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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胥坐着车子经过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对司机道,“停车!”他匆匆下车走到唐朦身边,“小朦,你这是怎么了?”
唐朦见到是哥哥,哭得越发伤心,“我……我脚疼……”
唐胥上前将她抱起来,心疼道,“别怕,哥带你回家。”
唐朦靠着唐胥怀里,抽泣着道,“不……不要让爸爸妈妈知道。”
唐胥于是抱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用冰袋替唐朦敷着脸,柔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顾钰墨送你回来的吗?”
“是。”唐朦想想,依旧觉得害怕,身体轻颤着,“可他没走多久,我就遇到两个陌生人,他们……他们把我错认成了顾眉生……那个男人的手一直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
唐朦的眼泪根本收都收不住,“哥哥,他们好可怕……我……”
唐胥柔声安抚着妹妹,心想,多半是那个叫邱凯的心中不忿,找了人想要教训顾眉生,却把唐朦错当成了顾眉生。
他想起父亲之前对他说过的话,“顾白两家,树大招风,人事关系又多有复杂,除了生意需要,私底下最好还是与他们保持些距离。”
他脑海中划过顾眉生的脸,叹了口气,揉着唐朦的头,“你舍得顾钰墨吗?”
唐朦此时心中哪有主意,只是垂眸沉默地落着泪。
唐胥不忍心逼她,于是道,“那你这阵子先别去见他了。”也许不见不见,关系也就淡了。
知道唐朦性子软,唐胥索性拿了她的手机,给顾钰墨发了条短信,“暂勿联络。”
简洁四字,却几乎将顾钰墨逼疯。
之后的连续一周,他不停地给唐朦打电话发短信,他甚至还跑去唐朦的学校和唐家等她。
可是那个平时见到他便喜笑颜开的女孩,现在却一见他就面露惊慌之色。顾钰墨问她发生了什么,唐朦什么还未说,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顾钰墨心疼又郁闷,再不忍为难她。
他打电话给唐胥。唐胥只是简单道,“我妹妹被错认成了顾眉生。”
顾钰墨也不是蠢人,当即便猜到了大概,“有人把唐朦怎么了?!”
“那倒没有,只是小朦受了惊吓。你最近还是暂时别来找她了。她已经吓成这样还要面对你,你怎么忍心?”
顾钰墨无言以对,颓然地挂了电话。眼睁睁看着唐朦地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开……
危机?还是时机()
梅岚被解雇之后,王卉在顾眉生面前再不敢有半点放肆。
她已然深切地体会到,在这豪门大户之中,根本不存在所谓纯善易欺的主人。
只不过,顾眉生远比其他人掩藏得更好罢了。
周六早上,顾眉生练完泰拳回到家,王卉一早替她把替换的衣物准备好,屋子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吴妈不久前送来的茶点也丝毫未动过。
王卉现在已经不求顾眉生对她另眼相待,只希望她不要将自己赶出秋波弄,更求她不要将自己的老底翻出来摊在众人面前。
毕竟,她女儿高昂的医疗费用和她丈夫的工作,都紧紧得攥在福佑公馆的那位手里。
顾眉生洗了澡走出浴室,将房间里的人工天幕打开,露出玻璃屋顶,阳光就这样毫无遮拦地倾泻进来。满屋透亮生暖。
王卉连忙把早餐端到她面前。
顾眉生看了王卉一眼,“王姨,你怕我?”
“没,没有。”
顾眉生淡笑,喝了一口果汁,“那就说一说吧,在这秋波弄里,究竟还有多少人是从福佑公馆里来的。”
“这……”王卉一脸地为难,“大小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顾眉生温笑看着她,“你想要护住现在的一切,总是得要付出些什么的。”
王卉心头一惊,“大小姐,我老公还在二太太手底下讨生活,还有我女儿,生了那样的病,靠我们俩的工资,哪里负担的起……”
顾眉生从包里取出一份诊断书,放到王卉面前,“你女儿的肾病根本不严重,你们夫妻二人为了骗何美琪的钱串通了医生,假造了病历。”
王卉倏尔瞪大眼,“不……不是的!我们哪有那样的胆子,更何况,二太太又岂是那样好骗的?”
顾眉生沉吟。是啊,何美琪是个精明的,怎么可能被这对夫妻设的如此拙劣的骗局给骗了?
王卉被顾眉生追问,吓了一身冷汗。这回见她终于不再咄咄逼人,刚松了口气,手机就响了。
她接电话的时候,手还隐约有些颤抖,“喂,妈。不好了,爸被警察抓了!”
