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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段对话就此打住。
唐胥将妹妹的电话握在手里,心想:她为什么要说这一声谢谢?
照理,她请他们兄妹吃饭,这句“谢谢”应该由他来说。
唐胥低下头,一遍遍,在心里记背着顾眉生的电话号码。11位数的电话号码,最后四位数字是:7514。
顾眉生身上似乎有股奇妙吸引力。唐胥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顾钰墨,却竟无法对顾眉生开口说出一个“不”字。
他重新回到沙发坐下。
财经频道里正在大肆报道着,一个新崛起的商用防盗系统品牌安美盾在美股创业板块集资上市不到半年,股价却持续走高的消息。
4月11日,全市英语演讲比赛在上午10:00于荣城大学多媒体报告厅举行。
顾眉生9:00抵达报告厅的时候,就被工作人员告知自己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上场。
“不是9:30才抽签吗?”
那穿着米灰色带帽衫的工作人员淡淡看她一眼,“谁告诉你是9:30的?抽签时间明明是8:30,你自己来晚了,我们只能把你排在最后一个。”
耳边渐渐传来各种非议和诟病,选手们时不时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顾眉生至此再没有开口说过什么。
此时,报告厅里已经人头攒动,其他的19位选手都聚坐在前排做着比赛前的准备。
报告厅里的多媒体设备开始启动,她看到正前方的投影幕上,映出了“安美盾杯演讲比赛”的字样。
顾眉生轻眯了眸,安美盾背后最大的控股人是顾礼墨。
她安静坐在座位上,连个小小的英语演讲比赛都要做手脚,顾礼墨为了令她出糗,还真是煞费了苦心。
9:30,三位演讲比赛的评委入席,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上的人,正是顾礼墨。
他穿着一身黑色阿玛尼精品订制西装,坐在位置上,目光数次落在顾眉生身上,眼中有不屑掩藏的冷意和讥讽。
坐席上还有两个熟悉的面孔,白锦恒和唐胥。
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顾鸿华带着特助苏棠也出现在了报告厅里。他穿着简约低调,偏坐于最后一排的角落处,面色从容,气场强大中又带着几分儒雅。
苏棠坐在顾鸿华身边,悄声问道,“需要告诉大小姐和礼墨您来了吗?”
顾鸿华摆手,“不用。别因为我来,反而影响了眉生的表现。”
前排,白锦恒见顾眉生迟迟不出场,便拿出了平板电脑,留意着安美盾的股票走势。
轮到顾眉生上场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原本坐满了人的报告厅里此时已经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主持上微笑站在台上,道,“最后一位选手来自于荣城铁路中学的顾眉生。”顾眉生起身上台。女主持人问她,“可否请你用英语先自我介绍?”
“我叫顾眉生,是来自于荣城铁路中学的一名学生。”
“你的家人呢?”
顾眉生:“我的父亲是一位商人,我的母亲是专职太太。”
主持人轻声笑起来,“你谦虚了。我们都知道,你的父亲是荣城鼎鼎大名的顾鸿华先生。你是我们全城都熟知的豪门第一名媛。”
她说着,话锋忽然转而犀利,“是否因为如此,你才会在比赛前迟到而错过了抽签?你这样不尊重这场比赛,是否早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享受你父亲的财富和名声为你带来的荣膺和特权?”
厅里倏尔安静下来。众人屏息而待,想要看顾眉生如何应对主持人如此锋利中暗带着指责的问题。
唐胥神色平静,凝神望着台上的顾眉生。他也很想看看,这个时年不过15岁的女孩,会如何替自己化解这场分明是有人精心安排过的困局。
苏棠沉默坐着,他感觉到身旁的顾鸿华似乎依旧气定神闲,不急不躁。
他又抬头看向顾眉生,她精美的脸上,表情同样悠然笃定。
这对父女在这一刻,不仅容貌相似,就连表情和神态都出奇得相像。
不过数十秒的时间,顾眉生微笑,用一口格外标准的剑桥发音,不疾不徐地道,“谢谢主持人替我引出今天演讲的内容。”
“我的父亲的确是顾鸿华,我的祖父是顾云礼。他们在荣城都是众所周知的人物。”
“数十年前,我的祖父公派往葡萄牙出任大使一职。他娶我祖母的那一年,有记者问他:顾先生,您是否想要依靠您的妻子而获得跻身贵族的资格,享受一系列的特权和荣誉?”
