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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承恩情知锦屏是听不惯小宦者说的那些肉麻话,存心戏弄她,把脸往下一撂,训斥小宦者道:“没长眼的东西,咱家和抚远侯去延英见驾,还用得着你在前面引路,还不快引着夫人到宝象宫安置。”
那小宦者得了于承恩明确的指令,这才怯生生地来在锦屏面前,侧身让道:“小的这就为夫人引路,夫人,请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佛面蛇心()
来兴儿和于承恩二人赶到延英殿时,却见睦王李启并裴百药、韦敞两位宰相都在殿内,皇帝面色阴沉地坐在龙座之中,只手支颐,似乎正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眼见得来兴儿和于承恩联袂赶到,皇帝略微动弹了下身子,向二人示意不必施礼,尔后单向睦王李启说道:“人都到齐了,睦王,你身为兵马元帅,还是先由你说与他们几个听听吧。”
李启躬身答声是,转过身,面朝向来兴儿等四人,朗声说道:“诸位都是父皇一一点名,传请至延英殿会商军务的朝廷重臣。想必大家都已听悉,吐蕃勾结吐谷浑、突厥、南诏,以及危不全伪燕残部,兵分五路,拟对我朝发起灭国大战。昨日得到蜀地军报,南诏已率先出兵,以五万大军入侵我剑南西道,几乎与此同时,驻守汾宁的副元帅景云丛也向皇上发来急报,称吐蕃十万援军已越过两国边境,进驻我西疆陇右境内,大战可说是一触即发,形势十分危急。”
殿内其余四人听李启说到此处,尽皆面面相觑,脸色无不变得凝重起来。韦敞身居门下侍郎,职在诏命传达,率先向李启拱手说道:“前日皇上向河北、淮南、浙东诸道下达的调兵诏命已用六百里加急驿传至各道、各藩,料想除浙东路远,诏命或许还未到达,其它各道应该在昨日就接到了调兵诏书。倘若一切顺利的话,不出旬月,朝廷便可从各处调集近二十万大军分赴西疆、剑南御敌,这么一来,至少长安可以庶几无忧矣。”
“二十万大军?你们都睁大眼睛,替朕瞧瞧,这都是些什么?”皇帝终于按捺不住胸中的愤怒,随手将面前几案上的几份奏章朝着阶下的几位重臣抛了下来。
“父皇且请息怒。”李启见皇帝突然发作,忙开口劝解道,“各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就在昨日,河北、河东、淮南各道的领军大将无一落下地也向朝廷发来了奏章,他们都声称自己统军驻防境内尚有为数众多的匪逆急需肃清,纷纷请求朝廷调兵支援他们平自成匪患,绥靖地方。。。。。。”
“这,这不是有意拆朝廷的台,存心不愿调兵西征吗?”白发苍苍的中书令裴百药纵是历事四朝,城府极深,也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朕自问登极以来,从不曾慢待过这些在外率军征战平叛的掌军将领,要晌给晌,要粮运粮,却万没想到喂饱了这些奴才,国难当头之际,却没有一个愿意奉诏调兵?难道朕多有失德之处,不足以服从,不配他们向朕俯首称臣?”
皇帝这番话语气极重,在场诸人立时便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劝道:“请皇上保重龙体,暂息雷霆之怒。”
皇帝却意犹未尽,径直指着来兴儿,厉声质问道:“朕记得前日,你还当着朕的面儿,不惜以身家性命替那叛臣林树担保,说什么他是朕在东宫时的旧人,对朕心怀忠心。你可知道,昨日,就是同为朕在东宫时的旧人的傅奕,带头给朕发来军报,来堵朕的嘴,公然抵触朕的调兵诏命,莫说朕要从他手下调十万大军西征,即连一千、一百名军士,他都不肯调来护卫朕躬。想当初,朕力排众义,重用傅奕为帅,万没想到,今日他就是这样报答君恩的!你,你们都说说,朕是不是不配坐这个江山,不配做你们的君皇?”
