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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十九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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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张妍欣和刘京和搅在一块了。

  那时张妍欣在听刘京和开的文艺理论选修课,听沈枫说,张妍欣对刘京和的课
并没有太大的 兴趣。刘京和上课的方式是把他发表的一些文章复印了发给学生,让
她们写读后感。张妍欣 的作业完全是与刘京和唱反调。在一篇作业中张妍欣写道:
与其写这些自说自话的虚浮之文 ,我觉得老师还不如去做个木匠或瓦匠。刘京和的
当代文化批判在文坛小有名气,他习惯于 批判别人,沈枫说张妍欣对他的批判让他
很恼火,但很快他又经常在课堂上讲张妍欣的文章 ,对张妍欣的观点赞不绝口。他
邀张妍欣与他合作写文章,遭到张妍欣的拒绝,但渐渐两人 关系却密切起来。沈枫
说起先张妍欣只是有时与刘京和在一起聊天喝茶,并没有特别之处, 后来刘京和的
妻子到女生宿舍里找张妍欣大吵大闹,张妍欣才做出了要与刘京和好的姿态。 沈枫
想让我去劝劝张妍欣,不要把自己弄乱了,我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合适,还是去找张
妍欣 谈了一次,可是张妍欣的态度令我吃惊,“我有自己负责的能力,更有安排自
己情感的权力 。”她站在中文系楼前一棵大雪松下,声音很大地说着。她的表现让
我觉得她离我很远,于 是我打消了与她深入谈下去的想法。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回到家中,我生着张妍欣的气 ,也在心里笑话自己,我以为张妍欣不久会打电话来
与我好好谈谈,但她一直也没再打电话 来。我思来想去,怎么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
事,我以为张妍欣与我已经非常近,谁会想到她 莫名其妙地一下子便离我远得不能
再远。我想,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必要关心她那么多。

  过了将近整整一个学期,学校快放假了,我才听说刘京和出了事。那阵子许多
教师和学生都 在说这件事,他们说刘京和与一个女学生谈恋爱,那个女学生并没有
当真,而刘京和却是全 心投入的。两人好了不到一个学期,那个女生突然对刘京和
失去了兴趣,全身而退了。刘京 和受了刺激,精神有点失常了。他在课堂上讲一段
课,就要自言自语地驳斥他刚才所征引的 名家言论,驳斥他自己所说的话。他目光
如炬地扫视教室,然后不屑地说道:“是哪个白痴 在说话!”也有不同的版本,说
是刘京和沾了那个女学生的便宜,却不想负责到底,他在课 堂上的怪异表现是揣着
明白装糊涂的障眼法。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我弄不清楚,据与刘京和 关系密切的同
事说,刘京和确实精神有点问题。但我碰到过刘京和几回,还与他说过几句话 ,并
没有看出他哪里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学校放暑假的第三天,我接到了张妍欣的电话,是她从内蒙打来的。张妍欣的
声音听不大清 楚,我问她到那么远去干什么,她说,她想找个辽阔的地方哭一场,
说着,电话里真地传来 她的哭声,很响,听上去有点不真实。挂电话前张妍欣说,
你为什么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呢 ?

  开学以后,我又有了一批新学生,教学对象变了,而我的教学基本上重复以往
的内容,对于 学生和我本人来说,感受都是新的。学生感受新比较好理解,我的感
受新却是一个教师独有 的体验,因为在年复一年的重复过程中,我总是始终面对那
些对写作对艺术怀有热情的学生 ,他们具有理想色彩的期望和努力总是在此刻应和
我遥远的学生时代的梦想。虽然我清楚地 知道用不了几年,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
会丢弃他们在课堂中赞同的价值,会去追随平庸的 世俗,但我却总是有着“此刻”
的精神享受。当很多以往的学生说起教过他们的教师的种种 不堪时,我相信我的所
作所为无可指责,如果我的影响成为他们在俗世中前行的障碍,那只 能说明他们自
己走到歧路上去了,错不在我。不过,我只是我对困惑的一种自我解释,它甚 至不
能说服我自己。从根本上说我是非常困惑的。我知道越好的道理越深的追索就越容
易成 为学生们将来的障碍。

