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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本朝实乃绝无仅有之事,张某今晚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景暄没有想到率领吐蕃军队率先攻破长安城的竟是前朝羽林大将军、张氏皇后的亲弟弟张谅,惊讶之余,在马背上抱拳略施了一礼,大声责问道:“本宫素闻张氏一门忠义,未曾想到今晚带军攻破长安城的竟是张大将军你!多日未见,张大将军何时已化身为南蛮,变做了吐蕃人都日增杰?”
张谅被景暄说得脸面一红,恼羞成怒道:“张谅心敬景氏父女忠孝之名素著,今晚不欲为难娘娘。烦请娘娘将那李进忠并禄光庭一干阉货献出,张某甘愿自担罪责,放娘娘一条生路,如何?”
张谅身边的葛坦听通译转译罢他的这一番话,这才明白过来禄光庭何以只愿面见大论朗格请降,原来他与张谅之间积有私仇啊。尤其令葛坦感到无法容忍的是,张谅竟当着自己和众军士的面儿,公然许下承诺,要放景暄一条生路。葛坦此时虽对景暄的身份还不甚了了,可他从张谅与景暄的一番对话当中隐隐察觉到景暄绝不是寻常的一员军中女将。由于对景暄方才从他手下解救下景昭怀恨在心,加之欲强行拦住张谅,以免他再说出什么只徇私情,罔顾公义的话来,葛坦趁张谅不备,大喝一声:“将军不必与这婆娘多做无谓之谈,看末将取她性命就是。”擎剑冲着景暄就杀了过去。
景暄已从方才与葛坦的交手中知道了葛坦气力过人,不欲与他正面过招比拚,遂一勒马缰,让过了葛坦的剑锋,举剑砍向他擎剑的手腕,葛坦见势不好,急忙收手想避过景暄自上而下劈来的这一剑,哪知景暄头一剑是虚,早已料定葛坦必会收手躲闪,剑走至半路,突然变劈为扫,寒冷的剑光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直挥向葛坦的脖颈处。葛坦再要退步躲闪,已然来不及了,众人眼前只觉一道红光迸射而出,葛坦一颗硕大的脑袋被景暄一剑削了下来,仅剩下个无头的尸身瞬间还没有倒下,从脖腔里窜出一道醒目的血柱来,笔直地射向半空。。。。。。
葛坦是百战沙场的猛将,又是纳悉摩跟前数得着的几位红人之一,今晚与景暄交手才一个回合,便被剑斩于承天门前。张谅横刀策马立于阵前,见状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人都传说景云丛不但谋略、胆识过人,更有一身堪称出神入化的绝学傍身,今晚亲眼目睹景暄倏忽之间虚实结合,只出了一剑就削下了葛坦的首级,景氏家传武功果然厉害,不可小觑呀!
来兴儿见景暄初战告捷,兴奋地差点脱口叫出声好来,幸亏众吐蕃军士见到已方的先锋大将被斩于阵前,不约而同地惊叫了一声,才使得来兴儿与众不同的举动没有招惹来别人的注意。
眼瞅着葛坦死于景暄剑下,且当着众吐蕃军士的面儿,张谅即便不想与景暄交手,也不行了。他一提马缰,策马来至景暄近前,未曾动手,先将掌中那柄曾力斩过叛军骁将危定国的陌刀横担于身前,冲着景暄抱拳道:“娘娘方才出手也恁狠了些。如此张谅就要得罪了。”
景暄冷冷一笑,擎剑怒目应道:“张将军甘愿做吐蕃人的爪牙,你我之间还有何话可说?放马过来吧。”
景昭被景暄从葛坦剑下救下后,一直立于景暄带出承天门的五百监门军行列前,而今见张谅使的陌刀远较姐姐手中的长剑更具杀伤力,禁不住回身从一名军士手中要过一杆长枪来,冲景暄高声叫道:“姐姐换过兵器,再战也不迟。”说着,纵身向前,就要给景暄递枪。
然而,还未等景昭奔至景暄近前,张谅已拍马舞刀冲着景暄杀了过来。景暄说声“景昭退下。”不敢怠慢,当即挥剑与张谅战作了一团。
