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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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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乍见对崖密密麻麻,早伏满了人,一齐现身,手指火把,一齐燃起,山风猎猎,照得火舌暴长和看孔明灯、照明灯,以及松明药草,一齐照将过来,并一齐兵器交击,发出喧哗大声。

这一下萧萧天情知已然中伏,但不及重新折回,只因自己所有的一对“羽翼”,为血河派巧手神匠长孙破所制,只能藉风浮飘,并非真的能飞天遁地,翔翔无碍,此刻离原处已近之十仗,而且风势不对,不可能折回,得硬头皮,凝聚势不可当的大力,以图硬闯。

就在时时,崖上忽然传来蓬地一声,萧萧天听去,心内一紧,又蓬蓬蓬蓬数声,萧萧天人在半空,驭气滑翔,无法凝聚真气相抗,被震得五官溢血,但他心念既定,只有竭力“飞”向崖去。

这时鼓声一过,崖上人纷纷张弓搭箭、亮晃晃的箭簇,尽皆对半空无处力的萧萧天,说时迟,那时快,只闻一阵密集如雨的箭射弦声,百十支箭,全往萧萧天身上射去!

换作平时,萧萧天神功盖世,这些箭矢,自然还难他不倒,但如今人在半空,无处藉力,无论他如何腾挪闪避,还是中了七八根箭,共中一箭,穿过他左肋,被他真气震断在肋内,才不致穿腔而出。另外两箭,射穿了他在手臂骨。一箭穿踩而饼,另三箭仅是擦伤,一箭正中肩头,肩头那支,箭簇上想必醮有剧毒,是以仅发麻养,而不作痛。

这时他又已凭空临虚,拉近了五丈距离,只剩下十丈不到,他身负重创,勉力一提真气,振翅冲刺,便在此时,只闻一声喝道:“照打!”·这时放的不是箭,而是发射暗器。

这时距离更近,暗器不但比箭矢难闪,而且更密集、歹毒。萧萧天双手拨拿扫挡、身形摇摆曲翻,势可不变,方向不易,直掠往山崖,又拉短了五丈距离,但已看了十来道暗器。

萧萧天长啸一声,眼见已踩到崖边,但巨岩黯处,忽出现一人,全身如同血浸,隐透红芒,在灯光映照下,截向萧萧天。

在崖这边的人,眼见萧萧天身履奇险,正要掠到崖沿之际:众人下一颗心志忑不已,却见大风道人卑鄙截击,都恨得咬牙切齿,恼恨难平。

众人大声呼喝,以企助威,万望萧萧天能突破万难,强登崖顶,只见萧萧天与大风道人交手几招,两人都有薄翼,是以在半空交手,都不往下坠去。

只是萧萧天如哑子吃黄莲,苦涩自知,他吃亏在负伤。

暗器上涂的毒药发作,而且御气而行已久,一口真气,已变作逆气顶候,大风道人却窥此良机,全力出手,以图一击搏杀。

大风道人一面打出凌厉掌风,一面笑道:“我们早知你会飞渡过来,义父跟你交手数次,早知你会如此作,你认命吧!”

萧萧天仓卒遇敌,才骂得一声:“好贼子”真气一泄,大风条然闪至他的背后,萧萧天受伤数处,转动不灵,一闪未成,大风道人“嘶”地一声,竟拟裂了他一张薄翼。

萧萧天的武功,木与大风相去不远,仅成其少许而已,惟此刻萧萧天身罹重创,又气力不继,羽翼便为大风所撕。大风此举,比杀伤萧萧天更为狠毒,要知道崖下千丈深渊,掉下去焉有命在?

萧萧天当非等闲之辈,知道薄翼被撕,他再不恋战,偕余势向五丈外的崖沿掠去。

大风未料萧萧天如此当机立断,再想拦截,已然不及,却下全力展翅追去!

