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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对她起到了很好的激将作用。
赵敏本就是个好强之人,而如今又是在自己昔日爱慕的对象面前,她受不了被他如此看低,她要争一口气。
争强的本性,再一次泯灭掉她做为女人应有的顾虑。
在中途休息的时刻,赵敏回想起明康的杨治说的那番话。
那些话足可以证明,关于方案中的漏洞,方桐应该是意识到了的,可为什么她要装作不知道呢。
如果赵敏需要深思这个问题的话,那只能说明她的后期妊娠反应有些提前了。
不专业,方桐太不专业了,亏得余辉还曾在自己面前赞扬她的理性。
赵敏如是想着。
续 6
结束了方案的修改,她清晨就差人送到了郑彬的办公桌上。
等了一上午,未接到郑彬的电话,她这才落下一块心石,这说明,郑彬对修改后的方案未异议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未与余辉联系了,于是立刻拨通他的手机。
令她意想不到的,他不接,连续拨了几次都这样,最后,竟是对方关机的回应。
余辉从未对她这样过,即使在为那些激烈的问题而烦恼之时,他也从未逃避过她。
她有些犯毛了。
下午心情郁闷至极,她突然间没有可做的事情了,竟不知不觉中开车来到了工地现场。
对于一位孕妇而言,这是很犯忌的,但是,低落的心情已经开始冲淡她对平静心境的追求了。
在现场巡视不到三分之一时,她竟一眼看到了站在幕墙边上的郑彬。
他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前方的某处,赵敏顺眼望去,发现其实前方什么也没有,至少没有值得让他关注的事物。于是她意识到,郑彬又在一如既往般思考问题了,而且是很重大的。
她犹豫了大约半分种,想着是否要过去与他打招呼,放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走过去,大方地与他交谈,可经过这次的合作后,她发现郑彬对她已经苛刻到令她发悚的地步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与他保持距离为妙。
在她还未来得及闪开时,郑彬已经转身朝这边走来了。
“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郑彬忍住了平日呵斥员工的口气。
赵敏明白他语气中的指向,可能经过这几次的回合,她感到对郑彬的霸气有些无可奈何了,所以,决定干脆改变对他的交往策略。
“还不是为了日赶夜赶修改方案嘛。”
口吻是不服硬地。
“你总爱为自己找借口,幸好你不是我的员工。”
郑彬瞟她一眼。
“你何苦这样来羞辱我,这到底能满足到你什么?”
说出这句话时,赵敏竟感觉长长舒了一口气。
郑彬侧脸,仔细端详赵敏的表情,那在心中形成的理由,是不可告她的,所以,他除了用眼神传递不屑外,什么也没说。
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等。”
赵敏一口叫住他。
“方案还要改吗?”她大声问道。
“你接到通知了吗?”郑彬未回头。
“没有。”
“那就行了。”
他留给赵敏生硬的背影。
续 7
余辉跟程骏在电话里作了适度的沟通。
当程骏听完余辉的陈述后,他首先意识到的,就是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去跟方桐挑明一切,这无疑给她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虽然就郑彬的事情他只跟方桐谈了一次,但以他的敏感,能清晰地感觉到方桐深沉的感情世界里,实质已留下了郑彬的身影,但是那身影的浓与淡,他则是不十分清楚的。
然而,无论如何,他觉得那日都不该如此直白地斩断她对如救命稻草般的情感的憧憬,且不管是否真如救命稻草般,方桐在这样一种令人无限沮丧的困境中,倾身于一位魅力十足又大献殷勤的男人,理难容但情可谅。
之后,每每想起那日方桐的表情,程骏就会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你报案了?”程骏重复般地提问。
“是的。”
“你确定要这样做?”
“当然。”余辉肯定地口气。
程骏沉默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余辉说道。
“怎样的帮助?”
“帮我找到方桐。”
“既然已经报案了,还是依赖警察的力量吧。”
程骏认为还是应该选择一种更公事化的方式为妙,他已经隐隐感到事件已非寻常了。
在这场复杂纷烦的纠纷中,他之前一直未能找准自己的位置,甚至连做个倾听者的勇气也没有。
当他静下来只要想那么片刻,事件中的每一条线索就会清晰展现,而且似乎都与他有牵连,他仿佛是这些思缕中负责穿针引线的,尽管他不愿承认,但事实是,他确确实实起到了作用。
他有罪否?
