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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一瞬间,大约是因为漫天雪花飞舞,卫小歌却是懒懒地没有动。
连她自己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仿佛就是这么一点一点被万人屠磨得辩无可辩,争无可争。
指着他的鼻子面红耳赤地大喊大叫——不要脸、无耻、混蛋?
根本就是浪费口舌,反倒让自己丢脸,落得一身蠢样。
明明知道自己心中没有他,可是万人屠肯定依然故我,该怎样就怎样。
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的行为。
只等眼前的事办完,便能安心躲着了,身边有长富他们几个小的,万老大肯定没办法这么肆无忌惮。
正胡思乱想着,她忽然感觉双脚离地,被转了个圈,却依然没有脱离禁锢。
面对着面,近在咫尺,鼻息可闻。
幽深的双眸中,倒影着自己的发怔的面孔,卫小歌忽然真真切切感受到万人屠眼中的情意。
专注,用心。
却更加让人烦恼。
“你叫我怎生是好?”喃喃说了一句,她十分词穷。
静静看了许久,万人屠忽然笑道:“浑身毛茸茸的,若再添一对竖起的耳朵,加一条尾巴便是个女妖精了。”
什么鬼话?横了他一眼,卫小歌说道:“若是你肯去找狐姬,她肯定不敢拒绝,何苦寻我的麻烦。”
万人屠嘴角含着点古怪的笑,却是不言不语。
见他这副神情,卫小歌更是觉得此人脑子肯定在转着什么坏念头,但是也不能指着万人屠的鼻子说——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半晌之后,万人屠才悠悠说道:“别的妖精我不喜欢,我只要你做我的小妖精。”
一瞬间被这道天雷打得天翻地覆,直接被送到九霄云外,卫小歌心头老血狂喷,呛得几乎翻白眼晕死过去。
小妖精?
小妖精!
她无语到极点。
黑心狠辣的万人屠,回来吧,再这么下去,她分分钟要暴走!
不,已经暴走了!
“快些放开我,什么小妖精,真是让人牙都酸倒了,再胡说八道,我就”
说到这里卫小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威胁此人。
她连一走了之都做不到。
几个孩子还住在紫薇星的地盘,眼下需要弄清楚金秀秀的意图,洗脱自己与穆乘风的“罪名”。
“我就再也不与你说一句话!”
她终于吐出这句似乎真的没什么威慑力的话。
万人屠哈哈笑了笑,紧紧地抱了一阵,这才放开。
小火慢炖,可刚才的火似乎烧得大了点!
裹紧了衣裳,卫小歌快步往回走。
雪花片片飞舞,撒在前方小姑娘的身上,似幻非幻,先前一瞬的欢愉却突然变成了担忧,万人屠暗暗苦笑。
生怕这姑娘进了王府出不来。
人若没了,买多名贵的棺材似乎也没有用!
一夜大雪,次日一早整个天地一片雪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寂静。
卫小歌的心很平静。
吃过朝食,准备好的轿子便来了。
没错,是轿子!
当然不是寿王府那八人抬的大轿,没有那个身份地位,乘坐八人大轿是所谓的逾越!轿子由戴遥所备,而抬轿的人,她却猛然发现唐有德竟然掺和在里头。
有外快赚,这滚刀肉真是来者不拒。
衣裳是万人屠亲自准备,昨晚便送到房间,卫小歌啼笑皆非。
竟然与顾少钦那款白裙极其相似,里外三层的宫装,质料要厚重柔软很是舒适。
前襟和下摆绣着粉色的桃花连枝,竟然在这寒冷的冬季,带来一丝春意。
袖子不大,下摆堪堪盖到脚面,并不影响打斗。
仍旧披着那身软毛氅衣,手里捧着一个温暖而舒适的手炉,薛绍奚撩开轿帘,卫小歌低头钻了进去,
忐忑的心早已经丢到昨天晚上了,今天没有必要带去王府。
没有带刀,却带着手炉的战士也是战士!
