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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芙蓉回想起两年前皇帝名将景暄指婚给太子时,张皇后竭力主张再在满朝文武家中另选一人同时嫁入东宫,并坚持把景暄和独孤婉容一同封作太子嫔的往事来,心底不由得对张皇后的料事如神发出一声惊叹:婉容不正是张皇后公然在太子身边埋下的一颗钉子吗?并且,她无须自己像对待以往其他眼线那样,事到需要之时再强行压迫着启用,自己就会主动地按照张皇后预先设想的那样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来啦。
只可惜芙蓉自己如今已萌生退意,无心再介入后宫的种种争斗事端,看着眼前樱儿稚气未脱,洋溢着兴奋和好奇的脸庞,芙蓉暗暗替这个一降临人世,就被选作眼线深埋于太子身边的妹妹感到深深的担忧。
她不得不板起脸,告诫樱儿道:“独孤婉容是不是想做皇后,这不是你一个宫人应该考虑的事。你如果想在宫中平安无事的活下来,以后就不要再耍聪明,在主子之间搬弄是非,这一一定要切记在心!你在我这里不宜久留,尽早回宫去吧。”
樱儿本以为这两件足以令人从中窥破皇帝和贵妃心思奥秘的事能给芙蓉带来一份惊喜,至少也能引起她关注的兴趣,孰料换来的却仅仅是几句严厉的告诫。
她既感到失望,心中又觉委屈,涨红着脸争辩道:“要是独孤婉容做了皇后,那我不也能像姐姐以往在张皇后跟前那样,运筹帷幄、遣兵调将,做出一番令人刮目相看的大事来了嘛。”
芙蓉哭笑不得,伸手拧了一把妹妹的脸蛋,嗔责道:“我瞧你是在宫里呆得时间长了,心中权欲过重,再这样下去,仔细着要走火入魔了。莫要再想入非非了,赶紧回去把撤离的命令传达到每个人,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走吧,走吧。”
“那你还没告诉我,仅凭你一人之力,怎样才能替皇后娘娘报仇呢。”樱儿仍想和姐姐多呆上一会儿,赖着不肯离开。
芙蓉被她逼得无奈,只得含混答道:“你要相信姐姐。我已然替李进忠物色到了一个他万万也想不到的索命之人,只待时机一到,自可取他性命。”
“这人是谁?姐姐你不是在唬我吧?”
“得了,不需再等多少时日,到时你尽管看李进忠的人头落地就是。快走吧。”芙蓉再不愿多一句,推搡着把樱儿撵出了净室。
樱儿才一离开,一身夜行装束、守在门外暗影里的骆三儿便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芙蓉急切地向骆三儿问道。
“回司正,卑职才从蓝桥镇赶回来,镇上最大的一家八方酒楼已被卑职托人暗中盘下,安排下三五十人到那里栖身度日应该没有问题。”骆三儿毕恭毕敬地答道,经历了两年多的禁军生涯,从他身上再也嗅不出丝毫的泥土气息了。
“很好。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中蓝桥镇这个地方吗?”想到骆三今后的去处,芙蓉想先考校考校他。
骆三儿咽了口唾沫,揣摸着答道:“依卑职看来,蓝桥镇距长安不过一百多里,地处南北要冲,人流众多且各色人等皆在此地聚集,既便于与长安互通消息,又适合藏身,正所谓中隐隐于市。司正欲将宫中撤出的兄弟姐妹安排在此镇落脚,李进忠只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吧。”(。)
。。。
第四十四章 魅影隐现 三()
cpa3004;“呵呵,骆三儿入清宁宫当差的时间虽不算长,本事却是大长啊,拍马溜须的本领尤其高明。哎,你是我当初在东阳郡公府里见到的那个浑身上下冒傻气的野小子吗?”骆三儿的答复令芙蓉甚觉满意,竟罕见地和骆三儿开起玩笑来了。
骆三儿略有些尴尬地笑笑,迟疑着问道:“司正高看卑职了,我正糊涂着呢:咱们的人一旦从宫中撤出,岂不是将自行暴露身份吗?不知司正今后作何打算?”
