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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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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处置正是万全之策。”葛智初点头赞同,“参谋部可以说全是咱们的人,龙济光没了军队,没了亲兵,一个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若是老老实实,便保他个身家平安;若是心怀不轨,嘿嘿。”陈文强冷笑两声,伸手断然下切。

    这边有了章程,龙济光那边也差不多做出了决定。他想得很好,用一句古话来说就是“将以有为也”。通俗地讲,先忍辱不死,以后能凭借这个有所作为啊!

    陆荣廷投靠时的人马并不比现在的济军多,都能得个将军做,自己又能差到哪里去?只要实力犹在,以后是继续“革命”,还是再“弃暗投明”,看着形势决定又有何难?

    龙济光当然想不到,革命军的“招降纳叛”是怎样的做法,更不会想到因为自己的品行和济军的军纪,陈文强等人已经给他下了断言“不可用”。

    既然选择“忍辱投靠”,龙济光肯定会选择向乱党的主力或者乱党头子表示诚意,而不可向刚刚“反叛”新军低头投降。

    条件是不用多讲了,处境如此。哪里有太多可抬身价的资本?第一次派出的求降使者在革命军那里碰了个钉子后,龙济光只好再降条件,再派使者。三番谈判之后。龙济光无奈地同意了革命军开出来的条件,率部开向隘口,在革命军的口戒备下弃械投降。

    没错,名为反正,不过是照顾一下面子,也便于对外宣传,但实际上与投降无异。革命军既不是金钱收买。也不是大义号召,龙济光却已经没有了选择。势穷而投与主动易帜。待遇自然不同。

    降兵被集中关押,降将则无论大小,都被另外软禁。给吃给喝,不打不骂。革命军这边的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龙济光等人被请至陈文强面前,进行了第一次会面交谈。

    “诸位能放下武器,不与革命军为敌,我们复兴会是欢迎并赞赏的。”陈文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挨个审视着这些刚刚报过名的降将,声音低沉有力,“以前你们镇压会党、游勇。这也并非全是罪,有些匪贼就该镇压,就该还百姓安定。但有一件事——”伸出一根手指。强调的语气突然加重,“扰民害民,滥杀无辜,这是革命军绝不能容忍的。而你们济军,军纪败坏是众人皆知的。看看你们的手,哪个没沾着无辜者的血。哪个没背负血债,把你们全杀了。也不冤枉。”

    猛然起身,目光咄咄,陈文强的气势明显强大起来,森冷的杀气,必杀的意志,稳如铁铸的姿势,只有见惯生死的人才能散发如此威压。

    即便是龙济光等经历过战阵厮杀、见过无数血腥的人也感觉到了陈文强那利剑般的目光,冰冷无情的杀气。冷汗不断从身上冒出,后背发凉,如坐针毡。

    “你,龙济光,是真的要投身革命?还是首鼠两端,势穷无奈?”陈文强毫不客气地伸手指着龙济光,冷笑道:“将以有为也?可笑、可恨。你以为革命军会在乎你那点乌合之众;会把你奉为上宾;会给你高官厚禄;会继续让你带着军纪败坏的原班人马;会让你寻机再做满清的帮凶,屠戮同胞吗?做的春秋大梦。凭你的用心,就该杀。”

    龙济光脸色刷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从气势威压到直刺内心,他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和精神。坐不是坐,站不是站,他艰难地从椅子中挪起身体,嘴唇颤着,想辩白几句。

    “哼,为了荣华富贵,你能不择手段,我没看错你。”陈文强微微眯起眼睛,真有一股子冲动想掏打死龙济光,但他还是忍住了,哼了一声,他转向其他人,盯着龙海山、龙江好半晌,在两人汗如雨下、面如土色的情况下,才不屑地骂道:“两个狗头军师,该杀。”

    “饶,饶命!”从龙海山的喉咙中发出压抑的变声,他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僵硬了。

    龙江抖抖嗦嗦地站起来,扶着桌子才使自己不倒,颤动着嘴唇想说什么。

    “坐下!”陈文强的断喝吓了众人一个激灵,龙济光和龙江立刻软瘫在椅中。

    陈文强轻篾地一笑,坐回椅子,用手指一下一下叩击着桌子,声音却象重锤般敲击在降将的心上。生杀予夺,这样的权力着实使人心悸;无力反抗、坐而待毙的感觉,也着实令人惊惧。