“什么?!”王卉听了女儿的话,只觉眼前一阵黑。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眉生与祖父和母亲一起看了午间新闻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电视里,何美琪对记者说,“医疗美容是近年来新兴的一个行业,但我们医院一向诚信经营,没想到这一次却因为一个员工而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影响……”
新闻里说:隶属鸿云集团名下的美琪医疗诊所的采购经理赵飞长期利用职务之便向不法商贩引进不符合国家药监标准的设备和药物,已经被警方依法拘留。
所有的证据一应俱全,赵飞近半年来的银行账户明细,采购清单,邮件和电话记录。
记者最后还说:“所幸的是,美琪医疗诊所一向谨慎对待每一位客户,何美琪女士主动向相关部门解释了此事。另外,这一批药物和设备因为没有经过测试暂时还不曾投入使用……”
张小曼看完新闻,平静地放下了筷子:好一个何美琪!
顾眉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何美琪早就把赵飞当成了替死鬼,表面上却假装被王卉夫妻蒙骗,每个月固定将一笔钱转进他们的账户。
既让他们夫妻俩替自己背了黑锅,又能让他们忠心耿耿地替自己办事。
一个小时后,警局又传来消息,赵飞的妻子王卉涉嫌伪造虚假病历,涉嫌串通丈夫挪用公款,一并被警方拘押了。
何美琪这一招,不但将自己从是非中摘了干净,还顺便切断了顾眉生想要继续顺藤摸瓜的线索。
*
下午,有专人来给顾宅的各个廊柱和院亭补漆。
吴妈陪在张小曼身边,“何美琪这回风头可是出尽了。这样一来,岂不是让顾子墨进入鸿云集团变得更容易?”
“那也未必。”张小曼淡淡道,“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赵飞夫妇被何美琪害得双双入狱,他们的家人该有多恨她?”
吴妈,“太太,您的意思是……”
“让刘文备车,这阵油漆味太重,我出去转一转。”
3月底,顾鸿华从纽约回来不到一周,一日周五去荣城大学教课的时候巧遇了荣城美院的教授潘益年。
潘益年是荣城山水画派鼎鼎有名的画家,他知道顾鸿华向来爱好字画古玩,于是道,“今年正巧是吴作人先生逝世十五周年,我手上有几幅先生的珍藏和相关画家的典藏画作,希望可以借您的画廊做个吴作人先生的专门画展啊。”
顾鸿华欣然同意,“不如就定在下个月,4月9日,怎么样?”
潘益年笑着道,“我一介画匠,可付不起您那画廊的场地费啊。”
顾鸿华假装恼道,“这是什么话。我顾鸿华什么时候利用这些赚过钱?”
他与潘益年见完面,转头就吩咐何美琪一定要全力办好这场画展。
文艺展览和慈善拍卖,都是一种隐形宣传,顾鸿华又是个重脸面的人,何美琪哪里敢怠慢?她当即放下手中其他的事,联络潘益年,商量画展的筹备事宜。
4月初的时候,何美琪特意召开了记者会,向媒体介绍此次吴作人纪念画展的相关事宜。
4月5日清明节当天,所有相关画作全数送达画廊,何美琪忙得几乎脚不着地,为画展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4月7日接近午夜时分,画廊遭窃,何美琪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展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几幅最重要的珍品画作被盗,其他幸存的也多半被损毁。展厅内的监控系统也悉数被砸坏。
四月清明刚过的天气,室外雨丝缠绵,空气仍显湿寒,何美琪却生生急出了一身冷汗。
助理对她说,“不如报警。”
“不行!”何美琪冷着脸,“我丢不起这个人。鸿云集团更加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这么大面积的损坏,还有画作被盗,我们怎么办?”
何美琪想起不久前从拍卖市场收回来的一批模仿程度极高的山水画,其中就有吴作人的著名代表作。
“仓库里有一批高仿作品,去拿出来挂上。”
助理闻言,顿觉心惊肉跳,“万一被人发现,咱们可就……”
何美琪瞪她一眼,语气间满是焦虑与不耐,“叫你去你就去。”
这一刻,就算明知前面是个火坑,何美琪也只能咬着牙睁着眼往下跳。
这个画展如果办砸了,丢了顾鸿华的面子,她就可能同时在顾鸿华和顾云礼面前失了地位。顾子墨也有可能因此而受到影响……
这个代价太沉重,她根本不敢把真相告诉顾鸿华。
横竖都是冒险,用那批假画来撑完这个画展,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不被发现。
一把刀两头切()
4月5日清明那天,是今年入春以来天气最差的一天,滂沱大雨下了足足一天一夜依旧不见停,潮湿感在这座沿海城市的每个角落间肆无忌惮地弥漫着。
顾家众人祭拜完祖先从顾家墓园离开。
墓园到停车场约有千米的距离,顾钰墨懒得打伞,硬是挤在顾眉生的黑色大伞下。
贺英慧在身后轻声骂他,“自己分明有伞,非去欺负眉生做什么?”
