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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上午，陈清华把女儿从头到脚来个大翻新，也是佟晓曦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整个人看上去清爽秀丽，活脱脱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外企小白领。老妈乐的合不拢嘴，给女儿按照这种风格又买了两套才肯罢休。后来，两人去了儿童服装区，佟晓曦便不再抠门了，选来选去，给湛湛买了几套童装，都是FolliFollie品牌。她现在不太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却很在意别人怎么看她的湛湛，在意别人是否喜欢她的湛湛。
逛完街，陈清华给佟万良打了电话，才知道祖孙二人去了游乐园，一时半会的还回不去，她便拉着女儿去附近的饭店，说要请女儿吃正宗的法国大餐。佟晓曦见老妈特别开心，也就不想再扫她兴，便跟着她来到一家叫PROVENCECAFE的法国餐厅。
只是刚刚走进餐厅大门，一道俊逸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她没想到自己与蓝城又不期而遇了……
第12章 （11）电话没变
人生就是一场场相聚与离别，只是不经意中，一转身便相隔五年了……
佟晓曦没有想到五年后再见到蓝城，还会心跳加速，就像最初遇见他的样子，紧张还莫名的有些兴奋。耳边似乎还飘荡多年以前，她不知道算不算是承诺的一句话。“小曦，我不贪心，我只要你这辈子。也许和我在一起有点委屈你，但一辈子不长，只要你委屈这一辈子就够了……”是啊，一辈子不长，可为什么她感觉五年这么漫长，如今站在这里，只觉得恍如隔世了……
当目光与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相遇时，她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自信了，手一抖，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纸袋掉落在地上。这一戏剧性的变化让她顿时手足无措，急忙低下腰去拾取，没想新裙子的圆领衣口却又泄出一半的春光……
“我来吧……”一只有力的大手把她挽起，她来不及狼狈便被那个依旧温文尔雅的声音迷醉了。他还是习惯把头发修剪得整齐干净，一身灰色的修身西装，黑色衬衫领口处松了一个扣子，沉稳中显出了几分随意；他的脸还是那么白皙干净，坚毅中带着几分柔和，即使不笑也不显得过于呆板。他距离她很近，身上的味道还是曾经熟悉的干净清新，只是多了一点成熟的味道，是淡淡的薄荷烟的味道，也是寂寞的味道……
“蓝总，没事吧？”是一个好听的，女人的声音。
佟晓曦看到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女孩走近蓝城，似乎就是她第一次看到蓝城，与他坐进同一辆车子的那个女孩儿。不会错的，女人的记忆力有时很惊人，也许她不会在短时间内记住一个串数字，一个数学公式，但只需要一面，她便会记得与这个男人相关的一切女孩的脸和身姿。
“没事，我不小心把这个位女孩的东西碰掉了。”蓝城笑着直起腰身，把手里的东西一并递给佟晓曦，不知道他是不是没认出自己来，还是已经把过去忘得干净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有意无意的两只手相碰，佟晓曦便像触电般的躲开了。她想，蓝城还是老样子，喜欢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其实东西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的。
“是蓝城啊，怎么这么巧。”陈清华或许也没想到会遇到蓝城，突如其来的事让她刚刚缓过神来。
蓝城依旧浅笑着，把目光从佟晓曦的脸上移开，对陈清华说道“妈，来吃饭啊？定位了没有？”
“没有，我们刚刚逛完街，临时决定的。”
“那你们等下。”蓝城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秘书。那个女孩立刻会意过来，走去了前台。蓝城便转过身来和陈清华寒暄，话题一直围绕着二老的身体，佟晓曦此刻便成了这世上最尴尬的透明人，她开始琢磨，蓝城的那声妈是叫着习惯了，还是在他心里有别的什么……想了没一会那个秘书便走了回来，身边跟着前台经理。
蓝城指了指她们，又对陈清华礼貌的说道“妈，房间给您定好了，让她带您过去吧，我想和小曦说两句话。”
这时，前台经理颇为老道的对陈清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女士，请跟我来吧。蓝总是我们的客户，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好好，你们聊，我先进去，这一上午真走的有些累了。”
陈清华看都没看女儿一眼，便笑着与那位经理向楼上走去，与此同时，佟晓曦发现那位秘书小姐不知在什么时候也不见了。此刻，大厅的正中央就只站着蓝城和她。
