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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却无时无刻不在受着这秘密的噬咬!你也许要问,既然我如此迷恋藿,为什么还把她的信转给中尉?你不懂,依我的判断,我玷污她后,她决不会允许我纠缠,我如果还想见她,惟有把她寄于中尉篱下,等待新的机会。我说了,我这人既卑贱又冷酷。我必须忍耐。我带着樱去拜访中尉和藿。中尉把藿从潮湿的亭子间救出后,换了住处。新房子朝南,阳光充足,虽然仍然家徒四壁,但他们俩同住,也算其乐融融。中尉每天都趴在桌上,写稿子挣房租饭钱。忘了跟你说,中尉右手受过伤,医生说他终生不能再持枪打仗,因此握笔多写一会儿,他的手指就会蜷缩痉挛。而这时候,藿端着一盆热水走上,让他停下,替他细心敷手。咳,你没看到中尉那美滋滋的样子,像恨不得把两手都递给她。他要这么和藿含情脉脉地折腾一会儿,才记起有我和樱的存在。中尉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跟樱或我交谈,我则找空子拿眼角余光溜向藿。我脑子里闪动着藿的裸体,我知道她不穿衣服的模样。她坐在床沿,穿一件普通的旧旗袍。她不听我们说话,一不看中尉,她又是那副淡淡出神的姿态。真是个难以捉摸的女子啊,难道同中尉在一块,她仍不满足快乐?我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我和樱向她告辞,她也只客气点头。中尉送我们下楼。临别时,我悄悄把几十块钱塞给中尉。我知道中尉很穷,我希望这些钱能变成安心的住所及可口的食物,渗透到他们中间,钻入藿的肠胃。中尉为人大方,不会谢绝他认为来自老友的馈赠。可惜对我来说,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我也换住处,搬出大江南饭店,租了公寓与樱同住。没必要多说,失掉藿以后,我怎样用卑劣的手段将樱搞到手,只想告诉你,樱太心地纯真。自从中尉离开她,她继续保持对中尉的尊敬,可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这儿。少女的服顺、母性的温柔和基督徒的热忱在她身上合为一体,与我分享她的,恐怕只有她的上帝。每个礼拜,她都去教堂做祷告,她恳求我也去。我看到信徒们站在一起,高唱哈利路亚,正好有新教徒受洗,换上新袍的人们跳进水池,据说罪恶因此洗清。他们出来时,袍子湿漉漉的,可额头是兴奋的光泽,真他妈奇怪。
中尉与藿来看过我们。我记得那天,他俩脸上泛有红晕,也像刚沐浴的教徒,还像喝过了酒。原来找我们之前,中尉先带藿去见了他导师鲁迅,两个人还接受了导师的祝福。激动一直持续,藿到我们公寓仍很兴奋。据我推测,她只有在感情投入或特别重要的时刻才如此。你去查鲁迅日记,可以查到一句:N携女伴来访,说的就是这事。藿的中尉一样,崇拜鲁迅作品,能够见到先生本人,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她和中尉的爱情,似乎多了一位显赫的证人,可我在一旁,内心毒虫却不由又剧烈发作。
