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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听说很多年前,龙族和蛟族互不相容,擅自联姻者就发生过几桩这样的惨剧。那些混血的孽子,刚刚降世就被亲生父母残忍虐死
青木臣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他不该也不敢奢望什么太古神族的血统,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尽管小孔雀极不乐意,老孔雀还是没有拦他。
青木臣踏着初晨露水离开那片林子那座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零落的村庄,他本可以用飞的,但心中揣着事情,就想清静地走一走,好好琢磨琢磨,没准能想出个答案来。
当看到凡人村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该考虑何去何从了,这是最讨厌的事情,可惜这三百年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考虑同样的事,避之不得。
几炷香工夫仍想不出一个答案,午后日光毒辣,无奈先进了村,找了个露天的小茶肆歇脚喝茶。茶肆临近官道,往来车马不绝,还能看到些驿卒,背着竹筒骑着快马,从官道急急掠过。
九重天上那些窝囊废倒是火眼金睛,看出姬昌姬发父子有君王之相有治世之贤,屈指一算,时至今日,也算还了人间几百年的太平。
瞧着如今凡界太平无事,想起自己那年在大周都城见到的那个独臂女人,不禁唏嘘,若她能活在当下,没准还有几天舒心日子。但转念又想,命由天定,说不定那女人是前世造了业,所以那一世才要承受果
出神间,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路旁,小二自顾去招呼,车上下来两个人,看着有些面熟。
“怎么是你?”
还未将两人面貌同记忆中对上,没想到那个白面矮个的率先跟他搭话。
“怎么是你?”‘他’又重复道,说完又加一句,“怎么又是你!”
“善姐”另一个开口,话没吐全,就被白面矮个冷扫一眼,闭嘴,又言:“你们认识?”
白面矮个收了怒容,往这桌靠了靠,笑了笑,盯着青木臣一脸玩味,‘他’身上的香味飘过来,窜进鼻子里,青木臣终于想起这位是谁,难怪刚刚认不出,原来好端端的一只母狐狸换了装束,男子布衫头戴裹巾,打扮的就像暴发户家的少爷,土财主家的儿子。
母狐狸的长相不难看,女子装扮时,俏丽花容,却不似大多女子安静温婉,当年一袭鹅黄罗衫,举手投足间有些难掩的干练俏皮,而今换了男装,连眉毛也以仙法掩饰,和记忆中相比粗浓许多,倒是有几分英气,让那些凡夫俗子看,也窥不出破绽,准以为这是哪里跑来的英俊小生,可惜,败笔还是装束
白面矮个干脆挤到他身边坐下,叫小二添了茶,不发一言,盯着他只是笑,那高个的却气鼓鼓坐下,扫眼瞧着他俩,和三百年前相比,倒是没死缠烂打,收敛很多。
“调教得不错。”
他淡淡说出这句,气鼓鼓的昊彦公子愣了一下,随即收了眼中冷色,弯了弯眼。
“兄台,不知你和善兄什么关系,但冲你这句,先敬你。”
不及推却,昊彦已为他续满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喝个底朝天,还向他抖了抖碗底,示意他卖个面子。青木臣浅浅酌了一口,算打发这好安抚的小笨蛋,又看白善。桌上一公一母两狐狸,身上的香气加一起太浓,满鼻子都是花香,倒是品不出这茶的滋味儿,这点颇扫兴。
“那夜一别,百年未见,你换成这装束跑到这里干吗”青木臣问,“青丘的公事这么繁重?你这样的身份怎么总往外跑?”
“那夜!”
昊彦公子眼睛瞪得老大,直视白善,要一个解释。
“一惊一乍吓死人!”
白善伸手拍拍昊彦公子的手背,青木臣默默看着,想起当时初见,昊彦公子单单拽着袖摆白善都一脸嫌弃,哪儿会像如今这样主动,喔,这两只狐狸间果然有事。
只是三百年,看来感情培养的不错,估计再几年青丘白家就有希望多添一窝小狐狸吧
“那夜”白善拖着老长的调子,故意逗公子,“野仙”
“喔,那夜调戏善兄的是你”
调戏?
青木臣一怔,眨了两下眼,端着茶碗的手僵在空里,茶未喝,又默默放回桌上。
开玩笑吧,他调戏母狐狸?逗逗过嘴瘾罢了,不要这么说!
“你不是执念石头,什么时候喜欢这个”青木臣看着昊彦,半晌想不出措词,瞧见邻桌上放的一碟冷馒头,只好随口乱说,“馒头的?”
昊彦公子蹙眉脸色一变,白善被这比方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缓了些,抬手捏了昊彦的脸,“别说,白白胖胖,挺像!”
“都快是一家人,善兄还帮外人欺负我!”
