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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副主任了,张国昌机关算尽反丢了卿卿性命。
实际上张国昌对权术是很有一套理论的,他曾经对我说:“雷默,想当官就要掌握官场上的四句箴言:善窥探,敢争夺,会应付,能揣摩。要在谋权、用权、固权、奉上、驭下五大环节上下工夫。”我听了以后也有顿开茅塞之感。然而张国昌的欲望是黑色的,欲望之水终于掀起了狂涛,把他冲向最黑暗的地方。
我们在包房里盘腿而坐。众人正在端着日本清酒推杯换盏之际,门开了,江户川料理店的老板内腾胜满脸堆笑地进来敬酒。
过去我常到这家日本料理店吃饭,我的日语又很好,常与内腾胜先生聊天便熟了起来。不过张国昌出事以后,我有一年多没来了。内腾胜得知我来吃饭特意来敬一杯酒。
内腾胜是日本大阪人,是个厨艺很高的厨子。媳妇原先是清江歌舞团的主持人,长得如花似玉,去日本后,认识了内腾胜先生。见内腾胜先生是个大厨,又有钱,便第三者插足,搞得内腾胜离了婚。不仅如此,还把内腾胜先生拐到了中国结了婚,并开了这家江户川料理店。
内腾胜到东州后,很喜欢东州的风水,酒店的生意也越发兴隆。由于店址挨着日本领事馆,很多东州的日本人经常到这里吃饭,这些日本人都是投资东州的大小老板。所以小店的档次越来越高。
内腾胜敬完酒后用磕磕绊绊的汉语说:“雷先生,今晚在我酒店吃饭的还有一位大人物。”
看得出来,内腾胜有些炫耀。
“是谁?”我颇感兴趣地问。
“是市长薛元清。”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小店真得刮目相看了。
“内腾君,是谁请市长大人?”我用日语问。
“是澳洲生态园的老板何进。”内腾胜用汉语回答。
“门前没有市长的车呀?”我又问。
“薛市长是坐何老板的奔驰来的。”内腾胜解释道。
我心想,李国藩、张国昌也曾这样傍过大款。李国藩原来很清高,一般人他看不上,自从傍上大款后,他的处世哲学就变了,他对自己的变化有新的解释:随和,没有架子,和什么人都合得来。其实他照样从心里瞧不起这些人,只不过他无法抵御那一沓沓钞票的诱惑罢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张国昌不傍大款也走不上赌博之路,香港的赌船、澳门的东方赌场、马来西亚的云顶赌场、美国拉斯韦加斯赌场、韩国赌场、海南的地下赌场以及东州的红星大酒店,哪一次不是大款陪同而往。如今薛元清也傍上了大款,而且两个人亲密到这种程度,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钱刚觉得内腾胜这个人很有意思,便问:“内腾先生,东州好还是大阪好?”
“东州好!”内腾胜脱口而出。
“为什么?”钱刚笑着问。
“东州的女孩儿漂亮!”内腾胜脸色微红地说。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内腾先生,在外面找花姑娘,不怕老婆知道?”迟小牧揶揄地问。
“我老婆的知道,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众人又哈哈大笑。
我心想,真不是东西。
内腾胜走了以后,迟小牧忿忿地说:“这个日本鬼子,娶着中国老婆挣着中国钱,还惦记花姑娘,哪天我勾搭勾搭他老婆,给他戴顶绿帽子,教训教训他。”
“小牧,你小子纯属吃饱撑的,好好做你的生意好不好?”我扔给小牧一支柔和七星说。
“雷默,祝贺你既拥有自己又拥有公司,来,干一杯。”迟小牧嘿嘿笑着说。
“还要多多感谢钱大哥。”我一边敬酒一边说。
“雷默,太客气了,谁都有遇到坎儿的时候。”钱刚挥了挥手说。
是啊,人生就是由无数个坎儿组成的,问题的关键是每跨过一道坎儿都要保持尊严。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懂得自己和别人的尊严,人的一生就是建立和维护尊严的一生,人类的历史就是创造和捍卫尊严的历史。我之所以迟迟出不了山,也是杨娜怕损失了我的尊严。 “雷默,我宁可养着你,也不愿意看见你为失去尊严而痛苦,我宁愿养虎冬眠,也不能伤了虎威!”杨娜多次对我说。
我冬眠得太久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胸闷把我逼醒,我就像一条冬眠尚未惊蛰的蛇,或者是一只夏夜里志大才疏预备脱胎换骨的蝉。胸闷是比痛更难受的感觉,我不能容忍生活如流水一般滑落下去。心灵也不能没有皈依的家园。