    “我不杀你们!”叩击声停止,陈文强沉声说道:“不算旧账,因为你们是弃械投降的。”没等众人放松下来,低沉有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你们也甭想再象以前那样,不管是继续当兵,还是裁撤为民,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没有什么条件可讲,你们必须绝对服从安排。”陈文强把身体放松,斜倚着,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情扫视着这些可任意处置的家伙,“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嘿嘿,杀人放火受招安,这规矩从现在起,便没有了。有罪必罚,死罪必杀!你们,听明白了吗?”最后几个字是咬着牙说出的,从牙缝中一个个迸出,如同一声声警钟。

    “明,明白。”龙济光知道这条命算是保住了,稍微放松,拱着手对陈文强说道:“陈先生宽恕,兄弟感激不尽。这以后绝不敢再犯,更不敢生出异心。我龙某对天发誓。”

    陈文强抿了抿嘴角,微微颌首,脸上稍露出赞赏之色。等众降将乱七八糟地表示明白,表示痛改前非,表示忠心追随后,他才向下压了压手,再次开口说道:“嘴上说得容易,可这日后的表现咱们还得走着瞧。若无异心,我保你们平安一世;若不老实安分,我杀起人来也绝不手软。”停顿了一下,陈文强伸手挨个指着,进行了安排。

    “龙济光,现委你为归义将军,坐镇总部,指挥滇南支队作战。”陈文强的安排很有趣,滇南支队归龙济光统率,可龙济光却是遥控指挥,至于能不能指挥着,那便看龙济光的日后表现了。

    “龙海山、龙江,你们在参谋部任职。”两个狗头军师也算是按专业分配,担任有职无权的参谋,既把他们与龙济光分开,又尽量能发挥他们所长。

    “龙明、叶超,你们编入滇南支队,任随军参谋。”陈文强停顿了一下,又微笑着补充道:“革命军奖罚分明,你们好好干,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在其时。公侯将相,宁有种乎?历史上的将军、元帅,有多少是出身低,却靠着自己的努力而成就的?”

    龙明原是纳更土司统治下的奴隶,叶超则是被土兵劫掠上山的汉人。两人出身卑微,却凭着自己的聪明好学和机智勇敢,逐渐在军队中混出名堂,当上了小军官。但也因为出身,两人在济军中并不得志,经常受到欺压嘲笑。

    没有人知道陈文强为何对这两个不入流的小军官青眼有加,对其他人却是谨慎安排。而陈文强也并不是立刻便放心使用,先从有职无权的参谋干起,表现得好再付以兵权,也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毕竟在滇南,在三江以外,各民族混杂,土官林立,若不熟悉,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冲突。有这两个能放开手脚的小军官,再加上收编几百济军中的云南兵,滇南支队的人马就算凑齐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离去;秘会() 
readx;海风舒缓,舰船起伏。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又是那么清,然而它又是那么深。在风的轻轻吹动下,它在抖动,一层细密的皱纹,耀眼地反映着太阳的光彩。

    岸上的人,早已看不见;甚至是海岸,也逐渐脱离视线。很快,在眼中便会只剩下苍茫无际的大海。

    平静吗?平静的是视线之内,而不是内心,更不会是那离开了视线的大陆。陈文强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再次抬头注视那看不见什么景物的方向。

    革命军接连挫败了陆荣廷、龙济光和广东新军这三支前来围攻的清军部队,使广西清军的机动力量丧失殆尽。三千多人马杀出镇南关,轻松恢复了凭祥、龙州、宁明州,然后南下再次攻取防城。

    清军主力被击破,桂越边境地区的防守兵力非常虚弱,革命军比起义时的攻掠更加顺利。占领防城后,早已接到电报并做好准备的琼州,立刻将一个月以来加班生产和外购的物资运来。

    汉阳造一千五百枝,毛瑟三千余枝,五百枝;马克沁重机三挺,麦德森轻机十挺,数十万发,三千多枚……另外还有马可尼猝灭火花式无线电机三台,机器设备若干。

    可以说,现在广西的革命军的装备是最好的,也是被寄予了最大的希望。要知道,现在琼州的马克沁重机一共只有四挺,一多半都配给了西南革命军。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大规模运输了,并不是生产能力的问题。而是趁着清军新败,还没有来得及进行调整,更谈不上什么海上封锁。

    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怎么也能占据一块稳固的根据地,并且长期坚持下去吧?这可是把琼州“巡防营”和商团装备的枝弹药也拿出大半,很多兵都空了手的付出啊!