萧萧天仅凭一翅,眼下唯有全力掠扑,这一掠,余力已衰,只剩一二丈,使可到崖边,却偏偏势尽而落;好个萧萧天,猛除下腰带,呼地一声,腰带半空将崖沿一巨石卷住,他藉力一带,飞身扑向崖边。

就在这时,悬空寺又击鼓一响,这一响乃在萧萧天力竭时,所以无疑如同挨了一掌,但萧萧天已无他策,依然凭一口气,冲落崖上。

但在此时,一人闪至。

这人一声不响,一出手,“三尖两刀剑”刺出,正是迷失本性的“括苍奇刃”挥少平。

挥少平一剑刺来,萧萧天想力,却已无力,“璞”地一声,剑已刺到,萧萧天奋力一偏,剑刺入右胸,挥少平将剑一扭,三尖两刃,如锯割肌,萧萧天剧痛之下,运起来多年来因其太恶毒而废置不用的“吸髓大法”,猛吸住挥少平。

就在这当儿,大风道人已飞越过萧潇天头顶,一足踢去,“碎”地踢中萧萧天,把潇萧天踢得倒飞出去,萧萧天却吸住挥少平,两人扭作一团,终于发出一声齐齐长嘶,往山下坠了下去。

这时嘶声犹悠悠传来,久久未沓,夹杂出大风在对崖得意狂笑声,以及悬空寺内猖狂的鼓声,显然击鼓的人也是开心至极。

这边崖上诸人的心,即随若萧萧天下坠的身子,一直沈了下去。

第十三章悬空寺的空中

萧萧天的落下崖去,粉身碎骨,使得诸侠的一线生机,又告断绝。

包惨重的是,雪峰神尼自戕,萧萧天惨遭暗算,崖上能与华危楼十大风道人、陈木诛、许由狭这等高手一拼的,只剩下桑书云,天象大师、宋雪宜等三数人,连应付一个华危楼都未必就胜,更何况彼众我寡?

天象喃喃语道:“曹大悲是坠崖身死,萧萧天也是落崖身殉,大风,你这个“幽冥血奴”,看你好死不好死亡,”众下一阵沉默,有的抬头望夫,有的低头观满山兽翼,只缘盼望能出得奇迹,方能得救,或多看一回星月,多赏一回天籁,也算死前有了交待。

却在这时,月光艘出浮云,满地光华起来,有人忽然叫道:“你瞧,你瞧。”

众下不知何时,俯首瞰去,只见漫山狮虎啸吼,竟然有些骚乱,一物势如破竹,纵斑伏低,直掠了过来。

大家一时都不知什么事物,过了一忽儿,那物渐近,天象叫道:“是人!是人!”他双目神光,比常人目力都佳,只是他叫了出来,心里却不相信,人那有那么好的本领?

这时众侠都知是人,只不知是谁?来干什么?是敌还是友?

又过一会儿,那人愈近,那人使一柄剑,飞斩盘从,剑击电驰,如狂风暴雨,惊蛇走龙。只见一片金光,围那人飞掠,宋雪宜“啊”了一声,见这等威势,失声道:“金虹剑!”

他几疑是昔日恃才傲物,叱吒风雪的宋自雪,自山下破阵而至。桑书云却心念一动,叫道:“方歌吟?!”

他声音甫出,桑小娥已一声呼唤:“大哥!”长身掠出,众人一时专神,未及阻拦,她已扑将下去。

这时狮虎齐吼,霎时间有七八头野兽,扑向桑小娥,桑小娥目中全无别的,只有急奔向方歌吟。她眼中全无障碍,只有方郎。

桑书云情急之下,隔空发指,伤了两三头猛兽,眼见桑小娥还是要伤在另几头恶兽爪牙之下,忽然人影一闪,金虹振起,精光灿然,仓卒之际,已连斩五头恶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剑眉星光,面如冠玉的布衣少年,已搅住桑小娥,两人一见面,喜不自胜,竟对视无言,刹那之间浑然忘了“虎”视耽耽的群兽。

就在这瞬息间,又有四五头猛兽,攫向两人,两人眼见命在顷刻,却仍对视深深,忘却世外万物,邦听“碎蓬”、“吧达”两声,天象赶了下去,两道劲风狂台,将几只恶兽击毙,以深湛的佛门狮子吼,吼了一声:“上去吧!”