白善不理会昊彦埋怨,收了笑,对青木臣道,“本来一定会执守,可惜情不由人,在我身上发生了些际遇,有个菩萨对我说,情字难解,成是成,败也是成”
“那你是败了还是成了?”青木臣问,“听这意思你应该是败了,然后退而求其次。”
后面那四个字儿说得极轻,昊彦公子被旁的吸引也没注意,不过依狐族听力,青木臣确定他听见了,装不知道而已。
“我败了,我也成了。”白善道,“有时候想想,将那三百年当经历也好,我还是喜欢石头,只是他不适合我,回头想想馒头也不错,随手就能捞到的馒头,和苦求不得的石头,我又不傻,何必舍近求远?”
第200章 知恩图报()
白善跟他说了许多事,天上凡界,四海八荒。
青木臣第一次觉得母狐狸的口才不错,好像单单听着,就身临其境,故事中一切呈现眼前。
临了,他才知道母狐狸这趟下界是公办。
说是几年前,青丘某贵族家的狐狸崽子调皮跑出青丘地界儿,让一个猎人捉了去,好在狐狸很小,毛皮卖不上价钱,猎人养了两天,囫囵个儿卖给了当地一位富绅老爷,富绅又有个儿子在京都任职,听说有个大员喜欢在家中饲养珍奇野物,赶了马车辗转数日,又将小狐狸送到京都。
富绅儿子本来是想拿小狐狸换官的,谁想恰好赶上大员告假回乡探亲,只好找了间客栈歇脚,想着等大员回来就将小狐狸献上,谁想当夜饲喂,小狐狸咬了他一口。富绅的儿子恼羞成怒,用扫帚打了几下,小狐狸被扫帚划伤皮毛破了相,富绅的儿子知道大员收野物有个规矩,就是一定不要破相的,所以这狐狸肯定是送不出去了,于是在集市摆了个摊便宜变卖。
可是狐狸肉骚臭,京都位于关内,本地百姓常吃的都是牛羊猪马类的牲口,也没有几个人家有闲钱买这玩意儿饲喂观玩,富绅儿子从早上卖到晚上,依然无人问津,干脆早早收摊买了酒,寻思着回客栈跟老板借把锋利的刀子将这狐狸宰了,再用花椒香料浸几个时辰去去骚气,还能割出几两肉下酒。
也是这小狐狸命不该绝,那客栈老板的儿子早几年出过家当过道士,那天恰逢他师傅来探望,瞥见后院待宰的狐狸一惊,跟客栈老板借了些钱又差徒弟到伙房取了一只烹好的鸡,跟富绅儿子做了交换。后来那位老道长又租马车连夜启程,走了十天半个月抵达青丘地界儿,也没有贸然进入,连狐狸带笼子一起放进草里,小狐狸从笼子里钻出来,四面环顾发现自己回到家乡很开心,支起前爪当时就对道长作了个揖。
道长摆摆手对它道:“你我相遇即是缘分,我看出你身上有些灵气,料想出自青丘狐国,顺手救你,渡个善缘,日后要勤勉修行,不可恣意寻仇。人有好坏,亦如狐有仙妖,善恶终有报,恶者自有天诛,万不可呈一时意气,坏终身修为”
小狐狸对着道长轻轻点头,钻进草丛里不见了,后来碰上个相识的长辈,被长辈送回家里。小狐狸转述道长的话,父母听了都觉得这番际遇对它来说是奇遇,尤其碰上的那道长,一定是世外高人。小狐狸的父母家人将此事呈报给帝姬白善,白善同各大家族商量,一致认为应当带些礼物去凡界寻寻这位道长,道长救了青丘的狐狸,就是对青丘有恩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白善也想见见这道长是如何一位世外高人。
但那道长的踪迹并不好寻。
前些年她同昊彦公子带着小狐狸一道抵达京都,找到那家客栈,老板病故,他的儿子接待了他们,见到小狐狸很惊奇,得知他们真实身份,更加震惊说不出话来。
白善看他慌了手脚,急忙安抚说明来意,老板的儿子倒是不怕了,但表情有些遗憾。
老板的儿子说,自己娘亲生他时难产,痛了两天两夜都没将他生出来,他爹请了三五个郎中来诊治,郎中看过,却都说没办法。第三天清晨的时候,门口却来了个道人,拿了一瓶药丸给他爹,他爹喂给他娘,顺产,母子平安。
他爹拿出银钱谢那道人,道人却推辞不受,只说自己来这儿救他妻儿,只是算准这个孩子,同他有十五年的师徒情分,救他家两条人命是理所当然,道人说他虽逆天命救了他的妻子,但他妻子的命数早在生死簿上被勾了,如此只是缓兵之计,再给他三年夫妻恩爱的生活,三年之后,他的妻子还是会死。
