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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累得够呛。我一个人好无聊呢。”
韩绮君听她提起明玉光，脸色微微一黯，但转瞬就明快起来，道：“我在这里呆几天是没问题，可不能太久了。”
“嗯，几天也行。”反正只要她在这里，就有机会。左悠然暗想。
韩绮君催促左悠然看大夫，一把脉，果然是喜脉，只是月份尚浅，还需等上一两个月才能完全确定下来。方天龙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左悠然安心养胎，要她住到浮月山庄去。左悠然心想，浮月山庄清静，如果韩绮君和明玉光都在那里的话，没有人打扰，说不定两人的事渐渐能成。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方天龙，方天龙倒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明玉光接到命令，自己也要到浮月山庄去住，心里很疑惑。方天龙道：“我在庄子里头，教中的事务也不能不管，你若是来来去去的，一则耽误时间，二则也辛苦，就住在庄子里头，叫他们有什么事直接去山庄禀报就是。反正时间也不会太长，等夫人生了孩子就可以搬回来了。”
明玉光眉头微皱，但没有说什么。他知道韩绮君也会一起去山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期待。自从韩绮君成为素剑宫宫主之后，他就更难得见她一面，而且他也知道素剑宫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宫主是不能嫁人的。想到这些，他心里就难受得很，如今总算可以时常见到她，也算是聊以慰藉了。
明玉光领着属下整理要带去山庄的东西，韩绮君透过屋里的窗子默默看着他。将近两个月不见，他似乎更憔悴了，不知是因为事务繁忙，还是另有缘故。她不愿意去猜想，却又忍不住想关心他。
“绮君姐，你的行李收拾好没有？”左悠然笑吟吟地站在她身后问。她也从窗口看到了明玉光的身影，这个男人就算是一脸忧郁，也还是光彩照人。在苍冥教中，他大概可算是第一美男子了。
“收拾好了。”韩绮君挤出一丝笑容道。
“等明护法他们整理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吃过中饭，几辆大车便缓缓朝浮月山庄去。因为只有二三十里路，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到了。众人很快安定下来，左悠然自然是要住在清浅园的，她特地把韩绮君和明玉光都安置在暗香园，美其名曰暗香园与清浅园相隔较近，一来便于韩绮君照顾她，二来方便明玉光跟方天龙报告教中事务。对这一安排，谁都没有异议。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因为浮月山庄就住了他们四个人，大家便在一起吃饭。方天龙和明玉光从小一起长大，早已随意，只是韩绮君第一次和明玉光坐在一起吃饭，显得有些拘束。
“绮君姐，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别看这里不怎么大，景色相当好，住着很舒服。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到处转转。这里不像总坛，没那么多限制。明护法，你对这里最熟悉不过了，也算是半个主人，要帮我好好招待绮君姐姐啊。”
明玉光低声应道：“是。”
方天龙淡淡一笑，道：“你还担心明玉光不尽心么？本来人家是要这么做的，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成了执行你的命令似的，反而显得一点诚意也没有了。”
左悠然瞪了他一眼，道：“我这不是担心他们把自己当客人嘛。其实大家都熟得很，在太平集的时候都已经认得了，现在倒像是初相识一般，这么客气生疏，我心里难受嘛。”
方天龙笑着拍拍她的肩，道：“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左悠然嘴巴一撇，也没再争执。
吃完饭后，左悠然早早地回房休息，方天龙便陪着她。明玉光和韩绮君两人则回到暗香园。
这暗香园也是一座独立的院落，没有清浅园大，环境倒十分幽静，密密地种了许多树，此时正当盛夏，郁郁葱葱的，感觉十分荫凉。
天色还有些微微的亮，两人便在园中散步。阵阵微风拂来，风中夹杂这淡淡的枝叶的清香，时时能听到林间的蝉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明玉光幽幽叹息了一声。
韩绮君轻声道：“明公子清减了。”
明玉光轻忽一笑，道：“你看出来了？”
韩绮君咬咬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垂着头交握着双手。
明玉光看着她的手，纤细苍白，骨节微微突出，越发显得瘦。他终于忍不住捉住她的手，道：“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韩绮君吓了一跳，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便也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眼中泛起一层水雾。
