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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一个叉口的墙角边，一个摊位上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正不再说话，而是晃到摊位边上蹲下来。
他随手拿起摊上的几个东西瞄了一眼，然后放回原位。
接着，又拿起了一尊观音像。
这尊像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通体紫红色，泛着玉一样的莹光，隐约可见一圈圈毛笔描画似的纹路组成圆的圈圈，布满佛像的身体，像是眼晴。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雕刻的有点粗，整体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美观。
“老板，这个怎么卖？”李正问道。
“这个像是在海南收的，你开个价？”老板看了看李正，笑着反问。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年纪这么小的人来买这些东西，文玩也好古玩也罢，都讲究沉淀，需要大量的时间学习。
所以李正这种年轻人，太少了，恐怕也就是来学习的，成交的机率很小。
“两毛。”李正伸出两根手指。
张曼撇了撇嘴。
这家伙真的不到二十岁么，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远超表面的深沉气质。
而且似乎很懂行规，用的都是行话。
“两毛？”
老板嘴一哦，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兄弟，我去海南一趟路费都差远了！这可是最近炒的很火的海南黄花梨，你要是诚心买，就给个诚心价。”
“是黄花梨不错，但是雕工太糙，在苏州很难出手，摆了很长时间吧？”李正并没有急着再开价，而是跟老板聊上了。
张曼猜不透李正想要干什么。
这个观音她昨天就看过，做工确实不怎么样，在以木雕精工闻名的苏城，人家买了都嫌跌份。
估计摆在这半个月都无人问津。
李正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唉！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倒是会砍价。这个像确实不好卖，但是给二十块钱太掉价了，我宁肯自己留着。”老板被李正戳中了痛处，装腔作势要把像收回来。
李正顺着他的手就还了回去。
买和卖，就是一个战斗，谁先顶不住谁就输。
李正还了像，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拿起一个香炉翻来覆去看着。
拿起这个香炉，李正心里不平静了，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香炉是精铜身，巴掌大，上面裹着一层黑厚的包浆，李正判断，至少上百年历史。
炉身一圈镶了三样宝石，艳红色的保山南红玛瑙、乌斯藏的老蜜蜡和一小块十堰的高蓝高瓷绿松。
“什么价？”李正问道。
“十块，我八块收的，看中拿走。”老板知道李正不是看起来那么稚嫩，不再让他开价。
李正微微一笑。
行话里，一块代表的是一百，十块就是一千。
这东西要是在上一世，别说一千，十万他都有多少要多少。
“两块，多一分不要。”
李正伸出两个手指，笑嘻嘻望着老板，然后指着香炉上面的宝石说道：“你看这块蜜蜡上面有烫伤，绿松铁线也不均匀，最主要是南红，上面全都是裂。你不卖给我，别人也不会要。”
“不行不行，亏本生意。”老板手直摆。
“走吧曼姐，这个老板不实在，当我是羊。”李正听完，放下香炉站起来，招呼着离开。
张曼点点头，一句话不说，跟在他后面。
李正故意放慢脚步，转身心里就默数：“一……二……三……”
当他默念到三时，那摊位老板说话了：“算了算了，今天碰到行家，两百就两百吧，我倒不是把你当羊，谁不想自己多挣点？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听到这句话，背过去的李正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笑容。
