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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十九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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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她是谁家的孩子了,而她仿佛是抱怨另一个人挤得她太难过似的,嘀咕了一声 ,
又向他这边稍微转了转身子,半个胸脯即压着他的右肩和薄薄的胸肋,他感到那是
很柔软 的、似乎像鸡蛋或泥巴那样东西,当他试探着用肩膀触动它时,发觉它像一
件活物似的可以 滑动,似乎是消失了,在他不用力的时候又出现,以同样倏忽、变
幻的形状活动于他的肩部 、肋部;有一会儿,他甚至听不到外边孩子们兴奋的喧哗,
只听见从她细小的嘴里发出蛇一 般的嘶嘶的笑声。

  后来,她右边的另外一个孩子突然匆忙地朝右边的出口跑去,他看见他的影子
一下子就消失 在白晃晃的月光里;这样,那隐蔽的凹槽里的就松动一些了,但他感
觉她没有朝旁边移动一 下身子,仍是那么用力地挤压着他;而且,他感觉她的手晃
动了一下,停在他的鼻子前面, 他的脑袋往后面仰了仰,马上嗅闻到一股浓郁、甘
涩的香气,这才看清她手上是拎着一朵盛 开的柚子花呀。他听见她说,“香不了?”
他答道,“香。”她又嘶嘶地笑了起来,手向下 滑去,落在他的凉凉的胸部,接着,
又落在他的瘪陷的肚子上,那时他全身紧张得抽搐起来 ,很想往身后那木板壁里躲
进去,但他似乎更喜欢那馨香的手,因为它只是使他的心脏跳动 得更急速更快乐罢
了;当她的手深入他的裤头里面之后,他甚至还迎着她的手把屁股朝前面 挺了挺,
这样她便一下子准确地捉住他腿间那条温暖、滑腻的小鱼儿了;他那小鱼儿温顺地
 躺在她有点潮湿的手里,她的手一松一紧地握着,她说,“你也摸我!”他右手腾
出来,从 她的左胯斜斜的插进去,胡乱地摸索着,她急急的、小声地嚷着,“别乱
摸了,是这里了。 ”他的手掌便按在一块光滑的、柔软的肌肉上,中指沿着一条小
凹槽往里探进去,感到她整 个身体震颤地往后面缩了缩,她说,“你想干什么!”
他一慌,说,“想尿。”她大声笑起 来,往明晃晃的出口那儿跑去,或者说被另一
个发现她的孩子兴奋地拖了出去。

  然后,他选择攀上树顶最柔软、最蓬密的枝杈躲起来,或者说躺在那里,脸向
着靛蓝的天空 ,向着那轮贴在中天的月亮;他盯着它看时也丝毫不觉它刺伤他的眼
睛,而是柔和的,风从 那里吹出,他身下的树叶床微微的摇晃起来,人似乎就有一
种想睡觉的感觉;往四周看了看 ,只见一切可见的屋顶只和他的身体齐平甚至还在
他的身体下面,只有远处的一些灰黛色的 山峦是接近天空的;树下的河水偶尔喧哗
一下,鱼在水面上打个挺儿,他看见水面上的涟漪 闪着碎碎的银光向岸边扩散;然
后那个领头的孩子又打着唿哨像夜鸟一样飞过小木桥,回到 河对岸他那隐藏在一片
黑暗中的木屋里面。

  玩耍过一夜的孩子们全部疲累地躺在他们自家的床上、阁楼上睡着了;月光从
屋顶上的明瓦 射进一束束手电筒般的亮光,照着他们光滑的身体和脸,喧闹过一夜
的柚树园又复归于寂静 了。

  于是他感觉那轮满月沉下西边的峰峦。有和尚走进小僧房里来,以手拭他的鼻
息;他微微的 觉知钵里仍有水,可能是哪位和尚倒进去的吧,因此那残旧、铮亮的
陶钵里仍存在有一钵耀 眼的黄金。

