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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坐着的桌子上。莉迪亚小姐吓得大叫,上校抓住一支枪,没来得及阻止科
隆巴,她已经冲到大门,猛然把门大开,站在高高的门槛上,伸着两只手咒
骂仇人。
“胆小鬼!”她大声骂道,“你们向妇女开枪,向外国人开枪,你们到底
是不是科西嘉人?你们算是男子汉吗?你们这些混蛋只会从背后暗算人,你
们来吧!我不怕你们。我只有单独一个人,哥哥不在身边。杀我吧,杀我的
客人吧,你们只配做这种事? 。你们不敢,你们是胆小鬼!你们知道我们只
不过是报杀父之仇。哭吧,像妇女那样哭吧,我们没有多要你们的血,你们
还应该谢谢我们呢!”
科隆巴的声音和态度里有点使人肃然起敬和望而生畏的东西,众人看
见了都吓得向后退,仿佛看见了在科西嘉的冬夜人们进述的神奇故事中的恶
鬼。副村长、警察和相当数目的妇女利用人们的移动拥进双方的中间,因为
雷比亚派的牧人们已在准备武器,很可能在广场上发生一场大械斗。可是双
方都没有头人在场,科西嘉人即使在愤怒时也很守纪律,内战的主角没有到
场,是很少能够打起来的。何况科隆巴也因为胜利而变得谨慎起来,约束住
她的那小队人马。她说:
“让这些可怜虫去哭吧,让这个老头子保住他的性命吧。
干吗要杀掉一个敲掉牙齿的老狐狸?——季迪斯?巴里奇尼!记住8
月2 日这个日子吧!记住那本沾满鲜血的活页夹,你亲手在上面伪造了我父
亲的笔迹!我父亲在上面记下了你欠的债,你的两个儿子替你把债还清了。
巴里奇尼老头,我把收据给你!”
科隆巴抱着胳膊,嘴唇上挂着不屑的微笑,眼看着死尸被抬进仇人的
家里,然后人群慢慢地散了。她转身关了门,回到饭厅里对上校说:
“我为我的同胞们向您道歉,先生。我以前从来不相信科西嘉人会对一
个有外国客人的房子开枪,我为本乡感到惭愧。”
当晚,莉迪亚小姐回到卧房,上校跟着走进来,问他的女儿要不要第
二天就离开这个脑袋随时可以中弹的村子,而且尽可能早地离开这个只有谋
杀与暗算的岛屿。
内维尔小姐有好一会儿回答不出来,很明显父亲的建议使她很为难。
最后她说:
“在这位可怜的年轻姑娘十分需要安慰的时候,我们怎能离开她呢?爸
爸,您不觉得这样做我们太残忍了吗?”
“女儿,我这样说完全是为你着想,”上校说,“如果我知道你太太平平
地住在阿雅克修的旅馆里,我向你保证,在没有同这位勇敢的德拉?雷比亚
握一握手以前,我也不愿离开这个该死的岛。”
“这么说,爸爸,再等等吧,在离开以前,得查明一下我们能否帮他们
一臂之力!”
“善良的心!”上校边说边吻女儿的额角,“我很高兴看到你肯牺牲自己
去减轻别人的痛苦。我们留下来吧;做好事是决不会叫人反悔的。”
莉迪亚小姐在床上翻来复去不能入睡。有时她听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
声音,她便以为敌人在准备攻打宅子,有时,她自己安下心来,便想起了那
个可怜的受伤者,现在大概是躺在冰冷冷的地上,除了期待一个强盗发善心
的照料以外,得不到别的帮助。在她的想象中他浑身是血,在剧烈的痛苦中
挣扎;奇怪的是,每次奥索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出现,总是他离开她时的样子,
拿着她送给他的法宝紧紧凑在嘴唇里吻着? 。接着她又想到他的英勇行为,
她认为他之所以冒这样巨大的危险,是为了她,为了早一点见到她。她只差
一点儿就认为奥索是为了保卫她才被人打断手臂的了。她为了他受的伤而责
备自己,可是她只因此而更加崇拜他。如果在她的眼中,所谓两发双中的成
就,不像在布朗多拉奇奥和科隆巴的眼中那么有价值,可是她也认为很少小
说中的英雄,在这样极度危险中,能像他表现出那么勇敢和镇静。
她的卧房原是科隆巴的房间。在一张橡木跪凳的上端,墙上挂着奥索
穿着少尉制服的细密肖像画,旁边有一张祝过圣的棕榈叶。内维尔小姐把画
像拿下来,端详了好久,最后把它放在床头,没有把它放回原处。她直到天
蒙蒙亮才入睡,太阳老高了她才醒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科隆巴站在床前,
正在一动不动地等她睁眼。
“怎样?小姐,您在我们这所蓬门荜户的人家住得很不舒服,是吗?”