顾钰墨神情略显倦怠,扫了眼身边眉目平静的顾眉生,道,“这丫头欠我的。”这话说得很有些义愤填膺。
顾眉生侧头看了他一眼。
顾钰墨想起这段时间在唐朦那里吃的闭门羹,心中就难藏郁结,“顾眉生,红颜祸水指的就是你吧。到哪都招人惦记!”
顾眉生轻蹙了眉,握着伞的手忽然往身侧一收,顾钰墨大半个身体就这样暴露在了绵延的雨水中。
顾钰墨被雨水淋得颇显狼狈,一边急急往她伞下躲,一边咬牙切齿地道,“那天晚上唐朦被当成了你,遭人恐吓,还被抢了随身的钱物,这口气你必须帮老子出!”
顾眉生紧凑的脚步终于放缓了一些,嘴里没说什么,耳边却认真听顾钰墨说着那晚发生在唐朦身上的事情。
从墓园回到秋波弄,顾钰墨又跟着顾眉生进了她的书房。
“肯定是邱凯找人干的!”
顾眉生觉得不是,“唐朦与我的身形并不相像,而且那天她穿的是裙子,我穿的是裤子。邱凯再蠢,连这个都会弄错吗?”
“不是他,还能有谁?”
这时有工人给顾钰墨送来干净的衣服,他换好重新走回书房,便听顾眉生道,“你不觉得,这像是有人故意在挑拨你我与唐家兄妹的关系吗?”
顾钰墨沉默望着她。
屋外雨水裹着寒风,不时敲打着门窗。院子里的树叶和花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顾眉生捧着茶杯静然而坐。世事这东西很难说,有时越是看着千头万绪,错综凌乱,却反而越可能是一个好时机。
顾钰墨望着她脸上淡如雏菊的娴静神情,思维也跟着沉淀了下来,心亦不再如之前那般浮躁而烦闷。
清明当晚,顾鸿夏一家三口与往年一样,在秋波弄留宿。
顾钰墨在顾眉生的书房里待到很晚才回客房休息。
4月7日深夜时分,顾眉生穿了一件黑色冲锋衣出现在了秋波弄的路口。
一辆银灰色座驾的车窗拉下来,顾钰墨坐在驾驶座对她道,“上车。”
顾眉生坐进去,问,“哪来的车?”
顾钰墨咧嘴一笑,“顾子墨的车行里‘借’的试驾车。”
顾眉生轻勾了唇,心想,她跟顾钰墨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脑回路都奇异的相似。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画廊的后门出口。顾钰墨取出平板电脑,“我只可以把里面的安全监控系统关闭五分钟,所以你进去先要把里面的摄像头都砸了。”
顾眉生点点头,戴上风帽,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到底遮住小半张脸,又取出手套戴上,打开车门走进了夜雨中。
她走到后门口,将脚上的军靴脱下藏在角落,然而跳窗而入。
顾眉生将顾钰墨事先告知她的几个摄像头悉数砸烂,正要将墙上的画取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略显慌张的男人声音,“你是谁?!”
她没有即刻回头。耳边传来极轻脚步声,没多久,她便感觉到一个黑影投影在了面前的墙上。
顾眉生迅速转身,手里的辣椒水喷雾不停喷向他的双眼,然后一个旋脚踢在来人的侧耳脑门处,他顿时痛得眼前一黑,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拿到画卷之后,顾眉生又将现场砸了个凌乱不堪,才打电话给顾钰墨,“进来帮忙。”
顾钰墨很快进来,望着昏倒在地上的人,“这是谁?”
顾眉生不答,与他一起把那盗画人扛到了车上,“去水门街。”
中途经过垃圾站时,顾眉生脱下了男人脚上沾了雨水的鞋子,然后一把将昏迷中的人推进了大雨中。
顾钰墨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啧了两声,“我忽然觉得你平时对我还是挺温柔的。”
顾眉生没空搭理他的调侃,说,“你想办法把这些画藏在顾子墨那里。你能偷他的车,放几卷画应该没问题吧?”
顾钰墨点头,“当然没问题。栽赃嫁祸这种事儿,老子最爱干。”
水门街的弄堂口,顾眉生提着那双鞋子下了车,转身对顾钰墨说,“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顾钰墨不放心,“这是哪?”