方歌吟、桑小娥如春秋大梦,摹然一醒,方知群兽潜伏,急忙往崖上掠去,只见衣风猎猎,天象也赶了上来。原来方欣吟一手轻搂桑小娥飞掠,却还比天象大师全力飞奔仍快了一些。

方歌吟上得山来,见师娘、桑书云安然健在,喜级拜倒,桑书云见此屡次得以不死,武功反似精进,知道此人际遇非同小可,此番闯上山来,或许有力挽狂澜于既倒之时末定,宋雪宜方歌吟闯出上来,却不胜凄酸,怕是宋自雪一点心血,却是丧在这里,鄢有黄泉下面对宋自雪的勇气?

方歌吟一旦上山,对崖鼓声迅即燥急,如密集石雨,击在鼓上。桑奇+書*網书云忙叫辛深巷向方歌吟说明一切,辛深巷虽仅剩一臂一腿,但智谋无双,桑书云对他仍然依仗日重,只不过实际作战上,辛深巷便无多大能力,正好可与方歌吟说明一切。

这时群兽猛攻,众侠占地利,运用武功,击毙不少毒蛇猛兽。但时间一长,也有不少人为猛兽所伤,或为之吞噬,但一时还无猛兽冲得上来。

桑书云指风丝丝,天象大师茫茫乍气,到处补救不足之地,摧折不少猛兽,宋雪宜则仗综观全场,一有虚隙,即遣人补上。

如此斗得一阵,敌鼓的人似也累了,便息鼓停声,猛兽固然死了近千,但群豪也死亡近百,而且大多筋疲力尽,或负伤不轻。

又过得一会,鼓声再起,兼而喷呐之声,群侠得再斗,直到后来,都满身沾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野兽的血,总之杀得近乎疯狂。

这时方歌吟已听毕转过,亦已知晓雪峰神尼和严苍茫、萧萧天等毙命的噩耗,即执金虹剑,抢在前头,搏杀群兽,这当下他的武功比萧萧天高出许多,发挥之下,他这方面的猛兽尽为退忌。

他吓退了一面的想猷,又掠到另一面,冲杀起来,那边的猛兽又倒退,但原先的那边,猛兽又涌了上来。方歌吟东飘西忽,拯东救西,手斩无数猛兽,但依然未能扳过局面,只能勉强挺住。

这是东方有几丝鱼肚白,正近晨风破晓。

大部份武林豪杰,皆已疲极,只有桑书云和天象,仍然指风凌厉,掌劲淋漓,指掌之下,指掌所向披靡,不敢接近。

但一个疏神,东南方面因守戍被猛兽所攻破,狂啸而入,几令诸侠背腹受敌,宋雪宜竭力营救,总算将坍口填补,涌入来的几千头恶兽,也给成问出及徐三姥的暗器打死,焦云玉却因此丧命,成福根跪在她尸身旁,痛泣不已,忽然抓起破甲锥子,猛冲下去,一面大叫道:“爹,请恕孩儿不孝”只见他冲杀下去,过得一阵,便被群兽包拢,不见踩影。“寒鸭点点”成老爹瞪目欲裂,嘶声道:“福根”便发力追去,“袖里干坤”徐三姥及时一把拉住。众人见此情形,知无生机,这一下狠打猛杀,虽杀了千余野兽,但仍不及其十分之一,难有幸免之理。这时鼓声及哨呐都似已累,声息渐微,群兽攻袭,亦因此得以稍缓。众人舒一口气,却依然愁眉不展。

诸侠情知不能冲下山去,得固守在崖,而鼓声哨呐,不一会定必又复响起,野兽如此一次一次的攻袭,总有攻破的时候,届时就人人免不了身遭兽噬了。这时忽听“丝丝”之声,原来桑害云暗捞指劲,将三条暗游而上的毒蛇射毙。只不过桑书云的指劲,已无先前猛厉,人人心里,又多了一层阴霾。

方歌吟忽道:“萧老前辈是在此掠过对面去时遇害的吗?”

