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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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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点累,一进门便脱下外套与鞋子。
    我问:“奔走一日,有何收获?”
    “亮,我什么都找到了……六个月珠宝设计课程配合珠宝学徒工作。”她声音有点兴奋。
    “哪,你决定进攻这个行业。”
    “那家珠宝公司叫赫左。”
    “那是犹太人姓氏,当今以色列国防部长便叫赫左女士。”
    小琪说:“佩服你小亮,老板亲自见我。”
    我看着她,“多大年纪?”
    “七十二岁,我与他在丽都吃晚饭,我喝了不少香槟。”
    这是她获聘的原因?
    “他没有子孙?”
    “很奇怪,他从来没有结婚。”
    “可有纳粹集中营经验?”
    “他家三代在加国居住。”
    我吁出一口气,“几时上班?”
    “今日开始,小亮,我可负担部份租金。”
    是吗,我心想,大概不必,过两日她说不定就搬到最高贵住宅区蔷薇山谷去了。
    我迟疑一下,“小琪,做人最好凭真功夫。”
    她笑了,卖相好也是真功夫。
    接着几个星期,她早出晚归,十只手指上全是伤痕。
    我吃惊,“有人向你行刑?”
    她说:“是我自己手钝,都是冶金打磨工具所伤,还有这里,不小心碰到师傅焊接杆,烫到大腿。”
    果然,雪白大腿上一片紫色血泡。
    “哗,这样吃苦,始料未及。”
    “但是导师称赞我的设计突出。”
    “我可以欣赏一下吗?”
    她有点腼腆,“小亮,在你面前,我不敢班门弄斧。”
    “算了,你怕我抄袭才真。”
    小琪扑过来与我厮打,我从未见过她如此高兴。
    此刻的她头发剪得很短,脸上没有化妆,只搽一种紫色口红,素净下有丝冶艳。
    我好奇到赫左珠宝行去看她,原来该处只是工场,门市部在多市。
    中型规模,工人与职员都是老将,李圣琪仿佛是唯一女性,但是她却与他们相处融洽,她似白雪公主进入小矮人国,为他们带来生机。
    他们看到我如此说:“不如你妹妹也一起到赫左工作。”
    小琪搂着我肩膀骄傲地说:“我妹妹,是建筑师。”
    他们笑:“那么,你为她设计结婚指环。”
    这份工作不错,而且男性永不歧视圣琪,但愿她做得下去。
    我又到社区学院去看她上课,她课室门外张望,没有进去,只见那年轻导师坐在她对面亲自讲解图样,面孔几乎贴了过去。
    我暗暗好笑,男人见到圣琪,个个似触电,就差没口吐白沫。
    过两天我出发到纽约,母亲到期飞机场接我。
    我一见到她就说:“小琪长进了。”
    母亲把一件凯丝咪大衣罩到我身上,她似有心事,脸色铁青,只是紧紧握住我手。
    她住在唐人街一间货仓改建的公寓内。“你的物业?”我问。
    “嗯。先租住,喜欢的话可以买下,小亮,我遇到极棘手事,我依赖的老建筑师忽然进医院做手术,业主给的期限将届——”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着急烦恼,其实,在她过去廿多年的装修事业中,她一定碰到过更加风险的事,但此刻她年纪大了,毅力已经消褪。
    我按住她的手,“妈妈,我也是建筑师。”
    她看着我,“你是学生,你欠执照,你不能签署。”
    “我们可以请人签署,且莫紧张。”
    妈妈一怔,忽然笑了,“小亮,这是你考试时我常对你说的话。”
    “把蓝图给我看。”
    母亲把蓝图在电脑上打出,我一看,讶异,原来那是新港一间古老烂屋,百分之七十需要重新复修,限期只得六十天,故此两批工人日夜赶工。
    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了,“妈妈,你打算炒卖此屋。”
    母亲看着我,“一直以来,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我立刻赔笑,“我以为你经营悦香院。”
    “这些墙,甲乙丙丁,你替我算一下,可否拆卸,支撑力算准一点。”
    养兵千日,用一一朝。
    这些问题,其实十分基本,我立刻坐下准备。
    母亲说:“我带你去见王则师。”
    “他可以说话?会得签名?”
    母亲长叹一声,“这幢房子连地皮一百九十万美元买入,维修费预计三十万,打算赚五十万,每延迟一日,利息与人工损失非同小可。”
    到了医院,只见病人面孔罩着氧气,动也不能动,我尽量按捺着性子,同妈妈说:“你去喝杯咖啡。”
    我走近病人,轻轻唤他:“王先生。”
    他没有知觉。
    身后有人问:“你是什么人?”