科隆巴对她说,“我只怕您一夜没有合眼。”
“亲爱的朋友,您有他的消息吗?”内维尔坐起来说。
她瞥见了奥索的画像,连忙把一条手帕扔过去盖住它。
“是的,我有了他的消息,”科隆巴微笑着说。她拿起了画像。
“您觉得画得像吗?他人比画像好得多。”
“天哪!? 。”内维尔小姐满面羞惭地说,“我在无意之间? 。拆开了? 。
这画像? 。我有个缺点:喜欢东摸摸西摸摸? 。不会归还原处? 。你哥哥怎
么样了?”
“情况相当好。清晨4 点钟以前季奥坎托来过。他给我带来了一封信? 。
这封信是给您的,莉迪亚小姐;奥索没有写信给我。信封上写着:烦交科隆
巴,但是底下注明:转交N 小姐。做妹妹的是不会嫉妒的。季奥坎托说他写
字很吃力,很痛苦。季奥坎托写得一手好字,建议由奥索口述,由他书写,
奥索不愿意。他躺在地上,拿着铅笔,布朗多拉奇奥代他拿着纸,他写。每
次他想欠起身子,只要一动,受伤的臂膀就剧痛难当。季奥坎托说他真可怜。
信在这里。”
那封信是用英文写的,大概是为了谨慎的原故。内维尔小姐念信:
小姐:
厄运驱使我做出这样的事,我不知道我的
仇人会说些什么,会造些什么谣言。只要您,小姐,您不相信,我就
无所谓。自从我认识您以后,我作
了不少荒唐的梦。直到这件祸事发生以后,我才明白我的愚蠢和疯狂,
现在我完全恢复了理智。我知
道我的将来是什么,我只好逆来顺受了。您送给我的戒指我本来认为
是给我带来幸福的法宝,我不敢
再保留它了。我怕,内维尔小姐,您会后悔把戒指送错了人,或者更
确切点说,我怕它使我想起我疯
狂的时期。科隆巴会把戒指奉还给您? 。再见了,小姐,您即将离开
科西嘉,我再也见不到您了;我希望您告诉舍妹,您依然看得起我,我也十
分有把握地说,我始终值得你这样做。
O.D.R.
莉迪亚小姐是背转身子来读信的,科隆巴在旁仔细地观察她,然后把
那只埃及戒指交给她,用眼神询问她这是什么意思。莉迪亚小姐不敢抬头,
凄然端详着那只戒指,一忽儿戴在手指上,一忽儿又脱下来。
“亲爱的莉迪亚小姐,”科隆巴说,“我能知道哥哥信上说些什么吗?他
提起他的身体情况吗?”
“嗯? 。”莉迪亚小姐刷地红了脸,“他没有提起? 。他的信是用英文写
的? 。他要我告诉爸爸? 。他希望省长能够处理好? 。”
科隆巴狡猾地微微一笑,坐在床边,抓起内维尔小姐的双手,用锐利
的眼光注视着她。
“您心肠好吗?”她对她说,“您一定回信给我哥哥吗?这样做就能对他
大有好处!刚才我收到信的时候,我在一刹那间真想叫醒您,后来我不敢。”
“您弄错了,”内维尔小姐说,“如果我写一封信能使他? 。”
“现在我不能送信给他。省长已经回来,整个皮埃特拉内拉都是他的武
装侍从。以后再说吧。啊!内维尔小姐,如果您真的认识我哥哥,您就会像
我一样爱他? 。他为人多好!多勇敢!想一想他干过的事情吧!他一个人对
付两个,还受了伤!”