“我的祖父彼时回答: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依靠娶妻来提高自己的地位,满足自己的**。后来我的祖母一脉在葡萄牙皇室内斗中落了下风,祖父拿出半副身家帮助他们度过了难关。”
“同样的,二十多年前,鸿云集团首次在纽约华尔街集资上市。彼时,美国时代周刊的记者讽刺我的父亲:鸿云集团使清白一片的股交所染了黄。”
“我的父亲当时回应那位美国记者说:不久后,你们会用你们洁白无比的手向我们这些黄皮肤的中国人伸手借钱。”
顾眉生说到这里,稍有停顿,眸光极温和地看向那位刁难她的女主持人,“而今天,有一位女主持人问了我刚才的那个问题。”
“我想我可以这样回答您:所谓特权,是您用您主持人的身份去为难了一个用心准备这场比赛的选手。所谓特权,是你们主办方利用职务之便蒙骗了一个期望得到公平对待的参赛者。所谓特权,是你们还未见到我,就因为我的身份和名字而替我顾眉生贴上了有失公正的标签。”
女主持人的脸上顿时清白一片,在场的评委和工作人员更是面录尬尴。而在场的所有看客,却不约而同地因为顾眉生的这个演讲掌声雷动,喝彩不断。
顾鸿华将女儿的表现悉数看在眼里,眸眼中划过极为明显的赞许。他起身走向讲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站到了顾眉生的身旁。
他精明的眸光看向台下的顾礼墨和其他人,语气笃慢却充满威严,“如果刚才我的女儿所说的一切均属事实,我顾鸿华以人格担保,我一定会保留所有向你们主办方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顾礼墨坐在台下,面色瞬间变得极难看。
当天下午,顾眉生的这段英语演讲视频在网站上被大面积转载。
因为顾鸿华的那段话,近月来行情一直持续高涨的美安盾,在短短半天内股价突然疯狂暴跌。
4:00股市收盘时,美安盾的市值已经缩水了近一半。
而美安盾面临的危机,还远远不止这些。
4月11日晚上,云雅画廊被爆出盗画案。画廊里用的防盗程序,恰恰是美安盾公司生产的产品。
栾先生说:我不缺钱()
黄昏六点不到的光景,城市的灯光初初亮起。璀璨光亮将这座沿海城市照得熠熠生辉。
四月的天气,风已然很怡人,吹在身上不见寒凉,反觉沁人。
这间“御”餐厅开在江心上,稀少的露天座位此时已经几乎座无虚席。
唐胥和唐朦兄妹抵达餐厅的时候,顾眉生和顾钰墨已经到了。
又是四人对面而坐。顾钰墨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唐朦,一颗心便全扑在了小女友的身上,把另外两个人齐齐忘到了脑后。
唐胥与顾眉生互相静默了一阵,他轻声问道,“你好吗?”声音柔得似一阵风。
顾眉生微笑点点头,对他说,“上次唐朦的事,真是抱歉。”
“没关系,她只是吓坏了。小朦被我父母娇养惯了,遇事难免慌张失措。”
顾眉生浅笑不语,端起桌上的一扎葡萄汁,替唐胥和唐朦各倒了一杯。
她的手纤瘦又白皙,令唐胥无端想起了那一句:葡萄杯酒夜光杯。如此白皙得几近通透的玉手,在月色下美得有些迷离不实。
唐胥滴酒未饮,心中却生出一种四肢发软,头晕目眩的感觉。
为了掩盖心中的异样,他端起高脚杯,一口口地缓饮着,不远处的炫彩灯光反射在酒杯上,隐约耀眼。
顾家此时极不太平。顾礼墨的美安盾面临严重危机,云雅画廊陷入盗画案,顾家面临名誉危机。
她却如此气定神闲,悠哉悠哉。
唐胥轻闭了闭眸,恍然醒悟:顾眉生是一朵曼陀罗,美得令人心醉。
但她有毒。
一顿晚餐,四个人吃得异乎寻常的慢。顾钰墨有意借这顿饭令唐朦重新亲近自己,吃得磨磨蹭蹭,餐单加了又加。
顾眉生很早已经吃好,取出平板电脑,静静地看。期间,她只开口问了唐胥一句话,“你买美安盾的股票了吗?”
唐胥摇头,“我不炒短期股。”顾眉生心中对这位唐氏企业的未来掌权人顿时改观。
他与白锦恒似乎不大一样。据她所知,白锦恒买了数十万的美安盾股票,初次入市,白锦恒的损失很惨重。
餐厅的另外一头,栾亦然姗姗来迟。
秦婉如见他出现,妆容精致的脸上泛起娇美笑容,“我来替两位介绍一下。”
她说完,看向身边穿着b字牌格子西装的顾子墨,为他们两人介绍道,“顾子墨,永墨汽车的执行官;栾亦然,国际知名投资专家。”
顾子墨站起身,看向栾亦然,伸出手道,“栾先生,幸会。”
相对于顾子墨的礼数周全,栾亦然显得悠闲许多,与他握了手,“顾先生。”
三个人坐下来,秦婉如点了餐。
顾子墨一边与栾亦然喝酒,一边道,“听说您的投资眼光很毒准。这一次安美盾的股票,所有人都大手笔买升,只有您买了跌。栾先生一定又赚了不少。”
栾亦然不置可否,淡淡道,“毕竟是糊口的营生,我总要比别人谨慎些。”
顾子墨看着他,“栾先生有没有办法,帮我大哥一把?”
