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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丛疑惑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说有人给汪氏暗下了此药?那么,这些粉末殿下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我刚才已经说了,确有人暗算汪氏,不过其做法十分地隐秘,她不是一次投下足以使人迷幻的药量,而是在汪氏的饮食中一点点的下药,待药量在汪氏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够使人发狂,从而达到他们构陷汪氏的目的。
而今推测,此人持续不断地给汪氏下药的过程应不少于半年,因为汪氏后来对此已有所察觉,这些粉末就是从汪氏悄悄交给夏嬷嬷验证其中是否有毒的食物中提炼出的,但当夏嬷嬷从汪氏的食物中提炼出这些粉末,并确认是乌羽飞之前,汪氏的药性便发作了。”
“真相确实令人难以置信,景公可能会问: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地谋划此事,其意图究竟何在?我现在还无法肯定是谁下药暗算汪氏,但他背后主使之人想要达到的目的却十分明白,那就是置我于死地。”
“他们先是借汪氏之手于元旦宫宴之上公然投毒,在文武百官面前制造出东宫嫔妃谋逆的事实,然后意图通过刑讯,逼汪氏供出我参与此事,迫使父皇以叛逆重罪处死我。
汪氏猝然自尽,使得他们的计划有落空的危险,于是便另生出一个围而不杀的缓兵之计,想通过检视东宫,顺着夏嬷嬷这条线深挖所谓太子一党,而后一网打尽。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要对夏嬷嬷下手的时候,夏嬷嬷却先发制人,当众拿出了有人下药暗算汪氏的证据,并在汪氏的遗骸上得到了验证。
这样一来,如果仍步步紧逼、急于收网拿人,他们就有引火烧身的危险。
因此,才迫使他们不得不由明转暗,把线放长,这也是自初一事发到今日,不过短短十一二日的时间,东宫情势就由烈火烹炸转变为慢火炖煮的真正原因。”
太子说完这番话,胸中郁结多日的块垒一吐而尽,顿觉轻松了许多,而景云丛却双眉紧锁,陷入了沉思。
过了足有一刻钟,他才开口道:“殿下,臣今日入东宫,确是奉有秘旨而来。
如今的情形,陛下召殿下入宫面陈原委,有诸多不便,因此才命臣以探望小女为名,到此与殿下相见,一则慰抚殿下之心;二则想听听殿下对军政大事的意见,以备顾问。
刚才殿下的一番话听得臣惶恐不已,敢问殿下,如一切均如所言,殿下意欲如何?”
太子起身整装,双膝跪地,向景云丛叩头道:“儿臣谢父皇眷顾之恩,唯今之际,儿臣情愿一死,以消宫患!”
景云丛拂袖而起,嘿然道:“如此,恕臣告辞了!”
太子一把扯住他的袍袖,哀求道:“望公教我!”
景云丛喟然长叹一声:“先皇教坊演化之风,殿下倒是学会了不少啊!”
太子这才不无尴尬地站起身,解释道:“事关宗门生死,人心叵测,景公莫怪。”
景云丛对眼前这位身陷是非漩涡不能自拔而心机又深不可测的太子陡然而生出一份厌恶之感。
身为一国储君,叛军压境,不思军国大事,却沉湎于已身之安危,孜孜于宫苑之内争,且机心玲珑、千面一身,待人毫无诚挚之意,景暄嫁于此人,纵是将来位居中宫、母仪天下,只怕也不会幸福。
他思虑既远,神情便有些恍惚,太子瞧在眼中,也对自己方才那一番矫揉造作感到有些后悔,有意扯开话题,说道:“东宫已成累卵之势,景公如担心暄儿母女安危,可接她们回府省亲,住上一些时日,清宁宫想必不会驳回的。”
景云丛凛然答道:“景暄已是东宫嫔妾,荣辱安危,自当与殿下共之。
景氏忝为皇室姻亲,绝不会背主弃夫,为人所不耻,殿下大可放心。
臣奉旨而来,该听的没听到,不该听的却听殿下说了许多,臣正发愁,不知该如何面见皇上交旨!”
太子见他愈发的辞气不善,又羞又急,忙道:“军政大事本父皇圣心独裁,不是臣子敢妄加揣度的。
但既烦景公前来垂询,我勉力略陈一二,愿达圣听:进犯东京之贼虽来势汹汹,但属偏师冒进,贼酋危不全尚在定州,可见其主力仍在河北。
父皇欲行围魏救赵之计,固无不可,所虑者唯北路于承恩部军心不稳,战力下降,如不能从速拿下定州,迫使东京之贼回撤救主,则全局危矣。”
景云丛听了这话,脸色逐渐缓和下来,问道:“建宁王之后,诸皇子中唯有殿下乃真正知兵者,既已瞧出战势关键所在,可有良策应对?”