明玉光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一双眼睛原本不算很大，但因为脸庞小巧纤瘦，便显得眼睛格外突出，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他的目光又转向她的头发。乌黑的秀发绾成云髻，发髻上插着两根玉簪，端庄淡雅。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长发，心头一动，伸手取下她的发饰，让她的头发松散下来，垂在肩头。
韩绮君吃惊地瞪着他，却没有任何的举动。此刻的明玉光看起来跟平时有些不同，他的眼中仿佛闪着灼热的光，像一个发现猎物的猎人。她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姑娘，当然能看懂这个男人眼中的**。而她，心中的**更加强烈。她轻轻阖上眼睛，愿意成全彼此。
很美！明玉光心中赞叹，手掌小心翼翼拂过她的后脑勺，把她把怀里轻轻一带，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唇。
明玉光痴痴地看着枕上如缎带一般的秀发，这情景他曾无数次地设想过，没想到如今竟成真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满足，生怕这情景只是一场美丽的梦而已。枕边人静静地侧身躺着，但他知道她醒着，她还在微微地喘气，肩头有节奏地快速起伏着。
“绮君……”他温柔地低唤，“嫁给我。”
韩绮君心头一颤，忍不住想立刻答应，但是她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让她心生畏惧。她害怕这个男人只是一时动情，日子久了就会厌倦；她也害怕自己命运多舛，会连累他；她还害怕自己比他年长五岁，又是寡妇，会招来世人指指点点……她有许多顾虑，怕他受伤，也怕自己受伤。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明玉光轻轻拥着她的身体，道：“绮君，我是认真的。想娶你不是今天才有的念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产生这个想法了。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是不是？”
怎么会讨厌？韩绮君心里默念，她比他想象的要更喜欢他，她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你是不信任我吗？”明玉光的语气有些重了。
韩绮君转身看着他，他的眼中充满了忧郁、焦虑，她心疼地抚上他的脸，轻轻摇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
“就这样不好吗？我已经是你的了，我随时都可以是你的。”韩绮君喃喃道。
“绮君……”明玉光有些受伤了，他的语气是那般无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的不是一夕贪欢，我想要一个妻子，想每天看见你，看你梳头的样子……”
韩绮君的眼眶灼热了，眼泪从眼角滚落，打湿了鬓角，打湿了枕头。
明玉光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道：“我不强迫你，我会等，多久我都等……”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全文完）
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左悠然暗暗打量韩绮君，她的脸色很红润，可是眼睛有点肿，好像哭过似的。难道是明玉光惹她伤心了吗？明玉光和方天龙去书房商议事情去了，她可没耐心等到他们回来。
“绮君姐，昨天休息得不好么？怎么眼睛肿得厉害？”
韩绮君摇摇头，微笑道：“没有，我睡得很好，园子里很静。”
左悠然笑道：“我说的没错吧，这地方很好，绮君姐要是以后能常住这里就好了，我们可以做邻居呢。”
韩绮君不由得闪了神。常住这里？和明玉光一起？那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可是她可以拥有吗？
“怎么样？是不是在考虑？”左悠然促狭道。
韩绮君回过神，道：“住在这里是不错，可是素剑宫怎么办？”
左悠然道：“素剑宫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再说了，我爹娘不都在那里么？有他们在，还怕别人欺负素剑宫么？”
韩绮君叹了一口，左悠然说的不错，其实素剑宫有没有她都不要紧，反而是明玉光似乎更需要她。她心里很矛盾，真希望不要由她来做选择，她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
两人在清浅园的花园中纳凉，远远的看见方天龙和明玉光朝这边走来。他们身量差不多，方天龙略矮一点，最近似乎胖了一些，看起来很壮实，愈发衬得明玉光弱不禁风似的。
左悠然想起韦航曾说起过的关于他们两人的传言，不由得笑起来，“绮君姐，你知道吗？苍冥教中有关于他们两个的传言呢。”
“什么传言？”韩绮君也正看着他们，明玉光一身月白色的衫子，好像天神下凡一般明艳。
“说他们两个有断袖之癖。因为他们总是在一起，身边又从来没有女子。”左悠然笑吟吟道。
