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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 [全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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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议案是人大代表提出来的,必须要走民主程序。不过,林大勇告诉我,市政府南迁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我听了以后目瞪口呆。
  林大勇说,薛元清之所以同意市政府南迁是由于有人提出,市政府的风水不好,连续死过两任市长,一任是李国藩的前任,在美国考察时死于车祸,因为有一位漂亮的女局长随同,而且一起遇难,还传出了许多偷情的绯闻;另一任就是李国藩,因贪污受贿被判处死缓,最终死于肝癌。
  薛元清听后大惊,自己会不会是第三位?他让冯皓暗中操作,特意从西州找了一位大师。大师秘密地考察了东州市的地理地貌,认定黑水河南岸是风水宝地,而且有利于薛市长的仕途发展。薛市长听后下决心南迁市政府。为此,他暗中做了一些人大代表的工作,并多次请市人大主任康明建吃饭,才有了这份建议市政府南迁的议案。
  很多冠冕堂皇事件的背后都有一个荒唐的理由,正如孟德斯鸠所言:“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薛元清也不例外。
  我记得李国藩经常说:“否定才能有权威。”市委在讨论干部的提拔和调动的时候,李国藩经常使用否决权。他不同意的人基本上不能动。在全市一些需要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参加的重大活动中,经常是市委书记魏正隆和其他领导等他。有时候李国藩故意迟到,他不到,会不能开,以此在干部群众中显示自己的中心地位。在新闻报道上,版面的主次、篇幅的长短,李国藩都要与魏正隆相比,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大发雷霆。
  我的许多同事告诉我,薛元清与李国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之所以评价薛元清是因为他比李国藩更小家子气。他每天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望见耸立在市府广场上金光闪闪的凤凰翼雕塑,气就不打一处来。
  凤凰翼是李国藩在任时费尽心机设置的东州市标志性雕塑,东州市民看见这尊雕塑自然会想起李国藩,市民们每晚都围在凤凰翼周围扭大秧歌。人们一看见凤凰翼,就会想起李国藩。这是薛元清所不能容忍的。
  冯皓最了解薛市长的心思,他向薛市长建议:“市长,是不是把凤凰翼搬走?”
  薛元清很喜欢冯皓这一点,聪明透顶,理解领导意图就是快。但是为什么搬走?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凤凰翼在东州太敏感了,老百姓已经接受了这一雕塑。凤凰翼几乎成了东州市的代名词。这也是薛元清最头疼的事。
  每次在一起吃饭,林大勇对我讲这些事情都是一脸的无奈。他怅然若失地说:“李国藩、张国昌不腐败该多好,那时候干工作就是气儿顺。”
  我心里也在想,为什么林大勇还怀念过去气儿顺的光景,那时候他只是个处长,而现在是办公厅副主任了。
  “这茬领导来了拿机关干部不当人。经常半夜开会研究工作,连轴转,从来没有节假日。薛市长有个坏毛病,张口就骂人,搞得借‘李张大案’之机新上来的年轻干部纷纷效仿,上级骂下级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林大勇气愤地说。
  看见林大勇的苦恼,同情之余庆幸自己成了自由之身。有了自由就可以天高任鸟飞,有了自由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雷默,光闲着也不是个事,先给别人打打工吧。”林大勇一直在为我工作的事操心。  “我现在的身份不明不白,谁敢用我?”我无奈地说。
  “我有个朋友,是个大老板,但很低调,缺个副总经理,我已经跟他打了招呼,你去试试吧。”
  “他姓什么?”我警觉地问。
  “姓杨,叫杨同。”林大勇认真地说。
  “我以前听说过,但不认识。”我迟疑地说。
  东州市的民营企业家早就有三“杨”开泰之说,三“杨”中的头两“杨”是家喻户晓的,一个是黑老大杨四,已经被判死刑,正在上诉;另一个是儒商杨儒斌,因行贿被抓尚无说法。第三个姓杨的指的就是杨同,据说是清江省建行行长的干儿子,靠贷款起家,资产超过了十亿元。我是不屑于这样的背景的。