  事实上,许多学生到了大三大四就已经会很现实地考虑事情,他们在校园外忙
活着生计,不 再到我这里来谈学术和创作。每一届都有一些学生有着相当出色的写
作才华,碰到好的作业 ,我都复印下来,自己留一份。教书十多年,我陆续积了厚
厚一沓。闲下来我常把这些文章 取出来翻看,读这些文章总让我快乐,同时又为他
们没有坚持写下去感到遗憾。多么美丽的 生活,他们为什么要放弃呢,难道他们重
新选择的目标当真有意思吗?在这些作业中,张妍 欣的文章也许并不算是最有实力
的,但她文章中透露出的激情却明显胜人一筹。她总是在表 达爱情,她的痴迷让我
着迷。不过平心静气地看她的文章,我又不能认为她的文章有太深可 供玩味的内涵。
我曾经向几家刊物推荐过张妍欣的作品,我的几个朋友在这些刊物做编辑。 这些稿
子后来都被退回了,原因是它们太浅,太激动,分寸不够。这样的结局没有出乎我
的 意料,从创作的高要求来看,张妍欣的文章确实还有许多不足。但我自己每回读
她的文章时 所受的感动却是读其他许多文章所没有的,张妍欣文章的清新与自然非
常特别,它们在执著 地告诉别人,她在往前走着,前方有光,她绝不会改变方向。
她没有自欺欺人,从她的文章 中看不出一点点的矫情造作。但丢下她的文章,我又
总是在想,她的前方果真有光芒吗?不 肯落荒而逃的结果是不是又将自己走到荒凉
之地去了呢?或许仅仅是做着永无抵达的奔走还 可算是一件幸事,问题是我担心她
会走得过远,回头无路也无力了。

  再见张妍欣时,我问起她对即将面临的毕业分配的考虑,发现她对此一点用心
都没有,却从 别人那里得知她频繁而仓促地开始、结束一个个的爱情。我知道生存
的厉害,对她的掉以轻 心很是担心,对于她在情感上的表现更是担心。我终于决定
和她好好谈一次。那一次在玄武 湖散步,我把话题引向了人的情感,我们谈到了爱
情。然而张妍欣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她 毫不掩饰地说起了她一个又一个的情感经
历,我的吃惊不在于没想到她的经历之多,而是在 如此多的失望之下她仍然毫无疲
态地继续进行着各样的接触。她一面沮丧地表达她对男人的 失望,一面又流露着对
男人对爱情的期待。大概是觉得有必要向我解释,张妍欣向我解释道 :“你不是说
任何事都应该按道理去做吗?我这样做,正是因为我觉得我有道理。他们错了 ,而
我的道理没有错。”见我不说话,张妍欣又说:“我要谢谢你,是你的课让我明白
情感 的意义表达的意义。”听她这么一番话,想着她那些结局不大好的经历,我心
里乱得很,我 很想敞开来说点“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话,想说点有份量的话,我
本来想和张妍欣谈谈我 对庸常生活的理解与挚爱,但终于没有说得出来。天开始下
雨,我让张妍欣到树下躲一躲, 她跳到路当心,在雨里淋得透湿,黑色的衣服贴在
身上,像一只狼狈的乌鸦,我笑话她的样 子,她说:“我是湿人里白。”