即使路滑不好走,紫薇星的通脉期少年们,加上唐有德这个做什么事都是熟手的家伙,轿子走得很平稳。
糜红尘不在,只有戴遥与薛绍奚在轿子两旁,卫小歌却没有想那么多。
她正低着头沉思,细细琢磨着该如何行事。
自己并非聪明绝顶之人,动作往往比脑子快。
这个世上的聪明人很多,若是将旁人当傻子,胡乱说谎肯定错漏百出。
据万人屠所言,从往日那些大案子来看,岐郡王不但是个心思极为细密的人,手段也相当大刀阔斧。冤案子有,不过却是权利斗争的结果,其中的首尾做得非常到位,让人看不出诟病。
换言之,此人能够成为皇太孙的候选,绝非偶然,他具备了上位者的无情,也具备洞察人心的头脑。
所以卫小歌笑了笑,忽然觉得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许会很有趣也未必可知。
轿子从王府侧门而入,并没有人搜身,连戴遥身后背着的大弓,也没有人看半眼。
正门绝非常人可行,这点寿王府并没有刻意显示起鄙视,恶补了一顿权贵制度的卫小歌眼下已经略有了解。
寿王府一共有大门五个,除了有圣旨或者是寿王本人,需要摆出阵仗出行,正门几乎从来不开。
其他四道门也各有各的规矩,分了严格的阶层。
能从侧门走,已经很给面子了!
进了门,在守卫的关注下,轿子从一条笔直的青石路向前,大约一炷香之后,停在一道关闭的门前。
听到外间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卫小歌知道她该落轿了。
门帘被掀开,是一脸沉稳之色的薛绍奚,“妹妹,我等需在此处下轿,换王府的轿子。”
即使回访的帖子上说明要以亲眷的身份拜访秦小姐,然而眼前的女官此刻却告之,她即将要见的人,是岐君王!
两名戴冠的女官瞧瞧打量了下这位女客。
她们并不知道来者是谁,只晓得是一名女子,并且是岐郡王亲自要见的女客。
瞧着年岁不大,有些弱不胜衣之态,最多十五六岁,一张雪白的瓜子脸,眉目清秀淡雅,脂粉不施。瞧着并非绝色,但眼神清澈见底,仿佛不是红尘之人。
见惯府中各色女子的她们,并没有对眼前这名年轻女客的姿容太过动容,但是这位姑娘却让她们感到有一些不同。
想来想去,她们忽然明白了,这世上从来没有谁明知道要见岐郡王,还能如此从容不迫。
一个都没有!
卫小歌只是对着两名前来迎接女官略略颌首,便抱着手炉一言不发的等着。
王府的轿子有自己的轿夫,是四名三四十岁的女子。
内院除了女人,就只有去了势的男人,这点卫小歌也很清楚,送到这里戴遥和薛绍奚必须回去了。
薛绍奚却有些不甘愿,对两名女官行了礼之后便问道:“在下是卫小姐的哥哥,可否随着她一同入内。”
其中一名圆脸的女官带着些客气的口吻,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绝了薛绍奚的请求。
卫小歌暗叹,傻小子就算进去了能顶什么用?
对着薛绍奚给了个安抚的笑容,她便轻言细语地说道:“哥哥还请安心,说不准今日便返家了,你且在外院先等等。”
乘坐王府的轿子,进了内院大门,却拐入一间熏着暖香的屋子。
在这里,卫小歌被客气地搜了搜身。
这点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穿过无数被雪盖住的叠石假山,曲廊亭榭,数处宫殿,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其间卫小歌偷偷撩开了帘子的一角,刻意记下了路线。
不管怎样,逃跑不能迷路吧!
轿子遥遥停在一处垂花拱门前,女官在外头表示,到地方了。
随着其中一名女官撩开厚厚的锦缎轿帘,卫小歌缓缓步出外间。
两名女官行了个礼,仍旧是先前那名圆脸的女官开口,“卫小姐,我等无法入内,还请小姐移步亲自前往。”
卫小歌再次微微颌首,表示感谢,却仍旧未发一言。
略略看了一眼,她便瞧见拱门内的一片小池塘。
明明是大冬天,四处一片冰天雪地,可是池塘上却漂浮着幽绿的睡莲,点缀着粉色莲花。不单单是这睡莲开放,其他并非当季的花朵也半含花蕊。
一片苍翠,并未半点雪痕。
走进拱门,她便明白了,此处烧着地暖。
或许还有什么特殊的手法,让花儿在冬季开放。
目力甚好,卫小歌已经瞧见池塘边上的水榭,四面敞开锦帘卷起,遥遥背对着她站着一个人影。
男子戴着玉冠的头,略略仰着头望着天空,仿佛在沉思。猎猎风声,吹动华美的袍角,露出一双青靴,隐隐还有明黄色的软裤。
仿佛遗世而孤立,有几分王者风范,却隐含一丝几乎看不出的萧索。
这姿态却让人十分熟稔,她一时间恍惚,还以为瞧见了习惯负手而立的万人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一一章 见过郡王()
绕过春意盎然的池塘,卫小歌沿着蜿蜒的碎石小路稳步走过去,男子一直没有回头。
站在水榭的一侧,她停住脚步,很闲雅地却不失恭谨地站着。
尽管回访的帖子上说明,要拜访的人是秦小姐,然而王府却不由分说,两位女官直接说明,岐郡王要见她。
手炉的炭已经熄了,此刻卫小歌并不觉得冷,地暖烧得并不旺,却仿若阳春三月,让人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如此站了半晌,男子才转过身来。
好奇异的双眼!
