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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们俩是师徒?”
虎王本以为,这名男子是为了某个死去的夫人来寻仇,想不到是为了徒弟。不过,此时心情却变得更加的不痛快,总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竟然将人家师徒二人摆在同一个房间数天。
他咬牙切齿。
不,蠢的不是自己,而是身为背叛者的狐姬。
狐姬,又是狐姬!
要不是狐姬怂恿他让这名男子给姓卫的女子治伤,留了他一条命,不然早就杀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虎王对着穆乘风一声大吼。
怕穆乘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卫小歌正要继续辩解,不料穆乘风却又开口了,“自然是仇人,虎王,今时今日,我与卫姑娘必须要离开此地。若是不然,你如何对待那些无辜女子,我便如何杀死你的孽种。”
他神色凛然,说过这话便立刻掉转了身子,将卫小歌再次揽在身前,直接朝外飞纵。与这虎贼说半句话,都嫌太多,尤其是求饶的话,提都不用提。
这么直接粗暴的方式,卫小歌心想,与穆乘风那略显文弱的模样可真不相符。反正事已至此,啰嗦无用,要杀要剐,随意了。
背心不停地冒冷汗,她忍着没有朝后观看,怕直接看到虎王暴起杀人的一幕。
打不过,实力不如人,就是这么憋屈。
不过即使不看,她也竖着耳朵在听,虽然后方一直有雷一般的重重脚步声跟随,距离并未拉近,并且非常有节奏。虎王最初的怒火已经降了下去。
不过这种平静,更说明了他必杀之心,只是未到时候罢了。
虎王的洞府建得虽然不像个蜘蛛网,却也有许多岔路,虽然勉强知道方向,万一走到死胡同也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前面压根看不到妖怪,只有虎王和狼将军跟在身后。
穆乘风似乎知道路,每到一个岔路口,便略作停顿,然后毫不迟疑地朝前行。
按照大概的方位,卫小歌知道他们二人是冲着北面的大门而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五八章 夹心炮灰()
穆乘风的轻身功夫又极其高明,即使带着一个人,速度也不慢,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到达她曾经见过的那个大厅。
一路简直顺利之极,还有两道关卡,就能出大门。
虽然出去之后,也是前途未卜,但是眼前的势头还是让人非常的欢欣。卫小歌暗暗琢磨,狼将军虽然心思诡异,不过他有反水的意思。由他带队跟随抢虎娃,总好过脾气变化无常的虎王一路虎视眈眈。
不料正在此时,一名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大裤衩妖怪,满脸惶急地从大门的方向奔袭而来。
也不晓得它是怎么看路的,直直地往穆乘风身上撞。
并未与他交战,穆乘风很轻易地避开此妖,如一只大鸟似的从他头顶飞纵而过。
“咦?”那妖怪愣了愣,有点搞不清状况,刚才飞过去的似乎是两个人族。
随即他便瞧见后面一脸阴沉的虎王。
难道大王已经知道了,他忙单膝朝地,大声叫道:“大王,大王,不好了,犀吼崖来了大批的妖怪,还有许多人族武修一起。”
对于虎王来说,绝地是个刺激性的坏消息。这位大虎妖的性情多变,基本就是一点就着,卫小歌顿时觉得事情要糟,眼下非得赶紧出这个洞府才行。
她情急之下催道:“穆大哥,我们再加快些速度。”
穆乘风原本也没理会这妖怪,不过此刻听卫小歌一说,大致明白了她的想法,立刻将揽住她腰的手臂收紧。然后猛地提起真气,整个人如一道离弦之箭,头朝前疾射而去。
比之前,足足快了三倍有余,这等轻声功法,让卫小歌好生羡慕。
通过最后两道关卡的地方,他也不与人缠斗,脚尖在对方的身体上略略一点,就掠了过去。
后面的虎王轰隆隆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带着暴风雨要来临的压抑感,仿佛他再也顾不上儿子的命,只求杀人似的。
发生了什么事?犀牛大王和一群武修来踢山?卫小歌惊疑不定,不问可知,这头被一再刺激的暴躁虎妖,恐怕此刻的心情坏到了临界点,放把火烧了自己的洞府都有可能。
只要追上来,迁怒之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什么儿子孙子的,哪里及得上他的万年基业和身家性命。
大门已经在望,她几乎热泪盈眶,门竟然是开着的。
然而,正当她觉得庆幸的时候,门外却走进来一个巨大无比的黑熊怪。
此怪比虎王还高出一个头,宽出半个身子,如此便将门堵了一大半。
看见穆乘风,黑熊愣了愣,随即便哇哇大叫,“你这个手下败将,吃我一掌。”
要命啊,卫小歌忙高声叫道:“闪开,我们手里有虎大王的儿子,冲撞小王子就是死罪!”