来兴儿昔日因被皇帝错认为是除掉李进忠的功臣,而重获起用,在傅奕军中担任果毅校尉时,虽曾察觉到傅奕麾下穷兵悍将颇多,军纪驰废,却还未料到傅奕会公然抗旨,不遵朝廷诏命,此时乍一受到皇帝当面诘问,竟面红耳赤,愣在当地,答不上话来。
于承恩见状,忙开口劝皇帝道:“陛下但放宽心,神鹤八都五万将士愿誓死效忠陛下,力保江山无虞。”
皇帝感慨地点了点头,喟然长叹道:“板荡识诚臣。眼下朕能指望上的唯有神鹤一支兵马了”
于承恩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身旁跪着的来兴儿一眼,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臣听说此次抚远侯远赴凉州办差,可谓是勋劳卓著,不但一度从吐蕃人手中夺回了凉州城,剑斩了纳悉摩之子,吐蕃天蝎军少帅纳扎,而且建牙升纛,使得麾下神鹤一都初具规模。现今又有东阳郡王这样的当世名将坐镇汾宁,臣请陛下颁下一道圣旨,就命抚远侯率领神鹤一都数千将士,充做东阳郡王前军,以遏吐蕃兵锋。臣即刻传命给驻守河中的项知非,命他亲率神鹤主力,驰赴西疆,担任后援,如此,长安庶几可以无忧矣。”
睦王李启却有着自己的一番打算,听得于承恩欲趁诸藩镇对朝廷调兵诏令推诿扯皮之机,在皇帝面前突显神鹤一军不可或缺的作用,忙抱拳向皇帝慷慨请命道:“父皇明鉴,儿臣既身为天下兵马元帅,自应替君父分忧,请父皇即刻下旨,儿臣愿亲率一支兵马赶赴西疆,与蕃寇决一死战。”
皇帝尚在沉吟不决,裴百药已连连摆手道:“殿下切不可以身犯险。元帅者,天下兵马之首脑也,眼下朝廷各路兵马正当人心浮动之际,殿下宜坐镇帅府,担负调停、督促之责,为陛下分忧,岂可轻易离京见阵,亲冒弩矢?”
于承恩暗恼李启无端地与自己争功,坏自己的大事,不阴不阳地假意附和裴百药,向皇帝说道:“中书令言之有理。睦王殿下身份尊贵,且为天下兵马元帅,宜随侍陛下身边,以负拱卫之责,断不可轻赴前敌。依臣之见,小小蛮邦,尚不需我天朝元帅出阵,单只抚远侯一人一军,便足可令尔等铩羽而归了。”
听到于承恩一再地当着皇帝的面夸耀来兴儿,立于裴百药身后的韦敞微皱双眉,正想开口说话,却见来兴儿已挺身而起,向皇帝抱拳施礼道:“臣不敢承当于大人如此谬赞,值此朝廷危难之际,情愿率领麾下四千将士,担当先锋,与蕃寇一较生死。如陛下允准,臣这就告退离京,再赴西疆,整军备战。”(。)
第二百八十二章 卷土重来()
依皇帝的本意,并不舍得放来兴儿离开自己身边,可一来因以傅奕为首的各路藩镇不肯发兵西征,令皇帝只能把抵御吐蕃入侵的希望寄托在了神鹤一支兵马身上,二来于承恩方才夸赞来兴儿的一番话也着实叫皇帝为之心动,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毫无临阵经验的睦王李启自是叫皇帝放心不下,唯有景云丛和来兴儿这一老一少的组合在对敌吐蕃的几次大战中取得过世人瞩目的战绩,要想避免再一次弃京东奔,也只有令来兴儿再赴西疆了。
“兴儿主动请缨,其志可嘉。裴百药,即刻起草诏命,任来兴儿为河西、陇右两道行军副元帅之职,暂受景云丛节制,发给神鹤一都两万人马的粮晌,准其自行招募兵士入伍,以抗吐蕃。另,赐来兴儿之子来镇宜阳县男爵位,以赏其父之功勋。”
皇帝说着,站起身,走至来兴儿面前,拉起来兴儿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中,十分恳切地说道:“锦屏和孩子,你就尽管交给朕来照拂,待此次自西疆建功归来,朕必亲自主持,为你来氏一族平反昭雪。”