平复了一下表情，又走回摊前。
“给你两百，你还有挣，把这个观音像搭给我吧，我妈信佛。”李正拿起香炉，又对老板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观音像也送到自己手上。
“哎……你这人，我真要亏本了。”老板埋怨着，但是还是把手里的观音像递了过去。
张曼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可以？
她昨天问过这这个香炉价格，老板咬死了八百块不再便宜。
怎么到李正这里，一下就跌成这样。
我是魅力不够？还是看着像羊？
张曼心里十万个不理解。
李正什么话也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两张票子，一手拿一个走人。
走了几步之后，张曼忍不住了。
“你买这两个东西干嘛呀？那香炉看着很普通啊，就上面宝石值点钱。”
“曼姐，这是香火供的东西，不是单纯的文玩或古玩。这个香炉，东西是一般，但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布达拉宫流出来的，上面的蜜蜡香火供的烫印还在，对念佛的人来说，是无价之宝。”李正心里也兴奋的很，指着被他当做残次砍价的蜜腊烫伤处。
他记得上一世在苏富比拍卖行里，曾经见过一个差不多的，当时拍了三千六百万。
这个时代真是文玩的黄金期，这种东西居然可以在地摊上淘到。
说完，他又举了举观音像：“这个像虽然糙了点，但却是正儿八经的海黄老油梨，密度油性没得说，满布鬼眼，只要找人重修一下，过段时间嘿嘿……”
李正没有接着说下去。
正是因为这个观音像，让他想到了一件大事。
2002年，是海南黄花梨爆炒的一年。
在这一年里，短短一个月，海黄的价格被炒翻了近六十倍。
接着，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一直稳定在现在的价值三百倍左右，被喻为中国神木，而且像这样满布鬼眼的紫油梨根本找不到，都掌握在老一代收藏家手里。
张曼听到李正对香炉的描述时，她的眼晴亮了起来。
“你说这是布达拉宫的东西？小正，能不能转给我？”张曼从李正手里抢过香炉，细细的欣赏起来。
别说，听李正这么一讲，她顿时觉得这个香炉怎么看怎么顺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你要这个干吗？”李正一头雾水。
“我爸喜欢研究佛文化，他今年刚刚从乌斯藏回来，还抱怨说藏民都太耿直了，不卖信仰。”张曼说话的时候，眼里一片得意。
如果能把这个香炉送给爸爸当生日礼物，她已经可以预料到老头子会开心成什么样了。
“曼姐要的话就拿去吧。”李正摇头笑了笑。
他现在正缺钱，本来想指着这个东西挣一笔大的，但是曼姐既然开口，他拒绝不了。
“不许反悔，东西我拿了，这钱你先收着。”张曼差点乐的跳起来，直接掏出钱包，也不数，把钱全部拿出来往李正手里塞。
不知道为什么，李正说的话，她没有一点怀疑。
在她心里，现在这个香炉，就是无价之宝。
看着送进手里的钱，李正想了想，塞进口袋。
这个香炉，他有信心通过拍卖行卖个十几万没问题，转让给张曼，也算是还个人情。
“我要赶紧回去献宝，对了，你下个星期有时间吗？”张曼把香炉宝贝似的放进包里，已经在心里期待着老爷子看到东西后的样子。
“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看吧，这两天我就在市场里。”李正摇摇头。
他表面看似平静，但比谁都着急。
三天，时间就像个催命符，留给他的不多了。
第五章 好贵的衣服
张曼走了，李正数了数钱，居然整整九千。
这个姐姐出门带这么多钱，也不怕被抢。
李正把钱装进口袋，继续逛悠。
但是捡漏这种事讲究缘份，缘份到了自然有，缘份尽了白费工。
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李正来来回回把整个文庙逛了十几遍，再没看到一件合适的东西。
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开始西落，是时候回医院了。