太子答道:“兵争之要在于择将。北路军多年随从景公征战,只有景公方能约束各部悍将,如今您却闲居京城,还谈何良策?
李舒、张谅皆投机争功之辈,指望他们拖住贼军一时尚可,但要一举收复东京,变虚为实,只怕也是所托非人。
我能想到的只是分遣良将精兵,驻守同州和虎牢关,纵使东、北二路尽皆失利,也可暂保京城无虞。”
景云丛皱眉道:“殿下过于悲观了吧。据臣所知,陛下日前特召于承恩回京,耳提面命,已是对北路军中各部难以协调的隐患有了预防,必严令于承恩妥为处置,况且单凭于承恩麾下的神鹤一军就足以使石重贵感到棘手,北路军猛攻定州,不会空手而返的。
至于颖王一路,虽为佯攻,毕竟有五万之众,以东京内不足两万贼军,想要骤然击溃王师,又谈何容易。
以此论之,就算是围魏救赵的意图被贼军瞧破,他也不得不舍弃东京,回救定州。
臣以为此役获大胜虽不易,但要达到收复东京的目的,确是不难。而以殿下所说,据守要津,巩固京城防御,虽属应有之议,却非克敌致胜之道。”
太子苦笑一声,道:“宫墙之内争斗不止,父皇命帅调将尚要受制于人,又何来克敌致胜之妄想。于承恩只会干些鸡鸣狗盗的勾当,却被委以专悃之权,景公见过如此情形下克敌致胜的吗?”
景云丛见太子满腹牢骚,便不再继续深论下去,起身告辞道:“殿下今日所言,无论战事还是关于宫案线索,臣定当如实禀明圣上。东宫内既人鬼混杂,还请殿下务要谨言慎行才是。”说罢,向太子躬身施礼,抬腿就走。
太子虽心有不舍,也明白景云丛一旦表明钦差身份,再谈下去只能是隔靴搔痒,徒劳无益,便没多作挽留,陪着他和景暄告了别,随他去了。
第十二章 局外之局(四)()
来兴儿随着谢良臣从房中一退出来,就被候在门外的锦屏逮了个正着。锦屏拉着来兴儿嗔怪道:“你才成太子跟前的红人,就把娘娘给忘了,也不知回来看看。”
来兴儿碍于谢良臣在,不好向她多作解释,便问道:“娘娘就要搬回栖霞阁了吧?原先还没觉得什么,今天乍从凝香轩过来,这马厩的地方真是狭窄。”
锦屏嘴一噘,说道:“那是,这儿怎么和凝香轩相比?你这一走,就连夏嬷嬷也不来了,一天到晚能把人闷死。”
谢良臣在旁笑道:“姑娘不知,娘娘昨儿还跟我提起,说趁着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要挪回栖霞阁住。今儿已禀过宜春宫的刘娘娘,正商量着依独孤娘娘的例给景嫔娘娘跟前添派人手呢,到时姑娘就不觉得闷了。”
来兴儿向他施礼道:“公公接掌内坊,来兴儿未曾前去请安,请公公见谅。”
谢良臣伸手相扶道:“日日夜夜在太子爷跟前侍候,辛苦你了。咱们以后相处的日子长,不必如此客套。”他在凝香格轩门前屡遭白眼儿,对那儿的值事人等心怀芥蒂,见来兴儿不似别人那般目中无人,倒是有些意外。
来兴儿惦记着到宜春宫去见刘昭媛,遂对锦屏说道:“我现有差事在身,等将来得了空,再来找你。”
锦屏放开手,嘟囔着:“太子爷没走,你倒急着要走!走了就别再来,谁稀罕你!”
来兴儿有心安抚她两句,话到嘴边,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又咽了回去,向谢良臣打个招呼,离开马厩,急匆匆地朝宜春宫走去。
自从那个死里逃生的夜晚之后,来兴儿就常常问自己:为什么太子识破了他的眼线身份,非但不杀,而且仍将自己留在身边?渐渐地,他开始有些明白了:太子在有意利用他向皇后那边传递消息。
可奇怪的是,太子从未明示过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只是有意无意地给他派些到宫中各处走动的差事,为他传递消息提供着机会。
其中,派他去宜春宫办差的次数最多,来兴儿便想:自己虽未被问及是否知道东宫内的其他眼线,但太子显然已对刘才人有所怀疑。
刘才人也甚是奇怪:每次见面,她从不发问,坐在那里听完自己的报告后,只说声“知道了”,便不肯多说一句,仿佛来兴儿来与不来,来了之后说些什么都无关紧要似的。
几天来,来兴儿就是始终怀着这样一种惴惴不安的心情度过的,几乎每天深夜,他都被噩梦惊醒,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有时候他甚至想:自己即使被太子杀了,也还痛快些。强似如今像一个瞎子被人牵着行走在两座高山夹着的深谷之中,要忍受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希望。
这回,刘才人听完来兴儿传达的太子口谕,终于开口问道:“殿下是叫我去请芙蓉参加上元夜宴?”