程骏明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主犯,但是,却有着脱不了的干系,从犯、教唆犯,似乎也都无法定义下来,定不了却也脱不了。
如果作为一件刑事案件,可能连刑法专家也会对他这样的角色感到头疼的。
他从不做方向不明,变数较大的业务,十多年的职业经历,也造就他如此的为人处事,这次事件中,他甚至干脆玩起了避而远之的态度,正因为如此,他心里反而更烦,本性耿直的人,如今却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如果能一直坚持避而远之倒好了,偏偏临到最后,无聊的良心发现了,又去在方桐面前唱这么一出。
虽然现在无法确定,这一出对于方桐的失踪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内疚感还是不自觉地爬上了程骏的心头。
续 8
“我担心他们未必会尽力。”余辉不安的口气。
“那你觉得我能做些什么呢?”
“以你个人的名义,或是你律师的身份,查查与方桐失踪有关的一切线索,我觉得,由你来出面这做这事可能更妥当,而且我信任你的分析判断力。”
“谢谢你的信任,可是……”程骏少有的退却。
最后以程骏不置可否,而余辉抱着一厢情愿,结束了一场委托的要约与承诺。
然而,事实,远比人们所想象的更复杂与突然。
余辉决定启程回重庆的那个下午,电话就来了,先是警察的。
余辉接电话时,正对着房间的窗户,向外望着江边的一艘渡轮,穿着肤浅的几位船工在忙着整理上面的煤渣。
电话另一头传来生硬的男声,表明身份后,余辉脑子里还处于茫然的状态,当他听到尸体两个字时,他才感到有重物落入脑子里,发出沉闷的响声,没有疼痛感,只是这翻动静产生的冲击波,以环形不断扩充,几欲将他的大脑震得四分五裂。
一种莫名的恐惧随即附升。
“在哪儿?”他感到吐出的这几个字,都在颤抖。
“在你家的阁楼,一只大纸箱里。”
余辉闭上了双眼,紧紧地,他不敢去想象当秦姐发现时,那第一眼的场景,所幸不是自己,如果亲眼目睹,他不知那种剧烈的感官冲击会给自己将来的一生带来什么。
应着警察的嘱咐,他明白再可怕的事实,都必须亲自去面对了。
手机挂断后,他又愣愣地盯着那艘渡轮,整个头部是膨胀地,他以为自己会流出泪来,而事实是,没有,一滴也没有。
没流泪,不代表痛楚不在,也许它已经剧烈到在瞬间将所有的眼泪蒸发一干了,不,不是这个原因,是其他的力量在牵引自己,那是什么力量呢。
只用了一分钟,余辉明白了,方桐在惩罚他,用这世上最动魂的方式惩罚他,她想要的不是他的眼泪,而是欲哭无泪,情绪永远无法泄出的痛苦,没有奔洪般的泪水,痛与悲就会如一粒粒的伤疤在心上粘附,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进化成硬块,到那时,即使再多的泪水也无法冲刷掉这些硬伤了。
她是懂他的,直到她死的那一刻。
续 9
很快,物业公司的电话也来了,对方的语气十分小心翼翼。
“我已经知道了。”余辉死气沉沉的声音。
对方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表示了哀悼,同时提到,秦姐正在他们办公室,据说刚从警察那里出来,陪同前去的物业公司人员将她带回了办公室,说是有些程序需要她配合,但是她却一直不停地哭。
余辉沉默着。
案子转到所辖的派出所,小聂也身在其中。
经过一整晚的传讯,余辉开始意识到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
小聂与另一位姓段的警察对他的问话,在后部分,已倾向于对他的审问一般,经过近三个小时的询问后,他们终于停止了。
小聂与段警出去在询问室外,低声商量了大约十多分钟,返回时,对着双目失色的余辉说了句:“你可以回家了,但是,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能离开本市,明白吗?”