“小子，站住！”
李正刚想出文庙，就听见背后响起了一个嚣张的声音。
一个人朝他晃过来。
赫然就是昨天暴打卖假沉香摊主的小王。
“有事吗？”
“老子问你，你跟张姐什么关系？”小王几步走到李正面前，伸手想托李正下巴。
李正轻轻偏头，让过去，轻描淡写地说道：“朋友。”
“朋友？你tm蒙我啊，老子打听过了，张姐根本不认识你！谁给你胆子，跟张姐套近乎的？”小王被李正的语气激怒，露出一幅凶样。
“跟你有关系吗？”李正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人是来找茬的。
似乎自己跟曼姐走的太近了，难道这个混混喜欢曼姐？
不像，曼姐的品味没有这么差。
小王的出现，惊动了周围的摊主和顾客，干脆都停下手里的事情，回头围观。
“这小子完了，竟然敢得罪王哥，恐怕要吃死亏。”
“王哥打架出了名的狠，前几天一个摊主不交保护费，直接被打断腿，到现在也没见警察来抓人。”
“他有靠山，听说是跟苏城一个大少的，这种人千万不能得罪。”
“我要是这小子，赶紧求饶，可能还不会太惨。”
……
摊主们交头结耳的议论着，就连很多顾客都抱着双臂，等看热闹。
“当然tm有关系！老子的老大最近在追张姐，你个穷b从哪冒出来的，看你这穷酸样，不会是想攀金枝吧？”小王被李正在大庭广从下落了面子，脸上挂不住，伸手推向李正的胸口。
如果是在昨天，李正那瘦弱的小身板，还真让不过他一推，肯定要摔倒。
但是不巧，李正刚刚强化过身体，无论是反应还是力气，都不是昨天能比的。
小王的动作，在他的眼里，并没有那么快，肩膀一扭，让他推了个空。
这一空，小王劲没地方落，身体猛地一个趔趄。
“妈勒个b，你找死！”小王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火冒三丈。
苏城这一带，谁不知道他的名号，那些卖东西的摊主见了他都要乖乖叫一声王哥，想不到一个毛头小子，居然差点让他摔倒。
活腻味了。
小王拧身就是一脚，又快又狠，直接奔着李正的小肚子。
经常打架的人都知道，打人要靠脚。
一脚下去，踹中小肚子，基本对方就丧失站斗力。
百试不爽。
但是他快，李正也不慢。
就在脚要踹在他肚子上的时候，身体往后一缩，退了两步。
又是一脚落空，全身力量都在这一脚上，把小王身体带的直接来了个大劈叉。
小王倒吸一口冷气，胯下的韧带差点撕裂了，那种疼，比被人踢了蛋还要厉害，眼泪差点都下来了。
“你要打我？”李正环顾四周，冷冷问道。
顺手把观音像塞进裤子口袋。
这里人太多，他不太想动粗，但是看着小王的样子，似乎把自己当成软蛋，心里不禁来火。
夜里刚刚强化过的身体，经过这么两次一躲，力气开始复苏。
没地方使的力气，跃跃欲试。
“老子要弄死你个小b养的！”小王哪还在乎李正什么反应，两次落空，在围观的人面前丢尽了面子，怒火充斥在他心头。
好几年了，他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对像尽然是个胡子都没长出来的小b孩。
他爬起来，整个人往李正身上撞去。
小王本来就擅长打架，在这带出了名，身体又壮，这么一撞，简直跟牛顶人没什么区别。
这一撞，就是全身力气，李正再偏着身体肯定躲不过去。
李正毕竟缺乏打架经验，刚才那两下，只是凭着视力和反应，这一次却没那简单。
他下意识地，双臂抱头，然后肩膀对着撞来的小王一拱。
硬碰硬。
呯！
小王感觉自己好像撞在墙上，整个人瞬间懵了，身体直接倒飞回去，重重摔在地上惨叫一声。
李正身体晃了晃，心里也很震惊。
他虽然知道自己变厉害了，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厉害，这一下全身的力量出去，至少都有三四百斤。
身上的肌肉因为紧张，变的跟铁一样硬，根本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我操，没看错吧！小王竟然被打飞了。”一个摊主怪叫，称呼都变了。
“这货终于踢到铁板了，看来人不可貌相，以前在我们跟耀武扬威惯了，今天看他怎么下台。”
“少说两句，你不怕他事后找麻烦？”
“怕个鸡毛，老子憋了几个月的火了，真想上去趁机给他两脚。”
……