  黑老大杨四是靠走私而暴富的,与李国藩称兄道弟,他的赃车没有地方销售,李国藩就指令各委办局购买。李国藩去美国,杨四先行开道安排。
  有一次,杨四酒后滋事,打了酒店保安,被派出所抓了起来,李国藩不仅打电话给公安局局长,要求放人,还要求对派出所所长和酒店保安人员进行严厉查处。杨四不发都不行,黑势力不大才怪呢。
  再说儒商杨儒斌是典型的海归派,是个留洋的博士,我是朋友聚会时,在饭桌上认识杨儒斌的。后来他多次找我,想通过我认识张国昌。
  我请张国昌和杨儒斌吃了顿饭,两个人就算认识了。我牵线搭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急剧升温。在滨海市海天白云大酒店,张国昌过生日时,杨儒斌送给张国昌和孟丽华一对“伯爵”牌情侣表,价值三十多万元,说是表示对张国昌和孟丽华二十年婚姻的敬意。
  林大勇介绍说,这个杨同很低调。这一点倒是比杨四、杨儒斌更聪明一些,但是靠做人家干儿子贷款起家,却让人不能不防。
  16、猫和鱼
  我是不希望给自己再惹什么麻烦了,便暗自考察了杨同的企业,一座未完工的二十五层写字楼,坐落在东州火车站附近,只是个水泥框架,矗在那儿已经有四五年了;在黑水河南岸开发的一片大学园是东州理工大学的分校,虽然正在动工,但这是一个回报很慢的工程,谁开发,谁管理,谁受益。
  我对于这样一个企业并不看好,但又不好拒绝林大勇的好意,便在一天中午,约好在四春阁大酒店的自助餐厅见面。
  我和林大勇坐在靠窗的餐桌旁,我是喜欢靠窗户选座位的,心理学上说,喜欢靠窗户坐的人,内心光明磊落,喜欢进取和挑战。
  “雷默,离我们不远处的那个餐桌旁坐的两位中,左边那个就是杨同。”林大勇用手指了指说。
  我仔细观察一下,杨同三十二三岁的年龄,穿着高档T恤衫,好像正在和另一个男人讨价还价。我和林大勇整整等了他半个小时,他才送走那个男人。他走过来先喊了一声勇哥,对我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
  “杨同,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雷默,你不是想选个副总经理吗?我觉得你要是用雷默是你的造化。”林大勇不客气地说。
  “雷兄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一听就知道,林大勇并未告诉他我的身份。
  “在市政府工作。”我敷衍道。
  “在市政府哪一个部门工作?” 杨同有些惊讶地问。
  “杨同,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连雷默你都不知道,还做房地产呢,他就是张国昌的秘书。”林大勇轻蔑地说。
  看得出来,杨同立刻肃然起敬。
  “雷哥,你要是来帮我,我可太高兴了。雷哥,谢谢你!”杨同有些谦卑地说。
  “雷默是理学硕士,又在主管城建的市长身边工作多年,当过好几年的处长,在‘李张大案’中经受住了考验,你上哪儿找这样的人才?”林大勇毫不掩饰地说。
  “那是,那是。不过,雷哥,你得等几天,我回去上董事会通个气。”
  “好说,好说。”我随声附和着。
  我们在一起简单吃了点自助餐,又闲谈了一会儿便分手了。
  晚上,杨娜上夜班,我一个人感觉寂寞,便独自去了东州的酒吧一条街,找了一家酒吧进去猛灌自己啤酒。
  这时,米雪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用手轻轻地推了我的肩膀说:“用不用我陪陪你?”
  很长时间没看见米雪了,在这样一个充满诱惑的夜晚遇见她心里有些兴奋。我们又重新要了啤酒。
  “雪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脱口问道。
  “雷哥,你不要我了,你不知道一个人的夜晚有多寂寞,有多冷。”
  我一听这话心头涌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我们俩便使劲喝酒。在昏暗的灯光里,米雪像是只娇艳的蝴蝶,风情万种,但我看得出这娇艳背后的酸楚。
  一个心中点燃爱欲之火的人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同是娇艳的花朵,可以壮烈地凋谢,也可以平凡地生长。米雪的人生选择了前者。
  “雷哥,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我现在是只猫,一只玛丽莲?梦露似的猫。这酒吧一条街的人都知道我叫梦露,而不知有米雪。” 米雪醉醺醺地说。
  “米雪,你知道我是什么?以前我是一头猪,现在是一条没有刺的鱼。”
  “猫可是会吃掉鱼的喔!”
  “我就是一条被猫吃掉的鱼。”
  “那你应该在我心里!”
  “别别别,猫可不会游泳。”
  “雷默,你即使是条鱼,也是凶猛的鲨鱼。”米雪突然大喊道。
  “如果非要在水中生活的话,”我大笑着说,“我更希望自己是条海豚。雪儿,最近还有演出吗?”