卫小歌怔住。
漆黑的眼珠,幽深如千年潭水,仿佛什么都看在眼底,无端让人心虚不敢直视。
岐郡王看着年岁并不大,二十七八的模样,长眉高鼻,轮廓略深,嘴唇抿得有些紧。
尽管一举一动显得闲雅,却隐隐透着说不出的威仪。
两两相对,仿佛在对峙一般,良久之后岐郡王面上忽然露出淡淡的一丝微笑,将那份威仪稍稍减少了几分。
并没有让卫小歌跪下,或者是吩咐她进水榭,岐郡王却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跟前。
身形与万人屠有些相似,肩宽腰窄,比平常人高出许多,卫小歌感到有一些压力,毕竟这人离她只有两尺来远。
不过,她心头这丝压力很快就去掉了,修为与人家差得太远,再说眼下又不是要生死搏斗,没什么可担忧的。
“见过郡王!”卫小歌笑着说道。
仍旧如往常,如武修者面见前辈一样,微微鞠躬拱手行礼,不过,手里拿着个暖炉,十分不伦不类。
岐郡王面上露出一丝错愕,却再次笑了。
民间武修女子,果然不知礼仪。
不过心性极佳,十分罕见。
“卫小姐,我曾听闻你在宝梁国做过一件大事。”岐郡王缓缓说道,声音有些低沉。
来龙去脉竟然都打听过了,这么快的速度,不知这位郡王是用的什么方法?卫小歌含笑摇头,“做大事的不是我,于我而言,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顾虞顾少钦”岐郡王自语了一句,却又问道:“那穆潜呢?你为他做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原来顾少钦的本名叫做顾虞。
穆潜,字乘风,但是除了少数人,一般都是以穆乘风称呼,卫小歌略感讶异,为什么岐郡王用的是本名,难道是为了表示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不是,是他受我之托,前来潞州,探望安居在寿王府上的秦小姐。”
岐郡王直言道:“秦玉灵,乌金国沛阳郡守秦栋林之女,穆潜的远房表妹,秦小姐与你何干?”
卫小歌笑了笑,“秦小姐是我义弟的亲眷,义弟对她十分挂念,只是我本人走不开身,因此便托付了穆公子前来探望。”
“你有伤在身,因此托付他么?”
“不是,因知晓要拜访寿王府,内心不免惶恐,修炼出了岔子。”卫小歌继续坦言。
“本王却是没瞧出你有任何惶恐之色。”
用的是“本王”二字,卫小歌立即注意到了,岐郡王到目前为止,都显得“平易近人”,只到此刻才点名身份。
她想了想便说道:“山野女子不知礼仪,无从畏惧。”
提前说明,免得等下被强迫下跪。
岐郡王微怔,便缓缓说道:“到阁中一叙,将你所知告知与我。”
随着岐郡王那扬不起任何灰尘的稳健步伐,卫小歌踏入水榭。
里头的风似乎比外面还大,虽然暖哄哄的却吹得她脑袋发昏,也不知这位郡王为什么将四面的帷幕都叫人打开了。
并没什么茶点招待,岐郡王说话十分直接了当,所有的问题都问在关键的地方,完全没有半句浪费口舌的话。
这点与顾少钦彻底不同。
将杀水妖的一切说得清清楚楚,不过卫小歌却是隐瞒了自己杀死龟妖的事。
可是
“青河蛟王死于穆乘风之手,据闻蛟王手下的老龟也死了,是谁所杀?”岐郡王一言点明她的缺漏。
乌龟妖的尸首丢进大江里,难道这位郡王叫人捞上来看过了?卫小歌不免诧异,她并没说谎,只藏了点私,免得叫人看破她的修为。
可是,却立刻被揭穿了。
你妹的,简直不让人活了。
“老龟死了!”
“谁杀的?”
