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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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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瑾也是同样的想法。因为葛智初被调走前向她隐晦地透露,不出半年,革命军将在大陆展开新的行动,那时候就是坚持到底,直打到满清垮台为止。

    想象是丰富的,憧憬是令人激动的,秋瑾猜测可能在两广,也可能在沿海其他省,甚至会是她所希望的安徽、浙江。而退回到基地内,她是越来越感受到复兴会所隐藏的实力,越来越感到惊讶,也觉得革命最有可能将在复兴会手中取得成功。

    军装、枝、弹药、粮食、日用品等等,要维持基地的运转,秋瑾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花费,但仔细一想,也咋舌不止。而看这基地的设施,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建成的,这要多少钱财物资才能支撑?

    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换成秋瑾,那就是不亲身经历,不知道革命的艰难。这还只是在琼州几个县折腾,这还只是一两千的人马,这人马中还多是有理想、有信仰、肯为了革命不计报酬和得失的革命青年。如果换作江湖会党,不仅组织纪律难以保证,花费也将成倍增加。

    哨声响了,秋瑾再次获得了女兵队第一名。气喘吁吁,但她却激动地举起了手中的红旗。后面不断有完成训练项目的女兵上来祝贺,个个都滚爬得泥人一样。

    训练告一段落,女兵有自己的休息营地,洗涮换衣,女人爱美是天性,即便疲累也要先收拾干净。

    “秋瑾,马上到总部报到。”传令兵在屋外得到了回应,转身而去。

    “估计是批准你入会了。”

    “今天不是说选拔女兵队队长吗,我看是正式任命。”

    “别乱猜,等我回来就知道了。”秋瑾一丝不苟地穿好军装,结实、挺,再加上武装带、军帽,显得英气飒爽,她是真的喜欢这身穿戴,更希望肩上能佩戴证明自己已经是革命战士的军衔标志,然后在将来的战斗中冲锋在前,不让须眉。

    怀着有些兴奋,又略有些忐忑的心情来到总部,秋瑾报名而入,在屋中见到了基地负责人张继,也是复兴会琼州支部的部长。

    对于秋瑾,曾留学日本的张继是有所耳闻的,但他回国较早,并未能见过一面。但秋瑾自己找到了革命军,经人引荐加入了医护队,并且表现突出,这些情况张继是得到报告,知道并了解的。

    “秋瑾同志,请坐。”张继笑着倒上水,说道:“久闻你的大名,可惜未曾一见。幸好因为革命,咱们不仅相识,更将是并肩战斗的战友。”

    “张部长您客气了。”秋瑾张扬的个性已经有所敛藏,在革命军中对纪律的要求极严格,使人不知不觉便会发生改变。

    “嗯,言归正传。”张继点了点头,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经过考察,组织上已经批准你的申请,决定正式接收你为复兴会会员,今晚就会宣誓入会。”看着秋瑾脸盈喜色,张继也笑了笑,继续说道:“再有一个,就是对你工作的安排,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秋瑾立刻把腰板又挺直了一些,庄重地等着张继说下去。

    “一个安排是派你回上海,创刊并主办《中国女报》。”张继沉吟了一下,“你很有文才,又在日本主编过《白话》月刊,提倡女权、宣传妇女解放这样的工作应该是得心应手、轻车熟路的。”

    如果是以前,秋瑾肯定会答应下来,但现在,她仔细地想了想,问道:“另外的安排呢?如果不影响我入会的话,我更想在军中,哪怕是当一名普通战士。”

    张继愣了一下,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在宣传阵地上,你应该更能发挥特长。但你既然有这样的坚持,我深表敬佩,也通融一下。”说着,他从抽屉内取出一副士官军衔,起身郑重地捧给秋瑾,“秋士官,明日去军校报到,你将是革命军中第一位女性士官,希望你能在战斗中成长,在革命中淬炼,成为一名真正的革命战士。”

    秋瑾端正敬礼,接过军衔,直觉得身上发热,而这,距离她冲锋陷阵的铁血梦想又近了一大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内部支持;德国外债() 
readx;梦想、理想、信仰,在那个大变革的时代是不可或缺的,正是有它们的存在,才激励着无数忧国忧民的革命志士前仆后继,殒身而不恤。