  之后他们又静悄悄的走出小僧房,把门掩上,但门缝里仍渗进几线夕阳的红光,
假如他睁开 眼睛的话,当然可以看见漫山变成红色的松树向西方狂奔的景象,而堆
积在中天及西天的云 霞并非靠风力或暗夜,而是自行的在组成一切图案之后向天庭
上方隐遁,散去,天空在此之 后就是水洗般的闪亮的了;在这天空下该发生什么事
情呢?一个赶路的疲劳的旅人会坐在路 边一块石头上望着向远处迤逦而去的田野,
闭上他的双眼,把行囊放在脚边;少顷,他解开 布囊,取出一块干硬如泥土坷垃的
烧饼啃上一口,然后取出棕色的小葫芦往嘴里倒几滴水, 那水是甘甜清凉的,如同
一个十分完整的梦境。

  在这个十分完整的梦境的边缘,生长着一簇簇茂盛的竹子。他拨开这些竹子,
随着手里发出 的一阵阵笛声,而看见了这个梦境的中心地带。在竹林边缘,分布着
几条鹅卵石小道,以青 砖砌着菱形的边,两边植着茉莉和黄花菜,小道的尽头,有
一座木构的小凉亭,这亭子有三 面围栏,中间置一张木桌和四张竹椅,但空无一人。
而亭两侧凿有相连呈猪腰形的小水池, 金鱼在水草和睡莲中忽隐忽显;池畔树丛掩
映着的一座暗绿色假山古苔斑斑,一株株植于地 上、盆中的玫瑰、牡丹、菊花之属
急妍头丽,偶尔孤鹤一声唳啼使夜人心惊,也使此境一派 寂寥。

  渐渐的,于此寂寥中化生出一层薄雾,如同黄昏降临;已看不见日头的影子,
也不见星月浮 于天际,而旅人所睹视的诸物,如木亭,花树,全都有一种朦胧的印
象,似乎它们的边缘正 在高温之中溶化。这时,他听见一种伶人歌唱的声音,似由
远处传来,渐渐清晰,旋律悠然 ,而后来他发觉这些声音竟然是从众植物,如木兰、
桂花、牡丹等等之中溢出,在他洗耳恭 听的时候,这发声的诸物已完成变形,或者
说似乎是从它们的内部溢出一个个身穿霓裳羽衣 蛾眉粉黛的各色女子,忽而聚集忽
而散逸,她们的手中都携着一种乐器,数目多至不可胜数 ;这时,突然有一云鬓之
影飞到他的耳边,悄声说,“琉特琴!”他侧头看了看,见她已飞 过亭子的绿色围
栏,手上举着一件形似孔雀的乐器,另一纤纤玉手在弦上拨弄了一下,发出 一串使
流水停顿的乐音。然后四五名女子将他团团围住,有的向他唱歌嘘气,有的向他献
上 果酒,或者把一簇花扬于他的鼻翼;而他觉得自己双脚已经离地,随着她们向远
处的一座楼 阁飘去。