余辉愣愣地点点头。
出了派出所的门,尽管已是凌晨二点了,余辉还是拨了程骏的手机号。
程骏正搂着小青熟睡,手机铃响起时,他还以为是在做梦。
也许是因为突然醒来的后续性迟缓症,起初他还没太明白余辉的意思,即使余辉提到方桐死了这几个字时,他都还在想,是否真在做梦。
直到余辉说到警察,他才蓦然清醒,并立刻坐了起来。
“你再跟我详细地说一遍。”他郑重地说道。
几分钟后,程骏就已经了解到所有的情况了,以他的职业敏感度,他十分清楚余辉目前的处境,但是,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说,因为实在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只觉得有巨大的坚硬的东西,正顶在他的胸口,他几乎连呼吸都困难,因为每一次,都会引起心绞痛般的反应,更何况,长篇说话了。
“嗯……”程骏长长地叹口气:“容我想想。”
这是他第一次草率地挂断了余辉的电话。
程骏扔掉手机,到床头边上摸索着,拿起火机烟盒与一只烟灰缸。
点燃一根烟后,他手捧烟灰缸,以十分端正的姿势正视前方。
“这么晚了,谁的电话?”小青迷糊着。
“单位同事的。”
“出事了吗?”
“没事,关于一个案子的,你别管,睡吧。”程骏尽量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小青翻身,又睡去了。
在酝酿悲伤的过程中,程骏开始反省,内容还是纠结于他自身的过失。
但是,他的职业要求他,必须是冷静与理性的。他努力让自责以更客观的方式来评价,尽管这很难。
留在程骏脑海中的仍旧是方桐最后一面时的憔悴面容。
他不敢相信,相隔还不到十天,那张熟悉的脸庞,已经永远消失于世间了。
悲伤到一定的程度,连吸烟都发生了困难。
他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青,他清楚自己必须忍住,因为他还不知该如何告诉小青,后果大概会不堪设想吧。
续 10
第二天,程骏到办公室,思忖良久,待平静之后,他打通了大学同学的电话。
大概经过了两波的周折,他终于找到了一位管方桐案子的派出所的关系人。
那人帮他了解到,警方确实将余辉列入了怀疑的对象,当然,前提是,如果尸检出来的结果不是自杀的话。
那人不多言,只拣了要紧的几句。
遗体已由余辉确认过了,是方桐,因为没有正式的搜查证无法展开全面的搜查,他们也只是在接到物业公司报案后,趁临现场之时,在物业人员及那位姓秦的家政在场时,在那幢房子里简单地搜寻了一翻,确定没有遗书或是貌似遗书的只言片语存在,也正因为如此,在自杀与他杀间,形成了疑团。而余辉在之前向小聂报案时说的那些事情,也令他们不得不对他起了疑心。于是,警方提出要求做尸检,余辉也无异议。
程骏已大致能猜到些许更具体的情况了。
余辉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酒店,关掉手机,在那里没日没夜地呆了两天,一步未出。
他总缩绻在被子里,或是坐在床上用被子盖住整个身体,将头埋进胸前,有时又会怅然凄凉地望着窗外。
他感到害怕,总是不敢闭眼,因为每每合上双眼,确认遗体时的情景就呈晕染状映入大脑,然后逐渐清晰,最后总是落实到方桐那张苍白的面容上。
尽管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眼所见的强烈冲击还是险些将他的心脏给震碎了。
那一刻,他再也未能控制住悲恸的情绪,扶着冰冷的铁栏,哭了。
他必须用被子遮住自己,因为总感觉有潮冷的气流在不断袭来,他胆敢放松,那种深切的悲凉感就会长驱直入,直达他的内心,令他僵硬到动惮不得。
他明白了,他爱着方桐,他那死去的妻子。
因为这份爱,才令他这般麻木并苍凉地数着分分秒秒渡时。
周三的早上,小青好不容易穿越七八只手,抢到了一辆的士赶到了单位。
下车时,头发已被细雨淋湿了,重庆的春雨不象书本里讲的那么招人待见,事实上,除了夏天,其他的时期,在这座城市的雨天都容易让人心生不悦。
它总伴随着天空的阴霾,交通的拥堵,出行的不便,这些都很轻易地就造就人的郁闷感。
小青这种情绪化的女性,更是易受控于环境的影响。
续 11
周三的早上,小青好不容易穿越七八只手,抢到了一辆的士赶到了单位。
下车时,头发已被细雨淋湿了,重庆的春雨不象书本里讲的那么招人待见,事实上,除了夏天,其他的时期,在这座城市的雨天都容易让人心生不悦。
它总伴随着天空的阴霾,交通的拥堵,出行的不便,这些都很轻易地就造就人的郁闷感。