  我在“随缘茶馆”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见沈枫来,于是便决定离开。刚出门,
见沈枫从门 口一辆出租车中下来。她再三地说着抱歉,说要请我吃饭。我说我还要
回家烧饭,下回再说 吧。见我态度坚决,沈枫也就没有勉强。分手前她问我有没有
张妍欣的消息,她说毕业以后 就再也没和张妍欣联系上。问别的同学,有的同学听
说张妍欣毕业后在一个民办中学教书但 不久辞了职,有的同学听说张妍欣嫁给了一
个外国人又被甩了。两个月以前她们班搞了一次 同学聚会,张妍欣没有来,因为谁
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无法通知到她。沈枫穿了一件这个夏 天很风行的背心,黑色的,
脖子里挂着一根铂金项链,当街站着,很鲜艳的样子。沈枫说她 打算拉人写一部电
视连续剧,青春片,现在兴这个。她很想拉张妍欣来写,“写爱情,只有 张妍欣是
高手。”沈枫说。我说我也不知道张妍欣的消息,我说我真的希望张妍欣现在过着
 普通的衣食无虞的生活,像大多数聪明漂亮的女孩子一样,嫁一个比较有钱的人,
住着宽敞 的房子,身体健康,心情开朗。我说对于张妍欣这样的女孩子来说,这就
是幸福。她应该获 得这样的幸福。沈枫很诧异地看着我,过后她以一种我见惯了的
宽容的表情对我笑了。

  这样的一个下午,我在车流人海中走回家去。在我的记忆中张妍欣如同一片纷
乱混沌的影子 ,她对我述说过的那些经历也非常雷同让我分不清彼此。我不知道张
妍欣是否像以前一样还 在做着激情的追求和表达,不知道这些既不充分也不完整的
对往昔的回想为什么会在这样一 个寻常的下午挥之不去。大家都在无声地走着,无
数的陌生人紧闭着嘴巴在无端地行走。在 喧哗的大街上,无人说话。我突然无法抑
制地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 音如同细雨:“是哪个白痴在说
话!”


                              听戏

                             刘庆邦 

  姑姑生来爱听戏,听戏是她的节日。我们那里称得上节日的没几个,不过是端
午节、中秋节 、春节,捎带着还有一个元宵节。一年到头,好多人盼的是过年,以
期吃点好的,穿点好的 。姑姑不,她盼望的是一年能听到几场戏。乡下唱戏的时候
不多,比过节的时候要少。少不 等于没盼头,每年三月三和十月二十一镇上逢庙会,
必定要搭台子唱戏。如果赶好了,邻村 的人举行什么庆典,或者还一个愿,也会请
草台班子
  唱上一场两场。只要听说哪里有戏唱, 姑姑提前几天就开始来情绪。可她把好
心情稳住,尽量不表露出来,一般人看不出她和平时 有什么两样。只是姑父能觉出
来,姑姑眼睛明了,腰肢软了,干起活来麻利得像一阵风。姑 姑对姑父也格外顺从,
姑父让她干什么,她一点都不打别。有些事情,姑父若平日指派给她 ,她会噘嘴。
在听戏之前,姑父再让她做,她就答应得很爽快。她甚至有些讨好姑父,生怕 姑父
到时候不让她去听戏。 
  姑姑听戏的功夫很深,并不是说她能挤场子。镇上每次唱大戏,总有一些好挤
场子的人在人 海里兴风作浪,弄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差不多能把人挤扁。这样
的激烈场合,一个女人 家显然不适合往里面挤。姑姑的办法,是扛上一只高脚长条
板凳放在人海外围,站在板凳上 ,远远地往戏台上看,倾着耳朵听。姑姑听戏的功
夫体现在她的站功上。板凳有半人高,凳 面宽不过一,比平衡木还要窄。姑姑站
上去,凳面的宽度不及脚的长度,她的两只脚只好 担在板凳的长条上,样子有点儿
像玩杂技。就这样,姑姑把腰身挺得直直的,脖子伸得长长 的,一站就是半天。要
是没戏可听,很难想象姑姑能在那么高那么窄的地方站稳,有戏台上 的戏给姑姑提
着劲,姑姑就把自己忘了,能够超常发挥,创造出持久站高板凳的好水平。有 时,
人们的拥挤会波及到外围,把姑姑脚下的板凳挤倒。在板凳似倒未倒之际,姑姑飞
身从 板凳上跳下,把板凳往后移移,放稳,以最快的速度再站上去。这时戏的情节
往往到了紧要 处,姑姑可不愿意落下任何一个环节。