张谅力大刀沉,景暄剑快灵活,两人两骑来往交错,在朱雀大街上战了个难解难分,不分高下。景昭端着长枪,却始终无法冲进两人的战圈之内为姐姐送枪,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深悔自己学艺不精,帮不上姐姐的忙。
来兴儿却与景昭不同,自张谅与景暄一交上手,他就分开身前的吐蕃军士,挤到了围观众军士的最前列,倒提着那把从吐蕃军士身上夺下的天蝎剑,眼都不眨一下地紧盯着张谅,随时准备向他掷剑施以偷袭。(。)
第一百六十四章 贞女忠魂()
两马盘桓,堪堪战至了二十回合,景暄渐感体力不支,手中的长剑渐渐慢了下来。以一把长不过四五尺的剑来对战张谅手中的长柄陌刀,本就讨不到任何便宜,加之张谅不但论力气绝不在葛坦之下,而且若论刀法精妙更远非葛坦能比,因此,二十回合一过,景暄面对着张谅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狠的进攻,就只能使出闪辗腾挪的灵巧功夫,一味地躲闪避让,而绝少有反攻之力了。
来兴儿右手运气,准备掷剑出手,从背后暗算张谅了。
与此同时,恰逢阵前两匹战马一错身的功夫,张谅眼见景暄已无力与自己正面力拚,遂趁两马错身的空儿,先是使出一式横扫千军,挥刀拦腰冲着景暄猛扫了过来,继而趁景暄俯身紧贴于马背上避闪的有利时机,变实为虚,陡地刀交左手,伸右手欲把景暄生生从马背上给拉扯下来,生擒活捉。
谁知,张谅这一来,却正中了景暄的诱敌上钩之计。原来,景暄渐感自己体力不支,心知这样下去,自己早晚要败在张谅陌刀之下,遂急中生智,想使用诱敌的险招来出奇制胜。按照她的料想,两马错身之际,正是两人距离最近之时,以张谅占尽优势的局面,他多半想将自己生擒活捉,而自己便可趁他伸手来捉之时,出其不意,发动反击,用一招“嫦娥奔月”来结果了张谅的性命,反败为胜。
战况发展果不出景暄意料,眼见得张谅刀交左手,伸手欲把自己掼下马去,活捉了去,景暄心中暗喜。她身子虽紧贴在马背上,手中的长剑却飞快地挽了个剑花,自下而上,直刺向张谅伸向自己的那只右手,而待张谅发觉上当,急忙收手之际,她便可变刺为劈,像方才剑斩葛坦那样,一剑削下张谅的首级。
景暄的这招诱敌之计不可谓不险,她对张谅的行动预判得不可谓不准,甚至待她使用那招“嫦娥奔月”,一剑刺向张谅伸出的右手时,张谅也果然按照她设想的那样急忙收手,使得自己的上半身露出了空当,给景暄随后的致命一劈创造了良机。一言概之,景暄眼看着就要反败为胜,继葛坦之后,挥剑力斩张谅于马下了,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恰恰发生了。
景暄一记“嫦娥奔月”刺出,随即变刺为劈,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劈向张谅的颈项,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长剑即将劈中张谅之时,就听到景暄发出一声惊叫,手中的长剑“当”地一声脱手掉落在了地上。
“不好,有人发暗器偷袭!”景昭和来兴儿心中几乎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而两人为此做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景昭一见姐姐受伤,舞动手中的长枪便欲冲上去救下景暄,而来兴儿却首先把警惕的目光投向了人群之中,想尽快找到那躲在暗处对景暄施以偷袭的人来。
张谅于景暄手中剑冲着自己伸出的右手刺来时,下意识地一收手,旋即便发觉自己上了景暄的当。可到了此时,已不容他再做出任何的举动来避过景暄紧接着劈来的这一剑,张谅只觉自己的一颗心猛地往下一沉,暗道我命休矣。当转眼间,景暄受人暗算,撒手扔剑之际,张谅再不会给景暄留下任何的可乘之机,他左手单手猛挥起一丈二尺长的陌刀,斜肩铲背朝着景暄砍了下来
