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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姬阳,你别走,让我进去。”
“阳儿,你回来了。”
“奶娘,今日怎么在府上。”李姬阳淡淡道。
“知道你屋里缺人,我带蕊娘来你这认认门。”奶娘掩唇笑道。
李姬阳这才看到奶娘身畔的年轻娘子。
他淡淡点头,“让宝庆安排她吧。”
“宝庆,你是宝庆吧,我认得你,长得就像一颗大珍珠。不准你挡我的路。彩棋,彩棋你把他给我移开。”
“是,娘子。”四婢中,彩棋和青书是武婢。
“大管家,请行个方便。”彩棋摆开架势,准备开打。
宝庆大圆脸扔是呵呵笑着:“棋娘子好武艺,某早就想和你切磋切磋,请。”
“请。”彩棋也不扭捏,当真要打。
“还反了你们了。关门。挤着手指别怨恨我们,是你们自找的。”奶娘出马,哪里有怜香惜玉的。
“不准。”奉珠打定主要不走。双手板着门框不放。
“给我关门,挤破手指,你可别坐在我们门前哭鼻子。”奶娘拐杖一敲,司阍的小子们哪里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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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阍:意思是看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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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郎心似铁绕指柔
“反正不准关,要关就让我进去。”奉珠忍着羞意,倔强道。
“给我关。”奶娘生气道。“我看是她嘴硬,还是皮肉先痛。”
那扇黛黑色的梨木嵌金大门,在李姬阳身后缓缓关闭,奉珠只能看到他挺拔如松柏的身影,奉珠急得哭音痛叫:“李姬阳,我痛,李姬阳,你别走。”
李姬阳脚步顿在那里,身如被定住,耳中全是奉珠的哭声,他心又开始痒起来,这一回是痛在前,痒在后,他不禁又去看低眉顺眼站在他身后的宝庆。
“宝庆,我……”
“主子,想想以前,房娘子花样可谓百出,让人防不胜防。”宝庆笑脸相迎道。
“可是……”
“啊——痛——”奉珠惊叫一声。
呜呜,好痛。
一只大手突然把住门缝,奶娘恨其不争,没好气道:“阳儿,这回你不能心软。”
“我知道。她毕竟是梁国公最疼爱的女儿,我们不能伤了她。我来。”李姬阳打开门。
奉珠惊喜,“李姬阳,你原谅我了。”
李姬阳垂睫,不看奉珠娇艳如牡丹的小脸,他带着厚茧的手指一根根拨开奉珠把住门缝不放的葱白指尖。
“不要,不要,我一放手,你们就会把我关在门外,再也不让我进门,我就不松。”奉珠使上吃奶的力气。
“娘子,暂且松手吧,你手指都破皮了。”绿琴等四婢不忍。锦画偷偷抹泪。青书不知所措,彩棋摩拳擦掌准备破门而入。
“我不,我就不。”
绿琴心急,娘子你这又是为哪般。当初你也是这样,无论我们怎般劝说,你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认准了韩王李元嘉就是不松口,现在也是这样,说不走,你就真不走,你怎这般让人无奈呢。
李姬阳看这十根细如葱白的指,他不忍很掰,他怕折断了它们,它们看起来这般细弱清脆,像牡丹脆弱的枝桠,若是他用力太大给她弄断了可怎生是好。
“李姬阳,李姬阳我痛,你别掰了。”奉珠两眼泪汪汪的看李姬阳。
李姬阳心被谁扎了一下,他抬眼正对上奉珠满含泪雾的凤眸,他恍然发现,这是他们第一次距离这般的近,好像他微抬下巴就能亲吻她的艳色朱唇。
她的肤色真好,这般近的距离,他仍然看不到她的毛孔。