小青这种情绪化的女性,更是易受控于环境的影响。
小青边用手整理头发,边冲进刚到的电梯。
小小的方格里,挤着十来个人,小青在门的边缘,脸就对着冰冷的电梯门,她僵硬着脸,心里数着楼层,只想着快些到吧,22楼。
狭窄的空间里交替传来各种味道,烟味、香水味、口臭味,连早餐吃的麻辣小面的味道小青也能闻出来。
烦,一个字,她心里想着。
到了办公室,她将包往办公桌上一扔,重重地将身体压到坐椅上,慵懒地仰头不停吐气,似乎这样可以将身体里的污浊之气全数排出体外,以获得好的心情。
但事实是不能的。
当小青打开电脑,例行查看邮箱之时,她看到了那封邮件,是方桐给她的。
打开看时,小青还纳着闷,有什么事不打电话非要发邮件。
读到第三句时,她发现不对了,立刻拉到最后看日期,发现是八天前的时间了,她意识到,这是一封设定了发送时间的邮件,也就是说,方桐在八天前的凌晨就写好了,定在今日发给她的。
她立刻专心看下面的内容。
越看心越凉,小青感到背心腾升出一阵凉凉的气体,迅速包裹全身。
她直愣愣地盯着电脑屏,直到读完最后一句,她还在不停划动着鼠标,她不相信,不相信方桐讲的那些是真的,她认为是方桐在跟自己开玩笑,一定还有,后面一定有一句,这只是个玩笑,或者你被我愚弄了之类的话语。
可是没有,后面什么都没有了。
她再回头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
结束那一刻,小青突然一下站了起来,在头未炸开之前,她操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余辉的手机号,因为手在颤抖的缘故,拨了三次才完整正确地拨出去,关机了,错了吗,再拨,还是关机。
小青扔掉话筒,感到有股热气在眼腺与鼻腔间反复涌动,大概是眼泪要出来了吧,在欲落未落之时,她再次操起电话,这次准确地拨通了程骏的电话。
当对面传来程骏的声音时,小青竟有些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什么事?怎么不说话?”程骏问道。
“表姐,方桐她……”她紧紧咬着嘴唇。
“你知道了。”传来程骏低沉的声音。
小青松开嘴唇:“知道什么?”
电话那头是空洞的沉寂,小青立刻意识到程骏知道什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知道什么,表姐是不是出事了?”她立刻问道。
程骏用了一分钟,慢慢总结了几句,他认为已用了极度委婉的言词传递给了小青这个悲讯。
小青还是被那个字眼儿触动了,眼泪一下子就哗啦啦地下来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哽咽的声音。
“前天。”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小青大叫道,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这一声,惊住了办公室里的每一位同事,大家齐齐抬头看她,只见她已是泪流满面。
续 12
主编主动为小青放了一天假,理由是让她先去处理家事。
小青奔出大楼时,在大街上茫然不知所措。
她掏出手机,疯狂地给余辉打电话,始终都是关机的状态,一时,她又从悲伤中有了想狠狠骂人的冲动。
这时夏洁的电话来了,小青对着手机,边哭边说话,将事件大致跟夏洁发泄了一通。
她几乎没有一句完整的话语出来,声调也忽高忽低,夏洁听着有些疚心,叫她站在原地不动,她立刻赶过去。
挂了不久,程骏的电话又来了。
“小青,你别激动,我没有成心想瞒你,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程骏着急的语气。
“你们这些男人,都不是个东西。”小青大骂道。
程骏沉吟片刻,他明白小青的指向,也明白此刻自己只能顺着小青的话,他了解她的个性,他不想激怒她。
正是因为他料到小青会牵怒于自己,这两日他才一直头痛该如何告知她这件事情。
“你现在在哪儿?”他问道。
“大街上。”小青来回踱步,大叫道。
路人都侧脸或回头看向她。
“宝贝儿,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去我慢慢跟你说。”他低声哄她。
“说个屁呀,表姐都死了,还说什么呀……”眼泪又涌了出来,小青又要泣不成声了。
“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