  原来那是更大的一间木构楼台,上下二层,楼上一位美艳异常的红衣女子站在
阳台扶手前向 他颔首微笑着。一进入屋子里面,他就被四壁的山水花鸟画和紫檀案
架上的各色古铜器、瓷 器迷住了,那时一只镂花紫铜炉里正焚得一炉上等好香;正
忘形观赏,不想自己一身肮脏旅 衣已被那几名女子剥个精光,来不及挣扎,又被她
们迅速按入一只漂满各色香花、草药的大 木盆里,盆里的热水正散发出熏鼻的浓香;
那几名女子随即四散而去,对面门上一张缀满菊 花图案的帘子便透出那更婀娜多姿
的红衣女子的身影;先见她的手轻抚门帘,微露半边脸颊 ,灿若云霞,目如秋水,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有音乐声相伴随,仿佛是她的手和脚;嬉戏的 踩着了布满四周
的琴弦或键子;这时,他感到自己的一身污秽已荡涤尽净,只是奇怪的是感 到身健
力壮,血流沸腾,双腿间的阳物竟不知不觉的怒举起来,在她的那只玉手接触着这
尘 根的时候,他感到时间停止了,或猛烈的回溯,回溯至一个单纯的月夜,三所木
屋之间,一 个狭长的过道里的木壁凹槽,一只娇嫩的手对他同一器具的抚摸;他仰
起头,看这女子变得 朦胧的面庞,颈脖;她全身的羽裙已霎时褪于地上,他可以看
见她的裸身,那上面似乎布满 尘世数以亿计的渴望、贪婪的眼睛;只见她轻迈玉腿
走入盆中,以手圈着他的颈脖,而他腿 间的器物此时已进入她那柔软异常、张弛有
致的肉体之中;水波翻滚着,诸色香花洒满一地 ,这时,他觉得时间又再次停顿,
进入同一个单纯的月夜之中,他觉得她并没有在他说“想 尿”之后就大笑着跑出巷
道,而是继续用馨香的口息吹拂他,使他昏迷,然后他们携手穿过 月光,走入另一
个时间,在木盆内完成月夜下的媾合,圆满的月亮是这一系列纯洁无瑕的行 为的见
证,而日后他所知悉的诸佛菩萨,诸饿鬼,诸天人阿修罗,六道众生,均被排斥于
外 ,甚至不能睹悉其中的秘密。

  于是,那旷野中疲劳的旅人收拾行囊起身,继续向前走去,走入浓重的夜色中,
没有人再看 见他的身影;他微微知悉他是走向过去,那条道路和大千娑婆世界一切
众生走向未来是相反 的,所以他愈走愈稀薄,孤单,四肢形骸悉散逸于地,最后凝
聚成一粒火烬之后的舍利子。

  “老和尚圆寂了,老和尚圆寂了!”他们在寺里一人向一人地悄声传递着这个消
息,或者说 喜讯;小僧房的门仍关闭着,他们可以从打开的小窗户里看见他,仍作
稳固的跏趺坐姿,手 结定印,面目安详;桌上燃着一盏如豆的青灯,灯旁的陶钵里
仍有半钵水,水中浮一朵静静 的火光。

  至夜前,他们遵他的遗嘱,在舍利塔林前面的青石地坪架上干柴;四个壮实的
小和尚以木椅 抬着仍作坐姿的遗体来到这里,置于干柴堆的小平台上,柴上浇了油,
住持以火引点燃了木 柴;在火未燃至他的遗体前,他的整个身子呈现暗红色,如同
一只巨大的火鸟,然后他们觉 察是他的身体先向外喷溅出烈火,比木柴上的火焰更
强烈,耀眼千倍,令他们的眼睛刺痛, 于是他们双手合十,齐声念颂“南无阿弥陀
佛”,至千声万声,直至火熄灭,那时曙色初露 ,山林众鸟乱啼,可以熄掉手上那
些疲累的火把了。

  众僧们在灰烬之中以小木棍撩拨着,寻找他的舍利子;直到太阳普照,他们才
找到他的惟一 的一粒舍利子,坚硬如石,呈银灰的色泽,似乎是冷月历尽千年艰苦
锻炼而成;他们将舍利 子置于木盒中,恭敬送还寺殿。

  后来,他的舍利塔建成,舍利子便置于塔中。塔高二米余,经历许多岁月之后
已斑驳异常, 生着根根杂草,鸟随意的在上面拉下它们的粪便或歌唱。塔靠近村道,
时而走过一位荷锄农 人,一群孩童,一辆牛车;或者一位艳装小妇人,坐在一辆毛
驴车内,嘤嘤的唱着她的小情 歌。月夜中时而还有村中男女藏于塔后,的做着
他们的乐事。塔上原刻有他的法名,后 来字迹被雨水反复浇洗,渐渐模糊,只是仍
偶有一只宿于塔上的孤鸟,于残月西斜之际,喃 喃读出他的破损的名字。