“呃,生出来了?活的?”熊怪原本蓄势待发的姿态,却是停了下来,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趁着傻熊发呆的一瞬,穆乘风一个侧身,如闪电一般,绕过这个大个子妖怪,嗖地出了那扇高阔无比的大门。
亏得这门够大,换了鹿大王家的门,恐怕熊怪站在门口,连危燕都无法钻过去。
看见外头明媚的阳光,卫小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逃出这个鬼地方,真是费尽千辛万苦。
危机远远还没有到解除的地步,不过再怎么着也比困在虎王的洞府里,被关门打狗强。到了外面,能随机应变的机会要更多。不说可以找地方躲藏,或者顺着河流漂,洗掉身上的味道。
说得不好听一点,真要是步步紧逼,即使到了跳崖那一步,也未必没活路。
或许是熊怪有事禀告,将虎王拦住了少许时间,许久之后才瞧见狼将军带着几个妖怪追了出来。
对于这个“自己妖”,卫小歌并不十分放心,狼将军其实很具备人的特征,能伸能屈,两面三刀,与一般的妖并不相同。
她不欲告诉穆乘风与狼将军有个隐隐的约定,免得他掉以轻心。
一路急速往山下飞,速度比先前更快。身体离着地面有几丈,足尖都是在树梢上点一点,就窜出去极远。以这样的方式前进,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避免和地面上高低不平的山石接触。
并且可以看得远,计算下一个落脚点,可以尽量走直线。
逃命必备,她暗自决定,往后一定要将轻身功法学好。
妖的速度虽然快,然而靠的还是奔跑,如穆乘风这等全力催发自身真气的轻身功法,谁快谁慢,却是不好说。
短时间内,却是穆乘风领先。
正当她对穆乘风佩服有加的时候,却感觉到身子忽然微微一晃,半空中穆乘风的身形却有些不稳,直直朝下掉了三四尺。而附近并没有让他借力的树。
“抱紧!”穆乘风声音有些嘶哑。
卫小歌心知不好,恐怕他伤势并未恢复,忙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死命地抓住他的腰。
刚说完这句话,穆乘风便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斗,稍微稳住身形,双脚落到地面。他这几天又受了刑,并且这两天滴米未沾,只喝了两口水,不管是体力还是伤势的原因,竟然有些撑不住了。
“你怎么样?我自己走吧!”卫小歌紧张地问道。
穆乘风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继续狂奔。不过这次却并未飞得那么高,而是贴近地面。每一步踏出,便是好几尺远,遇到略微高或者陡峭的山坡,便直接提气飞过。
这样的速度,对于后方跟随的狼将军,显然不够看。
略略看了一眼,卫小歌见这位态度十分微妙的妖将,似乎仍旧保持着观望的态度。虽然显得很卖力,但是只是将距离拉近了少许,就维持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范畴。
其实,还有一点,说不定狼将军对穆乘风的实力,也有所忌讳也未必可知。
此刻她忽然想起那名通报的大妖所说的话,犀吼崖来了不少妖怪,和一群人族混在一起,仿佛是要攻击虎啸岭的架势。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并且,既然有人族武修在场,那么万事还是可以商量的。
只是,她有没有那个命赶到战场附近,却是个大难题。
正在此时,忽闻一声响彻天地的虎啸声,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传遍了无数个山头。一时间狂风大作,仿佛群山都惊动了,略微小一点的树,简直晃得跟要折断了似的。
蛇虫嗖嗖而动,无数只鸟疯狂惊飞。
随即便是“轰隆隆”的妖怪们奔跑之声,总各个方向传来。整个地面都在颤抖,不知有多少大型动物在狂奔,灰尘顿时扬起丈许来高。
“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
呼喊声络绎不绝。
这个架势,应该是虎王在点兵了。
虎啸岭的妖,除了那些守卫,其他的并没有住在虎王的洞府,这点卫小歌早就知道。她心急如焚,作为两个已经受伤的人族,若是有几百只妖怪碾压而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
穆乘风的脸上沁出汗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牙齿咬得紧紧的。