景暄被张谅手中的陌刀砍中,翻身落马的一瞬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炫丽无比的彩虹桥,而在那座彩虹桥上并肩而立的依稀便是她和柳毅二人
“柳兄,咱们只有来世再见了。”景暄心底发出最后的一声呢喃,永远地合上了双眼。
舞枪正奔着二人跑过来的景昭亲眼看着姐姐被砍落马,禁不住血贯瞳仁,发疯似地冲着景暄落马处便飞奔了过去。
张谅得人暗中相助,手起一刀,将景暄斩落马下,自不会容许景昭上前来抢景暄的尸首,双手举刀,兜头就向景昭劈来。他受惊之余骤然得手,不禁喜出望外,便欲乘胜将景昭一并劈于阵前。
张谅手中陌刀向着景昭头顶刚刚劈落一半,乍然听到自己耳边响起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你去死吧。”伴随着这个声音,张谅感觉到后心处一凉,整个人似乎陡然间被人给逃空了似的,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撒手扔刀,翻身落到了马下。
张谅马前的景昭眼睁睁地看着来兴儿自张谅身后凌空飞了过来,犹如一支脱弦的利箭,死死地钉在了张谅身上,一剑将他刺下马来,心中犹不解恨,迈步上前,举起手中的长枪,对着倒在地上,正不停呻吟着的张谅就是一通狠扎。
来兴儿万没想到景暄竟会被张谅一刀劈中,眼看着待自己如同亲姐姐一样的景暄翻身落马,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从此以后再也醒不过来了,来兴儿终于爆发了。他脚尖猛地点地,整个人仿佛化身为一只凶猛无比的鹰隼,挺剑冲着张谅便飞刺了过去。
幸亏有景昭在前面吸引住了张谅的注意力,否则的话,来兴儿这刺还真未见得就这么轻易得手。
一旦见自己这一剑将张谅刺落马下,来兴儿却不像景昭那样只顾着拿张谅泄气,他旋即飞奔至景暄马前,俯身奋力将景暄的尸身抬起,放置于马背上,翻身上马,冲着景暄带出承天门外的那五百名监门军大声命令道:“挡住吐蕃人,掩护我救娘娘。”又转头冲着景昭叫道:“将军快上马,咱们先撤回宫去,设法救活娘娘再说。”说罢,狠狠地在马的后臀上拍了一掌,那马负痛不过,驮着来兴儿和景暄朝着承天门就疾奔了过去。景昭听来兴儿说姐姐还有救活的希望,不由得眼前一亮,遂也翻身骑上了张谅的那匹坐骑,紧随在来兴儿马后朝着宫内冲了过去。
吐蕃军士眼见杀入长安的头一晚,自己军中的主将和先锋都命丧在了长安皇城的承天门外,纷纷举剑向前,意欲为张谅和葛坦报仇,迎面正遇上五百监门军,双方立时便混战在了一处。(。)
第一百六十五章 暗下杀手()
来兴儿一马当先,冲入承天门,直朝着大明宫的正门丹凤门疾驰了过去,他要赶在吐蕃人攻破大明宫之前设法在宫中替景暄寻下一个妥善而隐秘的葬身之地,免得景暄死后,其尸身还要受到吐蕃人的****。
由于来兴儿所骑的这匹马上驮着的是两个人的重量,终于在丹凤门,景昭自后追了上来。两人在丹凤门勒住马缰,想呼唤门楼上的守军打开宫门,放他二人入宫,却意外地发现丹凤门的门楼上静悄悄地,见不到有一个守军的影子,而在丹凤门的两扇朱漆大门前,地上却面朝下趴着一具身穿紫色官袍的尸体。
来兴儿和景昭迅速交换了个眼神,景昭随即跳下马,走至那人跟前,俯身用力将他的身子扳了过来,忍不住惊呼出口道:“是禄光庭大人,被人杀死在这里。”说着,从禄光庭的背心处拔下了一颗透骨钉,凑近眼前仔细观瞧。
“将军,你看看这宫门能否打开吧。若是打不开,咱们须得另觅退路。”来兴儿不想在此处多做停留,也顾不得彼此的尊卑贵贱,急促地向景昭提醒道。