她急忙把眼睛看向别处，装做漫不经心……
蓝城此时的目光却在面前这个小女人脸上聚焦。或许是世界太大，随便这个女人躲在哪个城市，就算他耗尽这一辈子的精力和时间也未必能遇得到。可这城市又似乎太小，一不留神吃个饭，便与她不期而遇了。
他追寻着佟晓曦躲闪的目光，无法在短瞬的时间里判断这个女人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只是她还是喜欢穿名牌时装，喜欢从头到脚把自己打扮的很精致，可她的目光却和多年前不同了，少了那份稚气和自信，多了些彷徨和成熟……
就在两个人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时，有几位衣冠楚楚的男人走近他们。
“蓝总，我说什么来着，你小子只要一单独行动，就准没憋好事。哥几个看看，他是走到哪里都犯桃花啊，女孩儿还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叫本事。”
“什么啊，这叫艳福不浅。”
“蓝总，和你的小朋友慢慢聊，我们车里等你。别忘了啊，一会洗浴一条龙，谁也别跑……”
几个人说笑着走出大门。从他们毫不忌讳的言谈中，佟晓曦猜到应该是蓝城比较亲密的朋友，但又属于那种酒肉朋友。她还发现蓝城听到最后那句话时，脸上稍微闪现了一丝尴尬，就像是某种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下暴露在阳光下的尴尬。看来，男人真是寂寞的生物，又个个都不甘于寂寞罢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片刻后，蓝城漫不经心的问。
“昨天。”佟晓曦语速及快的回答，她突然想离开这里，或许是刚才那几个人的玩笑话，把她多年来珍藏在心底的一件完美的宝贝在顷刻间打成了粉碎，心里像被扎了无数的玻璃渣子，不舒服极了。
“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不了，外面不是还有人等你吗？再说，我还有别的事。”
“哦，这样啊……”蓝城自然的点了点头，被拒绝后也不显得失望，也或许他只是礼貌性的提提罢了。就在佟晓曦即将转身的那一刻，他又问道“你电话多少？”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办。”
“嗯。”蓝城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样的借口。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佟晓曦面前“那你先忙，只要你在这个城市，我就有办法找到你。”说完，他若有所思，却又异常自信的轻笑了一下，走出了餐厅大门……
佟晓曦望着笔直的背影，轻轻呼了口气，身体立刻像散了架一般的有些虚脱。她调整了一下情绪，低头看了看那张金色的名片，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其中的一个手机号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不知是偶然，还是意味着什么，这个号码他竟然已经用了八年了。八年，从他们相识到现在刚好是这个数字……人生有多少个八年可以将青春和爱情都耗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或许为了这八年，还会再耗上一辈子也说不定吧……
整整几天，佟晓曦都处在彷徨和不安中，隐约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日子却过得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她想也许是蓝城又把她的心思搅乱了，过些日子应该就过去了，在以后人生的轨迹上，他与她或许都不可能再交叉，甚至不能再相遇也说不定吧。
“小曦啊，是不是有心事？这两天见你闷闷不乐的，就连湛湛都说，妈妈不高兴了。”不知什么时候，老妈走过来坐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腿。
“没有啊，这不挺好吗？我正琢磨要不要给夏雪打个电话呢。”
“早该打了，妈只是怕你还是不想面对以前那些朋友，就没提。夏雪现在是市电视台的新闻主持人了，这些年，就靠她自己一点点走到这步也不容易……”
“她电话多少了？”
“你等我给你找去。”
让佟晓曦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城市，为了她几年没有换过电话号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父母，不仅仅是曾经爱过自己的男人，还有她最好的朋友。当电话拨过去的那一刻，里面传来那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她有些哽咽，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由电话的另一端变换着不同的音调，说着“喂。”
