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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啧啧……”对面的曹寓不住地摇头，“小丁丁受伤的男人果然应付不来女人。”他推推眼镜。
“是的！”很快的，张奕一附和了一句，“我同意你的看法！”张奕一也装模作样地跟着摇头……
“跑偏了啊你们！”沈赤霄奋力地从他们的鄙夷中挣扎出来，“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怎么更加方便地携带青铜器！”沈赤霄再次奋力地把他们拉回原先的话题里。
与其说沈赤霄把曹寓和张奕一拉回了话题，不如说他把他们拉进了沉寂，铺天盖地的喧嚣里的一寸沉寂。这沉寂就像老师课堂里的提问，无人回应……
他们就这样僵在这里，桌上的茶水缓缓冒着热气，盘里的食物散发着古怪的香味，周遭的喧闹把他们全部淹没，直到……
“客人……”直到这一声亲切的打扰闯入了他们的沉寂，“您的酱鸡脖烤鸭脖咸水鹅颈爆炒微脖好了。”服务员把盘子递到沈赤霄桌前，然后附送微笑一次。
退开，服务员微笑着鞠躬，转身退开。
“刚刚没注意，这妹子长得挺不错的啊！”曹寓注视着服务员离去的背影，吃了一口他的鸡蛋。
“怎么，你想泡她？”沈赤霄夹起一块鸭脖。
“除非我弹吉他的水平跟使剑一样高，不然没戏！”曹寓舀了一勺炖蛋。
“弹吉他可以泡妞吗？”张奕一咔哧咔哧地嚼着蔬菜。“四眼我们一起去学吧！”张奕一跃跃欲试。
“等等，你们说吉他？”沈赤霄如梦初醒，“我们可以把剑藏在吉他盒里啊，又方便又能装逼！”沈赤霄突然提议！
“是的。”曹寓推推眼镜，“好像是个不错的注意，这盒子正好能衬托我酷酷的气质。”他捋了一把自己的秀发。
“等等，那我呢？”张奕一着急地看着沈赤霄，“我的鼎怎么放？”他的眼里满是期待。
“你可以把鼎藏起来之后，再大摇大摆地背个吉他盒，纯粹地装个逼！”沈赤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同意，反正你可以远距离操控，你个人的风格怎么搭，完全跟鼎无关嘛！”曹寓夹起一块炒蛋就往嘴里塞。
“让我只背个吉他盒也可以啊。”张奕一喝了口茶，“除非里面装的是你们的尸体！”他突然袭向沈赤霄！
扭成一团，沈赤霄完全招架不住张奕一突如其来的攻势，整个人不得不扭成一团抵御着……
“对不起客人。”熟悉的声音忽然闯入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卿卿我我请去隔壁的旅馆。”服务员看着演变为互挠痒痒的两人。
“这是一位客人送你们的西芹去丝去丝再去丝。”服务员把盘子放到桌子中央，“这里还有一张纸条，交给沈赤霄先生。”服务员拿出手里的纸条放在盘子的旁边。
拿起，打开，合上，塞进口袋，沈赤霄处理纸条的动作干净利落。
“怎么了？”曹寓好奇地看着沈赤霄。
“没什么。”沈赤霄继续未完成的进食。
“哦。现在你的问题解决了，记得把欠我的钱抓紧还了。”曹寓的筷子在关于鸡蛋的料理里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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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后山
apter后山
今晚10点，学校后山，一个人过来，不然就把那天的秘密曝光到网上！——小黑。
是夜，十时，学校后山，沈赤霄如约而至。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没有云层遮盖的天空像纯黑的玛瑙，在临近中秋的月色下，轻柔的光耀进了同样纯黑的瞳孔里，于是，瞳孔里的夜空便有了层次，更显得深邃。
而沈赤霄身处的后山，也同样是深邃的，它高达千米的身躯上，栖息着一片尚未开发的原始森林。这森林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山体本身磁场的影响，即使是指南针，进了这片森林也会迷失方向。“不归”正是这片森林的名字。
在校园传说里，每年都有数名学生进入到这片“不归”里，有的是为了探险，有的本就为了一去不返。总之但凡进入里面的人，没有一个能走出来的。甚至连经验老道的救生员，也只能把绳子系在腰上，让一个人拉着，在小范围里象征性地搜救一番。
禁止进入，沈赤霄站在标有“禁止进入”的标语前，抚摸着身前的巨大青铜编钟，这是一口本不属于这里的大钟，因为它的身上并没有尘土的覆盖。