  1998年6月于白沙纪念馆


                              婚事

                              枫林唱晚

  明天,我要结婚了。
  妈妈打了三次电话催我回去,可是她们说这是我自由之身的最后一晚,一定要
尽兴。还是飞的一句话惊醒她们这群疯丫头:“明天要早起化装呢,你们希望新娘
子变熊猫眼啊?”我们朝着家里走,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几个满脑子奇思妙想
的女孩做着美丽的梦,畅谈着未来!“妮妮,你幸福吗?婚礼前夜的感觉是什么样
的?”元元煽动着她的大眼睛希望我能给她一个完满的答案。“幸福呗,还用问吗?”
飞象个专家一样取笑着元元。“还有激动、紧张、迫不及待吧!”彤补充着。“就
你懂!”那三人打做一团,笑声洋溢在这凉凉的初秋的夜晚。可是她们说的这些感
觉我都没有,平静,心里除了平静一无所有。手机响了,那端传来了他的声音:
“还没回家啊,这么晚了,我去接你们几个吧!”飞夺过电话:“你不要借题发挥
呕,婚礼前夜你们是不能见面的!想见新娘子,明天准备着吧!”
  凌晨三点,我在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妈妈催促着我。今天,就是今天,我所
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要嫁给他。梦想似乎实现了,我的梦想就是要嫁给他——那个给
我无数伤痕却依然有办法让我放弃全部跟随他直至海角天涯的人!我们的爱是建立
在我的牺牲之上的,我们的爱是不对等的,这些他都承认,他心知肚明!“可是是
你自己愿意的”他妈妈曾这样半真半假,若有似无的嘲笑我。是,是我心甘情愿的,
因为我有信心,总有一天,他会和我爱他一样的爱我。
  凌晨,冷风阵阵。飞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我:“新娘子,怎么不说话,兴奋还
是紧张?”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要一遍又一遍的问我的心情感受,而且就那么几
种,为什么没人问一问我是否悲伤、是否难过、是否凄凉呢?是啊,哪个新娘会有
这样的感觉呢?我对着车窗上自己苍白的投影冷冷的一笑。
  影楼里已经来了些人,神色各异,但都可以归类于欢喜,只有我,木纳纳的,
没有表情。在化装师的手下,我的脸上渐渐的出现了些喜气,望着镜中的自己,粉
饰一新的脸庞,似曾相识。两年前,我曾在这家影楼拍过个人写真,真怀念那时的
感觉啊!我那么自信、那么坚强,相信他的爱时刻包围着我,天真的幻想着结婚时
的美丽景象,可是……
  他对我是宠溺的,就象你宠溺着你的小猫,再疼,再爱也不会以宠物的意识办
事。我不敢和他理论,怕他烦了就一脚踢开我,再去寻新的。读什么书要他规定、
做什么工作要他规定、甚至什么时间结婚也要他规定。婚礼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风光
的时刻,我好希望能和他商量着做到最好,可是他一句:“你就凑合了吧!”便打
碎了我那做了好多年的梦。我只有默默忍受,默默的流泪。这就是我,从头至尾都
没有自我生活在爱的束缚中难以自拔的我!镜子中的人好象不是我了,异常的美丽,
异常的动人,可是再美丽又有什么用?那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接下来便是忙碌,没有人注意到我,因为我理应是这场婚礼中最幸福快乐的人。
我告诉自己这是我盼望了二十多年的时刻,一定要用心去体会,把自己想象成这个
世界上最得意的人,我在笑,望着他的笑脸。我得到了,我得到了我最爱的人,我
得到了我愿意用一切换回的爱情,我得到了我朝思暮想的这一天。
  婚礼开始了,我感觉得到他的手心的汗水,可是他感觉得到我的手乃至全身的
冰凉了吗?记得我们爱情进行到最尴尬的那段日子,他决心结束,是我“执拗任性”
的在挽回。那种孤军奋战的感觉呦,就如同今天一般无二的冰凉。我下定决心,一
定不能失去他,因为我离不开他。即使是做兄妹,让他去娶别的姑娘,我也不能没
有他。那时我终于理解了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曾经是情侣的人最终成了手足。也
许是我的真情与那份至死不渝的执着感动了上苍才让我有了今天的机会,我应该是
满足的吧?
  新郎致辞结束了,该我了。他递给我一份他事先替我写好的发言稿,只要我按
照上面写的一句一句念出来给大家听就好了。我伸手去接,我发觉我的手在抖,不
停的抖,只有一页,可当它落在我手中时却有如千斤,于是它飘落了。我的泪再也
忍不住,任意流淌着。全场的宾朋都被我的表现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眼
里全是困惑与难堪。我向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向他,鼓起这二十六年来最大
的勇气说:“滨,我爱你。但是,我们离婚吧!”……


