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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挂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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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爸指着沙盘,把目前的情势简单向我解释了一番。我爸爸又说:铁衮营的兵马太少,靠自身的力量是挡不住他们的。如果我们在铁陀山这里伏下一支兵力,等他们出动后来个前后夹击,小妹,你觉得好不好呢?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我愣了一愣。

    我怎么会懂得打仗的事呢?但是,既然孟二叔、郭三叔还有那么多的将领、兵士都在看着我,如果我直说不知道,丢自己的脸事小,让我爸爸下不来台,可就有点对不起他老人家平时吹牛搞笑哄我玩的交情了。所以,我决定在我爸爸穆大郎和他的部下跟前显显我的本事。

    我指一指沙盘上绿色的山丘,一本正经地说道:在这里伏兵,当然很好,可是就算不伏兵,他们也攻不进来,反正一下雨,这条路就断了。

    穆大郎说:那怎么会?下点雨怕什么?

    我说:你看这一向的天气,三天之后应该会有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雨,到时候山洪爆发,泥石流就会把那条路阻断了。

    大家都很惊讶,但是鉴于我以往每每出言惊人而又多有印证,所以没有人出声质疑,只在脸上保留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

    我大着胆子进一步说:现在契丹人驻扎在铁陀山东北,离铁衮营不过二十里,要想攻破铁衮营进到穆柯寨内寨,必得经过铁陀山的这条调马道。铁陀山我去玩过,山上石头多,树木少,浅草抓不住浮土,肯定经不起大风大雨。到时候泥石俱下,你们设个计堵住两头,不是正好可以玩个什么里头捉什么来着……

    我看到大家在随着我的描述畅想着、微笑着,忘记了向我质疑暴雨的来历,心里很是得意。我注意到,站在郭三叔身后的承仁和承礼,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一种异样的友善,这让我的心情变得十分欢快。

    耐住性子慢腾腾、大摇大摆地出了我爸爸穆大郎的营房,我立刻又跑回我妈妈红罗女的魔法工场去找她。

    我妈妈正在专心调制一种新的魔法药水,听到我呼哧呼哧喘着气跑进来,她头也不抬地说:哟,这次回来得倒是挺快。

    我抓住她的腰巾,摇晃着她说:喂,妈妈大师,这次你得帮帮我。

    我妈妈用她的魔杖燕支木搅拌着小陶罐里的各种植物榨取液。不用看我就知道,小陶罐里一定还放了几粒内湖珠子,我听到它们轻轻撞击着陶罐的内壁,发出光当光当的声音。我妈妈仍然不抬眼,轻轻地说:怎么啦?

    我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咱家大郎那里显摆来着。我跟他们说,三天之后,铁陀山那边会有暴雨、泥石流,路也会断了……

    我妈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也没有别的话。

    我愈发心虚,脸也红了:我还跟他们说不用伏兵呢……哎,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冒充魔法大师瞎出主意,不过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下怎么收场啊?

    我妈妈这才看我一眼,淡淡地问:那你为什么要说三天之后会下雨呢?

    我说:我就是这么觉得的,虽然我还没有学会你的占星术,不过昨天晚上我在小院里看到星象的时候,就只有这样一种感觉。

    我妈妈又“嗯”了一声。

    我摇摇她的手:大师妈妈,麻烦你帮我再占一占,看看我说得对不对。要是说错了,我的大王爸爸就惨了。——我也就更惨了,从此再也没有江湖信誉啦。

    提到我爸爸可能的窘迫,我妈妈轻轻笑了:那个疯子,没事让你掺合打仗的事干什么?

    然后她转头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有什么关系,咱们不妨等等看,看看三天之后会不会有暴雨啊……

    我连连摇头:不行啊,不行啊,麻烦你了,妈妈,我不能丢这个脸啊。

    可是我妈妈没有继续与我理论的意思,自顾自又光当光当起来。

    我一口气憋在喉头,眼泪在眼眶里汪了几汪,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好,好,你不帮我,我要去找外婆帮我算算看……

    我妈妈拉着我的手,柔声说道:小妹啊,我劝你不要去找外婆。你想想,黎山那么远,你还没有走到,三天早过了。还不如就在这里等个结果呢……

    结果她到底也没帮我。

    还好,三天之后,暴雨如期而至,我和穆大郎的面子都算是保住了。但是我对我妈妈不帮我占星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就向我爸爸告了状。于是我爸爸拉着我一同来到魔法工场,找我妈妈红罗女理论。

    我妈妈正在小院的瓠巴藤下乘凉,看见我们俩气呼呼地走来,噗哧一下乐了。

    我爸爸故意虎着脸,恨恨地说:笑什么,我闺女求你帮她看天象,你为什么这点小忙都不帮?