他爹虽然听这话很伤心,但见道人仙风道骨,想想人命自有天意,多这三年是白捡,想想也就释然了,道人在他家吃了便饭,饭菜只吃了几口,水却喝了很多很多,道人临走嘱咐他爹,说你的儿子虽然没被地府勾了命数,但体弱多病,五年以后我还来你家,到时你一定要让他跟我一道儿走,一起修行十五年,全了这命里的师徒缘分。我算出你命里只有这一根独苗,所以十五年后,我再来将儿子还给你,让他娶妻生子延续香火,给你养老给你送终。
他爹答应下来,果然他三岁母亲病逝,他也一直体弱多病,隔三差五就要请郎中开药进补。五年后道人如约而至,带他修道云游四方,十五年后,又将他送回,只是每年都要来京都两次,到他家客栈小住,而他也对师父极为尊敬,每年在师父来前,都要跑到南方去采购一批上好的茶叶提前备好款待。
但白善同昊彦公子去的不巧,十天前,那道长刚来客栈小住两天,喝茶的时候掐指一算,跟徒弟叮嘱,说有两个青丘来的客人将至,让他将茶叶储存好用来款待他们,还说若他们来问他,就说他云游四海去了,最近几年可能都飘渺无踪。
老板的儿子不知师傅为什么要躲着客人,更不知道青丘是哪里,但他深知道人脾气,也便没有多问,等白善和昊彦公子带着小狐狸找上门,老板的儿子才知道,喔,青丘原来就是市井神话中狐狸的故乡呐
“所以你们这是不死心,又来拜访了?”青木臣喝着茶问道,心中却想,狐狸的执念真是吓死人。“人家不想见你们,是做好事不留名,积大善不念恩,你们又何必追着人家道长不放,照我说,应该全了这道长的德行”
“他有他的原则,我们有我们的。”白善直言,“各自有各自的德行,我们不能因要全他的德行,而违背自己的德行”
“那这回去你俩见着人了么?”
母狐狸的口才的确不错,就兜了个圈儿,就将他绕了进去,要说德行这个东西真是个难以权衡的东西,就像母狐狸说的,各自有各自的德行,谁都没错,只是秉持着两种德行不肯让步,就没法调和。
“见着了啊”母狐狸道,“所以我心情才这么好,才能坐在这里同你闲侃,要不,早回青丘了,谁乐意搭理你,你那么聒噪招人厌”
第201章 星辰()
他聒噪?
他招人厌?
青木臣略感无奈,三百年不见,母狐狸不仅口才见长,毒舌的功力似乎也强了些,但他懒得同母狐狸打嘴仗,不然,她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
“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母狐狸问道,“怎么以前那么聒噪,现在却不怎么愿意说话了,你看从我们坐到这儿开始,你一共说了几句?”
青木臣不睬她,话锋一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南郊的石头没你纠缠,以后要寂寞了”
“下月十五。”昊彦公子率先掏出请柬递上,“先生有空就来,不用带礼,好酒好菜管够。”
“请我?我可是野仙”青木臣有些不适应,踌躇接了请柬,说了这么句。
昊彦公子笑了笑,“若放在三百年前,我的确不会请你,青丘虽然民风开明,我家中的家教却颇严苛,长辈教导正仙与野仙不同,擅自往来已是自贬身份,更何况婚礼大事。但善儿却不喜欢我家里这些规矩,她说有人同她说过,野仙也是仙,和你我和九重天上的诸仙,其实没什么区别”
喔,世间还有这么开明的家伙?
青木臣刚要问昊彦说那话的家伙是谁,反正他长久闲着,或许抽空还能找那家伙聊聊天,但话未问出口,却听帝姬白善一阵叹息,昊彦公子脸色一变,借口买吃食去了远处。
“他怎么了?”青木臣问。
“吃醋了呗。”白善瞄着昊彦公子,又叹息一声,“从菩萨那儿回来,我就和他表明了心迹,本以为亲事一定,总算给这小家伙吃了颗定心丸,没想到他还是这样乱吃飞醋,我到底单恋过石头三百年,虽然那是块石头,但却是仙界难得仍持有本心的神君,我曾爱他,现敬他,刚那一声叹,只是怜惜”
字字入耳,青木臣根本不在乎昊彦吃醋怎样,所有注意力都被白善最后那句吸引,木头是一方神君,对四海八荒有诸多功绩,位高权重,桃花不断,他有什么值得母狐狸怜惜的
情不由己问出口,语气控制得极好,没有露出丁点儿破绽。
“他怎么了?”