却见他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再次飞起,用最初那种最快的姿态飞纵,几乎变成个人形炮弹,朝着前面死命冲着。
卫小歌心中痛苦难言。
为什么这么弱,为什么拖后腿,如果不带着她,穆乘风很可能会快得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极力提起真气,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没那么沉重。
后面,左边,右边,已经能看到滚滚的妖怪。其中有穿着大裤衩的小将领,也有啥都没穿,如最初她杀的那个巨狼似的普通野生大妖。
全体呈半圆形包抄过来,好似一个箭头。
尽管虎王点兵的目的不是她,而是要对付即将来临的强大敌人。可问题是她逃亡的时机真的很糟,刚好夹在人家的中间,充当两军对垒之间微不足道的炮灰。
最痛苦的是,后方的虎王已经与狼将军汇合。
虎王连身上那件斑斓锦袍都脱了,露出上身那钢针似的金毛,双眼赤红,仿佛喷出火来,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和怒气。
这绝对就是穆乘风所说的妖怪的暴走状态。
妖怪暴走的原因,一般来说来自大量的伤害和愤怒。最麻烦的是,暴走的妖基本不剩下多少理智,除了杀就是杀,甚至烧脑过度,连自己人都会干掉。
情势很明显,狼将军和其他众妖,都与虎王保持着很长的一段距离,恐怕是被波及。
至于虎王是否还记得有个儿子在她手里,卫小歌深表怀疑。
犀吼崖的妖和那群人族武修,为什么不晚一点,或者早一点攻山?
丁土说的生机到底在哪里?
更要命的是,穆乘风仿佛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无法在空中飞纵,再次落到地面。因为没有余力逃命和躲避,他却是掉转了身体,手里握着匕首,似乎打算用最后的力气,在虎王身上捅一下。
情况已经不能再坏了!
二十米十五尺卫小歌绝望地看着虎王越来越近。
她将虎娃举得高高的,却无济于事,虎王仿佛是个瞎子,彻底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会被他的怒火扯烂。
此刻卫小歌已经别无他法,只能高声地唱着儿歌,“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
听着歌声,虎娃娃在灰尘和狂风之中,竟然不觉得害怕,仿佛觉得是个有有趣的游戏,一直咯咯地笑着。
那一直没有睁开的双眼忽然张开,而他亲爹的血盆大口却正对着他,距离只有三米远。
那双纯净如天使的婴儿眼睛徒然睁开,好似两颗黑暗中的星星。暴走中的虎王,仿佛如雷击似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还有那内心无法忍受的疼痛。
痛苦中,虎王急剧地想收住脚步,可是来不及了,彻底来不及了。他完全刹不住脚,如一座爆发中的火山似的,对着自己血脉的延续而奔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五九章 我,是谁?()
随着“轰”的一声,画面好似被按了慢放镜头,虎王收住了脚步,迷茫中睁大了一双痛楚的眼睛,眼睁睁看着被自己撞得飞上天空的人族女子。
那女子手中抱着他的儿子
一个指风就能杀死的幼儿,还能活吗?毫无疑问,没有一丝一毫的活路。
那是他的延续,他渴望了很多年的人族孩子。
从一名妖变成真正的人,或许他有生之年永远不能达成这个愿望,但是他有个真正的人族儿子!然而,此刻他却亲眼目睹期盼了多年的虎儿,被自己亲手杀死在眼前。
飞翔的感觉是怎样的?
一只长着翅膀的飞鸟,它的生涯是怎样的?
卫小歌恍恍惚惚地想着。
天空很美,蓝色的天,白色的云,还有春天刚生出来的绿枝,恍惚之间从她眼前飘过。
仿佛并不觉得痛,身体只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妖怪们的吼声似乎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点都不真实。她觉得自己大约成了神仙,会这么一直一直的,一直飞到遥远的天上,飞到那无尽的苍穹,从此自由自在地翱翔。
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自由吧!
眼前慢慢地黑了下去。
阳光,蓝天,绿树,白云,竟然全部消失不见,她心想,真的太糟心了啊!
虎王心中充满了无限悔恨,为什么自己的脾气就那么急躁,那么坏!