然而,我一时迷了路,其实在我迷路之前,也从未找到过那穿过无数弯弯曲曲的小巷通往“迷宫”的路。无数个日日夜夜在我脑海里兴风作浪,我痛苦地发现这“迷宫”实际上就是一张张模模糊糊的网,人情网、金钱网、关系网,张国昌就是陷在了这张网里,越是蹦得高,越是缠得紧。好在我没有找到“迷宫”,从此我不再走小巷,而是哪条道宽走哪条。
29、芝麻开门
办验资报告是考验沙威的最重要一关,他果然把一百万的进账单交给了我。钱刚的夫人是开会计师事务所的,验资报告办得很顺利。所有的手续齐了以后交给了钱刚,我静等钱刚的佳音。这几日主管局长出差开会去了,所以只有等。
下一步最需要的就是选一位高水平的服装设计师了,沙威建议我到东州美术学院去找。东州美术学院有服装设计系,如果能从这里聘请一位服装设计师是最好不过的了,我苦于东州美术学院没有熟人。
有一天中午闲逛正好走至东州美术学院附近,发现临街的居民楼三楼的一个窗户前挂了一幅红底黄字的横幅:研究生蓝翎绘画班教授绘画、服装设计。我心中一喜,按横幅上的手机号码拨通了电话。
我自我介绍后,蓝翎说:“雷先生,我正从学院往回走,请你在楼口等我一会儿。”
东州美术学院附近的居民楼都成了学生们的宿舍和画室,快中午了,三三两两的男女学生说说笑笑地往各自居民楼走,一楼的各式小饭店里坐满了学生,还有的学生在马路边的小摊上买一些麻辣烫之类的小吃拎着回宿舍吃,这时,一个中等身材很帅气的男子和一位漂亮的女孩一起走了过来。
“是雷先生吗?”男子问。
“正是,你是蓝翎吗?”
“对,我是蓝翎。雷先生,请上楼谈吧。”
就这样,我们上了楼。
房间是两室,没有厅,我们来到最大的一室,墙上挂满了素描、绘画,还有一张自制的大画台。
“雷先生,请坐!”蓝翎客气地说。
“蓝翎,你们谈着,我到卧室吃饭了。”一起进来的女孩说。
蓝翎冲女孩点点头,然后对我说:“我女朋友,也是东州美术学院的。”
“蓝翎,既然我们都是读书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刚刚开了一家服装公司,想在东州美术学院找一位服装设计师,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我开门见山地说。
“我看雷先生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我这个绘画班是与一位朋友合开的,他主要负责教服装设计,不过这方面学生太少了,所以这个班现在只教绘画。我这个朋友叫罗文,是东州美术学院服装设计系的硕士、讲师,在全国服装设计大赛上得过三等奖。我把电话给你,你们联系一下自己谈吧。”蓝翎很诚恳地说。
“太好了。”
我记下罗文的手机号,怕不保险,蓝翎把罗文女朋友刘慧的手机号也给了我。
“我其实与刘慧是同学,认识罗文也是通过刘慧,这两个人形影不离,找到一个就都找到了。”蓝翎很热情地说。
我没有想到随便拨了一个电话收获这么大,便起身告辞说:“蓝翎,等我与罗文联系上以后,咱们在一起聚一聚。我这个人好交朋友。”看得出,蓝翎由于没有走向社会,很单纯,我们热情握手好像认识很多年。
回来的路上,路过府兴花园,又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在东州副市级以上的干部,只有张国昌住在居民区里,房子也很一般。像李国藩之流一到东州就住进了临河的花园别墅,还有武警战士站岗。不是张国昌朴素,不追求豪宅,而是搬家不容易。到张国昌家送过礼的人都知道,张市长家只有一百三十平方米,布置得很一般,不像李国藩家光窗帘就价值七万多元,地下有台球室,客厅挂有“天下为公”的金匾,客厅博古架上,一颗恐龙化石蛋就值六十多万。
张国昌不张扬这一点上比李国藩有心计。起初省纪委的人调查张国昌时特意去张国昌家串了个门,还真为东州市常务副市长住这样的房子给感动了。还是孟丽华被捕后,省反贪局搜查她家时,有了惊人的发现,原来张国昌家还有一个一百三十平方米的密室。省反贪局的人就像阿里巴巴找到了宝藏,大有“芝麻开门”之感。
这个秘密我也是在张国昌出事两个月前知道的。那天早晨我去接张国昌上班,小保姆说,张市长病了,感冒发烧。恰巧孟丽华出差了,我破例去卧室看望躺在床上的张市长。张市长说,自己不舒服,今天就不上班了。说完起身打开大衣柜的门,我以为他要拿衣服,不料他跨步走了进去,二十分钟后才出来。我惊呆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到密室里上洗手间了。 其实,张国昌对自己的房子很不满意,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他让我多留意,找一处位置好的楼盘。领导发话了,我抽空就开着车围着东州市转悠,想为张市长寻一处满意的住处。