白善摇头,“也没什么,听说四公主生的那个独子很不成气,冲撞长辈伤了麒麟神君,石头写了封书信给帝君,三个月前,帝君亲自去石头的神殿将那孩子接走了,听说石头油盐不进,信中直言:‘孽子以后都交君上抚养’四海八荒的神仙都说,应龙神君抛弃亲子,他是没有心的”
青木臣有些难过,那些蒙蔽愚蠢的神仙,怎么能这么说木头,木头若是真没有心,怎么会这么多年守着一份执念守着一个四公主,悠悠数载,此情不变。
白善没注意他的表情变化,继续说下去:“兄长本就伤心伤情,那个孩子他根本就不想孵化,他怕一看到那孩子就想起四公主,后来是拗不过君上,才将龙蛋从冰层底下启出来,他在那孩子身上其实倾注了不少心力,付出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可孽子不教不成器有什么办法,他同他兄长感情很深,他怎么能包容儿子如此胡作非为我一个半月前,差小童子去应龙神殿探望过一次,送了婚宴请帖,兄长却没有在殿,听寒啸天统领说是又出去游历散心了,没孵化那孩子前,他是喜欢四处游逛,可有了那孩子,大部分时光都在殿里待着,寒将军说从将那孩子送走以后,兄长就似乎更落寞了些,说是游历,大部分时光却都是躲在某处醉酒独自消沉,我四处差人打听寻找,始终不见踪迹”
对此,青木臣不知如何置评,木头果然还是木头,这么多年一点儿也没变过,最喜欢做的还是刁难自己,他记得很久以前,就在麒麟城里,他从昏迷中醒来,屋内一片温暖,木头就坐在不远处满头大汗看着他,身后是燃烧的炭火,好几大盆摆放在地上满满当当。
他看到这些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哪儿来的傻子。嫌热出去就好,何必在房里待着,后来木头看他转醒微微一笑,彷徨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羽毛,他才明白过劲儿来,木头待在这里只是为了陪他。
“这儿是我家,你是我捡回来的”
木头说的他知道,四周一瞧并没见到母亲,他就知道母亲是遇上了什么不测。这是很正常的,母亲每次从巢里飞出去前都会帮他梳理羽毛,像是自己回不来一样
坦然之后,是无法填补的巨大空白。
他甚至没时间难过,就得思考以后怎么活下去。
这是一桩残酷的事情,然而没办法,野仙的世界就是这样。
“铁虎将军不喜欢我养鸟儿,他说你臭”
眼前的家伙蹙着一双小眉毛,自顾这么说着,喔,这么快他就要被赶出去了么
“可是他不喜欢也没办法啊,本殿下喜欢你”
这家伙从怀里掏出个不大的布袋子,倒出来,竟然全是蜂蛹,他将手小心翼翼伸过来,像是怕惊吓到他,他抬起眼睛,看了看家伙那双碧蓝如海的眼睛,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蜂蛹。
青木臣当时是有些担心的,他怕自己就这么伸头过去啄食,这家伙会不会变出一把刀子刺穿他的翅膀,他不止一次听母亲说过,许多神魔妖怪都以灵体野仙为食,据说可以汲取其中修为以为己用,他虽然只是小鸟的样子,修为浅薄甚至还不及一只妖怪,但说不准这家伙就是想要吃了它呢,说不准他此时伸脑袋过去,回头就变盘中菜呢。
“铁虎将军让我把你扔掉,他说父亲的居所养这样的野物不合规矩,我跟你玩有失体统”
眼前的家伙看他不吃有些沮丧,嘴上仍是说着,却找了个浅浅的盘子来,将布袋里的蜂蛹统统倒入其中,然后伸手将盘子推过来,小心翼翼退回远处。他看了看那些吃食,又看了看蹲在炭火前看他的家伙,这个距离很安全,迟疑再三,还是败给饥饿。
他嗅得出这家伙是正统神族,他身上纯净的灵力不普通神族所有,再加上服侍配饰,看得出是神族中的贵公子,而且是血统等阶非常高的那种,在这家伙面前,他不敢放肆,小口啄着吃着,似乎表露一丝粗鲁都是亵渎莽撞,眼前家伙又伸出手,一点点靠过来,他停下啄食的动作,默默看着那越靠越近的指尖。
“你给我摸摸”小家伙道,“就摸一下好不好,就当这些吃食的谢礼”
谢礼吗?
摸一下换顿饱饭不亏,再说刚刚也给摸了,自己被救回来时,可是一直在这家伙怀里睡着,估计这家伙也没少摸。
定了定神,迈着步子小心靠过去,低头,用刚冒出几根青羽的脑袋碰了碰那家伙的手,那家伙的指尖从灰黑的绒毛中穿过,摸了他一下又一下,他乖顺得像只小狗,微微眯了眼睛,屋子里炭火的光芒晕成暖黄的一片,视野中只有那双碧蓝如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