“我。”
岐郡王微微颌首,“这就是了,据仵作所言,多数尸首被重击而亡,必然是青河蛟王的手下龟苓所为。老龟以坚硬取胜并不灵动,因此他不会与穆潜对敌,显然是旁人所杀。”
听到岐郡王这显得有些多余的解释推理,卫小歌懂了。
郡王对妖怪们非常熟悉,不止是妖王,底下的大将也十分清楚。
当然,他的潜台词非常明确,直接在告诉自己,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此刻卫小歌彻底明白万人屠的提点,这位郡王完全没办法糊弄。
不过这岂不是更好。
最怕岐郡王是个修为高,但是个为人刚愎自用的糊涂蛋。
“绣品此刻正何处,我并不知晓,而穆乘风本人在谭五公子被杀之时,正在去往江陵的途中,船上除了他与我之外,还有一位当世出名的外窍高手厉行渊。”
岐郡王微微点头。
“穆乘风并未杀谭五,这点我早已知晓,锦杏此刻正何处?”
消失的锦杏
卫小歌摊手,“不知。”
“明白了你可以走了,出了此处自然有人送你出府。”岐郡王起身,表示要问的话已经问完。
你明白了,我还没明白了,还没见到金秀秀和秦玉灵,怎么能这么快出府?卫小歌忙说道:“郡王且慢!”
岐郡王略略挑眉,“何事?”
“金秀秀是什么目的,谭五公子是何人所杀,穆乘风因何被寿王府伏击,紫微星陈清鹤是死是活?”卫小歌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全部抛出。
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站着的岐郡王居高临下地说道:“紫薇星何时管到六扇门的头上。”
卫小歌赶紧摇头,表示不是在借紫薇星的势力。
果然与紫薇星有嫌隙。
尽管这位郡王一直并未咄咄逼人,显得平易近人,此刻却是露出真正的锋芒。
居养体,移养气,成长的地位和环境会体现在气质上。
岐郡王与穆乘风仿佛有一丝共同之处,对于地位比自己低很多的人,表面上全然不会露出什么太多的情绪。
一路的问话,直接有力,没有轻视也没有重视,可有可无,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直到提起紫薇星,这才显露出充满着压迫感的霸气。
或许,这丝不满也是有意为之?
站起身来,卫小歌很诚恳地说道:“我并非紫薇星的人,说来郡王当然不信。我与穆公子见义勇为无端被陷害,作为苦主,能递张状子喊冤吗?既然金秀秀的冤屈喊到寿王的跟前,那么我也希望向郡王您叫一声屈。”
“你不是紫薇星之人,因何居于紫薇星的地界。”岐郡王的口气中并未质疑,仿佛真的相信小歌所言。
“替他们在乌金国办过事,担心被人追杀!”卫小歌无奈说道。
“能杀得了龟苓,敢于在登天阁击杀公主,助顾少钦谋夺王位,怎会怕人追杀?”岐郡王直言问道。
“我不怕,但是我有家人!”
“你忧心家人,又因何参与顾氏之事?”
卫小歌满脸无奈,“我上了顾少钦的恶当!”
果然是一点漏洞都没有的分析之能,如果岐郡王是敌人,她觉得分分钟会被拆开来解剖了。
一句话没说清楚,便能叫人看出其中的不对来。
岐郡王怔了片刻,忽然仰天大笑。
“你这孩子倒也实在!罢了,今日我心情好,你随我一道走走。”
孩子?卫小歌顿时一头虚汗,走走?走到哪里?压力很大啊!
岐郡王已经站在身侧,以眼神示意,该走了。
卫小歌略微落后半步,走出水榭。
“冬日耗费如此多财力,只为这畅春园的景色四季如春”岐郡王随意地点评了一句,仿佛对寿王的铺张浪费表示不满。
不是说岐郡王是寿王的侄子吗,听口气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仿佛辈份倒过来了似的。
“挺好看,还很暖和。”卫小歌随口敷衍,她还等着正题呢,怎么说这些闲话。
缓缓而行,不一会儿便出了温暖的地界,卫小歌略略打了个寒颤,在畅春园说话不是很好吗,干嘛要“走走”?
觉察到卫小歌表情的细微变化,岐郡王忽然扬声喊了一声,“来人,给卫小姐换手炉。”
这份细致和观察力,让人叹为观止,卫小歌苦笑,亏得她没撒谎!
她半点欣赏王府景致的心情都没有,再说园林风景处处透着些刻意为之,仿佛要营造自然的感觉,瞧着却假得很,没什么味道。
她几乎有点想念去往孔雀谷经过的那片潮湿炎热的雨林,虽然蚊虫多得要命,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而且,那林子暖和得让人随时满身大汗。
不多时一名四十来岁,面色黝黑的侍卫从远处飞奔而来,单膝朝地,举着一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