来兴儿努力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之情,跪倒在地,慨然应道:“敬请陛下放心,来兴儿必不会令陛下失望的,但有来兴儿一口气在,定叫蕃寇有来无回。”
于承恩眼见得来兴儿着了自己的道,被皇帝再一次打发到了西疆,充当抵御吐蕃大举入侵的排头兵,不由得心花怒放,忙凑至近前补充道:“今日臣便传命项知非,令他亲率兵马立即动身进京,确保长安无虞。”
皇帝目光一闪,随即变得黯淡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地点点头,只对来兴儿殷殷说道:“兴儿好自为之,朕就在这大明宫中朝夕盼望着你的捷报。”
来兴儿挺身站起,向着皇帝深深鞠了一躬,一言不发,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睦王李启受了皇帝的冷落,正觉心灰意冷,扭项抬眼之际,突然看到于承恩嘴角挂着的一丝阴险笑容,心头一紧,像是察觉出了什么,随即向皇帝积极表态道:“请父皇放心,儿臣自今日起即亲自坐镇帅府,为西疆官军督筹粮晌,以供战时所需。”
“如此甚好。”皇帝望向李启的目光终于变得柔和了下来。
来兴儿昨日在师奶青橙那里获得了前往泾州刺杀纳悉摩,夺取裂云剑的比试任务,今天又从皇帝这儿领受了率军抵抗吐蕃大举入侵的使命,自是不愿多在长安耽搁一刻,出了延英殿,即大踏步向宫门方向走去。
来兴儿尚未走出多远,就听身后传来韦敞急急的声音,冲他叫道:“抚远侯暂请留步。”
来兴儿闻声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只见韦敞满头大汗地从后面追赶了过来。
“韦大人,不知有何指教啊?”来兴儿已不向先前那样对韦敞怀有敬重之心,冷淡地问道。
“抚远侯啊,临行前,韦某有一言相告,但不知抚远侯能否听得入耳?”韦敞抹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
来兴儿焦急地望着宫门的方向,默不作声。
“此番抚远侯二赴西疆,原非出自圣上本意。”韦敞瞧出来兴儿对自己颇不耐烦,略一迟疑,但还是开口劝道,“然事已至此,韦某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只有一句话奉劝侯爷,此次西疆之行无论胜负成败,抚远侯都须爱惜自身,全身而归,只有这样,才足以令圣上安心哪。”
来兴儿听韦敞话说得十分含蓄,联想起方才朝议时于承恩竭力窜掇着皇帝命自己再赴西疆的情形,不由得陡生警觉,可他自认与韦敞并非同道之人,难以与他推心置腹地详询究竟,只淡淡地冲韦敞一抱拳,说道:“韦大人的一番好意,来兴儿心领了。诏命在身,请恕来兴儿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说罢,也不待韦敞再说些什么,转身扬长而去。
来兴儿既领受了率军抵御吐蕃入侵的诏命,想到此番潜入泾州行刺纳悉摩就不仅仅是为了与所谓的同门师叔较量技艺,同时也可趁吐蕃主力尚未完全集结之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杀一杀他们的威风,登时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他无暇向锦屏、景昭等人告别,在宫门外翻身上了马,策马扬鞭,径直朝着安远门的方向奔去。
