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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小的手拙得很。田管家不要嫌弃,将就用些罢。”江叔闻言,离了席,要进屋去拿干净的碗筷了。
田管家赶紧拦住他,看着江守义笑道:“不了。下次吧。我还要去向老太爷复命呢。”说罢,抱拳告退。
江守义笑道:“在下送送您。”
田管家目光闪烁,谢道:“有劳公子了。”
高进和江叔都看出了里头的门道,不再挽留。
两人说笑着走了出去。
果然,走到院子,江守义直言问道:“田伯,太子殿下走了?”
就知道这小子跟着出来是为了打探这事。田管家站住了,没有回答他,却看着他,目光灼灼,问道:“公子,您是故意的,对吗?”
“罗大人生气了吧?”江守义低头轻笑,默认了。
“没有。”田管家叹了一口气,劝道,“公子,何必呢?”他不准备告诉江守义,当时他和老罗头是如何替他遮掩的。但是,他还是想提醒一下江守义,有些事是绝不能逞一时之勇的。
江守义敛了笑,抬头看着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正色道:“田伯,我气不过。他凭什么……”
田管家闻言色变,赶紧摆手止住了他,飞快的说道:“公子,这样的话千万不可到外面去说。会招为杀身之祸的。”
江守义拱手谢道:“多谢田伯。守义知道了。”
田管家舒了一口气,抱拳还礼:“公子,请恕小的嘴碎,斗胆多说两句。小的知道公子是个知轻重、懂大义的。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呢。有些事,您别太执着。小的始终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再者,人这一辈子长着呢。公子何苦逞一时之能,泄一时之气?”
他只是奉命行事。
下午的事,他和老罗头都看出来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江守义挑了那个时候和高静切磋,是有目的。这小子分明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向萧焱宣示和高静的关系。
在老罗头看来,江守义这种样子,说得好听点,是年轻气盛;说得直言不讳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和高静好好的过日子就是,有必要去刺激萧焱吗?更何况,后者还是当朝的太子。
而老罗头喊他们俩过去吃饭,一是为了给高静接风,其次就是为了提点提点江守义。
田管家认为,江守义其实是个心思剔透的聪明人。他借故不肯去,定是猜到了老罗头的用意。
而老罗头也料到了这一层。是以,他才派了田管家亲自走这一遭。吩咐他,如果江守义不肯来,那么,他只管把自己的意思带到即可。
好鼓不要重锤。老罗头相信这小子会是面好鼓。
“多谢了。请您转禀罗大人,守义受教了。”江守义听懂了话里话外传递过来的信息,一记长揖到底。
田管家连忙避开,双手扶住了他:“哎呀,公子折煞小人了。”
送走田管家,江守义转身回屋。
刚好碰到高静出来。
“吃完了?”他上前问道。
高静轻轻颌首:“嗯。赶了一天的路,我乏了。想早些回屋歇息。”之前,田管家已经给她在后院另行安排好了客房。
今天的晚饭吃得早了些。现在,还没到掌灯时候呢。江守义心中一动,悻悻的探问:“静妹,你是生我气了吗?”
高静冲他翻了个大白眼:“没有。换了我,大概会做得更出格。”下午的时候,江守义请她陪练时,她就看出了这家伙的用意。可是,她没有犹豫,欣然答应了。事实上,她最欣赏江守义的,正是他身上的这种敢想敢做、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儿。
江守义闻言,喜不自禁,握着她的手笑道:“真的?”