桑书云听得一凛。辛深卷道:“是。”他接道又道:“不过这两崖距离约三十五丈有余,若无萧先生羽翼,是万飞不过去的。”

辛深巷是想出话在先,先打消了方歌吟的疑念妄想。方歌吟却叹道:“现下死守此地,迟早都被攻破,如比坐以待毙,不如……”梅醒非见过他适才搏狮杀虚的武功,心知方歌吟欲求自保,杀下山去,未尝一定办不到,但要救山上的人,可千难万难了,至于越过深渊,更是危险,当下道:“这深涧连萧老先生都掠不过去,我们又何苦送死?”

方歌吟却道:“萧先生因与华危楼旧识,加上大风道人也有曹大悲的薄翼,算计萧老前辈必舍身掠至,所以伏下杀看,待其踪越……只是萧老先生一死,他们断未想到,还有人由此路攻至,必疏于防范,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辛深巷听看听看,目光闪动,似踌躇难决。梅醒非却断然道:“不行。计策虽好,但这深谷虽一跃数十丈,纵神仙莫办。”

方歌吟却道:“血河派”有一门“协然来去口轻功”乃取自庄子“协然而往,协然而来而已矣”之意,在下略通关窍有稍窥堂奥,愿效死一试。”

方歌吟元气充沛,说话中气充足,人人自清晰可闻。

群雄虽视见方歌吟来去拭兽,神勇非几,但觉他自出得献策,要冒一飞数十丈之险,皆觉是满口胡扯,胡吹大气而己。

方歌吟却道:“死守这里,确无生机,不如让在下稍尽绵薄,冒死一试。”众人听方歌吟侃侃陈辞,暗忖:既无别的法子?试试也好,要是这小子胡来,也是死有余辜了。众人喧嚷起来,桑书云却仔细地道:“你有把握一掠几丈?”

方歌吟道:“可一掠十余丈,加上藉风势,顺滑翔,可多拉五丈距离,再用初窃门径的”俯然往来”轻功,可多跃七八丈,再加上碰碰运气,可能过得了去。“桑书云琢磨一下便道:“万万不可,你充其量不过能跃二十七八丈,然这深崖卸足有卅五丈余。”众人听此说话,都咋舌称奇,就算借风势洲翔,能一掠二十来丈,已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却因方歌吟得数家之长武功早超任狂,而且“血河派”武功,轻功确能做到”辣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的程度,要不然,血河派也不至于出得长孙破这等巧手大匠,以精心发明来破轻功之极限了。

宋雪宜却不信方歌吟有此轻功,更不想方歌吟因此涉险,所以说:“飞过去又怎样?你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只是去妄自送死而已。”

说说,鼓声又起,猛兽又猛攻过来,众人挡得一阵,有四五道同时被攻破,这下不可收拾,足有五六十人被咬死。宋雪宜、方歌吟挺剑冲杀,一身浴血,好不容易将抢入猛兽尽歼,却又有三四道关口被冲破。

伯金童杀得性气,大喝一声,双手擒住一头老虎,横冲直撞,竟将上得山崖的猛兽,都砸下山去,群兽见如此神威,都撕牙例齿,却不敢相扑,一东山虎猛扑而来,被伯二将军半空换住,生生出裂为二,群兽一时慑住,却听伯金童“吹地”一声,扑地而倒,原来是一条花斑斑的毒麟,闪电般斜里闪至,咬住了他的咽喉。

召小秀急忙相救,但见伯金童已无气息,他与二将军生死之交,见伯金童遽此离去,悲愤若狂,抄枪在手,朱缎幌动,不顾一切,直撩刺杀了出去,扁铁钝跟召定侯是主仆关系,在帮中又是上下之属,其重召小秀为人,于是也冲杀而出,只是群兽杀之不尽,屠之不殆,召小秀、扁铁铮等也终遭兽吞。

这一来可谓百哀齐至,只听微哼一声,桑书云被一头大白熊抓伤,他的“长空神指”,连中巨熊,灰熊俱仍支撑得住,皆因“长空神指”最是耗力,桑书云已无力再发指劲,倒是天象大师,愈战愈勇,真是天生神武,发皇奋扬,怒喝一声,一掌将大熊扣得脑浆迸裂。