    我没好气,真想答:王之私生女。
    转身,看到一个长方脸中年男子,与病人有三分相像,我猜想是他的亲人。
    我连忙轻声说:“我是王先生生意伙伴陈书珊的女儿家亮。”
    他把我拉到一旁,“有什么事?”
    “你是——”
    “我是王旭,他的儿子。”
    忽然之间,我压低声把我们母女的苦衷和盘说出。
    他并没有打断我。
    我说:“有几幢主力墙拆卸需王先生签名,还有——唉,真希望他立刻好转。”
    他翻阅我手上笔记,“这些是你所写?”
    “对不起,令尊有病,我还喋喋不休。”
    他又问:“你是陈女士唯一女儿?”
    我觉得他可亲,说多一句:“我俩相依为命。”
    这是母亲拿着咖啡咽来,低头把饮料放在桌上,我看到她头顶闪亮银色发根,平时,她勤染勤洗,决不许人间见白头,这几天她真的急惨了。
    我恻然说:“妈妈老了。”
    这时,王旭轻轻走近她,介绍自己,与母亲握手:“医生说手术后他——”
    母亲面如土色。
    我过去握住她的手。
    我说:“妈妈,我们改天再来,不要打扰王先生了。”
    我们转身离去,忽然听见王旭叫住我俩:“请稍候,我也是纽州注册建筑师,或许我可以帮忙。”
    我忽然泪盈于睫,失态地低嚷:“啊,你为什么不早说!”
    王旭微笑,“我愿意到你们办事处商议。”
    我松口气,上车坐后座,这是觉得疲倦得说不出话来,我聚然入梦,仰起扯鼻鼾。
    隐约听见母亲解释:“这孩子,张着嘴,真失态……她自多市南下,有一日一夜没睡了……”
    车子停下,我一觉醒来,用双手揉脸,却看见王旭看着我笑,我只得也涨红面孔赔笑。
    进入货仓公寓我先沐浴更衣,母亲见到我,轻轻说:“怎么穿得似小男孩。”
    我一向运动衣裤打扮,工作是它们,睡觉也是它们。
    王旭已了解事实,“来,我们到地盘去,事不宜迟。”
    母亲惊喜,“多谢你,王先生。”
    王旭很幽默,“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我们三人到了地盘,我倒抽一口冷气,只见老屋颓垣败瓦,像炸弹炸过一样。
    我们戴上硬帽,真是会者不难,他一边走一边指点,我做记录,大半个小时,工头心服口服,保证既时开工,准时交货。
    王旭成为我们母女的救星。
    可是母亲紧绷的脸一旦松驰下来,更加老态毕露。
    我觉得热,脱了外套,向工头再三叮嘱。
    王旭走近,“你很老练。”
    我即时说:“王先生,多谢你拔刀相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忽然取出手帕,轻轻为我拭去唇上汗珠,“别紧张,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为何在纽州出现?”
    “家母应允与我到巴黎度假,现在报销了。”
    “学习更有意义。”
    看样式子他也是工蜂族,我微笑。
    “我回公司签署妥文件派人送上。”
    我连忙说:“我过来取。”
    “那么,今晚八时可以吗?”
    “我准时到。”
    他大方地道别离去,母亲送他到门口。
    傍晚,母亲说:“好似千斤重担一下子自肩膀卸下,小亮,你是我福将。”
    “你不知王先生有王旭这个儿子?”
    “我刚才打探过了,原来他们父子不和,不大来往,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原来如此,世上少有融洽家庭。
    “小亮,妈妈老了。”
    “人总是会老,无谓嗟叹。”
    “从前,无论多大挫折都跨得过去,爬得遍体鳞伤,转眼又来过,今日的我——唉。”
    “妈妈,你还有我。”我紧紧拥抱她。
    傍晚我准时出门,妈妈叫我抹此口红,我胡乱扑些粉搽些胭脂,司机把我载到公园道一幢棕砖大厦前,门房立刻来开门,“是余小姐?王先生等你,电梯请按五字。“
    那座电梯凌空,进去之后需要拉上两道铁闸,轰隆一声,缓缓开动,分明是件古董,业主故意留下作为怀旧特色。
    我还没按铃大门就打开了,王旭请我进去。
    公寓布置大方舒适。
    他问:“喝些什么?”
    “啊不用了,我取到文件就走。”
    他点点头,并不勉强。
    “家母说——”
    “我明白,不必多礼。”
    我接过文件,把它放在帆布袋里,小心翼翼斜挂肩上。
    他忽然问:“你喜欢哪个建筑师?”
