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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校尉见来兴儿和蔡寻真二人公然不把他们这一队军士放在眼里,兀自对着一匹马说个不停,不由得勃然大怒,冲手下的军士喝令道:“把那匹马牵过来,刚好爷的坐骑这一路跑来,也乏了,索性爷就骑着它回长安吧哎哟”
他话尚未说完,突然发现自己两只脚已离了地,旋即被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都扔了出去,在半空中直飞出足足七八丈远,像只死猪般重重砸在了地上。
江中石跟在蔡寻真身后,一出得院来,就接连出手,放倒了扭住来兴儿的几名军士,替他松开了绑绳,听得那校尉口出不逊,居然大言不惭地欲把小白龙当做他的坐骑,一怒之下,拎起那校尉便甩了出去
来兴儿既已猜到这校尉是景云丛派来唤自己回长安的,便不愿开罪于他,见状,忙跑上前亲手搀扶起他,连声致歉道:“将军,我这兄弟往日里与虎豹狼虫拚打惯了,手下没个轻重,有得罪之处,还请将军莫往心里去才是。将军若是奉了景元帅的将令,来唤在下等返回长安,但说就是,来兴儿岂有不从的道理?大可不必如此费力。”
那校尉在来兴儿搀扶下,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看被江中石撂翻在地的几名手下,登时气消了不少,不再端着官架,悻悻地说道:“你早说嘛,也不致于闹得要动起手来,彼此伤了和气”
来兴儿见他明明心里已服了软,嘴头却不肯落下风,肚皮里暗笑,脸上依然带着抱歉的神态,同那校尉商量道:“将军,你瞧这样好不好?你们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我等呢,今日刚好要替一位好朋友送葬。你们且稍宽限一两个时辰,待我等安葬了那位朋友,再随你们回长安交差,如何?”
那校尉听他只不过要自己宽限些时间,心下也轻松了下来,一边揉着身上的痛处,一边没好气地应道:“瞧在死人的面上,就这样吧。我们暂在这院外歇息一时,你们赶紧着安葬完了人,咱们马上就走,大帅急等着见你呢。”
来兴儿听校尉终于吐口承认了是奉景云丛之命前来唤自己回长安的,遂朝蔡寻真点头示意,请几位山民到院中给军士们端来些水解渴,暂时稳住他们,尔后才走至小白龙身边,问蔡寻真道:“夫人原本就认得小白龙?”
蔡寻真见众山民都候在“双清小筑”门前准备起灵送葬,只低声回了句:“先安葬了小妹,我再说与你听。”
一时间,蔡寻真母子,来兴儿、江中石与众山民一起在那队才从长安赶来的军士们的注视下,抬起棺椁,向院后的那处小山坡上走去。
小山坡上,早有热心的山民帮着挖好了一个七八尺深的墓坑,盛殓着辛十二娘遗体的棺椁放入墓坑后,蔡寻真即向着前来帮忙送葬的众山民鞠了一躬,婉言谢道:“小妹泉下有知,也会记着众位这番心意的,贫道代小妹先行谢过大伙了。大伙儿也看到了,有官军正等在我们家院外,我就不多留大伙儿了,赶明儿叫伉儿挨家挨户地送去些贫道炼制的丹药,以表谢意。”(。)
第二百章 两面奸宦()
有几位热心肠的山民担心待他们走后,来兴儿、江中石再与那队官军发生摩擦,累及蔡寻真母子,欲要留下,也被蔡寻真一一谢绝了。
待众山民尽皆离去之后,蔡寻真亲自动手,一边与来兴儿、江中石二人回填着墓坑,一边向二人说道:“兴儿,过会儿你们便要返回长安去了。临行前我有件事要讲给你听,不为别的,只盼你听了这件事后,对某些人能够有所防备,免得将来着了他的道还不自知。”
来兴儿早在她好言劝散山民时,已料到蔡寻真是想在周围无人时告诉自己关于小白龙的身世,目下听她如此说,手中的木锨虽没停下,脸上的神情却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今天若不是那匹小龙马发出那声长嘶,也许我就和它擦肩错过了。”蔡寻真不无庆幸地说道。
“龙马?您指的是小白龙?”