一众摊主，看到李正轻松撞飞小王，立刻忘了平时对他的敬畏，添油加醋。
“我c你m！”这些话听在小王耳朵里，简直就像刀在他心里刮，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猛地晃头，怒骂一声，从腰里直接拔出一把匕首。
李正的眼神一下变了。
打架没关系，各凭本事。
但是小王竟然敢骂他老娘。
前世的时候，这就是李正心里的一块病，谁敢冒犯，绝不轻饶。
这一世，正在这当口下，再一次听到骂声，心里一股无名火迅速蹿起，直冲大脑。
他二话没说，直接一个纵步，抡拳就打。
一拳就灌在小王脸上。
这一拳是暴怒出手，力气大的不可思议，小王闷哼一声，瞬间被打翻在地。
但是他手里的匕首顺势一带，也划破了李正的胸口衣服。
还好这一带只是他被打之后无意识的行为，并没有划到李正的身体，只是把衣服割了个十几公分长的口子。
下一刻，李正已经把小王按倒在地，一只脚踩住他拿匕首的手，往他身上一坐。
拳头雨点一样灌在小王脸上。
血肉模糊。
李正现在的肌肉力量有两百公斤，除去损耗，落在小王身上的力量，至少有一半。
十几拳下来，小王的脸已经不成样子，只剩下出气的份。
李正的怒火也在这一连十几拳中，慢慢熄灭。
“再打就要死了，孩子你快跑吧，当心被报复啊。”
“他是这一带有名的恶霸，上面有人撑腰，你虽然厉害，但是双拳架不住四只手啊。”
“打死他，打死这个畜牲，老子挣点钱全给他盘剥了！”
“打啊，你停下来干嘛，他骂你妈呢，留着他祸害别人啊。”
……
人群中，有好心劝阻的，也有趁机起哄的。
“冷静冷静，要是把人打死了，我也要去做牢……”李正的双眼，满是血丝，硬忍着心中的暴戾，收回拳头，往四周一瞟。
立刻，起哄的人不敢作声了。
他站起来吐了一口吐沫，看到被划烂的衣服，又把小王手里攥的匕首夺过来，然后两手一掰，匕首变成了u形，扔回他身上。
“服不服？”李正眼里的血丝慢慢褪去，在小王的衣服上擦掉拳上沾的血迹，冷声问道。
“胡……胡……”小王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嘴里漏着风，不敢犟嘴。
本来想替自己老大教训一下不知所谓的穷小子，却没想到踢上了铁板，丢尽了脸面，以后没法在这混了。
又气又羞，差点晕过去。
“你把我衣服划烂了，怎么赔我？”李正撕开上衣，露出发达的几乎没有瑕疵的肌肉，恨恨问道。
还好自己有敛财心，要不然不知道多惨。
“哦肥……哦肥。”小王生怕李正再打他，颤抖掏着口袋，拿出钱包。
李正接过钱包，打开一看。
这家伙还真是有钱，钱包里面一沓票子，估计有五六千。
不知道是不是这货收保护费收的。
“这衣服我妈帮我买的，很有纪念价值，你这点钱刚够，记着，是你主动赔我的！”李正把钱全部掏出来，然后把钱包跟破衣服扔在小王脸上，大步离开。
小王躺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眼泪混着鲜血滴下来。
“妈b的，几十块钱的衣服，居然把我要上交的保护费全部拿走了……有纪念价值，我呸，那你干嘛扔老子脸上！老大那怎么交待。”小王心里又恨又怕，硬是看着李正消失，都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周围的观众，没有人敢说话。
小王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这个面生的年青人，竟然这么狠。
把小王直接整到没脾气。
这个文庙的霸王，现在就像一摊狗屎。
刚离开文庙，李正心里就响起一个机器合成音。
“叮咚，货币最大持有量超过一万，系统进行吸收，增加进度四千六百点，总进度6400/100000。”
李正还没来得及数钱，就发现手上的钱凭空变薄，只余下八百，加上张曼给的九千跟自己身上的两百，总共还有一万。
刚刚拿到钱时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
这钱不能留在身上，要不然过了零点又要被敛财心给吞了，必须存进银行。
现在还不到五点，还有时间。
李正也不坐公交车了，朝着记忆里这一块最近的工商银行飞奔而去，都忘了自己上身已经彻底裸露。
“快看，那有个帅哥，哇……好帅的肌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