    但革命道路是不同的,思想理论也各异,要想使更多的人聚集到复兴会的大旗下,就要取得成绩,用实际的胜利来证明自身的正确,用强大的实力来显示革命成功的光明前景。

    所以,一方面武装斗争要进行,这是最吸引人心、鼓舞士气的手段;另一方面,则是经济的发展、资金的积累,干革命没钱不行,革命者也是要吃饭,要生活的。而且,后一方面应该是稳定的、可持续的,不能是搞够钞票就干,没钱了就散。

    修筑粤汉铁路也是类似的情形,陈文强有启动资金只是第一步,而没有持续不断的投入,却只能成为烂尾工程。

    依照芦汉铁路每公里三万五千两银子的造价,要修成粤汉铁路便需要至少四千万两银子,甚至更多。这个时候就看出银行的重要性了,如果没有中侨合资银行,陈文强是不敢接手这个巨大工程的。

    而中侨合资银行的业务一直是稳健发展的策略,发行钞票的数量也很保守。虽然因为陈文强的交际和运作,以及甬商本身的人脉和影响,钞票已经在上海、江苏、广东等一些沿海、沿江城市进行流通,但一九零五年的发行额却只有五十万。

    显然,这个数额与陈文强所希望的差之太远,不能够支撑起修筑铁路的资金供给。因此,借外债不仅势在必行,且是唯一的办法。但银行必须支持陈文强,为其启动资金,并在以后充当借外债的担保方。

    “张香帅既然答应用官库银子换钞票,在两湖地区建立分行,并且发行五百万的钞票应该是可以的。”

    “一千万也未尝不可。如果能使银行发行的钞票在两湖成为官、民认可的流通货币,获得的利益将是巨大的。为此。由总行及各分行调运准备金也在所不惜。”

    “风险也要考虑。张香帅能坐镇两湖多久,万一离任,咱们把摊子铺开了,却没有了官方支持。恐怕会有麻烦。”

    “货币的信用是靠实力保证的,现在是以钞换银,咱们占了天大的便宜,即便日后张香帅离任,只要不滥发钞票。信用依然保持,受到的影响也不会太大,完全在可承受之列。而钞票能在两湖大量流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银行业务大规模拓展的良机。”

    “江苏、广东,再加上两湖,银行发展到这个程度才叫银行,而不是换个名字的钱庄。文强以一己之力,使银行得到了在广东、两湖拓展业务的机会,又得到了官银换钞票这样的优惠条件。你们还瞻前顾后,真是不可理喻。如果全力支持文强修筑粤汉铁路的决议不能通过,那我将建议宁波股东从银行撤资,相信南洋侨资也会选择文强,这样的资金实力重建一家银行又有何难?”

    “是啊,文强在外奔波忙碌,为银行的发展立下汗马功劳,让大家都发财。现在需要银行的支持,所投资的又是中外瞩目的大工程,若干成了。银行的实力和名声将会与国际银行比肩,这样的好处你们看不到吗?风险,干什么没有见风险?关键是衡量风险与收益孰大孰小,你们觉得有张香帅支持。有官银支撑,这个大工程还不值得投资参与吗?”

    …………。。

    虞洽卿和张榕轩的表态是决定性的,一个代表甬商集团,一个代表南洋侨商,恰恰是中侨合资银行最大的两个支柱。

    抛开陈文强在两湖所争取到的优惠,投资铁路虽然数额庞大、收益期较长。但在稳妥上并不比商业差多少。何况陈文强已经与虞洽卿和张榕轩私下商谈过,取得了共识。

    虞洽卿不仅觉得此项投资能有收益,银行业务能迅速拓展,更有陈文强所答应的在“会审案”中的大力支持。说到底,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借助此次华夷相争事件,如果能以胜利的结局收场,虞洽卿声望大增,便准备向租界工部局提请增设华人董事,使个人地位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张榕轩的目的则相对单纯一些,希望能使自己家族所开设的日里银行能把业务或投资从南洋分流转向国内,另外便是出于华侨对祖国的一往情深。

    对于中侨银行的决定,陈文强并不意外,他当然还有备用的方案,只是还未谈成,不好泄露。甚至,他也有与张氏兄弟联手,以张之洞所承诺的官银为准备金,重建一家更能如臂使指的银行的想法。

    但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虽然一家自己说得算的银行会更方便快捷,但要建立起信用和影响并不是一朝一夕。而他的资金有着或明或暗的很多用途,并不想被银行所占用,也嫌这种收益太少。