“是的。不出所料的话,于承恩送你的这匹坐骑应该是我家那匹龙马的后代。”蔡寻真见来兴儿一脸困惑的表情,遂开始从头讲说了起来,“二十年前,我,李腾空、辛十二娘三人同系长安朝中官宦人家的女儿,其中我和十二娘出身于武将之家,唯有腾空妹妹的父亲时任礼部侍郎,其家是地地道道的书香门第。
我父亲在西疆的凉州任职多年,其间曾获赠过一匹世所罕见的康国月支所产之龙马,这种龙马非但脚力远超其它种类的战马,而且有一个别的马难以企及的好处,就是它从一而终,一旦它认准了一位主人,那么旁人就休想再驾驭它了。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父亲在得到这匹龙马后,才没有将它当做贡物,呈献给当时嗜马如命的皇帝,不承想却为此给我们全家带来了灭门之祸。
兴儿,你年纪尚小,对前朝的情形所知有限,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在我父亲遭到当时权倾朝野的杨氏兄妹忌恨,奉调还京后不久,就因人向皇帝告发我父亲擅纳龙驹,图谋不轨,而被皇帝处以了极刑,全家上下老小二百多口,只逃出了我一个人”
提起伤心往事,蔡寻真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与十二娘、李腾空两家的遭遇相类似,虽然表面上皆是因我几家的父辈得罪了当权的杨氏权贵而罹遭横祸,但实则都是有人寻衅向皇帝告密,才致使我们姐妹三人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时担任内寺伯一职的于承恩。
于承恩外表宽和,内心狠辣,只因我姐妹三人的父辈不满朝中宦官干政,皆曾接连上章,请求皇帝削减内朝权力,而引致了包括于承恩在内的一干阉宦的忌恨,于承恩便利用他执掌内侍省察事厅子的便利条件,指使人暗中刺探出我等三家的隐秘事由,借机向皇帝告密,着意陷害。
我三家被抄之时,正是那于承恩亲自带着察事厅子的一班走狗来宣明的旨意,亲自动手抄的家。当时,包括我家的龙马,十二娘家的天蚕衣在内,这些家传之宝都被于承恩趁机搜刮了去,中饱了他的私囊。
这些年,经过我们姐妹三人多方查探得知,于承恩之所以能够在前朝数以万计的宦者中脱颖而出,青云直上,很大程度上依靠的就是带人查抄我等三家,私吞下的诸多财物。后来,他把其中所得大半都送给了杨氏兄妹,以换取他们对自己的赏识、举荐,不到一个的时间,即从一名七品的内寺伯一跃成为陪伴东宫的太子内坊掌事,转而再次攀附上了当时的太子,就这样,一直到现在,可谓官运亨通,历事三朝而荣宠不衰。
据我猜测,他之所以赠你这匹小龙马,除了意图借此拉拢你为他所用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很可能就是小龙马不认他,他身边也无人能够驾驭得了它的缘故。”
蔡寻真说完这些,来兴儿和江中石二人刚刚好填平了墓坑。来兴儿竭力想从他与于承恩不多的交往经历中找出些能够印证蔡寻真话的事例来,却百思不得要领,反倒是从两年多前景云丛因家中祖坟被盗避祸辞官那件事上隐约察觉出于承恩与景云丛之间像是有着不小的过节。
蔡寻真扭头望见那一队奉命来传唤来兴儿回长安的官军已纷纷站了起来,便催促来兴儿二人道:“我也是方才听你说起小龙马是于承恩所赠,才联想起了诸多往事,对你们讲起了这些,是与不是的,还要靠你们自己去分辨、体会。好啦,小妹已入土为安,你们的这番心意也算是尽到了,莫让军士们等得焦急,咱们就在此话别吧。”
柳伉先前被蔡寻真打发到山坡下站着,此时见江中石随着来兴儿下了山坡要走,遂上前扯住江中石的衣襟,不舍地央求道:“石头哥哥,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将来还要来我家住,教我降伏猛兽的本领。”
