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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同福楼上下,看田浩的眼光就又不一样了。
田浩是谁?
一位修士的随从。
而那位修士,是郡守徐大人的小师弟!
类似田浩这样的人,同福楼的正管事或者说大管事,是见过的。
一位。
他的顶头顶头顶头boss,就是这样的人。
郡守徐大人的随从!
于是,立即地,现在看来,身名地位还“不高”、“不显”的田浩,被他和那一位并列了起来。
于是,这位大管事,在面对着副管事的时候,不像是一把手面对二把手,同样也不像是二把手面对着一把手,倒像是一只兔子面对着一只羊。
说不上谁虚谁。
但这只兔子却是知道,那只羊有极大可能一步步长成狼。
如果没有之前就飘然后沉淀下来的经历,田浩现在说不定会飘,而且飘得厉害。
但自身几十年的沉浮,嗯,主要是沉,还有那股子不可对外人言的心思和心气,再加上大院里的,嗯,算得上是言传身教吧,这一切加起来,让田浩淡定得很。
他用更加的潜心和专心,来抵挡外面的这奉承和抬举。
专心到了简直有点疯魔的地步,那就是心心念念都是菜的研究,而全无其它。
终于,各种零碎的实验之后,到了比较完整地试制一些菜的时候了。
田浩聚集了一批人,进山。
这批人中,既有居中协调一切人手及诸事的大管事,也有同福楼的几位帮厨。
其实都是大厨。
他们以前全都是郡守府下的餐饮类产业中,响响当的一二号大厨。
然后到了田浩所在的那个同福楼,就只能是帮厨了。
除了帮厨之外,还有药师堂的两位药师。
此外,还有十好几位护卫,田浩不知道他们什么层次,或许他连层次的概念都不太清楚,但他还是能看出来,这些护卫都是气势不凡,那种步伐间的沉稳和矫健,完全不是他这样的普通人能比的。
“老田,我们这次,是要试制什么菜品?”进山后,大管事邹和看起来有点亲热实际上非常亲热地问道。
只是他的架子,摆得很足,任谁看去,都是一把手的亲和,而不是下属的那种奉承。
就连田浩,感觉都很舒服,而少爷的交待他更是从来都挂在心上。所以两位正副管事之间,一个是暗自地抬举对方,一个是明暗都有的尊重对方,双方相处可谓是融洽无比。
“邹老,具体我还不确定,但是有个大概了。”田浩回道。
之前在同福楼,田浩已经做过很多的试验了,只是那些试验都是零碎片断式的,谈不上什么阶段性的成果。
不过通过那些实验,田浩和同福楼或者说大管事邹和,双方却是配合得有了默契。
少爷教了他好几个菜式,但其实,并没有教他任何一个具体的菜怎么做,而只是告诉了他一些思路,让他自己摸索。
比如其中一道“开水白菜”。
少爷说,选用一种味道淡的菜类,用开水烫熟。
只这样吃的话,会非常寡淡无味。
但可以用其它的菜和肉等等熬制出清汤,用清汤浇在这菜上。看起来,这菜就像在开水里烫熟一样,但是却非常鲜美,能馋掉人的舌头。
少爷说,这叫从无味到至味。
这种情况下,寡淡无味的菜反而是优点,只有无味才是最好的味,才可以完成从无味到至味的变化。
相反,一些本来就比较有滋味的菜,就不太适合这么做了。
田浩其实不懂做菜,前几十年,他从来都没下过厨。
但他有好几个“帮厨”。
而以他在同福楼的身份和地位,也足以让那些帮厨尽心尽力地为他做事。
但其实,就算没有这一茬,当田浩把他的思路说出来时,那些大厨也全都听傻了,然后一个个两眼冒光,跃跃欲试。
正因为他们是大厨,才会这么兴奋。
因为……
这是新世界的大门啊!