    在阳光下,飘荡在光坦而微波稍泛的海面上,本来应该是轻松而自在。但陈文强思绪百转。既憧憬又担忧,很久才重新收拾起心情。

    ……………

    一九零六年年底,复兴会发动的广西起义震动中外,鼓舞了革命者的信心。掀起了革命的。

    “清军战力低下,已不堪战!”

    “官府,民怨沸腾,登高一呼,应者云集。”

    各人的看法不同。但确实有很多人因为革命军的接连胜利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和判断。

    东京,同盟会发起的论战算是获得了胜利。事实上,从论辩开始,梁启超就注定落于下风的,且不说人数和文风,光“保皇”和“革命”观点的交锋,梁启超也必败无疑---革命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的理由?任你梁启超说破嘴皮也没用。

    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往深层里看,论战的原因还是因为两派要争取的主要对象均为留学生及海外华侨。因为当时两派在国内都无立足之地,他们活动经费的募集以及运动的基本力量都要在留学生及海外华侨中争取。其发展空间极为狭窄,几有水火不相容之势。

    两派互相把对方看作自己生存与发展的最大障碍,难以相容。正如梁启超说的:“我党与政府死战,犹是第二义;与革党死战,乃是第一义。有彼则无我,有我则无彼”。梁氏此语,一般人以为是主义之争,其实也是经济基础所决定。

    但现在却已经不是两派了。复兴会是属革命党,却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干出的大事更是一件比一件轰动。影响力和号召力也随之直线上升。当然,也包括筹款集资,形势也是不断好转。

    说到底,改良与革命。是当时中国前途的两大选择,均属“风险投资”性质。要有人追捧,你得拿出业绩来吧,连年亏损,前景不明,谁能拿钱打水漂?而同样是革命。你也得看谁的“公司”实力更雄厚,业绩更优良吧?

    义捐,当然有,但不能全部指望人人都有这样的高风亮节,都是忧国忧民的无私爱国者。

    这一波行情,不,应该说这次广西起义,在声势上,在组织上,在投入上,在战绩上,都创造了历史之最。峥嵘一露,中外皆惊。无疑,这对于复兴会各分会发行革命债券是很大的利好和助力。同时,复兴会的声望也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也包括复兴会倾力打造的大革命家宋复华。

    革命的北辰——孙zs先生名满天下,固然是人所皆知。但宋复华借复兴会之威,却有后来居上之势,业已成为了知名度极高的人物。连带着,他的有关革命的思想理论,也为人重视,为人研究,为人所熟知。

    在当时的形势下,“革命之说,血气未定膂力方刚之少年,辄易为其所惑”。愤青多出自少年,诚然是特定年龄段易犯之病。对于高深的思想理论,很多年轻人并不了了,却高喊着“革命,革命”。而复兴会的成功之举,却恰好成为了他们的指路明灯,给他们“投身革命”创造了机会。

    只在东京,报名参加复兴会的热血青年便连日不绝,使复兴会支部门前喧嚷拥挤,如集市般热闹。海外各支部也同样是热烈的景象,连刚开辟的美洲各分会也得到了迅速发展,声势大振。

    此消彼长,虽然同是革命党,但同盟会与复兴会倒也是竞争关系,陈文强所说的互动,其实本质上也差不多。复兴会势盛,则同盟会势衰,筹款更加不易。所以,在压力下,同盟会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布置武装起义,以振作士气,重振革命影响。

    而北辰在河内设立同盟会分会时,也是准备在广东、广西或云南这三省发动起义。因为这些省份地处边陲,群众基础较好,易于发动;地域宽广,便于迂回作战;尤其有利于从国外输送武器和人员。

    按照原先的设想,同盟会是要在钦州、廉州与东部的潮州、惠州四府同时起义,使清军疲于奔命,救援不及。但复兴会已经先行一步,在广西发动,连战连胜。声势浩大。没办法,那只好在潮州、惠州搞了。而且,复兴会的发动,也给同盟会有潮、惠两府发动起义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要知道。当时的两广是以广东为主,连钦、廉两州都属于广东。这边的清军损失惨重,广东清军势必要调来围攻剿灭,也就造成了广东的兵力不足。

    而且,潮、惠一带。正是洪门三合会的势力范围,黄冈的会首有余丑、余通,丰顺之罗飞雁,饶平之丘松,揭阳之林鹤松,惠来之黄德胜,海阳之陈芸生……这众位会党英雄,也各怀有抱吞天下之志,结盟联络,共图大举。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说容易,其实也不容易。要想广罗会党人士,只需一样东西,那就是钱。只要有钱,立志“反清复明”的江湖好汉可是不缺。