待来兴儿纵马刚刚出了安远门,突觉头顶掠过一阵疾风,他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右侧的肩头倏地往下一沉,像是有一只大鸟落在了自己的肩头。
“飞鹞传书。”
来兴儿一惊之下,忙探手从落在自己肩头的鹞鹰脚上解下一个密封的蜡丸,揭开封印,将里面包裹着的一张二指宽的字条拿在手中展开观瞧。只见字条上写着一行小字:吐蕃大军已入西疆,全都奉命移驻灵台候命,速归。
来兴儿骑在小白龙的马背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吐蕃人来得好快呀。长安城中得到讯息才不过几日的光景,他们就已经卷土重来了。”
他暗自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决定仍旧按照原先的计划独自赶赴泾州一行,纵然不能一举刺杀得了纳悉摩,也可先行试探试探对方的虚实动向。
来兴儿打定主意,拔转马头返回安远门,向守城的军士借了笔墨纸砚,匆匆将自己的行踪去向写在一张小纸条上,精心用蜡丸密封好,重新系回到那只鹞鹰的脚爪之上,向西边的方向招手向鹞鹰示意。那只鹞鹰已被江中石驯化得十分通人性,扑棱棱展翅飞向高空,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了蓝天白云之中。
刚一出城门,就意外地得到了吐蕃大军卷土重来的消息,使得来兴儿对自己此次泾州之行的目的重新做出了调整:变刺杀纳悉摩,夺取他手中的裂云剑,从而战胜蛰伏于深宫之中的那条毒蛇,改为以刺探敌军的军情动向为主。他要赶在吐蕃大军进军之始,抓紧时间,摸清对方的底细,以便能率军给予其迎头痛击。(。)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另有刺客()
来兴儿于巳时离开长安城,天色将晚时已穿过汾宁城,进入了泾州地界儿。
为避免汉人身份给自己潜入泾州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来兴儿在泾州城外的一个僻静处拦下了一名落单的吐蕃军士,剥下了他的衣服换上,将那军士手脚捆牢,嘴里塞入一团破布,丢到了一个不易为人发觉的山洞之中。
他又担心吐蕃军士多精于骑术,会一眼认出小白龙乃是世所罕见的龙马,从而由马注意到自己。因此,在进入泾州城之前,特意向小白龙指示了汾宁的方向,要小白龙回汾宁等候自己。
安排好了这一切,来兴儿这才将从吐蕃军士手中抢下的穿云天蝎剑倒提在手中,趁着天黑前城门尚未关闭,大摇大摆地混入了纳悉摩中军所在的泾州城。
没费多大力气,来兴儿就打听到了纳悉摩帅府所在的具体位置。由于刚到定更时分,泾州城内街头上的行人虽已显得十分稀少,但不时能见到一队队的吐蕃军士在大街之上来回巡逻,要想在此时就潜入纳悉摩的帅府中去,显然还为时尚早。
于是,来兴儿便在与纳悉摩帅府一街之隔的地方找了个不起眼的小饭馆,打算先饱餐一顿,待夜深之后,再伺机潜入帅府探查军情。
小饭馆的老板、厨师和伙计都是同一个人,一位佝偻着腰的干瘦老头,今晚饭馆的生意似乎十分惨淡,因此,眼瞅着扮做吐蕃军士的来兴儿一脚跨进饭馆的大门,老头先是一怔,继而满脸堆起浓浓的笑意,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殷勤地向来兴儿问道:“军爷,您来点什么?小店有上好的长安土窑春,小老儿给您搬来一坛,再切二斤羊头肉下酒,可好?”
来兴儿有意板起脸,装做不十分能听懂老头话的样子,一个劲地摇头道:“酒的不要,大将军知道了,就活不成了。肉可以要,再来两个胡饼,有茶香香地沏上一壶来,你可明白?”