栾亦然闻言,轻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没有即时回答。
顾子墨见状,朝着秦婉如递了个眼色。
秦婉如于是朝着栾亦然坐近了一些,“学长,顾先生知道你过去就帮几家濒临破产的公司救过市。如果你肯答应帮他们,酬谢方面肯定是很丰厚的。”
栾亦然神色依旧,令人看不出半分端倪,“我不缺钱。”
顾子墨剑眉微有变化,“在荣城,有我们顾家的人脉,对栾先生不会有坏处。”
栾亦然淡淡勾了勾唇,看着顾子墨,“哪个顾家?”
秦婉如见顾子墨的眸色渐显阴沉,于是道,“学长,荣城最有名的顾家可只有一个。”
栾亦然却在这时站起身,“抱歉,我去抽根烟。失陪。”
顾子墨望着栾亦然离开的背影,转眸冷冷看向秦婉如。
秦婉如轻抿了一口茶水,“你答应过我,会不计一切把栾亦然挖过去。”
“你在威胁我?”
秦婉如垂眸,动作优雅地分割着盘中的牛排,“云雅画廊爆出盗画案和假画案,有人设计陷害你,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我如果把这些证据拿出来,你就算惹不上官非也会惹上一身腥。”
“哼,就凭我车行里的一辆车?”
秦婉如抬头看了顾子墨一眼,“还有一双染了那辆车上地毯纤维的鞋和一个急需钱的古惑仔。”
她说着,轻咬了一小口牛肉,“我如果把这件事爆给记者,您觉得你还能顺利进入鸿云集团吗?”
顾子墨眼中划过一丝阴鸷,嘴上却嘲讽道,“秦婉如,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倒是个很懂利用时机的女子。”
秦婉如不以为意,唇角微勾,“您有耍嘴皮子的工夫,倒不如想想,这一次是谁在背后陷害你?”
顾子墨冷哼,还能有谁。自然是张小曼。
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进入鸿云集团?顾子墨眸眼盛满寒冰,“秦婉如,如果我能顺利进入鸿云集团,我会让你成为第二个苏棠。”
秦婉如终于满意了,“我可以帮你在那些证据上做手脚,替你证明监守自盗的人是张小曼。”
隔了一个玻璃房的另外一边,顾眉生将这两人的对话悉数都听在了耳中。她轻倚着栏杆而站,夜风吹在她青翠色的精致衬衣上,泛着涟漪的波纹。
秦婉如这个素来有野心的女人,果然私下与顾子墨合作了。
虽然今晚的这段对话被她听到实属巧合,但事态的发展却完全按照顾眉生的计划而发生着。
“也来这里吃饭?”
顾眉生转身,看到栾亦然穿一身米色休闲西装,站在玻璃房旁的吸烟区,灯火阑珊,稀稀落落洒在他肩上。
她正要开口,身后却又响起了唐胥和煦的声线,“顾钰墨和唐朦先走了,我送你回去吧?”