“假的”高静抽出手,没好气的哼道。
“我送送你罢。”江守义搓着手笑道。
“那,走吧。”高静看了看院门口,却没有拒绝。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男女大防,授受不亲。越是上流社会,越看得这个。夫妻之间相处,如果大庭广众之下并肩而行,都会惹人侧目。更不用说他们这样的未婚夫妻了。不到拜堂成亲,未婚夫妻是不会堂堂然照面的。
所以,她和江守义公然的并肩而行,让底下人见着了,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样的闲言碎语呢。
可是,她和江守义今后所要面对的岂只是这种闲言碎语。想到这一点,高静释怀了。
罢了,旁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她只想和江守义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披着晚霞,两人在青石小径上说说笑笑的并肩而行。果不其然,一路上,他们俩吸引了不少别样的眼神。
江守义看着身旁神态自若的高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将来的路有多难走,从认定了高静的那一天起,他就做足了心理准备。他不惧怕这些。而令他最担心的是,高静太在意旁人的说法。于是,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因为再也承受不住而选择了放弃。所以,他才会那么强硬的对待萧焱。
现在,高静用实际行动驱散了他心中的担心。
“你就送到这里罢。”高静看着前面青砖绿瓦的垂花门,轻声说道,“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二门到了。再往里走,便是后院了。那里住的是罗府的女眷。依礼,三尺男童就不能自由进入内宅后院。
江守义抬头看着垂花门,抿嘴轻笑。这条路怎么这么短哩。
目送着高静的身影进了垂花门,消失在了影壁之后,他还怔怔的立在原地。
“眼珠子都快掉了。”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怪里怪气的嘲笑声。
与此同时传过来的还有剑锋破空的声音。
江守义闪身跳开。
“再吃老夫一剑。”老罗头身着戎装,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的三尺青锋一抖,一招“凤点头”,直挑他的面门。
“罗大人……”江守义向后一仰,还是避过。
“接招”老罗头小眼睛一瞪,厉声喝道,“你不是要备战明天的擂台赛吗?老夫也陪你过过招。”
“那,晚辈献丑了。”江守义无奈,只得听令。
一旁的田管家很默契的把手里的长剑抛给江守义,笑道:“江公子,接剑。”
手里一沉,江守义接住了长剑,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田管家抛给他的竟是那柄有缘剑
“这……罗大人……”他拔出长剑,又惊又喜。他记得非常清楚,这把剑是被他丢在了忠勇侯府的暗道里。老罗头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
“少废话,接招。让老夫看看你的真本事。”说话间,老罗头的剑招已经如滔滔不绝的江水连绵不绝的展开。
刹那间,如霜似雪的剑花笼罩住了江守义。
战场险恶。这小子是郭家仅存的一点血脉,老罗头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珍贵。不亲自考校一番,他怎么放得下心?
“是。”江守义精神大振,捏了个剑诀,欣然应战。
随即,剑刃相接的声音响起。
“好”老罗头的眼睛亮了,使上了九成的力道。
功夫这种东西是实打实的,骗不了人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木有。
江守义只觉得手上的剑突然变沉了许多。
这老头儿想来真的?他愕然的抬头,恰好对上了老罗头闪耀的小眼睛。
“把你的手段全拿出来。”老罗头快活的吼道,“老夫好久没有使过剑了。今天要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说话时,他手里的剑招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放缓。一记“白虹贯日”,直刺江守义的胸前膻中穴。
江守义笑道:“是。”手腕一转,“当”的一声,不躲不闪,直截了当的用剑身挡住他的剑锋。脚下竟没有捍动半分。
“下盘还成。”老罗头撇撇嘴,剑锋嗖的回缩。半道上,“狂风摆柳”,剑锋飞快的齐腰扫去。
“粘”江守义没有象他想象的那样避开,“如影相随”,用了一个粘剑式。
两柄长剑,一白一青,粘在了一起。
老罗头暗叫一声“不好”,“灵蛇归洞”,赶紧跑路。
江守义抿嘴一笑,“打草惊蛇”,穷追猛打。
“苦也”老罗头惊诧万分——这种一粘到底的打法令他不由想起了过世多年的先师郭怀。如果不是非常清楚内情,他险些以为江守义是先师一手****出来的嫡传弟子。