芙蓉诡异地一笑,说道:“我就是要让李进忠误以为所谓的‘张氏残党’被他的两两连坐之法整怕了,吓跑了。骄兵之计,你不懂吗?”
骆三儿眼中精光一现,倏地即消失不见了,嘿嘿笑道:“司正的智计,骆三儿就是再学上两年,恐怕也难学到一半啊。”
“好了,在我面前,你就暂且收起这一套。”芙蓉说着,走至床边,从枕下摸出个物件,回身交到骆三儿手里,叮嘱道,“以后多用些心思在行军布阵上,不要尽学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歪门邪道。将来说不定要指靠着你替大将军拉起一支队伍来呢。”
骆三儿触手处但觉一片冰凉,将那物件拿至眼前观瞧,却是一块精铁铸成的腰牌。他迷惑不解地瞅了芙蓉一眼,注目看那腰牌上还镌有一行金光闪闪的小字:神鹤军左军郎将骆元奇。
“司正,这骆元奇是谁呀?你给我他的腰牌做甚?”
“骆元奇就是你呀!”芙蓉指着腰牌向骆三儿解释道,“这块腰牌早就替你备下了。以后骆三儿就是骆元奇。而骆元奇乃是神鹤军中的一员猛将。再也变不回以前的那个骆三儿了。”
骆三儿半是糊涂半是明白,试探着问道:“司正要我也离开长安,前往神鹤军中安身?”
芙蓉点点头:“不过,临走前你还得替我办妥两件事才行:第一件事,你要将从宫中撤出的人全部安全送至蓝桥镇上的八方酒楼;第二件事嘛,待你办妥第一件事后我再交待给你。怎么样,从五品的左军郎将,你满意吗?”
骆三儿未等芙蓉反应过来。竟撩衣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说道:“当初老娘硬逼着我跟随景元帅从军,无非是为了让我能够填饱肚皮,从没想过升官发财的事。到长安后不久,骆三儿有幸得到皇后娘娘和司正抬举,入清宁宫成了禁军,两年下来,蒙司正宠爱,破格晋为从六品的禁军校尉,骆三儿已是羞愧难当。如今。竟又要提携我去做左军郎将,骆三儿无德无能。不敢领受如此大恩,请司正另择他人前往,我情愿跟随司正留在长安,替娘娘报仇。”
他这番话发自肺腑,说来自是情真意切,纵然其中夹杂着“蒙司正宠爱”这样不伦不类的话,依然触发了芙蓉心底的一份感慨:当年自己之所以劝皇后将骆三儿收入清宁宫,多半出于他和来兴儿是结义兄弟的缘故,想借此使来兴儿心中多一份羁绊,好真心实意地为皇后充当眼线,发挥更大的作用。世事难料,两年的时光转眼过去,来兴儿早已反水,成了当今皇帝身边的新宠,而骆三儿却不知不觉成为了自己身边最为倚重的助手。
“以前的事就不要提起了。现今情势下你仍然跟着我东躲西藏,颇为不易,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无需推辞。”
芙蓉双手扶起骆三儿,安抚道。
“还有一件事我要先提醒你:皇后娘娘在时,于承恩倾力攀附清宁宫,一心图谋的只是他自己的荣华富贵,并不与咱们真心相交,如今权柄倒转,难保他不怀有异心。
好在近些年来,他有诸多的把柄捏在我手中,一年半载的,还不至于出卖咱们。因此,安排你到神鹤军任左军郎将,不单单是为你寻下个今后长久的安身之所,更主要的还是要由咱们的人亲手掌握一支军队,为大将军日后的东山再起作好准备。
你到了那儿以后,不要理会旁的事,要集中精力,拚尽全力率部打好每一场仗,尽快地在军中树立起威信,务必将神鹤军的左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骆三儿听着听着,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此刻他才真正醒悟到擢升他到神鹤军任左军郎将,原来是芙蓉为张谅今后的卷土重来预先埋下的伏笔。
自从清明宫变,张皇后被杀,骆三儿就一直跟随在芙蓉身边,对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的一波一折都瞧得十分清楚。芙蓉嫁祸于太妃母女,本就是自断臂膀之举,失去了江陵王、太妃这一对母子北结叛军,南连吐蕃的优势,她已无心,也无力推翻当今皇上,再立新君,所谋者仅仅是斩杀李进忠,为张皇后报仇一事而已。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为张谅预备下一支军队,供其用来东山再起呢?