小老头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冲着来兴儿一竖大拇指,迭声奉承道:“军爷说得对,今儿听说有贵人光临泾州,违禁饮酒的确不妥,倒是小老儿我欠思量了。请军爷稍坐一时,肉、饼、茶片刻就好。”
来兴儿听小老头提到有贵人来到泾州城,料想多半是吐蕃邦内派来与纳悉摩联络的使臣,双目精光一闪,并没有急于向小老头打探详情,捡了个面向门外大街的座位坐下,借等饭的空当顺势观察起街对面纳悉摩帅府门前的动静来。
帅府门前高悬着两只栲栳般大小的灯笼,门外影影绰绰着站着四名守门的军士,除此之外,一时之间倒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老头腿脚甚是麻利,先给来兴儿端来一壶冒着香气的热茶,陪笑对来兴儿说道:“军爷,您先喝杯茶,润润嗓子,饭食一会儿就好。”
来兴儿眼珠一转,也呵呵笑着对小老头说道:“不急不急,今儿我刚下值,料想晚上不会有别的差使,反正回得军营也没有旁的事做,倒不妨多在你这儿消磨些时辰。老头,我瞅着你这小饭馆正对着大将军的帅府,位置堪称上佳,为何生意会如此冷清呢?”
老头闻听此言,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答道:“军爷你有所不知,也算老头我倒霉,前些日子我这小饭馆雇了个小伙计,论手脚还算麻利,却没想到是个惹祸的主儿。从今儿往回里数不到十天,那小子居然敢偷偷地溜进对面的帅府行刺,结果当场就被捉住砍了脑壳,要不是我那当里长的本家侄儿罩着我,只怕这小饭馆儿小老儿从那时起就开不成了呢。”
来兴儿没想到竟然有人抢在自己前头到纳悉摩帅府行刺,立马沉下脸,挺身站起,作势就要向外走,小老头明白自己一时不慎说走了嘴,慌得忙用身子拦在他面前,近乎央求地冲来兴儿鞠躬作揖道:“军爷别误会,小老儿可是大大的良民哪。就连纳大将军都夸赞我这饭馆的饭食香呢。”
来兴儿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张口骂道:“呸,你个老不死的,拦着我,莫非要在饭食里使毒害我不成?说不得,我这就回营带些弟兄来,今晚就封了你这黑店。”
小老头此时后悔不迭,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剜下来向来兴儿发誓保证店中伙计的行为与自己无关,眼见来兴儿执意要走,情急之下竟扑通一声跪在了来兴儿面前,以头触地,央求道:“军爷手下留情啊。你若信不过小老儿的话,尽可找帅府的厨子阿三前来对证,他每天都要老儿送十斤上好的卤肉到府中孝敬大将军呢。”
“哦?”来兴儿越听越觉有趣,不禁停下脚步,有意诈他道,“据你此说,想必那刺客就是趁进帅府送肉之机,意图行刺大将军喽,你还敢说和你无关?”
小老头跪在来兴儿面前,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老实坦白道:“军爷真乃神人也。都怪小老儿一时惫懒,才吩咐那小子代小老儿进帅府送肉,可却没想到那小子在食盒夹层之中暗藏了一把牛耳尖刀,意图行刺,结果人连帅府二门都没混进去,就露了马脚。军爷试想,这饭馆虽小,毕竟是小老儿全家的活路,小老儿岂会蠢到指使人入帅府行刺,而自断活路的地步?”
来兴儿心中好笑,兼之见这小老头已是上年纪的人,不忍过份恐吓于他,于是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听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所说究竟是真是假,单凭你一人所说,尚不足为凭。你既提到了帅府中的厨子阿三,不如这样,你现在就进帅府把阿三请到此处,我当面问他一问,如他能替你担保作证,我自然会放你一马,否则的话,休怪我翻脸无情,你这小饭馆今晚便算是开到头了。”
小老头听了来兴儿这话,像是溺水之人伸手抓到了根救命稻草,麻利地从地上爬起,边冲来兴儿央求道:“军爷稍候,我这就去请阿三来见军爷。”边连滚带爬地出了饭馆,向街对面的纳悉摩帅府门前跑去。
来兴儿看着小老头一溜烟地跑远,口中轻啐一声:“身为汉人,做蕃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