    我妈妈冲我爸爸挑了挑眉毛,把脸一扭,向我招招手:小妹,你过来。

    我也冲她挑了挑眉毛,把脸一扭:干嘛?

    我妈妈红罗女慢条斯理地说:你不是一直嚷嚷说要做一个魔法师吗?做一个魔法师,一定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判断。因为在魔法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对和错,一切都要靠自己把握,没有人可以做你的靠山的啊……

    我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我妈妈都比我爸爸和我更为正确。这也许是因为,我们与这个俗世有着比她更深的纠结的缘故吧。

    我觉得,有一种曾经休眠的感觉正在我的体内渐渐苏醒,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变化在我的心里已经发生了,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被一种没有着落的空虚感紧紧抓住,变得时时想哭。

    4 寂寞的十七岁

    我的确在很小的时候就向我父母表达过想学魔法的愿望。可是,与其说是我热衷于学魔法,不如说是我妈妈热衷于教我魔法。而且,她最喜欢教的,不是我外婆的正宗魔法,而是她自己发明的另类魔法,对了,也就是魔术。

    小时候我真喜欢我妈妈红罗女的魔术。我常常坐在魔法工场的门槛上,变着法儿点播我妈妈的保留节目。

    我说:来个琉璃连三巾嘛。

    我妈妈就从袖子里取出三条方方的丝巾来,一条红,一条黄,一条绿,她把它们左抖抖,右抖抖,再一条一条塞进一个漂亮的琉璃筒里。她用她的魔杖燕支木在琉璃筒上敲了几敲,闭上眼睛,动了动嘴唇。然后,她翻转着她白净的手腕,从琉璃筒的另一头把丝巾拉出来。这个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三条丝巾竟然已经被打好了结,一条一条连在一起了!

    我就这么一边惊叹着,一边从我妈妈那里学会了好些魔术。有些我实在喜欢的节目,我就忍住了不学,只为了保持点神秘的感觉,比如这个琉璃连三巾。可是后来我还是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丝巾本来就是连着的。想明白了之后我又宁可自己没有想过。

    燕支木是我妈妈经常使用的一件法器,模样就像一根细白的筷子般精巧,据说它可以增加魔术的成功率和趣味。在一些高难度的魔术中,我妈妈通常都会用上燕支木。我在学会玩一些简单的魔术之后,就把她的魔杖拿过来试着自己用。我闭上眼睛,用燕支木敲一敲要变的东西,然后大喊一声:变!睁开眼睛一看,要变的东西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根本没有听我的话。我妈妈在一旁看着,拍手笑了起来。

    我恼火地说:妈妈,你没有把我教会,还笑我!

    我妈妈笑道:你只知道气沉丹田、凝神归元,却不知道念口诀,当然是不成的啦。

    我惊讶道:还有口诀吗?我可没听你念过。

    我妈妈说: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的。

    我问:那你告诉我呀,该怎么念?

    我妈妈说:你不用管我是怎么念的,你就想想你自己,如果你想让外物受你的影响,你会怎么去跟它们说话呢?

    我想了想,似乎明白了我妈妈的意思。于是我拿起燕支木来,对我妈妈说:那好吧,妈妈你看着,我给你玩一个双彩摇钱碗。

    我把一个青花瓷碗和一个红花瓷碗碗口相对扣在一起,然后把两枚大秦古钱扣在另一只青花碗里。我深吸一口气,想着我妈妈以前教我的转移术要诀,用燕支木在扣紧的双彩碗上敲了一敲,大声地说:燕支燕支乖,小妹要的古钱快出来!

    敲罢,我轻轻掀开扣着的双彩碗,赫然发现两枚古钱正在里面叮当作响。我大喜,欢叫道:妈妈你看,我会用燕支木了!

    我妈妈奇道:咦,小妹还真是挺有本事的嘛。

    我立刻便要逞能,左顾右盼发现了一只铃铛,我说:妈妈,我再给你来一个空枝挂铃。

    所谓空枝挂铃,就是把一个铃铛凭空稳稳挂在眼前,假装它是挂在一条树枝上。这个魔术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难。因为它是依靠魔法师的元气来托起铃铛的,能够借助的外物非常有限,说白了,就只有一根魔杖而已。

    我左手把铃铛高高拎起,右手拿燕支木对着它,我运足了精神,将元气凝聚到指尖,大声说道:燕支燕支乖,小妹要的东西快出来!

    我撒开左手,没想到铃铛咣地掉到地上,裹了一身的尘土。我茫然地看着我妈妈:咦,怎么又不灵了?

