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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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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王的那一掌已然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妙风来不及多想,急速在中途变招,一手将她一把拉开,抢身前去,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属下……”正面相抗了这一击,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

“请教王宽恕……”他最终喃喃低语,手下意识地松开。一松开,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内脏已然受到重伤。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你要替她死?”教王冷冷笑了起来,剧烈地咳嗽,“风,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你……喀喀,真是我的好弟子啊!”

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妙风垂首不语,跪在阶下,不避不让。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是谁?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手足一软,根本无法站立。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她越笑越畅快:“是我啊!”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哈哈哈哈!你还问我为什么!”妙水大笑起来,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二十一年前,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你难道忘记了?”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我是楼兰人。想不到吧?”妙水大笑起来,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仰首冷睨,“教王大人,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早已忘记?”

“啊!你、你是那个——”教王看着这个女人,渐渐恍然,“善蜜公主?”

“你终于想起来了?”她冷冷笑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沥血剑,“托你的福,我家人都死绝了,我却孤身逃了出来,流落异乡为奴。十五岁时,运气好,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

善蜜!

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似乎是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而流沙山那边,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

是马贼!

死神降临了。血泼溅了满天,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他吓得六神无主,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

“雅弥,不要哭!”在最后一刻,她严厉地叱喝,“要像个男子汉!”

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

那些马贼齐齐一惊,勒马后退了一步,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长不过一尺,繁复华丽,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毫无攻击力。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她看了他一眼,怒喝:“站起来!楼兰王的儿子,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唉,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忽然单膝跪下,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低语,“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雅弥,闭上眼睛。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王姐……王姐要杀我!

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其中一个长鞭一卷,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远远抛到了一边——出手之迅捷,眼力之准确,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

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哈……有趣的小妞儿。”黑衣马贼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抓住她!”

他被扔到了一边,疼得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贼涌向了王姐,只是一鞭就击落了她的短刀,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想撑起身追上去,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族人的尸体堆积如山,无数莹莹的碧绿光芒在黑夜里浮动——那是来饱餐的野狼。他吓

得不敢呼吸,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

——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上面还凝结着血迹。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

“救命……救命!”远远地,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

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

“是楼兰的王族吗?”他俯下身看着遍地尸首里唯一活着的孩子,声音里有魔一样的力量,“你求我救命?那么,可怜的孩子,愿意跟我走吗?”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他瑟缩着,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啜泣了片刻,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妙风”,教王的护身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祖国,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

那之后,又是多少年呢?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静如止水的枯寂。

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从未示人,却也从未遗落。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王姐……王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心里一片空白,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

那是善蜜王姐?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怎么会是善蜜王姐!

那个女人在冷笑,眼里含着可怕的狠毒,一字字说给被钉在玉座上的老人:“二十一年前,我父王败给了回鹘国,楼兰一族不得不弃城流亡——而你收了回鹘王的钱,派出杀手冒充马贼,沿路对我们一族赶尽杀绝!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

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将内脏粉碎,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鸡皮鹤发形容枯槁,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妙水在一通狂笑后,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退了一步,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睥睨而又得意,忽地怔了一下——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深不见底。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光顾着对付教王,居然把这个二号人物给冷落了!教王死后,这个人就是大光明宫里最棘手的厉害人物,必须趁着他还不能动弹及早处置,以免生变。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妙水!”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努力抬起头来,厉声道,“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

“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此刻中了剧毒,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

“女医者,你真奇怪,”妙水笑了起来,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饶有兴趣地发问,“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救他呢?”

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瞬地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什么?她、她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要救他?

“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好吧,女医者,我佩服你——可是,即便你不杀,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妙水站起身,重新提起了沥血剑,走下玉座来,杀气凛冽。

——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看着她说话的样子,看着她笑的样子,看着她握剑的样子……眼神恍惚而遥远,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

这不是善蜜……这个狂笑的女人,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住手!”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求求你!”

然而妙风并无恐惧,只是抬着头,静静看着妙水,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她要杀他吗?很好,很好……事到如今,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倒也是干脆。

短短的刹那,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恩人变成了仇人,敌手变成了亲人……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

忽然间他心如死灰。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雅弥!”薛紫夜心胆欲碎,失声惊呼,“雅弥!”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

剑尖霍然顿住,妙水扔开了妙风,闪电般转过头来,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面色几近疯狂:“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他什么!”

“雅弥。”薛紫夜不知所以,茫然道,“他的本名——你不知道吗?”

妙水一瞬间僵住。

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雅、雅弥?!”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妙风——难道你竟是……是……”

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妙风破碎的衣襟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牛角琢成,装饰着银色的雕花,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

妙水握着沥血剑,双手渐渐发抖。

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反复摩挲,眼里有泪水渐涌。她转过头,定定看着妙风,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那一瞬间,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至亲的小人儿。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你……是骗我的吧?”妙水脸上涌出凌厉狠毒的表情,似乎一瞬间重新压抑住了内心的波动,冷笑着,“你根本不是雅弥!雅弥在五岁时候就死了!他、他连刀都不敢握,又怎么会变成教王的心腹杀手?!”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嘴角紧抿,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再无一丝犹豫。是的,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事到如今,若要成大事,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留不得了!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为什么不躲?方才,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他为什么不躲!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就算她肯相信,可事到如今,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所以,宁可还是不信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他闭上了眼睛。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薛谷主!”他霍然一震,手掌一按地面,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落到了大殿的死角,反手将她护住。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发出了恐惧的惊呼:“小心!小心啊——”

妙风一惊,闪电般回过头去,然后同样失声惊呼。

教、教王?!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满身是血,连眼睛也是赤红色,仿佛从地狱里回归。他悄无声息地站起,狰狞地伸出手来,握着沉重的金杖,挥向叛逆者的后背——妙风认得,那是天魔裂体大法,教中的禁忌之术。教王虽身受重伤,却还是想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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