尽管骆三儿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不敢向芙蓉当面问起,只能用沉默表示自己都听明白了。
“那个钱大顺仍没消息吗?”芙蓉见骆三儿只点头不语,知他心中已不再推辞,转而向他问起了钱大顺的音讯。
骆三儿用手点了点停放着长宁长公主棺椁的大殿方向,略有些沮丧地回道:“长公主一死,料想使团在逻些城中的处境不妙,他能不能活着回得来,现在当真不好预料啊。”
“呸,真没想到这对贱人母女竟会使出如此阴狠险绝的计谋。她们一死,不但为江陵王卸去了包袱,向他发出了警告,而且使得皇帝南和吐蕃的新政毁于一旦,还令咱们和大将军之间失去了联络,可谓是一箭三雕啊!”芙蓉恨恨地骂道。
“我兄弟来兴儿据说也随使团去了逻些,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境况怎样?真叫人担心哪。”骆三儿低声自言自语道。
芙蓉这才恍然想到确听樱儿说起过来兴儿也在使团之中的消息,她急得一跺脚,暗自叹道:他要是回不来,岂不辜负了我对他寄予的一番厚望!(。)
第四十五章 风波又起 一()
cpa3004;历时两月有余,在杨棠儿和李宾相继于大明宫中被杀之后,新皇帝发起的清理宫务和靖宫运动终于圆满收官,
残酷的两两连坐一经被允准在宫内实施,即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不但在短短三天内迅速捉拿到了杀害李宾的凶手,更逼迫隐藏在宫内各处的张氏残党纷纷自现了原形,一夜之间,包括含元殿、紫宸殿、麟德殿在内的十多处三十几名宫人、宦者集体逃遁、从此不见了踪影,令人有充分理由认为张氏残党已闻风丧胆,尽数撤离了大明宫。
然而,皇帝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下来。
“尚父和柳先生都是当初和藩之议的倡言者,如今的情势下,不知有何良策教朕?”延英殿内,听罢来兴儿逻些之行的奏报,皇帝有些心不在焉地向下首坐着的李进忠、柳毅问道。今天距先皇百日大祭只剩下三天时间了,非但甘愿奉诏返京扶灵奔丧的江陵王自西渡黄河后就没了消息,而且自己曾寄予重望,身为朝廷与吐蕃和亲大使的长子睦王至今仍旧音讯全无,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最近两天,皇帝心头一直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有何难?皇上,长公主虽以身殉葬,陪伴先皇而去,然据方才来兴儿所说,吐蕃赤德赞普已当面答应下这桩婚事,目下只需从皇族宗室中另择定一位身份合适之女子,下嫁与吐蕃赞普即可。依老臣看,此事情状甚明,皇上大可不必为此多虑。”李进忠在座中略朝皇帝欠欠身。不以为然地当先答道。
“中书令未免把此事瞧得过于简单了些。”坐在李进忠下首的柳毅看罢于承恩的奏折。抬起头说道。“据泾州于承恩奏报,自神鹤军旬月前移驻西南以来,与吐蕃军队接战已不下十次,且互有胜负。试问,若吐蕃诚心与我朝和亲修好,怎会如此频繁地出兵犯境?”