  “雷哥,跳舞就是一种发泄。” 米雪用迷离的眼神儿看着我说。
  米雪点燃一支香烟狠吸一口后,慢慢喷在我的脸上。我望着她手中烟头灰白之下露出的红光,心头的情绪便跟着那蓝烟缭绕而上,千头万绪也浮绕于心。
  我对米雪是动过真情的,尽管真情对我是一种奢谈。我们的感情虽然没有《廊桥遗梦》似的优雅,却也有“杨柳岸,晓风残月”似的无语凝噎。米雪变了,她不再是一个淑女。
  酒又一次迷醉了我们的灵魂,我们互相搀扶,晃晃悠悠地下了楼。她抬手打了一辆的士。我是想绅士般地送她走,可她一把把我拽进车里。我是顺势坐进去的,我们心里都清楚,我们是为了一点点温暖,为了这点温暖度过一个漫漫长夜……我忽然想起了丑儿, 我记得丑儿讲过《红楼梦》中的一个“情”字,她说:“情情自是爱的根本,情不情便是人生的大境界了。你对我是情情,我对你却是情不情,情不情才是真情。”
  我是不敢奢谈一个“情”字的,我和米雪算什么?我不愿意这个夜晚就这样醒来。梦醒了,面对的仍然是遗恨、遗憾和惘然。米雪睡去了。离开她时,我又望了她一眼,望见的却是一双婆娑的泪眼……
  杨同一直没有消息,我心想,这些人本来就是不讲信誉的。一个星期以后,林大勇打来电话说:“杨同跑了,是携款潜逃美国。”我听后大吃一惊。
  “大勇,杨同好好的怎么就跑了呢?”
  “省建行行长,也就是杨同的干爹,因贪污受贿挪用公款被‘双规’了,杨同得到消息,携一亿多资金潜逃美国了。”
  我沉默良久。
  “大勇,谢谢你。我也不去打什么工了,还是慢慢想办法吧。”
  “雷默,你这个忙我帮定了,我们俩一起给张国昌服务一场,不能看着你没饭吃。”
  我庆幸在官场上还能有林大勇这样的一个朋友,过去那些前呼后拥的朋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杨同携款潜逃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李张大案”期间,东州市的四百多家房地产老板跑了二百多家,据说都藏在美国洛杉矶。唐人街的餐馆里,每晚都有他们的身影。李国藩的女儿李蒙娜也在其中。她是借父亲这棵大树赚了个盆盈钵满,和丈夫一起席卷万贯家财奔向美国的。
  李蒙娜出道很早,高中毕业就去深圳闯世界,多年生意场上的经验使她明白了像自己这样文化底子薄,靠辛苦赚钱是发不了家的,她杀回了东州,靠父亲的权势开起了公司。
  李蒙娜是李国藩惟一的女儿,李国藩一生忙于仕途,李蒙娜从小就很少得到父亲的关心,使她荒废了学业,没有了好的前途。可李蒙娜是李国藩的掌上明珠,现在借父亲的光挣点钱算什么?
  黑老大杨四在东州市的民愤并不大,因为他杀死的或打残的都是有权有势的,用老百姓的话说,杨四专打戴大盖帽的。后来,杨四与李蒙娜成了兄妹,那也是不打不相识。
  那是李国藩担任东州市代理市长不久,进士街路段的广告牌被区市容办和市市容办分别审批了。杨四拿到了区市容办的批文,而李蒙娜拿到了市市容办的批文,两个公司的员工在施工时打了起来。杨四和李蒙娜都去了现场,当时场面闹得很大。  杨四是老江湖了,他一看眼前这位穿着不俗、心高气傲的小女孩不是等闲之辈,便多了个心眼儿。
  “小姐贵姓?” 杨四试探地问。
  “免贵姓李。”李蒙娜没好气地说。
  “你是李市长的女儿吧?”杨四有些惊喜地问。
  “怎么,不像吗?”李蒙娜冷笑一声说。
  杨四心想,机会来了。他满脸堆笑地说:“蒙娜,我叫杨四,在东州也算有这么个人,大哥我可敬慕老妹儿好久了,今儿个这个官司也不打了,这单生意大哥我不做了,就算送给妹妹的见面礼,赏大哥一个面子,我以酒赔罪。”
  李蒙娜对杨四也早有耳闻,在深圳做生意时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气没受过,她最懂得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李蒙娜缓和一下口气说:“杨大哥太客气了,你也是东州的名人,小妹我有眼无珠,多有冒犯,我看这酒还是我请了。”
  就这样,两个人成了好朋友。一来二去,通过李蒙娜的引见,杨四攀上了李市长这棵摇钱大树。杨四的主要生意是走私汽车。过去走私汽车也是提心吊胆,常被海关或公安扣押。他靠上李国藩后,日子好过多了,有几次李市长竟派武警为杨四武装押运。
  为表谢意,李市长过生日时,杨四送上一只实心纯金寿桃。现在李国藩死了,李蒙娜和丈夫跑了,杨四也判了死刑,尚未执行,一切都灰飞烟灭。