我听樱的话,去受洗了。我只为樱做过这件事。她曾对我说,不管我是无赖或者暴徒,都是神赐的礼物。像那些新入教的信徒,我先脱得赤身露体,然后罩上袍子。我发誓那时候我想到的不是神,而是神啊,给我一丝不挂的藿!我走向水池,在水中勃起,四周是哈利路亚的歌声,樱饱蘸深情的歌声。假如有神,神一定晓得,我其实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因为在一个个黑夜,我是如何被不能满足的可怕欲望折磨,把樱作替代、当玩物反复暴虐摧残。我的心中,黑暗茫茫,全都为睡在中尉床上的那个女人。我常常不可遏止的狂怒中冲出屋门,去找舞女,去找马路野鸡,把她们拉到大江南饭店一遍遍发泄。告诉你,受洗的当天晚上,我就彻夜不归,一口气搞了三个妓女。我是魔鬼吗?我受到惩罚,传染了难以示人的性病。那是中尉一生中甜美的日子,也使我在恶梦中濒临崩溃。我把部队的公款挥霍亏空,即将被军长调回。可是,在藿中尉与樱三个人中,我先毁掉了樱,我让她染上梅毒,她慢慢将浑身溃烂,而且,在她尚未得到治疗前,我便先遗弃了她。
六月二十九日
我回到江西前线,中国内战最激烈的省份。我迫切需要忘掉我的两个女人,可能没有比战场更好的地方了。那里一年中九个月,都需要蹲在碉堡或战壕里,我在前线干了一年。
我们面对的,是共产党红色武装,也叫苏维埃运动。关于他们,我想多说两句。真的,让我忘记一会儿上海。那时共产党人,是我听说或见过的最狂热分子。比方说,你问他们,怕不怕死?他们回答不怕。你又问,愿不愿意为事业终生奋斗?他们说愿意。几乎没有任何报酬,却需要随时付出生命,比我认识的那些基督徒都更加坚定。
我参加对共产党苏区的进攻,对方的红军士兵非常顽强,他们躲在木头堡垒里,抵抗我们的德式飞机与德制火炮。等炮火一过,他们就从灰土里钻出来射杀,使我们推进缓慢。妈的,那时我也很疯狂,平生第一次,我不想在战场上单纯保命。由于在上海私花公款,我虽没有被军长送上军事法庭,但却不再受宠。我被派往前沿督战。我肯定是全军最凶残的督战官。我经常咆哮着,枪决退下的溃兵。当我们部队攻占对方工事,我也会冲上,朝昏倒的红军伤兵拳打脚踢。有一个魔鬼在我心中作祟,出除了必须重新赢取军长信任,我还仇视红军士兵。至于原因,我稍后会跟你解释……
六月三十日
咳咳。
七月二日
大约一九三四年底,部队追击红军,移动到湖南零陵。一天我呆在军部参谋室里吸烟,边上一百瓦电报机嘀嗒响,卫兵向我报告,门外有人找。我还记得,军部设在东门普益小学,紧挨着文庙。我起身迎接,中尉左手提着只小镔铁衣箱,疲倦地出现。他站在门口光亮中,像不适应屋里昏暗,经过长途跋涉,他身上的旧法兰绒便装磨得又烂又脏。放下箱子,他不肯握我伸出的手,只低沉问军长在哪里?我把他领到隔壁,军长正在地图上喝一盆鱼头豆腐汤。多年军旅劳顿,军长牙齿松动,脸上已显出老态。中尉喊报告。军长漠然抬头,问中尉当年做什么?中尉答,中尉。那好,仍做中尉,军长冷淡说完,把脸埋回汤盆。就这样,在长久地脱离后,中尉返回到部队。