“邱凯住的地方。”顾眉生道。
“你来这里干嘛?!”
顾眉生浅笑吟吟,对他说,“何美琪母子监守自盗,邱凯则是他雇来的窃贼。”不给邱凯惹点麻烦,怎么对得起他那晚对自己的出言不逊?
顾钰墨恍然大悟,笑着低呼道,“难怪你要脱下那男人的一双鞋!顾眉生,你这招一把刀两头切,真是太阴损了!”
顾眉生清浅的声音隔着风雨声传进顾钰墨耳中,“这才不过是刚开始。”
4月8日早上,刘悦去水门街,进门就看到邱凯的出租房里一片狼藉。而他则满脸是伤,情绪暴躁地砸着东西。
刘悦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
地上有一张被邱凯撕烂的借贷合同,刘悦道,“高利贷的人来过了?”
邱凯满眼猩红,一看就是宿醉还未醒。他烦躁地扯着头发,“妈的!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居然趁老子睡着的时候来催账!”
刘悦放下包,替他收拾屋子,在看到门口的一双黑色铆钉靴时,她奇怪道,“你这双鞋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邱凯走进厕所,不在意地道,“估计是昨天在哥们家里喝酒,穿错了。”
刘悦见门口就这一双鞋,也不疑有他,替邱凯把鞋子收了起来。
心理落差,一念成吻()
4月9日上午,吴作人纪念画展在鸿云集团旗下的云雅画廊正式拉开帷幕。
顾鸿华亲自拨冗到场,与潘益年一起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何美琪战战兢兢站在顾鸿华身旁,目光不时穿梭在潘益年等几个资深画家的脸上,生怕他们会看出什么端倪。
11:00,光临画展开幕的宾客渐渐离开,何美琪忐忑了足足两天的心到这一刻才稍稍放松了点。
临近中午,顾鸿华邀请潘益年留下来一起吃午餐。
餐厅里,何美琪大方得体地坐在顾鸿华身边,对面则是潘益年和苏棠。
彼此一番寒暄感谢后,潘益年看着何美琪,笑道,“我只听说何美琪女士是荣城的商界女强人,没想到您连书画都极精通。这次的画展,要不是你细心张罗筹备,只怕没有这么成功。”
何美琪不着痕迹间将功劳都归到顾鸿华身上,笑着道,“跟着云卿多年,就算我资质再差,总也能熏陶几分艺术细胞。”云卿,是顾鸿华的字。
何美琪简简单单一句,便将自己与顾鸿华的关系宣之于口,却又不令人觉得反感。
潘益年文雅淡笑,一只惯于执掌画笔的手轻握着一只素淡碎玉酒杯,“容我冒昧一问,何女士以为吴作人先生的画如何?”
何美琪对答如流,“吴作人先生早年赴巴黎求学,他虽擅长中国山水泼墨,但在色彩层次上却格外出色,他画作上的颜色细微间的画锋浓淡最具特色……”
她忽觉不对,抬头,目光探究地望进潘益年晦明晦暗的双眸间。
潘益年却在这时垂眸,拾筷,面上表情疏淡松散。
何美琪心头大惊,勉强静坐淡笑间,背脊上早已爬满冷汗。
席间,苏棠请顾鸿华离席接了个电话。
潘益年这才望着何美琪,浅笑道,“几幅吴作人的画换您一个云雅画廊,应该合理吧?”
“这个画廊是云卿心血,就算我肯让给你,他也不会肯。”
潘益年笑,清俊的双眸下浮现出几道极细微皱纹,“无妨,归于顾太太名下即可。”
何美琪恍然大悟自己原来是着了张小曼的道。可是,“你们怎么会认识?你为什么要帮张小曼?”
潘益年听了何美琪的话,面带歉色,翩然俯了俯身,“没向你自我介绍,是我失礼。潘益年,多年前于香港中文大学学习中国山水画。我与顾太太是校友,更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他说完,看着何美琪,浅笑间又补了一句,“这些顾先生都知道。他竟对您只字未提吗?”
何美琪的脸上的笑瞬息间显得格外僵硬牵强。中午吃饭时,顾眉生在学校的餐厅里看到了关于画展的新闻报道。
她一边剥着橙子,一边透过电视屏幕欣赏着何美琪脸上的有趣表情。
对,就是欣赏。一个人做了心虚气短的事,哪怕装得再若无其事,眼神和唇角的细微表情也会出卖她。
顾眉生脸上泛着一缕微笑。有些游戏,结局暴露得太快,反而无趣。
那批假画挂在云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