  “李张大案”抓了很多人。一些人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可确实也跑了许多人。这些人接受的不是法律的制裁,而是命运的惩罚。他们的人生将永远失去祖国,亡命天涯。
  林大勇又给我来了电话:“雷默,有一家外企公司缺一位副总经理,待遇极好,年薪五十万,一部车,一幢别墅。去不去?”这样的待遇是很诱惑人的。
  “什么公司?”我好奇地问。
  “澳洲生态园,是香港上市公司。有一次,我与澳洲生态园的老板在一起吃饭谈到了你,他对你很感兴趣。”
  澳洲生态园是“李张大案”期间投资东州的,我对这家企业的情况并不熟悉。不过,这家公司的老板很活跃,与市长薛元清和常务副市长杜文革等人打得火热,经常出现在东州电视上。
  现在我对与高官打得火热的公司都不放心,总觉得这背后容易有不可告人的东西。我再三考虑后,对林大勇说,静静心以后再说吧。
  17、白虎
  最近总梦见山东老家那个叫北辛店和北滩头的地方。北辛店是我父亲的老家,北滩头是我母亲的老家。文化大革命时,我和我哥还小,父母经常挨批斗,只好将我和我哥送回奶奶和姥娘身边。
  我小学是在山东老家念的,考上大学后回去过一趟,想起来快二十年没回去了。我把童年扔在了小清河里。最近我听说它已经干了。岁月沧桑,心中无限感慨。
  每天晚上我都辗转反侧于梦中,昏昏沉沉,觉得自己离开了地面,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仿佛是“西游”的世界,但没有唐僧师徒,只有李国藩、张国昌等东州市的大小官员正在听薛元清训话,常务副市长杜文革站在旁边。
  “佛祖有言,各庙香火不盛,需要你们去上香,光上香不行,还要多捐善款,现在和尚都已经是局级待遇了,你们怎么也要弄个司级呀?”薛元清的嗓音很像太监。
  场面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找不到我自己。只觉得风烟滚滚,扑朔迷离,时隐时现,似有似无。最后,杜文革给每人发了一块石头。张国昌把拿到手里的石头捏了捏。我感到喘不过气来。
  “这要是一块金子该有多好。”张国昌失望地说。
  “这比金子珍贵,这是你们进入大观园的通行证,希望你们接通红楼的命脉,承继‘西游’的精神。”杜文革大声说。
  我不愿意成为石头,这些石头不是变成孙悟空就是变成贾宝玉。他们的生活我都不喜欢,但这是佛祖的旨意,我为张国昌服务,我不能不听。
  后来,在大观园里,我和张国昌迷了路,我们走散了。我找了他很久,在一家医院遇到了他。他坐在轮椅上仍然戴着那副一万多元的眼镜,表情漠然。
  “老板,你怎么了?”我惊讶地问。
  “我得了腐癌,将不久于人世!” 张国昌悲哀地说。
  “什么叫腐癌?”我不解地问。
  “我不仅没有捐善款,还拿了庙里的香火钱。”
  “还有没有办法活?”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一针让我睡着。”
  于是,我从口袋里取出针扎进他的心脏。张国昌死了。张国昌葬在大观园里林黛玉葬花的地方,坟冢还是黑色的土,坟前的石碑就是我,上面写的不是“张国昌之墓”,而是“张国昌之秘书”。文字还是用甲骨文刻的。
  这样的梦做得太多了,搞得我精神萎靡。我知道只有在山东老家生活的时光是我最单纯的童年时光,那里有许多美好的回忆可以净化我的灵魂。
  不知为什么,很长一段时间做梦都是变成一块石头,这或许是天堂圣殿的一块砖,或许是地狱之坟的一块碑。总之,坟冢上的烟花终于凋零,圣殿的神火奄奄一息。
  我望见自己像石头一样矗立,任野风狂吼,大雨倾注。我问沧桑,天堂塌陷的时候,我们的罪行是否会被宽恕?大海沉默,蓝天沉默,只有心灵之火将灵魂烧得支离破碎。我明白石头只有变成土才能滋养生命。于是,我在梦里变成泥土,让别人踩成了一条道路。
  我决定回山东老家看看。我给迟小牧打电话,想借他的沙漠风暴越野车一用,驾车回山东老家是一件很浪漫的事。迟小牧自从跟胡艳丽勾搭上之后,生意越做越大。出门坐奔驰,脚上穿手工布鞋,抽英国烟,喝法国酒,却专读诸子百家的哲学书籍。这小子只要是漂亮美眉就泡,还时常给喜欢的女孩子写几句情诗,人有了钱又有风度,自然吸引女孩子团团转。不过,迟小牧也有尴尬的时候,几个追他的女孩儿坐在一起,拿出迟小牧的作品一看,大呼上当,因为她们手中拿的是同一首情诗。
  迟小牧一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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