已经没有多少中尉认识的战友了,部队的军服也已改掉。我帮他领行头,不是宽檐帽灰制服与灰绑腿,而是墨绿圆桶帽、哔叽斜纹制服同两个领章。领章红版金边,一面一杠双星,另一面有两只小巧交叉的金色竹节棒,代表着他是民国陆军第四军中尉参谋。看得出,中尉穿上后很不习惯,于是我陪他出去闲逛。零陵,中尉应当很熟悉。那年我们出兵,曾来回在零陵停留,中尉还负了重伤,如今这座小城又挤满背来复枪的士兵了。距我们往南不足一百里,正爆发激烈战斗,红军在试图抢渡湘江。我和中尉走过邮局,那里贴着时局不靖、全省戒严的通令,官兵们挤在窗口忙着汇兑邮寄。中尉站着看了一会儿,默默不说话。我们又经过灭虱站,数百名赤裸的士兵从蒸汽室走出来,领取看护分发的磺胺软膏。回营房,中尉打开镔铁箱,拿出给我的礼物,一件沪产A。D。K。雨衣。我明白刚才看到邮局,他为什么要逗留了。因为箱子里面,码放着一束束捆扎好的信,藿最早给他的信,但更多是他在强烈的思念中,写下的无法投递的信。
我恐怕得告诉你,中尉再一次失去藿——这件事发生在我回战场后,我替他俩撮合的姻缘,竟然只持续了几个月。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藿和过去一样不辞而别。可怜的中尉,他刚享受到甜蜜,又被迫回到艰苦的寻找,而且这一回,再没有人帮助他。他无法解释,藿为什么失踪?如果她还在上海,更加显得她对他狠心。徒劳折腾一阵后,中尉给我写信。我在战壕答复,爱莫能助。他又来信,向我暗示藿可能秘密追随上海的共产党。我则回信提醒他,据我上海的朋友说,中共上海地下组织已大批迁往江西。我说的是事实,你可以查到那次迁移。中尉沉默了半个月,继续来信,恳求我向军长进谏,允许他重新加入部队。
接到信,我立即猜出,中尉酝酿着一个狂热的计划,由于受我提供消息的影响,他想借助部队接近前线,再进入苏区。几十万政府军已把苏区围成铁桶,普通平民身份不可能越境。你问我怎么答复?我还能答复什么?中尉已经认定,苏区是可能找到藿的地方。如果我不帮忙,他肯定也不顾性命地私越火线。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被打死吧?于是我只好向军长疏通,甚至隐瞒了中尉右手筋脉震坏不能持枪的事情。当然,我和中尉都没料到,他刚准备动身,苏区红军已倾巢突围。部队追击红军,中尉只好再追赶我们。他拿着我寄的有军长签字的通行信,长沙、株州、衡阳、零陵,总算是赶上。咳,说实话,头一眼看见他,我简直不敢认。他不到三十岁,鬓角竟已斑白,视力也已衰退,看什么都必须眯缝着眼,哪里是当年英俊的中尉嘛!不过也难怪,如果一个人像中尉那样,不断遭受重创,还夜夜在十五支光灯泡下写找不到收信人的信,必然要憔悴衰老。但憔悴的中尉,身上也隐藏着一种可怕的坚毅。这种表情,不瞒你说,在第二次抛弃中尉的藿那里,我偷偷见过。
七月三日
你现在知道,我们追击的红军,进行着二十世纪最有名的一次远征。他们经过湘江战役的三万残余,饥饿疲惫,编制不全,被我们几十万政府军围堵。在他们前面,有雪山草地、密林险阻,所有的行军,都依靠徒步。你知道徒步行军是什么滋味吗?在我看来,最难最累就是徒步这两个字。不然你走一年试试看。别忘了那时我们也跟在红军后面走,你不知道真他妈的累!