自从实施两两连坐之法,血洗大明宫以来,李进忠就敏感地注意到自己再和柳毅相见时。对方便改了称呼,不再唤自己为李兄,而仅仅以官职相称了。
“柳兄这一问问得的确在理。”李进忠口头间有意维持着两人之间原有的亲密关系,大咧咧地回应柳毅的质疑道,“不过,纵是吐蕃蓄谋不轨,有意以长公主亡故为借口,废止婚约,举兵来犯,又有何惧哉?如今长安城内朝廷肘腋之患尽消。皇上正可乘靖宫之余威,秣马厉兵。与西南番邦会猎于河陇之间,一决雌雄。吐蕃人一向惧强凌弱,和亲不成,就让他们领教领教****上邦的兵威。柳兄以为然否?”
柳毅没有理会李进忠,肃然起身,向皇帝深施一礼,正色说道:“北扫叛军,南和外藩,此乃陛下胸怀之大志,臣惟望陛下能恒守之、慎处之。凡事皆有情与势两面,情由人主,势因天定。但就如今西南之事言之,其势为河陇千里沃野,吐蕃对此觊觎已久,早怀吞并之心,加之朝廷悉征戍守西南边军北上平叛,河陇间防御力量极为薄弱,倘如按中书令方才所言,不和即战,以刚刚移驻泾州之三万神鹤军连同一两万老弱残兵对抗吐蕃十万天蝎精锐之师,陛下以为可乎?
再论其情,陛下英明睿断,为保南境安宁,不惜屈尊降贵,欲出嫁长公主于吐蕃赞普,对修好藩邦展现出了极大诚意,而彼邦赤德赞普对我朝使团当面应允下这桩婚事,也非出自草率。双方既皆存和睦修好之心,为何至今仍屡动干戈呢?据臣想来,不外出自两种可能:一则来兴儿冒充睦王的真相被人揭露,长宁长公主又不幸亡故,使得吐蕃对我朝的和亲修好诚意产生了疑虑,故而屡屡发兵试探;二则吐蕃朝内向有主战主和两派势力,当我朝使团前来提亲修好时,主和一派占据了主动,在他们的劝说下,赤德赞普答应下了与长公主的亲事,而当长公主身亡的消息传入逻些后,主战一派便借机鼓噪,竭力怂恿赞普发兵犯境,重启战端。
无论哪种情形属实,臣窃以为此时再另择宗室女出嫁吐蕃都非上策。
两国相交,自古以来凭借的首为信义,次为国力。陛下以长公主出降吐蕃赞普发自于先,今长公主亡故,自应遣使报丧于逻些,详释其由,力消双方疑误之心,才是履信正道。若另择宗室女嫁之,蛮邦之人势必易生轻慢之心,陡长骄横之气;退而论之,先皇膝下,唯有长宁长公主一位待嫁之女,其身份贵重,任何旁人都无法替代,另择宗室女出嫁,倘吐蕃人以身份尊卑为由拒之,则我****威仪何在?由此种种,臣劝陛下莫取此道。”
来兴儿站在一旁听柳毅谆谆而谈,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千里跋涉返回长安,只为劝说皇帝尽早另选公主出嫁吐蕃,好搭救林树、尚敬等人脱困,没想到柳毅却搬出一堆理由来劝皇帝不要这样做。虽然他内心不得不承认柳毅所说句句在理,但一想到困于逻些城中,生死未知的使团众人,又期待着皇帝不要采纳柳毅的谏言。
“单单遣使报丧便能化干戈为玉帛?柳兄是不是在山中修炼的时日有些长了,变得不识人间滋味了啊?”不待皇帝开口,李进忠便摇晃着脑袋语含讥讽地反驳道。
柳毅不动声色地说道:“中书令莫急,在下还有话说。适才方说到两国相交的信义之道,还未言及双方最终都须凭借的国力。恕臣直言,以目下我朝之国力,对吐蕃只能求和,不宜言战。
但求和非指卑躬屈膝以求之,而须智力并举以求之。臣请陛下下旨,令神鹤军将中军前移至凉州驻节,对北上蛮军形成压迫之势;令剑南东、西两川各出两万兵马前移至地近吐蕃东部边境的忠州驻扎,以分吐蕃兵力;同时,请陛下分遣使臣持节前往南域泥婆罗、南诏诸邦修好,以牵吐蕃之身后;然后,于朝中挑选一忠勇善辩之士前往逻些报丧,当面向吐蕃赞普陈说原委、利害,力劝其罢兵修好。如此,则南和吐蕃之事方可成矣。”(。)
第四十五章 风波又起 二()
“照柳兄这一说,需调动四、五道兵马,这与打仗又有什么区别?”李进忠不屑地嘟囔道。
这时,端坐于御座中的皇帝终于开口说话了:“尚父和柳先生所说,各有各的道理,待三日后朝会时交百官议论罢再择其善者而行之即可。朕目下挂念者,都在启儿与李舒两人身上。关于睦王和江陵王最近的行踪,尚父那儿有什么消息没有?”