只有老黄一个人,眼瞅着来兴儿、江中石在一队官军的监押下,与蔡寻真母子抱拳而别,扬长而去,失望地回头看一眼他那辆驴车上兀自挣扎着的小梅花鹿,无奈地摇摇头,也怏怏地牵着驴车下山去了。
景云丛急着派人到终南山中传唤来兴儿返回长安,除了因锦屏放心不下来兴儿和江中石二人,央求他这么做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景云丛急于将一件十分重大而紧要的事情交给来兴儿去做。
皇帝准备迁都洛阳的消息传入长安,景云丛当即就草拟了一份力劝皇帝不要迁都的奏章,差人送到了陕州,可一连三天过去了,这份奏章犹如石沉大海一样,沓无音讯。出于对皇帝放弃长安、迁都洛阳的担心,景云丛再次起草了一份奏章,准备交给景昭,由他亲自到陕州面见皇帝,呈送奏章,他生恐单凭景昭一人之力,不足以说服皇帝,于是便想到了派来兴儿与景昭一同前往。(。)
第二百零一章 嫌恶暗生()
来兴儿现下虽还只是名被发落到国子监清扫东司的杂役,但据景云丛数月来的悉心观察,他与皇帝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而复杂的关系,这种关系既区别于单纯的主仆之间相互信任的关系,也绝非是皇帝对来兴儿弃之不用,置之不理的关系,反倒有些像是皇帝存心在磨砺来兴儿的性情,意图将来大用之的态势。
景云丛虽然无法理解皇帝何以会对来兴儿这样一个未曾净身就混入宫中为宦的罪臣后代如此感兴趣,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采取隐忍、宽容的态度,但从发生在来兴儿身上的种种事端中,景云丛有理由确认出了一点:来兴儿在皇帝心目中有着寻常宫中宦者难以比拟的重要地位。而这也是他急于派人前往终南山找寻来兴儿尽快返回长安的最直接原因。
况且,凭心而论,在此次收复长安的过程中,来兴儿可说是立下了一件头功,差他陪同景昭一同赶往陕州去劝阻皇帝迁都洛阳,也可顺便为他脱罪请功,以使他和锦屏从此后能过上美满、踏实的生活。
景云丛掌军多年,想的不可谓不周全,却没有想到,正是他的这种安排,使得来兴儿即将面对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考验。
在来兴儿的一再坚持,以及锦屏的强烈恳求下,景昭只得答应江中石和锦屏二人陪伴着来兴儿,随自己一同前往陕州面君。
几个人纵马疾驰二百多里,于辞别景云丛,离开长安的当天傍晚就赶到了陕州皇帝驻跸的神鹤军营外。以景昭为首,几个人在军营门前翻身下了马,正要上前向把守营门的军士说明来意,入内求见皇帝,景昭抬眼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军营门内一晃而过,脚步匆匆地就向往军营深处跑。
“是浑兄吗?我是景昭啊。”景昭想都没想,脱口冲着那人的背影喊道。
独孤浑今天本是被妹妹婉容叫进军营,又挨了一通埋怨,正要出军营回自己的住处去,不想恰在营门附近一眼瞅见景昭等几个人在营门前翻身下马。
他满心以为自己咬紧牙关、痛下狠心,瞒着父母妹妹,花费了足足两万贯的代价,雇请到当世头号杀手,去刺杀景昭,一定会取到景昭的项上人头,来出口窝囊气,却想不到景昭至今还好好地活着。
听到景昭在身后亲切地呼唤自己,独孤浑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走回到营门前,讪笑着对景昭拱了拱手,心虚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景昭贤弟呀。方才我突然想起随身戴着的一块玉佩好像是落在了娘娘帐中,才要回头去找,没看清营门外来的是贤弟你,有失礼处,还请贤弟不要挂在心上。”