    钱,在神圣的革命大业中是如此重要,广罗会党,物资,发放饷粮……没钱就干不成革命,没钱就没那么多人来革命。虽然俗。却是现实。

    ……………。

    为钱而想方设法的便不仅仅是同盟会,北辰等人,复兴会也是如此。而陈文强大多数的时候,脑子里也是在想如何赚钱。如何更快更多地赚钱。

    新加坡,南洋华人华侨的主要聚居地之一。

    陈文强由防城坐船先至越南的西贡,然后便直接来到星城,参加已经因为他而推迟的复兴会秘密会议。

    宋复华、陈文强、杨笃生、蔡元培这四大执委,除了吴禄贞在琼州坐镇,关注广西革命军的作战行动外。复兴会的领导核心基本上算是聚在了一起,商议复兴会今后的发展大计。

    继续发行革命债券,继续加大宣传力度,为革命筹款集资;改会为党,完善宗旨和规章制度,向一个成熟的政党迈进;细分工作,培养干部,使各种人才更加专业化、全面化;加强国内的发展、渗透,特别是清廷将大力组建的新军;建立并稳定起多条支援广西革命军的人员和物资的通道;除越南外,随着革命军向云南的扩展,暹罗、缅甸也将是合适的跳板,且这三国的华侨华人将是复兴会发展的重点人群……

    “钝初,目前你是不适合前往广西的。固然有鼓舞士气的作用,也显示了你无畏的革命精神,但安全的需要可能会拖累革命军的行动。”陈文强作为刚从广西出来的权威人士,他的意见至关重要,“在广东的李准被争取,或被革命军击败前,你还是在海外继续宣传、筹资,最为合适。”

    “继续当远距离革命家?”宋复华皱了皱眉,说道:“要说重要性,应该是你才对。”

    “人傻,钱多?”陈文强撇了撇嘴,翻着眼睛说道:“你成为大革命家,这是复兴会赋予你的任务,也是你的责任。花了多少钱,要是你想扛打仗,那把钱还我。”

    “呵呵,说的什么话呀!”杨笃生笑道:“钝初呢,别急着去危险的地方,你有你的使命;文强呢,也别象讨债鬼似的。现在咱们复兴会正蒸蒸日上,一点小小的分歧,何必认真呢?”

    “再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分歧。”蔡yp并不十分在意,轻轻呷着茶水,缓缓说道:“文强说得有道理,钝初有些性急了。要占据革命的高点,要引导革命,领袖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什么远距离革命家,不过是闲言而已,何必理会呢?革命军在桂、滇、越的根基尚不稳固,这个时候确实不合适。”

    宋复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文强,据你的估计,革命军要打出一个局面,比如奄有一省,需要多长时间?”

    “占据一省作为根基?”陈文强摇头,沉吟着说道:“那样影响太大,招致的攻击也会很猛烈。可要说打出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总要在一年左右吧!”

    “相对稳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宋复华接着问道。

    陈文强斟酌了下字眼,缓缓说道:“有一块稳固的根据地,也就是落脚点,能够使部队进行休整训练,使伤员有安定的养伤之所,使生产也能够稳定进行。通俗地讲,就是使革命军不用老是转移撤退,形似流寇。或者也可以把根据地称之为武装割据,复兴会能够公开的、合法的存在,各自执行自己的职权,比如法令、纪律、各种制度等等。”

    “意义呢,就是树立起一面不倒的旗帜,使革命者不断聚集而来,既武装训练出一支忠诚可靠的军队,又培养出革命之后的所需要的各种人才。”陈文强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便是压制会内的躁动情绪,使会员能够安心于组织分配的工作,隐蔽地发展力量。最后——”他作了个有力的手势。

    “倾力一击,改天换地。”宋复华点了点头,精神也振奋起来。

    “同盟会那边也要发动起义,很可能是在广东。”杨笃生并没因为往同是革命团体的盟友那边派卧底而感到不安,说得很是平淡自然,“这对我们也是有利的。我在想,是不是帮他们解决些困难,以尽快发动,牵制住广东清军。”

    互动?陈文强愣了一下,又陷入了思索。

    此消彼长,在某种方面来看是这样的,但也有互相促进、配合的一面。

    “此次广西起义,我们已是倾力而为,要帮同盟会,恐怕力有未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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