    “接手粤汉铁路不仅仅要看到眼前的吃亏,还要看到日后的收益,这其中不仅有铁路营运的利润,还有银行业务的扩展,路权所带来的地方矿产、商品的收入。”陈文强在表示了对股东们的感谢后,又分析着给他们鼓劲,“张总督担心路权为洋人所据,但却可以容忍路权为国人所有,这就是能够预期的好处。想想那些列强,一闻筑路要借债,纷纷前来兜揽,便是看到了这一点。再看芦汉铁路,自建成后,营业发达,余利很多,且很稳定,这就是一个乐观的前景嘛,值得我们去做。”

    其实,也不怪有些股东犹豫迟疑,甚至是反对。因为,要接手粤汉铁路,就要把广东、湖南、湖北这三省所成立的铁路公司解散或吞并。而这三省铁路公司的路股按本发还自是应有之意,但民办铁路公司由于自己经营不善和其他原因所造成的亏损呢,陈文强也决定予以偿还。

    这就是观念上的差别,眼光长远的差异,胸襟气度的大小。而用自己的钱填补别人亏空的部分股资,显然令人感到不快。但陈文强更看重的大局,为此他认为不能斤斤计较于眼前的经济利益。

    “而且——”陈文强停顿了一下,谨慎地说道:“借着修建粤汉铁路,我还有一个设想。如果成功,中侨合资银行就不仅仅是在国内名列前茅,更可能成为国际性的大银行。请恕我暂时保密,不能透露具体的细节。也希望诸位股东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的眼光。”

    “对文强,我是相信的,而且信之不疑。”

    “要论纵横捭阖,要论干工商实业,文强在国内可数第一。我对他所说的设想是抱乐观态度的。”

    虞洽卿、张榕轩相继表态,其他人见决议已定,也乐得顺风推舟,即便将信将疑,也不肯轻易开罪陈文强。

    ……………

    得到内部盟友的支持,无疑使陈文强增强了接手粤汉铁路建设的信心。而另一个好消息的到来,更让陈文强的设想落到了实处,也彻底解决了修筑粤汉铁路的资金问题。

    商办商还,不涉路权,息扣从轻……不仅张之洞所提出的接受外资贷款的条件被德国人全盘接受。连陈文强所附加的条件也在谈判中一并应允,比如取消从铁路收益中分红的“余利制”,只需支付现利,同时也不再以铁路本身作抵押,而以湖南、湖北、广东三省厘金作担保,并且明确规定此铁路“建造工程以及管理一切之权,全归中国国家办理”。

    出乎意料吗,有点。陈文强若有所思地看着已是第二次见面的德国驻上海领事柯达士,而柯达士则故作镇静,心中却急切希望陈文强快些签字。以完成这项能使他获得殊荣的工作。

    陈文强猜到了借债可能会成功,但却不是很明确地知道德国政府内部对此的反应。

    当柯达士将陈文强携湖广总督张之洞的授权书和亲信,希望在粤汉铁路的修筑上向德国借款,并得到德国工程技术人员的帮助后。可谓是大喜若狂,称之为“德国资本在和平战争中取得的重大进展”,德皇威廉更称之为“突破了英国对长江流域的独占权的伟大胜利”。

    显然,陈文强在与青岛总督会面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促成此事,还意味着中德美联盟的构想充满希望。对此。德国政府立刻训令柯达士,为表示诚挚合作的意向,要尽最大努力达成协议。

    陈文强通过探悉而放下心来,拿出钢,在协议书上认真地签字。

    已经写了两个字,在柯达士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时,陈文强突然停下了,想了想,抬头问道:“领事先生,我还有一个建议,虽然不影响这份借款协议的达成,但我想先说出来,看看贵国能否答应。”

    “陈先生请讲。”柯达士咽了口唾沫,虽然陈文强说得让他不用太过担心,但他还是希望陈文强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或者尽快把什么建议搞定。

    银行间合作,或者称之为互相担保,互兑互换。陈文强的建议便是德华银行与中侨银行建立伙伴关系,德华银行对于中侨银行发行的钞票,承认其货币信用并可在德华银行代兑;中侨银行呢,则愿意吸收德华银行资金入股,使其成为中侨银行的股东。