过了一会，对方似乎心有灵犀般的，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小曦吗？如果是，限你五秒中内出声，否则看我不抽烂你这张死鸭子嘴。”
“这么多年，嘴巴还这么狠。”
这种打招呼方式似乎是久违了，却又格外的亲切，仿佛一切时光还未走远，仿佛一回首还能抓住刹那芳华。
第13章 （12）平凡男人
STARBUCKS咖啡厅门前，佟晓曦刚下的士便看到硕大的太阳下一位穿着粉蓝色短裙的女孩，手拿一款黑色Dior手包，长长的黑发，发稍略微卷曲，一副宽大的太阳镜将她娇小的面容隐藏了一半。
佟晓曦愣了一下，并非她认不出夏雪的样子了，所谓真正的朋友，即使相隔再久，即使彼此千变万化，依旧能从对方的神态确认出来。只是她没有想到，五年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如此美丽的夏雪，虽然这两天总是在电视的画面见到她，可还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从前那个比男孩子还要短的发型，口口声声说是为新闻联播而长的一张正统的面孔，竟然变得过于时尚，美丽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可夏雪是在二十二岁以后变的，并且给老朋友一个不小的惊喜。
“佟晓曦，我恨你，我恨你……”夏雪不等她开口，便给她一个熊抱“姓佟的，你以后别想我再当你是朋友，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还一走就是五年。那些日子我就跟丢了情人似的，本来这个城市里我就连个亲人都没有，大学毕业我是冲你才留下的……你倒好，一走了之，还弄那么个大烂摊子，让我给你收拾……以后，你别想我再对你好……听没听到？”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抱着对方的手臂却越来越紧了，说着说着，竟然还毫无形象的哭了。
“喂，注意点形象，你可是公众人物。”佟晓曦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不忘记调侃她。
“什么公众人物，我才不在乎呢，我几斤几两自己知道，如果当年你不走，这个主持人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切，你可真会哄我开心。”
“我说的是实话。对了，妞，你怎么这么瘦了？现在流行骨感美吗？让我好好看看你。”说着，夏雪松开手臂退后一小步仔细的端详她，然后抬起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蛋，“傻不傻啊你，为个臭男人值得吗？还把头发剪了……”
“是不是样子很难看？”佟晓曦不自然的用手揉了揉随意的短发。今天她穿了条prada黑色吊带短裙，浅灰色短外套，特意化了淡妆，只是不想让朋友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很辛苦。但有些细节依旧无法遮掩……
两个人走进咖啡厅，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在舒缓略显伤感的音乐中，佟晓曦品味着纯苦纯香的味道，偶尔瞥一眼窗外，只是想掩饰不经意流露在眼中的伤感。耳边，响着夏雪断断续续的责怪和关心。 “佟晓曦，你当年脑袋是进水还是长包了，是被驴踢还是被门缝夹了？你当离婚像喝凉水一样简单啊，离也就离了吧，后来不是知道是场误会了吗？回头再补个复婚手续不就完了？为什么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走了？你想急死你妈啊……”
“我能不走吗……”佟晓曦想起当年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后，去找蓝城道歉时，他决绝的样子，“当年……你都不知道蓝城那个德行，真的是冷酷到极限了，就算我真的冤枉他了，我也道歉了……可他却那么绝情，头也不回，看也不看我一眼，任我怎么说都毫无反应……”
“这的确是蓝城的错，你走后他也后悔了，到处找你就跟疯了一样……开始我们大家还以为你只是任性，在和他至气，可是后来我们终于面对现实了，他也绝望了……有次，他自己在酒吧喝醉了，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心里特苦又没有谁可以去说，猴子他们不理解他，觉得他选错了老婆，你的父母又不肯原谅他……他说，白天要笑着面对失婚，失业，面对责怪，晚上还要面对孤单，可他是男人，这些他都能承受，惟独不能承受失去你，而且他担心没有他的日子，你会不会习惯，说你只有在他的怀抱里，才能睡得安稳……”
“真是的，他连这都说……”佟晓曦突然腼腆起来。想到结婚那一年里，蓝城再忙也是每天夜里把她哄睡了再去工作。所以刚刚离开他的日子，自己失眠了很久，直到湛湛出生，她才累到一躺在床上就像死了一般，毫无知觉到天明。
“其实，我也没想到平日那么酷的男人，也有感性的一面。也许是喝的太多了，后来他对着我哭了，求我如果知道你在哪，千万不能隐瞒他，希望能给他一个纠正错误的机会。他说，他这辈子只在乎三件事，原则，理想和责任。原则他不能变，但他可以为了你放弃理想，他说不就是赚钱吗？他也会，说如果你回来，他愿意为你打下一片江山捧到你手里……”