其实,景昭在此之前从辛十二娘无意间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已约略猜到了不惜花费重金雇请她来行刺自己的幕后主使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位独孤浑,可一来辛十二娘如今已死,查无对证,二来也是他急于求见皇帝,呈递父亲的奏章,遂无暇顾及到独孤浑话中的漏洞,而是径直向他提出请求道:“浑兄,你既然身在军营之中,可否代小弟前去通禀一声,就说小弟奉家父之命,有要事前来求见圣上,求圣上能够拔冗一见。”
独孤浑从景昭话中听不出一星半点儿的敌意来,暗自庆幸自己行事严密,未曾露出马脚,正欲卖个顺水人情给景昭,答应下替他到御帐通禀一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他转过身一看,原来是神鹤军监军使于承恩亲自带着几名军士巡营刚好路过此处,便一脸佞笑地忙跑上去,麻利地向走在队前,一身戎装的于承恩施了一礼,说道:“于大人辛苦了,我才在娘娘那儿还听到娘娘在念于大人的好呢,称于大人您是临危救驾的大功臣呢。”
于承恩与独孤浑只照过两三次面,不是很熟,但听他说到如今后宫中唯一的贵妃娘娘夸赞自己是救驾的大功臣,心下也难免带了几分得意,呵呵笑着应道:“承国舅爷谬赞了,咱家不过是略尽臣下的本分而已,圣上吉人天相,自有天神庇佑,待过得几日迁都于洛阳之后,一切便可逢凶化吉的。咦,营门外牵马站着的是何人哪?”
来兴儿已听出了于承恩的声音,他回想起在终南山中辛十二娘墓前蔡寻真曾说过的那些话,不禁暗生感慨:真是冤家路窄啊,刚到陕州,就叫自己遇到了于承恩。
“在下景昭,奉副元帅景云丛之命,有奏章要面呈给圣上。”来兴儿还在沉思之时,景昭不待把守营门的军士开口,已朗声答道。
“哎呀呀,我道是谁,原来是国舅爷来了。今儿圣上召集小朝会时还曾提到,待此次安定下来,要追赠惠妃娘娘皇后名位呢。谁承想,才说到娘娘,国舅爷当天就到了。来人,快放国舅爷他们进营来。国舅爷,咱家亲自陪你去求见圣上,如何?”于承恩话语中透出令人难以抗拒的亲近感,他说着,朝景昭身后的几个人张望了一眼,当他依稀辨认出紧挨着景昭站立的一人竟是来兴儿时,眼中寒光乍现,一闪即灭。
独孤浑亲耳听得于承恩如此讨好景昭,心中不禁又泛上一股醋意,忙向景昭推说自己还要到婉容那儿寻找玉佩,极不自然地跟于承恩打了个招呼,一溜烟地走了。
目下皇帝本人犹在于承恩统辖的地界儿,守在御帐门边的几个小宦者眼见得于承恩亲自带人求见皇帝,不待于承恩开口,就忙不迭地转身进帐,向陪侍在皇帝身边的王保儿报信去了。
王保儿在关键时刻选择了与婉容、樱儿站在一边,亲手将自己的干爹尚敬送了黄泉路,如今听到小宦者来报,称于承恩引领着景暄的兄弟景昭求见皇帝,不由得心里一紧,连忙随报信的小宦者一道出帐迎了上来。(。)
第二百零二章 御帐面君()
“于大人,国舅爷,不巧得很,圣上自晌午批阅奏折,直至未末时分,如今正在帐中熟睡,您看?”王保儿哈着腰冲于、景二人抱歉地解释道。
于承恩没想到皇帝此时仍在帐中熟睡未醒,刚一怔间,景昭已向王保儿抱拳应道:“既然圣上犹在歇息,我等不便惊扰,暂且就在帐外等候,待圣上醒来,还要烦劳王公公代为通禀一声。”
王保儿本是想借口皇帝熟睡未醒,劝景昭明日再来面君,给自己留下向婉容通报消息的时间,现见景昭执意在帐外等待皇帝醒来,越发猜测他从长安赶来,必是有要事求见皇帝,心里惦记着该如何尽快地把景昭来陕州的消息告知婉容和樱儿,口中只一味地应承着:“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于承恩前两天于尚敬被杀之时,已听说系皇帝听信了樱儿和王保儿的话,才察知了尚敬瞒报西疆军情的真相,一怒之下,将尚敬处以了极刑,因而,也就对王保儿暗地里投靠婉容起了疑心,此时见他分明以皇帝熟睡为由,想阻拦景昭进帐面君,不由得心中有气,正待寻机冲王保儿发作,却听帐内传来皇帝的声音:“王保儿,你在帐外同何人说话呀?”