沈赤霄触摸着它精美的青铜花纹，他明白了它的所属，魂师，只有魂师才能驾驭这样巧夺天工的器具！
咚……突然有一声钟声响起在沈赤霄脑海。震颤，沈赤霄的手能感受到从编钟传递到指尖的震颤。
咚……钟声再一次响起，声音厚实而绵远。沈赤霄指尖的震颤则越发明显。
咚……这次的钟声突然拉高了音调，潺潺流水般的钟声刹那化身为奔腾的巨龙，排山倒海般翻腾在沈赤霄的脑海！
咚！这是一声干净利落的闷响，是实实在在的一次撞击，一口巨大青铜编钟与沈赤霄**之间的一次撞击！
原来，当沈赤霄的脑海只剩下翻涌的钟声时，他指尖触摸的那口大钟，突然被什么力量击中，整口钟就像一块从山顶滚下的巨石，严严实实地砸到沈赤霄的身上！
噗！血箭喷出，沈赤霄的身体因没有及时的防御，被巨钟击飞老远……噗！又是一口血箭，他的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一棵挺拔的大树上。
晃动，沈赤霄身后的大树剧烈地晃动起来。它身上的叶子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慢悠悠地飘过沈赤霄眼前。透过落叶的间隙，沈赤霄看见一个人，扛着那口巨大的钟，笔直地站在前方。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悠闲啊！”他把编钟从他“结实”的肩膀上放下来。这轻描淡写的一放，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把编钟砸到地上，他真的是用两只手稳稳地端着钟，轻轻地把它放在地上。
他就是有这样的力量，他本精瘦的身体却给人一种非常结实的错觉。“连危险都嗅不到吗？”他走到沈赤霄跟前。
是了，一定是他趁自己注意力都在钟上的时候，突然出现，把钟打向自己的！真是卑鄙！沈赤霄恶狠狠地瞪着他，很不服气！
“你死我活的战斗，本就是弱肉强食。”他低头看着身下的沈赤霄。
威压！只简简单单地站在身前，沈赤霄就能感觉到他精瘦的**，源源不断地，释放着，肃杀的威压！
又一片叶子从树梢飘落下来，它似不愿意卷进这肃杀的气场里，就让风带着，想飘到更远的地方……
然而，被抓住了，就在叶子改变方向的下一瞬间，被死死地抓住了。“你的生死，握在我的手里！”他把手里的叶子捏成米分碎！
“陈先生，快打爆他！”从树林里，有一个人奔到他的身旁。
是小黑！沈赤霄只一眼便认出了他！这次赴约没想到竟会栽在小黑的手上！是自己大意了，沈赤霄完全没想到，小黑居然能请来一位如此了得的魂师！
“小黑！”沈赤霄朝着他大吼一声！“有本事自己过来打爆我啊！”沈赤霄歪斜着嘴角，一脸的不屑。
没有回应，即使沈赤霄负伤在身，即使小黑与他不过数步的距离，小黑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小黑是知道的，沈赤霄是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一类人，即使身负重伤，说不定还会像断头的毒蛇一样，依然能夺人性命，所以，他是怕的，怕得不敢上前。
“陈先生，你看他多嚣张，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小黑只能求助于身边同样超出他理解范围的，强者！
“对啊，你可以自己去把他打爆啊。”陈先生也看向小黑，他似乎对突然“杀”将出来的小黑有着一丝不悦。
“不不不不不！”小黑连忙摆手，“有您这样的高手在，哪轮得到我出手啊。”小黑一边脸上堆笑，一边奉承着，还一边往后退。
“那就滚回你的林子里去啊！”陈先生瞪向小黑。他果然很介意小黑的突然打扰，想来也是，魂师之间的战斗，哪容得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好好好好好！”小黑不敢做出任何反驳，屁颠屁颠地隐没在了林子里。
“为什么帮他？”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沈赤霄，禁不住问陈先生。在沈赤霄看来，小黑完全没有理由能请到这样的高手。
“没什么原因。”陈先生的回答出乎预料，“我收了他100块。”这个回答更是语出惊人。
“100块？”沈赤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100块这个档次，甚至连一般的小流氓都请不到！
“就100块。”陈先生再次肯定了这个回答，“我只是借这次100块的契机，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罢了。”陈先生用手捏了两下脖子，“我在桥底下呆得太久了，快忘了怎么打架了！”喀拉喀拉喀拉，陈先生用力甩动两条手臂，一阵骨头的脆响便此起彼伏。
