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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因为她是个真正的科西嘉人,而您却是个过份文明的野人。”
“过份文明!? 。听我说吧,自从我踏上这个岛以后,我不由自主地又
变得野蛮起来。
各种各样可怕的念头使我激动,折磨着我? 。在我深入到我那偏僻的
故乡以前,我需要同您谈一谈。”
“做人要有勇气,先生;请看您的妹妹对命运的安排多么能够容忍,她
是您的榜样。”
“啊!您别上当。不要相信她能忍受命运的安排。到目前为止她一句话
也没有同我提过,可是从她投向我的每一下眼光,我都看出来她期待着我的
是什么。”
“那么她到底期待您什么呢?”
“哦!没有什么? 。只不过要我试试令尊的枪打人是否同打山鹑一样
行。”
“您为什么要这样想!您刚才还承认她什么都没有对您说过,您居然会
作出这样的猜测!您真可恶。”
“如果她不想报仇,她一开头就会同我谈起父亲了,而她没有这样做。
她会提起她认为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其实是她弄错了,我知道,而她只
字不提。您瞧,我们科西嘉人是一个狡猾的民族,我的妹妹明白她还不能完
全控制我,在我还能溜走的时候,不愿意吓坏我。等到她把我引到悬崖的边
沿时,我的头脑一发昏,她马上就会把我推进深渊。”
这时候奥索把父亲之死的某些细节告诉莉迪亚小姐,并且对她说,所
有重要证据集中到一点,使他认为阿戈斯蒂尼就是凶手。
他又说:“不过没有什么能够改变科隆巴的信念,我从她给我的上一封
信就可以看出来。她发誓要巴里奇尼家偿命? 。内维尔小姐,您看我多么信
任您? 。要不是由于野蛮的教育使她抱有一种成见,认为报仇的权利属我所
有,因为我有家长身份,而且这事关系到我的荣誉,她早已把巴里奇尼一家
杀死了。”
“说实话,德拉?雷比亚先生,”内维尔小姐说,“您在诽谤您的妹妹。”
“没有的事。您自己不是也说过吗?? 。她是科西嘉人? 。她的想法同
所有科西嘉人的想法完全一样。您知道我昨天为什么闷闷不乐吗?”
“不知道,不过最近您总是情绪不好? 。我们初相识时,您愉快多了。”
“昨天,我比平时更快活,更高兴。因为我看见您对舍妹这么友好,这
么宽容!? 。我同上校两人坐船回来。您知道其中一个船夫用他该死的土语
对我说什么吗?他说:‘奥斯?安东,您打了不少飞禽走兽,可是您会发现
奥兰杜奇奥?巴里奇尼是比您更能干的猎手。’”
“这句话有什么可怕的?您难道一定要当个能干的猎手吗?”
“您还听不出这家伙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勇气杀掉奥兰杜奇奥吗?”
“您知道吗?德拉?雷比亚先生,您使我害怕。看来你们这个岛上的空
气不但能使人发寒热,而且能使人发疯。幸喜我们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岛了。”
“你们离开以前,得先到皮埃特拉内拉小住几天,您答应过我的妹妹的。”
“假如我们不遵守诺言呢?也会遭到报复吧?”