中尉和我们不一样。我是说,他无论和前面的红军、或后头的政府军都不同。红军为了突围,政府军为了追剿。中尉虽然也是追击者,可他追赶的目标只有一个:藿!他大概相信,藿在红军部队。他不得不这么相信。因为他跟着她,已经辗转过了广西、越南、香港、上海,他不能停下,也不能停止对她的幻想。他可能是敌我数十万军人中,唯一为爱情行军的。有时候我回头想,就觉得他实在孤单。
说起来,我一直能理解中尉,然而在参谋部,他同我关系紧张,不太说话。原因不是由于藿,而是为了樱。虽然我一次次给他提供藿的消息,使他得以保持追踪,但我残忍毁掉过他视为小妹的樱,他据此认清我一些本质,对我抱有敌意。他提防我,还因为全军只有我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他沉默寡言,通常回避我,低头研究地图。
三五年新年过后,我们尾随红军进入贵州。
贵州,地形复杂,潮湿多雨,红军主力藏匿进崇山峻岭,和我们兜圈子。我们中央军两个师突前,在遵义与红军爆发接触战。你知道那是红军长征途中第一次大捷。我们被打垮,连夜朝乌江以南撤退。我跟中尉在军部,还没见着红军便后撤。跑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到乌江边,灰色红军士兵漫山遍野赶到,军长急令斩断浮桥,丢弃北岸官兵。中尉站在南岸,他初次目睹属于藿那一方的军队,我猜测他当时不能投身过去,一定很遗憾吧。
遵义战毕,红军兵分几路,又隐藏起来。军部于是抽调人员,组织侦察搜索队,每队五十人,我和中尉在一队。我被指派,自从在军长那儿失宠,我就屡屡担任危险任务。中尉则是报名。临出发前,政训处密令我,他们查明中尉在上海为左翼作家,因此必要时,可将他军法从事。
咳,就这样,我和中尉来到那个金黄的下午了。后来我追击红军,途经贵州、云南、四川,几个省偏僻贫穷,到处都种满罂栗,花一开,鲜艳斑斓,非常邪恶。可那天下午,我们搜索走到山坳,却遇到一片清香的油菜花。我卸下肩头沉重的汤姆逊冲锋枪,吩咐安排岗哨,就地休息然后和中尉坐下。那片金黄,可真单纯耀眼,从我们前后左右,一直蔓延到远处的山坡,我们仿佛置身在强烈的阳光里。我慢慢转过头,却发现中尉在凝视我。咳,一说到这儿,我的视线就要模糊,我就要按捺不住惊慌。因为,那是我久违熟悉的目光,是中尉清澈探询的眼,他好像在最后一次催促,期待我说出真相,并听我忏悔。因为那是和他在一起,我最后的机会了。再过片刻,灰色红军士兵就将跃起,将我们包围,而中尉和我也将端起枪,彼此对准,反目成仇,我不可能再有机会。你看,我已经回到了那片金黄,他妈的我都哭了!我向你坦白,有一件事,我既对你隐瞒,也没有告诉中尉……
七月四日
咳咳咳。
七月五日
大江南饭店如阴郁洞穴,座落在福建路。它外表漆黑,背东朝西,共有五层。一架电梯终日哐当哐当在楼里运行。往东几条街,就是繁华外滩同浑浊黄埔江。一九三四年九月,我从江西前线重新回到上海,这是我对你隐瞒的旅行。我呆在背面403房间,像一头焦躁的困兽。
我住进饭店已经有四五天。有一批我大半年前从欧洲订的货运到,我前来提取。然而军长对我不放心,又派两名军官押我同来,顺带核查我遗留的一些账目。那几天,我不得不打点精神,竭力迎合两名同僚。我拿自己的积蓄,请他们下馆子,泡舞女。末了,他俩总算对我在这花花世界惹出麻烦表示理解同情,并答应回部队时,会帮我向军长美言。
