信二十年。

    来京之前,张謇曾给袁世凯去信,主动要求复交,这在当时需要有很大的勇气,而这种勇气来自于政治斗争的需要。因袁世凯已今非昔比,不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营务处管带副营,而是身居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政坛要员。张謇当时为运动立宪而奔走呼号,急欲争取得到袁世凯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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