她长得真漂亮,一如她喜爱的牡丹花,艳色无双,正是他爱的极致颜色。他心想,她如今这么小的年纪已有这般颜色,若是待她再大些,又是怎样的浓墨重彩。不管是远远的看,还是近近的看,都让人不敢逼视,他也不甚敢看她,他怕自己庶人的身份,看多了,越发放不下,徒增贪欲。
“李姬阳,李姬阳,你让我进去吧,我真的要留下来。”
“你还讨厌吗?”李姬阳问道。
“讨厌?!”奉珠一怔。
李姬阳自嘲,“你回长安去吧,既然不喜欢扬州就走吧。”
“我不讨厌你,真的。我就不走,你要怎样才肯让我留下来嘛。”奉珠感觉手软脚软,头都开始晕了,好饿哦。
李姬阳心想,就不该一时贪念问那样愚蠢的问题,他黑着脸道:“等你什么时候把你打碎的那株红珊瑚复原,把那棵你踩坏的魏紫植活,你什么时候进我家的门。”
“好,给我碎片和胶,还有牡丹种子,我就在你家门口弄,弄不好,我就不进去!”奉珠赌气道。
“关门。”见李姬阳总算是回了外书房,奶娘赶紧让人关门。
“记得把红珊瑚碎片送出来给我啊,还有牡丹种子,哼,我一定能行的。哎呦,绿琴,我好饿,快找点吃的给我。”
“是。”
“娘子,咱们真要在人家门口等啊。”青书看看周围三三两两指指点点的人,恨不得把脸蒙上。
“那是当然,我说过的话哪有不算话的,岂不是让李府的下人们小瞧了去。快去找块缎子铺在……”奉珠一指从李府伸出来的大片梅子枝条,“铺在梅树底下吧,哇,看那些梅子长得又大又红又鲜嫩,肯定很好吃,绿琴我要吃那个。”
“好的娘子。”绿琴见她家娘子这般开心,她也跟着开心,把点心盒子给了锦画,她翘起脚尖给奉珠摘梅子。
“我也来。”彩棋见状也去采摘。
“好有趣的样子,我也帮你们摘吧。”奉珠眉眼弯弯,兴奋道。
正值梅雨季节,这天说不准何时晴何时阴,锦画命小婢们把雨伞拿出来备用,看娘子这般的决定,怕是一时半刻走不脱。
“主子,那株半人高的珊瑚碎片早不知被金庆便宜卖给哪处勾当了,现如今到哪里去找碎片给那房娘子。”珍庆道。他是船行的总管,对着府内的一些具体恩怨不知,只知他们主子很是心怡那位嫡出千金。现在,看那位娘子也不是那般讨厌啊,怎么宝庆和金庆那样对待人家一行小娘子们。
金庆撇嘴,拉过珍庆慢慢跟他嘀咕着。
李姬阳虽说坐在书桌前摆出一副认真看账本的样子,但是他老走神的模样哪里瞒得过宝庆。
宝庆只是不知声不妥协。他这也是为主子好。
“珍庆,你看。”金庆指指窗外,“又要下雨喽,呵呵,真好,老天都看不过眼了。”金庆拍掌小声笑道。
李姬阳自小练武,耳聪目明,闻言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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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拔开云雾见良人
宝庆慢慢数着主子的脚步,十……五十……九十九……停。
李姬阳书桌上还放着一架麻姑献寿小珊瑚,这是当初重金购买那株血珊瑚时,那外商送他的玩意,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材质和那株血珊瑚是一样的。
李姬阳想都没想抬手就将其扫下书桌,待那珊瑚要狠狠摔下,说不得要碎成千片万片,李姬阳下意识的抬脚接住,然后让那珊瑚轻轻摔下。
珊瑚很脆,轻摔一下,只断了几片花瓣而已。
宝庆泪奔,主子呀,您这是想让房娘子走呢,还是怕她累着啊。
珍庆忍笑忍的两腮酸疼,干咳几声掩饰。
金庆就直接点了,呵呵一声要笑,被李姬阳利眸一瞪,马上封嘴。
李姬阳,想了想,又摔了一次,这回碎片不少了。
“拿给她吧,让她早点死心也好。再给她寻一颗牡丹种子。”李姬阳捏捏鼻梁缓解疲劳。
金庆最爱这差事,抢了就跑。
“珍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主子,奴已经飞鸽传书给船行的珠庆,让珠庆压船。”奴这不是放心不下您吗。谁知您走到一半就调转方向回府了呢。