    这是一个不平等的合作,德华银行为中侨银行的货币信用担保,换来的只是入股,而不是控股,虽然在中侨银行中有一名董事,但话语权有限,肯定不会压过其他五名华人董事。

    尽管德华银行有着浓厚的政府色彩,但柯达士对此建议也不敢轻易承诺。

    “具体的事宜我很期待德华银行能派员来商谈,可这不是达成这份借款协议的必要条件,下更不要误解为是横生枝节。”陈文强大度地表示了对柯达士谨慎的理解,在柯达士有些不安的注视下,郑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柯达士情不自禁地长出了一口气,任务完成了。虽然陈文强在尽量淡化借这外债的政府色彩,给借款披上了商业外衣,德国也很配合地虚构出了一个民间财团,但实质是没有改变的。德国资本确实突破了英国在长江领域的垄断,随着粤汉铁路的修筑,在华中地区德国资本将会有更多投资、建厂等输出的机会。

    “协议的达成表明了中德两国之后更广泛合作的光明前景,我国陛下诚挚地邀请陈先生能去德国访问,您将受到贵宾的礼遇。至于陈先生刚才提到的建议,我会努力促成,以使合作进入一个更深的层次。”柯达士珍而重之地将协议收起,与陈文强热情握手,又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谢谢领事先生,我对中德两国的——民间经济合作同样抱有美好的期望,并持乐观的态度。”陈文强同样微笑着善祈善祷,谁又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二十年贷款期,将来如果中美德三国联盟无法形成,或者利害关系使中国不能站到德国一边,那借着一战而黑掉德国的外债就是陈文强最好的选择。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对此,陈文强显然比别人认识得更清楚。中华传统的仁义道德不适于处理国际关系,陈文强也会比别人抛弃得更彻底。

    而就目前而言,德国借助统一德意志的和平红利、巨额的普法战争赔款(普法战争德国获得50亿法郎赔款,约合14亿两白银,超过中国近代史上全部对外赔款和借款的本息总和)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在休养生息之后迅速发展,二十世纪初已经超过英国,成为欧洲第一大经济体。

    在高速增长的经济背后,是德国被英国为首的老牌列强的抑制,争夺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市场地位便显得困难重重。而20世纪初正是德国的战略机遇期,其发展正处于最好的状态,理性的选择依然是和平崛起。

    在这样的背景下,对于战胜英法财团,使资本进入英国独占的长江流域,德国上下视之为巨大胜利,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低估;再加条件() 
修建铁路本是仁政,但如同清末年间的种种改革仁政一样,在官僚机器的运作之后都成了猛于虎的苛政。

    很简单,想雄起的清廷,却尴尬地遭遇了致命的“肾亏”——财政没钱。于是,发动民间的力量,打一场铁路建设的“人民战争”,就成为几乎唯一的选择。但什么事情到了晚清都变得似是而非,脱离了正常的规范。

    比如铁路商办,但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依然由上级指定,而非股东会推选。这样的性质便使得名为铁路公司,却有着政府背景,却能以公权力向平民征收租股、房铺租股、廉薪股等名目繁多的摊派,把广大百姓都变成了“股东”,却是被盘剥的“股东”。

    四川籍度支部主事杜德舆在呈送给都察院的报告中,便曾痛陈租股的危害。按规定,如果农民收入不足,只能纳粮而无力购股,则不可强行征收租股。但是,根据实际调查,州县官僚在征粮时,往往将租股以“铁路捐”名义先行收缴,然后才征缴正粮(农业税),贫困的农民因此总被安上抗粮的罪名,“鞭笞棰楚,监禁锁押”,“以此妻鬻子、倾家破产者不知凡几”。因此,农民“之视铁路不以为利己之商业,而以为害人之苛政”。

    而中国的政治传统,官权一般只到县级政府,县级以下,真正说了算的其实是绅权,地方上的实力派。这些士绅们。一方面作为国家经纪人,协助政府维持治安、征粮征款等;另一方面作为民意代表,为保护和增进地方利益而与政府及其胥吏进行公关与博弈。

    但随着大清国的新政和改革。传统的乡村社会面临着剧烈的变化,政府的权威越来越削弱,地方士绅们日益从政府的助手演变为对手。乡村的公权力被号称土豪劣绅的“盈利型经纪人”所取代,他们脱离了传统士绅阶层所受到的道义束缚,毫无顾忌地将手中的公权力演变为寻租牟利的工具,主观为自己,客观为政府。扯着新政改革的大旗,大肆谋取私利。中饱私囊。

    根据一位回川奔丧的留日学生记载,因政府将收取租股的任务委托给农村的“痞子能人”,即土豪劣绅。这些人专以逢迎官长、欺压乡愚为事,征收租股既然按照土地计算。正好借此为收受贿赂、报复仇怨之手段。强大而毫无监督的公权力,为乡村的痞子们了巨大的寻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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