“您还记得令尊前几天所讲的故事吗?他说印度人向东印度公司请愿
时,威胁公司的负责人说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绝食而死。”
“那么说您就要绝食而死喽?我不相信,您只要一天不吃东西,科隆巴
小姐就会给你端上一盘美味的烤奶酪①,使您一见就胃口大开,不得不放弃
您的绝食计划。”
①这是科西嘉的民族风味菜,用奶酪加奶油烤成。——原注。
“您这玩笑开得太残酷了,内维尔小姐,您应该对我宽容一点才是。您
瞧,我在这儿孤零零一个人,只有您才能阻止我发疯,照您所说的发疯。您
是我的护守天神,现在? 。”
“现在,”莉迪亚小姐用严肃的口吻说,“您有您的男子汉的荣誉和军人
的荣誉,在支持您的过分容易动摇的理智,还有? 。”她边说边转过身去采
摘一朵花,“还有您对您的护守天神的回忆,也能支持您,如果这回忆在您
心里能够起点作用的话。”
“啊!内维尔小姐,我简直不敢相信您真的有点关心我? 。”
“听我说,德拉?雷比亚先生,”内维尔小姐带点激动地说,“既然您是
个孩子,我就把您当作孩子看待。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我妈给了我一串我
渴想多时的美丽项链,她对我说:‘每次你戴上这项链,就要记住你还不懂
法语。’这样项链在我的眼中就失去一点它的价值,对我来说,它只是一种
良心的责备。可是我仍然戴它,结果我也学会了法语。您看见这戒指吗?它
是埃及的圣甲虫像,可以说是从一座金字塔里发现的。这个古怪的形象,也
许您把它当作是一个花瓶,它的意义是‘人的生命’。在我们的国家里,有
许多人认为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最有意思。您瞧后面跟着的一个形象,是一个
盾和一个持着长矛的臂膀,意义是‘战斗,拼搏’。这两个象形文字连在一
起,就成为我认为相当美好的一句格言:‘人生就是战斗。’不要以为我能够
随口翻译象形文字,其实是一个老学究告诉我的。来,我把我的圣甲虫像送
给你,几时你产生科西嘉的坏念头,就瞧瞧我的法宝,对您自己说,必须战
胜这些坏念头。——哎哟,说真的,我真会说教。”
“我会想念您的,内维尔小姐,我会对自己说? 。”
“对您自己说,您有一位女朋友,她知道您? 。被? 。吊死,是会伤心
的。而且也会使您的班长祖宗感到痛心。”
说完这些话,她笑着挣脱了奥索的臂膀,向着父亲奔过去。
“爸爸,”她说,“饶了那些可怜的鸟儿吧,来同我们一起到拿破仑的岩
洞里赋诗。”
第 八 章
离别总是庄严的,即使是短期的离别。奥索两兄妹定于一大清早动身,
隔晚他就向莉迪亚小姐告别,因为他不愿意莉迪亚小姐为了他而改变睡懒觉
的习惯。他们告别时气氛冷淡而严肃。自从海边那次谈话以后,莉迪亚小姐
害怕对奥索表现出过份关心,而奥索这方面却始终记着她的玩笑和轻松的口
吻。曾经有过一会儿,奥索以为在英国姑娘的态度中看出了一点爱的萌芽,
现在他被她的开玩笑弄得张皇失措,觉得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普通的
朋友,不久就会忘记了。因此早上他坐下来同上校一起喝咖啡的时候,看见
莉迪亚小姐走进来,后面跟着他的妹妹科隆巴,他不禁大为惊异。她5 点钟
就起了床,对于一个英国女子来说,尤其是对于内维尔小姐,要花很大的气
力才能做到,于是他有点自鸣得意。
他说:“我很抱歉这么大清早就把您吵醒了。一定是舍妹不管我的嘱咐
把你弄醒的,您一定咒骂我们了吧。也许您希望我已经被吊死了吧?”