省长回来了。他是听到副村长派去信使的报告,带着警察和巡逻队回
来的;同时也带来了检察官、书记官以及其他人等,来侦审这件新的可怕的
祸事。这件祸事使皮埃特拉内拉两个家族间的仇恨越发复杂化,或者毋宁说
是根本结束了。省长到后不久,就见到了上校和他的女儿,他并不向他们隐
瞒他害怕事态发展的趋势很糟糕。
“你们知道,”他说,“放枪当时没有证人在场;而那两个不幸的年轻人
是以机灵和勇敢出名的,因此没有人肯相信德拉?雷比亚先生在得不到两个
强盗的帮助之下把他们打死,人家说他正躲在强盗那儿。”
“这不可能!”上校喊起来,“奥索?德拉?雷比亚是个重视荣誉的男子
汉,我敢为他担保。”
“我相信您的话,”省长说,“可是检察官(这些老爷总是怀疑别人的),
我觉得检察官的看法对您的朋友不利。他手里拿着一件很糟糕的证物。那是
一封给奥兰杜奇奥的恐吓信,信里约他到外面相会? 。检察官认为这个约会
就是一个圈套。”
“这位奥兰杜奇奥,”上校说,“不肯像个上等人那样出来应战。”
“这不符合当地的习惯。本地的方式是暗中埋伏,背后杀人。不过倒也
有一份证词对他有利,那就是一个小女孩说的,她说她听见了4 下枪声,后
面两响比前面两响更响,当然是来自大口径的枪,像德拉?雷比亚先生的枪
一样。可惜这个女孩是其中一个强盗的侄女,人家正怀疑强盗是共犯,孩子
是人家教她这样说的。”
“先生,”莉迪亚小姐打断了他的话,满脸通红,连眼白都红了,“枪声
响的时候我们正在路上,我们听到的也是这样。”
“真的吗?这一点很重要。而您,上校,您也注意到同样情况吧?”
“是的,”内维尔小姐抢着说,“我父亲对武器很有经验,那是我父亲说
的:这一次是德拉?雷比亚先生在开我的枪了。”
“你认出来的枪声是最后放的吗?”
“是后放的,对吗,爸爸?”
上校的记忆力不甚好,不过他无论如何不愿意同女儿的意见相反。
“上校,你应该马上把这情况告诉检察官。我们今晚会有一位外科医生
来验尸,查明死者的伤是否由我们所说的武器所致。”
“那枪是我送给奥索的,”上校说,“我真希望它早已沉入海底? 。呃,
我的意思是说? 。他是个勇敢的汉子,我很高兴他手里有这支枪,因为如果
没有我的曼顿枪,我真不知道他怎样能逃脱危险。”
第十九章
外科医生很晚才到来。他在路上遇见了意外的事。季奥坎托?卡斯特
里科尼截住他,彬彬有礼地恭请他去医治一个受伤的人。结果把他带到奥索
身边,给奥索治了伤。然后强盗一直送他到相当远的地方,同他说起比萨的
许多著名教授,据强盗说,他们都是他的挚交,使医生听了深受感动。
分别的时候神学家对医生说:“大夫,我非常敬重您,不必我多说,您
也知道一位大夫应该像忏悔神父那样守口如瓶。”说到这里他抚弄一下手中
的枪,“您最好忘记了我们是在什么地方会见的。再见吧,很高兴认识您。”
科隆巴请求上校参加尸体剖检。
“您比任何人更熟悉我哥哥的枪,”她说,“您在场非常有用。地方上坏
人很多,如果我们没有人为我们作有利方面辩护,我们太冒险了。”
剩下她单独一人同莉迪亚小姐以后,她推说头痛得厉害,建议同莉迪
亚小姐到村子附近散步。
“新鲜空气对我有好处,”她说,“我好久没有呼吸新鲜空气了!”她一边
走一边同莉迪亚小姐谈论她的哥哥,莉迪亚小姐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竟