寻了许多处地方,张国昌和孟丽华都不满意。有一天我路过府兴花园时愣住了,两栋六层楼,一个宽阔高雅的院子,周围都是省部级或将军级干部住的别墅,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两栋楼是由市政府办公厅房地产公司开发的,前边一栋楼几乎住满了,都是秘书长和厅主任们,后面一栋楼档次太高还一直空着。张国昌和孟丽华看了房子很高兴。张国昌对周围的环境尤为满意。
“雷默,这个地点选得好,从解放初到现在,这个地方就住高干,你别看周围这些旧别墅比不上新开发的别墅,但是这些旧别墅里住的都是省部级干部或者将军,官气盛,风水好,住在这儿一定官运亨通。”
我为张国昌找房子从未想过这层意思,以为地点好、房子好就行了,没想到张国昌更看重居住环境周围的官气。
张市长要在府兴花园买房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追随者也纷纷在府兴花园买房子。能与张市长为邻,办什么事都方便,还能加深感情。新上任的两位副市长也来凑热闹,特别是市城建局局长滕威原本就与张市长住一栋楼,那是几年前特意从一座豪宅花园搬到张国昌住的平民楼,听说张市长又要搬到府兴花园,便率先在张市长家楼下买了楼。滕威主动找张市长请战,要为他装修房子。张国昌与滕威关系甚密。正因为如此,张国昌装修房子的事才不能交给滕威,张国昌要选一个水平高又不知情的人装修房子,因为张国昌在府兴花园不是买了一栋房子而是三栋。
这座楼一共四个单元,而且是一栋一户的,张国昌买了三栋却在一个层次,一个单元一栋,第一栋是自己家,第二栋是岳母家,第三栋是密室,这三栋房是要打通的。滕威知道的事太多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交给他呢?然而这件事我是知情的,因为在张国昌的办公桌上我看到了杨儒斌为他设计的装修效果图。杨儒斌的儒商风度蛮让张国昌相信的。
装修房子的事只做了一些前期的准备,张国昌就出事了。滕威第一个退掉了府兴花园的房子。一些张国昌的追随者也纷纷退掉了房子。府兴花园周围的官气并未给张国昌带来好运,反倒晦气了他的生命。
30、服装设计师
晚上回到家里,杨娜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默,李国藩的小媳妇陈梅开了一家美容院,地点就在东州市最豪华的麦克莱恩花园。”杨娜妒意十足地说。
我听后吃了一惊,“这么说你去过了?”
麦克莱恩花园的网点贵得很,从杨娜描述的美容院面积、装修程度和设备水平,少说也得投入七八百万。看来李国藩生前是交了一些朋友的,可能是这些人帮助陈梅支撑起这座美容院的,要么就是陈梅手中还有钱。无论怎样,陈梅的美容院已经成为东州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国藩才死了几天哪,她不应该这样张扬。”杨娜愤愤地说。
“陈梅做的是过了点。”我不屑地说。
“像陈梅这种女人是不愁过不上好日子的。”杨娜揶揄道。
我知道,杨娜是很瞧不起陈梅这种靠男人吃饭的女人的。
陈梅是李国藩的红颜,尝过当红颜的甜头。那时候,自己光上万元的皮鞋就有七十多双,十几万元的裘皮大衣二十多件。为了买到称心的时装和化妆品,与杨四的老婆飞到北京燕莎、赛特去购物,一天一个来回。所以陈梅开美容院是人尽其才,发挥了自己的长处。
陈梅手里还有钱,而且还有很多钱,东州人坚信不移。李国藩与陈梅感情笃深。即使是没收了李国藩的全部财产,陈梅还会有钱的,两个人毕竟私通了十二年。李国藩到底有多少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据他秘书交代,在东州市谁送钱他已经记不得了,但谁没有送他却记得。
一直没有和罗文、刘慧联系上,不知为什么两个人的手机总是关机。时间不等人,我决定直接去东州美术学院服装设计系去拜访。
东州美术学院出出入入的学生、老师都像抽象画里的怪人,做艺术家首先要将自己的肉体变形,使肉体成为另类,然后再将灵魂扭曲,不如此不称其为艺术。艺术便是活着本身,活着是一种生命的冲动,艺术便是冲动地活着。