他瞥了一眼江守义,越发的觉得他就是年轻版的郭怀。
好在江守义功力远不敌他,老罗头凭着浑厚的内力总算挣脱了他的剑。
同时,他也不敢对江守义有丝毫的轻视。
老罗头打起十二分精神,手里的剑招渐渐慢了下来。看似随意,每一招里却暗含着多种变幻。或一招使到底,或半路改成别的招术。
可是,江守义却总是能准确的判断出他的下一步动作。
而老罗头的感觉却是好比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剑。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恍惚之间,老罗头有如回到了跟先师学剑的年轻时候。
压力倍增,他的额头上渐渐泌出了一层细汗。
田管家在一旁是大跌眼镜。跟随了老太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看到老太爷跟谁过招时,表情这般凝重。
而江守义气定神闲,手里的招术象是信手拈来一样,轻松且从容。
看着看着,两人已经对拆了近百余回合。田管家心里开始着急了。他家老太爷到底上了年纪,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横扫西南的兵马大元帅了。哪里还禁得住这样的强度
这时,老罗头的两个儿子闻讯赶来了。
“好功夫”他们俩立在一旁,抚掌大赞。
江守义得了台阶,虚晃一剑,撤剑,使上“童子拜观音”。这是郭家剑里的很有意思的一招。与其说它是剑招,还不如说它是一种礼数。因为它没有半分进攻的意味,纯粹是防守术,同时用来向对手致敬的。
老罗头当然懂得他的意思,借坡下驴,欣然收剑。老实说,他也快撑不下去了。
田管家赶紧上来,双手接过他手里的长剑。
罗氏兄弟一个奉上茶,一个奉上擦汗的帕子,交口称赞着两人。
“不错。你的郭家剑使得还算熟练。”老罗头歇了口气,捋须颌首。
江守义提剑抱拳谢道:“您过奖了。晚辈谢过大人,帮晚辈找回佩剑。”
老罗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田管家闻言,摸了摸鼻子,退到一边。他家老太爷吹牛哇。他费了一身力才得到这柄剑。
这柄剑最初是太子殿下从暗道里捡到的。他不知道这把剑的由来。可是,他却识出这是一把不同寻常的宝剑。
老罗头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剑。
同时认出了这把剑的还有刚好赶来的皇帝。
“咦,这不是无名剑吗?”皇帝指着它,大惊失色,问道,“焱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把剑?”郭家出事后,无名剑也没了下落。他曾一度以为是李家私藏了,还派暗卫潜入李府的珍宝阁找寻过。
萧焱没有见过无名剑,却是听说过的。得知手里拿着的正是外公生前的佩剑时,他激动不已。
这样的情形下,老罗头只能望剑兴叹了。
回宫之后,皇帝亲口向萧焱讨要了这把剑赏玩一天。借口是:睹目思人。
一天后,他如期派王公公原封不动的奉还了宝剑。
萧焱自己也拿着剑研究了许久。可是,他始终找不到拔出剑的方法。
没有办法,他只好向皇帝讨教拔剑的法子。
然而,皇帝苦笑道:“朕也不知道。”说罢,他向萧焱坦白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原来,当年郭怀曾用这把剑给太祖皇帝传过机密的文件。过了n道关卡,守卫们都没有发现。所以,他担心郭忠正生前也把一些机密的东西藏在了剑身内。
而萧焱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样才能拔出这把剑呢?父子俩一致想到了老罗头。他是郭怀的亲传弟子。据说他曾用过这把剑,肯定是知道怎么拔剑的。
于是,老罗头被宣进了皇宫里。
老罗头没法抵赖,不得不当着他们父子俩的面拔出了剑。
结果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剑身的机关里空空如也,什么东东也没有。
老罗头乘机向皇帝讨要这把剑。睹剑思人,他非常非常的想念过世多年的先师。
皇帝看着萧焱。
萧焱很是不舍,不过,最终还是把剑让给了他。
“郭家剑从不传外人的。你是从哪里学来的郭家剑法?”老罗头隐约猜到了答案,却还是问道。
江守义指着剑身上的机关,如实答道:“这里面有一本剑谱。”
“呵呵,所以说,老天有眼啊。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想破脑袋也无用。”老罗头感慨不已。
第196章见招拆招
第196章见招拆招
入夜后,高家的隐卫给老罗头送来了高成的行事报告。报告里,高成详细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先让高静和江守义以他的女儿女婿的身份参加擂台赛。他们很优秀,必然能脱颖而出。然后,再由他们俩引出他自己。