    我笑,“难度一个学生如我还有资格说喜欢见不喜欢怀德不成。”
    “当然,人人可以自由发挥意见。”
    “那么,我崇拜加国的亚瑟艾历逊。”
    王旭点头,“嗯,听说令尊亦是前辈。”
    我轻轻答:“我们已无来往。”
    他诧异,“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沮丧地说家事:“他与家母离婚,娶了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新添的孩子刚会走路,他不理我们了。”
    不知怎地,我觉得可以向他倾诉私隐。
    他跌坐,“哎呀,我也是,家母辞世之后,家父他另娶比我还年轻的女子,结果不到三年,那女子拐骗他所有财产逃逸无踪,所以他要重出江
    湖找装修公司合作,我气不过来,不与他往来。“
    我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忽然笑得落泪。
    我说:“此刻我又想喝一杯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还是回去吧,令堂一定等急了。”
    他送我到楼下,看着我上车。
    我把重要文件交到母亲手上,“大功告成。”
    “小亮,多留几天,帮我一把。”
    我想一想,也好,明天向剑华告假,反正学校尚未开课。
    但是,他的电话没人接听,打给圣琪,也一样不得要领,我只得留言。
    一连几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在地盘我什么都学着做,为着不骚扰工匠,我在一旁静静观察,然后,见他们需要什么,立刻去准备,及时帮忙,
    不久,我成为最佳助手。
    我最感兴趣是安装抽水座厕,这会这一门技巧,真是不愁生活,英国人都是揶揄工程师收入不如水喉匠,那是真的。
    我乐极忘返,把工作过程记录下来,拍摄照片,做一本日志,将来一定用得着。
    稍后,我索性在大堂处搭起茶水档,放着咖啡与茶以及水果招待工人,妈妈搔头,“我怎么没想到。”
    王旭来探访,他四周巡视,即时指出不妥之处,立刻改正。
    那天下午,已有房屋中介带着客人来看房子。
    那对夫妇约六十多岁,打扮朴素,母亲让我过去招呼,我什么都肯学,交际却是最辛苦一环,我很恭敬自我介绍,带他们走遍全屋。
    在二楼我说:“看这个海景,在城市内不可多得。”
    那位太太转过头微笑,“余小姐是建筑师?”
    “不不,”我摆手,“我是学生,那边王旭先生才是负责这幢房子架构的主脑。”
    “王旭?”那位太太立刻向经纪低声说了几句。
    经纪问我:“可是有份负责北京零八年奥运那只雀巢运动场的王旭?”
    我一愣,噫,前两个星期我才看过关于那座特色体育馆的设计及装备,佩服得五体投地,难道王旭有份参与?
    那时夫妇走近王旭交谈。
    母亲问:“说些什么?这对夫妇不像买主,不过做生意至要紧礼待所有客人。”
    “妈妈,没想到你赚的是辛苦钱。”我感慨万分。
    母亲在我耳边说:“所有职业都一般辛苦。”
    我点点头。
    转过头去,听见王旭说:“我只负责极少部份,不想两位消息灵通。”
    不久他们走了,我坐下喝咖啡吃松饼。
    我问王旭,“你负责哪一部份?”
    他回答:“钢枝设计。”
    我说:“可是计算钢架可扭曲到何种角度?听说法兰盖利那些一团云似设计也用同一套电脑软件,神乎其技。”
    他凝视我,“你知道得不少。”
    我拍拍手,得意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时,母亲走过来,轻轻说:“刚才那对夫妇姓汪,已付出百分之五订金,决定买下这幢房子,叫我们不用特别赶工,但要做到最好。”
    我惊喜,“是因为王先生大名?”
    母亲点头,“他们说喜欢那小女孩大方有礼。”
    我连忙说:“他们钟情这大屋设计。”
    母亲笑逐颜开,“这下子我放心了。”她重重吁出一口气,“怎么谢王先生?”
    王旭说:“不用客气。”
    这是他接到一通电话,背转身讲了几句,匆匆说:“我要到医院去。”
    母亲惊问:“老伯有事?”
    “他已辞世。”
    我与妈妈“啊”地一声。
    妈妈给我使一个眼色,我急急眼在王旭身后。
    他转身,“咦,你怎么跟着我?”