    我妈妈歪着头想了想:看来小妹还是需要一根自己的魔杖。用别人的魔杖来引导自己的元气,终归不大顺畅。

    我喜道:那好啊,你赶快帮我做一根嘛。

    我妈妈笑道:魔杖可不是做出来的,魔杖是炼出来的。

    我按照我妈妈红罗女的指点,跑遍山寨内外去寻找最适合我的那棵树。我本来以为自己心仪的一定是诸如盘龙松、银头杉之类的高头大树,可是真的走到它们跟前,想到要用这样的一棵树来炼出自己的魔杖,心里又犹豫起来,觉得也许还有更好的也说不定呢。

    我爸爸穆大郎看我忙忙叨叨的样子,就问我在找什么。我说:我在找属于我自己的那棵树啊。我爸爸听罢笑了起来:那还用找吗,你的树当然是那棵月桂啦,别忘了你是八月里由桂花神送到咱们家来的啊。

    我恍然大悟:对啊对啊,要不是爸爸提醒,我差点把自己叫什么都给忘了呢。

    我看中了月桂树最粗壮的那条枝丫,把它连皮带叶砍了下来。在我妈妈的魔法工场里,我用月桂树、金合欢、木知了和瓠巴藤的干枝升起了一堆离地真火,真火上架了个绿锈斑斓的青铜方鼎,方鼎中注满了我从和尚井里取来的新鲜井水。我把月桂树枝放进方鼎里,对着它郑重其事地许下一个魔法师的心愿,开始将自己的灵力传达并凝聚到月桂枝上。

    我对着方鼎昼夜不停地炼了七天,虽说是不眠不休,却一点也不觉得累。七天之后,所有的干枝烧光了,离地真火窜出了金黄的舌焰,青铜方鼎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我知道,方鼎里的水终于炼干了。我用月桂树根下取来的松土小心翼翼地掩灭了离地真火,伴随着方鼎上方一道刺目的白光,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扑地腾空而起,我妈妈红罗女拍手笑道:炼成啦。

    我兴奋不已,立刻跑到方鼎前去看自己的魔杖。我原本以为天底下的魔杖都和我妈妈的燕支木差不多,没想到拿起来一瞧,我的这支魔杖颜色绛红,有如长笛般大小,上面根突起伏,仿佛盘着数条苍劲的虬龙。拿着魔杖凌空一挥,一道浓浓的桂花香扑鼻袭来,似乎整株月桂树的芬芳精华,已经全部凝结到这里来了。

    我想了想,对我妈妈说:这么香,这么美的魔杖,我就叫它香龙木吧。

    我妈妈笑道:好啊。

    我替香龙木做了个锦囊当护套,从此天天将它挂在腰间。有了香龙木之后,我的魔术玩得更顺手了。香龙木凝聚了我的灵力,当我使用法术时,它能与我自身的元气合二为一,从而令法术获得双倍的效果。于是,那段时间,当我爸爸走过我的清凉小院时,他十有八九会听到我在里面念叨:龙木龙木乖,小妹要的东西快出来!

    我爸爸后来对我说,那时候呀,小妹喜欢魔术可真是喜欢得快疯掉了。

    我对魔术的兴趣直到我外婆的来访才改变。

    那一年,我外婆黎山老母游仙路过这一带,专程到穆柯寨来看我们。我把自己已经做得得心应手的魔术表演给她看,先是一个空枝挂铃,又是一个凤衔石榴。那时候我虽然年纪还小,但手法已经非常熟练了,见多识广如我爸爸,轻易也是看不出破绽的。我外婆很是高兴,于是带我到魔法小院中,说要给我看个好玩的东西。

    我外婆立在小院中央,捏了几个手诀,闭眼作起法来。我静静等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飞沙走石的奇迹,心痒难耐,张着嘴正要发问,我妈妈拿手指了一指我们头顶上深邃的夜空。

    我抬起头,看到那颗日日伴我入眠的紫微星异常明亮。我外婆举起手指,凌空轻轻划拉了几下。我惊讶地发现,原本固定的星位随着她的手指变幻着,在深蓝的夜空曳出淡淡的光尾。

    我外婆的手指点划得更加流畅、更加迅速了,天哪,我看到,在她的召唤下,星星们像是赴约一般次第从遥远的不可知的所在浮现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一层一层缀满了厚实的天幕。我的外婆闭着眼睛,优雅地舞动着手指,陶醉在自己的拍子里,在她的指挥下,满天的星星有节奏地游弋、变幻着——我的星空正在跳舞呢!