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大陈的安危,决定再次披上战衣。而让高静来打擂台,只是投石问路,看看天家的态度。
同时,他想利用这一次出山达到另外两个目的:一是,让皇帝承认高静的高家养女身份,今后不再来找她或高家的麻烦;二是,为郭家翻案昭雪。
而战事结束,江守义是否出仕,他全听从孩子们自己的主意。不过,他会选择归隐,和林夫人寄情山水,从此不再问世事。
老罗头看完后,心头涌上百种滋味。高成的愿望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却是很残酷的。
首先,和三十万漠北国铁骑作战不是儿戏。
据他中午才接到的最新军报:漠北国铁骑又突破了陇西侯父子设置的第二道防线;陇西侯世子李浩天率一万李家军迂回敌后,企图和陇西侯包抄漠北国铁骑的西路军。可是,那么大的一支部队却与主力失去了联络,李浩天和一万李家军生死不明。
陇西侯派人送来了八百里加急军报,西北的第三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岌岌可危,请求朝廷火速支援。
皇帝和老罗头心里都很清楚,这第三道防线不仅仅是西北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京都西面的最后一道防线。西北告急京都告急大陈江山告急
是以,老罗头看完后,第一时间将军报飞速派送到了护国寺,呈报给皇帝。
急事急办。皇帝的回复由原人原路带回来了。他的批复很简单:稳住
兵马正中集结之中,粮草也需要时间筹备。西北要救,并且要以最快的速度援救。但是,皇帝需要时间。他把这个反应时间定为三天。
同时,他还迫切的需要一个兵马大元帅。皇帝心中最好的人选是高成。可是,高成挂印而去了。皇帝举办这个声势浩大的擂台赛,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通过种民众口口相传的方式告诉高成、打动高成——他了解高成。高成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时间很紧,他只能给高成三天的时间去思考、去准备。
当然,皇帝更希望通过这场海选,老天爷能给他派来一批虎将。
总之,皇帝把大陈的一半江山押在了这次的擂台赛上。
所以,老罗头才耐着性子在彩棚里枯坐了一个下午。现在几乎所有的文武百官,还有京城百姓的眼睛都盯着他呢。他不能急。
而高成所有的设想全是建立在战胜三十万漠北国铁骑的基础之上的。这场战争有多残酷,老罗头心里非常清楚。但是,怎么个打法?到底会持续多久?老罗头却完全没底。因此,他非常非常的不看好高成设计的那个美好的将来。
其次,天家的面子大于一切,神圣不可侵犯。
高静的身份、郭家的冤案,无一不是打天家的脸。更麻烦的是,对于高静,萧焱至今没有半点想放手的意向。
老罗头掂量着高成的信,只觉得那几张薄薄的信纸沉甸甸的,不禁喟然长叹。
这时,门外传来了田管家的通传声:“老太爷,宫中来使,宣您即刻入宫。”
“宫里来的是何人?”老罗头拧眉问道。
田管家答道:“是王公公跟前的张公公。大老爷正陪着张公公在前厅用茶。”
肯定是宣自己进宫去商议陇西侯的加急军报。老罗头连忙应道:“知道了。帮我准备一下,更衣进宫。”
“是。”田管家领命退了下去。
老罗头走到墙角的小羊角灯前,把高成的信折成长条,伸入灯罩内点燃烧掉。
这****,他又是彻夜未归。
第二天清晨,张公公再次来到了罗府。这一次,他是来替老罗头取换洗衣物的。
老罗头托他捎了口信回家:擂台赛事务繁多。这两日,他就住在宫中,暂且不回家住了。家里的一切照旧。不要担心他。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罗大夫人匆忙替他收拾了几样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连同一套铺盖卷,打成了一个硕大的包裹,交给了张公公。
张公公见状,笑道:“圣上特意吩咐咱家专门照顾罗大人的起居。这些宫里都备下了呢。”
罗大夫人陪着笑脸,解释道:“大人说的是。是小****多虑了。小****担心我家老太爷用惯了这些粗糙的物品,冷不丁的换了上好的,睡得不安生。”
“大夫人不必担心。罗大人昨晚睡得很好。”张公公笑眯眯的挥挥手。一旁的小太监躬身收下了大包裹。
“多谢大人。”罗大夫人向他福了一礼。
“大夫人客气了。”张公公摆摆手,起身告辞。
罗大夫人松了一口气,亲自送他出了罗府。
等他们一离开,她立刻吩咐田管家赶去罗毅的衙门,把老罗头的口信原样学给罗毅听。
罗大夫人觉得公爹的话里肯定另有所指。因为老罗头从来不问家事的。可是,这次他却莫明其妙的说了句“家里一切照旧”。照什么旧啊,他老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家里的“旧”是什么样子。而罗大夫人向来是不问朝政的。公爹和丈夫在外头忙些什么,她不是很清楚。所以,担心会误了他们的事,她只好让田管家第一时间去通传罗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