    我微笑,“你再也甩不掉我。”
    他苦笑,“我倒是想。”
    我俩一起上车驶往医院。
    我默默陪他办手续,他说:“你不必在此。”
    我坦白说:“知道程序也好,迟早轮到我。”
    他揉一揉面孔,“人生说不尽的磨难。”
    我与他坐在角落,两人额头都几乎碰到膝头。
    “小亮,你我一见如故。”
    我答:“真是意外之喜。”
    “你几岁?”他忽然想起问。
    “夏季便十七。”
    “什么,”他大吃一惊,“只得十六岁多一点?我岂非认儿童知己?”叫苦不已。
    我笑,“你如此拘泥,我无话可说。”
    “我已经四十二岁了。”
    “王老先生,幸会。”
    他叹气,“你看你多调皮。”
    从来无人那样形容过我,我有点意外。
    我问:“你妻女呢,可会赶来送老伯一程?”
    他答:“我未婚,无妻无儿。”
    “我太多话了。”
    他说:“这个时候,幸亏有你作伴。”
    “假期结束,我要回去开学。”
    他冲口而出,“小亮,留下,做我学徒。”
    我怔住,一颗心几乎从胸口跃出。
    我原以为只有圣琪才会获得类似邀请,但是今天忽然有男子向我作出如此建议。
    我嗫嚅,“我在滑铁卢将升二年级……”
    “我可以帮你调到纽约大学。”他紧随说。
    “我不喜欢纽约。”
    “那么,到天气和霭的夏威夷、加州、佛州。”
    “我怕应付不了半工读。”
    “毋需这一刻决定,你想一想,好好考虑。”
    我叹口气,“妈妈如果没有我这个担子,即时可以退休,我实在不忍心看见她如此疲乏还四处做工。”
    “从前,女子都可以安坐家中照顾子女,外头由男人拚搏,今日男人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低头不出声。
    “我送你回家。”
    “屋子已经出售,我将回滑铁卢。”
    “我可以探访你吗?走得开既来。”
    我握住他双手,他手厚大,是一双工具手。
    第二天我收拾行李上路,母亲跟我说:“这次我大丰收,我问王旭,将来可愿与我合作——”
    我嗤一声笑,“他哪里做这个生意。”
    “被你猜中了,他很客气地说他没有兴趣,咦,你倒是了解他。”
    “我只不过猜想。”
    “我把应得一份给他,他退回说留着给你做学费。”
    “妈妈你太娇纵我了,原来你赚钱如此辛苦。”
    “小亮,王旭希望收你做学生,我已同意。”
    “他如何建议?”
    “白天你上课,谭余与他一起学习,他付你工资,你又得额外学分。”
    “妈妈,他已四十岁。”
    “在你们眼中,四十多岁是生命极限可是。”
    我解释:“当我三十多岁时,他已经六十。”
    母亲笑出来,“你打算与他合作那么久?”
    我不禁惭愧,没想到母亲比我先进开通。
    第二天我乘飞机回家。
    回自己的家,难度还需通知谁不成。
    我用门匙启门,把行李拎进走廊,就看到了奇景。
    我看到圣琪披着日式丝袍坐在安乐椅上,香肩半裸,翘着大腿,她前边跪着一个男人,我吓一跳,连忙往后退。
    糟!浑忘这位客人时时有出轨行为。
    接着,我发觉悟那男子蹲在她跟前,正捧着她一只脚吻她足趾。
    我好想笑,那人听见声响转过头来,我如遭雪殛,那人,那人正是邓剑华。
    我“呀”地一声,像是被人在脚跟砍了一刀,全身五个立场品脱血液汩汩自伤口流出,耳畔嗡一声,头晕,几乎昏了过去。
    他俩不约而同站起,比我更加吃惊。
    我胸中一口浊气上涌,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手脚才恢复力气,稍微移动。
    我无法提高沙哑声音,我只是说:“走,两个人马上走,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我打开大门,看着两个人衣冠不整,失魂落魄地离去,圣琪连鞋也没穿,但是不必替她担心,她有的是办法。
    我关上门,立刻叫清洁公司派人打扫,同时,召锁匠换锁。
    我不想再提这两个人,我不憎恨他们,也不想报复,只想远远避开他们。
    过两天,邓剑华在学校看到我,追过来说:“小亮,求你原宥我,我错了,我会改过——”
    我的电话这时响起,原来是王旭,我像听到亲人的声音一样,“你在什么地方?什么,图书馆门口,我马上过来,等我五分钟。”
    我跳上同学的脚踏车便往图书馆飞驰。
    雪开始融,我嘴里呼着白气,看到王旭,我腾出一只手招呼,轮子一滑,失去平衡,险些摔倒。
    王旭抢上来扶起我。
    我抓紧他手臂,忽然哭泣。
    他意外,“怎么了?”紧紧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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