                    禁欲时代——江南的隐秘故事

                              朱文颖

    1

  我看到景虎来的时候,倒是个好日子。那天真是个好日子,有太阳。后来丫头
小红告诉我说 ,这个礼拜景虎已经是第三次来了。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到景虎
的那天是个好日子,是 出太阳的。这个礼拜里只有这一天是出太阳的,前几天,不
是下雨,就是有雾。但这天是个 好日子。

  我正在木格花窗的后面整理壁龛里的插花。我一向是喜欢在壁龛里只插一朵花
的,含着苞, 刚开了一点,上面还带着些露水。但那天丫头小红忘了
  我的规矩。她在里面插了一大把的花 ,足足有七朵。我有些生气。花开得很好,
已经不是含苞的了,这或许也是由于天气的缘故 。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外面的
园子。园子里的花也都开了,都是些明亮的色彩。阳光照 在上面,照出一些粉色,
嫩白。明晃晃的,也是明亮的光的感觉。 
  我一直都记得那天的阳光。很薄,透明,还有些香气。我记得那天的阳光,其
实也就是记得 第一次见到景虎的意思。我清楚这个。因为当时那样的对比实在是太
强烈了:景虎和阳光。 我一下子就怔住了,直到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法忘记。我没有
想到,这其实就是个谶语。景虎那天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或许是深灰,褐色,后来
小红还说是紫蓝,但我都不相信。我 固执地认为景虎那天穿的是黑色衣服。当时我
正在木格花窗的后面整理壁龛里的插花,我在 窗口站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从园子外
面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景虎。但当时我还不认识他。这个从园子外面走进来
的人长得很高,也不单薄, 不太像南方人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穿的那件黑色
衣服。我并不是说那件黑衣服的本身 ,而是他穿着它,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一
下子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这个人与那天 薄而透明的阳光是没有关系的,与满
园子的花香也是没有关系的。他身上的黑色抵挡了它们 。但我没有说。我回头叫了
一声小红。

  丫头小红探头看了一下。小红尖声说那是景虎爷呀!隔了两条街,仓米巷里的景
虎爷。他是 来园子里买花的。这个礼拜,他已经是第三次来买花了。我从窗口走回
来。把桌子上的东西稍稍整理了一下,又走到壁龛前面,把里面开足了的六朵 花取
出来。我说小红你怎么忘了规矩,一下子就插了七朵花。七朵花是不可以的。只能
插一 朵。我说小红你记住了吗,你怎么现在老是要忘事,你可一定要记住才好。小
红没说什么。小红那天穿的是一件水绿色的衣服。她在我面前闪了一下,就又出去
了。我 记得那是种很好看的水绿色,水灵灵的。有些透明。

  2

  几天以后,我收到景虎请饭的邀请。景虎是个很好的主顾。赴宴、茶酒,与主
顾保持亲密而 小心的距离,是我们行内的规矩。所以我去了。

  景虎很沉默。他把我们安排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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