“好了，年轻人。”陈先生看着靠在树干上的沈赤霄，“休息得差不多了吧？”他向沈赤霄伸出手来。
“不用！”沈赤霄轻轻松松地站起来，拍掉粘在身上的落叶，抽出腰间的“承影”。
在这个漆黑的夜，皎洁的月光下，“承影”隐约的身姿，美得像一支，泼墨的画笔。泼墨的画笔，画一幅虚无缥缈的，杀人无形的画卷！
“看来这一架，打得肯定够本！”“承影”漆黑的身姿，映进陈先生漆黑的瞳里，于是，瞳里的“承影”，泼墨般的身姿，便被燃成了，火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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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陈先生
apter陈先生
学校，后山，森林，沈赤霄与陈先生！
漆黑的夜空，残缺的圆月，如水月色下：平端着剑的沈赤霄，与站得笔挺的陈先生，一触即发的战斗，何时开始！
深夜，中秋的凉风，裹着些许的寒意，袭过对峙的两人。但两人，无动于衷。于是，风便穿入森林，卷起一阵渐行渐远的沙沙声……
沙沙沙，沈赤霄等待着，沙沙沙，沈赤霄紧盯着，沙沙沙，陈先生紧绷的双手微微往下垂了一丝。就是现在，上！脑海中的一道指令激活了沈赤霄全身的神经！
疾袭！沈赤霄手里的“承影”，与他狂奔着的身体一起，如疾风般袭向稍有松懈的陈先生。
左边！在沈赤霄距陈先生还有数米的距离时，他的“承影”便划长了身姿，在夜的庇护下，如长蛇般钻向陈先生左边的胸膛！
这是沈赤霄直取要害的一剑，因为眼前的敌人似乎强得离谱，如果不攻其不备，这一战只能凶多吉少！
右边！就在沈赤霄挥剑的一刹那，陈先生已经向右边移动了一个身位。所以沈赤霄的剑，只能轻舔过空气，砸到无关痛痒的地上。
一剑落空的沈赤霄暗叫不好！自己这疾袭的一击，已收不住势头，不光是手里的“承影”与陈先生错身而过，甚至连自己的整个人也即将与陈先生擦肩。
这个破绽实在太大，无法防御的沈赤霄，只能扭过头，眼巴巴地等着陈先生不期而至的袭击！
一脚前蹋！这笔直的一脚，甚至塌得大地微微震颤！身躯前倾，即使他的身躯前倾着，也依然是笔直的模样。一拳轰出！这是最直截了当的一记直拳，朴实无华的，正迎上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沈赤霄！
力量，本就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就像陈先生的这记直拳。简单的姿势，简单的命中，但不简单的，施加在敌人身上的，喷涌而出的冲击！
陈先生的一拳正打在沈赤霄的腰间，沈赤霄原想反身挥剑来逼退陈先生的攻击，但他没有想到，陈先生的架好的拳比他仓促挥出的剑，要快出许多！
噗，沈赤霄第三次喷出鲜血！陈先生的一拳，就像是一面坚硬的墙，当他击中沈赤霄的时候，沈赤霄觉得自己身体的整个侧面都被击中了一样，疼痛瞬间就传遍了全身！
撞上，沈赤霄正好撞击到一旁的青铜钟上。咚……这口青铜钟在他的一撞之下，奏响了厚实的钟声。这一个回合，沈赤霄输得太惨。
“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攻左边？”沈赤霄扶着钟站起，嘴角渗血。虽然这一回合输了，到他至少还能意识到，在他的手刚刚抬起，招式还没形成的时候，陈先生就已经闪到了右边。
“我告诉你的，所以我知道。”陈先生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对了，是钟，沈赤霄想起奶奶曾经说过，有操乐之能者，可扰人心智，摄人心魄。
这就是青铜钟的魂师吗？沈赤霄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战斗方式。原“左边”是他在我的脑袋里给的暗示！这简直就是恶魔的呢喃，诱导着你像傻子一样跳进火坑！
咚……钟声忽然响起在沈赤霄脑海，他扶着青铜钟的手也随着震颤起来。“别以为我每次都会给你‘咚’一声的提示。”陈先生的声音竟也在沈赤霄的脑海响起！
卧槽，直接对话都能做到？沈赤霄诧异。“为什么不能？”陈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神了！我想什么你都能听到？沈赤霄惊讶地看着陈先生。“不是能不能，是你想不想我听到。”陈先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可能，这太叼了，我让他听到的？为什么？沈赤霄盯着陈先生始终没有动过的嘴唇。“年轻人，你警惕性太差了，哪有魂师会让敌人轻易听到内心想法的？”陈先生的嘴唇依然没有动。“是我杀气不够么？你大脑甚至连自然的防御都没有！”陈先生的语气在沈赤霄脑海里，竟带着自嘲的变化。