“我睡一会儿,她走时叫醒我。”他是不信房奉株有那耐性的。
“是,主子。”宝庆给李姬阳盖上薄衾,放下床帐,转身出门。
金庆不怀好意,在金鱼缸里捡了一颗黛青色圆润如珠的雨花石充当牡丹种子,他想反正那房娘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肯定认不得。
梅雨细,晓风微。陌上桃花乱纷纷,飘飘而过小桥去。
梅树下,跪坐在锦毯上的奉珠一手拿专沾瓷器的胶一手拿碎片,她咬着红唇,极是认真的一点点将碎片拼凑,整齐,黏着(zhuo)。
绿琴四婢要上前帮忙,奉珠不愿意,她说让她自己一个人完成,她坐下的孽事,该由她自己弥补。
房府奉珠,自嫁人的那一刻起就该长大了。
离开父母的羽翼,奉珠要有担当起来。
“娘子,吃些点心再做吧。”锦画不忍,端一碟金丝糕举在奉珠眼前。
奉珠推开,嘟囔道:“你挡着我了呀。”
一人举两把伞的青书跺跺脚,怒视金庆道:“东西送到了,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看我们笑话吗。”
金庆看她们这主仆五个娇娇弱弱的,又被细雨沾湿了裙衫,顿生恻隐之心,没好气的道:“要不你们到门房里待一会儿去。”
“我们才不去,弄不好这个,我们就是被雨淋死了也不进你家门。”彩棋呛声道。她刚翻找出娘子的孔雀翎披风来。轻轻给奉珠压在身上,怒目道。
“不识好人心。”金庆甩袖进门,不再理会。
“绿琴,绿琴快把那牡丹种子种上。我要亲眼看到它开花。”
“是,奴婢正在挖坑。”跪坐在一旁的绿琴回话道。
“哦,这么多片片,究竟哪个是哪个嘛。”奉珠懊恼的垂头。
“娘子慢慢来,我们四个陪着您。”锦画不时的给奉珠擦掉雨珠,宽慰道。
“嗯,我觉也是。”奉珠又高兴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暮。
李姬阳猛然惊醒。
他坐起身道:“来人。”
“是,主子,有什么吩咐。”宝庆开门进来,带着李姬阳的两个贴身侍婢恭候左右。
“主子,洗把脸吧。”云霄道。
“放下吧。宝庆,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醒我,奉珠走了。”李姬阳看外面天色泛黄,知道天尚未晴。
“房娘子还在大门外,主子。”宝庆心有不忍,觉得是不是对人家小娘子们太狠了点。
李姬阳一怔,猛然站起来。
他疾步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从他的二楼寝房能俯瞰整座牡丹园,更别说距离不远的大门外。
他只看了一眼就夺门而出。
“阿嚏、阿嚏。”奉珠揉揉鼻子继续干活,“就快好了,锦画你看,这一块和哪一块是连着的,我怎么尝试都不对。”
锦画看了看,眼睛一亮,一指,道:“是这里,娘子。”
“就是这儿了。锦画真厉害。”
“娘子才厉害,这么快就弄好了。”锦画按下心中忧伤,她不敢告诉娘子,这一株珊瑚不是原来那副半人高的,李九郎分明就是敷衍。
“嗯嗯,我觉得自己也很厉害,这么细致的活儿呢,平时让我拿针线我都不干的。”奉珠猛点头赞美自己。
李姬阳手中拿着一把青花伞,他静静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不打扰不上前只等她发现,这一次,他要她眼里有他李姬阳才可以妥协。
看她们主仆大概是太认真了,竟然连他靠近都不知道。
他还能坚持多久,在看到他一直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娇人,跪坐在泥泞里,一头湿发散乱不堪,一身薄锦湿透,一张原本艳丽无双的脸儿苍白,唇儿发紫,她们这侍婢是怎么当的,为何不劝她早早离去。
“绿琴,锦画,彩棋,青书,以前是娘子错怪你们了。都说忠言逆耳,奉珠经此一事长大许多,以后定当信任你们。”完成最后一片,奉珠咬着唇,仿若做错事一般,小小声的道。