来兴儿垂首答道:“正是。太子爷当着景公爷和内坊谢公公的面儿吩咐的,明说要娘娘亲自去请。”
刘才人喃喃自语道:“谢良臣呢,为什么不直接叫他去请?又为什么派你来向我传口谕?”
经她这一提醒,来兴儿也不禁暗吃一惊:太子看似随意的一句口谕,竟将芙蓉、刘才人和他自己穿在了一起!这当然不会是巧合,难道太子有意要向刘才人暗示什么吗?
“独孤娘娘最近身子可好,有些日子没去看她了?”刘才人果然不再矜持,主动打听起凝香轩的情形来。
来兴儿知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答道:“回娘娘,我家娘娘有夏嬷嬷昼夜在侧侍奉,太子爷又寸步不离地守着,身子已是大好。只是今儿早起听说景公爷进宫探望景嫔娘娘,有些思亲,跟太子爷念叨着要准独孤德大人入宫探望。”
刘才人从来兴儿的话中听不出任何的异常,想了想,又将话题转了回来,问道:“今年的上元夜宴,除命我去请芙蓉赴宴,殿下还有别的交待吗?”
“娘娘您知道,小的进入东宫仅大半年时间,哪里懂得上元夜宴的规矩。
小的来之前听太子爷跟景公爷说起,这上元夜宴原是前太子妃杨氏家中的成例,太子爷觉得好,才立下的规矩。
今年与往年情形不同,太子爷本有些拿不准要不要照常进行,景公爷说要稳定人心什么的,太子爷才命一切照旧。”
来兴儿尽管有些答非所问,他说的却正是刘才人想问又不好明问的内容。
刘才人起身说道:“既是要我去请,你就随我到绮华台走一趟吧,也好给殿下回个信儿。”
来兴儿无奈,只得陪着她去见芙蓉。
芙蓉本不住在东宫,张谅奉调掌军离开,李进忠虽仍兼着这里的主持差使,却几乎不怎么来,皇后不欲别的衙门插手进来,便叫芙蓉搬进了东宫。
芙蓉也怪,偏偏选中了汪氏生前居住的绮华台作为下榻之所,来兴儿记得,王保儿向太子禀报此事时,太子竟莫名其妙地笑了。
芙蓉乍一见刘才人和来兴儿,唬了一跳。待听刘才人说明来意后,芙蓉盯着来兴儿问道:“我并不是东宫中人,太子为何要请我赴宴哪?”
来兴儿回道:“是景公爷向太子爷提起,太子爷才命刘娘娘来相请的。至于为什么,小的不知。”
芙蓉陡然问道:“你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来兴儿心中害怕,脸上却露出迷茫地表情,摇摇头,答道:“没有啊,凝香轩里的情形我都随时向刘娘娘禀报了呀。”
芙蓉闪了刘才人一眼,看她点了点头,方换过一副笑容,柔声道:“姐姐是怕你年纪小,上了别人的当自己还不知道。那天你以身试药,夏嬷嬷很疼你吧?”
来兴儿佯装恼怒道:“姐姐你分明是信不过我,夏嬷嬷是对我很好,我不愿意害她,你想个法子让我回闲厩院放马吧!”
“好孩子,姐姐知道你的心思,等你办好了这件事,太子一高兴,兴许直接把东宫马厩交给你掌管也未可知呢。”芙蓉从衣袖里掏出个小纸包,递给来兴儿。
来兴儿接过纸包,警觉地问道:“这是什么?”
“你吃过的药啊。”芙蓉依然笑着,但在来兴儿眼里,那笑容背后却分明带着股杀气。
“你回去把它交给太子,就说是在宜春宫无意中发现的,过些日子如果太子不擢赏你,我自会调你离开东宫,到时你就能过上逍遥的日子了,怎么样,姐姐不为难你吧?”
来兴儿惊得目瞪口呆,只听耳旁传来一声闷哼,刘才人已吓得瘫软在地。
第十二章 局外之局(五)()
“回去跟太子说,刘娘娘已请过我,我会准时赴宴的。我和刘娘娘还有话说,你退下吧。”
“可是,姐姐,我”来兴儿想问,又不知问些什么,急得憋出一头汗来。
“小孩子,知道那么多事干什么!只须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你出闲厩院第一个来见的人是我,姐姐会把你平安送出东宫的。”芙蓉着实对来兴儿有几分喜爱,不似对旁人那样严厉。
来兴儿退下后,芙蓉有些不屑地看着仍在簌簌发抖的刘才人,拉长语调问道:“秀儿,你是不忍离开太子和东宫啊,还是怕娘娘和我会害你?”