只听天象嘶喝连连,杀得性起,白茫茫的真气不住推出,十七八条毒蛇,一齐被打飞,落下山去,“彭”地将地上打口了一个大坑。他白眉陡扬,银发根根如刺,每出一掌,即有龙象之力,将一头大猩猩,推得如小石一般落下山去。又推动内力,全身骨节,拍拍作响,袖袖无风自扬,一掌击下,一头金狮,当即肝脑涂地。

他运起目力,用神澄去,千数只小兽,被他神威目力震得不敢上前。

天象大师嘶吼连连,抢在家人之前,连连出击,毫不珍爱自己元气,一日一出手,无可羁勒,桑书云情知他如此耗损,不知吝惜,非大家之福,忙潜近低语道:

“大师您请歇歇……”

·天众大师自是不理,双掌翻飞,又驰东骤西,杀了数十猛兽,只有他和方歌吟金虹舞处,群兽攻袭,方被震压得住,桑书云却见天象呼啸厉狂,恐非正常,便凑近而道:“大师”天象不理,双掌一挫,向群兽扑去。桑书云用手一搭,天象运力一卸,桑书云力竭,竟末扣住,天象走得几步,忽回头,这时微熹照映在他的光头上,银肩散乱,直似白发飞扬,只听他沉声道:“桑施主,贫僧癞眼爱恨,无一可免,非菩提树,非明锐镜,既无拂拭,亦惹尘埃,不如舍身饥狮虎的好。”

贞觑年间,五祖命众徒各以心得谈偶语,座上神秀口唱一偶:“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锐挚,时时动拂拭,莫使惹尘埃。”众皆赞好,不识字的慧能琅唱一偶:”菩提木非树,明镜亦非台,木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五祖乃传衣钵,是为禅宗六祖。至于天象为何说此,桑害云倒听得一怔。

只见天象以佛门“狮子吼”仰天哈哈大笑三声,众兽皆退,天象奋勇向兽群迎去,只见四名布衣芒鞋的僧人,跟随而去。天象过处,势头甚凶,双掌翻飞,狮虎豹狼,尽为之歼。

如此过三,终于力尽端然昧坐,群兽一涌而上。瞬间尸骨无存。

这时旭日微升,晨风夹杂看腥风微薰,众人看得心惊胆战,人人危惧,如殊无幸理,方歌吟、桑书云、宋雪宜对看得热泪交迸,一时觉得莽莽苍苍,逆气难平。

方歌吟只感此役事攸关苍生气运,不能任由救平,当下舞剑而起,啸道:“我要一试。”桑书云也豪兴大发,话了出去,道:“你去吧,我来守。”

方歌吟奔至崖边,辛深巷皱紧眉心,疾道:“等一等。”方歌吟苦笑道:“大叔好意,在下心领,请大叔莫要阻我,待天一亮,形遮败露,就无法可施了。”

辛深巷却道:“不是相阻,此计可行,只是多加一策”方歌吟一楞,奇道:”哦?”辛深巷指指崖上道:“要藉它的力量。”方歌吟偏首望去,只见恒山殿前一棵高大粗枝老榕树,怕有百数十年历史,翌立在那儿,在拂晓中隐约可辨。

方歌吟一楞,不明所指。辛深巷道:“那大榕树咱们可以戮力弯曲,再一弹而上,可以借势御行七八丈无碍,不足之数,则都要靠少侠自己了。”

方歌吟这才恍然。

大家别无他法,得如此,这是群兽狠攻,似在天象舍身之后而稍缓,桑书云长叹一声,一挥手道:“要去,就快,趁现在!”当下数人全力将榕树弄弯,那枝树足有合围粗大,数名力大的江湖好汉,发力压拘。桑书云也助一臂,只觉树身反弹之力奇巨,险捏把不住,心中暗忖:要足天象在就好了。

这下一寻思,才省悟普天之下,大风那奸贼除外,“三正四奇”,就只剩下自己了。当下苍苍茫茫,一有无所适从之感,对那树干的反弹之力,也不感压迫了。

宋雪宜这厢却向辛深巷低声问道:“几成把握?”辛深巷不语。宋雪宜道:”究竟几成?请辛先生坦诚相告。”辛深巷又摇了摇头,数了一声,又叹了一声,宋雪宜惊问:“一成都没有?”辛深巷缓缓抬头,色满布地道:“就只一成。”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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