但这样一来,我在上海的时间已所剩无几。我们订了第二天晚上离开的船票,也就是说,我如果想见和我有关系的三个人,中尉、藿或樱,最好是今天。头天夜里,我把两名同僚灌得烂醉,估计他俩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我却很早就惊醒了。我听着远处黄埔江面隐约的汽笛,心情跟清晨铅色的云层一样恶劣。九个月前,我仓皇奉军长命令离开,扔下一身病的樱,只给樱留下几十块钱。我不知道樱是死是活,最好先向中尉打听——可一想到中尉,我就想到藿,她冷淡的眼光令我刺痛。我抛弃樱的事情,想必让她对我更加鄙夷吧。我缺乏勇气去打扰中尉和藿。然而,假如秘密回上海一趟,连藿都没望上一眼,我实在很不甘心。你知道,呆在前线,半夜蹲在阴暗潮湿的碉堡内,忍受着红军偷袭,我梦中看见的都是藿诱人的裸体,并往往在强烈的幻觉里,伸手去触摸她的乳房。
我反复思想斗争,度过一个上午,看看中午将近,我更加焦躁。我终于打定主意,写了一个便条,唤来茶房,让茶房送往不远的霞飞路。中尉同藿住在那里。我想,要是中尉和藿不打算见我,我就死了心回前线。我估计半个钟点应该有回音。于是那段时间,我坐立不安,在床上躺了又起来。我担心中尉与藿会不会搬家了?甚至想过,为什么我不能像中尉那样脱离部队,索性留在上海呢?我很快否定这想法。倒不是说,在上海我无法立足,主要我害怕经常看到藿。你想,时常看见,却得不到她,还要面对她冷峻的蔑视,我一定会发疯。我的神经在前线承受太多红军炮轰,已经不那么坚强了,而我当初逃离上海,不同样为逃避内心对她疯狂的欲望吗?当然了,在部队我虽然暂时失宠,可我毕竟投入过太多心血,我也不舍得仍掉这身军装。
十一点半,有人敲门。先生,侬要找的客人来了,茶房在外头喊。我惊喜跳起,赶紧过去开门。我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嗵地迎面一拳,打得我两眼发黑,轰然倒地。那一拳力道非常之狠。待恢复知觉时,我只听到地板咚咚乱响,脑中嗡鸣。我勉强支撑起身,见中尉气势汹汹,被茶房抱住,门口聚满瞧热闹的房客,包括隔壁两名睡眼惺忪张大嘴巴诧异的同僚。我捂着鼻子过去解释,跟我打架的是一位朋友,不碍事,请大伙散开。我回头掩门,中尉仍攥着拳头对我,妈的他一拳揍得可不轻,我手忙脚乱找毛巾把满鼻满口的血止住。他不帮忙,冷冷地看。我注意到他旁边没有藿。然后我才知道,在我离开的九个月中,发生过太多的事——
我现在已很难向你表示,我当时所受的震动。但中尉断断续续地把经过讲给我听,我确实一愣一愣。首先,我没想到,藿在我走后不久突然失踪。她消失跟我的走之间,当然没有联系,但这件事,却几乎把中尉推向绝境。他一边心急如焚,要漫无头绪地寻找藿,另一头被我遗弃的樱,也必须靠他照顾樱浑身骨骼疼痛,皮肤溃烂,动弹不了。中尉把她背回住处,替她敷药,又筹钱给她看病。樱痛得受不住,哭着想自杀,但被中尉拦住。结果有一天,中尉外出回家后,发现桌上有张字条。樱告诉他,不愿拖累他。于是中尉接着失去了樱、他生活中第二位重要的女子。他怀疑樱已经死了,被我害死。这是中尉告诉我的,也是他挥拳痛打我的原因。我听完说不出话。不过告诉你,藿的失踪和樱可能的死,前者在我心里激起的反应,要比后都更大呢!
忽然之间,我跟中尉都没有各自的女人。我诅咒我们的不幸。但中尉不知道,藿曾经属于我,而樱应该归他。假如有隐秘的命运,我会建议命运这样安排。但命运本来就是不公,我有什么办法?我和中尉相对无语。坐了一会儿,我起来,建议中尉陪我下楼。饭店一楼设有邮局,我喜欢邮局。不要忘了我一直是中尉的信使,所以我乐意住在大江南饭店。进邮局,我给昔日三教九流的朋友打了通电话,拜托他们帮忙找藿与樱。说实话,我这么做几乎不抱指望。上海人情冷淡,我已经不可能像当初一样悬出重赏,再说我第二天就得回部队,我只是在中尉面前做姿态。我尽量显得积极。果然,等我们上楼回房,中尉脸色和缓一些。接下来,他又给我凌乱讲了些藿和樱的事。这些碎片,容我有空再穿插进来。
夜幕降临了,我去敲隔壁两位同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