没有注意到她们已经远离皮埃特拉内拉。太阳下山了,她才对科隆巴提出,
要科隆巴回去。科隆巴说认得一条小路可以不必像刚才那样大兜圈子。于是
她离开她走着的那条小路,走上一条表面上十分荒凉的小径。不久她就开始
爬一个陡峭的山丘,坡度太陡,她不得不经常一手攀着树枝,另一只手去拉
莉迪亚小姐。过了很长的一刻钟,艰苦的攀登终算结束,她们到了一小块高
地上面,周围长满了香桃木和野草莓树,旁边被破土而出的大块的花岗岩包
围着。莉迪亚小姐疲乏万分,还见不到村子,天已经差不多齐黑了。
“您知道吗?亲爱的科隆巴,”她说,“我怕我们迷路了。”
“别害怕,”科隆巴回答,“继续走,跟着我。”
“可是我保证您弄错了,村子不可能在这一边。我敢打赌我们正背着村
子走。您瞧,我们看见的远处的灯火,那才是皮埃特拉内拉。”
“亲爱的朋友,”科隆巴激动地说,“您说得对,可是再走200 步? 。到
那个丛林里? 。”
“什么?”
“我哥哥就在那里,只要您愿意,我就可以见到他和拥抱他。”
内维尔小姐大为惊讶。
“我走出皮埃特拉内拉,”科隆巴继续说,“没有让人注意,因为我同您
在一起? 。否则就会有人跟踪我? 。离他这么近,怎能不去看看他!? 。您
为什么不同我一起去见见我的可怜的哥哥呢?您会使他十分高兴的!”
“可是,科隆巴? 。这对我不大合适吧。”
“我明白了。你们这些城市妇女,总是害怕合适不合适,我们这些农付
妇女,只想到这样做好不好。”
“天太晚了!? 。你哥哥会怎样想呢?”
“他会想,他的朋友们并没有抛弃他,这样想就能使他有勇气来忍受痛
苦。”
“我父亲,他会急死了? 。”
“他知道您跟我在一起? 。好吧,您拿定主意吧? 。您今天早上还看他
的画像呢。”科隆巴狡黠地微笑着。
“不? 。真的,科隆巴,我不敢? 。有强盗在那里? 。”
“哼!强盗又不认识您,有什么要紧?您不是一直想看看强盗吗?? 。”
“我的天!”
“小姐,拿个主意吧。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谁也说不出会发生
什么事。我们一起去看奥索,或者我们一起回到村子里去? 。以后我要见见
哥哥? 。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也许永远也见不到了? 。”
“您说什么,科隆巴?? 。好吧,我们去吧,不过只能停留一分钟,我
们马上回来。”
科隆巴紧紧握住她的手,没有回答,开始大踏步向前走,走得那么迅
速,莉迪亚小姐很难跟得上。幸喜不久科隆巴就停了下来,对她说:
“我们事先没有通知他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我们也许要吃一颗子
弹。”
她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口哨;片刻以后就听到了狗吠声,强盗们
的前哨跟着就出现了。它是我们的老相识,那条狗布鲁斯科。它马上认出了
科隆巴,转过身来给她带路。在丛林的狭窄小径转了无数个弯以后,两个武
装到牙齿的男子出来迎接她们。
“是您吗,布朗多拉奇奥?”科隆巴问,“我哥哥呢?”