刘才人壮着胆子反问道:“秀儿不知做错了什么,姐姐要如此对我?”
芙蓉不急于回答她,扳着手指算道:“当初娘娘费尽周折,将你这个出身低贱的婢女送与中书省刘舍人家为女,再通过选秀进入东宫做了主子,至今也有五年了吧。
现在倘若我问你一句:娘娘需要你做出牺牲,你是否愿意?我还真有些拿不准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刘才人从地上爬起身,语带悲戚地说道:“秀儿的命是娘娘的,这一点我始终没忘。只是姐姐你须得叫我死个明白,不能单凭蛛丝马迹就贸然把我卖了,如此我心中不服。”
芙蓉“哼”了一声,说道:“蛛丝马迹?你可知道景云丛今日来东宫奉有皇上秘旨?
你可知道自从夏氏老婆子当众说出汪氏遭人暗算那时起,你便成了太子头号怀疑的目标?
你可知道我住进绮华台的用意就是为了替你遮掩,以防汪氏身边的下人将你供出?
刘娘娘,你不想想,请我赴宴,打发个小宦者来便可,太子为何单单要劳动你这位执掌宫务的嫔妃亲自前来?”
刘才人被她这一连串的诘问问得心慌意乱,但又不甘心做牺牲品,强撑着说道:“太子手中并没有证据证明我干过什么。再说,兴许太子正盼望着咱们沉不住气,做出什么举动,他好趁机抓住把柄,反咬娘娘一口呢。
你叫来兴儿把乌羽飞送到太子手上,秀儿生死事小,不正是应验了夏嬷嬷所说是实吗?我实在想不出,这样做对娘娘的计划有何益处。”
芙蓉面色如霜,冷冷地说道:“你说得没错,一来太子被夺了元帅职衔,失了兵权,二来尚敬还关着未审,他是有些着急了,确有诱使咱们采取行动的意思。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娘娘如今比他还急。这些年,娘娘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铲除杨氏余孽上,从吴妃到杨氏、建宁王,再到如今的太子,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宫内有人却趁虚而入,妄想坐收渔翁之利。
此次出兵收复东京,丽贵妃媚惑皇上,让她的亲儿子颖王代替太子做了元帅;李进忠虽被娘娘施计赶出了内侍省,却在短短的十天里摇身一变,成了手握重权的兵部尚书和大将军。
现在如不尽早解决太子和隐藏在夏氏身后的杨氏势力,只怕是后院就要起火了。
太子目前的处境已十分凶险,东宫之中连出逆犯,他欲求废黜以自保尚且不能,纵使他拿到了所谓的证据,单凭他,如何能使皇上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因此,娘娘料定,只要不是当众被太子抓住把柄,一切都好转圜。
太子拿到证据后,必然要动用东宫之外的力量为他脱罪,展开反击,到时朝堂上那些平时深藏不露的太子一党都会一一现身,咱们正可一网打尽。
上元夜宴是太子诱使咱们出手的良机,与其当着东宫众僚属的面儿被他揭破,不如咱们先行一步,索性把这个破绽卖给他,看他如何行动,岂不失为妙计?
如今太子身同幽禁,他要处置你,必须通过我,你还担心什么呢?”
刘才人听了这番话,心神略微稳住些。
她是皇后亲自安插进东宫的,如今又是嫔妃的身份,并不听命于芙蓉,惊吓之心既消,争胜之心又起,向芙蓉欠身施礼道:“多谢姐姐替我想的周全。只是不知姐姐想过没有,来兴儿的出身不同于秀儿,他若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给太子,岂不弄巧成拙?”
芙蓉颔首道:“来兴儿是娘娘命李进忠挑来的,夏氏昔日于李进忠有恩,难保李进忠不会将来兴儿的底细告诉她。对此,我早已想到,就不劳刘娘娘提醒了。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来兴儿会对太子说什么,而是太子一旦获得所谓的证据,证实了汪氏投毒一案确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仍按兵不动,韬光养晦。
要是那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以你对太子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怎样?”
刘才人犹豫着说道:“太子一向阴骘、深沉,行事绝少与人商量,还真说不准他会如何行事。”
芙蓉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当初你是如何发现夏氏隐匿于东宫的?”
这一问问到了刘才人的痒处,她不无得意地答道:“景暄小产后,有一天汪氏和我去马厩看望她,回来之后我就发觉汪氏神色不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便再三地追问,汪氏这人,心里最是藏不住事儿,架不住我三问两问,就都对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