然后,在身份上,田浩是主持者,是小组长,是当家人,在实际厨事上,田浩却又是一个小学徒,跟在这些大厨身后,他们一起实验。
疯狂地实验。
菜场上,所有青菜白菜黄菜紫菜。
以及各种能买到的肉类鱼类及可食的野兽肉类。
田浩不懂厨,但是那些大厨懂啊。
他们一种又一种单材或组合地试验,从简单到复杂,从根据经验组合到异想天开。
这种情况下,各种稀奇古怪的成品,以至于真正的“黑暗料理”,简直是不知凡几。
但也必然地,在那些无法形容的成品中,会有一些真正的成果出现。
多番实验之后,其实,同福楼中已经可以向外推出“开水白菜”了,而且还有好几个版本。
但田浩的目标只有一个:
“能和十全大补汤一样好吃甚至比它还好吃吗?”
“能馋掉人的舌头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没有任何一个版本的“开水白菜”,能达到这个标准。
也因此,哪怕这些天跟在那些大厨身后,田浩从几乎完全不懂厨事已经进化成一个小厨了,但他的实验,仍然还是进行中,没有任何一道菜,算得上“成功”。
也因此,才有了这次的进山之旅。
他要找更多的食材!
进山后,田浩和大管事不停沟通着,也和他的几个帮厨不停沟通着,同时更和那两个药师不停沟通着。
而随后,他们就泡在了大山里。
打猎,取各种野兽肉。
采摘,取各种草木的花、叶、茎、根之类。
然后就是,一样又一样地实验。
这行人,包括田浩自己,也都是饱了口福。
因为就算实验的结果再糟糕,大山里很丰富的材料,在田浩的那些思路下,在几位大厨的具体制作下,也足以让他们每天至少有一餐,可以享用到非常美味的食物。
渐渐地,好多人,特别是那些护卫,简直都有点乐不思返了。
而随着大量的实验,田浩+大厨+药师的搭配之下,有两三样菜,田浩终于是确定了骨架,基本上,再研究研究,就可以在同福楼中推出了。
于是,随后,田浩便把心思专注于其中的两道菜上。
第120章 爆炸()
徐亦山这次的闭关,虽是静修、潜修,但却并不需要长期。
说白了,主要还是意识上的梳理或者说心境的调整和重构,而这些,并不用朝朝暮暮、月月年年,也因此,只是闭关了小二十天,他就出关了。
得知许同辉也正在闭关,这位阁下洒然一笑。
大管家薛守一依着以前的惯例,事无巨细地对徐亦山汇报。
徐亦山并不会插手薛守一的做事,最早的时候,他还会有所指点,慢慢地,就只是听了。
事无巨细的汇报,并不是徐亦山不放心什么,他只是把这些,当成故事来听而已。
知道主人的这个习惯,薛守一这么多年来也早已磨练出了应有的水平,能把一件平平无奇乏然无味的小事说得妙趣横生。
事没有趣就把经事的人说得有趣,经事的人无趣就把事说出有趣,事与人都无趣,薛守一还可以吐槽嘛,一吐槽,本来全都无趣的事和人,好像也就被添加上了那么一点趣味。
也因此,这位大管家若是放着管家不做,去讲话本,估计也会讲得蛮不错的,绝对秒杀绝大多数的说书人,然后被各大茶楼高价争抢。
人才啊!
这样的一个人,绝对可以担任一家大茶楼的镇楼之宝。
一家茶楼哪怕只卖水,而且是白水,只要有他在,也绝无须担心客源的问题,反而是要担心客人太多,把茶楼踩塌。
郡内无事。
城中无事。
薛守一一路汇报下来,直到最后提及,同福楼中又新添了两道菜。
“哦,怎么样?”徐亦山饶有兴味地问道。
薛守一微微舔了下嘴唇。
“你这老货!”徐亦山戳指笑骂。
薛守一当然不至于馋成这样,再好的菜肴,也不行,所以,他只是以这样的方式,表示那新出的两道菜还不错而已,至少,能和之前的十全大补汤有得一比。
“走,我们现在就去尝尝!”
闭关期间,徐亦山只喝酒和水而无半点进食,倒是好些天未尝人间滋味了。
两道菜,一道田浩版的“开水白菜”,一道同样是田浩版的“黄花菜烩猪肉”。
当然,白菜不是白菜,黄花菜不是黄花菜,猪肉也不是猪肉,所有的原料俱皆与原本的菜式截然不同。
但,原料虽改,风味仿佛。
而其中核心的文化,更是一脉相承。
谙熟美食的人,一尝,就知道。
两道菜的最早推出,并不是在同福楼,而是在大院。
田浩以最虔诚的心和最细致的动作完成了这两道菜,把它们搬上了大院的餐桌,然后垂手一侧,忐忑不安地等着少爷的点评。
“不错!”品尝了之后,许广陵点头嘉许,“继续努力!”