这能防得住？沈赤霄完全没有想到。“废话！魂师之间的战斗，能影响你思维的，最多只是个别字眼的暗示而已！哪有让人整串整串地和你聊天的！”陈先生被沈赤霄大条的神经完全打败。
绝对不是这样！沈赤霄突然坏笑。你知道吗？我昨天看了一部苍老师的爱情动作片，她的胸部真的好白好大的，而且功夫真是不得了，什么体位都行，叫得也超**……
“你，你，你，你，你，都在想些什么！”凉风拂过，陈先生凌乱在了风中。
这下是我扰乱了你的心神了吧！沈赤霄挺起胸。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洋洋得意。
“笑话！”这次的声音被风带着，传进沈赤霄耳里。“主动权可是在我这里！”陈先生的嘴巴终于张了开来。
“你从我脑里出来了，再进去需要多久？”沈赤霄看着陈先生，嘴角含笑。
“你可以试试。”陈先生的表情恢复严肃。
“赌你做不到！”沈赤霄执起手中的“承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吃了第一次的亏之后，沈赤霄特意让自己的大脑不停歇地运转着。只要攻击的线路在脑海里不停变换，陈先生就不可能提前做出判断！
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左边！在沈赤霄把陈先生纳入自己攻击范围的一瞬间，他便大开大合把双臂挥了下去，手里的“承影”再一次把自己黑色的身姿拉长出去，袭向数米之外的陈先生。
“承影”本就是一把轻盈的剑，如薄烟般不可捉摸，更何况它拉长出去的剑锋，更是迅如闪电！沈赤霄这一剑，势在必得！
“承影”漆黑的锋芒，在漆黑的夜里，避无可避！左边！陈先生的左边。就让我留下条伤疤，作为纪念吧！沈赤霄的剑马上就要触上陈先生精瘦的身体！
击飞，不敢相信的，厚实的大地接住了沈赤霄被一击击飞的身体。是发生了什么？沈赤霄的嘴里吐出鲜血。
为什么？明明在挥剑的瞬间，我才决定的攻击线路，而他明明就是站在那里的！挨了一击的沈赤霄咬牙从地上爬起，看向站得笔直的，捉摸不透的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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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拳头
apter拳头
拳头，笔直的拳头，专找空隙的拳头，防不胜防的拳头，威力爆表的拳头，都只是，陈先生的拳头。
“你和我以前的敌人一样。”陈先生收起拳头，“你以为随机选择攻击方式能战胜我？”他把双手交叉在胸前，“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选择会给你制造出微乎其微的迟疑。”他看着用剑支撑身体的沈赤霄。“这略微的迟疑，足够我找出你攻击的空隙。”他道出了胜负的关键！
迟疑吗？提前准备与随机应变之间，确实存在判断上的迟疑。因为大脑不得不在做出选择上的判断之后，再让身体采取行动。原来就是这忽略不计的迟疑，延误了出剑的时机吗？沈赤霄这下想明白了。
咚……沈赤霄的脑海里，熟悉的钟声如鬼魅般再次降临。咚……这钟声像催命的符咒，扰乱着沈赤霄的思维。
“这下我又进去了。”陈先生的声音同样在沈赤霄脑海里响起……
“这次我先出招吧？”虽然陈先生的话语带着疑问的语气，但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前倾的姿势，“你猜我会攻你哪边？”陈先生笔直的身体与他的话语一起，迅猛冲出！
话这么多的人绝对很自负，所以是左边，他一定也会攻击我的左边，沈赤霄慌忙做出判断。不对，是右边，通常情况下，出其不意更能制胜于人，对，应该是右边。等等，脚，除了他势不可当的笔直拳头，他可能还会用脚……
陈先生人还没到，无形的压力已经压得沈赤霄透不过气来。沈赤霄已经分不清什么是自己的想法，什么是他的误导……
拳头，笔直的拳头，从陈先生隆起的肩膀传递过力量，以与地面平行的姿态，笔直地砸向沈赤霄！
左边，原来真的是左边！然而，在沈赤霄看清他挥出的拳头时，他的拳头已经笔直地，如巨石般地，砸向了他毫无防备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