景昭素有断案探秘之癖好,突然发现禄光庭陈尸于丹凤门,不由得激起了他的旧癖,若非来兴儿及时提醒,他只怕还在琢磨这枚杀死禄光庭的透骨钉究竟出于何人之手呢。
来兴儿一语点醒景昭,他将那枚杀人暗器收入自己怀中,走至两扇门前,用力一推,没想到丹凤门的两扇大门竟是虚掩着的。景昭大喜,顺手将两扇门推至大开,返身上了马,和来兴儿并辔自
丹凤门进了大明宫。
偌大的一座大明宫中沓无人声,黑漆漆一片。景昭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火褶,想打着火来照亮,被来兴儿一把给拦住了。
“将军,不瞒你说,娘娘已然薨逝。咱们须得尽快在这宫中觅下一个隐蔽处安置娘娘的遗体,以免被吐蕃人发现,令娘娘身后受辱。”或许是形势过于紧急的缘故,来兴儿顾不上悲伤,向景昭如实坦白道。
景昭内心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陡然被来兴儿无情地击碎了,悲痛欲绝之际,竟忘记了还骑在马背上,纵身向前,就要从来兴儿马上抢过姐姐的遗体来看个究竟,扑通一声重重地自马背上摔落在地,险些背过气去。
“不好,有人在暗处偷袭。”就在景昭情不自禁地从马上摔落的一瞬间,来兴儿机敏地察觉到身后传来暗器破空射来的轻微呼啸声,惊叫一声,一头栽下马来,顺势就地一滚,来到景昭身边,低声说道:“躺着别动。”
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躺在地上的来兴儿和景昭就看到一个头戴黑纱幕笠的黑影自二人身后一个隐秘的所在走了过来。来兴儿一看到来人头戴着一顶幕笠,恍惚间又想起了数月前,在延英殿自己宿房门外,自己头一回见到钟嬷嬷时的情景,若不是后来与纳玉一起从逻些逃出,返回长安,自己至今还要将钟嬷嬷误认做是纳玉呢。
来兴儿盯着那人头上戴的幕笠出神的片刻间,那人已走至了来兴儿和景昭两人身前,似乎是想确认一下刚才自己所发暗器伤着二人没有,那人也从怀中掏出火褶,想借火亮来查看一番。
来兴儿唯恐在四周一片漆黑之中点燃的火光会暴露自己二人的形踪,于那人擦亮火褶的同时,冲身旁的景昭低吼一声:“打。”
挺身跳起,挥手将方才顺手从地上拣起握在手中的一枚小石子掷向了那人,景昭结结实实地从马背上坠落,一时之间无法像来兴儿那样利落地一跃起,便趁势就地滚至那人脚下,伸出两手,紧紧攥住那人的脚踝,用力往怀中一带。
这个神秘的刺客身手着实了得,面对着来兴儿和景昭同时、分别攻向自己的上、下盘,竟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先是用手中的火褶磕飞了来兴儿迎面打来的小石子,旋即借着景昭自下一带之力,顺势飞出一脚,踢在景昭脸上,趁景昭负痛松手的空,身体向后腾跃而起,在半空中接连翻了几个筋斗,霎那间逃走不见了。
来兴儿小石子一掷出手,随即跃身向前,想抓住此人,看看他究竟是何身份,却仍是慢了半拍,被那人给逃了,只是匆忙间将头上的幕笠掉落在了地上。来兴儿紧走几步,俯身捡起那幕笠,正在暗自疑惑,就听到背后景昭说道:“她是个女的。”原来,方才景昭一经抓住那人的足踝,即感觉触手柔腻光滑,骨节纤巧,遂做出了如此推断。
“女的?说不准方才在承天门外发暗器打伤娘娘的也是她。”来兴儿忿忿然地应道,返身走了回来,将景暄的遗体重新抽上了马背,“被她这一搅,我倒想起了一个地方,可以暂时安葬娘娘,咱们快走吧。”
景昭挣扎着爬起身,一想到姐姐已与自己阴阳两隔,禁不住泪入泉涌。来兴儿自己也是伤心欲绝,但一想起吐蕃大军随时有可能攻入大明宫来,只得强忍住悲伤,手牵驮着景暄的马,率先折身向东夹城走去:由那神秘刺客落下的那顶幕笠,他联想到老黄等几名禁军军士奉李进忠之命勒死张皇后,将她埋在大明宫东夹城内龙首渠边的一块大青石下的旧事,那里倒是临时安放景暄遗体的合适地点。