  听完了白天的戏,姑姑连晚饭都不吃,接着听夜场戏。

  我们那里把夜场戏说成灯戏,白天听 完接着听灯戏的,说成连灯拐。姑姑的做
法是标准的连灯拐。灯戏的显著标志,是在戏台两 侧的门柱上各绑上一盏盛满煤油
的老鳖灯,“老鳖”嘴里的捻子烘烘地喷着火。老鳖灯的火 头不算小了,可照明度
还是不够,戏台上的人儿看上去影影绰绰的。风一吹,灯头难免忽大 忽小地跳跃,
那么戏台上的人儿好像也随着跳跃。灯光是红金色,把整个戏台笼罩着,使演 员的
脸谱和服饰都有些变色。这样的戏台效果,一点也不影响姑姑听戏的兴致,她反而
认为 ,灯戏才更像戏,更好看。听完灯戏,姑姑板凳上肩往家赶,出了戏场,四周
一片黑。姑姑 脑子里还明着,还装着整台的灯戏。走了一会儿,姑姑才看见了天上
的星星,她很想和星星 说说话。

  姑父对姑姑爱听戏渐渐地有了看法,他一下子向姑姑提出了一串问题:听戏能
当饭吃?还是 能当衣穿?能挡饥?还是能挡寒?

  姑姑没想过这些问题,一时有些愣怔。她也不愿意回答这些问题。

  姑姑除了爱听大戏,小戏她也喜欢听。我们那里小戏的种类很多,有大鼓金腔、
评词、道情 、坠子书等。唱小戏的一般是一个人,顶多两个人,机动性很强,要价
也便宜,农闲时哪个 村都唱得起。一年秋后,一男一女到姑姑村里唱小戏,男的拉
坠子,女子打着手板唱坠子书 。女子不是一直唱,她唱唱,缓声缓色讲述一段,手
板一磕再接着唱。月光铺满一地,黑压 压的听众寂静无声。这些听众有本村的,也
有外村的。女子原腔原嗓,如泣如诉,似乎把月 光都唱化了,化成了水,无边无际
地向远方流去。姑姑怀抱着吃奶的孩子,就那么坐在硬地 上,一直听到月亮西斜,
小戏散场。衣袖上白白的,姑姑以为衣服上落的是月光,一摸,原 来是一层霜。


  姑父没有去听小戏,坐在床边连着吸了好几袋烟。对老婆这么晚了还不回屋,
他憋了一肚子 气。等姑姑终于轻手轻脚回屋时,他骂了姑姑,质问道:你不听戏就
不能活?

  姑姑没有正面回答姑父的质问,说:好了,睡吧。

  姑父立逼她回答,不听戏到底能不能活。

  姑姑说:不能活!

  那么好吧,姑父照姑姑的大胯上开了一脚。这一脚开得很有力量,要不是粮食
囤挡着,姑姑 和孩子一定会摔倒在地。姑姑有些吃惊,但她没跟姑父计较,而是把
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说 孩子睡着了,要姑父别吓着孩子。