这么一来,王保儿拦无可拦,只得尴尬地冲景昭笑道:“国舅爷请稍待,我这进帐向圣上通禀。”说罢,转身进了御帐。
过了约摸一刻钟的光景,待王保儿二次出得帐来,依然满面含笑,冲于承恩和景昭招呼道:“圣上有旨,传于承恩、景昭入帐晋见。”
景昭回头示意来兴儿随他一同进帐面君,却被王保儿伸手给拦住了。
“国舅爷,他是何人哪?圣上说得很明白,只传您和于大人两人进帐相见,他随您一同进帐,恐怕不妥吧?”
景昭忙笑着向王保儿解说道:“景昭自长安动身之前,家父特意交待下话来,来兴儿为收复长安立下了头功,且是他亲手杀了张谅,为惠妃娘娘报了仇,须叫他与景昭一起晋见圣上。方才未来得及向王公公你说明原委,能否容他随景昭一起入帐后当面向圣上阵说原委,想必圣上也不会因此怪罪王公公你吧。”
于承恩和王保儿听到张谅竟然死在来兴儿手里,俱都暗吃了一惊,王保儿还想开口阻拦,于承恩已先说道:“既然是立下了如此奇功的有功之人,依咱家说,还是准他一同入帐面君吧。”
于承恩因在皇帝弃城东奔的路上,第一个率军赶来护驾,并将皇帝迎入了神鹤军中军驻扎的陕州,从而摇身一变,由皇帝猜疑的对象变成了皇帝跟前头号的红人,他的话王保儿自是不敢不从。就这样,来兴儿在于承恩高深莫测的目光注视下,在王保儿充满嫉妒的目光盯视中,跟随在景昭身后,走进了皇帝起居视事的御帐。
若依于承恩的意思,皇帝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完全可以挪到城内轩敞舒适的宅院中去住,可皇帝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偏偏要在神鹤军中军的驻地命人搭建起了一座御帐,供自己起居、听政之用。同时,皇帝传命吴弼率领着护驾东奔的二万禁军,牢牢把守住了陕州通向各处的要害关口,从而形成了皇帝身在于承恩的神鹤军驻地,而于承恩辖下的五千兵马又处于吴弼所率二万禁军的四面包围之中的局面。
当于承恩听说这个主意出自于随皇帝东奔的户部侍郎暂知中书省事的韦敞之口时,不禁对这个先是攀附李进忠,后又转身投靠了独孤婉容的前翰林学士顿生戒心。
而今天,王保儿明明说皇帝方才还在熟睡,可待于承恩一脚踏进御帐,却意外地看到,一身绛紫色官袍的韦敞正气定神闲地陪侍于皇帝身旁,他吃惊之余,不禁紧皱着双眉转头狠盯了王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