“不,”莉迪亚小姐用意大利语低声地说,显然不想让她的父亲听到,“昨
天我跟您开了几句无所谓的玩笑,您就恼我了,鄙人不想让您带着一个坏的
印象回家。你们科西嘉人真可怕!再见吧,我希望我们不久就能见面。”
她向他伸出了手。
奥索的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科隆巴走到他身边,拉他到一个窗台旁,
指给他看她藏在梅纱罗下面的一件东西,低声同他说了一会儿话。
“小姐,”奥索对内维尔小姐说,“舍妹想送给你一件特殊的礼物;我们
科西嘉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人? 。只除了友情? 。这是时间消磨不了
的。舍妹对我说,你曾经很感兴趣地观看这把匕首。这是我家的一件古董。
以前它大概曾经挂在那些班长的腰带上,就是靠了这些班长,我才有幸认识
你们。科隆巴认为这东西很宝贵,所以要征求我的同意才送给您,我不知怎
样回答才好,因为我害怕您会耻笑我们。”
“这把匕首真可爱,”莉迪亚小姐说,“可是它是你们的传家之宝,我不
能接受。”
“它不是我爸爸的匕首,”科隆巴急忙大声说,“它是泰奥多尔国王①赐
给我妈的祖父的。如果小姐肯接受,我们就很高兴了。” ①泰奥多
尔(1694—1756),又称纳霍夫男爵,德国的的冒险家,在18 世纪中叶曾鼓
动科西嘉人反抗热那亚的统治,自立为王,称泰奥多尔一世,不久逃亡至英
国,贫困而死。
“您瞧,莉迪亚小姐,”奥索说,“不要小看了国王的匕首。”
对收藏家来说,泰奥多尔国王的遗物比任何最有权势的君王的遗物都
更宝贵。这把匕首的诱惑力很大,莉迪亚小姐仿佛已经看到那把匕首放在她
的圣詹姆斯广场家中的一张漆桌上,产生了惊人的效果。
“不过,”她拿起匕首,带着想接受而犹疑不决的神情,对着科隆巴作出
最可爱的微笑,说道,“亲爱的科隆巴小姐? 。
我不能? 。我不能让您没有武器赶路。”
“我哥跟我在一起,”科隆巴用自豪的口吻说,“我还有令尊送给我们的
一支好枪。奥索,您装了子弹没有?”
莉迪亚小姐收下了匕首,科隆巴认为把锋厉的武器赠送给朋友是危险
的,为了祛除这危险,她要莉迪亚小姐给她一个苏作为买价。
最后必须动身了。奥索再一次同内维尔小姐握手,科隆巴同她拥抱,
然后用红唇去吻上校,这种科西嘉礼节叫上校又惊又喜。莉迪亚小姐站在客
厅的窗口,看着兄妹俩上马,科隆巴的眼睛里闪耀着快乐而狡猾的光芒,莉
迪亚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高大而壮健的女人,对野蛮人的荣誉观念相
信得入迷,前额充满骄傲,弯弯的嘴唇露出嘲讽的微笑,正在带领着这个拿
枪的青年走去,仿佛开始了凶险的远征。莉迪亚见了不由得想起了奥索的恐
惧,仿佛眼看着凶神把他引上死路。已经骑在马上的奥索,抬起头,望见了
她。或者他猜出了她的心思,或者她想最后一次表示告别,他拿起了那只埃
及戒指,放在嘴唇上吻了吻,那戒指他已用绳子吊着。莉迪亚小姐立刻红着
脸离开了窗户;接着她又马上回到窗口,眼看着两个科西嘉人骑着小马,向
着山区飞奔而去。半小时以后,上校用望远镜指给她看,他们正沿着海湾深
处走着,她看见奥索经常回头向城里张望。最后他在原来是沼泽地如今已变
成美丽的苗圃后面消失了。
莉迪亚小姐照着镜子,发觉自己脸色苍白,寻思道:
“这个年轻人心中的我是怎样的呢?我对他又怎样想呢?? 。仅仅是旅
途相遇的朋友!? 。我到科西嘉来干什么?? 。啊!我并不爱他? 。不,不
爱,何况这是不可能的? 。还有科隆巴? 。我难道要成为一个哭丧歌女的嫂
嫂!她还随身佩戴一把大匕首!”想到这她发现自己手里拿着泰奥多尔国王
的匕首,赶紧将匕首扔在梳妆台上,“试想一下,科隆巴到了伦敦,到阿尔