  小戏一般都是连本戏,一回套一回,昨天听完了上回,今天听下回才接得上。
第二天,那男 的拉的坠胡一响,姑姑就有些坐不住,过来过去老是看姑父的脸色。
姑父事先有话,不许她 再去听戏。她不去听戏的话,看她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姑
父的脸板得像块木锨,她没敢马 上去听戏。姑姑想了一个办法,她拿起孩子的小嫩
手去挠姑父的脸,她想要是挠到姑父的痒 处,把姑父挠舒服了,姑父或许会放话,
准许她去听戏。可姑父态度很坚决,孩子的手挠在 他脸上跟挠在木锨上一样,没得
到丝毫舒服的反应。姑姑只得说软话,承认她跟姑父是说着 玩呢,不听戏照样能活。
姑父说既然能活,就睡到大床上活去。姑姑说她睡不着。姑父面目 凶了凶,要姑姑
少说废话。姑姑隐约听见,那女子的手板也打起来了,打得又脆又急。姑姑 看见过,
那女子的手板是紫檀木的,两支檀板一模一样,正好合成一对。女子打手板时只用
 一只手,两支檀板一高一低错落着被握住下部,上部一开一合,清歌一样的音响就
击打出来 。女子打手板不是一个姿势和节奏,而是根据剧情的变化而变化。剧情处
于低潮时,她低着 手打。剧情到高潮时,她把手板举得高高的。举到头顶上方去打。
当剧情处于娓娓道来的舒 缓阶段,她抱起膀子,手板在怀里也能轻磕轻点。她的手
板在运行中也能打,比如从低处往 高处举时,手板是一路响上去,不待有一个断音
的。手板使用得如此得心应手,像是长在了 她手上,是她延长了的两根手指头。打
到紧急处,手板响得哗哗的,比秋雨打在杨树叶子上 的响声还稠。光听手板,姑姑
就知道剧情到了关键处,再不去听就把好戏耽误过去了。姑姑 说,她去个茅房。姑
父管得再严,茅房总不能不让人去吧。姑父眼盯盯地看见,姑姑抱着孩 子是没往院
子外面走,拐到堂屋的屋山东边去了。他家的茅房的确在东边屋山底下。

  姑父长等短等不见姑姑从茅房里出来,心里纳闷,难道老婆孩子掉进了茅坑不
成!他悄悄到 茅房门口往里一瞅,你道怎的,姑姑在墙根垫了两块砖,正抱着孩子
趴在茅房的后墙头上听 人家唱戏。戏场在他们家屋后不远处的一个空地里,趴在墙
头上也能听个七八分。躲在茅房 里听小戏,这事比较少见。姑父由此得出一个判断,
姑姑这人是有毛病的,她的毛病就是太 迷听戏。庄子里的娘们儿有毛病的不在少数,
有的爱翻闲话,有的手脚子不干净,有的爱吃 锅底灰里扒出的糊坷垃,还有的裤腰
带松,等等。姑父把姑姑爱听戏的毛病和庄子里那些娘 们儿的毛病等同起来,认定
姑姑的毛病也不算小,而且还是一个怪毛病。作为姑姑的男人, 他有责任有义务帮
助姑姑扳一扳这个毛病。

  这年三月三,镇上唱大戏的日子又到了。姑父拿到姑姑因听戏导致的家务活儿
上的一个错儿 ,一把揪住姑姑,扒下脚上的鞋底子,没头没脑地朝姑姑抽起来。姑
姑这天听了一场好戏, 心里软得不行。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春风拂动的麦苗和遍
地烂黄的油菜花,姑姑想的都是 姑父对她的好处。她打算中午好好给姑父做点好吃
的,并劝姑父也去听听戏。人活不过一场 戏,连戏都不听,人一世不是白活了。姑
父不由分说,上来就抽姑姑,把姑姑由听戏酿来的 对他的满腹温存一下子都破坏掉
了。姑父用以抽姑姑的鞋底子是姑姑给他纳的,鞋底子又厚 又硬,打在身上是相当
疼的。还有,姑父不是等姑姑走进屋里,关起门来教训老婆,他在院 子里就把姑姑
掀翻了。院子里住着姑父的弟弟、弟媳妇,还有别的邻居,这让姑姑面子上很 下不
来。所以当姑父说:我叫你听戏!我叫你听戏!姑姑就说:你把我打死吧!你把我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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