许广陵已经可以进食了。
他并没再配制什么好的或坏的药剂、线香之类,而就是像旁观者一样,看着身体内生与死两种力量的对抗。
其实说旁观者也不对。
所谓旁观者,其实只是指他的心态平静如水,但事实上,他的心神,已经和身体一起,站在了“生”的那一边。
于是。
从最初的冰冻。
生的力量被压缩到极致,仿佛只是大海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漩涡。
那漩涡是“生”,而除了漩涡之外,整个大海都是“死”。
用毫不夸张的话来说,许广陵的整个身体,真的只是“一息尚存”。
然而,只需这一息尚存,也就够了!
这漩涡,仿佛无中生有般地,一天一天地扩大。
每天扩大的幅度都极小,极艰难,但是,它确实是在扩大!
从只是腰身处的脊柱,向上,向下,慢慢地扩大,扩大,拉伸,拉伸,然后把整个脊柱包裹在内。
那一刻,身内,大震动。
仿佛是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极大胜利。
哦,没有仿佛。
就是!
而这个胜利,是致命性的。——对“死”的力量来说。
这个胜利,意味着核心防御体系的彻底形成,意味着,已无需用身体的最核心,与“死”的力量直接短兵相接,它只需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制造战兵就可以了。
于是。
生的力量,再次以脊柱为中心,向左,向右,向前,向后。
激战,激战,激战。
收复!收复!收复!
每收复一处,被收复的地方,立马就成了新的抵抗与战斗之地。
这是谁的领土?
这是谁的领域?
生的力量说,是我的,全都是我的!
于是。
最初是艰难,绝望般地艰难。
慢慢地,变成困难。
慢慢地,变成只是棘手。
然后,大地全面性地解冻。
再然后……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那一天,身体的大部分依然还是处于敌对的势力之下,但让许广陵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一夜,身体吹响了全面反攻的号角。
进攻!进攻!进攻!
那一夜,许广陵简直是惊奇中带着震惊地,看着身体内的疯狂。
生的力量疯狂。
死的力量一样疯狂。
但现在,或许,已经不能称为是死的力量了,而最多只能说是破坏性的力量。
破坏性的力量仍然占据着身体内的大半地域,但就在这一夜,生的力量仿佛完成了根本性的蜕变,它不再是和煦的春风,也不再是小范围的热水,而完全变成了普照整个身体的烈阳。
在这烈阳所照之下,那些破坏性的力量,歇斯底里地疯狂起来。
疯狂地涌动,疯狂地流窜,疯狂地破坏。
破坏它面对的一切。
但生的力量只是冷笑。
它早已完成了最基础却也最根本的铺垫和架设!
它简直是以极度的热情,赞叹着那破坏,因为就在那疯狂的破坏中,破坏性的力量本身,被分散,被稀释。
而这时,生的力量不是缓缓,而是突然,不是和风细雨,而是暴风骤雨。
突进!突进!突进!
许广陵心如止水,含笑淡看着身体内的疯狂。
前世,很早时候,在他还未晋入大宗师之前,在长白山的时候,他就见识到了春天的力量是如何一种澎湃。
最初,它是和缓的、细微的、微不足道的。
但就在这和缓与细微中,那微不足道的力量一点点地滋长,不分日夜。
第一朵雪花的融化。
第一颗种子的迸裂。
第一棵树的苏醒。
第一丛小草的绽芽……
那些无数个“第一”,就在那个滋长的过程中,一个又一个地发生。
一个。
十个。
一百个。
一万个。
一百万个。
一亿个。
一百亿个……
那不是匀速,那也不是加速。
那甚至不是指数式的上升。
那是爆炸!
一点点的滋生,一点点的萌长,滋生和萌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突然地,就爆炸了。
就如此刻,许广陵的身体内。
第121章 成就()
没有鏖战。
再不是势均力敌,再不是浴血搏杀。
生的力量,就如一位绝世的统帅,率领着亿亿万万的大军,然后随便指着一处道:“上!”