韩绮君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蓦地想到昨夜和明玉光的缠绵，心里又慌乱起来。
两个女人的笑声引来两个男人的侧目。方天龙走在前头，很快便来到左悠然跟前，道：“笑什么？这么大声。”
左悠然斜觑了他一眼，道：“没什么，我们女人家的私房话。你们的事情说完了？”
“嗯。今天感觉怎么样？胃口有没有好一些？”方天龙坐在她身旁。韩绮君早已起身离开了。
左悠然还没回答，见韩绮君似乎出了园子，忙对明玉光道：“明护法……”她冲他努努嘴。明玉光感激地点点头，赶紧跟了出去。
“你一大早的把明玉光霸着干什么？你得让人家有工夫做点自己的事情吧？”左悠然没好气道。
方天龙真是冤死了，哭笑不得道：“我刚跟他说了一会儿话，连半个时辰都不到。我是教主，他是教中的护法，我不找他找谁？”
“苍冥教里头就你们两个人了吗？护法不是有四个人吗？你老找他干什么？怪不得教中有传言说你们……”
“说我们什么？”方天龙沉下脸。
左悠然赶紧笑眯眯道：“说你们关系太好了，其他人吃明玉光的醋嘛，都是教中的弟子，教主怎么就这么喜欢明护法呢？”
方天龙失笑道：“竟然有人这么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谁敢说给你听呀？现在人家还是光棍一个，你都快要当爹了，多体谅一下人家嘛。”
方天龙想到左悠然腹中的孩儿，心头很高兴，道：“好，听你的，以后教中的事情我就找别人商量，给明玉光放假。这总行了吧？”
左悠然高兴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方天龙很想和她亲热一下，但又怕让她动了胎气，只能苦苦忍着，巴不得这孩子早早出来才好。
住了几日，韩绮君便提出要回素剑宫去。左悠然见她似乎主意很坚定的样子，便也不极力挽留，只要她再多呆一天。当天晚上，她找来明玉光，问他是否知道韩绮君要走的事。
明玉光看起来无奈又伤感，什么也不说。
方天龙在一旁看得着急，道：“你做事向来干脆，怎么在这事情上面这么拖泥带水？”
左悠然拉了拉方天龙的袖子，道：“你别怪他。我了解绮君姐，绮君姐顾虑很多，是她自己的心结没打开，跟明玉光没有关系。我看现在要快刀斩乱麻，得用点计策了。”
方天龙嗤笑道：“你的计策还是不要说了，你是不是想用苦肉计？让明玉光吃点苦头，然后韩姑娘一时心软就答应嫁给他了？”
左悠然吃惊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这么想？”
方天龙冷哼一声，道：“你那点脑子也只能想出这种办法。依我看，什么计策都不用，叫明玉光直接去素剑宫提亲。韩姑娘不是你母亲的徒弟么，叫你母亲决定不就行了？韩姑娘自己有顾虑，是因为这件事得她自己做主，如果是师父安排的婚事，她就不会有顾虑了。”
左悠然一拍脑门，叫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还是你最有头脑。”
明玉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自古婚姻之事，本来就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有韩绮君的师父花惜语来决定，韩绮君自然不会不从了。
左悠然道：“事不宜迟，明玉光，你赶紧准备彩礼去素剑宫求亲，我给我娘写一封信你一起带去，最好赶在绮君姐回宫之前把这件事办妥。”
明玉光满心感激，也无从说起，赶紧准备去了。左悠然也马上写信给花惜语，告诉她其中的缘由，要她一定玉成此事。
韩绮君有些伤感地离开了晋州，走的时候，明玉光也没有出现，听说他有重要的任务外出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素剑宫里已经欢天喜地地在准备她的婚事了。
尾声
左悠然心满意足地躺在太师椅里，享受着黄昏时树荫下的荫凉。方天龙在一旁削着一把木剑，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左悠然像欣赏一幅画似的看着他，不由得想起一年多以前在太平集初见他的情形。当时她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很普通，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看一个人的眼光便也跟着改变了。现在在她看来，方天龙是世上最漂亮的男人，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天龙，你不是已经做了一把木剑了吗？这又是要干什么？”左悠然实在忍不住问道，他冷落她已经好半天了。
“以后咱们会生很多孩子，一把剑不够，我先多做几把。”方天龙头也不抬地说道。
左悠然翻了个白眼。还一把剑不够？这第一个孩子都还得大半年才能出来呢，做那么多木剑让她很有压力呀！算了，他想做就做吧，谁叫明玉光不在，他就什么事都不管了呢？方天龙为什么总喜欢和明玉光呆在一起呢？难道传言真的有可信之处？
左悠然用力摇摇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方天龙说的对，她的脑子很笨，怎么可以相信传言呢？
“天龙，来陪我说说话吧，我很无聊……”左悠然软软地哀求道。
方天龙哀叹一声，咬咬牙狠心不理会左悠然。大夫说了，女人怀孕的时候一定要清心寡欲，可是他真的忍得很辛苦啊，只好做这种很费工夫的事情来打发时间了。左悠然又怎么能体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