    我长久地伫立在跳舞的星空下,为眼前的奇迹所深深激动,整夜不能平息兴奋的心情。

    后来,我妈妈告诉我,我外婆施展的是迷幻术。星空并没有跳舞,跳舞只是我眼中看到的幻象。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外婆的魔法更为神奇的东西了。因此,我妈妈那点小打小闹的玩意儿,我就有点不想学了。有一天,我直截了当对我妈妈说:你的东西太幼稚,我不想学了。我要到外婆那里去,学习真正的魔法。

    我和我妈妈的关系有点象两姐妹,这是我们家又一个与众不同之处。在我们家,我爸爸当我是孩子,我妈妈当我是朋友,这大概是因为我妈妈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的缘故吧。所以我跟她说话,通常都是这么没大没小,反正她也不生气。

    我妈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你个笨笨。我妈妈教给你的是魔法,你妈妈教给你的是魔术。魔法么,是用来炼的,魔术呢,是用来玩的。炼的是本事,可玩的是快乐。你要是不懂得玩,不知道什么叫快乐,本事再大又有什么意思呢?

    听听,我妈妈说话多么有水平。她的这番话挽救了我对于魔术的信心,同时也刺激了我对于魔法的向往。后来,我在连年灾难性的战事中之所以还能保持一种玩乐的心情,正是多亏有了我妈妈这番话作为我价值判断的底线。

    在我妈妈加强对我进行魔法教育的同时,我爸爸也没有放松给我打下一个良好的从武的物质基础。

    我爸爸穆大郎在江湖成名的功夫是鸳鸯双刀,但其实他刀枪剑戟样样来得,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自打建寨之后,他长期战斗在领导岗位上,与敌人近身肉搏的机会减少了,这使他不得不转而发展自己在射箭、擂鼓等远攻术方面的技艺,并且开启了穆柯寨发明、创制新式武器的先河。

    我爸爸穆大郎曾经设计、制造过一款“气死牛”战车。它采用双层硬木架结构,可根据战斗需要增减配重,车的外侧装有利刃和锯齿,专门用于从山坡上急速放下冲击敌军阵营。战车前部有一个裹铁的尖嘴,这增加了它的威武。“气死牛”战车曾经屡次打退周边小股山匪势力的挑衅,至今还在外疆一带的山寨中广泛使用,被人们怀念地称为“大郎车”。

    但是我爸爸的本事远远不只是发明武器。他真正的本事在于,他可以从一件普通的物事上看到它潜含的兵器价值,也可以在眨眼之间,将一件凶恶的兵器改造成一个娱乐的玩具。比如,我小院里那个滑板,就是他用藤甲盾牌装上轱辘做成的。

    我从小跟随我爸爸穆大郎习武,虽然花拳绣腿的威慑力不足,但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而且有我妈妈的魔法相助,我逐渐摸索出了一套偷懒取胜的路子。这里面最管用的就是“魅惑术”。

    每当我跟寨中的其他孩子比武不胜时,我总是油然而生一种恶作剧的心情。于是我悄悄使出魅惑术,只要对手与我的目光相接,他眼中看到的我的影像就会与我身形真实的所在移位,这样,他手中的武器就再也休想招呼到我身上来啦。单靠这一个本事,我已经打遍穆柯寨的小字辈无敌手了,更何况,我妈妈的魔法宝库是无穷无尽的呀。

    客观地说,我是穆柯寨中有意识地将武艺与魔法结合起来的第一人。

    我爸爸穆大郎从不阅读任何正式的兵书,他一生的行军用兵知识,全部来源于他所珍爱的三本宝书:《回灵传》、《鬼谷子》和《三国志》。我爸爸常说,从《回灵传》中他看到了“天”,从《鬼谷子》中他看到了“地”,从《三国志》中他看到了“人”。他还说,岁月悠长,人生漫漫,他总有时间把宝书里这些精髓全部看懂、读完。现在的他,不知藏身在云雾山林中的何处,我想,他一定早已把天地冷暖和人情浓淡看了个通通透透了吧。

    在我爸爸穆大郎的三本宝书里,我最喜欢的是《三国志》。小时候,我每天都会读一个章节,就当是听人讲了一个好玩的故事。我也承认,有些章节我看的次数稍多一些,尤其是关于马超的部分。在三国人物里,我最喜欢的就是马超,按理说赵云也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帅哥,可是我偏生只愿意作马超的拥趸。后来我想,这大概是因为马超是世家子弟的缘故吧。

    我们穆柯寨的小孩里,并没有象马超这样气质的人物。但是他们个个都很有特点,骨子里充满了胆大妄为的穆柯寨基因。

    二天王孟振天的长女孟月华相貌端正,武功出色,言语不多但很有心计。月华姐姐不喜欢山寨生活,十九岁上比武招亲嫁了个镖头,终于实现了进城居住的夙愿。孟二叔的儿子孟月龙,很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气,讲究吃喝玩乐,不过人倒是很仗义,他跟郭三叔的二儿子郭承仁是好朋友。

    穆柯寨小孩里跟我关系最近的是郭家的承礼、承仁两兄弟。承礼比我大六岁,身体结实,不喜欢打架却偏爱读书,是穆柯寨里难得的秀才型人物。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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