林夫人死了,虎儿被抢,又被狐姬的背叛刺激,最后得知人族和犀吼崖勾结攻山。所有的一切,仿佛是个巨大的圈套,让他感到被玩弄,被轻视,被侮辱。
没有一件事让他感到舒心。
那么就必须杀,杀,杀死所有与他作对的人和妖!
正在此时,心中的悲痛交织着怒火的虎王,却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他转过头,却看见比他更加茫然失措的穆乘风,呆呆地抱着一个大襁褓。
襁褓中露出一个看着不算小的小孩子的脑袋,嘴巴一张一合嚎哭,满脸的泪水和鼻涕。
穆乘风彻底呆了。
卫姑娘在最后一刻,将孩子塞入他的怀中,然后一把将自己推开,她自身却承受了这头猛虎妖王的强力撞击。
只愣了一瞬,穆乘风便拖着已经快没有知觉的身体,用尽最后一丝真气,飞身而起,然后摊开手臂,将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接在怀中。
落到地面的脚步,跌跌撞撞,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形。
他慌忙查看卫小歌的脉搏,隐隐还有一丝跳动。
毫不犹豫,他下手如飞将几处要穴止住,如此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真的死了。
大约是抱得太紧,虎娃哭得极其响亮,穆乘风苦笑,这位姑娘真是让他无法理解。最后关头,却没有让禽兽的儿子去挡灾。
为什么?
他忽然想到唯一的原因,因为只有虎娃活着,自己则有活路,不然会跟着一起死。说好的危难中同生共死的誓言呢,卫姑娘她没有遵守!
不知为何,他心如绞痛。
众妖都停住了步子,漫天的灰尘,缓缓落下,没有妖出声,只闻重重的呼吸声。
整个山头一片寂静,除了婴儿大声的啼哭。
虎王比穆乘风还要震惊。
此刻他自然明白过来,在最后关头,卫小姐保住了儿子的命。他因为徒然从暴走恢复,神智十分迷蒙,并没有看见,以为儿子被自己亲自送上了飞上了天空。
他也在问与穆乘风同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这名人族女子,在最后关头将孩儿救了。
这不合理,极其不合理。
虎王甚至忘记了看看啼哭中的孩儿是否受伤,只觉得脑袋胀痛无比。狂暴之后的后遗症,会让他头痛欲裂,短暂的无法思考。
他呆呆地站着,好似一具没有生命的巨型拟人动物玩偶。
良久之后,虎王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就是人族,人和兽不同,人和妖也彻底不同。
人族的女子,他已经有过数名夫人,尤其是从前有过身孕的两位夫人,在最后将死的关头,奄奄一息也不停地嚷着。
——保住孩子!
她们看似温婉,实则坚强,仿佛无害,却心思多变。
人族的母性,却是如此的让他难以理解,却又显得伟大得不可思议。
如此的神圣,如此的圣母!
双眼紧闭的卫小歌,并没有因为自己勇于牺牲,脑袋套上了一个神圣的金色光环,也并没有长出洁白的天使翅膀,向着天堂而愉快地飞奔。
她此刻沉浸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好似有一些知觉,又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人在踽踽独行,孤独而寂寞,看不到来的路,也瞧不见将要去的地方。
这里没有疼痛也没有希望,如果试图要去形容的话,其实和丁土的小房间一样,不会冷也不会热。
仿佛——位于生和死之间。
不过,丁土是谁?
似乎不怎么记得前尘往事了。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行走,这种漂浮在虚无之中的感觉,过于没有安全感。仿佛下一秒就会落入无尽深渊,而掉进了深渊,肯定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卫小歌隐隐这么觉得。
那么还是不要再动了!
先判断一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再说吧!
不过,她需要回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一切都显得非常的模糊而遥远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嗯我的身份暴露了。这帮人用皮鞭抽和用脚踢,感觉肠子肚子都给踹烂了,脑袋被人打成了猪头。
——身份?我的身份是什么?对了,我被迫去做一个强制的卧底任务。难道我是杀手,是特工?让我仔细想想似乎都不是。可是,为什么被强迫做这种必死的任务呢?
——受的刑花样很多,电击,还有药物,被注射了大量的药物我终于想起来了。被注射了大量的药物,难怪神智如此的模糊,眼前这么黑暗,浑身飘忽忽的。可是,我一点都不想死,真的不想。
——从