“娘子……”绿琴四人感激不已。她们总算熬出来了,以前受多少委屈都值了。
奉珠微微抬头,瞥见一双金丝黑靴,惊喜抬眸,捧着她弄好的血珊瑚蹦到李姬阳跟前,扬着笑脸道:“李姬阳,你看,我弄好了。”
“奉珠……”
奉珠赶紧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讨厌你了,真的。”
“我不敢说,我留下来是因为喜爱上你。我曾经放弃所有深爱一个人,爱的身败名裂,爱的痛彻心扉,爱到身心俱疲。在我还未长大到足够分辨好坏的时候,他蜜语甜言精心给我布置一个桃色陷阱,在我绝望时,他又重重一击,将我伤到死亡,梦醒来,我不想谈爱,李姬阳,我不敢说会爱你,可是我想好好和你过日子。让我留下来吧,好不好?”
他只以为她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又看到她这般脆弱。
他喉咙一哽,是因为韩王害得她吧,她怕是爱惨了韩王。他心涩然的想。
奉珠以为他还是不原谅她之前的作为,她哭着道:“你别不要我,我突然就不知自己该去哪里了。我嫁人了,我是泼出去的水,倘若你不要我,我也没脸回娘家了。我现在才知道,娘家是生我的地方,可是那里最终不是我过一辈子的地方。李姬阳,你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我没有家了呀。”
“你留下来吧。”李姬阳听到自己这样说。
“李姬阳,我就知道你最好。在我死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是你,你像我的父兄,给我安宁,李姬阳,你要护我一生,不要让别人欺负我。我不想害别人,可是别人会害我。李姬阳,李姬阳……”
奉珠捧着的红珊瑚掉落在地,再次摔碎,而奉珠已然倒在李姬阳怀里。
“娘子!”绿琴四婢惊吓。
“奉珠,奉珠,你说什么死不死的。”李姬阳抱起奉珠疾步入府,施展轻功,飞跃而起,没等到牡丹园,直接送到他的外书房二楼寝室。
“宝庆,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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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伊人梦语伤君心
兽炉烟袅袅,沉水残花片;帐暖碧纱床,伊人独泪流。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良人在何。
一夜未眠,窗外梅雨初歇,叽叽喳喳的,挂在廊庑上的几只画眉正吵闹的厉害。
床上的奉珠整夜都睡的不安稳,将将天亮时才能稍稍安稳些,他不想让这鸟儿吵到了她。
他唤了云霄进来,示意云霄将画眉鸟拿到旁处去。
云霄看了床上的奉珠一眼,她昨夜因淋了雨,加之在那之前又三日不曾好好进食,奉珠又是娇生惯养的身子,哪里经得住,这一下就病了。
纵然是面色不佳,可是那床上的人儿却又是另一种美,她躺在那里,没有平日的高高在上,虽明艳胜过牡丹,可却像君子花,只可远观。而今,她却像是梨花带雨,柔弱可怜,颇让人为其心伤。
她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就有这种感觉,更别说主子了。云霄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领了命,淡淡点头退下。只愿这一次房娘子是真的想留下来,而不是又一次的耍弄。
她昏迷着,他就一直看她,看了一夜。
为何,他还是觉得这张脸百看不厌?
美人他见过不少,大唐朝的,波斯的,大食的,新罗的,婉约的,野性的,泼辣的,他到底为何独对她一人不能忘怀?