栾亦然唇角原本还轻嚼的一抹笑意,但他看到了对面五官俊逸,气质文雅,又看起来正值韶光年华的男子。
那抹笑仿若他手中的烟蒂,渐渐被掐灭于夜风之中。
怕他接个吻,接死了()
对于栾亦然,唐胥还是有印象的。这是一个不容旁人轻易忽视的男人。
尤其是这一刻,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虽然轻,却隐约带着几分压迫感。
唐胥看向静默无言的顾眉生,“或者,我先离开。”
隔着玻璃房,顾眉生看到秦婉如朝着这里走来。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栾亦然身上,口中却对唐胥轻道,“不,麻烦你送我回家。”
顾眉生说完,转身。径直离开。
栾亦然见她走得如此果决,剑眉轻挑,手下意识地摸向裤袋里的半包烟。心中有种瘙痒烦躁的感觉,很像是犯了烟瘾。
一支烟刚被点燃,秦婉如就出现了。她娓娓走来,影子被月光拉得细长,落在深灰色的地板上。
“学长,光抽烟能抽饱肚子吗?”她笑着,眼线深勾过的眼尾处有深重阴影;睫毛长密如扇,眨动间,又是两道影子。
栾亦然用力地吸了口烟,那阵熟悉的烟草味从口腔一丝丝渗入鼻翼,身体里像是囫囵着一阵看不到摸不着的气流。
他随手掐灭了烟,对秦婉如道,“告诉顾子墨先生,我对重整别人的公司不敢兴趣。”
说完,栾亦然转身走出了餐厅。
秦婉如愣愣站在月色中,他竟不愿意帮顾子墨,那她以后该再找什么样的理由去接近他……
栾亦然出了江心餐厅,却不急着离开,沿着长长的江畔大道,慢慢地踱着步。
他自诩并不是脾气很好的人,但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情绪自控力,他还是有的。
而一个顾眉生,却令他今晚几度失常。
他从不否认自己喜欢顾眉生。可喜欢到如此在意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他以后的日子多半难熬。
夜风扑面而来,吹在他微凉的鼻尖。栾亦然本能地吸进一阵凉风,沁凉空气混着口腔里还未完全散去的烟草味,令他不由自主地叹出了一口气。
栾亦然抬起头,苍穹间繁星似雨,远得令他觉得深深寂寥,却又密集得令他挪不开眼。
真像顾眉生给人的感觉……难怪她会这样喜欢星星……
江畔大道的尽头是一间露天咖啡馆,稀松的几张木桌间,坐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顾眉生报了警。她将事先拍好的照片用邮件形式发送至警察局的公众邮箱,那里面的证据,都是她之前特意透露给秦婉如的。
做完这一切,她将平板电脑里的照片悉数清了空。手边的一杯拿铁温度刚好,她捧起来,一口口地喝着。
咖啡馆的背景音乐是一段大提琴,顾眉生轻轻闭上眼,手撑着下巴,专注地听。
一个晚上,两次不期而遇。
栾亦然慢慢走向女孩,然后在她身旁站定,在她猝不及防的同时,弯下腰,嘴唇贴上了她的。
顾眉生倏尔睁开眼,碧蓝双眸中盛满熠熠星光,树影,还有他。
栾亦然笑了。手捧起她的脸,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淡淡烟草裹着咖啡香,浅浅凉风混着两人的鼻息。
顾眉生睁着大眼望着他。那双眸干净毫无半分妆残留,眼眸周边是极自然柔润玉肤,在灯光下泛着撩人的光。
栾亦然忽觉心间极痒又麻,口干舌燥,鼻翼间有热气滚动……
顾眉生伸出手,捂住他的鼻子,头往后缩了缩,“你又流鼻血了。”她摊开手,指尖处染有鲜红色。
“……”栾亦然淡定地取了桌上的纸巾,在她身旁的位子上落了座,信手端起她喝了几口的拿铁,大口地喝着。
接个吻都这样血气方刚的……真是令他觉得很烦躁!
顾眉生却好似恶作剧一般,将头凑近他,端详半天,伸出一小截舌头,舔上了他的双唇。
舌头碰上他嘴唇的那一瞬,栾亦然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颤,睁着眼瞪着她,然后……他仰起头,用纸巾再次捂住了鼻子。
妹的!谁来告诉他,一接吻就流鼻血,这究竟属于什么怪病?!
“你这应该属于禁吻的体质。”顾眉生轻飘飘来了一句。
栾亦然不恼反笑起来,眯着眼望着她,“是吗?”
顾眉生优雅地喝了口咖啡,睨着桌上的那一堆染了鼻血的纸巾,“不是吗?”
“那你就该是属于欠吻的体质。”他说着,嘴巴再一次贴上了顾眉生的唇,“咱们俩刚好负负得正一下。”
“……”栾亦然的吻铺天盖地而来,连一丝躲避的空间都不给她。
一双大手将她拥在自己胸前,鼻尖又有血流出来,他索性抽了一堆纸盖住。那场面实在是……
顾眉生轻叹口气,因为不忍直视,她索性闭上了眼。
免得忍不住笑场。
然后的然后,顾眉生重重地咬了一口栾亦然的舌头,他一个闷哼,放开她的时候,眼神幽怨得很明显。
顾眉生清了清嗓子,语气淡定道,“我怕你失血过多。接个吻,接死了。”
栾亦然没好气,一边擦着鼻血,一边道,“照这样下去,我大概真的有一天要死在你手上。”
他这话说得无心,可听在顾眉生耳中,却仿佛平地一声雷。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而沉重,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平复。
顾眉生匆匆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栾亦然抬头看她,这才发现她的一张玉面此时竟然煞白一片,“怎么了?不舒服?”
顾眉生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