“在那边!”强盗回答,“轻一点,他睡着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这
还是他第一次熟睡。我的天主!真是魔鬼能去的地方,女人也能去。”
两个女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到了一个火堆旁边,他们小心地在火堆
周围垒了一座石头围墙以挡住火光,她们看见奥索躺在一堆蕨类植物上,盖
着一件名为皮洛尼的厚大衣。他的脸色苍白异常,可以听得见他的急促的呼
吸声。科隆巴坐在他旁边,双手合十,默默地凝视着他,仿佛心中在作祈祷。
莉迪亚小姐用手帕掩住脸,紧紧挨着她,不时把头抬起,从科隆巴的肩膀上
看一看伤者。一刻钟过去了,没有人开口说话。神学家作了一下手势,布朗
多拉奇奥同他一起钻进了丛林深处,使莉迪亚小姐大为高兴,她第一次发觉
强盗们的大胡子和各种装备太富于地方色彩了。
最后奥索翻了一下身。科隆巴马上俯下身子拥抱他好几次,问他好些
问题:他的伤怎么样?他痛得如何?他需要什么?奥索回答说,他最好没有
了,然后轮到他问她内维尔小姐是否还在皮埃特拉内拉,她有没有写信给他。
科隆巴俯在哥哥身上,完全把莉迪亚小姐遮住了,而且周围黑乎乎的一片,
也很难认出她来。科隆巴抓住内维尔小姐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把伤者的头抬
起来。
“不,哥哥,她没有托我带信给您? 。您一直想着内维尔小姐,您很爱
她吗?”
“我怎么会不爱她,科隆巴!? 。可是她? 。也许她现在已经瞧不起我
了!”
这时候,内维尔小姐使劲想挣脱自己的手,可是要科隆巴松手可并不
容易;她的手很小,长得好看,但气力不小,我们已经领教过了。
“瞧不起您!”科隆巴喊道,“您干了大事,还会瞧不起您? 。恰恰相反,
她说您的好话? 。啊!奥索,我有许多关于她的事要告诉您。”
莉迪亚小姐的手始终想缩回去,但是科隆巴把它越拉越接近奥索。
“不过,”伤者说,“她为什么不复信给我?? 。只要一行字,我就满足
了。”
科隆巴把莉迪亚小姐的手最后拉到同哥哥的手放在一起,然后她突然
闪开,哈哈大笑地说:
“奥索,别说莉迪亚小姐的坏话,她听得懂科西嘉话。”
莉迪亚小姐马上将手缩回去,嘴里喃喃说了句听不清楚的话。奥索还
以为自己在做梦。
“内维尔小姐,您居然肯到这儿来!我的天!您怎么敢的?
啊!您使我真幸福!”
他艰难地支起身子,想靠近她。
“我是陪令妹来的,”莉迪亚小姐说,“? 。目的是不让人家怀疑她的去
处? 。而且,我也想? 。证实一下? 。哎呀!你这地方糟透了!”
科隆巴坐在奥索背后。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使得他的头正靠在
她的膝盖上。她用手搂住他的脖子,作个手势叫莉迪亚小姐凑近来。
“近些!再近些!”她说,“不要让病人抬高声音说话。”莉迪亚小姐还在
犹豫,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强迫她坐得那么近,使得她的袍子碰到了奥索,
她的那只始终被科隆巴抓住的手,搁在奥索的肩上。
“像这样子就好了,”科隆巴兴高采烈地说,“对吗,奥索,像这样美丽
的夜晚,在丛林中露营,不是很美吗?”
“啊,对呀!这样美丽的夜晚!”奥索说,“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您一定很痛苦吧?”内维尔小姐说。
“我再也不痛苦了,”奥索说,“我真想死在这里。”
他的右手慢慢移过去,逐渐接近莉迪亚小姐被科隆巴抓住的那只手。
“必须立刻把您送到有人照料您的地方,德拉?雷比亚先生,”内维尔小
姐说,“现在我看见您睡在这么糟的地方? 。
在露天里? 。我真睡不着觉了。”
“要不是因为害怕遇见您,内维尔小姐,我早设法回到皮埃特拉内拉去
自首了。”
“奥索,您为什么怕遇见她呢?”科隆巴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