“老臣今日入宫,原为的就是虢州刺史报称蒲州叛军营中升起颖王纛旗一事,不曾想两只耳朵里尽被人灌了些大而无当的虚夸之辞,几乎耽误了正事。”李进忠意犹未尽地嘲讽道,“昨日,蒲州叛军营中升起一面大纛旗,上书颖王二字,虢州刺史派出斥候打探得知,蒲州城内新换了贼帅,爵封颖王,恰与江陵王旧时之封号相同,斥候因未亲见其人,尚不敢断定新换来的这名贼帅是否就是江陵王本人。”
“江陵王四日前西渡黄河后就没了消息,昨日蒲州叛军换帅,新帅封号颖王。”皇帝嘴里重复着最新得到的关于江陵王的消息,忽然惊叫道,“李舒投靠叛军啦!这难道是真的吗?”
李进忠冷冷地补充道:“如果真是江陵王,那么他与叛军之间只怕是早就相互勾连上了,否则危不全怎会放心把蒲州城的上万叛军交到他手里?”
“启儿休矣!”皇帝发出一声惨呼,瘫软在御座之中。
“皇上,皇上。”侍立在皇帝身侧的王保儿急忙上前扶起皇帝。
“当初皇上不肯采纳老臣谏言。发兵征讨江陵。而是误听谗言。一味对其姑息迁就,才招致今天的局面,如今悔之晚矣。”李进忠不留情面地痛责道,“那太妃母女必也是知情之人,她们”
“中书令请自重。”柳毅异常罕见地厉声喝止李进忠道,“太妃和长公主母女甘愿为先皇殉葬,这已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实,中书令怎能不顾朝廷体面。无端妄疑!唯今之际,请陛下立即下旨,令驻扎江陵附近的官军接旨后立刻进入江陵城搜寻睦王殿下的下落。同时,严令虢州刺史务必于二日内打探出叛军新帅究竟是不是江陵王本人,待此查实后再议应对之策。”
皇帝经柳毅一提醒,连忙道:“尚父暂且息怒,柳先生之言甚是有理,不如就依先生之言行事吧。”
李进忠当众遭柳毅喝斥,脸色变得甚是难看,他尽力克制着自己。仍然用讥刺的口吻说道:“皇上明鉴,老臣官拜中书令。蒙皇上厚恩,上尊号称‘尚父’而不名,因此才得以在此与皇上议论国事。某人仅仅位列散官,竟敢公然要皇上做这做那,再三的僭越犯上,朝廷的规矩何在?朝廷的体面又何在?皇上要依某人之言下旨,老臣断不敢阻挠,只求皇上再补上一道旨意,将那弃主不顾的贼官曾庆则先拘押起来,待找到睦王后再行发落。”他盛怒之下犹敬畏柳毅三分,只得拿柳毅的门生曾庆则泄愤。
柳毅勃然变色道:“曾庆则有何罪?中书令要拘,就先拘在下吧。”
柳毅意想不到的是,在皇帝听来,李进忠把矛头突然指向曾庆则却有着另一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