冤孽矣。
李姬阳苦笑连连。
床上传来嘤嘤痛语,一字字,一声声,痛彻心扉,让那床前的李姬阳更是自觉颜面尽损。
“自卿别后相思重,夜夜思卿癫若狂。青丝成雪,卿何在?莫忘锦扇情。”
睡梦中的奉珠,又记起慈恩寺的那一天,锦绣郎君赠锦扇,锦扇传情误终身。
“莫忘锦扇情,锦扇情……”奉珠眼角沁泪如血,急怒交加。
“锦扇情,毒计始,误我终身,误我终身……”
她是梦中人,他们是她的噩梦。每每想起都让她意难平。
李姬阳脸色逐渐阴沉,他猛然站起来,背手在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不把床上这个女人扔出去。
模模糊糊的,李姬阳只听了个他认为的。
锦扇情,误终身,好一个韩王!
站在一旁的四婢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李姬阳发怒的脸,心中羞愧要死,这个娘子呦,你这是做的什么孽,李九郎不会把她们主仆再次扔出去吧。
“把这个……”李姬阳指着奉珠,“把这个。”李姬阳顿住,他就知道,房奉株才不会洗尽铅华,甘做商人妇。
他默默劝自己,不要和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反正她人现在在他府上,放妻书已经被她自己撕了,她房奉株到死都是他李姬阳明媒正娶的妻子。
“阿郎,娘子,娘子……”锦画想替奉珠遮掩一二,可是她实在羞愧的说不出口。
“你们好好照顾她吧,等她好了,住到翠竹园去,牡丹园是当家主母的居所,既然已经和离,她继续住在那里已经不合适了。”
“啊!”彩棋惊呼,“我们娘子不是已经把放妻书撕毁了吗?!”
“阿郎,我们娘子也是身不由己。”青书想描补一二,没想到越描越黑。
锦画一把捂住青书的嘴,羞的真想立刻晕过去。我的娘子哎,你睡在床上倒是安稳,你不知你梦中话早就引起轩然大波了,你快快醒来,哄哄你的郎君吧。
青书自知失言,脸蛋涨的通红。
“一纸文书罢了,若想要我再签就是,反正官府已经备注下了。”李姬阳冷酷道。
绿琴四人这才急了,既然已经和离了,那么她们主仆五人住在这里算怎么个事情?要不,劝劝娘子先回长安再说?
“主子,长安来的急件。”宝庆适时进来解围。
“知道了,走吧,什么事情。”
“呃,喔,是这样的……”宝庆看了彩棋四人一眼。
见那黑面罗刹走了,四婢皆是大大的喘过气来,四人对视,心中皆是一样的感慨,李九郎太可怕了。
“李姬阳,李姬阳……”
“李姬阳,我不走……”
四婢无奈的看着床上扔是迷迷糊糊不清的娘子,娘子哇,您怎得不早说这最后的话呢,唉……
“这是不是就叫有缘无分。”彩棋郁闷到。
“你个乌鸦嘴。”绿琴三人一人给她一巴掌。
绿琴摸摸奉珠额头,道:“娘子不烫了,这就好,大概没事了。”
“我去给娘子准备点清淡些的早膳,娘子多日未食,该饿了。”锦画道。
“锦画姐,我和你一起去。”彩棋自知失言,赶紧弥补道。
“你呀,好了,跟我来吧。”
走在廊庑上的李姬阳看到那画眉,只觉自己一片心被狗叼走了,内里生气,面上不显,淡淡道:“云霄,把画眉挂到书房窗下去。”
“哎?”云霄不解,看向大管家宝庆。
宝庆忍笑,咳咳数声,暗中指指楼上的房娘子。
云霄跟在李姬阳身边伺候多年,亦是了解李姬阳脾性的,她恍惚着想笑,拼命忍着,一本正经的答曰:“是。”
喊了小婢过来,马上就要执行。
李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