马克斯①去跳舞!? 。我的天!这算是什么样的社交明星!②!? 。也许她
还会红极一时呢? 。他爱我,我完全可以肯定? 。他是个小说中的英雄人
物,我把他的冒险生涯打断了? 。不过他是否真的想按照科西嘉方式去为父
亲报仇呢?? 。他是介乎康拉德③和花花公子之间的人物? 。我把他改造成
为一个道地的花花公子,一个穿着科西嘉服装的花花公子!? 。”
她卧倒在床上想睡觉,可是睡不着。我也不想多叙她的独白了,我只
说明一点:在她的独白里,她说过一百多遍,说德拉?雷比亚在她的心中不
算什么,过去不算,现在不算,将来也不会算。
①阿尔马克斯舞会是英国贵族阶级所组织的舞会,能够在阿尔马克斯
舞会跳舞被认为是莫大的荣耀。
②在那时代,英国人管那些有吸引人注意的特点的时髦人物叫社交明
星(liCon)——原注。
③指波兰诗人密茨凯维支(1798—1855)所著长诗《康拉德?华伦洛
德》中的英雄康拉德,他是一个道地的民族英雄。
第 九 章
这时候奥索兄妹在赶路。马跑得挺快,开头他们不能谈话;后来地势
陡峭,他们不得不慢慢地走,这才使他们有机会谈起刚才他们离开的朋友。
科隆巴十分热情地提到内维尔小姐的美,谈起她的金黄头发和优美风度。接
着她便问起上校是否真的像他外表那样有钱,莉迪亚小姐是否独生女儿。
“这倒是一门好亲事,”她说,“她的父亲对您似乎挺有好感的? 。”
看见奥索没有回答,她又说:
“从前我们一家也很有钱,到现在在岛上还很受人尊敬。那些领主①都
不是纯种。只有班长家庭才是真正的贵族,奥索,您知道,您出身于岛上最
早的一批班长之家。您也知道我们家族原来是山那边的②,内战迫使我们搬
到这边来。奥索,如果我是您,我会毫不犹豫地向上校提出要娶内维尔小
姐? 。(奥索耸了耸肩膀)我要拿她的陪嫁来买下法尔塞塔林子和我们山坡
下的葡萄园;我要建造一所漂亮的琢石房子,我要把古老的塔楼升高一层,
在亨利伯爵③时代,桑布库克修曾经在塔楼里杀死过多少摩尔人啊!”
①所谓“领主”是指科西嘉封建领主的子孙。在?领?主家庭和?班?长
家庭之间,互相争夺贵族的称号。——原注。
②山那边指东半边。这句常用的话随说话人所在的位置的意义各异。
因为科西嘉从南到北有山脉横亘,把该岛分为两半。——原注。
③亨利伯爵约死在公元1000 年,据说死时空中有歌声,唱出下述预言
性的歌词:“亨利伯爵一命归天,科西嘉岛越过越糟。”——原注。
“科隆巴,你疯了,”奥索一边回答一边纵马飞奔。
“您是男子汉,奥斯?安东,您当然比妇道人家知道应该怎样做。我真
想知道,这个英国人对我们这门亲事有什么反对理由。英国有班长吗?? 。”
他们这样谈着话,一口气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到达一个小村子,离
博科尼亚诺不远,他们停下来在一个世交家里吃饭和过夜。他们受到科西嘉
礼仪的接待,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领略这种接待的深厚情谊。第二天,
曾经当过德拉?雷比亚太太的教父的主人,一直送他们到4 公里地以外,临
别的时候他对奥索说:
“您瞧这些树木和丛林,一个?闹?出?事?来的人可以在里面平平安
安地住上10 年,也不会有警察和巡逻队来找他。这林子同比萨沃那森林接
壤,只要您在博科尼亚诺或其附近有朋友,就什么也不会缺少。您有一支好
枪,一定打得很远。天哪!口径这么大!拿着这种枪,光打野猪可不够味儿
了。”
奥索冷冷地回答说他的枪是英国货,可以打得很远。说完以后大家互
相拥抱,然后分道扬镳,各自去了。
我们的两位旅人离皮埃特拉内拉只剩下一小段路程,他们走进了一个
必须穿越的狭谷,突然发现远远地有七八个持枪的人,有的坐在石头上,有