我不善于像艺术家一样思考,但我知道用手指触摸伤口使伤口扩大,是十分痛苦的作业过程。凡人与艺术家的区别在于,凡人触摸的是肉体的伤口,艺术家触摸的是心灵的伤口。 走进服装设计系的走廊,墙上挂满了学生设计的作品。这些作品飘逸抽象,离艺术很近,离生活却很远。不过,对于一个即将搞服装的外行来说,还是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时,一位漂亮女生走了过来。“罗文老师怎么找?”我赶紧问。
“不知道,好几天没看见了,去系办公室问问吧。”女生腼腆地说。
系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办公室里有三四位老师。
“你找谁?”一位老师问我。
“找罗文。”我拘谨地说。
“你是他什么人?”一位气质高雅、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士面带微笑问。
“是他的朋友,有急事。”我套近乎地说。
“跟我来吧。”中年女士挥了挥手说。
我随她到了另一间办公室,她让我坐,然后说:“罗文旅游昨天才回来,正在对面的教学楼给学生上课呢。”
“能和他联系上吗?”我迫切地问。
她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号说:“罗文,你过我这儿来一趟,有朋友找你。”
我向这位女士表示了谢意。我是第一次进艺术院校,感觉像到了中世纪。老师的办公室拥挤不堪,桌椅板凳旧得不成样子,一点艺术殿堂的感觉都没有。走了两个办公室甚至连一台电脑都没看见。我忽然发现走廊里学生们设计的作品都是用笔画的,而国际上早就进入了电脑设计时代。
我正胡思乱想着,有人敲门。
“请进。”女士说。
门开了,一位留着山羊胡子胖胖的有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
“陶老师,您找我?”
“是罗文老师吧?”我连忙问。
罗文愣愣地看着我。
“是蓝翎介绍我来的,我叫雷默。”我急忙介绍自己说。
罗文听说我要开服装公司又是蓝翎介绍来的,很感兴趣。
“雷哥,我课上了一半,我们边走边谈吧。”罗文和我一边握手一边说。
我们告别了陶老师,离开办公室。
“陶老师是教什么的?”我搭讪着问。
“陶老师是我们的系主任,是我的研究生导师,在全国服装界很有名气。”我对罗文的第一印象很好。
“我旅游之前有一个宋老板也找过我,”罗文继续说,“说是要开职业装公司,投资很大,档次很高。不过我没答应他。”
我心想,看来宋殿成一直没闲着,不知他找谁合作这件事了。
“罗文,你为什么没有答应宋老板?”我疑惑地问。
“我对这个人有一种天生的反感,明明是奸商,还假仁假义的,让人心里没底,没有与雷哥接触踏实。”罗文恭维地说。
“你课还要上多长时间?”我笑了笑问。
“回教室给学生们留点作业就结束。”
“快中午了,叫上蓝翎和刘慧一起吃个饭吧。”
罗文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那我在扬州老八件酒店等你们。你去上课吧。”
罗文走了,我也往校园外走。
31、最后一面
几天来一直烦躁,大概是万事开头难的道理,今天服装设计师的事总算敲定了,我心里由衷地高兴。
五月花制服制衣有限公司背靠东州美术学院服装设计系,技术力量可谓强大,我有了一种堂吉?珂德式的勇气。不过我的心灵深处仍然不踏实,总觉得这是一个动人的令人目眩的童话,一次冒险的诱惑。这种诱惑能让我这个历经磨难的人胸中还汹涌出诗情,心怀诗情能做商人吗?或许宋老板中途变卦就发现了我胸中汹涌的诗情?我这几天被这诗情搅得睡不着觉。我肉体上溃烂着伤口,此时在溃烂的伤口上已经长出心灵的花朵,这花朵是药还是诗情?昨天再也回不去了,明天尚不能跨入门槛,今天是如此漫长,好在对昨天的恋情已经变为今天的诗情,而且正转化为对明天的,而我从来都是用直面激流的。
在人生的旅途上,有些激流是要冲过去的,而有些激流却冲不得,只能退回来。张国昌不懂这一点,他要冲过李国藩这个激流,而李国藩周围布满了漩涡,大大小小的漩涡。这些漩涡都能调动张国昌的。李国藩知道,张国昌做梦都想取而代之。李国藩首先给张国昌做梦的机会,让张国昌感到实现这梦仅一步之遥,然后给张国昌实现这个梦的舞台。不过这舞台是李国藩搭的,他知道这台子倒的“死穴”。
于是,张国昌行动了,他和孟丽华到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