然后那亿亿万万的大军就一扑而上。
收复!
攻克下一城,继续拥兵而上,然后再指一处道:“上!”
再收复!
就这样,一路地。
收复!收复!收复!
战火越燃越烈,直至全面开花。
许广陵的身体内,头部,脚部,脏腑,胸腹……
所有的地方,都在战斗。
而那些破坏性的力量,就如被放入热锅中的凝固块黄油,而且是越来越炽热的锅。
滋!滋!滋!
破坏性的力量,全面融解,全面崩溃。
直到某一刻,许广陵整个身心,都是一震。
他已经好多天,没用心识,藉助不灭真性,沟通天地力量了。
而就在这时,在生的力量全面性地收复了身体之后,它并没有停下来休息,反而是挟着前所未用的澎湃、浩荡和大势,从身体的各个角落,自周围向中心聚集。
然后,陡然一“撞”。
下一刻,就如那句诗所言,天门中断楚江开!
浩浩荡荡的如同灵气却又不是灵气的力量,从身体的说不出是外部还是内部的某一处,莫名而来,突兀而来。
而在它涌来的第一时间,就如一柄极锋利的尖刀,汇聚着万钧之力,以世间无物可挡的姿态,向着许广陵身体的最核心,也是三大根本窍的命窍之处,穿刺了过去。
是破坏,也是生成。
瞬间,许广陵感觉自己的腰身,像是冰雪一样的融化。
而他转世时跨越两个世界所获得的不灭真性,那些若有质若无质的存在,这一刻,受到了莫名的牵引,填补了腰身中被融化后的空白。
只是一小处。
而那一小处,就是命窍之处!
说不清实际是快是慢,反正在许广陵的感觉中,只是一瞬,下一刻,他身体的整个呼吸都为之中断。
口鼻处的呼吸中断。
身体各个地方的皮肤呼吸也中断。
从头到脚,彻底中断!
身体陡然地,中断了与外面的一切常规连接,陷入死寂。
而就在这死寂中,命窍所在,微澜泛起。
真的只是微澜。
就像是最轻微最轻微连一丝花蕊都吹不动的春风吹在平静的水面上。
看不出任何的动。
但是。
确实有动。
一点点,一点点。
慢慢地,微微起伏,慢慢地,开阖生息。
“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
老子的道德经中这么说道,而这句话所述,就是这一刻许广陵的身体。
具体地说,是他的腰身之内。
再具体地说,是他的命窍之处。
三大根本窍之一,这几乎代表着大宗师成就的命窍,这一世,居然就这样地,在许广陵毫无心理准备之下,以不灭真性为体,凝就,启动。
而在它成就的第一时间,就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身体的绝对中心。
它在微微旋动着。
由小到大,由中心到四围,整个身体的气血,都被它慢慢地带动了起来。
不是简单的带动。
更像是……融化,融解。
除了命窍所在,许广陵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失去知觉,或者反过来说,整个身体,都像是变成了命窍,与命窍融化为一,而就在这个过程中,身体内,无数的沉渣泛起。
许广陵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内有这么多的沉渣杂质。
就算之前作死,把身体糟蹋到最糟糕时,也没有现在这么糟糕。
身体内,此刻,像极了一个旋转着的大海。
无数的沉渣杂质,被搅荡了起来,以所有的海水为载体,旋转,沉浮。
然而,不是单纯的旋转,也不是单纯的沉浮。
就在这旋转中,就在这沉浮中,那些渣滓,那些杂质,俱皆被“分解”着,俱皆被“融化”着。
分解和融化后的渣滓和杂质,就不再是渣滓和杂质了吗?
是的!
就是如此!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在整个身体都仿佛化作命窍的旋动之中,那些所有的杂质,都在这旋动之中,一点一点地消灭。
由大至小,由小至微,由微至无。
直至所有的气血,都化作一片纯净,一片晶莹。
之前,身体内还在激战,生的力量与破坏性的力量还以身体为战场,全面开战,而现在,再无一丝战斗过的痕迹。
甚至,这都不像是身体了。
许广陵对身体的感受消失,他感觉不到脏腑,他也感觉不到肢体。
他只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