的躺在草地上,有几个站着,仿佛在放哨。离他们不远处,他们的马在吃草。
科隆巴从一个科西嘉人出门必带的大皮袋里摸出望远镜,向他们瞧了片刻,
高兴地叫起来:
“是我们的人!皮埃鲁奇奥把事情办到了。”
“什么人?”奥索问。
“我们的牧人,”她回答,“前天傍晚,我派皮埃鲁奇奥出发去找来这班
伙计,让他们伴送您回家。您进入皮埃特拉内拉没有人护送可不合适,您应
该知道巴里奇尼一家人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科隆巴,”奥索用严厉的口吻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对我提
起巴里奇尼一家和你的那些没有根据的猜疑。我决不做这种可笑的事,让这
些闲汉陪我回家,你事先不通知我就召集他们来,我非常不高兴。”
“哥哥,您忘记了你的家乡了。您冒冒失失,面临危险,应该由我来保
护你。我不得不这样做。”
这时候,牧人们看见了他们,都奔走上马,飞驰下来迎接他们。
一个身体硬朗的白胡子老头儿,不管天热,还穿着一件带风帽的上衣,
料子是科西嘉的呢绒,比羊毛更厚,他大喊一声:“奥斯?安东万岁!他长
得跟他父亲一模一样,只不过更高大,更结实。多好的一支枪!人人都会谈
论你的枪,奥斯?安东!”
“奥斯?安东万岁!”其他牧人齐声应和,“我们早知道他最终要回来的!”
“啊!奥斯?安东!”一个脸色红褐的大汉说道,“您爸爸要能在这儿迎
接你,他该多快活啊!可爱的人!如果他当初相信我,把季迪斯的事交给我
办,您今天还能见到他? 。这位老实人,他不相信我,现在他该知道是我对
了。”
“好!”老头儿说,“季迪斯再等些日子也没有什么损失。”
“奥斯?安东万岁!”
伴随这句口号,他们朝天放了10 几下枪。
奥索情绪恶劣,被这些骑马的人围在中心,他们同时开口说话,争先
恐后地同他握手,使得奥索无法叫他们听他说话。最后,他沉着脸,像站在
他的分队前面训话或者罚禁闭一样,开了口:
“朋友们,谢谢你们对我和我父亲表示的情意;可是我不要,我不想别
人替我出主意。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他说得对!他说得对!”牧人们都喊起来,“您知道,有事就找我们好
了。”
“很好,我相信你们,可是现在我一个人也不需要,我家里也没遇到什
么危险。你们要帮我的忙,现在就开始吧:向后转,去放牧你们的羊吧。我
认得到皮埃特拉内拉去的道路,我不需要向导。”
“不要害怕,奥斯?安东,”老头儿说,“他们今天不敢露面。雄猫回来
了,老鼠就钻进洞了。”
“你才是雄猫,白胡子老头!”奥索说,“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您认不得我了,奥斯?安东?我以前经常带您骑在我的那匹会
咬人的骡子后面,我叫博洛?格里福,您不认得了?您瞧,我是条好汉,肉
体和灵魂,都听从德拉?雷比亚家支配。只要您说一句话,您的大枪一开口,
我的这支跟我一样老的火枪,也不会保持沉默的。相信我吧,奥斯?安东。”
“好了,好了,真见鬼!让开点,让我们继续赶路。”
牧人们终于离开他们,向着村子那边飞奔而去;可是每到道路地势较
高的地方,牧人们总要停下来察看四周有没有埋伏,并且始终同奥索兄妹保
持相当近的距离,也许准备必要时救助他们。博洛?格里福老头对同伴说:
“我了解他!我了解他!他不把他想做的事说出来,可是他会干的。他
真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好吧!你尽管说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