傻瓜，她要的不是江山，而是一份完完整整属于她的爱情。
佟晓曦把脸转向窗外，即使是茶色的落地玻璃，照进来的光线依旧使她流泪了。蓝城真的很傻，如果当初他肯对着她流泪，把这些掏心的话哪怕只对她讲上一句，她一定会宝贝一样的珍爱他，怎么可能一走了之呢。
“怎么，心疼了？”夏雪歪着脑袋看了看她，调笑道“要不是他看不上我，我真想替你把他给接管了……唉，人家现在是总裁了，身边莺莺燕燕，花花柳柳，躲都无处可躲，蓝城这两年也变了，他有次半开玩笑说，佟晓曦太狠了，是他见过最狠的女人，他不会再像个傻子一样，为情而守了……”
佟晓曦轻笑了一下，这些她想到了，蓝城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而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平凡男人永远也守不住的。
“你记得林畅吧？她现在追蓝城追的特紧，蓝城躲她也躲的很夸张，甚至经常带女人在她面前招摇过市，可她什么都忍。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而且在公事上，只要是官方的事，不用蓝城说，她准第一时间就帮他办得妥当……你再不回来，恐怕这块城池迟早要被她攻下了……”
“攻呗，和我有什么关系。”佟晓曦酸溜溜的说完，低头酌了一小口咖啡。这里的咖啡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又苦又涩？虽然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凭空消失了五年后，爱情还会在原地等她，但要她眼睁睁接受这样的现实，真的太难了。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不知是哪里的音乐突然在耳边响起，直到夏雪拿出手机，朝她示意了一下，并神秘兮兮的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是蓝城，你来接，吓吓他……”
佟晓曦急忙摆手，并且把头也摇的像鼓一样“别说我在，千万别说……”
夏雪鄙视的看她一眼，接起电话，脸上立刻笑靥如花“喂，蓝总，您百忙之中怎么突然想起要临幸贫女了。”
“这词用的有点过啊……夏雪，咱好歹也是一大姑娘，能不能适当的注意下用词。”电话那边，蓝城迫不及待的纠正道。
佟晓曦或许已经习惯了，每每夏雪一高兴到忘形，便口不择言了。
夏雪倒是满不在乎的朝她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哎，蓝总不是一直凭着自己有副好皮囊，到处招蜂引蝶来着，怎么突然装起正经来了，我还真不适应。说吧，找我什么事？”蓝城主动电话她，应该除了佟晓曦，还是佟晓曦吧。
“刚刚从韩国谈生意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什么时候来取？”
“哪有这样的，送礼物还要对方亲自去取？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蓝城果然开门见山，说道“小曦回来了，她找你了吗？”
“没有。”
蓝龙集团总裁办公室，蓝城一手拿着电话，将黑色的老板坐椅瞬间转了45度，他浅淡却又略带戏谑的轻笑了一下。阳光从一片落地窗直射进来，迫使他眯起双眼，便使这个笑容略带了一丝邪魅。他敢肯定此刻佟晓曦正坐在夏雪的对面，否则夏雪听到佟晓曦回来，不会毫无反映。
就在他轻笑了一下后，电话的另一端便开始说教起来“蓝城，你别总觉得自己怪不错的，以为所有女人都跟苍蝇似的盯着你。就算佟晓曦回来了，她也不会像别的女孩一样，粘着你。”
蓝城的笑容瞬间凝住了，夏雪说的没错，佟晓曦的确和别的女孩不同，就算到今天，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蓝城，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等小曦才一直单身到现在。这些年，你没少风流快活，你只是不肯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罢了。我告诉你，一个女人就算千错万错，她的痴心足以弥补一切。可一个男人就算千好万好，他的风流也不可原谅。”
“咱别乱说成吗？”蓝城轻皱了下眉，依旧好脾气的笑了。他不是开不起玩笑，只是他深知佟晓曦是个眼里揉不得沙的女人，没想夏雪今天却没轻没重的乱说起话来。
“纪晓岚什么时候成你师傅了？没想这么快你就学会铁齿铜牙，咬死了不承认是吧？蓝城，我敢说这世上真正了解小曦的人就只有你和我，真的想追回她，拿出你的真诚来，别的什么都白扯，真的……”
蓝城拿着被对方挂断的电话，无奈摇了摇头。这个城市只有夏雪这个丫头敢在他面前放肆，有的没的什么都敢讲，他却又丝毫拿她没办法。只是佟晓曦为什么见到他就像老鼠见猫，又恨又怕？难道她还在恨自己吗？这辈子他还有机会纠正这个错误了吗？
“蓝总，蓝总？”秘书张洁走到他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