来兴儿牵马在前,景昭步行在后跟随,凭借着来兴儿对大明宫内地形的熟悉,两个人摸黑出了右银台门,来到了东夹城内的龙首渠边。此时,由远及近传入两人耳中的尽是一片喊杀之声,似乎把守宫城的监门军在节节败退,吐蕃军正攻进大明宫来。
事不宜迟,来兴儿招呼景昭,两人弯腰徒手开始在原先张皇后埋身的地方刨起坑来。月亮从浓重的云彩背后探出头来,将一片清辉洒在龙首渠畔。景昭挖着挖着,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来兴儿受他感染,也禁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整座东夹城内都回荡着两人的哭声。(。)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陷危城()
(自今天开始,每天第二更时间调整为19点)好在奚官局的杂役们奉旨移走张氏的遗体时,没有把原来的坑给填实,没过多大一会儿,两个人就用手刨出了一个尸坑来。景昭匍匐在姐姐身前,用衣袖仔细地为她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污,来兴儿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向景暄的遗体叩首道别。随后,两个人抬起景暄,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入刚刚挖好的坑内,久久不愿动手将坑填上。。。。。。
隔着一道宫墙,大明宫内开始响起咿咿哑哑的吐蕃话呼喊之声,大明宫被吐蕃人攻占了。。。。。。
来兴儿和景昭两人迫于无奈,只得一起动手,一把一把地将黄土洒在景暄的遗体之上,待黄土整个将景暄掩埋住,又含泪将黄土踩实。两人合力将旁边的大青石推过,压在其上,以免被吐蕃军士发觉,而后方才直起身,开始考虑起两个人的退路来了。
“这条龙首渠倒是一直通向城南的曲江池,咱们可以潜水逃出宫去。”景昭手指脚下的龙首渠,对来兴儿说道,“不过,现在满城都是吐蕃军士,咱们即使游出宫,也极有可能被他们发觉。。。。。。”
来兴儿抬手摸了摸被他捡来戴在头上的那顶幕笠,想起锦屏和江中石此时还在国子监自己那间宿房院内等着自己,遂应声答道:“如今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将军要是愿意的话,待咱们游出宫后,我倒是有个较为隐蔽的去处,想那吐蕃人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注意到那里,可供咱们暂时藏身之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一向不识水性,单单靠着它恐怕游不出宫去。”来兴儿将幕笠摘下,在景昭面前晃了晃,有点儿难为情地说道。
景昭从来兴儿接过幕笠,拿在手中试了试它是否箍的结实,随口说道:“这是一顶上好的幕笠,宫中寻常人只怕用不得它,用它来托着你,顺流而下,游出宫应当不在话下。只是我有些奇怪,方才在宫内偷袭咱们的那名女子显然应是大明宫中人,难道吐蕃人竟会事先在大明宫中埋伏有他们的内线?”
来兴儿经景昭这么一说,脑海之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只是平素见此人一向都是柔顺温婉,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